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到底要不要起來啊?”朱蔚雯咕味,不滿地望著躺在床上沉睡的常君漠。
明明已經脫離危險,怎麼會睡了一天半遠沒有醒來?只靠著營養釘和點滴提供他身體器官活動的能量,行嗎?
她擔憂地握住他修長的手,訝然發現他左手腕的齒痕。唉,都是她不好,不該與他爭辯,沒想到那些人還真無情。
第一次見識到F熒火集團”的勢力之大,是在一天半前。
十萬火急地以一百五十公裡的時速飆台北市區,一路上橫沖直撞,不知闖過幾個紅燈,幸好是在深夜,車流量小,路上也沒什麼行人,才沒有出車禍。在交通沒有什麼大阻礙的情況下,六分鍾後飛車趕到了離他們最近,而且有先進設備的“振風醫院”。
她原是“振風醫院”的外科護士,做了一年之後才申請至“振風高中”擔任護理老師,對醫院的一切雖稱不上完全熟悉,可是基本概念還是有的。她原來想到用自己在醫院中的人脈,請主治大夫幫忙,然而似乎用不著她,他們∼進門,就有一排住院醫師火速地來急救,推他進手術室,院長還有內、外科主任手忙腳亂,如臨大敵地准備手術。聲勢之浩大,若被不知情的人瞧見,八成會以為有什麼國家級元首、政要遭到襲擊。
她當時的心情很焦躁,除了慌亂還是慌亂,眼中除了他流出的鮮血外,根本什麼也沒有。大腦中一片混亂,無法做任何邏輯性的思考,只想著要救回他那隨著鮮血一點一滴流逝的生命,也就沒有注意到這件事的特別之處。
據她所知,“振風醫院”的夜班只有急診室,平日只有幾個小護士和實習醫生以及一名住院醫師,了不起有三名住院醫師坐陣。雖然正副院長和各科主任都依規定住在醫師宿捨中,但他們晚上都不看病,只偶爾去巡巡房而已。昨夜他們卻戰戰兢兢地全都出現在醫院,像是要接待國賓一樣。甚至連那位已退休兩年,雲游四方,有時在各國巨富、要員的強力懇求下應邀開刀,最近來台北主持“束亞國際醫學會報”的國際級王牌外科醫生周言愉,也行色匆匆地在手術燈亮後二十分鍾由麗晶酒店趕來親自為常君漠動手術,更不必說那些困在一邊遞剪刀、替醫生們擦汗的幾位平日獨當一面的專科醫師了。面子真夠大!
她吐吐舌頭,放下他的手,輕輕地撫著他不設防的睡臉。
說來好笑,認識他兩個月了,她還是第一次看到不扳著臉的他,除了那一次的早安吻。他實在是好看得有罪過,既俊逸又多金,不知道有多少女子傾心於他。這樣一個條件好的男子實在很難讓人將他與黑道割上等號。
半晌,常君漠不甚舒服地睜開眼睛,不訝異自己身在醫院中,卻意外地看見趴在他床沿上睡著的朱蔚雯她怎會在這睡著了?
遲疑地舉起手,想叫醒她,在這兒睡會著涼的。
將要碰到她肩膀的時候,他收回了手。睡得那麼熟,似乎是累壤了。算了,發發好心吧,把被單分一點給她。
他絕對不是關心她,也不是怕她著涼,只不過不希望一個蠢女人死在他的病床上。
他掙扎著移動,卻不小心牽動了傷口。
痛!‘“啊!”
“怎麼……”朱蔚雯揉揉惺忪的睡眼,一副意識未明的嬌俏模樣。
他覺得有些好笑,她似乎根嗜睡,上次在他公寓也是這樣。
“沒事,你繼續睡。”他安撫的嗓音有令人順從的占用。
“好……”她真的打算回去補眠了。不對,是誰?她奮力睜開沉重的眼皮,映人一張完美無濤的俊臉。一醒了?還以為你今天不會醒來。”真是的,沒事生那麼好看干嘛?害她心跳加速,真該告訴他不要用那種眼光看人。
“我睡了多久?”他的眼光追尋著她嬌小的身影,該死,頭昏沉沉的?她沒好氣地遞一杯水給他.‘“看我的黑眼圈不就知道了。”溫柔地撫摸他的額際。沒燙,很好。“整整一天半了,真能睡!”
她一天半沒睡?心頭泛起一絲奇怪的感覺,他無意識地喝著水。
常君漠打量一下自己,苦笑一下。這下糟了,看樣於不休養一、兩個星期是不行的,尤其是右肩,連公文都不用批了,時雨又出國度蜜月,阿根和無忌大概也一天半沒睡了,這種情況可能會一宜持續下去,如果再沒有人去幫他們的話,平日四個人的超多工作量由兩人承擔,他們不瘋了才怪。
想什麼?好像很難解決。“餓了嗎?”一大半沒吃東西了,雖然有打點滴,肚子一定空空的根難受,未蔚雯打開不久前阿浪叫人送來的皮蛋瘦肉粥,倒出一碗來,准備填飽他的肚子。
常君漠在她的扶持下撐起身。好香,他真的有點餓了。“謝謝。”他有禮貌地點點頭,但眼神中溢滿的已不再是平日的疏離冷漠。
她微微一笑代表回答,坐在床沿,細心地吹著熱粥,親嘗一小口,確定不燙嘴之後,慢慢地送人常君漠的口中。
對他的感覺好奇怪。她現在應該去學校上課,為什麼不放心地留在這兒照顧他,明明有特別看護隨時待命,而且在他面前,她會有一點點放不開,不若一貫的活潑大方,八成是他常用那張少言少笑的俊容對著她,害她心跳加速她再這樣下去,遲早會得心髒病。
都是他害的!.人如果長得太好看,眼光不隨著他轉是很困難的。
她停止沉思,望向他,正好迎上一對略帶控訴的眼。‘干嘛?”她又沒欠他錢。
“沒什麼。”她理直氣壯的模樣,讓他乖乖,專心地又吃了一口粥,眉心又泛起一抹厭惡的神情情。真難吃!
他很煩吧,有不滿就說嘛,淨拿著委屈的眼神源向她干嘛?“‘委屈””?她從來沒想過這兩個宇有用在常君漠身上的時候,可是今天他臉上的表情,她敢說除了這兩個宇外,找不到更好的形容調。她真想大笑,她做了什麼讓他覺得委屈的事嗎?如果有,那真是罪該萬死,竟然讓全台灣最不苟言笑的人委屈,她實在罪大惡極。
“到底怎麼了?”她手上的皮蛋瘦肉粥遭到拒絕絕後,十分不爽地質問他,那摻雜著明顯火氣的嗓音若有似無地僚撥他的不情願。
“不好吃。”該死.他懷念起這女人的手藝了。
“不好吃?”她哭笑不得地重復他的答案、‘“你以為你現在在哪裡?五星級大飯店還是什麼美食名店?先生,搞清楚狀況幄,就算你有錢,來到醫院也得乖乖吃院方提供的食物,沒有什麼特權、你現在吃的皮蛋瘦肉粥還是阿浪經過醫院營養師首肯後,派人送來的,他甚至還打了電話來告訴我,這是在你以前習慣吃早餐的地方買的,一定會合你的胃口,你不要那麼難伺候好不好‘?’
朱蔚雯愈數落愈憤慨,卻在瞄見他懊惱的神色時心軟了。她不情不願地妥協,“好啦,算了!你說你要什麼啦,我找人去幫你買。有得吃就不錯了,意見真多!”她執起手中的湯匙,就著常君漠吃過的地方再吃一口,剛才只是試冷熱,這回一定要知道這位大少爺到底有什麼不滿的地方。怪了,濃淡適中,肉絲及香菇的鮮味都偎進去了,好吃得根哪!
“我不想吃外面賣的。”他孩子氣的答案令她氣得跳腳。
受不了了。“那你餓死好了!”她不想甩他了。
常君漠無所謂地聳聳肩。孤兒出身的他,餓個兩三天不算什麼。
真的不理她?好,那就硬要他吃下。朱蔚雯心中好勝的細胞被他激起了、“嘴巴張開。”她輕聲地引誘他。
改變主意了?“我說過我不吃。”常君漠挑起眉,堅定地重申自己的立場。
他的唇瓣一開一合,令她心癢癢的。好,那她就靠近一點,下次他說話時,她就可以趁機將東西喂人他嘴裡。心動不如行動,她傾身趴在他身上,小心地不壓到他的傷口。“張開啦,”她軟語要求,溫熱的氣息正好繚繞在他的頸邊,渾然不知她這樣做對一個正常男於是多大的考驗。
不!常君漠看著趴在身上的女人,簡直想呻吟了。“下去!”如同由煉獄傳來的警告由他H中冷冷逸出?張開了!見獵心喜的她沒空理會他的警告,動作迅捷地將粥喂人他的口中。哈,成功了!一得意之下,她熱情地圈住他的脖子,奉送香吻在常君漠的頰上,令他突然做不出任何反應來。
該死的!她曉不曉得她在於什麼,這樣僚撥一個成年男子是很危險的。他紅了臉後又黑了臉,一雙深遂的眼睛似乎在指責她的“輕薄”。
迎上他的眼,她反倒臉紅了。老大,她從來不知道竟然會有非禮俊男的舉動,真是……真是丟死人了!
他該不會生氣了吧?很有可能,看他的臉黑成那樣?“對不起啦,我不是故意的,我保證以後不會‘侵犯’你了。”她小心冀冀地瞅著他的表情,還是沒有軟化的跡象。“我只是太高興了,誰教你剛剛不肯吃東西。不要生氣了,上次那個“早安吻’我也沒怎麼樣啊,扯平了,不要那麼小氣,說起來還是我吃虧地,又沒占到便宜。”對嘛,她道什麼歉?
太高興?.常君漠抑郁地握握左手指節。她對每個病人都這麼熱情嗎?
“你吃虧?”她想討回來?他輕輕地松開手,不打算再看身上的白癡女人一眼,抬眼研究對面牆壁上的一幅畫。
拜托,失去初吻的人是她也!她以前只有親過別的男孩子臉頰,可沒有唇齒相貼,更何況她的初吻不是葬送在自己的情人唇上,而是莫名其妙地因為什麼“早安吻”失去的,這個虧可吃大了,他遠想怎麼樣???對!”吃虧的不是她,難道是他?
火藥味真濃,常君漠不情不願地調回他欣賞的眼光,下意識地玩弄她及肩的秀發。“那你說我應該如何補償?你要什麼?”好香,他用未受傷的左手掬起一縷烏絲,親匿地湊近鼻端,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突然十分樂意她討回那個她所謂的“早安吻”。
老天,這個畫面怎麼這麼熟?對了,連續劇裡有這種對白,一定是在風流多金的男主角碰過單純的女孩後,打算用錢湮滅一切證據的標准用語。噢,天啊!她到底在胡思亂想什麼,思想真齷齪!他跟她之間又沒什麼,他大概也覺得他挑束剔西的行為很令人不齒,打算彌補吧!
咦,他怎麼在摸她的頭發啊?三天沒洗頭了,很髒地!該不會是太餓了吧。“你……把這個吃完就好,不用什麼補償啦!”她燒紅著一張臉,遞過剩半碗的皮蛋瘦肉粥給他,壓根兒不敢首視他那會令人臉紅心跳的俊顏,也錯失了發現他眼中笑意盈盈的好機會,上半身仍掛在他身著薄襯衫的身上。
“如果我拒絕呢?”此話由常君漠口中傳出,放回了那碗粥到桌上,左手不安分地爬上了她的纖腰。
帶著笑意的櫃絕勾起了朱蔚雯的疑惑與憤慨,全然沒注意到此時正被人攬在懷中。“喂,你不要槁不清楚狀況,我的要求已經很少了。”還以為他很有誠意呢,原來是耍她!她勾住他頸後的手此時非常想掐死他這個騙子。
他淡然宜視她清明中帶著微溫的眼神,稍微揚起一絲笑意,輕輕地自她耳際吐出一句:“可是,太少了,我願意給更多。”不再冷淡的嗓音令朱蔚雯一陣心蕩神馳。
“什麼?”被他燎人氣息及難得的溫柔給擾亂的她無力地詢問。“喂,你…’??你到底想怎麼樣?”她虛弱的吐納令他完全忘了平白的冷漠自制,放棄撲滅心中的烈焰,任其燃燒。
左手用力一抱,佳人的玉顏立即呈現在他的面前。〞這樣。”他抬起她小巧的下巴,俯下他的臉,掠奪紅唇,將她的疑惑盡數吞沒在他的熱吻中,打算好好地補償她的“損失”。
這個吻不同於上次的“早安吻”,這個吻太火熱了,沒有那一份恬適,卻多了一份炙人的濃烈。她任他在唇瓣上任意輾轉,想推拒,卻又像是在要求更多,她像個溺水的人捉住浮木般,緊緊地環著他的頸頂,不願輕易放開。
沒有經驗的常君漠慢慢地加深他的熱吻,光是熱吻對他似已不夠,他開始轉吻為啃,仔細地品嘗她的每一寸芳美,伸出舌,輕輕地舔甜她姣好的美唇。刻劃她完美的唇線後,他的舌挑逗地在她緊閉的唇縫間游走,引誘她張開小嘴,分開她的唇瓣,他意亂情迷地以舌尖誘惑她,令她一陣陣暈眩,只覺得胸口不知道何時積滿了熱氣,感到渾身發燙。
在他汲取她唇中甘美的同時,她熱切地與他交纏,雙手志用地插人他的發中,弄亂他一絲不苟的烏絲。胸口那勝熱氣似乎愈來愈高漲,整個身子又被他誘人的氣息索饒,像被托起般輕松。他繚人的狂吻誘得她本能地回應,她頭昏腦脹地吻了回去,也以朱唇緊貼他的唇,有一下、沒一下地舔著他。
他開始依人類的本能索求更多,唇瓣不捨地游移過她的紅唇,火熱地沿著頸項吻下,在她雪白的肌膚上烙下一處處屬於他的氣息。大手不安分地探進她的襯衫中,食指輕柔地滑上她的背線,引起她一陣顫栗。在他吻上她的耳鬢時,她按不住胸口的燥熱,輕聲吟出,讓他的行動更加炙熱大膽,沿著她白皙的頸項下滑,情難自己地解了兩顆扣子後,再順勢吻下那一片白皙,不打算停止。
“叩叩!.一敲門聲不受歡迎地響起,驚醒了正意亂情迷的兩人。
“啊——“‘常君漠摹地清醒,看著前襟松掉兩顆扣子的朱蔚雯,按捺下沸騰的欲火,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不敢看她仍然沉迷的眼神。‘等一下。”他懊惱地對門外的不速之客交代。幸好來人的家教不錯,還懂得敲門,不然這下就尷尬了。
他抬起她的小臉,十分不自在說道:“對不起。”
他從來沒想過自己會有對女人意亂情迷的一天,而他也不希望那個女人會感到難過。他輕柔地扣上她的扣子。
“這就是真的吻嗎?”她的反應出乎他的意料之外,讓他不知該說些什麼,只能點點頭,算是回答她可笑的疑問。
真的啊,難怪和上次不一樣。
她夠特別,看來他撿到一塊寶了“不介意?”他火熱的眼神搜尋她清明的眼,深怕她有一絲委屈不滿,卻打算自己吞下去。密切注意她的神情,不想遺漏了一點一滴猜出她心事的機會。
她搖搖頭,給他一個笑死人的答案。‘“可是不能常常,這樣遲早會心律不整或因體溫過高致死。
他專心地注視她兩秒撞,確定她是完全認真的那麼想後,忍不住揉揉她的頭發,嘴角揚高了弧度?他肯定他再也沒機會碰到比她更好笑的女人,單純得像個小孩子,令人忍不住想去寵溺她。
“進來。”他含笑的嗓音令來人感到十分驚奇。
“晦!”柳時浪有點落魄地走進來,看他那種神情委靡的程度,八成好幾天沒睡了?“今天咱們常副總裁心,情特別好啊?一定是因為無端有了兩個星期的長假,這可苦了兄弟我還有已經好幾天沒跟美女約會的無忌。”他扯扯預結。
常君漠眉頭微微蹙起,“你放我兩個星期的假?”
“歎。”他窩進沙發,隨手又拿出公文來批,“嫌短?”這件土地並購案好像不太對,應該是總價五千萬,為什麼會變五千五百萬?“君漠,曹董的那件案子應該是多少錢?”
“五千萬,有問題嗎?”
“沒什麼,你放心休息,下要管。”他太了解君漠了,如果告訴他,他就算抱病,也會來上班。
“阿浪——”常君漠威脅地拖長聲音,‘“你和無忌做得來嗎?”他輕哼,就算他們兩個現在一天工作三十。個小時都不夠用。
柳時浪抬起頭來,感激地對朱蔚雯一笑。激將法對我不管用。”曹董的信件案子看來只有派沈瑞玉去調查了。唉,開發部的工作真不少,早知道就應該訓練幾個能獨當一面的人。這下好了,人才濟濟,卻無人能擔負此任,這不是自食惡果嗎?
“對了,你的傷怎麼了’!”他頭也不抬地批過兩份公文。
“沒事,你不要管。”他也是‘“熒火集團”的一分子,憑什麼不讓他處理公事,常君漠不悅地瞪著正奮筆疾書的柳時浪。
柳時浪由公文堆中惡狠狠地投來一句:“你給我好好休息。
“你沒資格限制我的行動。”常君漠氣極。算了,他自己到公司去批公文好了,諒他也不敢叫警衛把他從辦公室中拖出來。他們是兄弟,如果今天時雨在公司,他絕對不會堅持和阿浪作對。可是她不在,兩個人哪有辦法處理完“熒火集團”那些開不完的會和成堆的公文,尤其是最近,開發部有好幾件下半年決策性並購案,他都快忙不過來了,何況是他們。
奈何柳時浪像是會讀心術一般,不甚關心地告訴他一項決策。
“我已通知各國分公司各部門,所有公關部要處理的事都送到無忌那邊,開發部的都送給我——”咖啡好香,“絕對不許‘有人’中途攔截,隨意批閱。”他遠特別加重了“有人”兩個宇,深怕常君漠太笨。不能領略他的意思。
封殺他?“‘你他媽的給我收回命令、”常君漠實在很想跳下床與他打一架。
“小雯,幫我虧虧他。”轉眼間,柳時浪已批完了十來份公文,辦事速率之快,不禁令朱蔚雯佩服得咋舌。
她瞄怒火中燒的常導漠一眼,決定閉嘴明哲保身.不打算當炮灰。
“可以叫雯替我批,反正我只要看公文,不用右手,沒什麼大礙的。”常導漠還不死心,不經意中親匿地喚了朱蔚雯。
“不行?”柳時浪抬起頭來瞪他“我不希望人家批評我們公司的福利。”這小子,真會找麻煩,他多久沒休假了,做大哥的會不清楚?絕對沒有叫他在病床上批公文的道理。“兩個禮拜的假,我會從你的年假中扣除,你不要和我吵,你沒有占我的便宜,不要逼我拿鐵鏈把你綁住。”
“你違反規定。”常君漠斯文俊秀的臉上寫滿了不信。“熒火四傑”每年有六周的休假,但為了怕公事處理不完,絕對不可以有兩人同時休假,這是總裁柳時浪親自下的命令,而今天最重承諾的他卻要破例。
“找個人幫你們。”他可以妥協,但絕對有條件,怎麼能要他們做如此多的工作,只怕他病好了.他們兩個就病倒了。
廢話,他也想啊。柳時浪丟下筆,坐到常君漠床邊。聽聽他有什麼合適的人選吧,他可沒把握能處理好如山的公務。‘?找誰?誰有敏銳的洞察力‘?”這才是最大的問題。
“這……”好像沒有合適的人選。常君漠皺起眉,莫名其妙他想到那個泡沫紅茶店的老板。聰明是夠聰明,就不知道有沒有經過訓練?
“沒有吧!”柳時浪認命,乖乖地回去批他的公文。
朱蔚雯卻提供了一個人選,“繁星應該可以。”從來就只見她游戲人生,閒散度日,如果認真起來,應該會有一番作為。
“凌繁星?”柳時浪眼睛一亮。
她不太訝異,‘“你認識她?”一定是在她上次胡搞亂搞的時候發生的事。
“去年我們公司微開發部高級主管時,她曾來應徽,卻沒有來上班。”想來就心痛,上次他在面試時看到她,原本還以為她是來應征小妹的,沒想到她一個剛從大學畢業的小女生,竟然有勇氣來應做評估經理,並在會客室中與“熒火集團”的數位高階面試官談笑風生,瀟灑自若地解析他們測視的個案,見解精辟,獲得了主考官一致的掌聲。沒想到寄出錄取通知書後,她婉拒了他們的邀請,由於不死心又等了兩個月,才請了分數第二高,由其他公司跳槽而至的人當經理,從此之後他就記得了那個女孩。
看到柳時浪有點懊惱的神情,朱蔚雯了然地安慰他。“繁星畢業後,應做了二十五間知名公司的開發主管,個個都錄取之後,她卻都拒絕了他們的邀請、”任性的女孩!
“為什麼?”沒想到她這麼厲害常君漠一改平日的冷漠,對那個老板重新評價一番。
朱蔚雯好笑地聳聳肩,“根據她的說法,是為了要證明自己的能力。”什麼能力?讓二十五間公司的老板痛苦流涕的能力嗎?
“那……她現在在哪裡高就?”是哪家公司有魅力吸引她?
朱蔚雯同情地望向柳時浪,‘“泡沫紅茶店。”他大概不能接受自己的公司敗在泡沫紅茶店手下吧,可憐的阿浪!
柳時浪果然承受不了這種打擊、“不會是小妹吧Y”先做最壤的打算,然後置死地而後生,這一向是他的行事態度。
“老板。”常君漠看見大哥無限惋惜的樣子,好心地提振他的土氣。
“或許我需要三顧茅廬?”她那麼有個性,很難請得動吧?柳時浪暗中擔心,再被人家拒絕一次,他的自信恐怕會折損個人成績,他輕輕棳了口手中的咖啡。
朱蔚雯將室內的空調調低了一度,替柳時浪加滿了咖啡,他那要死不死的樣子看來很需要咖啡來振奮。
她搖搖頭,“明天我會把繁星拉到你的辦公室去,”柳時浪憔悴的眼中立即泛起光彩,但她狠心地把它澆息,至於成不成功,那就要看你啦。記住,不要強迫,威脅她,她很愛唱反調的,氣死人是她最大的志願。”唉,她就快被她氣死了。她收收東西,拿起咖啡壺,‘?我出去拿熱水,順便洗咖啡壺、你們兩個給我乖一點,不准打架,也不准吵架,不然我回來就要你們好看。”她扮出一個猙獰的鬼臉,撂下警告。
常君漠寵溺的眼光隨著她翩然的背影漸遠。
“喂,回神!”柳時浪好笑地拿公文招回了常君漠的心神。
“有事嗎?”他挑高一邊眉毛,撇撇嘴。阿浪那副賊笑是什麼意思?
“說!”柳時浪賊賊地逼近他,‘“你和小雯什麼時候走得那麼近?自首無罪!”還叫她“害”,君漠什麼時候這樣喚過一名女人,剛才他不說並不代表他沒發現,只是不拆穿罷了。
“不就是那樣。”他矢口否認,銳利的眼光直視柳時浪的臉,希望能找出什麼。他發現了什麼?
喲,還不肯招啊,“你剛才干嘛叫我‘等一下”?柳時浪惡作劇地瞇起眼,似乎是在細細尋思,“說不說?”他的眉稍含笑。
常君漠用左手拎起他的須子,“你看到了多少?”必要時,殺了偷窺狂也在所不惜。
‘’不小心看到你好像快玷污了人家的清白而已啦!他原來想嚇嚇君漠,就躡手躡腳的打開門,沒想到裡面正上演著香艷火辣的情節。幸好他聰明,馬上輕聲關了門,再假裝剛來似地敲門。他要是那樣沖進去,那可就糧大了。
常君漠微微紅了臉。沒想到被他看到了,幸好他剛才沒有貿然闖進來,不然朱蔚雯一定會惱羞成怒,後果就難收拾了。
臉紅?默認了。“我能夠讓她再住在你家嗎?這樣好像把小紅帽送給大野狼。”柳時浪不怕死地打趣道,無視他欲殺之而後快的白眼、千年寒冷融解,做不成柳下惠了,女孩子還是離遠一些比較安全。
大野狼?他有那麼饑渴嗎?
偏偏柳時派十分不懂得看臉色,還閒閒地撩撥他,“你快要做不成台灣最後一位在室裡了”君漠就是那種潔身自愛的人,如果不是想一生一世,他絕對不會和那個人有什麼辜扯?看來,““單身俱樂部”不久之後就只剩無忌和他了。
‘“柳。時、浪,”他氣急敗壞地咬牙齒,“”你大我兩拳。”
崇尚“一生一世”又怎麼樣,他不是有意不碰觸女人,只是以往他接觸的女人中,沒有一個能真正撩起他想一親芳澤的欲望,所以他等待那個女人出現。上天待他畢竟不薄,還是讓他遇見了她,並讓他認清了她就是他願意共偕白頭的女人。
不同於過去的逃避、不確定,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清醒後,最想見的人是她?這種感覺沒人能替代,就是她了,那個一點一滴滲入他心頭的女人。
他從前或許視女人為無物,避如蛇蠍,如今遇上了他宿命中的女人,他會坦然地去接受那一份相屬的感覺、沒有什麼好逃的,當事情已成實,不接受是懦夫的行為,他不屑為之。
“祝好運!”柳時浪拍拍他的肩,“我等著你好起來送我兩拳”
“我會的。”牽起一抹罕見的笑容,常君漠伸出人掌,接下了柳時浪的拳頭,擊掌為誓的深厚友誼立即溫暖了兩人的心。“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