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點戀人 第三章
    看到窗邊偶爾有日光從窗簾細縫中,灑滿一室的陽光,汶珊反倒想起自己的童年……媽帶著她和妹妹在花園中嬉戲,穿梭在灌木叢裡,偶爾不也被陽光曬個滿身。

    想到汶柔受傷的眼神,她的話語縈繞在耳邊,如今細想起來,母親的確常流露出憂傷,為什麼自己就沒有汶柔的細心,為什麼沒有早一點注意到。

    雙手交纏環握,汶珊感到哀傷與自責,不知道汶柔是否原諒她了,二妹小珀在異域國度,是否順利平安?再看看腳上的石膏,汶珊只能苦笑置之。

    「嗨!在想什麼?」

    聽到莞茜的聲音,汶珊並不急著轉頭,只輕輕歎吟:

    我喜歡將暮未暮的原野

    在這時候

    所有的顏色都已沉靜

    而黑暗尚未來臨

    在山崗上那叢郁綠裡

    還有著最後一筆的激情  

    我也喜歡將暮未暮的人生

    在這時候

    所有的故事都已成型

    而結局尚未來臨

    我微笑他再作一次回首

    尋我那顆曾彷徨淒楚的心

    「這是席幕蓉女士在「七里香」這本著作中的作品,題名為暮歌,寫的很好不是嗎?」汶珊柔聲問。

    「是很好,不過當你躺在病床上,輕柔的歎吟,讓人聽來多了一份感傷。」莞茜輕蹙眉頭的走到病床邊,「沒想到這一次的車禍,讓我看到以往你不曾展現的一面,還是,我根本就不瞭解你。」

    「聽你的語氣像是在埋怨?」汶珊終於轉過頭,有趣的看著好友。

    「我哪敢!」莞茜頭微仰,一手指著天花板道:「就算是向天借膽,我也不敢有半句怨言啊!」

    「我看!那是因為你知道自己理虧吧!」汶珊調侃的說,眼睛則上下打量著莞茜,「世界上還有什麼事,是你不敢的!」

    「當然有啦!小時候,我一直想看你被嚇得尖叫,或是氣得跺腳的模樣,可是,想歸想也都沒有付諸於行動啊!」

    「是噢!這次你不就連本帶利的還給我了。」汶珊逕自和莞茜抬槓,沒注意到況文政還站在門口,正饒富興味的看著她們唇槍舌戰。

    「我……我哪有!」莞茜仗勢有文政在一旁,大剌剌的有恃無恐。

    「還敢說!」汶珊睨視著她,眼中有些許奴心氣,「這輩子我就數今天最糗,我從來……從來沒有……沒有……」她一時情急不知該如何說才好,眼眸中閃著晶瑩的淚珠,只是強忍著不讓它掉了下來。

    「喂!別這樣。」莞茜一時慌了手腳,她從沒看過汶珊掉淚,「雖然我也是女孩子,但我也是很怕人家掉眼淚的!」

    她不提還好,這一說,汶珊悲從中來,眼淚潸潸的直落個不停。

    莞茜轉過身求救似的看著文政,只見他輕搖著頭,並用手指按住唇,要莞茜先別說話。

    莞茜瞭解文政的意思,是要她讓汶珊好好的發洩一下,她拿起整盒的面紙,遞到汶珊面前,輕摟著她的肩安慰她。

    許久,見汶珊似乎已經平靜許多,由原本的嚎啕大哭變成啜泣,莞茜這才敢開口說話,「嚇人嘛!盂姜女若看到你,肯定會馬上把名垂青史的位置讓給你。」她拍著胸口,一副心有餘悸的模樣。

    被她這麼一說,汶珊反倒有些不好意思,她不由得嘟嚷道:「還不是被你給氣哭的!」

    「是啊!但我只算是小小的火引子,引起你嚎啕大哭是這二十幾年來的壓力、傷心和強裝的強勢作風。」莞茜將整盒的面紙放回原位。

    「別轉移話題!」汶珊嬌嗅的說。

    「實話實說!」莞茜大聲的反駁。

    「那你何不老實告訴我,為什麼你今天幫我安排的是一位男醫師。」汶珊瞪著她說。

    「你有性別歧視。」莞茜趁汶珊丟棄用過的衛生紙時,回頭看了一眼學長,用眼神示意他進來,偏偏文政視若無睹的文風不動。

    「這的確和性別有關。」汶珊沒注意到莞茜的舉動,繼續道:「任何科診的大夫我不介意是男是女,唯獨婦科我會特別要求。」

    「我知道你沒看過西醫的婦科,可是凡事都有第一次嘛!」莞茜就事論事的說。

    「好個將心比心,在還沒結婚之前,甚至是現在,要你在一位男性面前寬衣解帶的,你肯嗎?」汶珊反問:「縱使是為了事實需要。」

    「這……」莞茜為之語塞。

    「看吧!你也不願意。」汶珊得理不饒人的道。

    「話不是這麼說,當醫師的人,面對病人不管是男是女,都得抱持著超然的態度,對我們而言,他們只是一名患者。」

    「話雖如此,但我還是不習慣。」汶珊想到今早是況文政替她檢查的,臉上立即出現紅暈。

    「況醫師不好?有做出任何不禮貌的動作。」莞茜問。

    「況醫師很好。」汶珊輕歎一口氣,將臉轉向別的地方,不讓莞茜發現自己的不自在,「我說過,我只是不習慣,這純粹是性別的關係。」

    莞茜繞到另一邊直視汶珊臉上的不自在,取笑道:「放心,況醫師是我學長,而且未婚。」看到汶珊臉上的紅暈加深,她更是樂不可支。

    「他的婚姻狀況與我無關。」汶珊抿著嘴,將臉再轉向另一個方向。

    「當然有關!」莞茜看著依然站在原地的文政,好整以暇的道:「若是根據古禮,哪個男人看到你的清白之身誰就得娶你。」

    「你……少胡扯了。」汶珊只能慶幸這裡並沒有別人在場,但她不知的是,她們的對話已被站在門邊的況文政聽得一清二楚。

    「什麼胡扯,我說的是再正確不過了,對不對況醫師?」莞茜得意的往門口看去,只見到一角的白色醫師服掠過門口,她輕叫一聲,「完了!」

    原以為可以掩飾過去,只可惜汶珊也看到了!這一次汶珊不是羞紅了臉,而是氣紅了臉,「尚  莞  茜!」

    「我是開玩笑的!況醫師這麼忙,怎麼可能會跟我一起來看你。」莞茜每說一句話,就慢慢往門口移去,「我下午還有門診,晚一點再來看你。」說完,不等汶珊有任何表示,她立刻奪門而出。

    莞茜不知道當她轉身離去後,汶珊若有所思的盯著門口,隨後則是滿臉落寞的低頭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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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在汶珊的病房門口,文政正在考慮要不要開門進去,不知會不會太過唐突,他想起在休自心室和莞茜的那一段對話……

    下午的門診才剛結束,巡房回到醫師專用休息室時,就看到莞茜氣呼呼的等在那裡。

    「怎麼啦?誰惹你生氣了。」文政關心的問,見她眼光仍集中在自己身上,於是又問,「該不會是我吧!」

    「就是你!」莞茜一把拉住文政的手!來到休息室的一隅,劈頭就說:「別人是有義氣,沒人性,而你卻相反,是有人性,沒義氣。」

    文政只是倚靠著牆舒適的站著,臉上沒有一絲的表情流露。

    「怕汶珊會困窘,把我一個人丟在那邊,自己先離開,真沒義氣!」莞茜牢騷發完了,她看著文政,「你沒有話要說嗎?」

    「說什麼?岳小姐是你的好朋友,你應該知道什麼對她比較好,而我,身為一位醫師,兩者取其輕,我想讓她安心療養是比較重要的事。」

    「這麼說是沒錯,但我可就慘了!」莞茜賴皮的說:「不管!是你不守信用,說要陪我一起去看汶珊的,結果沒有打聲招呼就偷偷跑走,是你的不對。」

    文政從來沒看過莞茜如此不講理,只能清測她大概是被汶珊責備得很凶,於是又道:「好吧!那請你吃飯。」

    莞茜不滿意的搖搖頭。

    「不然請你們夫婦吃飯。」文政詢問似的看著莞茜。

    她依舊不滿意的搖搖頭。

    「那究竟要我怎麼做才成?」文政沒好氣的問。

    「搖頭並不表示我不贊成嘛!只是還沒決定而已。」莞茜嬌聲回答。

    「哎!」文政無奈的搖頭,心中歎道:女人心,海底針!

    「不准在心裡偷罵我!」莞茜先聲奪人的道。

    「我哪敢!」文政聳聳肩,無辜的看著她。

    「乾脆你先代替我去見汶珊,我在這裡想,要如何教你賠償我的心理損失。」莞茜大言不慚的說,「反正你不是也有事要跟汶珊幹嗎?」

    就這樣,文政才會再一次站在汶珊的病房門口,回過神,他猶豫了一下,最後他還是舉起手,輕敲了一下病房的門,沒聽到任何回答,才逕自打開門進去,只見汶珊依舊躺在病床上,所不同的是她睡著了,文政站在病床旁仔細觀察她的睡姿。

    熟睡中的她,有著不屬於她年齡的純真與脆弱,她的一隻手擺在胸口,另一隻手則輕放在額頭上,臉上雖沒有一絲人工粉彩,但依舊美麗動人,白皙的膚色,吹彈可破的肌膚,文政幾乎看傻了眼。

    太陽已經下山,室內的光線愈來愈昏暗,文政替她打開病床上面的小燈,柔和的燈光照映下,愈顯現出她的美,他輕輕的替她拂去臉頰上的髮絲,卻意外地發現到她的發

    這是文政第一次如此以近距離的注意一個女孩子,而且,是以一個男人的眼光,而不是醫師與病人的關係。考慮了一下,他選擇坐在病床旁的椅子,等她醒來。

    十分鐘後,院方送來住院者的晚餐,文政皺眉的看了看食物,實在不怎麼吸引人,於是便自作主張地將餐點端到隔壁的病房請家屬吃。

    待回到汶珊的病房,正巧碰到護士小姐送來晚餐後的藥。

    「MISS施,岳小姐的點滴還要打幾瓶?」文政問。

    〔岳小姐這瓶打完以後,就沒有了。〕

    「好!等一下你若要替她量血壓,她若不在病床上,就是我帶她去吃晚餐了。」文政交代著。

    「是,況醫師。」護士小姐恭敬的點點頭,走出病房。

    不知是文政與護士小姐的對談,吵醒了汶珊,還是她已睡飽了,待文政才一轉身回到病床旁,就看到汶珊眼睛眨呀眨的醒過來。

    「餓了嗎?」文政輕聲的問。

    「嗯!」汶珊直覺的回答。

    「那我帶你去吃晚餐!」文政柔聲的說。

    「嗯!」汶珊應了一聲。

    聽到她的回答相同,又看到她睡眼惺忪的模樣,文政就知道她還沒清醒,笑一笑,他看到輪椅正放在病房邊邊的一角,便走過去將輪椅推過來,彎腰將汶珊一把抱了起來。

    原本還未清醒的汶珊,被人忽然抱了起來,又聞到淡淡的古龍水香味,整個人霎時清醒了過來,在看到抱她的人正是困擾到她人夢的況文政時,突地驚呼出聲。

    「清醒了?」文政對著懷中的人兒輕聲的問c

    「清醒了。」汶珊羞紅了臉怯怯的道。

    再一次看到她臉紅,文政不禁懷疑是針對他一人如此,還是她在日常生活中就「習慣」臉紅,不可否認的,她臉紅時還真有股嬌柔的羞怯美。

    「你很適合臉紅!」文政脫口而出的說。

    「我才不會臉紅呢!」汶珊低下頭不敢看他,她指指輪椅說:「放我下來,好嗎?」

    「噢!當然。」文政這才趕緊將懷中的佳人!安置在輪椅上。

    「找我有事?」坐在輪椅上的汶珊這才稍感自在。

    文政不提此行的目的,反而問她:「肚子餓了吧?」

    「嗯!有一點。」汶珊看看手錶上時針所指的時間,再看看病房內的小櫃子上,並無任何餐點,她疑惑的再左右看看餐點有沒有放在別的地方。

    看她左瞧右找的,文政會意出聲道:「別找了,晚餐不在這病房內。」

    「我還以為已經到了用餐時間,怎麼……」汶珊雖是對著文政說話,但眼睛並沒有看著他。

    「送人了。」他瞭解她的疑惑。

    「啊?」汶珊終於抬起頭來看著文政。

    「院方的晚餐已經送來,只不過我自作主張,將它送給隔壁病房的親屬吃了。」文政答道。

    汶珊訐異的看著他,而後只是聳聳肩的說:「好吧!反正一餐不吃也餓不死人,以前我也常常如此!」

    「餓肚子?」文政皺緊眉頭,不悅的道。

    看看她稍嫌纖細的身材,雖還不到骨瘦如柴的地步,卻也相距不遠,怪不得抱在懷中,不覺得有多少重量,若再除去她雙腳的石膏,只怕可以媲美古代美女-趙飛燕。不過她瘦雖瘦,但整個身材的比例也可好得沒話說,該凸的地方凸,該凹的地方四,尤其是今早的檢查,她敞開衣襟時……

    文政甩甩頭不去想,也命令自己不准想今天早上門診時的情景,他將思緒集中在這次的話題-餓肚子,思即此,他心中清靜許多。

    「是呀!時常沒機會嘛!」汶珊無奈的回答。她的意思是常忙到忘了用餐,事實若不是她表哥在同一層樓能常提醒她,只怕她早已輕盈如羽毛般了。

    可是在文政聽來,卻成了她時常有一餐沒一餐的飢餓著,想到她住院時,任何一張文件資料填的都是尚莞茜,只怕她真是身無分文,才會靠朋友資助。

    「你的工作……」文政遲疑了」下問。

    「還……好啦!」

    原本汶珊只是不想解釋太多有關工作上的事,免得還得解釋什麼職務、職權,甚至讓人聯想到她的身份,偏偏她「勉強」的回答,在文政聽來倒像是-苦澀、不自在、不好意思。

    他決定明天要跟莞茜好好的打聽一下,有關「岳汶珊」這個人的一切,至於,自己為什麼會如此關心她,文政給自己的答覆是-現代會臉紅的女子太少了,所以……所以關心她是一件再自然、再理所當然不過的事了。

    「既然你的晚餐是我自作主張送人,理當是由我做東!」文政溫文有禮的說。

    「這……」汶珊猶豫了一下,不知該點頭答應或是拒絕。

    「不信任我!」文政看她遲遲未答,遂問。

    「當然不是,只不過……」

    她的話尚未說完,文政已經站在輪椅後面,伸手推著輪椅往病房外走去,「既然信任我,那我們就吃晚餐去。」他還附帶的保證一句,「保證比剛剛送來的東西,還容易下嚥!」

    聞言,汶珊輕聲的笑著,雖然她不是挑嘴型的大老饕,不過對於醫院的伙食,她倒也是敬謝不敏。

    聽到她的笑聲,知道她已經答應了,文政踏出的腳步更顯得輕鬆愜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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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汶珊作夢也沒想到,文政立見然會帶她到醫院以外的地方用餐,雖然只是到醫院隔壁的一家小餐廳,距離之近,連過馬路都省了,但她仍非常訝異。

    「我還以為我們只是到醫院附設的餐廳用餐!」汶珊一進餐廳就低語道。

    「現在就暫時忘記你是病人的身份吧!」文政建議道。

    「當你腳上有這麼沉重的負擔時,想忘記某些事都是不容易的。」汶珊誇張的指指腳上的石膏。

    文政怡然一笑,將汶珊安置在靠窗的座位,將原餐椅移開,柔聲問:「這個高度可以嗎?」

    「可以。」只要不要當眾再把她抱起,任何椅子的高度她都會接受。

    文政看到汶珊的輪椅高度稍嫌低一點,他不禁向著眉不甚滿意地道:「輪椅和桌子的高度,似乎還差了一點。」

    「這樣就可以了!」汶珊立即驚聲道。想到自己有可能在眾目睽睽之下,被他抱個滿懷,臉上立即又佈滿紅暈。

    看她再度嬌羞的紅顏,文政就知道她在想什麼,瞭解的輕聲道:「放心,我不會在眾人面前讓你出糗的!」

    「我……我不是……」一眼望進他瞭解的眼神,汶珊只能訥訥道:「我不習慣!」

    「想吃些什麼?」文政為了不讓她再覺得不自在,索性改變話題問。

    「不知道他!」汶珊一拿起菜單,翻了翻霎時沒有了主意。

    文政還以為她是很少在餐廳用餐,所以連基本的點菜都不會或是不習慣,於是才替她和自己決定好餐點,再招呼侍者點餐。

    侍者送來杯白開水,記錄兩人所點的東西後,再輕巧的退出餐桌旁。汶珊環視內部的設計,深深被這柔和的設計所吸引,這兒雖然不是富麗堂皇,卻有種古意、溫馨的感覺,讓人忍不住想多留一會兒。

    「這裡佈置得真好,典雅、溫馨,讓人忍不住想置身其中,任何憂愁、煩惱都可以暫拋在一旁。」汶珊有感而發的道。

    「這家餐廳的名宇就叫「溫馨小品」,是許多病人家屬與醫護人員最喜歡來的地方,坐在這裡可以暫時忘卻心中的不快、不如意與煩憂。」文政輕聲的解釋,「而且,就算你只點一杯飲料,而坐了一整個下午,也不會有人趕你或是擺臉色給你看。」

    「看來這家餐廳的老闆,是一位很「懂心情」的人。」汶珊柔聲的說,看看週遭的客人,臉上都有愜意的神情,「他讓每個人得到「寧靜」上似乎是現代社會所欠缺的。」

    「沒錯,」文政點點頭,有所感的道:「這也是他當初開這家餐廳的原因。」

    「謝謝你帶我來這裡!」汶珊真誠的說。

    「你向來都這麼多禮?」文政皺著眉頭,故意表現出不悅的樣子,「從早上的門診到現在,你跟我道謝的次數,佔我今天聽到「謝謝」兩字總和的十分之一,光是今天的門診人數至少也有六、七十位,小姐,你的比例也太高了些吧!」

    「哎……這是什麼社會,居然連維持最基本的禮貌,都會被人說成像是犯滔天大罪般。」汶珊面帶微笑,口中則埋怨的道:「而你,是不是很習慣蹙眉?還是只針對我一個人?」

    「我?!」文政指指自己,挑著眉反問。

    汶珊肯定的點點頭。

    「我從來不皺眉的!」文政說這話的同時又不自覺地縮緊了眉頭,直到汶珊笑著指拾他的眉頭,他這才驚覺自己真的是在蹙眉,他倍感無奈道:「八成是最近才養成的習慣!」

    「只要不是針對我,即可。」汶珊笑道。

    侍者中途送來的餐點,讓他們的談話停頓了一下,直到侍者離去才又繼續剛剛的交談。

    「你笑的時候比不笑時,美多了。」文政誠心道。

    「謝謝你的讚美。」想到他剛剛才提醒自己,說了太多次謝謝,看到他無奈的搖著頭,汶珊忍不住笑了出來,「或者我該說,實話聽起來總是悅耳的!」

    「沒想到你也會有活潑的一面。」文政靠坐在椅背,用欣賞的目光看她。

    「活潑?」汶珊苦笑的搖頭,「我已經快要忘了「笑」是什麼,「活潑」又是什麼了。

    她的話讓文政定定的看著她,見她深鎖著眉頭,不禁想伸手替她撫平,但他終究沒有行動,只是開口提醒她,「先用餐吧!冷掉了可就不好吃了。」

    汶珊淺笑地點點頭,她拿起餐具,開始斯斯文文的吃起東西來,而文政的目光仍自停注在她身上,直到她疑問似的看他,他才開始有自己的餐點。

    用餐中的他們所沒發現的是,在他們的不遠處正有一對在竊笑的夫妻-

    「你看他們不是相處得很融洽嗎?」周建佑摟著妻子的肩道。

    「是還不錯!」尚莞茜微仰著頭問:「那咱們的印度之旅,可以順利進行了?」

    「當然,明天況文政一定會跟你打聽有關汶珊的一切,記住該如何應對了吧!」

    「放心!」莞茜胸有成竹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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