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面上的一份報紙已經攤開三十分鐘,卻一直沒再翻頁,並非裡頭有重大新聞需字字細看,而是閱讀者根本無心於那份報紙。
艾玉純盯著那份攤開已久的報紙,亢奮的心情令她難以定下心來閱讀報紙。自從她答應宇哥的求婚,歷經了五天忐忑不安的日子,終於在昨天,宇哥向旅行剛回來的爸、媽,提出他倆的婚事,沒想到他們竟二話不說就點頭答應了。呵!她和宇哥苦思多日的各種理由都沒派上用場,他們就同意了宇哥娶她,還趕著訂出婚期。七天,再過七天,她就是宇哥的新娘了。
「這是真的嗎?我和宇哥竟能得到大家的祝福,步向紅毯的那一端。」她捏捏自己的臉,「呃,會痛呀!我並不是在作夢,大夥兒一早就兵分多路,籌備七天後的那場婚禮,呵!只要我負責在婚禮當天出席當新娘子。」
一朵傻笑悄悄爬上她的唇角,清秀的臉龐因沐浴在極度的幸 中而亮了起來,愉悅的分子由她的心底緩緩散發,流向她的四肢百骸,她渾然忘了舉行這場婚澧的原因,只記得她的父母欣然同意她與心上人結婚,一個她連作夢都不敢想的結果。
「砰!」
一聲極大的關門聲響,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只見易飛秀神情有異,用力闔上大門後,即匆忙奔向樓上,絲毫沒留意到客廳有個她,似乎將她當成了隱形人。
「阿秀她怎麼?呃,糟 ,我怎麼忘了。」她怎會忘了阿秀和宇哥的關係,忘了他們是一對情侶。「宇哥為何不娶她?她該是合適的人選呀!」
艾玉純霎時從雲端跌了下來,她抱頭掩面想阻擋那幕殘酷的畫面進入腦海,無奈徒勞無功,宇哥和阿秀衣衫不整的同處在一張床的畫面,再度浮上心頭,逼迫她拾起理智思考。
「我怎麼可以因自己的夢想,而毀了另一個女人的幸福?不,我做不到,不行,我要去問個清楚。」她喃喃說著。
艾玉純撐著枴杖,緩緩朝二樓移動,她打算釐清她和岳皇宇結婚的真相,讓阿秀有機會爭取自己的幸福。
※ ※ ※
望著虛掩的房門,艾玉純深深吸了口氣,輕輕推門而入。
易飛秀正將身上那件女人的貼身衣物脫下去上床,身後突傳來道歉的低喃聲,使他轉身望向來者。
「啊──你、你的胸,你是、是男人?!」艾玉純震驚的捂著嘴指向他,突來的駑嚇令她忘了枴杖的存在,沒察覺她的枴杖已倒地橫躺在腳邊。
「你……岳妹妹,你……」易飛秀因眼前的奇跡,吃驚的將手指向她,「你能站起來了!」
易飛秀的宣佈,終於喚起艾玉純的知覺,感覺到腳踏實地的真實感,「我……呵,我能走路了,我的腳好了。」她在原地緩緩的移動她的腳。
易飛秀也分享了她的喜悅,笑著向她道賀,「恭喜嘍!你的腳終於恢復健康了,這下,可以自己朝站在紅毯另一端的阿宇走去了。」
聞言,艾玉純逐漸從興奮中恢復鎮定,她疑惑的望向他,「你……為何你會男扮女裝?」難道阿秀是個同志,所以宇哥才會找她而不是他?這個想法使她秀眉緊蹙,輕咬著下唇。
易飛秀誤以為她是腳站累了,遂說:「岳妹……呃,現在該改口叫你艾妹妹才對。你的腳才剛好,不要站太久。來,坐下來談。」他扶她坐下,自己則抓了一件上衣套上。
「阿秀,你可以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嗎?你和宇哥到底是什麼關係?」艾玉純疑惑的問。
他詫異的挑了挑眉,說:「咦,阿宇那傢伙沒告訴你嗎?我和他是劍撟同期的同學呀!喔,原來是這樣呀!難怪我們的醋美人,天天發出醋酸味讓我聞,我還以為你不齒我的性向。」他戲謔的神情突然轉黯。
「阿秀,真的很抱歉。我以為你是宇哥的女人,所以才……」她不禁為自己以前的小孩子氣感到羞愧。
易飛秀笑了笑說:「算了,誰教我扮女人扮得太像了,才會讓你拒絕與我同桌用餐。呵,看來不是阿宇一人單相思而已,其實你對阿宇亦有情,你告訴他了嗎?」
「不,我沒有。」原本急著否定的她,看到阿秀那張篤定的表情,只好歎了口氣說:「我能告訴他嗎?你真能確定宇哥對我就如同我對他的嗎?」她的語氣充滿著無奈。
「呵,你們這對傻鳥真是絕配,明明都對彼此有意,卻都不願大膽說出。」他往床畔坐下,說:「唉!平白浪費了你們的大好時光。」
「你、你說的都是真的嗎?宇哥真的對我……」艾玉純驚奇的張大眼。
「嗯。」易飛秀用力的點了個頭,「那個愣小子早在幾年前就發現了他對你的感覺,他怕對你表白若你不能接受,那他和你就連兄妹也做不成了。你知道嗎?阿宇那傢伙,以前在劍撟時常捧著你的照片瞧,對那些主動投懷送抱的美女完全不屑一顧。呵!或許你現在翻開他的皮夾子,還能在裡頭瞧到你那張被他護貝的照片咧!」
「你、你說的都是真的嗎?」她不敢置信的再次求證。
他起身拍拍她的肩,「絕無半句虛言。好好把握你和阿宇遲來的幸 吧!抱歉,我得逃難去了,你們倆的婚禮……唉!我又無緣鬧洞房了。」他提起地上的行李,笑著說:「雖然我無法三加你們的婚禮,但是紅包一定會送到,你們一定要幸 喔!後會有期嘍,拜!」
她尚處於宇哥對地也有情的震驚中,直到阿秀離開,她才想到要問他為何匆匆離去。
「阿秀,等等。」艾玉純匆匆喊著,卻只能瞧見他的背影,「阿秀,保重!如果能,一定要再來,我還沒向你討教廚藝。」
「一定會的。我不曾告訴別人你的腳已復原,婚禮時,給大夥兒一個驚喜喲!」易飛秀朝她笑了笑,關上門,朝停在門口的車子走去。
※ ※ ※
七日後終於到了這一天,她能親手將妹妹交給能給妹妹幸福的岳皇宇。艾玉恬欣慰的望著坐在輪椅上的艾玉純。
「純純,你今天好美。」艾玉恬說道。雖然她的腳尚未復原,卻無損她的美麗,象牙白的婚紗不但凸顯出她姣好曲線,更讓她有如幻境中的仙女般靈氣逼人。
艾玉純輕展笑靨,「姊,你不怕有老王賣瓜之嫌。」
「呵!待會兒等你瞧見眾人驚艷的目光,你就會知道我正巧不姓王。」艾玉恬動手調了調她的裙擺,「OK!這樣就不會卡到輪子。呃,純純,你千萬不要難過,這個過度時期很快就會過的。」
「姊,我……」艾玉純差點將她腳已復原的事說出,幸好阿秀臨走前的那抹調皮笑容突浮現她的腦海,才讓她及時止住了口。
艾玉恬握著她的手說:「純純,今天是你的大喜之日,先不要想那些不舒服的事。雖然你和阿宇結婚是為了那個預言,但是,相信姊姊的眼光,我相信阿宇對你的感情絕不像你所想得那麼單純,婚後試著去挖掘他內心的感情世界,絕對會有你意想不到的驚喜。」
「嗯,姊姊,謝謝你。」沒想到姊姊也看出了宇哥對她的感情,艾玉純唇角的笑容更燦爛了。
「呵!自己人不用那麼客氣,呃,純純,你確定你只要戴著這條玉墜子嗎?」
「人家才不要那麼SPP咧!全身穿金戴銀的,好俗氣喲!」艾玉純撒嬌語氣一轉,改說:「我只想帶著爹地、媽咪給我們的祝福完成我的終身大事。」她緊緊握著胸前的玉墜子。
「嗯,爹地、媽咪他們現在一定在某個角落看著我們。」她想起了艾玉純告訴她的那段夢境。
「純純,我出去看看外面準備得如何,你自己一個人在這裡可以嗎?」艾玉恬捏捏她的手。
「嗯,姊,你放心。」艾玉純笑著點頭。
「那我去去就來,不要想我喲!」艾玉恬調皮的搖搖食指,拉開門走了出去。
艾玉純笑著等房門闔上,「吁……終於可以動一下了……」她乘機站起身活動身子。
「嗯,我要在哪個階段送出這個驚喜咧!」她側著頭思考這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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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個上午沒瞧見他的心上人,令岳皇宇忍不住走出休息室,朝新娘休息室走去。
「咦,這不是爸的聲音嗎?他不是應該在前面的禮堂裡嗎?」他忍不住朝緊鄰新娘休息室的房間走去,正要推開虛掩的房門,卻因裡頭的談話停了下來。
「呵,多虧了艾丫頭的計謀,才能這麼早瞧見皇宇的婚禮。」岳定中愉快的笑著。
「可不是嗎?若不是丫頭你膽大心細,利用他們倆的弱點,編了這麼一個預言故事,說不定,這兩個傻孩子的婚事還得拖上一拖呢。」珍妮也附和讚美著。
艾玉恬笑著說:「哪裡,還多虧了各位的演技,才能將這樁婚事搞定,說實在的,若不是玉純親口告訴我她愛她宇哥愛得很苦,又得知阿宇對玉純也有意,我也不會快刀斬亂麻,直接把他們揍在一塊兒,呵!與其讓他們慢慢來,還不如我們助這一對癡情兒女一臂之力來得快。」
「是呀!阿宇那傢伙也真會隱瞞,若不是我在旁慢慢磨,哪能磨出他的心意來?真是個慢郎中。」谷成傑話才說完,馬上被妻子敲了一記。
「哼!笑誰慢郎中,你也差不多。」艾玉恬沒好氣的說。
室內的老老少少只顧著談論他們輝煌戰果,完全沒瞧見門外的人影。
岳皇宇發出了一抹苦笑,他沒料到他的婚禮是他們一群人玩來的,雖覺得懊惱,卻又因聽到艾玉純也對他有意而喜上眉梢。
「有了,換我鬧一鬧他們。」他急忙奔回休息室安排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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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倆已正式結為夫妻。」神父慎重宣佈著。
岳皇宇緩緩掀開她的面紗,蹲下身烙下他的吻,「純,你終於是我的新娘。記得我剛撥給你的電話嗎?」他在她的耳畔輕聲提醒著。
「嗯,不過稍微變一下。」艾玉純朝他露出一抹笑容,隨即站起身,拉著他的手。
「純,你能站了?」他吃驚的看了眼她的腳。
「快跑。」艾玉純扯了扯他的手催促著。
「嗯。」岳皇宇抱起她,快速的奔向紅毯那一端的出口,將眾人的驚呼聲拋向腦後。
岳皇宇一等兩人坐上車立即將車駛離現場。
「呵!你瞧他們那群人。」他比了比照後鏡裡那群氣急敗壞的親人。
「嗯,這個驚喜,比阿秀和我設計的驚喜更勝一籌。」她俏皮的吐吐 舌。
「阿秀?你是說那傢伙早知道你的腳已痊癒,卻沒告訴我。」岳皇宇訝異的說。
「呵!這招可是他教我的。宇哥,阿秀他為何走得這麼急,好像後頭有人要捉拿他似的。」她忍不住問出心中的疑惑。
「是有這麼一個人,一個愛他的人。」岳皇宇利用這段車程,說出易飛秀坎坷的戀情。
「難怪,難怪他逃得這麼匆忙。唉!他真是一個徹底實行真愛主義的人。真愛一個人,並非是佔有他的軀殼,而是讓他幸 。」艾玉純感歎的說,「這世上又能有多少人能做得到呢?而阿秀他又是……唉!這個社會何時才能以正常眼光看待同性戀者,他們的愛難道有錯嗎?」
岳皇宇伸出一隻手握住她的,「純,會有這麼一天的,人總是能慢慢習慣超乎平常的事。」他將車駛進飯店的停車場,「就像以前的女子只能在家相夫教子,現在則不然,時代潮流正以一種我們無法察覺的速度在轉變,唉,只是阿秀能等到這一天嗎?希望,我真的希望癡情的他能尋到屬於他的幸 。」
「嗯。」她不禁慶幸自己的戀情能有結果,若換成她是阿秀,她真的不知自己是否也能做到犧牲自己祝福情人的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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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這裡的視野好棒。宇哥,你怎麼會想到來這裡?」艾玉純推開落地窗,走向小陽台遠眺重巒疊嶂。
「只有這裡他們才找不到,誰會想到我們這一對新婚夫婦會跑來山區避風頭咧!呵,躲在此處,我們還可遊山玩水,休息個幾天。」岳皇宇走向她,從她背後摟住她的腰。
「去梳洗一下,我們待會兒到下面泡溫泉,順便用晚餐,嗯?」他貼近她的耳畔說著今晚的計畫,末了,輕輕啄了啄她嫩白的耳垂。
「嗯。」她羞紅了臉,急忙離開他的懷抱,走進室內,「咦,宇哥,你從哪兒拿到這堆行李的?」她這才發現放在浴室門口的兩箱行李。
「記得魏小姐嗎?」他挑挑眉說。
「你是說,我的復健師,魏雪芬?」她驚訝的說。
「嗯。」岳皇宇將行李搬上桌,打開行李箱,說:「我臨時請她幫忙回淡水拿的,這裡也是透過她幫我們訂的。呵,她明天就要搭機離開台灣,所以這條線索他們是鐵定斷了。」
「呵!沒想到雪芬也三了一腳。」她打開另一個行李,拿出了一套休閒服,「宇哥,我先進去換下這一身……」艾玉純比了比身上的白紗禮服。
「需要我幫忙嗎?」他走近她。
「不、不用了。」她急忙逃進浴室裡,輕拍著卜通亂跳的心口,她摸了摸沾有他氣息的耳垂,「宇哥他怎麼不一樣了?難道真如大家說的,他真對我……」她迅速卸下一身的裝扮,打算利用機會取得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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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哥,我好了,換你。」艾玉純拿著一條大浴巾擦拭著濕漉漉的髮絲。
「先過來把頭髮吹乾吧!秋天早晚溫差大,小心著了涼。」岳皇宇拿著吹風機,做勢請她坐在化妝台前的位子。
「我自己來就好。」她走向他,伸手欲將吹風機接過來。
「嗯,今天新娘子最大,就讓我來為你服務吧!」
「宇哥……」她遲疑的看著他。
「坐下吧!」岳皇宇拉她過來坐下,「不要客氣,好久以前我就想……玩玩你的長髮。」他專注的神情突轉戲謔,讓氣氛輕鬆些。
「原來宇哥你早心存不軌了,難怪以前每當我想將頭髮剪短,你總是說短髮不適合我,若我剪短會像個男人婆,很難看,呵!編造了一大堆理由,原來是你想玩我的頭髮。」艾玉純噗哧笑了出來。
他眼神愛憐的盯著鏡中的她,「純,你知道嗎?你第一個讓我覺得與貝兒……呃,我是指我的親妹妹不同的地方,就是你剛來我們家時,留的那頭及肩的長髮,它讓我無法將你當成我的親妹妹看待。」他動作輕柔撥弄著她的青絲。
「呃,原來是它闖的禍,那時你才會不理我,甚至……那,又是什麼原因改變了你,讓你後來對我友愛有加,是我的黏功太厲害了嗎?」她自嘲的笑了笑。
「你說呢?」岳皇宇關掉吹風機,拿著梳子幫她梳發,「你也覺悟到你小時候很會黏人嗎?呵!我那時還常被同學譏笑咧,說出門老愛帶著拖油瓶。」
「宇哥,對不起。」艾玉純雙眸愧疚的朝鏡中的他望去,對於自己曾造成他的困擾感到抱歉。
「沒關係,那些曾笑我的人都被我『感化』了,經過我拳頭的教化後,校園裡哪還有人敢口出譏言,反而把我拱成校園老大呢!」
他輕輕梳著她的發,神情陷入回憶說:「其實,真正改變我對你的態度,是那次……你還記得你小時候曾溺水的那次意外嗎?」
「嗯,我怎可能忘記呢?那次意外,造成我對水的極度恐懼,只要到水邊,一定要有人作陪才行,呵!尤其是宇哥你,我總是得拉著你的手,我才敢接近水邊。」她的腦海裡不由得浮出以前的幾次戲水經驗,似乎每次都有岳皇宇在她身旁護著她。
「純,對不起,都是我害了你。其實,你那次會溺水,是我造成的……」岳皇宇滿懷歉意的說。
「我如道。宇哥,你毋需自責,那只是一場意外,畢竟那時候我們年齡都還小,難免會有口角嘛!」艾玉純笑著安撫他的自責。
「咦,你記得?那你當時為何說是你自己不小心跌人池子裡?」他詫異的望著她,他一直以為事實的真相只有他一個人知道,卻沒料到身為當事人的她也記得。
她感慨的歎了口氣,「唉!都是潛意識搞的把戲。在我車禍昏迷的那段時間,想起了許多往事,人往往在某種狀況下,會自動保護自己,似乎我的防衛系統很強,懂得為自己尋找解決之道吧!」
「還好你的防禦力強,否則你不就被我吃得死死的。」岳皇宇笑著說,「休息一下,換我進去換掉這一身盛裝。」他比了比身上的三件式西服。
「嗯。」艾玉純從鏡中望著他將口袋裡的東西掏光,拿著一套衣服走進浴室。
茶几上的皮夾子吸引了她的目光,使她站起身朝它走去。
「這裡頭會有阿秀說的那張照片嗎?」她閉上雙眸深吸了口氣,鼓起勇氣打貽d那只黑色的皮夾。
「沒有。」皮夾裡淨是各式各樣的卡及鈔票,失望之情迅速佔領她的心,「莫非阿秀他誆我,還是……宇哥已經對我……」
正當她失望的要放下皮夾子,一張相片的方角從其中一張證件的背後滑了出來。
「咦。這是……」她順手抽出那張相片,霎時,少女時候的自己正朝她笑著。「原來是真的。」喜悅的淚水悄悄爬上她的美眸,無聲無息的滴落在那張雖已護貝卻有些磨損的相片上。
※ ※ ※
岳皇宇輕鬆的走出浴室,緩緩踱向坐在床畔的佳人,「純,我洗好了,我們可以……呃,那是……」他瞧見了她手中拿的那張相片。
艾玉純沒抬頭瞧他,輕輕撫摸著手中的相片說:「宇哥,你曾被朋友笑說你有戀妹情結嗎?」
他往她旁邊的空位坐下,「嗯,當他們見我拿出這張相片時……」他伸手將她手中的相片接過來,「它曾伴我度過許多個無眠的夜晚。」
「你知道嗎?我以前也曾被朋友笑說我有戀兄情結。」她緩緩抬頭望向他,「曾有一段時間,我也以為那就是,可是,隨著年齡的增長,我才知道那只是騙自己的藉口,那並不是單純的迷戀,而是一份深切的情感,一份隨著日子慢慢累積的感情。」
岳皇宇抬起艾玉純的下頷,輕拭她的淚水,「純,當我發現自己對你的感情並非兄妹之情,而是男人對女人的感情時,我嚇到了,我怕我會克制不了自己去碰你,怕會到頭來連兄妹都做不成,所以我逃開了。」
他輕輕吻去她新湧出的淚珠,「離開你的那幾年,我常想,我是何時愛上你的,我想,該是在我們初見面的那個車廂裡,當你怯生生的鼓足勇氣對我打招呼,那時你引起了我對你的注意。」他在她的肩烙下他的吻,「當你溺水被救醒時,眼底滿溢對我的信任,那攻陷了我的心,讓我自願成為守護你的人。」
「原來是那次意外,讓我順利駐進你的心。」艾玉純任他扶她躺下,手指輕輕畫過他的唇,「可惜,你、我都沒說出心底的真實感受,先是你逃到英國,後是我避到法國,難怪阿秀笑我們是一對傻鳥。」
他在她的髮際烙下無數細吻,「還好有你這一頭長髮,才沒讓我把你當成貝兒,當成我妹妹。純,我醉酒的那夜,有沒有傷了你?」
「沒傷我的身,只是傷了我的心,我以為你不當我是你妹妹,是討厭我;現在我才知道,你那時說那段話的意思是……」胸口突來的撫觸使她說不出話來。
岳皇宇順手除去她的束縛,「真沒傷到你嗎?那我的手,為何對你的身子如此熟悉?」他緩緩褪去她的上衣,細細品嚐她柔嫩的肌膚。
「嗯……宇……」自腰際漸漸往上爬升的酥麻感使艾玉純產生一股莫名的燥熱,令她忍不住解開阻擋她散熱的衣料及他的襯衫。
「純,有沒有……那一夜我有沒有這樣對你……」他的手覆上她的柔軟,細吻也緊隨而至。
「嗯……只是……嗯……撕了我的……衣服……」他的吸吮讓她倒抽了口氣,一股陌生的渴求,使她圈住他的頸子,讓他更貼近她。
他的唇掠奪了她的秀峰,悄悄爬上她紅嫩的雙唇,「純,我會逃離你,就是怕我會對你這樣。」岳皇宇覆上她的唇,撬開她的貝齒,直取她的甜蜜。
她學他回應了他的吞噬,將積存多年的相思盡情傾洩。
她熱情的回應,使他忍不住要得更多,「純,我愛你……愛你好久……好久……」
「我……也是……愛你……愛得好苦……」艾玉純緊緊圈住他,不願讓他離去。
她的愛意開啟了他的欲潮,促使他褪去他們之間最後的障礙,「純……你好美……」
她主動拉下他的唇,讓言語化為行動。他虔誠的膜拜她,她化為熱情女神,火辣的回應他。多年來兩人的單相思,終於在那一剎間有了交流。
「純……我愛你……」
「宇……我愛你……」
她任他領著她,翱翔激情的頂峰。
激情過後,岳皇宇依然覆壓著她的身子,低聲在她的耳畔傾訴著愛意,末了,才道出岳、艾兩家合力設計他們倆的詭計。
「他們好壞喲。不過,我們還是該謝謝他們,謝謝他們縮短了我們的單相思。」她啄了啄他的頰,「宇哥,我們不是要到樓下用餐,還有泡溫泉嗎?」
「嗯?你叫我什麼?」他做勢要搔她的腋下。
「人家喊習慣了淋!呵……好……我改……老公……你饒了我……」她紅著臉,閃避他肆無忌憚的攻擊。
她扭動的軀體再度激起了他的反應,「老婆,晚餐待會兒用叫的,溫泉改明兒個再泡,先讓我們泡在彼此的愛情裡……」他再度俯身向她。
他們的愛情正要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