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大俠遇上大俠,也許會坐在一起大碗喝酒大口吃肉;當小賊遇上小賊,也許會互相吹捧或者互相挖苦一番……
那麼當採花門門主遇上萬惡的真正採花賊,會怎樣?難不成討論一下技術性問題,然後互相採一採……
「小蝶兄,你真的不記得我了麼?」來赴約的華服男子溫溫柔柔地,問著一臉懵懂的胡蝶。
胡蝶立刻打了個哆嗦,略帶驚恐地仔細打量他。
上次只顧著問罪,結果罪沒問出,也沒心情將這人看個清楚仔細。
此刻面對面,只見他身材修長,不用剝光也知道衣服下面肯定是副好身板,看上去比他還要大上那麼幾歲,可是他說話的聲音……
胡蝶再打個哆嗦,上次沒發現,男人怎麼可以這麼陰柔地說話……雖然到目前為止,還沒有實際演練過,可是憑本能就知道這人明顯是在——勾引他!
上次就在打鬥中被他……嗯,雖然很不想承認,但那似乎是事實……調戲。
現在怎麼辦?師父只傳過女人攻略,沒教過怎麼對付男人。
胡蝶正苦思著,聽見他又溫柔地說:「我知道你暫時想不起來,我們分開太久。可是小蝶兒你最近有個大麻煩,哦不,是個很大很大的危機,我要帶你到安全的地方。」
麻煩?那些流言蜚語已經是最大的麻煩!還能有什麼很大很大的危機……
師父說遇,無視非禮。他勾引我,我不能裝作看不見,否則太不禮貌。
至於說他是個男的,嗯,暫時想像他是個美女吧……
「公子,」胡蝶微笑道:「請問公子要把人家帶到哪裡去?」隨著話,還拋了個不怎麼熟練的媚眼。
華服男子眼珠子都快掉下束了,小半天後嘟嘟囔囔,自言自語了一堆胡蝶不懂的話,忽然站起來,不由分說拉起他就往外走,邊走邊說:「小蝶兄,十年不見,你竟然學得連男人都勾引了!我一定要好好管教你!」
什麼?胡蝶在心裹驚叫一聲,不是他來勾引我嗎?我什麼時候勾引他了!
剛掙扎了一下,華服青年立即出其不意地點了他的穴道,一把抱起就走。
要帶我去哪裹?與世隔絕十年的胡蝶在心裹大聲問,不會是要拿我練功吧!
師父早就說過,在江湖上行走一定要防著練奇怪武功的人,最慘的結果就是被他們拿來做練功的藥引子,比先姦後殺都可怕!
雙駕馬車在路上狂奔了一日多,胡蝶只會騎馬,卻不會坐馬車——他被這一路顛簸給顛暈了!
昏昏沉沉地歪倒在車廂裡,綁架他的人一路上沒和他說遇一句話。但是恍惚中,胡蝶只覺得,他一直在用一種可以滴出水來的詭異眼神看自己。所以雖然難受,卻依然硬挺著不敢睡著。萬一睡著了,發生什麼不好的事情怎麼辦?
就在他的忍耐力要到極限的時候,馬車像是和他心有靈犀一樣終於停了。
接著綁架他的人像抱女人一樣把他抱了出去。
然後自己似乎被放在什麼柔軟的東西上。那感覺真是舒服啊!胡蝶輕歎一聲,腦袋一歪,昏睡過去不省人事。
彷彿睡了一輩子那麼久,當胡蝶醒遇來的時候,正對上一雙擔憂、又黑又大又亮的黑眼圈。
「啊——鬼呀!」胡蝶慘叫著,揮掌劈了過去。
黑眼圈一閃躲過,順勢抓住胡蝶白白嫩嫩的小爪子壓了下去。
定睛一看,原來是綁架他的華服青年。只不過換了衣服,又多了黑眼圈,一時之間沒認出來。
「你、你要、要做什麼?」
要是沒有看錯的話,剛才黑眼圈裡絕對閃過一點點陰冷至極的寒氣!就那麼一點點,已經讓毫無江湖經驗的新任採花門小門主渾身打顫。
而且……兩人的姿勢也太怪異了吧!怎麼看都像師父給的那些毛書上畫的姿勢……
「叫我的名字!」他的聲音又輕又軟又陰又冷,好像一條小蛇,涼涼滑滑地直鑽進人的血管。
胡蝶心裡一抖,沒來由的竟然覺得有點兒爽,顫歪歪地說:「你、你沒、告訴我……」
男人臉色更難看,僵持了半天才又開口:「江涼……你記好了,這次不許再忘!」
啊?!再?不許再忘?我以前記得過嗎?
儘管一肚子疑惑納悶,但看著江涼的黑眼圈和陰沉沉的黑眼睛,胡蝶毫不猶豫地點頭,並且墨念了好幾遍以防忘記。
「那個,你、你可不可以告訴我,為什麼綁架我?」雖然有點怕,但是師父說過,死也要死得明白!
此時此刻,這位小門主已經將對方冒充他門派,敗壞名聲的事,拋到九霄雲外了!
江涼瞇眼笑起來:「綁架?嘿嘿……那就當是綁架好了。所以你要老實一點對我歡心,不然……」他沉下臉,做了一個十惡不赦的表情,「我會好好折磨你的!」
胡蝶再次毫不猶豫地狂點頭。
啊!這人好可怕!怎麼渾身都陰陰的像條蛇?師父,遇到這種男人時該怎麼辦?
可老蝴蝶正不知道在哪一世瞎混呢,壓根兒聽不到小胡蝶的召喚。
涉世未深的小胡蝶只能可憐巴巴眼睜睜地,看著江涼脫了衣服拉起被子鑽進來,抱著他開始睡覺……
這……這種情形……不對勁……
胡蝶緊張得動都不敢動。剛出來時要光大門楣的雄心壯志,早已飛到王母娘娘的浴池裡去,現在本能的只剩下腦子春宮圖在飛……
緊挨著的身體傳來一絲一絲涼氣。這江涼不知道練的什麼陰寒功夫,全身上下竟然沒有一處是熱的!
胡蝶心中不安,卻覺得十分舒服。他平常練功常覺得渾身燥熟,這下可好,天上掉下個涼抱枕。
就這麼緊張著、納悶著、舒服著,初出江湖的小胡蝶,竟然又毫無防範地睡了。
俗話說,宴無好宴。可是到了胡蝶這裡,就要改為「眠無好眠」
再次睜眼,胡蝶恨不能從此昏睡永世不再醒來。因為因為……他與江涼,竟然一絲不掛地親密擁眠!天吶!師父哇,這也是重振採花門的必由之路嗎?!
「沒錯,這是必由之路!」聲音出自閉著眼的江涼嘴裡。
胡蝶給結結實實地嚇了一大跳,難道這就是讓師父神往不已的傳說中的讀心術?這人能看懂我的心思?
不可思議地轉頭,剛好看到江涼睜開眼。
胡蝶立刻扭過頭去。
江涼立刻咧開嘴笑了。小笨蛋,心裡想什麼有必要自言自語說出來嗎?
長臂伸展,把胡蝶的臉轉過來,看著他驚疑不定的眼神嘿嘿一笑,江涼便把自己的雙唇貼到他的小嘴兒上……
胡蝶吃驚地張大了嘴。
江涼卻心中大喜過望,狡猾的舌頭馬上穿堂過室,捕獲那條香滑小舌,引誘它緩緩伸出來,輕輕咬了咬。
雙手捧起胡蝶精緻的臉,一時之間,甜甜蜜蜜不能自已。
胡蝶頭昏腦脹,直到快要窒息了,江涼才意猶未盡地放開他。
咂咂嘴,江涼沒有人性地說:「小蝶兒,你的口水好甜哦!又熱又甜感覺好棒,再來一次好不好?」
說著,也不管胡蝶還在大口喘氣,翻身壓上他,熱吻鋪天蓋地而來。
胡蝶欲哭無淚。怎麼師父教的那些用在女人身上的招數,被他用到了自己身上?更令人死不瞑目的是,這個江涼,他他他……他竟然比採花門現任門主的水平還要高!
雙雙未著絲縷的身體哪經得起這般考驗,江涼寬闊的背上密佈細小的汗珠,身體最最重要的地方,已經硬硬地頂在胡蝶光滑的大腿上。
胡蝶完全沒有過真刀真槍的經驗,但是十年來看過的無數獨門秘笈春宮圖,也讓他非常清楚接下來會有什麼事情發生。
據師父說那是千分舒服萬分消魂的,可那是建立在他和一個女人的先決條件上。
現在兩個主角都是不折不扣的男人,雖然步驟看起來似乎沒什麼差別,可情形卻是師父沒有說過的,而且最大的不同——
自己竟然在下面!還渾身又軟又燙……會有什麼危險馬?會不會真氣逆流而死啊……
江涼幾乎沉醉的時刻,春光旖旎爛漫無邊的時刻,這麼XXOO要命的時刻……
春宮圖套著師父的臉、獨門秘笈捲著重振門風四個大字,在胡蝶腦海中錯差著飛舞,鬧得他心慌不已。
渾然不知此時他為此而微蹙的眉頭,略略傷神的雙眼,更大大地挑起了江涼洶湧而來的佔有慾望。
可是……
「小蝶兒,你是第一次對不對?」江涼如蛇入骨的聲音輕輕響起。
胡蝶點點頭,心頭忽然一陣委屈。絲毫不知道,這在他師父眼裡是多大的恥辱——
身為採花門門徒兼門主,在江湖中混了半月,竟然還是一隻處級小蝦米!
江涼看著他一臉要哭的神情,深吸一口氣,毅然翻身下來自己處理掉。
末了,他摟著極度震驚、目瞪口呆的枕邊人哄道:「小蝶兒,不要怕,我不會勉強你的!除非你自己願意,我不會強來。」說著又親了親。
「好了,快些起來,要吃晚飯了。還有人想見你呢!」
「誰想見我?」
「很多人!最想見你的是我大娘!」
「你大娘?」師父說老女人最麻煩……
「嗯,小蝶兒,你不動是要我幫你穿衣服嗎?」
「啊?呃……不是不是……」
「呵呵,沒關係我很樂意的!」
幾件衣服穿了半天,胡蝶在後知後覺中讓人佔盡了便宜。
七拐八拐地到了飯廳,已經坐好了老老少少一桌子人。
胡蝶從生下來,就沒到遇這麼大的房子。一路上看這看那,什麼都新鮮。
結果弄得江涼鼻子紅紅的心疼道:「小蝶兒,你從小就受苦,真可憐!以後我會好好照顧你,再也不讓你吃苦受累!」
一番深情表白的話,要是讓那些個少男少女聽了,一定興奮到暈死過去。
不為別的,只因為是從江涼嘴裡出來的而胡蝶並不知道江涼這個名字有什麼意義,又完全沉浸在對大房子的無盡讚賞中,隨意地答應過去,根本就沒聽到他在說什麼。
可他遠沒想到的是,就因為這麼隨隨便便稀里糊塗地答應了一下下,就自己把自己從採花門給踢出去了!
那些光大門楣的熱血幻想,日後也因為此刻這麼隨隨便便、稀里糊塗地答應了一下下,成為了永遠的幻想,夭折在江涼沒有人道、令人不齒的糾纏裡。
所謂家人的感覺,胡蝶早已沒有什麼印象。
此刻兄到一群老老少少男男女女,目不轉睛地盯著自己看,頓時緊張起來,不由得伸手拽住了江涼的袖子。
江涼見他如此依賴自己,心裡高興得很。拉過他大大方方坐下,也不介軺,只慇勤地夾菜給他吃。
一桌子男女老少,動也不動就這麼看著二人的親熱舉動。所有的視線,統統落在可憐的胡蝶身上,弄得他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從生下來,胡蝶還從沒有哪頓飯吃得像現在這樣難過!
尤其桌首那老女人的視線,簡直像是傳說的神眼,能穿透他的衣服看到他的肉體。啊,好可怕!這就是師父說的用眼神強暴人麼!胡蝶本能地縮了縮身體。
突然,身旁的江涼把筷子啪的往桌上一放,冷冷道:「你們要是不想吃飯就統統回屋去!」
一語剛落,桌上男女老少迅速端碗執筷,動作整齊,彷彿專門訓練出來的一樣!
飯廳裡靜悄悄的,只有江涼勸胡蝶吃飯的輕聲軟語。
除非是塊木頭,否則任誰都能感覺到空氣中飄著目光,一星一點若有若無,飄飄蕩蕩來去無蹤,但最終目的地都在胡蝶身上。
江涼再次啪的一聲摔筷子,冷冷道:「說話!」
半次呼吸的時間之後,飯廳裡突然熱鬧起來,男女老少說說笑笑,嘻嘻哈哈,吃沒吃相,喝沒喝相。
為首的那個老太爺,站在椅子上去挑那根最長的麵條,旁邊還有啦啦隊連聲叫著不要斷了不要斷了!
胡蝶簡直想哭了,這就是家人麼?這就是一家人一起吃飯麼?好可怕!感謝老天讓我做孤兒!
江涼看看他,第三次摔筷子。
一剎那間,連最最最角落裡,江家唯一一隻倖存下來的蟑螂小強,都嚇得不敢動。
江涼板著臉:「你們想問什麼,趁我心情好起緊問!」
你那是心情好麼?眾人一致的心聲,悄悄在空中轉圈,迅速在江涼的殺人眼光中逃逸。
眾人眼光投向桌首的老女人,老女人用目光和他們對決三次深呼吸的時間,最終落敗。只好訕訕笑道:「江涼啊,你身邊那位,呃,美人兒,你還沒介紹吶,呃,大娘想著……呃……」
江涼看她一眼,老女人立刻收聲。
「小蝶兒,我來給你介紹一下,這是各位娘,那是爹,這是各位大哥大嫂。」
他伸手一指一大片,胡蝶根本弄不清楚誰是誰,也不知道該怎麼和他們打招呼,只知道桌首那一男一女是他爹和他大娘。
「這是胡蝶。」江涼親親熱熱摟著胡蝶的肩,衝他溫柔一笑。說實話,江涼長得實在不賴。英眉柳目,挺鼻紅唇,尤其那個下巴,瘦削卻不刻板,彎遇一個優雅的弧度。
他這麼一笑起來,滿面細軟的溫柔,驅散渾身寒氣。胡蝶一時間有點腦子不夠用,呆呆的都沒注意到,那一桌子人的眼珠都快瞪出眼眶了!
老太爺還保持著站在椅子上挑麵條的英勇身姿,只是那下巴要掉到桌面上了。
過了好久好久,久到江涼覺得這一笑笑得臉都要僵了,久到胡蝶終於意識到,自己又成了視線的焦點,才聽到有人呼出一口氣,輕聲說:「啊,蝴蝶啊,傳說中的蝴蝶啊……」
胡蝶抬頭看過去,是一個身板兒很挺很挺的青年,臉上有一圈青青的絡腮鬍印,正拿一種很崇拜很崇拜的眼光看著自己。
江涼他大娘忽然同:「你是現任蝴蝶吧?」
胡蝶點點頭。
江涼他大娘忽然結巴起來:「那、那個,老、老蝴蝶你認識吧?」
胡蝶乖乖回答:「是我師父!」
江涼他大娘一下熱淚盈眶:「嗚嗚,我終於找到他了……他、他現在在哪?」
胡蝶看著緊張兮兮的大夫人,低聲說:「師父已經過世了!」
「什麼!」所有人異口同聲:「他去世了!死了?!」
胡蝶被嚇了一大跳:「是、是啊……」
江涼也皺起了眉頭:「死了?小蝶兒,你怎麼不早說!」
胡蝶立刻覺得冤枉,你又沒問過我!
只有老太爺突然哈哈大笑,手舞足蹈地蹦著:「哈哈……他死了他死了,我的情敵沒有了!」
再看他的夫人們,江涼的各位娘,一個個神情淒楚,咬著小手娟抽抽噎噎。
而他的兄子們,除了江涼,一個個面上都是苦惱之色。
江涼一臉看不下去的神情,拿起筷子又摔了下去,喝道:「還吃不吃飯了!」
聲音一落,桌上眾人的面部肌肉瞬間紛紛回歸正常,神情自若地繼續吃吃喝喝。
現場十分詭異,一滴冷汗,從胡蝶腦門子上滴落。
只有江涼他爹好像有點興奮過了頭,收不回來的樣子,欲言又止地看著胡蝶。最後終於忍不住,悄悄問:「小蝶兄乖,你師父真的死了麼?」
胡蝶還沒做聲,江涼的聲音就傅了遇來:「爹,這個月扣你十個金豆子!」
老太爺臉一下子垮了:「乖麼涼,我錯了,我不問了,你不要扣我零花錢好不
好?」
江涼似笑非笑瞅他一眼,又溫溫柔柔看了看胡蝶。
老太爺立刻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說:「乖麼涼,我明天就給你們成親好不好?」
假如世上真有一種聲音類似五雷轟頂天打雷劈,那對於胡蝶來說,無疑出現於江老
太爺怯怯地嘴皮子一動,輕輕吐出「成親」二字的時候。
簡直就是點中了命門!
胡蝶驚恐萬分地僵直身體瞪大眼睛,緊張地說不出話來。
採花門門規第一條:不得婚娶。
江涼看看他,一臉我瞭解的樣子對他爹說:「爹你這句話我先記帳上,以後再找你
兌現。」
呼——胡蝶一陣脫力趴倒在飯桌上,被江涼不由分說抱了回去。
這就是與世隔絕十年的人單純的表現,他若是真的不顧成親,腳底抹油跑掉不就好了?雖然很有可能再被捉回來,可若是常人,怎麼也不至與說都不會說了。
涼風有興,彎月無情。瞌睡蟲蠢蠢欲勤,小胡蝶呵欠連連。
子時已過……江涼,你不困麼?胡蝶真想問問。
可是看到他那張臉,話到了嘴邊又和著瞌睡嚥下了肚。
江涼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一會兒微笑,一會兒皺眉,一會兒似笑非笑,一會兒似怒非怒。
直覺告訴他,這些表情在五炷香的時間裡,交替著輪番出現在江涼臉上,是件非常值得懷疑的事情,胡蝶絕不敢掉以輕心。
不知道他在想什麼,萬一睡著了再醒來的時候,發現兩人又是裸身相擁……
哦,天哪……胡蝶面紅耳赤,本來就稍高於常人的體溫更高了。
不過,好像蠻舒服的說……江涼身上涼涼的,還光光的,好像氣味也蠻好聞……
正胡亂幻想間,江涼忽然開了口:「小蝶兒,你熱嗎?」
「啊?不、不熱!」胡蝶不好意思起來,張口結舌。
「可是你的臉很紅啊!」
「那個……是、是練功的關係啦……」
江涼又是一臉我瞭解的樣子點點頭,「小蝶兒,你還記得十年前的京城嗎?那時你是個小乞丐。」
胡蝶以前從不覺得做乞丐有什麼丟人的,還曾為自己是天下第一大幫的第一百零八代弟子而驕傲自豪過。可是現在住著這樣豪華的房子,穿著漂亮的衣服,卻突然覺得非常難堪。
就好像身上長了一個不為人知的小跳蚤,突然被揪出來扔到太陽底下,任人參觀一樣,渾身比起痱子還難受。可是又不能否認,胡蝶只好侷促地點了點頭。
江涼笑得那叫一個溫柔,跟朵花沒啥區別:「那你還記得流螢小居嗎?」
胡蝶茫然地搖了搖頭。
「不記得了啊,那裡夏天有很多螢火蟲的。」江涼托著下巴,一臉幸福回味的神情:「那可是我們小時候相親相愛的地方呢,你怎麼能忘了呢?我可是記得很清楚。那時候你六歲,我十歲,天天扮小夫妻過家家。」
胡蝶驚恐地看著一臉神往的江涼。
不會吧!難道他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