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後--
日本?京都
氣派的日式建築大門深鎖著,長島光一身筆挺西服,全身上下散發著菁英氣息,他站在大宅門前,俊朗的眉擰起,連一向帶著淺笑的唇都緊抿著。
大宅門前的門牌以華麗的大理石為底,金色字體在堅硬的大理石上刻下「天間」兩字。
這是天間本家,陽子的夫家。
陽子……思及妹妹,他深鎖的眉頭擰得更緊,原本動搖的決心在這一刻變得堅定不移。
他深吸口氣,踩著大大的步伐向前,按下天間家的門鈴。
天間家僕不敢怠慢長島光,於是很快將他帶領進門,準備通報女主人。
「不是陽子,我要見天間征行。」長島光阻止了家僕通報陽子,他今天來見的不是她,而是天間征行。
家僕雖然不解,但仍乖順的立刻通報主人。
在門口脫下皮鞋,他踏進古色古香的長廊,進入內室後,在楊榻米上跪坐下來。
看向門外的日式庭園,松柏、碎石子小路、假山、流水,天間家的庭園充分表現出日本人的精神以及本家的財勢。
氣勢磅礡,但不像個家,沒有家的味道。
陽子就在這裡生活了七年,她快樂嗎?
思及此,長島光英挺的眉擰起。
等了一會兒,他聽見細微的腳步聲,立刻回神,以凜然不可侵犯的態度等待。
「什麼風把你吹來?」一個身穿日式和服的偉岸男子拉開門,跪坐在他面前,對他淺笑,一身的王者氣息不容人忽視,不怒而威的指示家僕送上茶點。
他就是天間征行,天間商社的社長,古老悠遠的天間家第二十代傳人,手上掌握著撼動日本經濟的大權。這樣一個男人,不是人人得罪得起的。
「明人不說暗話,有個請求,請你務必答應。」長島光一點也不懼怕天間征行投射過來的冷冽目光,他一臉無畏。
「這恐怕不是請求,而是要求。」天間征行詭笑。
長島光與天間征行不合是日本商界眾所皆知的事,而他們兩人之所以不合的原因,其一是因為陽子,其二則是因為兩人的個性太過相似。
自從陽子嫁入天間家後,這七年來,長島光不斷的開疆闢地,早將當年天間家投資長島家的資金連本帶利還清,而他的經商手腕,也讓他在國際間大放異采,但讓長島光這麼拚命的原因,是因為愧疚。
陽子十八歲那年回來日本,一到日本沒多久,天間征行就找上門來。
過沒多久,他就從父母口中得知陽子願意下嫁天間家的事。
他原以為是她想通了,知道初詠清不會給她幸福,已忘了他那個人,決定好好當天間家的女主人。
天間家和長島家的婚事自然不會辦得太馬虎,古老悠遠的天間家一向是舉行日式婚禮,那天陽子好美,穿著十二單白無垢,典雅而美麗,莊嚴且風光的嫁入豪門。
卻沒想到,陽子嫁進天間家的同一天,天間征行也把情婦迎進門,還安排兩個女人住在同一個屋簷下。
這麼荒唐的事情他簡直不敢相信,欲找天間征行理論,但卻讓陽子阻止了。
「哥哥,你不是說,這樣的生活才適合我嗎?」她淒涼地微笑著,十八歲的小臉出現和年齡不符的滄桑。「我絕對會是天間家稱職的女主人,而且如你所願,我未來的生活不虞匱乏,會有一個養得起我的丈夫,會寵我,但是不會愛我。哥,這是你希望我過的生活嗎?」
從那天起,長島光再也沒有見過陽子開懷大笑,她也再沒有撒嬌的偎在他身旁,甜甜的喊他哥哥。
他逼初詠清離開陽子,也把她的快樂逼走。所以他發誓,他要把她的快樂找回來。
「當是要求,長島家不欠你什麼。」長島光直接地道。
天間征行挑了挑眉,感興趣地問:「哦!大舅子難得對我提出要求,照理說我應該照辦才是,但是,如果你叫我殺人放火,這恐怕……」
「天間征行殺人還需要親自動手?」長島光譏誚地撇嘴。「只不過是請你花錢請個人而已,反正你這人什都沒有,就是錢多,不是嗎?」
「錢多但不能白花,天間家訓我可不敢忘。」
兩人一來一回的過招,濃烈的煙硝味充斥其間。
突然,長島光輕笑。「『馨姿麗』是天間家獲利最高的化妝品牌,我得到一個消息,德國一名年輕生化博士研發出一種會令你感興趣的東西。」他有備而來,從公文包中取出一份計算機打印文件。
天間征行狐疑地接過,本帶著隨手翻翻的態度,但馬上讓文件上的驚人數據嚇了一跳。
「一種能讓受損肌膚迅速還原,清除多餘角質的激素?」
「還有非常好的美白和抗老化效果,如果你拿到這項專利,獲利將會比往年倍增百分之十以上。」長島光報以最含蓄的數據。
何止是百分之十!全世界的女人都會花錢留住青春的腳步,如果這種新研發的激素真有如數據上的效果,「馨姿麗」的產品將會造成搶購熱潮。
「你為什麼告訴我這個?」天間征行不是笨蛋,這是一個商機,長島光可以自行創立化妝品脾,在美妝界打響名號。
「我還可以告訴你怎麼與這位專利人聯絡,不過你得答應我的要求。」
天間征行沒忘記他剛才所說。「你要告訴我專利人的聯絡方式,條件是要要請他來?」
「是的,花大錢請他來日本為你工作。」長島光微微一笑。「而且要讓陽子親自招待他。」
「陽子?!」天間征行眸間快速閃過一抹精光。「事情會扯到陽子,其中應該不單純。我能否請問一下那位專利人的姓名?」
「初詠清。」長島光大方告知。「他是陽子此生最愛的男人。」他一點也不覺得告訴「妹婿」這事有任何怪異。
聞言,天間征行挑了挑眉。「你要我花錢聘請我妻子的舊情人來替我工作,還讓我的妻子招待他?」他感興趣地摸摸下巴,不是生氣,而是真的在思考可行性。
「對你來說有何差別?」長島光眸光迎向他。「在你的心目中,認定的妻子一直不是陽子。」
「你知道!」天間征行訝異。
「看過你和你情婦的相處,再看看你對陽子的態度,不難發現其中的差異。」長島光捧起茶杯,喝了一口剛剛傭人送上的熱茶潤潤喉,瞭然的精眸閃過一抹笑恿,讓天間征行惱怒。
「憑什麼要我這麼做?」天間征行不願這麼輕易就順他的意。
「因為這是你欠陽子的。」長島光冷冷看著他。「我也不妨告訴你我為什麼這麼做,因為,這是我欠他們兩人的。」
「你的意思是?」天間征行不懂他的用意。
「天間征行,你利用陽子也夠久了,放她自由,讓她做她想做的事,好嗎?」
這是長島光以兄長的身份乞求,請他放了陽子。
而天間征行,陽子的丈夫,欣然同意。
德國,柏林
一個身材頎長,頭髮挑染成藍黑色,鼻樑上掛著一副塑料框眼鏡的男人,穿著白袍從研究室走出來,往辦公室走去。
在走廊上,男人被身後追出來的女性研究員追上,纏著他好一陣子,才讓他打發掉。
一回到辦公室,他立刻脫下白袍和眼鏡,疲累的癱坐在椅子上,揉揉酸疼的眉心。
Y19之後的研究一直不順利,搞得他心力交瘁,而Y19專利下來之後,許多知名化妝品公司紛紛來電搔擾,希望能購得Y19的專利。
他一直沒有心情理會那些廠商,心力全放在研究上。
這幾年來他研發出許多新藥,也把專利賣給藥廠,所以有足夠的經費讓他的研究室運作。
要經營一個研究室,可不是那麼容易的事啊……
「怎麼,很累嗎?」
蒼老的男性嗓音響起,初詠清馬上回過神來。
「外公,」他露出笑容,馬上從椅子上起身,到門口去攙扶年邁的外公--洪憲堂,到沙發上坐下。
「年紀大了,不中用。」洪憲堂笑著搥打膝蓋。
「外公,怎麼這麼說?」初詠清笑道。「在實驗室裡罵人的時候,可一點也看不出來你年紀大了,吼起人來還是中氣十足呢!」
「欸,提到那些腦子裡裝漿糊的笨蛋,我火氣都來了!除了你之外,沒一個像樣的。」洪憲堂吹鬍子瞪眼地。
「外公你這是內舉不避親,我沒有你說的那麼好。」
「如果你不夠好,怎麼會研發出Y19那玩意兒。現在多的是大公司捧著錢等你點頭把Y19賣給他們呢。」洪憲堂大笑。
「說到Y19,我真的快被煩死了。」初詠清皺了皺眉。「怎麼風聲那麼快就傳出去了?連讓我清靜幾天都不行。」
「哈,那些商人像禿鷹一樣,聞到肉味馬上飛過來搶。你現在可是一塊上等的肥肉,他們不爭得你死我活才有鬼。」洪憲堂對外孫可是非常滿意,而且感到與有榮焉。
「那讓他們去搶破頭吧!我暫時還不想把Y19賣出去,」初詠清哂笑。
「這可難說。」洪憲堂呵呵直笑。「你姊姊打了電話給你,不忙就撥個電話給她吧。」
「湘找我?」初詠清挑了挑眉。「她找我有什麼事情?」
「撥個電話回去不就知道了?」洪憲堂拄著枴杖起身。「對了,詠清,你來德國都七年了,不抽個時間回去看看?」
「不了。」初詠清淡淡地回絕。「研究室忙,除非湘要出嫁,我才會回去。」
這七年來,他把所有的心力都投注在學業上,他原本就天資聰穎,加上他勤奮用功的結果,才花了三年時間,就拿到了博士學位。
而拿到博士學位後他沒有馬上回國,而是待在外公的研究室賺取研究經費,直到三年前他能獨當一面,才自己出來成立研究室。這段時間,他都藉著工作忙的理由不回台灣,一向是台灣的家人來柏林看他。
七年來,湘就因為想念他來德國看他不下二十次,當然身邊還帶著男友出雲慎一隨行。
洪憲堂也瞭解外孫不願回台灣的原因,那裡有他心頭永遠無抹滅的傷痛,他承受不住留在傷心地的痛楚,才會躲來德國。
他心裡一直有她,所以Y19會叫Y19,Y是以那女孩的日文名字發音而取,十九則代表他到德國的年紀。
「你自己想清楚就好,研究室還有事情得處理,我先走了。」洪憲堂拍拍初詠清的肩膀,語重心長地道:「孩子,你已經成長到能肩負一切的時候了。」
「清,如果你不回來,我就跟你斷絕姊弟關係,這一輩子都不會理你,哼!」初詠湘的威脅透過國際電話傳來,很有發狠的味道。
初詠清在柏林的住處,穿著深色浴袍,把無線電話夾在肩膀,手裡打著蛋,一邊發笑。
「真兇狠,這樣哪有當新娘子的味道啊!甜美一點、溫柔一點OK,妳這樣出雲學長怎麼受得了妳,妳確定他那天不會逃婚?」
「如果他敢逃婚那最好啊!」初詠湘咬牙回答的同時,隱約傳來一陣男人淒厲的慘叫。
初詠清笑岔了氣,完全能想像得出來,現在他那甜美的姊姊一定擰著未來姊夫的大腿或腰,亂狠一把的。
「你別陷害我,初詠清,我警告你。」出雲慎一搶過電話,對著未來大舅子吼。
「喂,你對我弟弟那麼凶幹麼?小心我扁你哦!」初詠湘悍衛弟弟的聲音小小聲的傳過來,很像是出雲慎一仗著人高馬大,把電話舉得老高,不讓她搶到。
初詠清不由得搖頭失笑,怎麼這一對還是這麼吵吵鬧鬧的,都要結婚了啊!一點長進也沒有。
「你們兩個!」他搖頭歎息的同時,也把打好的蛋汁倒進鍋子裡。
「我怎麼敢逃婚?如果我逃婚的話,你姊姊那麼凶狠,一定會天涯海角追殺我,把我拖到無人島去先姦後殺、再奸再殺!然後把我剁成肉醬拌飯吃,我肉中有你,你肉中有我,合而為一。誰教她說什麼都想嫁給我啊!」出雲慎一一副他也是千萬個不願意的語氣。
「出雲慎一,我現在就把你殺了丟到海裡喂鯊魚!這不只省了喪葬費,還是替天行道!」
初詠湘的吼叫伴隨著出雲慎一的慘叫傳來,依初詠清對他們兩人的瞭解,湘一定是撲上去咬出雲學長了。
「哈哈哈哈!」他被他們逗得大笑。天哪,太絕了!他們兩人還是老樣子,出雲學長的嘴巴還是一樣賤,湘也真是的,被虐狂那麼嚴重,老是被他氣到抓狂,卻還是跟他談戀愛談了七年之久。
七年啊!時間過得真快,一轉眼七年過去了,不知道陽子……她好不好?是不是已經和婚約的對象結婚了?
對方一定能讓她過富裕的生活,他不用擔心的。
「我死過一回了。」出雲慎一誇張地歎息道。「清,你姊姊真是恐怖。」
「你又不是第一天認識她,怎麼會不知道她的恐怖。」初詠清哈哈大笑。「你不是挺愛的嗎?」
聞言,出雲慎一也哈哈大笑,「你說的對,我可能有被虐狂吧!」
「這叫自作虐不可活。」初詠清大笑不止。
就在一邊聽姊姊和出雲慎一搞笑的同時,初詠清把蛋煎好了。
鬆鬆軟軟的日式煎蛋呈現完美的金黃色,切成薄片放在磁盤裡,讓人見了就食指大動。
在德國這七年,他除了拿到博士學位之外,還學了一手好廚藝,加上他近年來研發的專利以賣給日本廠商居多,也學了一口流利的日語。
如果有人在他高一時告訴他,初詠清,你會在二十三歲拿到博士學位,二十四歲有自己的研究室,而且還會中、英、日、德四國語言,他一定會認為對方在放屁。
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這是他始料未及的,到德國唸書原本不在他的計劃中,沒想到誤打誤撞來到德國,也在很短的時間內達到他的目標,但是……不一樣了。
七年前他所有的計劃都是為了他和陽子的未來,可現在他所以能爬到今天的地位,是因為他利用學業來忘記她,忘記當年不愉快和……懊悔。
在得知她已有婚約的那一刻,震驚讓他失去理智,當著她和眾人的面前,忿恨的說他再也不想看見她……
然而,他根本騙不了自己,到現在他還是想再見她,再把她擁進懷裡。
但是,她願意嗎?
個性剛烈的她可願意再和他重新在一起?現在的他,還有擁有她的資格嗎?
思及此,初詠清不禁苦笑。
「我忘了告訴你,我和湘的婚禮在日本舉行。」在電話掛掉之前,出雲慎一說出此通電話的目的。「還有,你看過我傳真過去的數據了嗎?」
「什麼數據?」初詠清一邊回答,一邊把做好的料理放到餐桌上--
煎蛋、色拉、德國香腸、羅宋湯和烤箱裡的鮮嫩烤雞,他的晚餐十分豐富。
「你等等。」他走到傳真機旁,一把撕下資料,仔細的看著裡面的內容。「哇嗚!」他挑了挑眉。
「如果你滿意上面提出來的價錢和條件,你回來參加我和湘的婚禮時,就可以順便在日本和天間商社簽約,怎樣,心動了嗎?」出雲慎一聳恿道。
「光是購買Yl9的專利金就是目前為止最高的出價者了,再加上天間集團請我為他們工作的金額和條件……」那絕對是會讓人心動的價格。
「不錯吧,你可以到日本工作,總比德國好,太遠了。」出雲慎一抱怨著。「這樣湘要看你就不用大老遠跑到德國去,你都不知道,轉機真是累死人了。」
「我在柏林的研究室不可能結束,我想我沒辦法一次主持兩個研究室。」初詠清思考了一會兒,覺得自己恐怕無法勝任,
「清!接啦,天間商社開這麼好的條件給你很難得呢,而且他們幫你準備的研究室可以讓你研究你想研究的東西。」初詠湘搶過電話,也聳恿起弟弟。「而且我想試試Y19的效果,你知不知道女人最怕的是什麼?就是怕老啊!快點把Y19賣給『馨姿麗』,然後帶著你的權利金,送我去希臘渡蜜月!」
聽她這種說法,初詠清不禁笑了出來。只有她會這麼任性,把事情說的那麼簡單。
「我姊夫可是天間商社派來的說客?」他好玩的問。
「是也不是。」初詠湘模稜兩可的回答。
「那我就賣姊夫這個人情吧!」
「真的嗎?!你答應了!」初詠湘小嘴因為驚訝而大張,連忙把電話交給未婚夫。
「我馬上回復對方。」出雲慎一像是怕他反悔,趕緊說道。
「合約的問題等我到日本再談。出雲學長,我有一個要求。」初詠清正經地道:「我姊姊就交給你了。」
「嗯。」出雲慎一回應的說:「我會拚了命在湘的魔掌摧殘下,和她白頭到老。」
「清,我要去料理那嘴賤的傢伙,先不跟你聊了,你快點吃晚餐哦,再見。」初詠湘說完飛快的掛上電話,再次惹得初詠清大笑。
他把電話放在餐桌上,走到廚房打開烤箱,端出烤得金黃酥脆的烤雞,端到桌上,悠閒的享用他的晚餐。
「真想不到,他們兩個真的要結婚了,這還真是世事難料。」他搖頭歎息。
而初詠湘和出雲慎一這一頭--
「我殺了你就不用白頭到老了!看招。」初詠湘把腳抬起,往出雲慎一踹過去。
出雲慎一早就很習慣她手來腳來的,笑著雙手大張,把她抱進懷裡,皮皮的在她耳邊說那帶有魔法的三個字。「我愛妳。」
「哼!」果然是有魔法的三個字,馬上讓要殺人的初詠湘變成小甜心,偎在他懷裡。
「湘,我得告訴長島光清答應的事,讓他去安排。」
「好是好,但你確定不告訴清,陽子已經嫁給天間征行的事,這樣好嗎?」她皺著眉問。
七年前陽子回到日本後,出嫁的消息也跟著傳來,她出嫁那天,她在出雲慎一懷裡哭到天亮,心疼他們這一對明明相愛卻不能在一起情侶。
確定了他們不會有未來的事實,她為了弟弟難過得肝陽寸斷,卻一直不敢告訴他陽子已經結婚的事。
出雲慎一長歎一聲。「如果告訴清,陽子已經嫁進天間家七年,他這輩子都不會離開德國,更別說會來參加我們的婚禮。」
那無疑是拿把鋒利的匕首,在初詠清未癒合的傷口上再補上一刀。
他老是逞強說他很好,不用他們擔心,但是他哪裡好了?如果他真的好,就不會七年不回台灣了。
「呃,說的也是,但是……」初詠湘有太多的不確定。「那個長島光是真的這麼好心,真的想撮合陽子和清嗎?我不相信他啦!」
出雲慎再歎了口氣。湘和長島不合,見到他就擺臉色,這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而是七年……
要不是長島,清也不會決定離開台灣,一去就是七年不回來,而陽子也不會嫁進天間家,七年來不曾真心的笑過。
「湘,人是會知錯的,妳看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