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悻和駿津真的結婚了,一切都像場夢一樣快速而絢爛,但這不是夢,是真的。
坐在新人休息室的桌子上,民翼看著一臉幸福的寒悻又羨慕,又嫉妒,又擔心。
看著他懵懂的朝他笑著,就從內心深處歎息,“傻瓜啊,如果社長真的對你們做了什麼,到時候你們哭都找不到調調啊。”
“我怎麼樣?”寒悻今天笑得格外開心,他呆瓜一樣的問民翼。
“恩,是我見過最美的新娘子了。”民翼笑他。
“你又笑我。”他不滿的揮拳打他。
“不說我了,你和東宇怎麼樣啊?”寒悻朝他調皮的擠著眼睛。
“我?我能和他怎麼樣……”民翼故意裝糊塗。
“還騙人,文皓可都瞧見了哦。”寒悻笑得壞壞的。
到惹得民翼一陣臉紅。
“別說這個了。”他匆忙的轉移話題,“寒悻我和你有正經事要說。”
看著他認真的神情,寒悻再不敢調笑,“正經事,怎麼了?”
民翼從桌子上跳下來,拉開房門,四下看了一下確定門外沒有人之後才重又關好,走過來鄭重其事的望著他講,“你和駿津有麻煩了。”
“麻煩?!”寒悻呆了呆,“什麼麻煩?”他問。
“社長也許會派人對付你們!”
寒悻的臉色由紅轉白,神情也變得沉重起來,“我早知道他不會這麼輕易放過我們的。”
“所以寒悻,你要逃。你要和駿津一起逃,逃到他找不到的地方。兩個人一起幸福的過日子。”
“逃?”寒悻望著他臉上一瞬間罩上迷惘,“逃到那兒呢民翼?哪裡又是他找不到的……”
“寒悻你振作起來,給……”民翼將兩張機票遞給他,“這是飛往英國的機票。你們蜜月旅行後,不要回來了,直接飛往英國,找一處山區住下來。這是銀行的帳號,我給你們存了一筆錢,足夠維持你們的生活。”
接過機票,“這……這好嗎?如果我們倆就這麼跑了,那你呢?你該怎麼辦?他一定會想辦法對付你的啊!”
“你就別管我了。”民翼拉住他的手,“他抓不到直接證據前還不敢把我怎麼樣。等一切過去我們再想辦法聯系。這之前先隱姓埋名的過一陣子。”為了不讓寒悻擔心,民翼故作輕松的笑起來,“反正你和駿津在一起一切都難不到你們的。你們要幸福的生活。”
“民翼。”寒悻哭著抱住他。
“別哭啊。”民翼安慰的拍著他的背,“新娘子把眼睛哭腫了怎麼見人啊。”
“晚上我去機場送你……”
“我們等著你。”
“恩。”民翼抬起頭幫他擦干了眼淚。“別哭了。”他講。
看著他們膽敢拋棄一切,違背一切常倫的婚禮,民翼又羨慕,又嫉妒,又希翼。他在想今後我會不會有這樣的時候?也許永遠都不會有……
身旁的東宇看到民翼落寞的目光,伸出手攥住了他的。
***
婚禮結束了。
民翼站在教堂外,風掠起了他的發和衣服的下擺,他瞇起眼睛望著婚車漸漸遠離視線,他在路上增派了一些人保護他們,估計社長還不會蠢得光天白日下就對他們出手。
念起這一別,真是聚時了了無期,民翼深深歎了口氣。
“怎麼了?”東宇來到他身邊,“干嗎沒事情歎那麼深的氣啊?”捧過他的臉,撫摸著他的額頭,“皺紋會增加的哦?我們最愛美的民翼!”
民翼望著他露出一個笑容,找著借口說:“只是看見寒悻和駿津結婚有點點羨慕而已。”他還不能把現在危急的狀況告訴他們其中的任何一個人,如果這件事情真的會有危險出現,那就讓他獨自來背好了。
“給!”像變魔法一樣從身後變出美麗的花束,“新娘子丟的花束,聽人說誰搶到了,下一給主角就會是‘他’。我幫你搶的。”他遞給他……
民翼吃驚的望著他,酷酷的東宇居然為了他白癡的去搶什麼花。
急忙捂住鼻子,裝著打了一個大噴嚏,“快,快拿走。”民翼說:“我,我對花過敏。”
“哎,真的?過去怎麼沒聽你說過啊?”東宇詫異的望了望花,又望了望他,“我好不容易才搶到的。”
“當,當,當然……啊──嚏,是真的啦。”
東宇撓撓頭為難的說:“那怎麼辦?這麼重要的東西也不能隨便丟了……”
不停在自己臉旁扇著風,“那你從誰手裡搶到的,再送回去好啦!”
東宇真的傻傻的去送花了,民翼放下手,望著他離去的背影一陣心酸,他和寒悻不同啊。幸福已經離他太遠了。他不能在連累他了,想起這些,他匆忙的把臉轉到看不到他的地方……
電話響了。
是社長。民翼早就想到,雖然對外界全面封殺今天的結婚事件,但社長是誰,他怎麼可能不知道。民翼在接電話前在想,這是否是個陰謀的開始了?
但讓民翼沒想到的是,社長的聲音很平靜,打電話給他也只是叫他晚上千萬別忘記參加什麼所謂的宴會。
“恩,我知道了。晚上8點,某某地方……恩,您放心。不需要您來接我,我自己開車去就好了。”民翼掛斷了電話,不覺松了口氣,也許很幸運的,他真的沒聽到任何風聲。
心頭放下一塊大石的民翼,一掃陰霾轉過身來,才發現東宇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他的身後邊,“天!”民翼被嚇壞了,他不停的拍著胸口,“嚇死我了,你怎麼總是神出鬼沒的?!”
“如果你心裡沒事情又怎麼會被嚇到。”東宇的聲音聽起來和剛剛完全不同,隱隱的透露著不快,他似乎在暗示著他什麼。
聰明的民翼怎麼可能聽不出來,但他能夠說些什麼,只好裝傻,“什麼啊。廢話嗎,你一轉身,突然看見一個人那麼近距離的站在你身後,放誰身上都要害怕啊!”他一邊說著,一邊錯過他想要離去。
東宇什麼話都沒講,只是突然抓住了他的手臂,稍微一用力就將他扯進了懷中,緊緊緊緊的抱住他,用力再用力的收緊自己的手臂。
“東宇,你,你抱疼我了。”民翼皺著眉頭講。
他卻還在不停的收緊,“民翼你知道嗎?有時侯我真想就這麼把你掐死在我的懷中,那樣你就再也不能如此肆無忌憚的傷害你,也傷害我了……”
民翼呆了。
東宇卻在最適合的時間放開了他,他丟下他獨自一個,頭也不會的離開了。
“東宇……”在他背後,民翼喚他。
東宇因為他的呼喚停住了腳步,但馬上又快速的走遠了……
***
不管多麼不願意,夜幕還是降臨了,在開車去宴會的路上,民翼打電話給寒悻知道他們現在還在酒店裡邊。
“你們現在收拾行李,快點離開那間酒店。”
“為什麼?離飛機起飛還有一段時間……”寒悻詫異的詢問。
“你別管那麼多了。雖然現在還很平靜,但我的心裡總是七上八下的,右眼皮也跳的厲害,我總覺得事情不會這麼簡單的,所以你們還是趕快離開那間酒店,也先別去機場,再去找別的地方住下來。我會打電話通知你們什麼時候去機場的!”
“恩,我們知道了。”
“還有,我不打電話給你們,你們千萬別和我聯絡,知道了?”
“恩。”
掛了電話,民翼刪除了和寒悻的通話記錄。一踩油門,車飛速的往目的地而去。
這個聚會一年舉行一次,當然是和“性”有關系的。民翼知道社長不論有什麼事情也一定會去參加這個聚會的,所以他要趕快趕到那裡拖住他,監視他,好給寒悻他們通風報信。讓他們有足夠的時間可以落跑。
那間別墅的院子裡已早早停滿了各種款式的高級轎車,這些在白天道貌岸然操縱著這個城市命脈的人們,到了夜晚就全部變成了被欲望支配的小丑,也許真的是得到了太多了,而過份的迷失了自己。
而那麼多像民翼這樣的人,則是想得到的太多,卻注定要成為別人的玩偶。
空曠的屋子裡早已烏煙瘴氣,人聲鼎沸,有些人已按捺不住在某個牆角或者地上發洩起來。
“民翼,民翼……”民翼一進來就已被很多人認了出來,他們或曖昧,或窺測的膩在他身邊。而他只是淡淡的微笑,把一切熱情的探詢或者邀請都謀殺在笑容中。
他今天是來牽制社長的,他在屋子中搜尋,很快的就見到社長正坐在靠牆的沙發裡,在打電話,表情很凝重,不像是往日來玩時候的模樣。
“社長。”他媚態百生的來到他面前,伸手就去夠他的手機,“干嗎出來玩還打什麼掃興的電話啊。”
社長在他的手碰到的瞬間將電話轉移到另一個耳朵上,望著他笑,可眼神裡卻含著很多殘忍的味道。
“社長。”民翼覺得那電話一定和寒悻有關,就軟弱無骨的湊到他身邊,依在了他身上,這樣的動作,正好可以偷聽到電話裡的內容。
那頭隱隱約約,斷斷續續,“去了酒店──可──沒人……”民翼的臉色慢慢變了。社長果然有行動了。
掛斷電話,社長依然似笑非笑,“怎麼了民翼,都來這兒了,纏著我干嗎,去玩吧!”
“人家想陪著你嘛。”民翼嬌媚的笑著。
社長掐住他的下巴,“知道嗎,民翼,你每次這麼笑的時候就一定是有什麼事情要發生。”
民翼的笑僵在了那裡,但馬上他就恢復正常,“什麼嗎,那裡會有什麼事情要發生,是吧?”他反問他道。
“恩。”社長放開他笑著點點頭。
樓上傳來興奮的歡呼聲,引起了民翼的注意。
“樓上怎麼了?”民翼問。
“沒事情。”社長拽住他的手腕,“不過是新來了個孩子,那些老家夥們都受不了了。”
“哦!”這樣的事情每天都會發生民翼並沒有多想。
“區董事來了。”社長推了推他,“怎麼樣今天玩個雙龍戲珠如何?”
***
陰暗狹小的暗室裡。
黑色的皮帶在空中晃晃蕩蕩。
民翼的雙手合十,那條皮帶的下端就繞在他的手腕上。也許是故意的,將他吊得高了。他努力掂著腳尖才能勉強夠到地面上。一放松身體,手就遭受疼痛。雖然一直在拼命用腳趾支稱整個身體的重量。手腕上的皮膚還是變得慘不忍睹了。
區董事毫不憐惜的猛拽他的頭發讓他的頭不自覺的像後仰去,露出白皙的脖頸,乍一看就像是引頸高歌的天鵝一樣,只是這是一只受傷的天鵝而已。社長趁機吸吮著一大片的春光,所到之處留下一大片的紅色斑點。
一邊向下,一邊解開了民翼衣服的扣子。手被綁著衣服脫不下,那就拿刀子割斷好了。殘忍的割成一片片,甚至割傷了民翼的肩膀。血流了出來,卻惹得摧殘他的人更加興奮起來。
冰冷的刀子向下,走過的地方留下一條蜿蜒的血痕。
啪一下割斷了他的皮帶,褪掉他的褲子扔到一旁。現在民翼就是赤身裸體的被吊掛在那裡了。他無法掙扎,只能任人宰割。
用一根繩子拴住他的嘴,關不上的嘴巴只能發出嗚嗚的聲音,口水也順著嘴角流了下來。
白皙的後背瞬間被鞭痕改變。
社長抬著民翼的右腿在他身體裡橫行,而區董事就拿著皮鞭,不停的抽打著他的後背。痛苦和欲望匯合,民翼正在承受著非人的待遇。
幾次他差點昏撅過去。但他努力忍受著,今夜他要為寒悻他們爭取到足夠逃走的時間。
一個男人似乎姍姍來遲了。
他走進這個欲望的集會中。眼睛卻不是來尋找獵物的。
俊美的他招受到許多人的騷擾,他的拳頭卻讓更多的人望而生畏。
穿過這人間的肉林,東宇在一張張似曾相識,卻又顯得如此的陌生的臉上掃過。
不遠處的幾間屋子裡紛至沓來鞭打聲。房間門上四四方方的小窗戶,讓人聯想到監獄。足見這家的主人趣味盎然。
一個個小窗子認去。
東宇的腳步終於在最後一間房間門口停住了。他透過那狹小的縫隙,窺視著裡面的人們。
“嗚……”區董事丟開了皮鞭,也隨著社長插進了民翼的體內,此時此刻民翼的身體裡承受著兩個人的欲望。他整個人都被托到了半空中……
也就在這時候,他注意到門口的一雙眼睛。
那麼熟悉的目光,他怎麼可能不認得。
瞬間忘記了傷痛,忘記了現在社長和區董事對他的摧殘,民翼吃驚的盯著那雙眼睛。他們的目光在半空中碰撞。東宇哀傷的無法自已,他轉身,離去……
擔心社長會對寒悻不利,民翼不敢去追東宇。
不知道過了多久,那間別墅的門口閃出了民翼的身影。
這一夜,天空上沒有星星,陰的厲害。但要趕去機場的民翼,匆忙的沒有發現。
庭院裡安靜極了,每當開這樣的派對前主人都會事先把所有的閒雜人員清除,這裡包括他的傭人等等……
民翼憑記憶來到了自己停車的地方,但卻驚訝的發現,沒了,他的車不見了蹤影。
“奇怪。”民翼拿著車鑰匙喃喃,“明明停在這裡了?難道我記錯了?”
正當他責怪自己記錯了停車位置的時候,不遠處車燈亮了起來。
黑夜中的刺眼光芒讓民翼的視力迅速下降,他看不清楚駕駛室裡坐著的人。
“誰?”他厲聲問去。
沒人回答,只有車的引擎發出的,“突突”聲。一瞬間民翼似乎預感到了些什麼。“你要干什麼?”他大叫起來。而也在這時候,車裡邊的人一踩油門,車快速的向民翼沖了過來……
一切都來得太快了,民翼根本來不及躲避,他被高速飛馳的車“砰”的一聲撞到了半空中,然後又狠狠的摔落到了地上。而那輛肇事的車卻依然沒有停住,它瘋狂的向前急馳,也許是慌不擇路居然狠狠的撞到了不遠處的一棵樹上……
“好痛。”躺在地上的民翼輕輕咳了一聲一口鮮血隨之噴了出來。
他的眼前迷迷糊糊他只能望見一個人從那輛車裡邊走了下來,而那個人戴著一頂鴨舌帽。民翼忽然好累,他覺得自己這次是難逃此劫了,這一定是上天報復他違背誓言的懲罰。可他卻笑了,他不後悔,唯一遺憾的就是沒能和東宇說一句:對不起,我愛你!
民翼慢慢閉上了自己的眼睛,他知道自己是去不了了天堂的。
因為車撞到樹上發出的巨大聲音驚動了屋子裡的人,不一會兒民翼躺著的地方就聚攏了好些人。
“快,快打電話,救護車,救護車,他還有呼吸,他還有心跳……”
***
當民翼再醒過來的時候。他在醫院裡。
赫正和文皓在他身邊。他們都在哭。
他眨了眨自己的眼睛想動一動手,卻疼的太厲害。
“你要干嗎?”赫正阻止著他,“你受了傷,受了重傷你在流血,你不能動啊!”
民翼眨了眨眼睛,張了張嘴,他有話要講。
兩個人互相望對方一眼幫他拿下了氧氣罩。
民翼望了望赫正手上的手機,費盡的吐出兩個字,“寒悻……”
赫正給寒悻打電話。
“喂,你們在哪兒?”他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很平靜,因為民翼囑咐他千萬不能把自己現在的樣子告訴他們。
“我們現在在機場啊。你們在哪兒?民翼呢?不是說好了來送我們嗎?”寒悻焦急的問。
“我們去不了了。”赫正哀傷的說。
“那民翼呢?”
“他……”淚怎麼都止不住,赫正急忙捂住話筒,他勉強鎮定了下來說:“他被社長叫回公司了。”
“社長?”寒悻擔心了,“是不是要對付他啊?”
“不,不是。我聽他打電話給我,說是談專輯的事情。你們放心好了,他那麼聰明怎麼可能……出事情呢!”
“恩。”聽他這麼一說寒悻似乎才放下心來。
機場的廣播在催促了。
電話這一頭,赫正清晰的聽到,“你們快走吧。”他說:“記得走了之後就再也別回來了……”
“我們捨不得你們。”寒悻哭了。
“別婆婆媽媽的,掛了!”赫正狠心的掛斷電話。
遠處,民翼被醫生推進了手術室,他又一次陷進了深深的昏迷中。
“赫正!”東宇從外面跑了進來,他跑的上氣不接下氣,“出什麼事兒了?民翼呢?民翼呢?”他拼命的搖晃著他的肩膀。
赫正早已哭的泣不成聲,他只能顫抖的指了指已經亮起紅燈的手術室。
“民翼!”東宇高喊著沖了過去。“民翼。”他推著那扇看起來並不結實的門,但有人把他擋了出來。“病人在急救。”護士說。
只是一扇看起來太不結實的門,可為什麼,有時侯它卻可以阻隔出生死兩個結果?
“民翼,民翼!”順著那扇門滑坐到地上,東宇的心痛的要裂開,要炸開,要……
醫院的走廊裡邊凝固了悲傷。
而另一邊不知道真相的寒悻和駿津坐著的飛機剛剛飛離醫院的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