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分恩愛九分憂
兩個相思兩處愁
十年迤逗十年受
幾遍成幾遍休。
半點事半點慚羞,
三秋恨三秋感舊,
三春怨三春病酒,
一世害一世風流。
《春情》徐再思
「在看什麼這麼入神?」建佑經過書房,看到書房內燈火通明,原還以為是莞茜忘了關燈,走進來一看原來是她還未睡。
「隨便翻翻,反正還不想睡。」莞茜不想告訴他,自己是因為做夢驚醒,才起身到書房。
「不想睡?」建佑好奇的看著她手上的書。「能分享嗎?」
「有何不可?」莞茜將手中的書——元明散曲交到他手上。
看到她所翻的那頁後,建佑將書交還給她,「如果是你,你會如何?」
「其實,如果一個人甘心為情所困,又怎麼能責怪別人負心呢。被騙一次,情有可原;可是接二連三,一而再都是如此,也只能怪自己太傻。更可悲的是,一直欺騙她的並不是別人,而是她自己!」莞茜合上書,很感慨的說:「只可惜覺悟到這一點時,已經太遲了。」
「上一次你帶我參觀房子時,我就注意到你似乎特別鍾愛中國文學,以你的職業及所受的教育,這似乎不太合乎常理,尤其是有關『明朝』的一切!」建佑指指書櫥裡的藏書。
「原來如此,上次你一提還嚇了我一跳,我早該聯想到。」莞茜這才明白他上一次的驚人之語,實際上是根據觀察而得之。「喜歡中國文學是因為從小受父親的麓陶,再加上長大後的奇遇!」
「奇遇?」建佑裝出一副驚訝的樣子。
「沒錯,如果我說,我曾有幸穿越時空隧道回到以前,你相信嗎?」莞茜柔聲地說,又滿懷期他認可般的望著他。
「相信!世界上有許多事,或許我們認為不可能。但是並不表示就完全行不通!我認為時間可以變許多事,把不可能變成可能!」建佑堅定地說著。
「真的!你相信!」莞茜第一次有勇氣說出那段時空之旅,沒想到竟然能得到他的認可。
「我相信!」建佑看到她喜極而泣的淚水奪眶而出。「這對你很重要?」
「重要!很重要,五年前我穿越時空遇見建佑,我們從相識相知到相愛,雖然最後迫於無奈分開,可是我一點也不後悔愛上他,我相信有一天他一定會再一次出現在我面前!」莞茜一副深情不悔的模樣。
「他是五百多年前,明朝人?」建佑拭探地道。
「沒錯!」莞茜一提到他,頓時神采奕奕了起來。
「他如果真的出現在你面前,你不怕嗎?有誰能活個五百多歲?彭祖嗎?」建佑更進一步地問道。
「只要他能出現在我面前,我高興都來不及,怎麼會害怕?縱使他已經齒搖發稀,我也不在乎。」莞茜挑釁地看著建佑。
「好吧!那你想他能活個五百多歲嗎?」建佑順著話題問道。
「為什麼不行?我記得明朝很多皇上也都篤信道教,而道教中的符,據說可以延年益壽。而建佑就有一個玉牌,上面還刻有張道陵的符。」想到那塊玉牌,莞茜信心十足的說:「再說,我都能經由時空門回到現代,建佑他當然也行。」
「或許吧!看來你曾經對道教下過一番工夫去瞭解!」建佑急忙的轉移話題道,以免自己忍不住開口承認,自己就是她口中的建佑。」我知道在明代印信之制,只有天子的玉璽為玉製,而皇后、皇貴妃、皇太子、皇太子妃、親王、親王妃、公主、世子、世子妃等,都是用金印,就算是朝中的一晶大臣也只有用銀印,可是道教中的正一派領袖——天師,卻可以用玉、金、銀、牙、銅等諸印具備。這樣你就知道正一派在那時,是多麼受到推崇。」莞茜得意的將在書中所看過的資料說出來。「而且,嘉靖六年時,大真人府的堂廳、私
第、家廟、法壇、局署等,共有一百九十一間,規模之浩大,而且這些還是朝廷出的錢興建的。」莞茜想到自己曾有幸一探大上清官,所以她能想像日後所建的大真人府必定和龍虎山的景色相互增輝。
見她說的眉飛色舞,原本的愁緒早已一掃而空。現在建佑能安心的讓她獨處。
「看來你現在的心情好多了,早點睡吧!別忘了明天你還要帶我到處遊覽呢!」
「每次和你聊過就覺得好輕鬆,好快樂!明天見。」莞茜愉快地走出書房。
建佑將戴在胸前的玉牌拿出。「若是讓她看到你,只怕……」他不敢想像她的反應是喜、是悲、是歡、還是嗔!
「God!你說什麼?」秋靜不敢置信地瞪著老公,而身旁的嫣凡則強忍著笑。
「莞茜今天休假!」石克寧好笑的看著秋靜。「這是從我們認識到現在,我第一次看你居然會有說不出話來的時候。」
「你!你是在看我笑話?」秋靜的語氣中充滿了危機的氣息。
「我怎麼敢呢!太座。」石克寧故作惶恐的模樣。「哎!我還以為我是大功一件呢!」
「大功一件?」秋靜不解的看著他。
「說服莞茜休假,這不是你一直要我做的?這次因為正逢暑假,又有同科的醫師請長假,臨時取消莞茜的假期,為了贖罪我只能安排她輪休,主任可是勉為其難的才點頭答應。」石克寧滿臉委屈的說。
「可是,你為什麼不事先告訴我!」秋靜滿懷歉意的看了身旁的嫣凡一眼。「你如果事先先說,我和嫣凡就不會白跑這一趟。」
「老婆,昨天一早你因為公司有事,七點就出門了昨天晚上你又有應酬,而我剛好也值班。你倒是說,我哪來的機會說!」石克寧兩手一攤無奈地解釋著。」可是……可是,昨天晚上回到家時,我有打電話給你呀!」秋靜努力的作垂死掙扎,就是不想承認錯在自己。
「你該不是忘了昨天晚上的甜言蜜語吧!」石克寧捂著心口,痛心說道。
「老夫老妻啦!還什麼甜言蜜語的。」秋靜當著好友的面羞紅了臉。
「這麼說,昨天晚上一定要我說『我愛你』,才肯掛工電話的人,不是你嘍!」石克寧實在愛極了秋靜臉上的紅暈。
「你!故意讓我在嫣凡面前出糗!」秋靜不依地看著老公,心中慶幸他們是在他的辦公室,並無其他的醫師在場。
「是嗎?我還以為你們是故意在我面前,表演一出夫妻恩愛記,好讓我羨慕!」嫣凡調侃地看著他們,成功的看到他們臉上的紅暈。
「少宋!別人不知道你,我可是清楚得很。只怕你那位閔先生,比克寧還寵老婆呢!」秋靜立即往老公身邊一站。
「是喔!現在你們可一條心,就會欺負我落單。」嫣凡帥氣的一聳肩,無所謂的說:「乾脆我好人做到底,反正莞茜也沒找到,我也別留在這裡當大電燈炮了。」
「才離開閔翔不到兩個鐘頭,就迫不及待想見他了!」秋靜仗著有克寧在身邊,繼續努力的取笑嫣凡。
「隨你怎麼說。不過,石大夫。」嫣凡看著秋靜,促狹地道。「剛剛有人在路上.嫌家中太安靜.尤其是老公事業一忙,時常冷落嬌妻。」
「那該如何補救呢?」克寧配合地問。
「有人想生個小孩子來寵寵。不過當然還得靠你大力支持,出點心力才行!」嫣凡打趣地說。
「沒問題!在下願效犬馬之勞!」克寧擁著秋靜在她耳邊低訴。
秋靜頓時羞紅了臉,依偎在丈夫懷中,而嫣凡則適時告辭。
「不用送我!我知道門在哪裡!」嫣凡的話對那對眼中只有彼此的夫妻,一點作用也沒有。「算啦!」
嫣凡輕輕的打開門走出去,將辦公室留給他們。
「這裡是石門水庫!」建佑記得他們剛剛才看到一個路標,上面是這麼寫沒錯。
「對?我先把車子停好。」莞茜將車停好,看看手腕上的表。「時間剛好趕上。」
建佑默默的跟著她下車,才走到她身邊,她已經主動地拉起他的手。
「快,我們大約還要走上十五分鐘。」莞茜就這麼興奮地拉著他的手。
約過了十分鐘,莞茜停下腳步指著前方。「看到沒那是水閘,前幾年缺水,有時候連民生用水都不夠,今年正好有幾次颱風來襲,還好只是輕度颱風,損失不大,可是卻帶來豐沛的雨量。現在石門水庫都已經滿水位了。」
「那麼?」建佑不懂他們來此的目的。
「昨天我聽同事說,今天石門水庫要洩洪。」莞茜聽到此時有警鈴聲響起。「你聽,這是警笛,等警笛結束後就會拉開閘門I」他寵溺地看著她,聽她說這周圍環境的一切;見她忘情地揮動雙手,連飛翔中的鳥兒,都能引起她興奮的尖叫。
「你看!」莞茜手指著前方。
眼前就看到一條寬廣的白色絲帶,直瀉而下,水勢縱橫交錯,聲響潺潺,建佑將手放在她的肩上,兩人就這麼忘我地觀看著。
「我記得有一次是在電視上看到,那時我說,真希望我能在現場廣莞茜指指前面的水瀑。「那時我也是在醫院,剛好是從新聞報導中看到。正好醫院的同事有親戚在石門水庫的管理處當差。他馬上說,下次有機會一定告訴我,讓我現場看看。」
「現在你是如願以償。」建佑保護似地輕擁著她。」失望嗎?」
「才不會呢!這讓我想到喬吉所寫的一首散曲,重觀瀑布,我念給你聽。」
天機織罷月梭閒
石壁高垂雪練寒
冰絲帶雨懸霄漢
幾千年曬未干。
露華涼人怯衣單
似白虹仗潤,玉龍下山,晴雪飛灘。
耳中所聽的輕柔吟唱,跟前所見的世間奇景,建佑不得不說這是人間一大享受,原奉就知道莞茜相當感性,卻沒想到她能把古人所寫的詞曲與現代的情景相配合。
「雖然這裡不是真的瀑布,背後也沒有奇巖怪石,而是充滿了人工的『石壁』,不過至少它擁有瀑布的雄姿。」莞茜微仰著頭,眼睛還是看向前方,不過她相信他一定能瞭解話中的意思。
「不錯,看到眼前這磅礡的氣勢,我想到李白所寫的另一道詩。『日照香爐生紫香,遙看瀑布掛前川,飛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銀河落九天。』。」建佑在莞茜的耳旁低吟著。
明知他只是單純的吟詩與說話,又為了讓自己清楚聽到,他才會在耳朵旁低語。偏偏由他口中吹來的熱氣,傳到莞茜耳中引起一陣酥麻。
莞茜無力的靠在他身上,眼睛很難再專注的看著眼前巨大的水勢。她自嘲的想,若自己縱身其中,也怕難以冷卻逐漸升高的體溫。她不自在的怕他發現自己的異狀,便偷偷的用眼睛瞄他,卻發現他的眼光早將自己鎖定。從他的眼睛,她甚至可以看到自己的倒影,他的眼神好熟悉、好安全。
當他的唇輕觸著她的唇時,莞茜倒吸了一口氣。感覺到她並未拒絕時,建佑才大膽的加重唇的力道。
明知道他給自己拒絕的機會,可是卻在他的唇撫觸到她的唇時,莞茜已經忘了自己身在何處。她只記得這感覺,五年來只在夢中出現的感覺。她不想再想,只是隨著感覺去熟悉,去認識,她甚至不記得自己何時將唇張開,歡迎他的舌尖入侵。甚至連他何時結束這個吻,她都不敢肯定。
「建佑!」莞茜憑著感覺叫出這個名字。
「如果你的心裡只有他,或許我該考慮改個名字才對!」建佑手輕撫著她的下頷,他明知她不管喊的是什麼名字,心中都只有他的存在。但這些話仍然脫口而出,刺傷了她也刺傷了自己。
她還沉浸在感官的幸福中,緩緩的他的話慢慢的進人莞茜的腦中消化。當她弄清楚他話中的意思時,她倉皇的張大眼睛,仔細又小心的上下打量著他,結果還是悵然地流下淚來。
「對不起!」莞茜臉色淒然地道歉。
「不!是我錯了,我不該如此小心眼,如此斤斤計較!」看到她臉上的淚水,建佑自責不已,恨自己無心自傷害到她。
莞茜輕輕搖著頭,含著淚水哽咽地道:「每個人都有一個自我,一個受人尊敬的自我,誰也不能抹煞他的存在。你當然不能因為我,刻意去偽裝成某人,這對你是不公平的。」
「公平!當然公平。」建佑斷然地說。」這是我自願自找的。」
「別說了。」莞茜發現自己仍在他的懷中,努力的范離開建佑那令人留戀的懷抱。
「別離開我,不要再離開我!」建佑裒求地說著,感覺到她僵硬的身體,至少她已經不再想離開,他如此的安慰自己。
「士熙!」莞茜哀傷地看著他,自己並不想傷害他,司是如果再繼續下去,只怕會傷了他的心。
「是士熙也好,是建佑也罷,讓我們暫拋開名字的桎梏,就當自己就好。你是你,而我就是我,好嗎?」建佑柔聲的建議。
「水停了!」羌茜發現到洩洪的工作已經停止,石門水庫又恢復以往的平靜。
「接著呢!你想帶我去哪裡?』』建佑順著她的話問著。
「去找心口的方向』。」
莞茜決定暫時忘記自己是誰,縱容自己一下,任何煩惱等到明天再說,將手交到他等候已久的手,當他們手指交叉相握時,彷彿也握住了未來。
「今晚快要結束了。」莞茜有些哀傷地問道。
「或許!」建佑不置可否回答。
「難道有什麼方法可以留住時光?」莞茜希冀的問。
「記憶。」建佑簡單的說了句。
「是呀!就是記憶。」莞茜優美的唇型,翹成一個相當美的弧度。
他們才剛吃完晚餐,在回家前莞茜將車停在住家附近的公園旁,決定用散步來劃下今天完美的句點。
「好久都沒有在星光下散步廣莞茜笑著說。「平常惟一走路的機會就是在巡房時!」
「你似乎沒有任何社交活動廣建佑利用最近獲得的消息道。
「社交?我沒時間也沒那必要。」莞茜搖搖頭道。「社交如果只是無意識的閒聊,何必浪費那些時間和精力!」
「交朋友啊!」建佑試探性地說著。
「同性的朋友不需要社交,就能交到談得來的朋友。如果是異性,明知道對方沒機會,又何必給別人有追求你的機會!』』莞茜將近幾年來的心態與想法說出來。
「可是……」建佑話還沒說完就被打斷。
「喲!很浪漫嘛!」
他們眼前站了三個不懷好意的年輕人,另個還有兩個則繞到他們身後,將他們團團包圍住。
「馬子很正點喔!」那個帶頭的人說完伸手就想摸莞茜,被建佑一手擋掉。「喲!有個性。」
「要我們別欺負她也成。一句話,咱們兄弟想泡馬子,只可惜經費不夠,贊助一下吧!」為首的那人吊兒郎當地看著建佑道。
「說穿了就是想勒索!」莞茜看著眼前的五個年輕人,平均約十六七歲,居然膽大妄為在公園公然勒索錢財。
「什麼勒索!只不過是手頭上不方便罷了。看你們也穿的很稱頭,何不大方點,我們也很上道,錢拿了馬上走人絕不打擾你們!」說完那個帶頭的就掏出一把藍波刀耍弄著,威脅的意味再明白不過了。
「做夢!年紀輕輕的,書不好好讀,不然找個正當職業去做也成。居然聚集成群,做起勒索錢財的事!」莞茜最恨看到青年學子墮落,偏偏這回又被她碰上了,當下不客氣地說起教來。
「喂!大姐!你阿姨行吧!我們的事我們自己會管,還輪不到你來說教。」為首的人說完手一揮,其餘的四個人將預藏的刀械拿出。「看到沒,識相一點把錢拿出來別惹我們心煩,屆時刀子不長眼,劃到你那漂亮的臉蛋,破了相,只怕你男朋友會心疼呢!」
「這裡隨時會有人經過,更何況還有巡邏的警察,我若是你們,我早就把刀子丟了,趕緊回家。」莞茜不甘示弱地頂了回去。
「哈!要說大話也要看清楚對像和地點,我們有五個人,你們說穿了也只有他一個。」為首的年輕人樣子老道地指指建佑。「至於你,除了會耍嘴皮子,還得靠他保護你呢!五個對一個,綽綽有餘,地點嘛!這公園你們是第一次來吧!而我們可像是在自家廚房一樣熟悉。至於警察?哼!沒見過。」
「老大,別跟她廢話,錢不拿來就把他們命留下!」另一個年輕人凶狠地說。
「動手!」為首的那人,點頭表示贊成後,立即發號施令!
當他們真的動起刀子時,莞茜這才開始擔心了起來,自己連基本的自衛都成問題,更別提要如何幫士熙。就像那年輕人所言,一個人要應付五個人,又要保護她,她開始氣自己為何要逞口舌之快。
「士熙!」莞茜擔憂地叫。
「別擔心,有我在。」建佑平時絕不會把他們看在眼底,可是現在又要顧及莞茜,又要隱藏自己的身手,他真的有些手腳施展不開。
為了不驚駭到莞茜,建佑只能硬撐的用真功夫去閃躲那些刀子。還好他手腳步利落不至於慘敗,甚至還佔了上風。只可惜對方也不笨,見他不好應付,索性將那些刀子往莞茜的身上送。
為了讓莞茜閃掉那些刀子,有幾次建佑不得不用雙手去擋那些刀子。也因此他的手臂上,多了幾道大小不等的傷口,約莫十五分鐘後,他才將他們打跑。
「沒事啦!」建佑並不想去追他們,莞茜的安全才是最重要。
「我們回去吧!都怪我,哪裡不好散步偏偏要走到這裡,連個路燈也沒有,怪不得他們如此囂張。」莞茜拉著建佑的手,突然覺得他的手好像有粘粘的液體流出。「你受傷啦!都是我……」
「別說啦!皮肉之傷,沒什麼!」建佑柔聲安慰著。「回家吧!」
「光線這麼暗!也無法先處理傷口!」莞茜氣急敗壞地說。「都是我惹的禍,早知道他們要錢,把錢給他們就沒事了。」
建佑任莞茜扶著他,雖然還不到傷重的程度,可是他喜歡她扶著他,靠近他的感覺,聽到她說的話,他立即輕斥的道。
「胡說,我們不該助長他們的氣焰,更不能縱容他們的行為。今天我們若花錢了事,下次他們若找上一對身無分文的學生情侶,或是孤苦無依的老人家時,怎麼辦?他們還是會把刀子拿出來,並且不惜在別人身上留下記號。」」我當然知道他們的行為不對,可是……」想到建佑為她遍體鱗傷,莞茜就覺得心疼。
「別忘了他們剛剛說的話,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如果今天他們不是找上我們,而是落單的少女,你能想像出他們會做出什麼事嗎?」建佑在報章雜誌上,還有電視報導上看過許多這類的新聞。
「我懂!那麼,我們先包紮傷口,再去警察局報案!」莞茜輕聲地建議著。
「好是好,不過如果我們能先去報案,回到家傷口再擦個藥,不就可以馬上休息,那不是比較好!」建佑將自己的打算說出來,其實與她的建議並沒有多大的差別,只不過程序稍有變動而已。
「可是……」莞茜身為醫生,沒有任何事比傷口的消毒還重要,偏偏建佑又有別的看法,「算了,再爭下去,還不如照你的話做!或許,可以節省許多時間呢!」兩人坐上車後,莞茜將車開往警察局的方向。
「還是當醫生的人理智!」建佑讚美道。
「這和理智無關,是無奈!」莞茜沒好氣地說。「現在聽你的,回到家你可就得順著我啦!」
「是!」建佑調皮地應了聲。
「既然你不肯到醫院,我也只能勉強如此處理傷口……」莞茜不甚滿意地看著建佑。
「只是皮肉傷,何必多跑一趟醫院。」建佑伸出手臂讓她包紮傷口。
「什麼皮肉傷!有幾處傷口又深又長,應該要縫幾針的。」莞茜擔心地說。
「放心,我若真有不舒服的地方,或是傷口惡化,我一定會馬上告訴你!」建佑舉起右手保證的說:「我發誓!」
「不必啦!我只希望不會到那種地步,真不該被你說服的!」莞茜沒好氣地說。
「我保證沒事,兩三天就痊癒連個疤都不會有,明天你還得上班呢!在你去休息前,先給我特效藥吧!」建佑眨眨眼睛說。
「特效藥?」莞茜不解地問。「還是你想要些消炎藥?」
「當然不是!我只是要你……」建佑佯裝出一副支支吾吾說不了話的樣子。
「怎樣?」
當他的頭緩緩靠近她時,莞茜這才知道他所說的特效為何!
不知過了多久,建佑才心滿意足的結束這個吻,輕道了聲:「晚安!」
「晚安!」莞茜答道。她才剛走到客房門口,又被建佑喚住。」什麼事?」
「如果這種藥需要每小時,每一分鐘服用,我一定是最主動也是最配合的病人!」建佑打趣的說。
「那就不叫特效藥,是毒品!」莞茜莞爾一笑,又道:「你想當安公子,我可不想。」
當莞茜走出客房時,還能聽到身後他的輕笑聲。
脫掉衣服裸身趕緊進浴室,莞茜正想洗去一身的疲憊與灰塵。她在鏡中看到自己的臉,那是標準戀愛中的女人模樣,有迷濛柔情的雙眼,嬌艷欲滴的紅唇,一看就知道才徹底被熱情深吻過。
她微笑的看著自己,五年來很少如此自我放縱,尤其是在感情上。
「是自己變心?還是移情作用?」莞茜自問著。
莞茜明知道這是一個很難回答的問題,連自己也還找不到答案,奇跡的是,自己並不心急,也不覺得迷惘,她只覺得好快樂。
或許是自己決定要用「心」做決定,跟著感覺走,所以才……
怎麼會這樣!原還以為是自己眼花看錯了,將目光從鏡中移到手腕上的玉鐲,沒錯,的確是如此。
玉鐲中的血絲又加深了,原以為是幫士熙處理傷口時沾上血跡的。可是她仔細一看,他的血漬被玉鐲給吸收了。
這……這代表什麼呢?一個長得跟建佑很像的古玩鑒定家,還喜歡詩詞。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