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蜜加分配方 第一章
    進入T大時第二年,期中考結束,拚了一個星期每天熬夜苦讀,總算在今天脫離苦海,出雲慎一約了日僑中學時期的死黨一起去狂歡!

    他是中日混血兒,父親是受聘到台灣長期工作的工程師,母親則是台灣人,他在日本出生,三歲就來到台灣,一住就到現在,快二十年了,他已經融入這個社會,覺得自己是個台灣人,甚至,他的台語比日語還要溜,只除了他的姓氏比較特別之外,他不覺得自己和台灣人有什麼不同。

    「要不要玩國王遊戲?」長島光已經醉了,口齒不清的提議。

    國王遊戲是一款挺變態而且很整人的遊戲,用任何方一真玩都可以,紙牌、筷子……甚至是紙條,抽到國王簽的人,可以隨意指定某個代號的人做一件事,對方不得違抗,而通常「國王」指定的懲罰,都很變態加惡搞。

    「那麼懲罰呢?」出雲慎一隻是微醺,還沒到醉的地步。

    幸虧從小開始爸爸就餵他喝清酒,從小訓練得宜,所以他的酒量還不錯。

    「哈!達不到要求的,下回見面就得穿女性浴衣出來跟我們碰頭,怎麼樣,玩不玩?」在團體中一向扮演耍寶角色的長島光惡意地笑著,眼光投射在一臉淡然的出雲慎一身上。

    沒道理他們一群人裡總是慎一受到女性青睞,不論在台灣還是日本,慎一受女性歡迎的程度真會氣死人!左擁右抱羨煞旁人也,大伙早想找個機會惡整他,以報每回出遊都被美女冷落的鳥氣。

    真想看看高大挺拔、英氣逼人的慎一穿上女性浴衣是什麼樣子,哈!

    「玩!」其它七、八個大男孩起哄,鬼吼著說要玩。

    出雲慎一覺得好笑,但也從善如流的答應參加。

    就在路邊--沒錯,就是路邊,剛從PUB走出來的他們有幾個已經醉了,於是就這樣倒在路旁呼呼大睡,而其它未醉死的男孩子就聚在一起,蹲在路旁圍成一圈。

    長島光拿出香煙盒,用隨身帶著的筆,在所有香煙上做下記號。

    「抽到星星的當國王,沒有意見吧?」長島光微瞇著眼,酒意醒了三、四分。「可以指定其它符號的人當奴隸,我重複一次,抽到星星的是國王,其它的符號有圓圈、三角形、井字、米字,還有數字「和」,最多指定兩個,OK?」

    「好!」

    大伙七手八腳的搶著抽長島光手上的煙,笑鬧起哄著。

    「我是國王。」出雲慎一露出惡魔般的微笑,修長的手指把玩著香煙,笑看好友們哀嚎倒地。「奴隸嘛……就一號吧。」

    「哦,不!」唐澤張口結舌的看著邪笑的出雲慎一,再看看手裡煙身上寫著的數字一……為什麼,為什麼會是他?他頓時無語問蒼天。

    「我想想,要奴隸做什麼好呢?」出雲慎一的詭笑讓唐澤手腳發冷。

    「我跟你可沒深仇大恨哦!」他吞了吞口水。

    他們這一夥人,最會出餿主意時是長島光,但瘋起來最變態的人卻是出雲。

    唐澤根本不敢想像他會怎麼對自己!

    「好吧,第一個當奴隸的小小玩一下,去攔部車,請車主載你回火星去。」出雲慎一微笑道:「不准攔出租車,懂嗎?」

    這還叫小玩啊?

    所有人一副「你瘋了」的眼神看著他。

    「怎麼,不要嗎?那好吧,下回出來唐澤就得穿『女性』浴衣嘍?」出雲慎一止不住的笑。

    士可殺、不可辱。「我死都不穿女性浴衣!想到死吧你!」唐澤憤恨地瞪了哈哈大笑的出雲慎一一眼,然後走到路邊開始攔車。

    凌晨五點的忠孝東路哪有什麼人車?出租車倒是不少,不過願賭服輸,唐澤還是乖乖在路邊攔車。

    他在路旁比出攔車的手勢,一部粉紅色的小March快速駛過他面前,然後突然緊急煞車,發出好大的「吱」一聲,然後很快的倒車,停在他面前。

    車窗搖下,從前座探出頭的是兩名女郎,五官明媚,穿著性感火辣,一看就知道剛從夜店離開。

    「有什麼事嗎?」女郎眼部彩妝畫得非常完整,沒有因為一夜狂歡而脫落,刷長的藍色睫毛眨呀眨的,好不性感。

    在一旁看唐澤攔車執行賭約,出雲慎一一行人忍笑到快內傷了,從車窗搖下的那一刻,大家都知道為什麼車子會停下來了。

    唐澤有一張帥氣的娃娃臉,長得很像傑尼斯美少年團體V6里的三宅健,身高雖然只有一七二,但他總能吸引一些大姊姊們的注意,通常喜歡唐澤而對他展開攻勢的,都是御姊型的熟女。

    正巧開車經過的兩名女郎,就是貨真價實的熟女。

    唐澤露出非常可愛的笑容,當場電得兩名御姊神魂顛倒。

    「能不能讓我搭個便車?我家住在火星,今天沒有趕上回家的宇宙飛船。」

    「神經病!」車窗快速搖上,車子「咻」地一聲開走。

    「哈哈哈哈……」車子一開走,所有人都爆笑出聲。

    唐澤苦笑著走向死黨們,對出雲慎一翻了個白眼。

    「滿意了吧?」

    「做得很好。」出雲慎一笑到流眼淚。「接下來還要繼續嗎?」他好意詢問一下死黨們的意見。

    「廢話!」唐澤大吼。歷經這麼丟臉的事情之後,怎麼會不想好好回報一下呢?遊戲才剛開始而已。

    於是,無厘頭的國王遊戲又開始了,但出雲慎一的運氣出奇的好,好幾次都拿到代表國王的星星,而他所想出來的指令也越來越變態!

    「三角形和井字號來個熱吻吧!」

    「我殺了你!」長島光丟下手中的煙,撲向出雲慎一,紅著眼勒住他的脖子。

    「跟誰?我跟誰熱吻?」山田拿著井字號的煙,好奇的問。「媽的!長島?不會吧?!」發現長島光丟在地上的三角形符號香煙,他大驚失色。

    「好吧,下回聚會時記得穿女性浴衣出來,我們就約在捷運站碰面,一定有很多人看到--」出雲慎一讓死黨勒住脖子,沒有顯露出一絲絲害怕的表情,還笑著說要看他們兩人穿女性浴衣。

    光是想到高頭大馬的長島光穿浴衣,大伙全笑翻了。

    跟男人接吻……有沒有搞錯?

    但接吻一下就過去了,總比穿女性浴衣出門讓人指指點點的好!

    長島光和山田商量的結果,還是決定忍耐--反正只是一個吻。其實他們還商量出一個更好的辦法,那就是把出雲慎一扁成豬頭,讓他忘了有這麼一回事,但依他們對他的瞭解,就算他被扁成豬頭,也不會忘記要他們穿女性浴衣的!

    「媽的,回去我一定要刷十次牙!」長島光低咒著。

    「這件事情如果傳出去,哼!走著瞧。」山田瞪著在場的死黨們,語帶威脅。

    「這是我們七個人的秘密。好了,你們快點吻吧!」出雲慎一興奮的催促著。

    山田和長島光動作一致,閉上眼睛,牙一咬,假裝對方是自己心目中的性感女神,嘴唇碰了下之後,便像是對方身上有細菌似的跳開,拚命的抹嘴巴。

    「欸,我說的是熱吻耶!」出雲慎一不甚滿意的抱怨,但見好友們目露凶光,也只好摸摸鼻子,不再追究。

    「風水輪流轉,你等著!」長島光憤恨不平的瞪他。

    沒道理這小子運氣特好,玩到現在還沒被國王指定過,哼,他的運氣很快就用完了。長島光在心底詛咒,而且心裡早有對付出雲慎一的玩法。

    七個大男孩又開始了國王遊戲,幾乎是欲罷不能,從深夜玩到破曉,太陽公公露出臉來。

    晚秋的陽光暖暖的,令人感到舒適,不太熱也不太冷,正是最舒服的季節,但現在是清晨,所以氣溫還是略微偏低。

    路上的行人漸漸多了起來,大部分是穿著制服的學生,趕搭公車、捷運上學,也在這時候,大伙決定玩最後一次,然後就解散回家休息。

    「我等著當國王已經很久了。」長島光哈哈大笑。「沒道理出雲今天沒有被整到,我就賭這一次!拿到米字號的,就是我的奴隸!」

    「媽的,怎麼可能?!」出雲慎一瞪大眼睛,低咒著。

    他原本還很得意,今天運氣好得出奇,沒被整到,所以他大膽而且過分地惡整好友們,他當然知道如果輪到他當奴隸,沒有人會放過整死他的好機會!

    沒想到,就在輸最後一次!

    「該死!」

    「哈哈哈哈,是你嗎?這是真的嗎?」長島光大笑。「太好了,我等這一刻已經很久了,這個東西就交給你了,慎一。」他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小盒子,塞到死黨手上。「隨便一個人都好……嗯,就待會經過我們面前的第一個學生吧,不論用什麼方法,你要讓那個學生把『這個東西』收下,瞭解?」長島露出邪笑。

    出雲慎一看著手上的東西,皺起眉頭--

    一盒開封過的保險套。

    「你真低級。」他忍不住咒罵。

    「跟你比起來這簡直是小巫見大巫呢!出雲,願賭服輸啊,你想反悔也是可以,不過下回你要穿女性浴衣出來跟我們聚會哦,就約在SOGO百貨前面好了,一定會有很多人看得目不轉睛哦!」長島光想到死黨穿著女性浴衣的「嬌媚」模樣,就忍不住哈哈大笑。

    「你想到死我都不會穿。」出雲慎一冷哼了聲。「只不過是讓對方收下而已,有什麼大不了的?走著瞧。」話說完,前方就走來一名穿著台灣第一學府制服的女學生。

    長島光努了努下巴,示意出雲慎一,就是她了!

    出雲慎一皺了皺眉頭--那個臉上戴著黑框眼鏡,頭髮綁兩根麻花辮的女學生?

    好拙啊!

    他的表情表現出他對女學生的觀感,讓長島光冷嗤一聲。

    「你有挑選的權利嗎?快點!」女學生背著書包經過他們面前,長島光急著催促。

    出雲慎一白了他一眼,追上女學生。

    「美眉,等等!」

    女學生一直往前走,沒有回頭,直到靠近公車站牌,出雲慎一才追到她。

    「美眉,妳的東西掉了。」他露出令眾女尖叫的帥氣笑容,對女學生施展男性魅力。

    「我的東西不可能會掉,你搞錯了。」女學生連用都不用他,趁著等公車的時間默背英文單字。

    「是妳的東西,我確定,剛剛從妳袋子裡掉出來的,來,拿回去。」出雲慎一沒有被她的冷淡態度嚇到打退堂鼓,他拉過她的小手,把保險套盒放在她掌心,笑著道:「要放好,不要再掉出來了。」然後帥氣的轉身,正神氣的準備走到長島光面前,得意炫耀說這一點也難不倒他時,他的衣服被人拉住,延宕了他的腳步。

    他狐疑的回頭,看見女學生漲紅小臉,發抖的把保險套盒塞回他手上。

    「我確定,這絕對不是我掉的東西!」她的語氣很肯定,但聲音顫抖,洩漏了她的困窘。

    啊!好純情的高中生,拿個保險套就臉紅害羞成這樣,現在哪裡找這種人啊?

    出雲慎一興起逗弄她的念頭。

    「這沒什麼好不敢承認的,保險套這種東西很正常,是民生必需品,妳年紀輕輕就懂得保護自己,這樣很好啊,來,拿回去,雖然7-ELEVEN就有在賣,但對學生來說還是不便宜,我這裡還有一盒新的,妳拿去用吧。」他從牛仔褲後面的口袋拿出一盒全新的保險套。

    他風流到把保險套隨身帶?!

    「偷偷告訴妳,這是從日本帶回來的,超薄型!讓妳感覺不到它的存在哦!」他好心得很詭異。

    「夠了,你這個神經病。」女學生氣得全身發抖。「跟你說了這不是我的東西,你聽不懂國語啊?」

    「欸,別這麼生氣,我只是一番好心啊--初詠湘。」他看見她手提袋裡參考書上的名字。因而得知她的芳名。「湘湘嗎?好可愛的名字,認識就是有緣,這點小東西不用放在心上,也不用謝我,妳就拿去用吧。」連同長島光那盒開封過的,一共兩盒保險套,他非常慎重的放在她手上。

    像碰著燙手山芋般抽回手,她瞪他。「都跟你說這不是我的東西,你為什麼還要硬塞給我?不會丟在垃圾桶裡啊?不然我看你用量也挺大的,不會自己拿來用嗎?」

    出雲慎一挑了挑眉。想不到這女生看起來很乖巧,嘴巴卻不饒人,犀利得很,這讓他興起了征服欲。

    他一定要想出辦法讓她收下這兩盒保險套,不為什麼,就只是想看她氣呼呼的表情,還有聽聽她會說出什麼更驚人的話來。

    「妳這是害羞嗎?湘湘。」

    「我不認識你!你這個神經病,別一副你跟我很熟的樣子,無聊!」初詠湘一點也不跟他客氣。

    「怎麼這麼說呢?我會撿到妳的東西也是一種緣分啊!我知道妳的公車快來了,快收好吧。」他又把東西放到她手上。

    「你有病!」她抽手,死都不接他硬塞過來的東西。

    拿那種東西到學校去?!開什麼玩笑!台灣的學校還沒開明到這種地步,要是讓教官發現,她一定會被約談。

    「快拿回去吧!」雖然是在逗她,但出雲慎一也想完成賭約,因為他不想穿女性浴衣。

    兩人就在公車站牌旁拉拉扯扯,鬧得初詠湘眼眶都紅了。

    「你們在幹麼?」

    這時候,非常不巧的,一名身穿嚴肅套裝的中年女性走來,嚴厲的看著拉拉扯扯的兩人。

    「初詠湘,一大早妳跟個男孩子在路邊拉拉扯扯,是在幹什麼?」來人還能叫出她的名字,這讓初詠湘臉色大變。

    「錢……錢老師。」初詠湘臉色蒼白,看著眼神銳利,表情嚴肅的錢老師。

    她是校內出名的老處女老師,今年芳齡四十七,雲英未嫁,一生投入教育事業,但生性保守,而且痛恨學生談戀愛!

    今天讓她看見她教的學生公然和一個男孩子在路邊拉拉扯扯,這簡直是滔天大罪。

    「是妳的老師啊?」出雲慎一沒有察覺初詠湘的不安,他笑笑的對錢老師說:「老師好,我是T大牙醫系的學生。」他表明自己是最高學府牙醫系的學生,只見錢老師的表情緩和下來。「剛才我撿到這位女同學的東西,幫她撿起來還給她而已。」

    「我說過那不是我的東西!」初詠湘尖叫著。

    「明明就是啊,我親眼看見這個從妳手上提的袋子裡掉出來……」他指指她手上的提袋,煞有其事的說謊。

    錢老師眼睛銳利的掃過兩人,然後再掃向出雲慎一手上的--保險套盒,她眼睛都瞇了起來。

    「這是初同學的東西?」

    「是啊。」回答的人是出雲慎一。

    「初詠湘!」錢老師抿緊唇,全身發抖。「這麼、這麼不要臉的事情妳竟然做得出來!妳、妳到學校後立刻到教官室報到,帶著妳的東西,我會請妳導師找妳家長到學校一趟!」

    「老師,那不是我的東西,真的……」初詠湘眼眶紅了,眼淚跟著掉下來。「真的不是我的東西。」

    「說謊!人證都在這裡,妳還不承認!」錢老師氣得在路邊就罵了起來。

    出雲慎一見情況不對,立刻補救。「我想……應該是我搞錯了。」

    打賭輸了是一回事,但害一個無辜的女學生被處罰,不是他的作風,就算要穿女性浴衣出現在東區百貨公司,他也不能害她被校方處罰啊!

    「你不用幫她說話,人證、物證都在,做錯事情本來就應該受處罰。初詠湘,帶著那個東西,」嫌惡的指著出雲慎一手上拿著的保險套盒,錢老師撇了撇嘴,「到學校去。」說完話,她氣憤的攔了部出租車走了。

    她一走,初詠湘馬上哭出來。

    「嗚……我慘了……我好倒霉……嗚嗚嗚。」

    出雲慎一手足無措。「對、對不起。」因為要完成他的賭約,好像把她害得很慘。

    「你高興了吧!」她憤恨的瞪著他。「我恨死你了!都是你害的!」搶過他剛才一直塞過來的保險套盒,她哭著坐上公車,留下楞在原地的出雲慎一。

    「我……我做了什麼啊?」他懊惱的爬頭髮,生平第一次覺得自己幹了一件蠢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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