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陰天。秋風捲著枯葉,宮牆內一片肅颯。
御書房。二十年來,皇上的御書房一切都還是原來的舊模樣。
物還在,人已走,欲語難開口,只道萬事休。
萬事休,萬事休,卻留思悠悠。
悔否?恨否?幾尺白綾,幾多深深愁。
白綾下,會是怎樣的一具屍體?
蒼老的皇上用枯瘦顫抖的手,輕輕揭開一角。
一張極度扭曲的臉,一副醜陋到令人作嘔的赤裸屍身。
旁邊的侍衛們都死命緊閉著嘴,生怕一不小心吐了出來,丟了小命。
老皇上卻全身開始發抖,身邊隨侍多年的老公公眼中含淚過來攙他,卻被他用力一把推開。
顫巍巍地坐倒屍體旁,蒼老的皇上老淚縱橫。
「九兒九兒,皇兄悔了,後悔了……」他流著淚,撲到赤裸的屍體上,拼盡全力將他抱在懷裡:「九兒啊,皇兄錯了……皇兄錯了!」
屍體無聲地大睜著沒有焦距的眼。
「九兒,皇兄最疼你……你還記得麼?」老皇上滿臉老淚縱橫,他拍著屍體的脊背,像是在哄一個不肯入睡的孩子乖乖睡覺:「皇兄至今都記得,你第一次見到那楊隨心時的樣子。你的眼睛最漂亮,看見他的時候啊,閃亮閃亮的……」
他慢慢用手撫過那雙大睜著的,沒有任何光彩的雙眼:「你那樣子,任誰見了,都捨不得挪開眼!你怎麼就看上他了呢?怎麼就看上他了呢?我怎麼就看上她了呢……九兒啊……你任死都不說他的下落,到底為什麼?」
「為什麼啊……九兒……皇兄當時就後悔了,看見你疼的樣子,皇兄當時就後悔了,可你怎麼就那麼倔,把御醫全給打出來?九兒啊……我的九兒,你是在跟誰過不去?你讓皇兄後悔了二十年了,還不肯原諒嗎?」
「九兒……我的九兒……皇兄這麼多年一直在找楊隨心和陰殊,就是想給你報仇啊九兒……要是沒有他們,你怎會……我怎麼會傷了你?我定要他們碎屍萬段啊九兒……」
老皇上抱著醜陋冰冷的屍體,不顧一切失聲痛哭。那聲音悲愴蒼涼,恨不能聲聲泣出血來!
侍衛和公公跪了一地,伏在地上下敢抬頭。
而逝者已矣,再也不會對他有一星半點響應。
老皇上哭了半晌,又呆了半晌。一旁的老公公過來要攙他起來,被他踹了一腳。
老皇上沒多少力,這一腳並不痛,卻把老公公踹哭了。
「皇上,您怎麼都要保重身體啊!九王爺去得淒慘,您還得為他做主吶!」
老皇上這才像是恍過來點神,喃喃道:「為他做主?是朕害死了九兒,拿什麼為做主?九兒……」
抹著手裡不像人形的皮膚,老皇帝又是一通淚水肆流:「是皇兄害死了你啊……我的九兒……」
老公公在一旁哭道:「皇上,九王爺身前一刀背後一刀,這難道是天上掉下來的麼?」
老皇上一聽,一下子止住了眼淚。急忙抱著屍體一看,可不是麼?!
傷口已經乾癟,像是被處理過。
老皇上坐在那裡,緊緊抱著他的九兒,原本渙散的眼神一點點聚集,一點點陰騖。
「九兒怎麼死的?」他問。陰冷的聲音像是從最深的地底鑽出的蛇,吐著有毒的芯子,洩漏陰狠的心機。
旁邊的侍衛伏在地上答道:「回皇上,是安插在江家的密探飛燕發現的,她已將兇手帶回宮!」
老皇上小心翼翼地將屍體抱離地面,吩咐道:「去弄幾床最軟的被子來墊著,九兒皮膚嬌嫩,最怕被硬東西硌著!」
老公公趕緊應下去。
「去把飛燕叫來。」老皇帝想了想,「把兇手也帶來!」
胡蝶被五花大綁,強行被四個侍衛帶到御書房。
胸口肋骨的斷傷被拉扯得讓人痛不欲生,卻只能咬牙邁開雙腿,被侍衛們押著,跟上前面走得飛快的飛燕。
不明白不明白,想破了腦袋都還是覺得很不明白。這亂麻一樣的事情,怎麼會和他扯上關係?胸口疼得實在厲害,胡蝶一肚子的鬱悶,都被這疼給分散了去。
一進御書房,胡蝶就被驚得多嚥了兩口氣!
穿龍袍的人一定是皇上,可他為什麼抱著那個怪物屍體?想起那怪物瘋言瘋語間全是濃濃愛意,不由得又是一陣憐憫。
飛燕率先跪下道:「皇上,就是此人謀害了九王爺。」
「啊?!」胡蝶愣了:」我?!」
飛燕直起身,瞟了他一眼,不疾不徐道:「皇上,他就是已故採花門門主蝴蝶的徒弟,胡蝶。」
老皇帝本來對他們不理不睬,此刻卻飛快抬頭,死死盯住胡蝶。
他的眼光彷彿能吃人!
胡蝶頓時背上發毛,結結巴巴解釋:「不、不是我……是她……」
想用手去指飛燕,卻想起來手被綁到了後面,趕緊抬起一隻腳伸向她,拚命忍住了胸口劇痛,慌慌張張解釋說:「是她……不是我……」
老皇帝抱著屍體不放手,只陰陰說了句:「朕不管你們用什麼辦法,朕要讓他和朕的九兒一樣!」
侍衛們底氣十足地齊齊應了一聲,抓住胡蝶的大手如鐵箍一般,拉著他就往外拖去。
胡蝶再次瞅了一眼他懷裡的屍體,頓時覺得眼前發黑,幾乎昏厥……
「放開他!」突然一聲大喝從門口傳來,接著就是一個矯健身影掠了進來。
來人啪啪兩掌推開侍衛,一把將胡蝶抱在懷裡。
冰涼的氣息急促地湧來,胡蝶呆呆地看著江涼的臉,被淹沒在如洪水般,慌亂恐懼中的心,似乎找到了安全的岸,瞬間一片平靜。
「涼……」他細細呻吟一聲之後,放心地暈了過去。
「小蝶兒!小蝶兒……」
江涼這些天來一眼未合,擔憂焦躁的心始終掛在半空中吊著。一見小蝶兒完好無損地站在眼前,心裡剛鬆了一口氣,他的小蝶兒就不爭氣地,翻著白眼倒在了懷裡。
伸手一摸,才知道他肋骨竟然斷了兩根!
江涼心疼至極,往日的鎮定不見蹤影,大聲吼道:「誰打傷了他?」
飛燕正癡癡瞧著他,猛然聽見他大吼,臉色徒變。
轉過臉去,她冷冷道:「是皇上的九王爺。」
老皇帝陰陰問道:「阿涼,你要怎樣?朕的九兒可是被他殺死了!」
江涼震驚地收緊了手,牢牢抱著懷中的人。
太子璇瑛卻在這個時候匆匆忙忙奔了進來。
一見到江涼,他鬆了一口氣似的:「天哪,總算趕上你了……」
話還沒完,已然敏銳地嗅到滿屋子的劍拔弩張。
江涼手上無意識地緊抓,讓胡蝶慢慢睜開眼睛。
「好疼……涼,你……輕點……」
江涼趕緊鬆了鬆手。
老皇帝低沉的聲音如同陰森的音符,流水般滲入每個人的耳膜:「阿涼,他殺了朕的九兒,朕要拿他祭奠!你想抗命麼?」
胡蝶掙扎起來:「沒、沒有……涼,是她……是飛燕,不是我……真的……」
「我相信你……」江涼安撫住他,抬頭看著面上已是一片死水的老皇上:「姑父,小蝶兒不會撒謊……」
「住嘴!」老皇上冷喝:「他是楊隨心的徒弟,朕要他為九兒陪葬!」
他蒼老的手,撫著已裹上軟薄織毯的屍體,喃喃道:「朕的九兒,是為他們而死的……」
太子璇瑛看著他:心中突地一跳,暗暗叫了一聲不好。
江涼卻毫不讓步,「姑父曾給過侄兒一道免死聖旨,免江家死刑。」
飛燕卻突然插嘴:「公子,他是採花門現任門主蝴蝶,不是江家人。」
「他是我已經過門的妻子!」江涼大吼一聲。
御書房一片震驚的寂靜。
璇瑛看著江涼,覺得腦袋很是眩暈。沒想到,他竟會在這種地方宣佈自己有個男老婆!
胡蝶躺在江涼懷裡,心裡又是甜蜜,又是震驚,還有些難為情。什麼時候,成他老婆了?!
良久,飛燕不甘的聲音再次響起,帶著顫抖:「公子,他是採花門門主。採花門門規第一條,不得婚娶!」
胡蝶又是一驚,忽然想起師父臨死前的遺言,心中苦苦的。
只聽江涼毫不在意道:「他不是婚娶,是嫁到我們江家!」
飛燕被他一句句頂回去,心中朝夕的所夢所想,眼看就要全部覆滅,眼眶一紅,轉身對老皇上哀求道:「皇上曾說過,找到蝴蝶,就將飛燕賜婚於江涼!求皇上做主!」
老皇上卻只是抱著屍體,沒有做聲。
璇瑛看看正一臉算計的江涼和一臉驚嚇的胡蝶,忽然道:「父王讓你找的,是他的師父楊隨心,不是他!你沒找到人,怎能讓父皇賜婚?那豈不是讓父皇食言麼?」
飛燕原本就發白的臉唰一下慘白。
江涼冷冷問道:「你就是為了進江家大門,才安排小蝶兒被皇上殺掉?」
他也不管皇上在,只管說道:「你當我真不知道你的來路麼?你收買巫山六鬼在楓林裡圍攻小蝶兒,讓六鬼用暗針毒暈他,然後送到九王爺那裡,趁九王爺神志不清的時候,你又出手害了九王爺,對不對?」
胡蝶白癡地震驚道:「這都是她安排好的?」
江涼點點頭:「沒錯!可惜她沒想到的是,圍攻你的巫山六鬼裡面,有一個是被我買通的眼線,不然你不可能好好的到了九王爺那裡!」
飛燕渾身劇烈顫抖一陣,終於爆發。
「對!都是我安排的!江涼,你這個沒人性的東西!你冒充蝴蝶勾引我,卻讓別人上我的床,還是三個……」
話音未落,她已是淚流滿面,卻全然不顧。
她嘶啞叫道:「你若是不出這種下三濫的手段,我也不會一門心思要嫁到你們江家!我那時還是小姑娘……你、你毀了我,我要你賠!我不光要嫁到江家,我還要把江家毀了!江涼我恨你!我恨你!」
說完,她伏到地上,撕心裂肺地號啕大哭起來。
「你知不知道,他們給我下了藥……折騰了一夜,還不肯罷休……我後來懷了孩子,都不知道是誰的……」
飛燕近乎崩潰地哭喊著:「我為了墮胎,狠命打了自己一掌……小產之後,又不敢去看大夫……因為你……因為你我幾乎丟了命!江涼,我死也不會放過你!」
胡蝶被她慘烈的話震著了,目瞪口呆地縮在江涼懷裡,渾身僵硬。
江涼想起那些年為了達到目的,沒少幹這種事,心裡少不了內疚得緊。可看看飛燕這個樣子,還是忍不住頭皮發炸。
璇瑛眼見這一出鬧劇不能好好收場,便朝身邊的侍衛使個眼色。侍衛心領神會,走上前去抓住飛燕便要往外拖!
飛燕情緒失控,那裡肯乖乖束手就擒?她掙扎著哭叫道:「放開我!我要嫁給江涼,皇上答應過的!放開我!」
她大力扭動,侍衛一個沒抓住,竟給她掙脫了!
她連滾帶爬地到了老皇上腳下,哭道:「皇上,您答應過我的!求皇上賜婚!求皇上賜婚!」
幾個侍衛趕緊撲上前去,將她強行拖了出去。
老皇上卻跟沒聽見一樣,雙目混濁,直勾勾地看著懷中的九兒,理都沒有理她。卻用含混至極的聲音問:「陰殊呢?」
江涼咬咬牙,緊緊抱住胡蝶,冷聲道:「家母上官菲,即是當年的陰殊!陰陽雙殊絕塵於江湖後,陽殊靠蝴蝶的名頭掩飾身份,她便嫁入江家妾室,靠江家隱遁了行跡。只是家母命薄,生侄兒時難產而死!」
老皇上混濁的雙眼越來越亮,不一會兒竟如年輕時一般灼灼。
他雙唇顫抖著,像是要說什麼。可當最後他張開嘴,竟是吐出滿口鮮血!
璇瑛驚呼一聲父皇,宮裡頓時亂成一團。
老皇駕崩,太子即位。
這期間許多事情繁雜無比,那些陳年舊事再也無人提及。
老皇駕崩時緊緊抱著九王爺的屍體,十指幾乎嵌進肉裡!
璇瑛無奈,只得秘密打了三口棺木。其中兩口裝上石塊蓋上衣服,裝模作樣擺在靈堂,卻將他們二人共同裝進一口棺木,提前悄悄葬到了陵墓中。
至於先皇死因,璇瑛想來想去,只好抓著已然神志不清的飛燕,以謀殺九王爺,令先皇痛不欲生的罪名將她斬了,其餘一概不提。
當日在御書房的侍衛與公公,以及後來趕到的御醫,加上送那口棺木入陵墓的奴才,統統被璇瑛拉去陪葬。這番狠辣手段,著實不輸先皇或者江涼。
江家。一切平靜下來,日子又回到從前那般閒逸。
江老太爺手裡不住地摸索著一塊暗黃小令牌。
對面的江涼,卻是極其少見地欲言又止:」爹……」
江老太爺白他一眼:「想問什麼就問!什麼時候這麼猶豫了?」
江涼:「那個……我爹……」
江老太爺啪的一拍桌子,勃然大怒道:「死小孩兒!在親爹面前喊什麼我爹?」
江涼:「……」
江老太爺繼續狂吼:「你有了老婆,連親爹都不要啦?我好歹把你生下來,你就這樣報答我?哼!小心我不給你辦喜事!」
江涼立刻拉下臉:「爹,你要是反悔,我就扣你五十年的零花錢!」
江老太爺那臉皮就是泥做的,說是什麼樣就能是個什麼樣!
這會兒大總管兒子這麼一發話,他趕緊笑容滿面地靦著臉討好:「乖麼涼,好兒子,我是你親爹,你可一定要孝順我!下月十五,你們正式成親好不好?反正十年前,我就認定小蝶兒就是咱們江家的人了!」
小胡蝶坐在軟楊上,一口一口吃著親親老公親手喂到嘴邊的愛心粥。
肋骨的斷傷基本上已好,臉色也恢復了紅潤。
可是心中始終有個心結,以至於氣血都比較鬱悶。
江涼細心地為他擦擦嘴,溫溫柔柔地問:「小蝶兒,吃好了麼?」
小胡蝶點點頭。
江涼歎了口氣。
小胡蝶趕緊問怎麼了。
江涼哀怨地看看他,淒淒慘慘地說:「我以為事情了了,你會很高興,沒想到你還是鬱鬱的……」
小胡蝶心裡一甜,趕緊說:「不是啦,是因為……」忽然紅了臉:「採花門門規第一條,不得婚娶……」
江涼點點頭:「你不用婚娶,你嫁給我就好了。」
問題就在這裡啦!
小胡蝶問:「婚娶和嫁人,不都是成親嗎?」說著一臉鬱悶:「一樣的……」
江涼笑咪咪地搖搖頭:「不一樣哦!娶老婆的是老公,不用入籍,小蝶兒你嫁過來,就算是入了江家的籍冊!我爹已經和家裡商量好了,下月十五真真正正地娶你過門!那時候你就不叫胡蝶了,叫江胡氏!」
小胡蝶臉憋得通紅,嘟囔道:「你才是糨糊!我不是!」
江涼看著他可愛的樣子,心裡癢極了。握住他的手,可憐道:「小蝶兒,我們很久沒有親親抱抱了!你不要我了嗎?」
胡蝶又上當:「怎麼會怎麼會!我才擔心你不要我呢……」我們差那麼多的說……
江涼心裡賊笑一輪,又裝可憐:「那,小蝶兒,今天可以嗎?」
胡蝶紅著臉點點頭。
江涼樂死了,抱著他就是一通狼吻。
胡蝶受不住,渾身軟軟的,任憑江涼三下五除二,扒光了兩人的衣服,兩個年輕美好的身體,一個冰涼一個火熱,緊緊貼在一起。
江涼吻住他的紅唇,靈巧的舌深入甜蜜的口腔,迅速捕捉到早已乖乖等待著的另一半,全心全意地糾纏起來。
涼涼的手也閒不住,撫摸過光滑的脊背,平坦細緻的小腹,淺褐色的小小森林,最終停留在已經翹翹的粉紅玉莖上。
胡蝶哼了一聲,全身騰的燒著了火。
一番滋潤,胡蝶全身酥軟,舒服地輕聲哼哼著。
那聲音就像一隻小手,不停地撓著江涼的心窩。
後面的小花園已經可以探入兩根手指,猴急的江涼,趕緊將已經水淋淋的命根對準推了過去。小花園一張一合,吞吞吐吐,慢慢容納了江涼的全部。
胡蝶的哼哼聲越來越大,起初還摻雜了疼痛的呻吟,等江涼輕輕轉了一下,要命的碰到那久違的一點時,胡蝶忍無可忍地大聲叫了起來。
啊……就是這樣!
江涼滿意地看著身下的小親親,大力抽動起來。胡蝶用雙腿緊緊夾著江涼的腰,因為興奮不自覺的十分用力,呻吟聲尖叫聲不斷衝破丹唇,刺激著江涼往更深處去……
等他們幸福運動完成時,胡蝶已經汗涔涔,渾身沒有一絲力。
但是有個問題,必須問一下……
「涼,那個時候,你為什麼說就是我了?」
「什麼啊?」江涼被他問得一愣一愣的。
胡蝶費力地張開眼:「十年前啊!那時候我在溪水裡洗澡,為什麼你一見到我,就把我抓走了?」
「呵呵……」江涼竟然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得胡蝶直發毛。
「那個……我那時養了一隻小母松鼠,特別漂亮!天天和我一起睡覺,我就說要是它能變成人,我一定娶它做老婆。」
「結果那天帶它散步時它跑丟了,我正帶人找呢,剛好看見你站在溪水裡,渾身都是灰的,就只有兩個眼睛又大又亮,那個……我那時還以為我的松鼠真的變成人了就……唉!啊!疼……你別咬我啊……」
胡蝶氣忿忿用盡全身力氣咬他一口,轉過身去,給他一個光滑白皙的背。
江涼暗笑。
輕輕吻了吻他的脖子,從後面抱著他,江涼滿足的閉上眼。
寶貝兒,我對你一見鍾情啊。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