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灰姑娘和黑馬王子的後來呢?
挺著懷胎七月的大肚子,她穿上她最愛的亞麻棉布長袍,腰間再繫上細絲棉繡,將長髮編成麻花辮,她手中拿著「克隆巴爾」的照片,一路從約翰尼斯堡問到非州的最南端,快接近伊莉莎白港了。
讓她搭便車的司機將車停在一個村落門口,示意她說,這就是克隆巴爾了。
謝過禮後,她帶著複雜的心情走進村莊,這裡安靜得出乎她想像之外,零星的幾幢小屋散步在綠樹和水塘邊,原本想隨便問個路人的,但此時她好像置身在外太空似的,四周安靜得讓她心慌。
她再往前走,過了一片樹林,眼前豁然開朗一幅如畫美景,她的心臟狂跳不已,心頭一股震顫,就是這裡。照片上的克隆巴爾,那一片孕育薩尼爾的土地,竟然美得超乎她想像,美得讓她想哭。
她讓自己坐下來,試圖讓自己安靜下來,好仔細去感覺、去聆聽這土地和天地的美好。
在幽微的隱約中,她聽到笛子的聲音,忽遠忽近的,她閉上眼睛,一股溫熱的流動在她身上竄動著,心不自覺地狂跳著,眼淚從眼角汩汩流淌著,她的嘴角微微揚起,腦海一直浮現出一個讓她朝思暮想的影像。
笛聲突然停了,從一塊岩石後傳出中文說話聲。
「三生石上舊精魂,」
是薩尼爾,他那拗口的國語進步了,天呀,他就在眼前,她魂牽夢繫的最愛。
「賞風吟月不要論,」
她接了他的下一句,讓那一頭未謀面的人也震驚了,好半天,才冒出下一句。
「慚愧情人遠相訪,」
他的身影從石頭後面緩緩出現,昂然挺立地站在她面前,臉上堆滿了不可思議的笑容。
「此生雖異性常存。」她卻早已淚流滿面地,哽咽地將最後一句念完。
「你知道這首詩的意思嗎?」
「就是現在這個樣子,我已經站在你面前了,尼爾,我是你的,很早很早就注定好的。」
除了緊緊地擁抱,他已經不知道該做些其他什麼了,當初他根本就不該放手的,現在她已經真實地站在他面前了,他再也不要放手了,說什麼都不要了。
「好苦呀,你這個殘忍的妖精,將我折磨得好苦好苦。」他握著她的手,放在他胸口上。
「我知道,我遭到報應了。」
「是這個嗎?」他驚喜地摸著她隆起的肚子,「我的老天爺呀,這不是報應,這是上帝給我們最珍貴的禮物,最珍貴的禮物呀。喔,婷,我真的是太愛你了。」
「你不問問孩子是誰的嗎?」
「不管是誰的,都是一份最棒的禮物,而你將他帶到這個世界上了,不是嗎?」
「尼爾,你真好,我一定是個大笨蛋才會放開你。」
「過去的事讓我們都忘了吧,最重要的是現在我們站在彼此面前,緊緊地相擁著。」
「那抱緊一點,再抱緊一點……尼爾,帶我去那片夢幻草原,我想跟你做愛。」
薩尼爾二話不說的一把抱住她,在澄清的湖水邊,他們脫光了對方的衣物,在天地的溫柔帷幕下,在一波又波的愛慾狂潮裡,互相取悅,相互滿足,在天地見證之下,他們將原本止息的愛再度燃燒起來,如烈火一般地撩燒起來,再也不熄滅。
兩個月後,她在薩尼爾的皇宮裡產下一個漂亮的女嬰孩,歷經產痛的她在接過薩尼爾抱來的小嬰孩時,感動地哭了,又笑了。
不知怎麼著,那時後她只想到筱函說過的一句話。
「如果小孩生出來是個黑黑黝黝的巧克力,那他不當場傻眼?」她指的那個「他」是最早的阿澤。
薩尼爾看到孩子果真傻眼了,小女娃雖不算黑,但她的樣子活脫脫就是薩尼爾的翻版,是個漂亮的小公主,全村的人為了這件事,足足狂歡了三天三夜。
後來呢?
薩尼爾為了讓娉婷一圓她當服裝設計師的夢想,在依莉莎白港跟約翰尼斯堡連開了兩家以她所設計的衣服為自創品牌的服裝店。
閒暇時間,他們一家三口就開著休旅車到非洲各地旅行,生活過得簡單卻豐富。
在非洲,娉婷最享受的事,還是在天地蒼穹之下、在山澗水邊,享受著愛慾之潮來襲時,薩尼爾總能帶著她一同在裡頭盡情盡性著。
而薩尼爾卻迷上了中國詩詞,想聽他怪腔怪調的讀詩嗎?
有空到非洲玩玩吧!
一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