頭好痛……
昏睡了一夜的成允,在頭疼欲裂的痛楚中醒來。窗外的燦爛陽光照得他睜不開眼,過了好幾秒,才適應光線。
「這裡是……」
粉紅色的天花板讓他先是一愣,繼而彈坐起來,無法置信地發現自己睡在一間充滿女性柔美氛圍的精緻臥房。
「天哪……我該不會!」
發現自己非但一絲不掛,床邊還散落著他的衣物,連昨晚欣靄所穿的那件絲質洋裝,也被撕爛地散佈一地,成允臉色立刻刷白,腦袋整個空了。
「欣靄!」
「回神,成允忍著頭暈目眩下床著衣,心裡認定自己昨晚一定是酒後亂性,非禮了欣靄,他心急如焚地喊著她的名字,還發了狂地把二樓每扇門都推開查看,就怕不堪受辱的她想不開尋死,那他也只有以命抵命了。
「你怎麼了?」
找不到人的他飛奔下樓,本來人在廚房的欣靄正好走到樓梯口。一見她平安無事,成允不及多想,便將她緊緊擁入懷中。
「太好了!還好你沒事、還好你沒事……」
他……在發抖嗎?
突然的大膽行徑讓欣靄嚇了一跳,正要推開他,卻聽見他充滿擔心的言語,她發現他不只身體緊張得微顫,心跳還快得像剛跑完八千公尺似地狂亂又強烈。
瞬間,她明白了,這男人不是乘機吃豆腐,而是如她計劃地認定他自己酒後亂性,因為愧疚、自責與擔心,所以一見到她安好,才會有那麼大的反應。
呵,這男人呀——還真是單純得可愛!
「啊,對不起!」
十幾秒後,成允終於發現自己衝動的舉止,立刻羞赧地放開她。
「沒關係。」欣靄微微低頭,柔聲說:「比起昨晚,這根本不算什麼。」
鏘!
感覺像被人以鐵錘重擊了下腦袋,有她這句話,成允更是百分之百肯定自己是只酒後亂性的禽獸了。
「對不起!」他深深一鞠躬,萬分自責地說:「你把我當朋友,好意請我吃飯,就算我喝再多酒也不應該對你做出這種禽獸不如的事,我願意為我自己所犯的罪行負責,我現在就去警局自首。」
自首?!
「等等!」她趕忙攔住正直過頭的他。「你想把昨晚的事搞得人盡皆知,那不如一刀砍死我算了!」
他凜然地說:「不,該被一刀砍死的人是我!不,一刀不夠,我應該被千刀萬剮!無論你想怎麼懲罰我都可以,我絕不還手。」
瞧他一臉視死如歸的模樣,欣靄還真是又好氣又好笑。
「算了,昨晚的事也不能全怪你,我不該太開心就跟你一起喝多了酒,才會……」
她頓了頓,突然雙睫一垂,幽幽怨怨地說:「你放心吧,就算不看在你二哥的分上,我也不忍心毀了你的名聲。我是個大人了,這種事我會自己負責,你不用擔心我會藉此賴定你。萬一有了孩子,我也會獨自扶養,不會說出是你的——」
他激動地扶住她的雙肩,說:「我們結婚吧!」
欣靄愣了一下。雖然這就是她的目的,但也太容易達成了吧?這年頭竟然還有這種會為一夜情負責的男人嗎?
「你說什麼?」她懷疑自己聽錯了。
「對不起,請你嫁給我。」成允認真地凝視著她的澄澈雙眸。「我無法明知道自己對你造成那麼大的傷害卻置之不理,雖然我這個人不太會講話,也不懂得什麼生活情趣,可是我一定會盡力做個好丈夫,對你忠貞不貳,努力讓你覺得幸福,請你答應給我這個機會來補償你。」
她好心提醒他一次。「可是,我們並不相愛。」
「我們會相愛的。我會愛你,也會努力讓你愛上我,絕對不會讓你後悔嫁給我。」
怦怦、怦怦……
他斬釘截鐵的承諾讓欣靄下由得怦然心動,臉兒紅了、血液熱了,難得地有些不知所措。
「那……」她試著不去看他寫滿真誠的眸子,以免太心虛而說不下去。「我很早以前就因為爺爺三天兩頭逼婚,想好了將來不得不結婚時,要跟結婚對像約法三章的『婚前契約』,你!願意簽嗎?」
「願意。」
成允毫不考慮地答應。欣靄上樓拿來一式兩份的契約,他也不疑有他就簽了。
「那,我們就按照爺爺他們當初訂的婚期結婚吧!」他擔心地看著她的肚子。
「萬一你真有了我們的孩子怎麼辦?還是早點結婚的好,你同意吧?」
「嗯。」
欣靄抿唇偷笑在心,覺得這男人實在老實得可愛,艾家有這麼個寶貝,竟然能活到現在還沒被其它識貨的女人拐走,簡直是不可思議。
呵,這回她可是撿到寶,吃定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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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喜歡的水果?」
「櫻桃。」
「我最討厭的食物?」
「所有動物的內臟。」
「我的生日?」
「8月8曰。」
「我們第一次約會的地點?」
「科博館。」
「我們……」
在成允的請托下,欣靄答應要去艾家吃飯,見他所有家人。但她也清楚成允其他兄弟沒他那麼老實好騙,而且一群人不比之前只有她表姐一人那麼容易唬瞬,不先「綵排」一下肯定破綻百出。
所以,她趁工作空檔趕緊先把可能會被問到的事寫成「題庫」,再要他提前到公司接她,默背一下再出發。她發現他腦袋還不是普通聰明,才一會兒就把她寫的資料背得滾瓜爛熟,記得快比她這個出題者還牢了。
不過,還有個大問題……
「你很怕我嗎?」
成允搖搖頭,不明白她怎麼會那麼問。
「不怕,那你幹麼坐得離我那麼遠?」
看著兩人之間還足夠塞下兩、三人的空間,她忍不住嬌嗔埋怨。
「你總跟我保持距離,靠近我又渾身僵硬,看起來一點也不像情侶,比較像是怨偶。」
「有那麼糟嗎?」他為難地坐到她身邊。「那這樣可以嗎?」
看他只是挨著她的肩坐,就一副如坐針氈的彆扭模樣,欣靄越發覺得這男人真是老實又可愛,還真是她從未見過的類型。
「你應該看過你那些兄弟們跟老婆相處時的互動吧?」她只好教他。「他們坐在老婆身邊,會端端正正地坐得像尊佛像嗎?看你這副道貌岸然的模樣,我都想對你燒香膜拜了!」
成允尷尬地露出苦笑。「真的……非學他們不可嗎?」
「嗯。」
「那……可以別學我二哥那樣嗎?」
她露出好奇眼光。「為什麼?夷南和怡女他們平日相處很奇怪嗎?」
「也不能說是奇怪啦……」他下好意思地搔搔耳鬢。「因為我二哥幾乎每天都對我二嫂親親抱抱的,完全不顧我們其它人在場,要做到那種地步,我一時之間恐怕沒有辦法。」
那麼甜蜜啊……聽起來還真有點令人羨慕呢!
欣靄不知道那對「老夫老妻」,到現在還那麼卿卿我我、宛如新婚,看來如果嫁對老公,結婚也不一定就是走人人生的墳墓嘛!
有些羨慕怡女找到真命天子的她,再瞧著成允彆扭的模樣,忍不住又想捉弄他一下。
「一時之間沒有辦法,那就從現在開始『練習』嘍!」
看見他瞠目詫異的表情,欣靄差點笑了出來,還好忍住了。
「你……認真的?」
「嗯。難道你那天說會努力愛我,不是認真的?」
「我當然是認真的!」他立刻澄清。
「就只會口頭說說。」她故意露出失望的神情。「我怎麼一點都看不到你的努力?從你跟我求婚到現在,我一點也感受不到你對我的感情有增加多少,別說約會了,你連一次也沒握過我的手,好像我是病毒,碰不得一樣。」
努力啊……
聽完她的埋怨,成允也不得不承認自己對她的確還是太過拘謹,也難怪會讓未婚妻有不受珍愛的感覺。
「好,我練習。」他臉色微紅地牽起她的手。「不過你誤會了,我從來沒當你是什麼病毒,我只是……怕你不喜歡我碰你,所以——」
他還沒解釋完,欣靄卻突然蜻蜓點水般地輕吻了一下他的唇。
「我明白了,那麼我也告訴你,如果是你的話,我並不討厭。」
她嫣然一笑,成允的心頓時一陣火熱,也不自覺地露出笑容。
「那,我們開始練習吧!抱著我、吻我,直到你的身體不會像木頭一樣僵硬為止」
明明是存心捉弄他的,但是當他真的拿她「練習」,溫柔地抱著她時,欣靄意外發覺自己竟然開始有些期待,心跳也開始失序……
頭一次,成允主動吻上她的嬌嫩櫻唇。剛開始,已經好幾年沒抱過女人的他,全身僵硬得像是機器人,說是吻,倒不如說是貼著而已,連欣靄都忍不住笑了出來。
可是一次、兩次、三次不斷練習下來,面紅耳赤,心跳加速的兩人越來越熟悉、越來越火熱,尷尬與陌生早從他們之間消弭無蹤。
彷彿全世界只剩下彼此相依,只能從對方身上汲取溫暖,原本平行的電流突然交會,爆炸出七彩火花,兩人的體溫不斷飆高……
「欣靄!」
欣靄一聽見聲音,立刻把成允推開,但已經來不及了。
沒敲門便直接闖入孫女辦公室的方爺爺,意外撞見正忘我熱吻、意猶未盡,忘了身處何時何地的他們,整個人當場愣住。
「爺爺!」欣靄一張粉臉比夕陽還火紅。「您進來怎麼老是不敲門?」
「你自己不鎖門,還好意思怪我?」
「爺爺。」
成允像個做錯事被活逮的孩子,尷尬地立正站好,恭敬地喊了一聲。
「坐、坐。」方爺爺笑瞇瞇地看著他們說:「看你們感情那麼好,爺爺真的是又開心又安心,看來我抱孫的日子應該是指日可待嘍!」
「孫子這件事……」
這些天來一直良心不安的成允,聽了「抱孫」兩字,忍不住在老人家面前懺悔起來。
「其實前幾天我因為酒後亂性,不小心和欣靄她——呃,『睡』了一夜,也許她肚子裡已經有我的骨肉了。爺爺,真是對不起,這件事全是我的錯!」
「好、太好了!你們都快結婚了,就算從現在開始天天睡在一起也沒關係,爺爺我是很開明的。」
他誠心認錯,方爺爺卻高興地拍他的肩膀誇個不停。
「你沒錯,做得很好,繼續努力啊!我已經和你爺爺說好,將來你們生的孩子之一要從母姓。我想要個孫子繼承我們方家香火可全靠你了!加油啊,越快讓欣靄懷孕,生越多越好!」
「是。我會努力的。」
他們兩個男人談得起勁,一點也沒發覺站在一旁的欣靄已經快瞳孔放大、不支倒地了。
什麼嘛!簡直是把她當母豬,還生越多越好哩!
最讓人氣結的就數這個艾成允了!真不知道該說他是老實還是笨?這種事哪有人會跟主動跟女方家長坦白的嘛!
倒在沙發上的欣靄終於明白,為什麼大家總說天才與白癡只有一線之隔了。
唉,她嫁給艾成允,到底是吃虧還是佔便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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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爺爺的出現有些破壞了欣靄和成允之間好不容易培養的甜蜜氣氛,不過「練習」還是在欣靄去艾家赴宴時發揮了成果,除了出國的艾家老四夫婦,其餘兄弟都帶著老婆出席這場重要聚餐,也好奇地不停發問。但一頓飯吃下來,總算沒被看出破綻。
「喂,你們兩個到底玩真的還是假的?」
吃完飯,大伙轉移陣地到客廳的空檔,憋了許久的夷南逮著機會,立刻拉住欣靄悄聲問。
欣靄一笑。「你說呢?」
「就算你這丫頭真打算將錯就錯,成允也不可能配合啊!」夷南就是這點不明白。「可是今天早上我問他什麼時候要解除婚約,他竟然說已經決定要跟你結婚,我都被你們搞糊塗了。」
「糊塗過生活也不錯啊!那你就繼續糊塗下去吧。」
她俏皮地朝夷南擠眉扮個鬼臉,說完便快步跟上成允,還故意握住未婚夫左手小指晃呀晃的。
向來跟家人之外的女性一有身體接觸,立刻誇張地全身僵硬,坐得像尊雕像、走路同手同腳的成允,難得地沒有當場化為機器人,還望著她靦腆一笑。
「完了,這小子好像真的喜歡上欣靄了。」
「什麼完了,那很好啊!」
自言自語竟然有人回應,害夷南嚇了一跳,發現端著水果盤出現在他身旁的是老婆怡女,這才鬆了口氣。
怡女用手肘輕撞了老公一下。「你看,他們兩個站在一起多配啊!簡直就是王子與公主,絕配!這種結局最完美了,以後欣靄跟我們就是一家人,我一想到就好開心喔!」
夷南知道老婆有多喜歡欣靄,她們倆的感情簡直不輸他們十多年的交情,今晚怡女一確認欣靄誤打誤撞地要嫁作艾家人,和她成為妯娌,臉上立刻寫滿了雀躍,他也只有暫時靜觀其變了。
「欣靄,我可不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客廳裡,大家一坐定,意芯頭一個開口發問。
「可以啊。」
「二哥和三哥是雙胞胎,外表幾乎一模一樣,為什麼你對我二哥沒興趣,卻會愛上我三哥呢?」
欣靄抿唇一笑。「因為我跟怡女不一樣,我不是被虐狂。」
夷南頭一個抗議。「什麼話,我可是『愛妻族』呢!」
「那是在愛上她之後吧?愛上她之前,你為了趕走怡女可是無所不用其極,標準的虐待狂。」
夷南不服氣地說:「客氣了,我的功力還不及您的萬分之一呢!」
「過獎了,當然薑是老的辣嘍。」欣靄皮笑肉不笑地反將他一軍。
「怎麼會,你早就青出於藍了,小狐狸。」
「別謙虛了,老狐狸。」
「你這個——!」
「夠了!」成允突然打斷了兩人鬥嘴,表情看來有些不悅。「二哥,請你以後不要再說欣靄的壞話了。」
現場突然一片鴉雀無聲。
吃醋嗎?
是在吃醋吧?
肯定是吃醋了。
呵,成允會吃醋耶!
醋味四溢啊……
除了成允和欣靄,在場所有人內心的想法完全相同。能讓性情向來沉穩平和的成允突然火氣上升地放話,想來想去都只有這個可能,也更確認他是真的喜歡欣靄。
「噗!哈……」
夷南意識到向來可說是與世無爭的三弟,竟然也會為了欣靄跟他爭風吃醋,真應驗了「戀愛中的人是盲目的」那句話,一時憋不住便笑了出來。
「別笑了啦。」怡女大概明白他在笑什麼,連她都有些意外成允的反應呢。
「抱歉。」夷南忍住笑,卻搞笑地朝成允行舉手行禮。「遵命,以後我再也不敢惹你的心肝寶貝了。欣靄,你可是找到了個好靠山呢!」
「心肝寶貝」四個字讓成允臉一紅;當場變成了啞巴。欣靄雖然沒察覺他那反應是在吃醋,以為他只是維護正義,不過他能挺身為她說話,她心裡還是很高興。
「夷南,你就別再捉弄他們了。」伯愷還有些正事想談。「成允,你們倆結婚——」
「哇啊廠!」
伯愷話才說到一半,屋外突然傳來小孩尖叫。他一聽是寶貝女兒的驚叫聲,立刻飛也似地拔腿往外奔,大伙也立刻追出去查看究竟。
「雪兒?」
「嗚……爹地……」才兩歲的小女娃一臉慘白地狂奔到父親懷中,哭哭啼啼地告狀:「哥哥壞壞、雪兒怕怕,嗚……怕伯……」
「雪兒乖,爹地在,不怕喔——你們兩個給我站住!」
伯愷前一秒還是個和顏悅色哄女兒的慈父,一瞧見自己那對躡手躡腳準備開溜的雙胞胎兒子,立刻變臉成了怒髮衝冠的嚴父。
「還不聽話站好!」意芯一追出來就瞧見女兒哭得像只小花貓,也不悅地厲顏質問兩個兒子。「你們這兩個混世魔王又怎麼欺負妹妹了?」
「我們才沒欺負她,是她自己要跟的。」完全繼承了父親英俊面容的兩個小男孩,理直氣壯地舉高一個小鐵籠。「我們只是想跟三叔『借」一籠小白鼠來玩,結果不小心撞翻,小白鼠自己跳到雪兒身上,雪兒就哇哇大哭啦!真是膽小鬼!」
聽兒子們那麼說,意芯又見一旁成允的實驗室大門敞開,頭皮瞬間一陣麻。
「那籠子裡的老鼠呢?」她忐忑地問。
小男孩天真地仰頭回答母親。「都跑出來啦!」
「意芯!」
伯愷知道向來把成允的實驗室視為禁地的老婆最怕老鼠了,早一步地把還哭得抽抽噎噎的女兒交給三弟,才適時接住一聽見院子裡有一窩老鼠滿地爬而嚇昏的老婆。
「媽咪!」
一見母親嚇昏,雙胞胎這才又驚又慌,明白事態嚴重了。
「啊——!」
月光下,一隻小肥鼠大剌刺地從怡女和羽茵面前竄了出來,兩人不約而同地尖叫,各自跳到老公的背上,嚇得直打哆嗦。
「呵,你不是天不怕地不怕嗎?」君戎笑著虧了老婆一句。
「找死啊?小心我放蛇咬你!」羽茵馬上賞了個大白眼給他。
夷南才不解老婆見到鬼的反應。「成允出國那陣子,你不是還幫忙拿過東西去餵老鼠嗎?」
怡女怕得像只無尾熊,緊攀著老公不放。「那時候它們都在籠子裡,而且我放了就跑啊!」
「大家回屋裡去!」
「團亂的情勢裡,身為大家長的伯愷立刻下達命令,卻獨獨攔住了兒子們的去路。
「你們兩個好大的膽子,竟然敢把媽咪嚇昏!」伯愷臉色厲寒如冰。「很好,沒把老鼠全部抓回來,你們休想踏進屋子裡半步!」
「大哥,不用那麼嚴厲吧?他們不過還是小孩——」
君戎替他們求情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大哥的火眼金睛瞪得忘了接下來的所有話。
「就這樣,誰都不准再求情。」
伯愷冷冷撂話,隨即抱著愛妻轉身回屋內,堅決又不容人置喙的氣勢,壓得在場所有人噤若寒蟬。
欣靄在一旁終於見識到以前夷南常說的,他大哥那股與生俱來、宛如帝王般的威嚴氣勢。
尤其是將他惹惱時,他的眼神裡散發一股令人不寒而僳的冰冷,真的會在剎那間懾人心魄,簡直可以稱之為「玉面閻羅」了。
好在,這個男人不是她的敵人。
不過,如果她「騙婚」的事被揭穿呢?
欣靄倒抽了一口氣,不敢多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