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很深了,民翼穿著厚重的衣服從車裡走了下來,他抬起頭,這是醫院的後門。
經紀人從車窗裡探出頭,欲言又止。
到是民翼笑著對他說:「你回去吧,沒事情的。」
「我在這裡等你!」經紀人說。
民翼搖搖頭表示回答,「我行的。」
醫院走廊裡的燈總是整日整夜的開著,赤白的光在黑夜裡邊顯得特別刺眼,民翼穿著白色的運動鞋,小心翼翼的在那長長的走廊裡走著,他怕弄出一丁點聲音,似乎那樣四面八方就會有妖魔鬼怪把他拉進地獄裡邊一樣……
社長住在高級病房,門口守了好幾個人。
他們擋住民翼,「社長睡了,吩咐誰來找他都不見。」
「我有很緊急的事情和他講。」民翼的話語很強硬,有時侯這些人就需要這樣對待,「如果耽誤了你們能負得起責任嗎?」
幾個人面面相覷。
「讓他進去。」不知道什麼時候經紀人隨後跟了上來,也許他不放心民翼獨自一人。
「民翼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和社長說,讓他進去吧。」經紀人說。
幾個人想了想,如果這是真的,到時候社長怪罪他們的話,他們可擔當不起,於是說了聲,「是。」打開門,讓出一條縫隙給民翼。
民翼感激的回頭望了眼經紀人。
「去吧。」經紀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病房裡很黑。社長躺在床上,似乎真的睡著了的樣子,有輕輕的鼻鼾聲傳進民翼的耳朵裡邊。
雖然民翼的心真的火急火撩,但他卻不敢輕舉妄動,坐也不是,叫他也不是,只好呆呆的立在病床邊。
社長醒過來的時候天已經朦朦亮了,他藉著窗外微微的光亮,就看見跪在病房地上一個黑黑的影子。
「誰?」社長的聲音聽起來沈沈的悶悶的。
「社長,是我!」民翼抬起頭來,微弱的光照出他的面孔。
社長瞇起眼睛看了民翼一會兒,腹部的痛似乎讓他想起了什麼,那眼神裡就增添了一些殘忍。
「你還有臉來?」社長說:「是來求得我的原諒的嗎?我告訴你,晚了!」
「不。」民翼講。
「不?」社長驚駭的重複,「不是來求得我的原諒,就是來再殺我的了?真想不到,我那麼費盡心血培養你們,得到的就是這樣的結果。你們就是這樣報答我的嗎?」他的聲音冷得不能再冷。
「社長,對不起。」民翼雙手按在地上,給他磕了一個頭,「社長,這句對不起是我替東宇說的。我今天來不是想請您原諒我,但我希望您能大人不計小人過,原諒東宇一次。放他一馬吧!」
「哦?!」社長又再次瞇起了眼睛,原來是來替東宇求情的。
「東宇很喜歡你?」他說:「他一次次不顧一切的為你出頭,看來他真的非常喜歡你!」社長故意在真的上面加重的語氣。
民翼沒有回答,只是又用額頭狠狠碰了下堅硬的地面,「求您放過他!」
「你也很喜歡他嗎?」社長的嘴角有嘲弄般的笑。
民翼呆了呆。
見他不說話了,社長笑得更加放肆了。「哎呦。」他摀住肚子上的傷口低低罵了一句,「他媽的。」
「你走吧。」對跪在地上的人不耐煩的揮了揮手,「我累了,我要休息了。至於東宇,不管他是為你出頭,還是為了別的什麼原因,我是不會輕易放過他的。他居然敢刺傷我,我一定要毀了他,要置他於死地,讓他萬劫不復,讓他生不如死……至於你,等我傷好了再說。走吧!」
民翼的心揪緊了,他知道社長是說到做到的,而且他確實有這種能力,只要他動一動手指,東宇就再也翻不了身了。
民翼的身體癱軟了,他無力的一下坐在地上,膝蓋那裡痛徹心扉,可他的心卻像長了草一樣,他慌亂了。
「怎麼還不走。」社長不再理他,又躺回了原來的位置上,
「社長。」民翼哭出聲來,他跪在地上挪到社長的病床邊,「社長──」他拉住社長的被子,淚流滿面,「求求您,民翼求求您……」
社長伸出手把他推倒在地,「滾。」
民翼趴在地上哭的撕心裂肺。一點也不值得,他想,為了我這樣的人毀了自己的一輩子,東宇你真的太不值得了。所以他要救他。
「社長求求您,求求您!」努力磕著頭,一下又一下。「咚咚咚」的聲音來自他的腦袋與堅硬地面的親密接觸,只是不一會兒,民翼額頭上的舊傷口再一次破裂了,血流了下來。
「社長求求您放過東宇吧!只要您肯高抬貴手放他一次,民翼會感激涕伶,今後願意為您當牛做馬!我再也不要您為我出什麼專輯了,我什麼都不要了,民翼會乖乖聽您的話。您說什麼,我就會去做什麼!」
一向高傲的民翼居然為了金東宇肯一而在,再而三的低三下四,跪地求情。用金東宇牽制李民翼這到也是步好棋。
「你今後真的乖乖聽話?」社長的聲音聽起來似乎有了緩和的味道。
民翼抬起頭來,他激動的爬到床邊,拽住社長的手,努力點頭,「嗯,民翼今後乖乖聽您的話!」
社長微微動了動眼睛,他看見已經自亂方寸的民翼,臉上雖然還是面無表情,但心卻在暗暗竊笑。到什麼時候,跑不出他手心的,終究跑不出去。
「那好,我可以放他一馬。」
「謝謝,社長謝謝您!」努力抓著社長的手,民翼就像溺水的人抓到了一根救命的稻草一樣,但這根稻草不是救他,而是救東宇的。
「不過……」社長接著說下去。
不過?!民翼呆了呆,他以為社長又要反悔,馬上說:「只要您放了東宇,民翼什麼條件都答應您。」
「好。我不會為難你的。」社長伸出手似乎很憐愛的擦了擦民翼的淚水,「我只有一個條件,那就是今後你都不准再去見東宇!你們不許再見面。答應我,我現在就打個電話,放他出來。」
民翼驚駭在原地,東宇的笑,東宇對他的寵愛。這世界上再也沒有一個人能像東宇那樣對他那麼好了。因此民翼有些猶豫,沒有了東宇,他還有什麼呢??但為了救他,民翼只能含痛答應,「好。我答應您!」
「我不相信你。」社長說。
「我李民翼發誓,今後再也不見東宇,否則……否則就天打雷劈,出門出車禍,斷了雙腿,再也不能跳舞了!」
社長盯著他的眼睛。他知道他是認真的。
***
民翼走後,經紀人從門外閃了進來。
「社長!」他畢恭畢敬的站在床旁。
「把我的電話拿過來。」社長說。
經紀人愣了愣但隨即明白了。他走到不遠處,拿過社長的電話,卻站在病床邊沒有遞上去。
「怎麼了?」社長睜開眼睛,斜掃了他一眼,不太高興的詢問。
「您──」經紀人欲言又止,「您真的要放東宇出來?」
「有什麼問題嗎?!」社長不快的說。
「不敢。只是很奇怪,社長為什麼偏偏對民翼那麼好呢?!說實話,那孩子的潛力很一般,長的也不是很好看。社長身邊隨便挑出那一個都比他強很多,為什麼偏偏對他言聽計從呢?!」
「笨蛋。」社長狠狠的一拍被子,因為太猛烈了,又惹得他腹部的傷口一陣疼痛。他摀住受傷的位置,豆大的汗珠滾了下來。
「你們這幫蠢才,什麼事情永遠只看表面。」社長說:「今天就算民翼不來求我,你以為我能真把東宇怎麼樣嗎?不說別的,這麼大的醜聞傳出去,你們希望公司現在就清盤嗎?啊!而且依他們現在六個人的實力,你想想,如果真的惹急了他們,後果會如何?不說別的,光那個李民翼就夠我們受的,他知道我太多的事情了。」社長把目光投到窗外邊,「狗急了還會跳牆,兔子急了還咬人呢,況且那個李民翼不是乖巧的兔子,他是一隻野性難訓的野貓!急了他會跳起來,把你抓個滿臉開花的……」
「還是社長英明啊,我太欠考慮了。」經紀人忙雙手奉上手機。
社長看了他一眼,沒有去接電話,只是冷冷的命令說:「撥到王局長的電話上。」真是一幫笨蛋,什麼事情都要他吩咐了,才能想起來。社長皺起眉頭厭惡的想。和他們比起來,民翼那麼聰明,他還有很多地方值得利用。利用這次機會牢牢將他抓進手心中,先分散他們的勢力,剩下那幾個也就不成氣候了。今後有什麼突變也就好辦了。下一個要去突破的目標,社長的腦海裡蹦出了──文皓的面孔。
***
因為社長的電話,東宇很快就被秘密的放了出來。
赫正、寒悻聽到消息後都丟下手頭的工作去接他。
從警局出來的東宇因為刺眼的陽光瞇起眼睛,抬起手。在潮濕陰暗房間中才生活了幾天的他整個人都憔悴了很多,臉頰塌了下去,鬍子也瘋長的不像樣子。
「東宇。」赫正和寒悻們在車邊對他招手。
雖然受了不少苦,但看見他們,東宇的心情就瞬間好了起來。奔下樓梯,東宇張開雙臂向他們跑去。
幾個人在警局門口像孩子一樣抱成一團,又笑又跳的。
「你可把我們嚇死了。」寒悻抽泣著。
「你個家夥做事情怎麼不經過腦子,害我們那麼擔心。」赫正不滿的在他的肩膀上打了一拳。
「哥。」文皓的小臉哭的像小花貓,他吸著鼻涕扁著嘴喃喃著,「你身上什麼味道啊?又酸又臭,熏死人了。」
東宇寵愛的拍了拍文皓的頭頂,左右顧望。
「民翼呢?」他問。
幾個嘰嘰喳喳的人都不講話了,互相望對方一眼,今天一早是民翼挨個打電話告訴他們東宇要出來,叫他們去接的。而問起他,他卻支支嗚嗚說自己有很重要的事情不能去了。什麼重要的事情,就算再笨蛋的人也能猜到。東宇能被毫髮無傷的放出來,一定是民翼去求了社長。可他們卻不知道該怎麼把這些告知東宇。
「哎你們怎麼不說話?」東宇依然懵懂的笑著問他們,「是不是他藏起來,要給我一個驚喜?」
走到車門前,「他一定在車裡對不對?」東宇回身問他們。
「哥……沒……」文皓要說話,卻被赫正阻止了。他無奈的對他搖搖頭。
東宇看著他們幾個人神神秘秘的樣子,笑了,「民翼!」他猛得拉開車門,表情卻從興奮的頂點瞬間變成了失落。
「民翼他沒來。」駿津拉住他。
「他怎麼沒來?」東宇失望的喃喃。
「他……」
打斷駿津的話,「嗯,是不是他在我家裡,想給我一個驚喜?」東宇獨自在那裡揣測著,「一定,一定是的。他擔心我在裡面這幾天吃不好,睡不好,一定是在我家裡為我準備吃的,對不對?」他問他們。
幾個人張了張嘴,卻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
「一定是的,一定是!」東宇喃喃著,「走啊,我們馬上趕回去。」他急切的坐進車裡,在裡面的日子,他好擔心民翼。他好想民翼!他要馬上看見他。要看見他好好的,安安全全的!!他才能放心得下。
幾個人面面相覷。「走吧。」赫正拉了拉他們的衣角說。
一路上東宇因為馬上就能看到民翼超乎平常的興奮。
幾個人看著他高興的樣子,卻都發起愁來。如果過一會兒他見不到民翼,他們不清楚他會多麼失望和難過。
「民翼,民翼!」東宇一疊聲的喚著民翼,歡喜的跑到家門口。因為在意識中他認定了一推開門就能看見他魂牽夢繞的民翼。但門卻並沒有像他預期的那樣被推開。回身望了眼跟上來的幾個人。東宇胸有成竹的笑著,那意思是,「看吧,一定是我所想的,要給我個驚喜!」
赫正再也看不下去了,他過去拉住他的胳膊,「東宇,民翼他沒來!」
東宇臉上的笑沒了,「你說什麼?」他說:「赫正你還在和我玩啊。」他伸出手打了他的胸口一下。「我才不會上你的當呢。」東宇推開門。
「民翼,民翼……」客廳裡空空的,沒有民翼,沒有東宇幻想的冒著熱氣的飯菜。
「民翼,民翼!」東宇不氣餒的跑遍了屋子的所有房間,沒有,什麼都沒有。
拿起床旁六個人的照片,東宇頹然的跌坐在地上。
「東宇!」幾個人跑過來安慰他。
「你別這樣。」赫正說。
「為什麼?」東宇的眼圈紅了,他抬起頭擠出一個嘲弄般的笑容問,「赫正你告訴我為什麼?為什麼他沒來?我為了他刺傷了社長,為了他進了監獄。可他為什麼都不來看看我?!」
「東宇,民翼也許有很重要的事情耽誤了。你是知道他的個性的,否則他怎麼會不來呢!」寒悻拉住他的手安慰著他。
「他是不是被社長軟禁了?」東宇說完,又馬上否定了自己這一想法,「我都被放出來了,他應該沒事情才對。那為什麼,為什麼他不來!?」
東宇閉上眼睛,眼淚禁不住緩緩的流了下來。「為什麼在他心裡面,我總是排在許多事情之後?」
幾個人都不清楚該說些什麼了。
拿起相框,望著照片上笑得那麼燦爛的民翼,東宇喃喃,「不,不成,不能這樣,我要去找他,我要去!」
「東宇!」接過他拋下來的相框,駿津伸出手想抓住他。
「算了。」赫正說:「讓他去吧。不看到真相,他是不會死心的!」
***
民翼的家。
民翼從家裡走出來,走進電梯。
電梯在緩緩下降,他剛接到社長的電話,所以要馬上趕過去。
電梯停了,門打開,外面空無一人。邁出電梯的民翼,停住了腳步,然後又回身往回走。
雖然戴著帽子,又戴著墨鏡,但還是可以看見他臉上的變化。他似乎看見了什麼,他想卻又不敢看到的東西……
回到電梯裡的民翼使勁按鍵,他想叫門快些關上。
但電梯門沒有聽他的話,它還是按照自己過往的速度緩慢的關閉著,「民翼!」緩慢的速度足夠讓東宇閃身進來。
是的,民翼在走出電梯的一瞬間,正好看見了剛剛跑進來的東宇。
「民翼。」他們面對面站著,電梯門在東宇身後關上了。
民翼別過臉不去望他,他伸出手努力按電梯的打開鍵,按的又響又用力。
「民翼。」東宇抓住他的肩膀,「你怎麼了,你看看我啊,我是東宇啊!?我沒事兒了!」
民翼拚命逃避,他臉上的表情又哀傷又恐懼,他怕,怕見到他,怕這樣的場面。
電梯門再次打開了,還是一樓。
民翼使出吃奶的力氣推開了東宇,跑出了電梯。
當然東宇怎可能就如此放棄,他跟在他身後。
民翼在前面走的很快,東宇幾次伸出手都差一點抓到他的衣角,每次都差那麼一點點而已。
「李民翼。你給我站住!」東宇終於忍不住大喊大叫起來,空曠的大廳上空迴盪著他的嘶吼,似乎一瞬間整個大廈都隨之搖晃起來一樣。
因為他的叫喊,民翼真的停住了腳步,但只是一瞬間。他又匆匆忙忙的向外面跑去。現在除了逃跑,他實在不清楚該做些什麼。
「民翼。」但只是那猶豫的一瞬,卻已足夠東宇抓住他。
使勁兒拽著他的手腕,他拚命的扳他的身體,讓他望著自己。而另一個就是拚命的逃著……
他們拉拉拽拽走出了門口,門口正好停著一輛車,民翼回身狠狠的甩掉東宇的手拉開車門跑了進去,「司機,麻煩您快點開車!」
車啟動了。
東宇使勁兒拽著車門,民翼則不叫他進來。
但民翼的力氣卻不如東宇,或者東宇真的不顧一切了,車門居然就那麼硬生生的叫他拉開。
「民翼。」東宇彎腰坐進車裡,「民翼你怎麼了?為什麼要逃開我??為什麼……」東宇質問他。
民翼別過臉去。
東宇往他的地方挪一挪,民翼就往車的另一邊移動。終於,他快接近他的身體,他則緊靠在車門上了。
「民翼。」東宇伸出手馬上就能抓到他了。民翼則一下拉開車另一頭的門,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民翼跑回了大廈裡邊。
東宇當然緊跟在他身後邊。
民翼的腳步剛開始只是快速移動,後來變成了奔跑。他在空曠的大廳裡跑的飛快,他好怕他會追上他。民翼閉上眼睛努力跑著,他聽見自己的運動鞋和地面接觸發出急促的聲音……
終於他跑到了電梯門口。他焦急的按左面的電梯,上面的燈顯示它現在停在15樓。眼看著東宇就要追了上來,右邊的電梯突然開了,一個女人走了出來。民翼急忙錯過女人閃進右邊的電梯裡邊,他拚命的按著鍵。電梯門在關閉。而東宇還是閃了進來。
「民翼。你怎麼了?」東宇抓住他的肩膀拚命的搖晃著,眼睛裡邊寫滿了焦急,和對他逃避的哀傷。
民翼不講話,他伸出手使出最後的力氣把東宇推出了電梯,門關上了……
東宇按著鍵。
但電梯這次還是丟下他緩慢的向高處攀爬而去。
「開門,開門!」他傻傻的敲著兩片毫無感情的鐵門,大喊大叫。「開門!」他抬起腳狠狠的踹了上去。「開門,開門!」淚流滿面的東宇緩慢的跪倒在了電梯門口。「民翼,你為什麼,你怎麼可以這麼對我!?」東宇的眼淚滴落在了冰冷的地面上,瞬間炸開成一片片。
而在電梯裡的民翼。他癱坐在電梯的角落裡。兩隻手環抱著支起的雙腿,淚流到了他的嘴角邊,蜿蜒成河。
民翼坐電梯回到了家門口。
他有氣無力的走出電梯,拿出鑰匙,卻幾次都插不進鎖孔裡。這時候他才發現自己的手顫抖的多麼厲害。
「民翼。」好不容易將門打開,東宇卻又出現在他面前。他氣喘吁吁,看樣子是爬樓上來的。
民翼吃驚的望著他,閃進屋裡,回身匆忙的想把門關上。
「民翼!」在門即將關閉的瞬間,東宇把手插了進去,「啪!」的一下,門把東宇的手擠住了。東宇很疼,但他卻沒有把手縮回去。
現在他們只能依靠一個小小的門縫望著彼此了。
雖然民翼很心疼,但他不能,不能和他見面啊。
「民翼,我們談談好嗎?」東宇望著他。
民翼別過頭去,「我們沒什麼好談的,你走吧!」
「民翼你怎麼可以這麼殘忍的對我,你不能這樣對我!」東宇說。
深深吸一口氣來阻止馬上就要奔騰而落的淚水。「走。」他說。
「民翼!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是不是社長對你說了些什麼?是不是?那個老不死的,我一定要殺了他,一定要……」
「不!」民翼轉過頭望著他,「不是。是我討厭你。聽懂了嗎?金東宇你不要總是自作主張,如果不是你,我多年的夢想早就可以實現了。你以為你是誰,救世主嗎?說一句什麼你愛我,就能給予我一切嗎?你別感覺太良好了。你什麼都給不了我,我想要的,你根本給予不了,所以不如趁現在放了我!」
東宇呆了。
「如果你還能聽懂我的話,你走吧。」
「民翼,不要……」東宇哀求著,「告訴我這些都不是出自你的真心!」
民翼卻冷酷的抓過他的手丟出門去,「走吧!我今後再也不想見到你了!」
「不要,民翼!」握著自己受傷的手,東宇哀傷的望著緩緩關閉的那扇門。
「不要……」在東宇的大吼聲中,門「砰」的一聲還是關閉。
「不要。」東宇癱軟在地,「不要,不是這樣的……」他淚流滿面。
「開門,民翼告訴我,不是這樣的!」他痛哭著一下下的拍著門。
屋子裡的民翼貼在門上已哭的泣不成聲。他拚命用手摀住嘴……
心碎了。
「東宇,東宇!」不一會兒放心不下的另外幾個還是追來了。看著窩在門口,淚流滿面,痛苦到了極點的東宇,他們都萬分吃驚。
「李民翼你給我開門!」赫正拚命拍著門。
民翼努力調整好心緒打開了門。
「啪。」一巴掌扇了過來,打得民翼的臉偏了偏。「李民翼你太過分了!」赫正怒氣沖沖的說:「東宇為你付出了那麼多,你怎麼可以這麼對他!!」
不遠處,寒悻和駿津扶著可憐的東宇。
「我們走。」赫正說。
幾個人望望民翼,無可奈何,只好跟著赫正進了電梯。
又安靜了。
門開著,民翼獨自站在門口……
他沒有掉下眼淚,因為眼淚已經倒流回了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