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江南,綠樹成蔭,翠湖迭綠,自古以來就是繁華之地;艷陽普照,風簾翠幕,這一派煙霞好景,誰都知道這是福建漳州最出名的白家堡。
白家堡原是聞名江湖的武林世家,一套家傳流風劍法,打遍大江南北,難逢對手,著實風光了十幾年。
只是近年來,白家老爺子壯年暴斃過世之後,白家的三個少爺似乎有些厭倦打打殺殺的江湖日子,一心一意踏足商業;憑著雄厚的資本、出色的經營頭腦,迅速成為名震大江南北的大商家。
但是,誰都知道白家雖然有三兄弟,而撐起整個白家堡的人,卻是白家大少爺白素心。
白素心二十四歲,英俊挺拔,武功深不可測,在生意場上眼光獨到,出手快狠准,堪稱新一代商界奇葩。
可是,這樣一位人物卻時時為兩個弟弟頭疼。
白家老二白函楓、老三白函情是雙生子,今年不過十八歲,卻早已聲名遠揚,原因嘛,卻是出在老三白函情身上。
方圓幾百裡,誰人不知何人不曉,白家三少爺白函情最是喜歡招蜂引蝶、拈花惹草,並且男女通吃、葷素不忌,是個以博愛眾生為口號、以大眾情人為驕傲的人。
白函情自十五歲開葷,三年來,風流倜儻的名號是越來越響亮;白素心身為家主,卻拿這個滑得跟泥鰍一樣的弟弟沒辦法,只好下令將他關在梅園,不許離開白家堡一步。
可是,一道禁令哪關得住白函情?三天兩頭翻牆而出,依舊尋歡作樂、左擁右抱,只有惹了麻煩的風流債之後,才偷偷溜回家躲上一躲。
於是乎,每天找上門來見白函情的美女、美少年絡繹不絕,趕都趕不走,弄得白素心焦頭爛額,煩不勝煩。
這日午後,白素心正坐在大廳中品茶。
大門外沖進來一位清秀的白衣少年,口中大叫:“大哥!大哥!函情他又惹麻煩啦!”
這位少年是白函情的孿生兄弟白函楓,與白函情的性子正好相反,小小年紀卻老成持重,冷若冰霜,喜怒不形於色,可惜遇到了白函情,也時常被氣得跳腳。
“又怎麼了?”白素心微皺眉頭。只要白函情在家,白家堡就會雞飛狗跳,不得清靜。
白函楓急道:“這次函情惹到的可是嶺南柳家的人,只怕用錢是擺不平。”
柳家!白素心微微皺眉,嶺南柳家也是一個武林世家,雖然沒有白家堡出名,卻也是勢力龐大,不宜招惹。
兩人說話間,門外又進來一名年輕公子,身著一件青色長袍,手拿一柄碧玉簫,生得英俊挺拔,卻是滿臉怒容。
“白函情呢?叫白函情出來!”
“他就是柳家的大少爺柳瀟天。”白函楓忙使了個眼色。
白素心連忙上前,微微一笑,拱手道:“在下白素心,不知柳公子找在下三弟有什麼事?”
柳瀟天打量白素心幾眼,見他彬彬有禮,笑臉相迎,於是忍了忍心中怒氣,道:“白堡主,實在是對不住,我找的是白函情!你雖然是白函情的大哥,但是你們兄弟一場,難免徇私;我要白函情出來,有話和他當面對質。”
“我們白家堡從來不會指黑為白,推卸責任,出了事,自然會給你一個公正的交代,你不要胡亂污蔑我們白家!”白函楓不禁插嘴。
柳瀟天冷哼一聲,“白堡主能做到這點當然好,在下只希望能和白函情當面說清楚,也省得白堡主說我冤枉好人。”
白素心微一沉吟,點點頭。“好,我帶你去見我三弟,如果確實錯在他,我自然會給你一個公道。”
說完,他轉身向內院走去。
此時,白家堡梅園內,正在上演一出激情戲。
“嗯……啊……”
“舒不舒服?煙兒寶貝。”
回春樓的紅牌紫煙兒姑娘,正在白函情身下承歡。
“嗯,爺!您弄得煙兒好舒服……煙兒還要……”
“乖,我的好煙兒,看小爺弄得你欲仙欲死……”
“嗯……嗯……再……再大力些……”
白素心等三人走進梅園,聽到的就是這等令人臉紅心跳的淫聲浪語。
這個該死的白函情,居然偷偷把姑娘帶到家裡來!
看著柳瀟天一臉恥笑不屑的神態,白素心惱怒萬分,眉頭一皺,大喊:“白函情!你給我滾出來!”
好半天,屋子裡才傳出低沉慵懶的聲音。
“大哥啊,你等等,這種事情怎麼說停就能停得了啊?”
“你再不出來,我就進來拽你!”白素心生起氣來,聲音冰冷無情。
白函情聽大哥的聲音好像是真的生氣了,只得連聲答應:“好啦!好啦!這就來。”
無論怎麼樣,惹得大哥真的生氣,他還是挺害怕。白函情懊惱地跳下床,迅速拉上褲頭,整理一下衣襟,才打開門走出去。
見白函情出來,柳瀟天盡管心中憤恨,也忍不住暗贊一聲好。
白函情相貌俊雅、五官精致,最迷人的是他臉上那種慵懶自在、仿佛世上什麼都不在乎的瀟灑氣質,外加一雙勾魂攝魄的丹鳳眼,難怪男男女女都被他迷得七葷八素,好似見了蜜糖的蜜蜂,怎麼趕都趕不盡。
與他相比,白函楓雖然是他的孿生兄弟,無論外貌還是氣質,都無法與之相提並論。
“什麼事啊?大哥。”
白素心沉著臉,“不是我找你,是這位柳公子有事找你。”
白函情轉身,眼珠子一轉,上下打量了幾眼,微微一笑。“這位柳公子,我們見過面嗎?”
印象中他沒見過這個人啊!看他長得英氣勃勃,可惜不是自己喜歡的類型,要不,倒可以逗他玩玩。白函情心中暗自壞笑。
柳瀟天氣得濃眉倒豎。“哼!白函情,你不認識我,但總認識我弟弟柳牧雨吧?”
“柳牧雨?”白函情瞇著眼睛想了想,搖搖頭說:“不記得了。”
“你這個混蛋!”柳瀟天氣得幾乎吐血。“三個月前,你在君山引誘我弟弟柳牧雨和你交好,可有此事?”
“三個月前?君山?”白函情仔細想了想,“對了!柳牧雨,我想起來了,那個傻小子挺可愛的!發生什麼事啦?不過我們是兩情相悅,談不上什麼引誘不引誘的;再說好聚好散,大家玩玩而已,跟我有什麼關系!”
柳瀟天忿然道:“還說跟你沒關系?你親口叫他等你,你卻一去不返,讓他一陣空等!”
白函情愕然,然後哈哈大笑,“他不會當真吧?我只是隨便說說而已,還真是個傻小子。”
“你……你這個混蛋!我弟弟等不到你,割腕自殺,你就一點都不愧疚嗎?”
此話一出,連白素心都嚇了一跳。
“真……真有此事?”
“千真萬確!白堡主,你怎麼說?”
白素心狠狠瞪了一眼白函情,無奈地道:“我說過,如果錯在我三弟,他任憑你處置。”
“大哥!我是你親弟弟耶,你怎麼能隨便把我交給外人?”白函情大吃一驚。
白素心怒道:“你還好意思說?你這幾年闖了多少禍?我已經給你收拾了不少爛攤子,我們堂堂白家堡絕對不會包庇自家人,姑息養奸!你做出來的事,就要自己承擔!”
“大哥!”白函情嚇了一跳,見他神色嚴厲,十分生氣,於是轉向柳瀟天問道:“你……你不會要我自刎謝罪吧?”
柳瀟天冷冷地道:“放心,我弟弟還沒死。”
“那就好!那就好!”白函情趕緊拍拍胸口,松了口氣,又問:“那你想怎麼樣?既然你弟弟沒死,與我何干?”
柳瀟天恨道:“我弟弟雖然沒死,但是卻大病一場,至今臥床不起,這都是因為你!”
白函情鳳眼一瞪,冷冷一笑,“因為我?可笑!跟我的人可多了,沒有哪個人尋死覓活的,可見你弟弟性子懦弱,那是你家家教有問題,關我什麼事?”
白函情見沒有人命官司,嘴巴一撇,把自己的責任撇個一干二淨。
柳瀟天氣得臉色發白,怒道:“白堡主,想不到你們白家號稱名門大戶,卻是這樣推托耍賴,我柳瀟天今日算是見識了。哼!我要召告天下,所謂武林正派也不過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告辭!”說完,他氣沖沖地就要往外走。
白素心急忙拉住他,“柳公子,請等一等,我們白家一向光明磊落,絕對會還你一個公道。”他轉身面對白函情,罵道:“白函情,堂堂男子漢大丈夫,既然做得出,就要承擔責任,你如果不向柳公子陪罪,以後就不要再進我白家的門!”
這可嚴重啦!看來大哥是真的生氣了。白函情的眼珠子轉了轉,只好說:“好吧!算我不對,柳公子想要我怎麼樣?”
柳瀟天想了想,“也不要你怎麼樣,我只是聽說白三少爺劍法高明,想請三少爺幫我做一件事,事成之後,白家與我們柳家的恩怨一筆勾銷!”
“幫你做一件事?那萬一你要我作奸犯科,又或是要我在地上學狗爬怎麼辦?我可不干!”
柳瀟天有些無力的瞪著白函情,“我還沒有那麼無聊!再說,你作奸犯科的還少了嗎?”
“喂!姓柳的,我什麼時候作奸犯科啦?你給我說清楚!”
白函情雖然是個花心大少,但是跟他上床的人都是心甘情願,他從來不做強人所難的事。要不是因為這點,他恐怕早就淪為武林中人人喊打的大淫賊。
白素心見兩人又要吵起來,急忙擋在兩人中間。“好了,不要吵!柳公子,能否請你把要我三弟做的事說出來,只要不違背武林道義,我們絕不會推托。”
“好!還是白堡主有擔當!”柳瀟天瞪了白函情一眼,“不知你們聽過泉州孟家莊?”
白素心點點頭,“聽過!”
孟家莊是泉州第一大戶,不但在武林中頗有聲譽,而且生意也做得極廣,幾乎壟斷了整個福建東南部的鹽業和茶業。堡主孟青瀾年近五十,為人豪爽,這些年行事卻十分低調,所以孟家的勢力、財力一點不亞於白家,但是在外的名聲卻不如白家響亮。
柳瀟天接著說:“下個月初八,是孟家大少爺孟千波與莆田沈家小姐的大喜之日。”
白函情插口道:“人家辦喜事,關你什麼事?嗯,莫非……”
柳瀟天臉色沉痛,又有些忸怩的說:“可是……新娘子沈家小姐與我自幼青梅竹馬,我……我們早已私定終身。”
“既然你們都已經私定終身,干嘛不上沈家提親去?”白素心覺得奇怪。
柳瀟天咬咬牙說:“沈家這幾年生意不順,面臨破產,我家不是做生意的,沒有辦法幫忙。沈老爺又是個出了名的勢利小人,孟家前去提親,許諾十萬兩白銀娶沈小姐過門,沈家見錢眼開,哪裡還會理我?原本我想只要沈小姐過得好,我也忍了這口氣,可是,我聽說沈小姐要嫁的孟千波,是一個只會流口水的傻子,這、這讓我如何忍心?”
白素心點點頭,“我明白了,你想讓我們白家幫你搶親!”
柳瀟天點頭,“不錯!孟家也是武林世家,成親那天,必然會有許多江湖人物前去道賀,我一個人孤立無援,所以想請白三少爺幫個忙,事成之後,我柳家絕不會再來糾纏!”
白素心還沒有說話,白函情已經嚷嚷起來。
“這個孟家趁人之危實在過分,好好的姑娘嫁給一個大傻子,真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你放心!柳大哥,我白函情雖然風流,可是最看不得棒打鴛鴦的事,你的忙我幫定了,包准讓你心願得以完成。”
白函情笑嘻嘻地拍拍柳瀟天的肩膀,與他稱兄道弟起來。
柳瀟天哭笑不得。這個白函情聽說是白家三兄弟中武功最好的一個,要不然也不會在江湖上拈花惹草,到現在卻還安然無恙。
白素心對白函情道:“你既然答應了人家,就要辦到;若辦不到,就不要再回來。還有,做事干淨利落些,別讓孟家莊的人抓到把柄,找到我白家堡來。”
白函情調皮地做了個鬼臉,“放心吧!大哥,我絕不會丟白家堡的臉!”
白函情這輩子最快活的事,就是唯恐天下不亂。搶新娘這麼好玩的事哪裡去找?不但可以成人之美,而且又是個絕好的理由溜出白家堡,還不趕快點溜!
第二天一早,白函情就收拾好行李,和柳瀟天一起出了門。
為了避人耳目,兩人租了一輛馬車前往泉州。
這一路上,吃飯打尖全是柳瀟天一人打理,白函情依舊穩穩當當做他的少爺。
只是路過一些大鎮,白函情還是忍不住出去喝花酒,半夜三更回到客棧吐了一地;柳瀟天居然也不抱怨,還好心起身給他喂水漱口,又替他脫衣服蓋被子。
白函情心中得意柳瀟天現在有求於他,自然伺候周到。
兩人趕到泉州的時候,正好是孟家大喜之日。
這天晚上,柳瀟天和白函情兩人黑衣蒙面的,夜半三更翻進孟家的高牆。
好在兩人輕功卓絕,孟家的牆雖高,卻擋不住兩人。
兩人進來的地方,正是孟家的後花園,隱約從前廳傳來喝酒談笑的喧鬧聲。筵席還沒有散,正是偷新娘的好時機。
柳瀟天似乎對孟家十分熟悉,帶著白函情三拐兩拐地潛進一個披紅掛綠的園子,房門口貼著大大的雙喜字,門口蹲著兩個正在打瞌睡的小丫鬟。
柳瀟天推開新房窗戶,跳了進去,腳步輕得像一根羽毛。
白函情一笑,毫不示弱地運起白家輕功,輕飄飄地落在房裡,卻忽然感到腳下一軟,差點跌倒。
他心裡暗暗納悶。不知道為什麼,今天一運功,手腳就有些發軟。白函情以為是昨日喝了酒的緣故,又不願在柳瀟天面前示弱,強撐著不說。
新房裡燃著兩根巨大的紅燭,新娘子一個人坐在床上,一動不動。
柳瀟天上前掀開蒙頭的蓋頭,新娘子秀眉大眼,長得十分標致。
她看到柳瀟天大吃一驚,正要叫喊,柳瀟天一個手刀劈在新娘子頸脖上,可憐的新娘子叫都沒能叫一聲,就昏倒了。
白函情驚詫萬分,結結巴巴地道:“你……你為什麼把她打暈?”
柳瀟天將新娘子推進床下藏起來,一把拉下蒙面巾,笑道:“當然是為了不讓她看到不該看的事!”
暗淡燭光下,柳瀟天的笑容十分詭異。
“你到底什麼意思?”
柳瀟天仿佛大事已了,優閒地坐在椅子上,端起桌上的茶杯啜了一口,笑道:
“我偷了人家的新娘子,總得想辦法還人家一個,身邊又沒有別的人,只好委屈你啦!”
白函情渾身寒毛都豎了起來,大感不妙,顫聲道:“你……你……”說了兩個字,卻忽然發覺嗓子發干刺痛,再也說不出話,竟然失聲了。
柳瀟天呵呵輕笑,“告訴你吧,新娘子根本不是我的什麼青梅竹馬!我只不過隨便編了個謊話,把你哄到這裡來而已。你現在是不是覺得嗓子痛說不出話,全身乏力,站都站不穩?呵呵!毒王谷的軟筋散果然好用,我每天晚上都給你喝那麼一點點,任你功力再高,也無法察覺;累積到今日,藥性差不多也該發作了。”
白函情心中大駭,正像柳瀟天說的那樣,他現在不但說不出話,而且四肢無力,渾身上下的力氣都好像忽然被抽走,不由自主地坐倒在地,只剩下喘息的份。
柳瀟天笑呵呵的湊上前,輕而易舉地將白函情抱到床上。
白函情憤怒的睜大眼睛,死死的瞪著他。
柳瀟天卻開懷大笑,“你不用這麼看著我,你長得再好看也沒用,我對男人是沒有興趣的。不過,你玩弄了我弟弟,我絕不會輕饒你,我要讓你嘗嘗被男人玩弄的滋味,而且還是被孟家的傻兒子玩弄,滋味想必是不一樣的吧!”
白函情又驚又怒,沒想到柳瀟天竟然處心積慮的哄騙自己,他氣得幾乎要爆炸。
可是他中了軟筋散,不但說不出話,渾身上下更是沒有一絲力氣,成了砧板上的一塊肉。
白函情心中著急,臉上卻換上另一副表情,一雙隱隱含淚的大眼,充滿著悔恨與懇求,可憐兮兮的看著柳瀟天,指望他能發發慈悲放他一馬。
若是別的人看到白函情這楚楚可憐的模樣,早就疼到心裡去了,可是柳瀟天卻冷硬如鐵,嘴巴一撇,譏諷道:“收起你這副假惺惺的可憐模樣,我不吃這一套。哼!我弟弟為了你半死不活,你卻依然風流快活,今天我要讓你快活個夠!”
柳瀟天說著,動手脫白函情的衣服,不一會兒就將白函情剝得精光,然後,他又弄亂白函情的頭發,漆黑如絲緞的長發垂下來,襯著晶瑩剔透的雪白肌膚與俊美清秀的容貌,還真是讓人心兒怦怦亂跳。
可是柳瀟天卻面無表情地弄好一切,隨手拉過被子蓋在白函情身上。
白函情憤怒地盯著柳瀟天,嘴巴大叫:“你這樣對我,我大哥不會放過你!”
可惜他嘴巴張得大,卻半點聲音都叫不出來。
柳瀟天看他的嘴形已明白他的意思,呵呵笑道:“你以為我們柳家怕你們白家嗎?想要找我算帳,也要找得到我才成。”
柳瀟天再也不理白函情,自顧自的坐在桌邊自飲自酌。
過了好一會兒,外邊打過了四更,才聽見走廊上傳來一陣紊亂的腳步聲。
柳瀟天急忙跳起來,藏在門後,大門被人猛力推開。
兩個喜娘將今日的新郎倌孟千波扶了進來。
孟千波身材高大魁梧,皮膚微黑,濃眉大眼,一張臉倒是稜角分明,只是一臉的憨傻天真,像個孩子似的傻笑。
他一進來就撲倒在床上,嘻嘻笑道:“新娘子!新娘子!我要新娘子!”
白函情眼見他來掀自己的被子,嚇得連忙轉過頭去,不讓他看到自己的臉。
就在這個時候,兩個喜娘拉住了孟千波。
“大少爺,要先喝交杯酒,才能和新娘子睡覺呢!”
孟千波點頭,“這樣啊,那快倒酒,我喝,我喝!”他一副迫不及待的模樣。
一個喜娘急忙倒了一杯酒遞給孟千波,回頭看看以被子蒙住頭臉、只露出長發的新娘子,遲疑的說:“這……新娘子好像已經睡了,怎麼辦?”
另一個喜娘不耐煩地說:“那就算了吧,大少爺自個兒喝就成了!”
天色已晚,兩個喜娘也已經疲勞不堪,誰還願意為個傻子的交杯酒多花心思呢?兩個喜娘哄著孟千波喝了兩杯,收起桌上的殘羹剩酒,陸續走出去,順便帶上門。
聽到腳步聲已經遠去,柳瀟天才從門後緩緩走出來。
孟千波睜著半醉的大眼,指著他問:“咦?你……你是誰呀?”
柳瀟天笑道:“大少爺,我是老夫人派來教大少爺洞房的。”
孟千波嘟著嘴說:“洞……洞房還要教嗎?不就是抱著新娘子睡覺嗎?”
說著,他隨手脫掉紅色喜服,拉開被子,看見白函情光溜溜的樣子,一下子又蓋上被子,笑哈哈道:“哎呀!新娘子不穿衣服睡覺,好羞羞喔!”
白函情嘴巴一咧,轉頭挑釁地看著柳瀟天,心道:看你怎麼讓這個大傻瓜和我洞房!
柳瀟天卻微微一笑,拉著孟千波坐在床邊,柔聲說:“大少爺,洞房不是光抱著新娘子睡覺,還要做其它事情的。”
“什麼事啊?明天做好不好,我想睡覺了!”孟千波傻傻地道。
“不行!洞房花燭夜,就是一定要在今天晚上做!”
“啊……”孟千波打著呵欠,勉強說:“好吧!那我該怎麼做?”
柳瀟天忽然掀開被子,露出全身赤裸裸的白函情。“大少爺,你看看他的身體,有什麼感覺沒有?”
燭光下,白函情的肌膚白皙滑膩,泛著誘人的微光。
孟千波呆呆地看了一會兒,忽然指著白函情的下體,“咦?新娘子也有耶!女人也有嗎?”
柳瀟天一愕,說:“嗯……有!女人當然也有。”
“可是、可是我娘說女人是不一樣的。”孟千波皺著眉頭。
柳瀟天撓撓頭,想了想道:“不一樣!女人當然和男人不一樣,你看他的身體和你一樣嗎?”
孟千波瞪著白函情的身子看了好久。
白函情氣得俊臉都通紅,被兩個男人看著光溜溜的身子評頭論足,這輩子還是第一次,讓他又怒又羞,索性閉上眼睛。
孟千波忽然像發現新大陸一樣,喜孜孜的說:“真的不一樣啊!新娘子皮膚比我白,嗯……長得也比我好看,還有、還有他的好小喔。”
聽到最後一句,白函情差點氣暈過去!
大傻瓜!大白癡!老子哪裡小啦!
事關男人的自尊,白函情睜開眼,怒氣沖沖地瞪著孟千波。
孟千波笑道:“你不信,我們就比一比!”說完,他一把拉下自己的褲頭,果然比白函情的要雄偉的多。
白函情看了一眼,頓時心驚膽戰,嚇得扭過頭,不敢再看。
柳瀟天忍住笑繼續說:“大少爺,你必須和新娘子做那個……那個……才能算洞房。”
“那個……那個是什麼啊?”孟千波一頭霧水。
柳瀟天心想這個呆子不說明白,恐怕只會讓白函情高興。
他索性伸手分開白函情修長的雙腿,指著白函情的私密處說:“你要把你的那個放到這裡頭,才叫洞房。”
“這樣啊!”孟千波湊近看了半晌,“可是,這裡好小,我看不好放啊,還是明天再放吧,我想睡覺啦!”他睡意上湧,有些不耐煩。
白函情心中稍稍松了口氣。
柳瀟天冷冷一笑,“哼!你別得意,你以為今天跑得了嗎?”他從懷中摸出一個小木盒,拿出一顆紅色丹藥放在白函情鼻下。“你風流成性,可知道這是什麼嗎?”
白函情微微一嗅,頓時變了臉色。
這顆藥丸馨香撲鼻,帶著一股奇特的辣味;他雖然沒有用過,但是卻見過。
這是一種烈性春藥,名喚“不離春”;服了此藥,若不與人交合,半個時辰之內,必定會七孔流血而死。
見白函情臉色大變,柳瀟天得意地哈哈大笑,將藥丸遞給孟千波。“大少爺,你要睡覺,就先吃了這顆藥丸再睡吧,會做美夢的哦!”
“真的?那我要吃!”孟千波不疑有他,接過藥丸塞進嘴裡,嚼了兩下就吞下肚去。
白函情沉著俏臉,一雙大眼死死瞪著柳瀟天。如果目光能殺人,柳瀟天恐怕早已碎成一片片!
藥性發作起來果然驚人,片刻工夫而已,孟千波就滿臉通紅,直呼:“好熱,好難受啊!”
他伸手亂扯自己的衣服,不一會兒就脫得光光,胯下的欲望昂然挺立。
白函情又驚又怕、又羞又惱,心裡大罵柳瀟天的祖宗八代,暗暗發誓等恢復了武功後,一定要將柳瀟天抓來剁上幾千刀,剁成肉醬,包成肉包子喂狗!
柳瀟天哈哈大笑,“大少爺,你如果想涼快下來的話,就要洞房喲!”接著,他低頭從床下抱出昏倒的新娘子,對白函情輕笑,“這個軟筋散要一個月之後才會失效,你就好好享受做孟家媳婦的日子吧!”
柳瀟天說完,腳下一點,竄出窗子。
孟千波被欲火燒得神智不清,一個踉蹌倒在床上,碰到白函情的身子,只覺得清涼舒爽,頓時牢牢抱住不肯放手,嘴裡喃喃道:“嗯……好涼快、好舒服喔……”
白函情只覺得孟千波像一塊火炭,連帶著自己也像被燒著似的,不由得驚懼交加。
不要過來!不要過來!完了!完了!我白函情風流成性,占的都是人家的便宜,沒想到保存了十八年的清白,就要被個大傻瓜奪走!
白函情欲哭無淚,可惜渾身上下一點力氣都沒有,眼睜睜地看著孟千波爬上床來,完全被獸性所左右。
孟千波迷迷糊糊之中,還恍惚記得柳瀟天的交代,分開白函情的雙腿,將自己擠進他的體內。
嗯,果然舒服多了!孟千波忍不住律動了起來。
惡夢!惡夢!這一定是在做惡夢!白函情自我催眠,可是下體傳來的痛楚還是讓他好幾次差點暈過去。
眼淚終於湧出眼眶,一滴滴匯成一條條的小溪流,順著腮邊流下來,打濕了枕頭。
不知道過了多久,孟千波總算停了下來,滿足地長歎一聲,緊緊摟住白函情呼呼大睡。
白函情感到下身痛如火燒,想掙開孟千波的手臂坐起來,可是渾身像散了一樣,半絲力氣都沒有。
這個軟筋散竟然要一個月才會失效,那這一個月,他豈不是要被這個大傻瓜欺負?
嗚嗚……不要啦!
白函情想放聲大哭,可是卻哭不出聲音,在心中大罵柳瀟天。
他哭了大半夜,在心裡將柳瀟天罵了個狗血淋頭;天快亮的時候,又累又困的他終於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