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雲飄飄,山上的風清爽的迎面吹來,路上偶有行人,很適合散步的天氣。
哥哥出國了,會有一個禮拜不在家。
方亞斯工作忙,這禮拜抽不出時間,所以她和柳芷芸,加上白中熙和高璿宇,四個人跑到山上度假。
高璿宇決定晚上要烤肉,帶著白中熙去採買了。
剩下她們兩人……
「咦!我沒有刻意讓妳和亞斯獨處啊。」柳芷芸一臉訝異,隨即擺出相當無辜又羨慕的表情,嬌嬌柔柔地說:「只是你們兩人在一起的氣氛很好,讓人覺得不忍打擾嘛。」
氣氛……很好?她以為和方亞斯之間從來只有「冰」和「火」足以形容,她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把「氣氛很好」用在她和方亞斯身上。
她說這種話,她聽了都覺得雞皮疙瘩掉滿地,她說出口不覺得太牽強?
瞧她酷著一張臉,柳芷芸隨即笑了,「妳不要不信嘛,我是說真的。妳認識亞斯的時間比我長,妳應該很清楚,亞斯他很會『做人』的,沒有幾個人能看見他的真面目。」
深表贊同。花郁蘭顰眉,就差沒點頭同意而已。
柳芷芸瞅著她,繼續說:「但是,他只要跟妳在一起,我就感覺得到他很放鬆,很舒服;妳對他也從來不會客氣。你們之間不會有虛偽、矯飾、假情假意。妳說,這種氣氛不好嗎?」
如果硬要從這個觀點來看,她也無話可說。但她並不認為這就代表「氣氛很好」,在她看來,他們之間的「氣氛」才好……
「郁蘭,亞斯他這個人常常只做不說,所以會讓人有捉摸不透的感覺。我想他也不會把我的事情告訴妳。」
「妳的事?」
「我跟亞斯第一次見面,是在我母親的喪禮上。……我是單親,母親車禍過世時我才十七歲,遭逢巨變。一個人呆了、傻了,真虧有亞斯幫了忙。這麼多年來,其實我一直都很感激他的,他總是很照顧我。對我,比對親生妹妹還好。」柳芷芸忍不住歎了口氣。
花郁蘭只是望著她,眼裡多了些感情和疼惜,但她不知道該說什麼。
光是接觸到她的眼神,柳芷芸就笑了。
「我想告訴妳,是想妳瞭解亞斯的心情。不是要妳同情我。」她安慰地拍拍她的手,頓了一下,才啟齒,「我跟亞斯真要講起來,可以算是繼兄妹的關係。……方德生是在遺棄我母親後才結婚的。他和我母親的事情隱瞞了所有人,直到我母親過世,他才想盡父親的責任,可我不可能承認他。」
她深深歎了口氣,「後來,亞斯就來了。我可不知道他用什麼臉去求亞斯來照顧我,其實亞斯他大可不必理會,但他就是把責任扛下來了。」
過度的驚訝大大震撼了她,她僵硬著身子,臉上毫無表情……
「郁蘭,亞斯他只是把我當成妹妹,當成是一個很重要的責任。妳要知道,我也是很希望他幸福的啊。」柳芷芸笑著勾住她的手。
她轉臉望著她,伸手抱住了她。她打心底祈禱哥哥能夠好好的珍惜她,給她一個幸福美滿的家庭。
至於方亞斯……
叭、叭——
「喂,兩位美麗的小姐打哪兒來?要搭個順風車嗎?」一輛休旅車開了過來,高璿宇揚高了笑臉。
「好啊,請載我們到幸福車站哦,先生。」
「沒問題!」
柳芷芸拉著還一臉回不過神來的花郁蘭上了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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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亞斯……她可以明白方亞斯的心情。
從小學就同窗,有關他家裡的事算瞭解不少。
他的母親是個非常溫柔的女人,她見過幾次面。而他的父親很早就過世了,總是陪著她母親來探望他的人,是他的繼父。
從他們見面的過程裡,可以看得出來方亞斯對這位繼父的敬愛。
也或許可以說,身為父親的角色,他肯定扮演得相當出色,才有可能獲得方亞斯的信任。
結果呢?竟是他拋棄親生女兒,把所有的父愛都給了他和他妹妹。方亞斯得知時,想必打擊很大。
他為了彌補他繼父犯的錯,為了把繼父給他的愛還給柳芷芸,他……心裡想必有不少打算。
他的繼父方德生呢……把自己才十七歲的女兒交給方亞斯照顧,他,自然也有他的想法了。
雖然芷芸認為,方亞斯只把她當成妹妹,當成一個重要的責任……不過在她看來……應該是不僅於此。
無論如何,結論是——
他不愧是她喜歡的男人,她終於可以肯定自己的眼光。
只是……愛他的心更甚,堆起更加難以割捨的感情,卻傷她更重。
她幾乎看見了方亞斯和柳芷芸之間那條切不斷的線……不論那條線牽起的是友情、愛情、親情,那都不是她能夠介入的。
她,非常羨慕,對於柳芷芸能夠獲得方亞斯全心全意的關注,她很羨慕。
方亞斯他……在芷芸的感情沒有真正落下來之前,在她沒有真正獲得幸福歸宿之前,是不可能談任何感情了。
所以,這段時間裡,他絕對不可能回應任何人的感情……包括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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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歡你。」
在夏日尾聲,秋風吹起時,她告白了。
想法改變了,撤下心防,放下自尊,不在意他的反應。她承認,她認同他為芷芸所做的事,她也打心底佩服他的默默付出。
告白,只為了他是一個值得她愛的男人,不是指望他回應她的感情,所以她的心情很輕鬆。
但是讓她意外的,是看見了他的笑容,一抹極為溫柔的笑容在他嘴邊融化開來……她彷彿聽見他鬆了口氣的聲音?
凝視著他的笑容,儘管他沒有任何言語,但是……他深邃如月的眼神那麼專注地看著自己,他的眼彷彿就是無聲的語言,讓她莫名,也無理端升起希望……
方亞斯瞇起了眼。
剛走出餐館,走向停車場時,她突然開了口。
夜空,無月無星;身邊,偶有人經過;進出的車子來來往往。
也只有她會挑在這種時候告白……唉!
聽見他一聲歎息,又把她心裡那一點點希望的火光給滅得徹底,她回過頭,繼續往前走,尋找她的車子。
方亞斯跟上她,看著她難得的柔和臉龐。
「是芷芸告訴妳了嗎?」
她點點頭。
不久,又聽到他一聲歎息。
「她一直都認為我把她當妹妹……老實說,我愛她也許不深,但絕對有點感情。」他瞅著她微微變色的臉,隱隱勾起嘴角。忍不住捉弄她的劣根性似乎已經根深柢固了,真糟糕。
她加快腳步,掏出鑰匙。
在她翻臉生氣以前,他緊追著說:「妳應該知道即使我深愛妳,但是如果妳哥不能給芷芸幸福,在此之前我也沒資格和妳在一起。」
她站在車門前,拿著鑰匙的手不穩,差點抖掉了。
……即使我深愛妳。
她回過頭凝望他,一向冷然的眼底卻已經熱淚盈眶。在燈柱下,一串淚光閃閃,即使如此,她自信的臉龐,她冷傲的風采依然絲毫無損。
她直亮的眼神反而更加冷艷。
「你想我等你嗎?」
她毫不矯情的反問了他,堅定而清冷的聲音,有令人心蕩神迷的魅力。
方亞斯瞇起了眼,「我渴望。……但不能保證未來。」
我渴望。
「有這句話就夠了。」她如果是個癡傻的女人,寧願癡癡等著沒有結果的愛情,她早就告白了。
她不是。
但身為品牌負責人,她肩上一樣扛著重任。同樣有責任感的人,她能體會他肩上的重量和壓力,在這種情況下,他肯說出這句話,就夠了。
他看著她拉開車門。開車離去,眉間終於有了深紋。
……他真的很卑鄙。不能給她承諾,卻撒下情網,讓她自投羅網,即使他沒有束縛她,也讓她爬不出來……
他承認,他是個自私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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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我等你嗎?
我渴望。
有這句話就夠了。
短短幾語,改變了兩人關係。即使愛情沒有被點破,但誰也沒有否認它的存在。
自然而然的往來,頻繁的接觸,把自己歸屬為對方的一部分。
不刻意的聯絡,有空時就見面,偶爾吃飯,一起在沙灘散步,一起看月亮。
兩入之間,因為愛情的滋潤,逐漸少了劍拔弩張的氣氛,在一起成為很自然的事。
秋天悄悄走了,一道冷鋒帶來寒意,宣告冬天的來臨。
下班時間,夜幕已低垂。
花郁蘭收拾了辦公桌上的一團亂,電話突然響起。
「喂?」她接起電話。
「妳在哪?」
「剛開完會,正要走。」
「我還要處理一些事,大概晚半個鐘頭。」
「那我先回家。」她看了一下時間。
「不用了,妳有鑰匙,先到我家等。」
「要幫你買晚餐嗎?」她的聲音忽然有些生澀,不自然地解釋,「晚一點出發,路上比較不會塞車。」
「也好。」
「拜。」她掛了電話,抬起頭,剛好迎上一雙詫異的目光。
白中熙推門進來,一臉無辜,「我敲了門了。」
花郁蘭點點頭,接手過她遞來的文件翻看。
「放了五天假……看樣子佳人有約?」剛才開門那一剎那,她柔和的神色,輕軟的聲音,在在釋放出甜膩的氣息,就像戀愛中的小女人似的,她差點以為看錯了人。即使她原來不是個好奇的人,也忍不住想知道對方是誰,這麼有本事融化冰山美人的心。
花郁蘭只是扯了一下嘴角。
「……方亞斯?」第一個竄出來的人物就是他,當真想不到還會有第二個了。
心臟猛地跳了一下!她橫她一眼,「妳呢,要我來猜嗎?」
白中熙臉微微紅,馬上微笑轉移話題,「快簽名吧,不耽誤妳時間。」
「……是我表哥還是表弟呢?」哪一個?花郁蘭在文件上簽了名,遞還給她時,挑了眉。
白中熙充耳不聞。
「總經理,祝妳假期愉快。」
「……彼此。」心照不宣。
「啊,對了……妳頭髮長了好多,不剪了嗎?」她忽然回頭。
花郁蘭一愣,臉上一層薄紅,讓白中熙滿意地笑著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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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髮……不是刻意要留長,只是找不到適當時間去修剪。花郁蘭皺著眉,有些惱。
她並不是為了誰而留,絕對不是!
「想什麼出神了?」方亞斯開著車,一面瞧她冷冷的臉色。
「沒,我在想該找個時間去剪髮。」她回神,直接回答。坐在他旁邊,她彎著手肘靠著車窗,望著車外閃閃晃晃的夜色。
「是嗎?真可惜。」他只是淡淡搭了一句,略表遺憾。
她回過頭來,狐疑地望著他的側影,「有什麼好可惜?」
他瞥她一眼,隨意搭在方向盤的那隻手越了過去,抓下她束髮的橡皮圈,順手撥鬆了她的頭髮。
她的髮絲極細軟,剛好觸及肩膀的長度,因為束髮的關係有些彎曲,但放下了頭髮,俐落酷冷的臉龐頓時柔和了不少,和她平常的形象差了很多。
「幹嘛弄亂我頭髮?」雖然現在沒什麼車輛,但在高速公路上,他應該專心一點開車。
「妳髮質好,很適合留長髮。」他始終彎著嘴角。
車裡放著輕柔的鋼琴音樂,她的心比那音樂跳快了好幾個節拍,聽著他的話有些彆扭,轉過了頭去,半晌才淡淡說:「留長髮……好麻煩。」
「嗯,不勉強。」笑容依舊。
過了會兒,她回頭懊惱地瞅著他,「你很奸!」
「我怎麼了?」他依然是一派優閒的笑著。
「你很清楚如果勉強我,我一定會去剪掉!」
「我尊重妳的意願反而要挨妳罵?」這樣他多無辜。
「但你意思就很清楚說你喜歡我留長髮了!為什麼我的頭髮要你來作主?」
「純粹表達個人看法也不行?」上揚的嘴角,鏡片底下閃逝的傲慢和自信,可都和他委屈的語調完全不同。
「不需要!」她惱,是她不想被他牽著鼻子走。喜歡他,愛上他,不代表她就要失去自主的能力。
「好,那妳就去剪短。這總行了?」他不像過去和她爭論不休,選擇在該讓步的時候就讓步。
「……奸詐,卑鄙!」她可不會因此感到窩心,只因為她太瞭解他了,一如他對她的瞭解!
他太清楚他順著她,只會讓她反其道而行,而那正是他要的結果。來這一套!
方亞斯笑著摸摸她的頭,意味深長地掃她一眼,「蘭兒……妳要是不願意,我絕對不會勉強妳。」
目光一接觸,短暫的心靈相交,那一剎那間,她彷彿血液逆流,心跳得比什麼都快,整個臉都漲紅了。
他好心思,來了個一語雙關,一下子點破了她內心的焦慮,不著痕跡地安撫了她不安情緒。
在答應他五天的出遊後,她才後知後覺的想到這和過去不同,這一次只有兩個人獨處,而且是在兩人的關係已有變化的第一次單獨過夜……她是很想跟他在一起,但還不到願意發生關係的地步……
也不是完全排斥,順其自然倒沒什麼,只是一有意識,內心不免忐忑和掙扎……若說還有什麼顧忌,也不是沒有……她心裡的確還掛著事。
只是始以為她掩飾得很好,結果還是被他看出來了。
方亞斯瞧一眼她困窘倔強神色下的安心,心裡反倒有些不是滋味了,難道他看起來真像披著狼皮的偽君子?
「蘭兒……妳對我來說,是個美好的意外。不知道這接下來五天,還會有多少『意外』,妳說呢?」希望她安心,又微惱她對他的誤解,他還是忍不住補了一句。
聽在她耳裡,這就好像在告訴她:人生處處有意外,而意外……就不在他的保證範圍內了。
換句話說,要是剛好有什麼外在因素,例如:環境好,氣氛佳?又或者:酒不醉人人自醉?
總之,孤男寡女兩個人,即使他想做個君子,可他也不是柳下惠,獨處一室,誰知道會發生什麼事呢?
她忽然整個背脊發涼,眉頭一扯,悶聲不響別開了臉去。
方亞斯撇了嘴角,隱隱揚了得意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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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入冬了,南部的天氣還感覺不到冷意,海邊的涼風相當舒服。
橙紅夕陽鋪在海面,她坐在公路旁的沿岸上,享受著迷人的海岸黃昏。
微風吹散她的發,她把太陽眼鏡圈在頭上,避免亂髮掃到臉上,遮了視線。
「咖啡。」方亞斯在附近買了飲料過來,坐在她身邊。
「芷芸煮的咖啡真好喝。」她喝了一口咖啡,忍不住想起柳芷芸來。
「她很聰明,人也很機伶,什麼事情都能做得很好……就是眼光差了點。」他瞇了眼,望著海面。
花郁蘭隨即白他一眼,「我哥人很好。頂多脾氣差一點而已。」
「我有提到花蒲英嗎?」他笑著挑眉,完全不想在這時候還為了她的戀兄情結爭論不休。
眼前是夕陽無限好。
她沉默了下來。
「累不累?」他輕攬過她,讓她靠在肩膀上。
她只是瞥他一眼,淺淺一笑,安靜靠著他,瞇眼望著染了顏色的海平面,橘紅色光芒溫暖迷人,帶出了一份夢境般的溫暖幸福感。
風吹得好舒服。昨晚睡得一點也不好,都怪他莫名其妙的一串話,害她半夜直盯著門,聽著風吹草動……結果是她多慮了,只能罵自己傻。
聽到她歎了口氣,不久就傳來平穩呼吸,他低低凝視她,看著她一雙長長眼睫毛閉上了,動也未動,他才輕輕拿下她兩手握著的咖啡擺到一旁,扶著她纖細的腰,把她摟緊了。
黃昏夕陽在兩人身後拉了一條相依相偎,令人羨慕的長影。
他的目光始終落在遠處,邊喝咖啡,直到日落,天色昏暗,他才拉回視線,凝視懷抱裡的人兒……好像只愈睡愈沉,沒有醒來的跡象。
他當然知道是他的一句玩笑,讓她一夜難眠。
他低頭瞅著她,撫摸著她冰涼的臉兒,俯身,在她唇上輕點了一下。
「嗯……」她張開眼睛,對上了他深邃眼神……轉眼一看,「好暗。我睡著了?」
「只睡了一會兒。晚上想吃什麼?」他起身,把她也拉了起來。
「我不想在外面吃了。我們買點東西回去吃?」
「那到街上看看。」
他牽著她的手,走著一條長長的沿岸。
她望著那隻手,修長的手指牢牢扣著她的,溫冷的體溫透過掌心傳過來,她盯著、盯著,雙靨莫名滾燙了起來。
正要抽手,他忽然開口了,「蘭兒,妳什麼時候開始喜歡上我?」
「……為什麼突然問?」一顆心不由自主縮了起來。
「妳難道不想知道嗎?」
關於,他是何時喜歡上她的?她當然想知道。
只是,為什麼得是她先說呢?
「我聽芷芸說了你這些年來的付出,讓我很感動,我覺得我以前誤會了你,就不由得開始喜歡你。」昏暗的天色看不清她閃爍的眼神。
「妳跟我告白時,我在想,這麼有勇氣又可愛的女生值得嘉獎,於是我也開始喜歡妳。」他走在前面,溫溫的說著。
手牽著手,男人在前,女人在後,氣氛浪漫,無聲勝有聲——
「你胡扯!」沉不住氣,她先翻了臉,抽回手。
他卻緊緊握住了,回頭笑望了她,「妳不是胡扯?」
被他看穿了,但她還是不甘心地白了他一眼。
車子就停在前面,他鬆開了她的手。她望著他的背影,沒有再說了。
上了車,他剛好接了電話,話題就這麼打住了。
他們在街上買了很多地方小吃,才回到海邊別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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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才有了冬天的感覺。
洗過澡後,她單穿一件白色長袖,寬鬆薄軟的衣料很舒服。撥了撥微濕的頭髮,拿起梳子,忽然望著妝台前的大鏡子呆了呆……她真的留長髮會比較好看嗎?
像芷芸那樣,有一頭垂腰長髮,他果然還是比較喜歡吧。就連她都很喜歡芷芸那頭長髮。
隨意梳了兩下,放下梳子,她離開妝台,打開房門。
二樓長廊連接著開放式客廳,在這兒還有個大陽台延伸出去,鋪著原木地板,弄了空中花園,外面又是一片海景。
小小的花園,四處飄散著花草香,熏衣草,迷迭香,還有個小棚架攀著籐花。
今晚月亮大得透亮,少了一層幽遠神秘,引入遐想的美感,就像一個掀了面紗的絕色美人兒,更引出驚歎連連的讚賞目光。
連她,都給吸引住了,神往地凝目癡望,步出陽台。
看了會兒迷人月光,她緩緩轉身,才看見方亞斯也在,但他居然在躺椅裡睡著了。
夜晚有風,空氣微微冷,才剛洗過澡,他又只穿著單薄的短袖,著涼了怎麼辦?
她轉身回房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