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勒宣,你的臉怎啦?」一早見勒宣的下巴紫黑了一大塊,闊奇忍不住驚訝、好奇的詢問。
勒宣看了闊奇一眼,平靜的回答:「那個鳥蠻公主昨夜逃走。」
「什麼!」闊奇又是一驚。
「你竟然到現在還不知道她人已在牢裡?」勒宣瞪著闊奇,口氣不悅的說。
「我……」闊奇啞口無言。
「虧你還想利用她來威脅凱拉他們!人若是逃走了,我們拿什麼威脅別人?」勒宣責怪的說。
「那她現在人在哪?」闊奇詢問著。
「我房裡。」勒宣淡答。
「你房裡?」闊奇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看著勒宣。
「別想歪了!」勒宣白了闊奇一眼說。「我昨夜睡別的房間。」
闊奇仔細地看著勒宣那雙有黑眼圈的眼睛;不確定的問:「你確定……你昨夜有睡嗎?」
「我有沒有睡並不重要。」勒宣想避開這個問題。
老實說,昨夜一夜他可也是無法入眠,那倒不是因為下巴的疼痛,那女人踹他那一腳,只有踹到那時會痛,但身子骨健壯的他,一下子就恢復了,能使他無法入眠的原因,是他滿腦子都是她那張嬌俏的臉,她的身影莫名其妙地盈繞他的整個思想———整夜。
「那……你的下巴到底是怎麼回事?是那女人弄的?」闊奇也知趣地轉回話題詢問著。
「她狠狠地在我下巴踹了一腳。」勒宣簡潔的回答。
「在你下巴踹了一腳?怎麼會?」闊奇又是一大驚,心裡卻是好奇極了昨夜究竟發生了何事,因為以勒宣這矯捷的身手,怎會被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給狠狠地踹了一腳呢?
勒宣直在不願說,但仍是將昨夜的事,簡略地說了出來,聽得闊奇忍不住放聲大笑了出來。
「很好笑嗎?」勒宣瞪著闊奇。
「怎會不好笑呢?」闊奇反問,嘴邊的笑意仍是未減。
勒宣沒有說話,一副懶得理人的模樣。
「兄弟。」好一會兒,闊奇才收斂起笑意,解釋說。「你一向沒有敗過,而今天你卻輸給一個女人,被她踹了一腳,你要我怎能不覺得好笑呢?不過,我也佩服那女人了,每次你臉一板,誰不怕你?可是她卻無視於你的威嚴,狠狠地踹你一腳——真有膽識!」說完,臉上對昨日擄來的女人露出讚許之色。
勒宣仍是沒有吭聲,腦海又被海碧兒的倩影佔滿。
「大頭頭。」這時,一名手下走了進來,他看到了闊奇,又叫了一聲:「二頭頭。」
「有事嗎?」勒宣詢問著手下。
「那女人不肯吃早膳。」手下回答著。
「不吃就算了,餓不死人的。」闊奇不在意的說。
而勒宣卻微皺起眉,問。「她在發脾氣嗎?」
「沒有,她只是乖乖地坐在床上,一句話也不肯說。」手下據實稟告著。
「去找剛川雷來。」勒宣吩咐著手下。
「是。」手下應了聲,便快速地退了下去。
「你找剛川雷來做什麼?」在那名手下離去之後,闊奇好奇的問著勒宣。
「翻譯。」勒宣簡潔道。
「翻譯?」闊奇不明白的重複。
「剛川雷懂得鳥蠻話。」勒宣冷淡的說。
「你是……你要去找那個女人?」闊奇滿臉訝異地看著勒宣。
「我得好好跟她溝通一下。」勒宣仍是一貫的冷漠。
「你做什麼和她好好溝通?就因為她沒吃早膳?」闊奇實在不敢相信,面前這個換帖好兄弟,他還真從來不曉得勒宣竟會如此關心人?而且,還是一個女人?
「我可不希望她餓死。」勒宣簡潔的回答。
「一餐不吃不會餓死的!你曾經三天沒吃任何東西,不也沒有事。」闊奇不明白他這位好友的心裡是如何想的。
勒宣看了闊奇一眼,說。「可是,她只是一個女人。」
闊奇正想說些什麼,剛才那名手下便帶領了另一個人急急進來。
「大頭頭,你找我?」那人急忙的問。
「剛川雷,你跟我來。」勒宣只短短丟下一句話,便不理會闊奇地起身離去。
海碧兒靜靜坐在床上,從昨夜勒宣憤怒離去後,她就一直坐在那,沒有下床過。
其實,她現在是累個半死,眼皮幾乎快下垂到地上了,可是,她就是不肯「擺平」自己入睡,因為,在這個陌生的「賊窩」,她哪能安心的睡啊?任憑誰也都是如此,實在太沒安全感了!
肚子也早在向她發出飢餓的抗議聲了,看著桌上那豐盛的早膳,海碧兒早已垂涎三尺了,可是,她死也不去吃一口,誰知道這早膳是不是有動過手腳,會不會是她這輩子的最後一餐?再加上心中的不安,她真的是難以下嚥!
就在她眼皮下墜,肚子極度抗議下,房門開了,海碧兒立即非常警覺性地將眼皮往上撐,向房門口看去,只見進來的人正是那個酷哥,身後還跟隨著一個人。
勒宣一進門,眼光就一直落在那個坐在床上的女人的那張因疲累過度,已失去紅潤的臉蛋,他的心卻不知為何的一陣心疼。
斜睨了一眼桌上未動過的早膳,勒宣才開口對身後的剛川雷說:「剛川雷,你幫我用鳥蠻話問她,為何她不吃早膳?」
「是。」剛川雷應了一聲,便以鳥蠻話,替自己的頭頭詢問著床上的女人。
海碧兒起初一楞,隨即有氣無力卻強裝沒事的說。「我不想吃。」
剛川雷將海碧兒的話翻譯給勒宣聽,他是勒宣和海碧兒兩人的翻譯。
「為何不想吃?」勒宣冷著一張俊臉問。
剛川雷將勒宣的話翻譯成鳥蠻話,說給床上的女人聽。
「吃不下。」海碧兒簡潔的回答。
聽了剛川雷的翻譯,勒宣眉頭皺起,不相信的說:「我看不是吃不下,而是不敢吃吧!」
他這麼一說,可一語道中了海碧兒的心思,在聽完翻譯,海碧兒不禁一愣。
「我說對了?」勒宣看著她的反應,便知自己猜對了。
海碧兒一向最不善撒謊,此刻,為了爭一口莫名的氣,她漲紅了臉,強辯著,「我吃不下就是吃不下。」
「是嗎?」勒宣聽完翻譯後問,看著她因說謊而漲紅的臉,嘴角不禁牽起由內心發出的會心之笑,並不想放過她說。「如果你真吃不下,擱在這兒也是浪費。」隨即,他喚了一聲待在門外的手下。
海碧兒傻楞楞地看著他的舉動,待房外的人走了進來,她似乎已經知道這位酷哥想做什麼了。
「將這些吃的拿出去。」勒宣吩咐著。
「是。」那手下應了一聲,上前端走桌上的早膳離開房間。
果然不出所料!海碧兒眼睜睜地看著早膳被拿出去,心裡竟暗自焦急,且後悔自己做啥說那些氣話?這會兒,可是想「豁出去」吃那一盤自認有「下藥」的早膳,也吃不到了!真的是餓死也沒人理了!
勒宣眼尖地捕捉到床上那漂亮女人眼裡閃過的後悔,他嘴角更往上揚了,這小女人,嘴硬得真——可愛!
勒宣轉頭看了剛川雷一眼,示意要他再繼續翻譯的說:「既然你不餓,吃不下,我就把你這份早膳丟了。」
「什麼?丟了?」海碧兒在聽完翻譯後,內心一驚的大叫,那盤豐富的早膳,就這麼丟了?哎!她這下可更後悔了。
「怎麼,後悔想吃了?」看著她的表情,勒宣實在忍不住想逗弄面前這個小女人。
「我……」海碧兒一邊聽翻譯,一邊看著他,她看到他嘴角那滿含嘲弄的笑意,她明白他是故意捉弄她。
這會兒,海碧兒心中所有的後悔之意全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怒意,酷哥分明是來整她的,太可惡了!把她硬生生搶來關來,就已經是十惡不赦了,現在還捉弄她尋開心,更是罪不可恕!
勒宣靜靜地看著眼前這小女人的臉色又迅速變換了,他更想笑了,她的表情可真豐富,變化得又好快!勒宣根本沒在乎她那張已變成生氣的神色。
「笑什麼笑?***!」海碧兒氣得又搬出粗魯的話語。
原本她的脾氣可不是如此火烈、暴躁的,這種脾氣,可是古弄竹的專利品,怎現在遇上了這個足以迷死女人的酷哥,可以使她突然大改自己的脾氣呢?海碧兒氣嘟嘟的想。
「什麼?」聽完翻譯,勒宣眉頭微皺,聽不懂面前這小女人後面那句罵人的英文粗話。
海碧兒丟給他一記衛生白眼,咕噥罵著,「活該!聽不懂最好,可以罵死你,用話淹死你。」
「你說什麼?」勒宣邊聽剛川雷翻譯邊問。
「沒有,我自己跟自己說話。」海碧兒的口氣在聽完翻譯後,由氣憤轉為得意。
勒宣微瞇起眼,一副興味十足地盯著他眼前嬌小可愛的小女人,他知道這小女人已經開始反擊,不再落於敗北的一方,不過,這樣可更激他想逗弄她的興致了!既然她會用他聽不懂的語言,那他也可以這麼做了。
「剛川雷,我等一下說的話,你不必幫我翻譯了。」勒宣事先交代著,隨即,他緩緩走至床前,彎下了身看著她。
「你又想做什麼了?」見他走近,海碧兒又開戒備起來。
「你實在很可愛!明明肚子餓還硬撐不餓,我看你能逞強到幾時。」勒宣故意裝作一副氣憤的模樣,大聲地「罵著」。
「你說什麼?」海碧兒聽不懂他的「大罵」,隨即,她轉頭看看剛川雷問:「他罵我什麼?」
「我們大頭頭要我不用再幫忙翻譯了。」剛川雷說明著。
「為什麼?」海碧兒的臉色又轉為憤怒了,她知道這個男人,開始也要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了。
「你開始又發火羅!」勒宣繼續佯裝生氣的罵。
「你到底罵我什麼?」海碧兒氣得雙頰鼓鼓的。
「你生氣的樣子,真的很可愛。」勒宣故作一臉氣憤,聲音也變得大些。
「你這豬八戒,到底在罵我什麼?」海碧兒可氣壞了,她知道這個男人是故意的。
「不知道你在你族裡,是不是對你的族人這麼壞脾氣?」勒宣表情仍是生氣的,但內心卻已經笑開了,這小女人真好騙!
「你……你這個大混帳!Fu……」海碧兒氣得想罵出最難聽的英文字眼,但終究還是忍住了,這太損她尊嚴的形象了,雖然這些話他們都聽不懂。
勒宣看她罵他的話,只說到一半就停止了,想必……是最令人難以入耳的話吧!
要不是為了在手下面前保持一貫的威嚴,他早已經放聲大笑了,凝視著面前那張氣壞了的小臉,他真的覺得這小女人好有意思,難怪凱拉會喜歡她,想要娶她……
娶她?腦子閃過這個念頭,勒宣的臉色立即黯沉了下來,內心的笑意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莫名的醋意和不甘願。
海碧兒見他突然轉變的臉色,覺得奇怪,也楞了一下,他是否想到了什麼?為何突然臉色黯沉了下來?她很想知道他此刻的心思!
但隨即,海碧兒就被自己的想法給嚇住。
他可是強搶她的馬賊頭頭啊!雖然,他長得很帥,很酷,有一張迷死人的臉孔,但是也不能就因此而對他有所……好感啊!也不知他是不是對她有所不利的企圖,她怎可以對這可惡,該死的仇人好呀!
然而,站在一旁的剛川雷,可是一頭霧水,不知該如何是好,尤其是剛才,他的大頭頭故意佯裝生氣的說著稱許這女人的話,而使她誤會,氣得破口大罵,他實在不明瞭這位大頭頭的心裡在想些什麼!這麼捉弄一個女人,一向不是這位大頭頭的作風啊!
現在,氣氛急轉直下,四周瀰漫著沉寂的空氣,使得剛川雷呆站在原地,感覺自己……好像是多餘的。
勒宣一個重重的歎息聲,打斷了這令人不舒服的氣氛,也打斷了海碧兒和剛川雷的沉思。
海碧兒張著她那雙慧靈大眼,靜靜地盯著眼前這酷男人那佈滿似有若無的哀傷臉龐,他的眉也快皺成一線了,她不由自主地想伸手去撫摸他的愁眉,想抹去他的憂、他的愁、他的煩惱。
可是,海碧兒這念頭才起,勒宣便站直身子轉身,頭也不回,也沒再說任何話她離去。剛川雷隨即也跟著出去。
海碧兒有些傻楞楞地不明白勒宣突然轉身離去的原因。
「搞什麼嘛!要來就來,要走就走,太看不起我這個被綁來的公主了吧!」面對他莫名其妙的舉動,海碧兒又忍不住地咕噥,生氣起來。
伴隨著咕噥,肚子的抗議聲又響起了。
「唉!我要餓死了。」海碧兒歎了口氣,臉全皺成一團,心裡開始後悔自己剛才的嘴硬,低頭看看自己的肚子,又說:「肚子啊肚子,你就原諒我吧!我不是故意的,你就忍耐點吧!」
一走出房間,勒宣便迎面遇上了朝他走來的闊奇。
「我還以為你被那女人給解決掉了咧!進去房裡這麼久。」闊奇故意取笑著勒宣。
勒宣沒理會他,只是沉著一張臉,逕自往屋外走去。
「他又怎啦?」闊奇看到勒宣的臉色表情,轉頭詢問著剛川雷,「一臉要殺人的模樣。」
「不知道!大頭頭從剛才一進房間,就很奇怪了。」剛川雷說時有些不安,深伯這麼一說,會被這二頭頭責難。
「奇怪?」闊奇微微一楞,他看了已關上的房門一眼,一個念頭閃過他的腦海,他的嘴上立即揚起一抹狡黠的笑容。
「沒你的事了,去做你的事吧!」他輕拍剛川雷的肩後,立即追勒宣去了。
而一追出屋子,便見勒宣要騎著他自己的愛馬走。
「喂!老哥。」闊奇走至勒宣身後,伸手搭住他的肩。
勒宣沒有理會他,只是背著他,靜靜地躍身上馬。
「你是怎啦?」闊奇抬起頭,詢問著勒宣。
勒宣低頭看著好友,只是簡短地丟下一句話,「是朋友,就別煩我。」
闊奇不禁笑問。「我陪你吧!」
「我不想有人吵我。」勒宣拒絕。
「我不吭聲,可以了吧?」闊奇看著勒宣說。
勒宣只沉默而不語。
闊奇見他不搭腔,知他此刻心裡一定煩透了,於是便建議著,「好久沒讓風掣和雷電好好活動筋骨了,想不想讓它們跑一跑啊?」
勒宣遲疑了一下,緩緩地點點頭。
闊奇又笑笑,說:「那等我一下,我去牽雷電出來。」說完,轉身快速離去。
廣闊的草原上,兩匹黑馬健步如飛地在草原上放肆地奔跑著。
闊奇和勒宣兩個人,各自騎著自己的愛駒,並騎馳騁在這片綠茵的草原上,直到半個多時辰過後,兩人才下了馬,躺在軟軟的草地上,輕輕喘著氣。
經過一陣的急騁發洩,借由迎面吹來的勁風,勒宣那股莫名的煩躁,倒也消減了不少。
「心情好多了吧?」闊奇此時開口問著他。
勒宣輕應了一聲。
闊奇笑了笑,說:「我剛才看到你那張臉……唉!足可以殺死人的臭!」
「是嗎?」勒宣不以為意的問。
「什麼事讓你板著張臭死人的臉啊?」闊奇好奇的問著。
「沒事,你不是常說我老闆著張臉,今天照例也是這副模樣,你覺得很奇怪嗎?」勒宣反問。
「當然奇怪了,今天你這張臉比平常還臭,臭得讓人覺得害怕。」闊奇強調著說。
「那你怎不害伯?」勒宣睨了他一眼。
「我是你的拜把好兄弟,我瞭解你得很,才不怕你咧!」闊奇一臉嚇不倒我的表情。
勒宣又再次陷入沉默。
闊奇轉頭看看躺在身邊,兀自發起呆來的勒宣,從他的側臉看去,他能感覺從他身上散發出的淡淡煩愁。
「我相信你絕對有心事。」闊奇肯定的說。
「別亂下斷語。」勒宣淡淡的說,同時想否決掉闊奇的猜測。
「我才剛說過,我是你的好兄弟,怎會不知道你到底有沒有事擱在心裡?」闊奇一副你瞞不過我的樣子。
「你剛才也答應過我,不會吵我的。」勒宣提醒好友,要他自動閉嘴。
「但是,你不說出來,悶在心裡,你不覺難過嗎?」闊奇說。
「你並不是不知道,我一向不將我的心事與人共享。」勒宣淡語。
闊奇不語,他知道勒宣這個好兄弟,的確是這樣的個性,不輕易將心事吐露出來,就因為如此,四年前的事,使得原本就沉默的勒宣,對任何人事物更是冷漠,沒有一絲一毫的情感,所以,在整個馬賊窩中,每個人都對勒宣必恭必敬,除了他之外。而大家對他這種不拘小節的豪爽個性,倒可以輕鬆對談。
對於這個好兄弟,闊奇實在不如該如何打開他四年前那個沉重傷痛的心結,但是,自從昨日搶回那鳥蠻公主後,他突然有個莫名的預感,這個心結,似乎要逐漸化解了。
然而,此時在勒宣心中,卻不如為何的,會為了那個小女人,而輕輕扯動了他內心深處的一心弦,這個感覺,在多年以前也曾有過,難道他對那小女人……
噢!不!他實在不敢再往下想,他不願去相信自認有可能會發生的事,但是,他雖然不想去想,可腦子的思緒卻不容許他如此做,他現在滿腦海中全是那小女人的身影。
不!不會的!他才剛認識她還不到一天的時間啊!這是不可能的事,更何況,他連她叫什麼名字都不知道!
天!一個警訊告訴勒宣,不能和她太接近,否則後果……
「一定要和她保持距離!」勒宣心裡不停地這般提醒自己,他絕不能讓心裡那份莫名的心弦,擴大延續下去,否則受傷的人,絕對是他,他不能再讓四年前的事重演,他已經沒有任何的心力,可以再次承受這種可以置人於死地的打擊了。
想到這兒,勒宣忍不住地重歎一口氣。
闊奇聽著這頗有壓力的歎息聲,他凝視著勒宣的側臉,冒著可能會翻臉的危險,大膽卻小心冀翼的問。「四年前的事,真給你這麼大的打擊嗎?」
聽著這個非常刺耳的問題,勒宣的兩道眉頭,幾乎要連接在一起,他口氣不悅的說。「我不想提那件事。」
「你不想提,可是卻常想起。」闊奇不管勒宣不悅的口氣,逕自接口下去。
「我不曉得你竟是如此多嘴多話之人。」勒宣的口氣,已傳達出他極度不悅的訊息。
「好吧!就算我真的非常多嘴。」闊奇站起身,低頭看著勒宣,由衷的勸說:「雖然我們絕口不提當年之事,但是,你卻無法欺騙自己的心,不再去想它。」
勒宣沒有說話,只是神色閃過一絲由內心傳出的痛楚,闊奇說得對!自己不提,但卻無法阻止自己的內心想起。
「有個心理準備吧!你可能馬上就要和你父王他們對峙了。」只簡短地丟下話後,闊奇逕自躍上自己的馬,揚長而去。
勒宣看著闊奇離去的背影,不禁心情沉重地歎口氣,原本較好些的心情,此刻又陰雲密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