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倒楣的時候,什麼事都有可能遇到。
朗日和羅亦淼大吵了一架……這算得上是吵嗎?
仔細想想,從頭到尾就只有她一個人在那裡大吼大叫,羅亦淼不過是繃緊了語氣,請了些他自己的看法而已。
他說的也沒有錯,他高興怎麼做是他的事,用不著她狗拿耗子,她又不是他什麼人,管那麼多做什麼?
她歎了一口氣,她到底是怎麼了?為什麼都這麼久以前的事了,那個男人的一字一句還能影響她呢?
一直覺得沒有男人日子會好過一些,這些日子以來,也真的一直是如此,但是為什麼她的信念一遇到他就一點也不管用了呢?
她和他根本就是南轅北轍的人,說什麼也難將他們湊在一塊的。可是,為什麼他就是有辦法攪亂她的心?
十年前是如此,現在也是如此。
想起剛剛失去理智所說的話,她也知道自己這樣指控他其實是很沒有道理的。
他不是一個膽小的人,如果他真是的話,他也不會挺身和那個地痞流氓周旋,更不會硬是替她挨下那一掌。
他只是個不愛生事的人,這不是她從以前就知道的事嗎?
朗日摸摸自己的臉,臉上的刺痛讓她不覺地瞇了一下眼睛,她真是自討苦吃,沒事把自己打得這麼重做什麼?
說她死硬脾氣也好,如果事情再來一次,她想,她還是會做同樣的選擇。
不過,或許她會打小力一點。朗日翻了翻白眼想。
算了!或許當初她賭氣留下來就是個錯,而後決定打擾他的生活更是她天真的想法。現在事實證明,她不但沒有打擾到他的生活,反而賠上了自己的心情。
她早該知道這個男人是她的剋星,遇上他,她最好跑得離他愈遠愈好才是,最好遠到讓她這輩子都不會再想起有這號人物的存在。
她有預感,也是自從遇上他之後,在她心中愈來愈大的聲音。她如果不離他再遠一點,這一次或許她會傷得比十年前更深。
十年前的她,對他只是一種少女的迷戀,而他的所做所為只是讓她覺得幻滅;而現在的她,已經是一個女人,如果這一次她再陷進去,她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全身而退。
是該走的時候了,趁她還沒有深陷的時候,趁她還走得開的時候。
朗日暗暗的下了一個決定,或許這是她來到牛尾村,第一眼看到他的時候就該做的決定——她要離開這裡,早一點離開那個男人,她就可以早一點找回原來的自己。
她覺得好像有什麼東西落在她的頭上,她一抬頭,才發現就在她沈浸在自己的思緒的這一段時間,天空已經蒙上一片灰暗。
該不會是有颱風吧?
隨即她自我嘲笑,颱風怎麼可能說來就來?
不!心中一個小小的聲音響起。這不是不可能的事,她在這裡的這幾天,根本就沒有和外界有所接觸,就算有颱風要來她也不知道。
這個想法讓她心中一驚,她得趕快回去,要不然等刮起風就糟了。
話是這麼說沒有錯,只是她的運氣真的是糟到連她自己也無法相信。因為她原本就對這兒的環境不清楚,再加上剛剛氣憤的亂跑亂衝,這會兒根本就不記得自己到底是從哪個方向來的,而愈來愈暗的天空,更加深了辨視的困難度。
就在她試著找出羅亦淼的家的方向時,傾盆大雨毫不留情的倏地傾洩而下。不到兩分鐘,她已經全身濕透了。雨水不停的打在她的身上,一次又一次的帶走她身上的溫度,她忍不住的雙手抱胸,想抓住一些溫暖,但都徒勞無功。
她走走停停,隨著愈來愈大的風雨,有幾次她幾乎要站不住腳。她在冷風中不停的打著冷顫,恐懼漸漸漫上她的心頭,濕冷的感覺直透入她的骨髓,她漸漸的感覺到自己的雙腿麻痺,眼皮也愈來愈重。
她喘著氣,雨水再度模糊了她的視線,強風襲來,一種悚然的懼意流竄她的全身。她知道再這樣盲目的亂闖也不是辦法,現在的她又濕又冷,在這狂怒的風中,她只要一個不留意,大概就會成為每次災難過後的死亡統計數字之一。
她模糊的視線努力地打量著四周環境,試圖找個避雨之地。
驀地,她的目光對上了兩道森冷的綠色眸子,著實把她嚇了好大一跳。她定定心神,全身警戒的再看一次,發現那是一隻貓這才鬆了口氣。
她記起這只是不定時會到羅亦淼住的地方開伙的貓,這是不是表示她找對了方句?
希望在她的心中陡然躍起,她小心的壓低身子,向那隻貓所在的方向靠近。一走近那隻貓,一股失望漫上她的心頭,因為她發現那隻貓只是蹲在一個半個人高的樹洞之中。
她打量了一下這個不大不小的樹洞,看來這隻貓也是被風雨困住,只好暫時躲在這個地方避難。
至少這個地方比起外面的大風大雨好得多了。她自我安慰的想。
「貓兒,你不介意和我分享一下這個樹洞吧!」
那隻貓像是聽得懂人話似的直盯了她好一會兒,才緩緩起身伸了下後肢,像是默允了她的請求。朗日得到了那隻貓的首肯之後才蹲下身,將自己蜷進了樹洞之中。
沒有了不停打在身上的風和雨,朗日稍稍的覺得自己身上的溫度上升了些,但是濕透的身子仍不停的顫著冷意。
那隻貓像是通靈似的跳進了她的懷中,它身上的溫暖讓朗日稍稍的停止了顫抖。
「謝謝你!」朗日輕聲的說。「你想我會不會死在這種地方?」
望著外面像是隨時會噬人的風雨,朗日心中的疑慮不免愈來愈大,像這樣的天氣,會出來遊走的根本是傻瓜。
她從來不知道,大自然的力量有這麼可怕,只因為文明的生活讓她已漸漸遺忘大自然的偉大力量。
貓兒像是聽出她語氣中的悲傷和驚慌,安撫她似的低低的喵叫了兩聲。
「你是在安慰我嗎?」
朗日搖了搖頭,她一向認為自己是很堅強的,爸爸媽媽死於意外的時候她沒有哭,少女的情夢幻滅的時候她也沒哭,這不過是一場小小的風雨,她竟然有想哭的慾望,而且還讓一隻貓來安慰她!
她努力的想把眼眶中的淚水眨回去,她告訴自己臉頰上鹹鹹的味道只是雨水和汗水混在一起的結果,可是,她卻沒辦法否認,心中的恐懼已伴著冷意一步步的在啃噬她的心智。
不能睡!不能睡!不能睡!
她在心中一遍一遍的告訴自己,可是,她的眼皮卻愈來愈沉重,而她的意識也像是煙般的緩緩遠離了她。
突然,她聽到遠處好像有狗叫的聲音,不過,也可能是她的幻覺,因為她知道道這時候是不會有生物到處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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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亦淼不知道自己找了多久,雨水不停的從雨衣的領口打進去,他還得不時的閃避被風吹起的樹枝和石子。
風雨不停的肆虐著,疲倦更是不留情的鑽入他的骨子中。他在風中咬著牙根繼續前行,即使再累,他仍不敢緩下腳步,因為他知道晚一分鐘找到朗日,朗日的處境就會愈危險。
一想到她身穿著那麼少的衣服處在這樣的風雨中,他心中便感到一股椎痛,她一定很冷。
該死!她到底在哪裡?如果他再不快一點找到她,他真的怕會來不及。一想到可能會有的結果,羅亦淼的心比身體更冷上一百倍。
不!說什麼他也絕對不允許這種事發生。
「我不允許!你聽到了嗎?我絕不允許你把她帶走。」羅亦淼像是狂了般的張開雙臂對天大喊,他是在宣告,更是在給自己信心。
是的!他絕不允許這種事情發生。
他這輩子從來不會去和人爭些什麼,一切都是隨緣,可是這一次,說什麼他也絕對要爭到底。
「你一定要撐到我來。」羅亦淼喃喃的說。
可是風雨是這麼的大,他要分辨方向已是極為困難,在這一片昏暗風雨中,他該上哪兒去找可能已經不省人事的朗日呢?
「別這麼殘忍呀!」他挫敗的大喊,但四周除了風雨的聲音外,一點回應也沒有。
突然,一聲清亮的吠叫由遠而近。羅亦淼認出那是皮皮的聲音,不一會兒全身濕漉漉的皮皮就來到了他的身邊,而且還不停的對著他吠叫。
羅亦淼有些疑惑的看著皮皮,它從來不曾像現在這個樣子的對他叫個不停。
靈光一閃,一個念頭像是閃電一般的打入他的心,「皮皮,你是不是知道朗日在哪兒?」
它叫得更凶了,然後轉身向前奔去。羅亦淼見狀,也急忙的跟了上去。
他跟著皮皮來到了一棵頗有年代的樹前,他記起這棵樹是中空的,於是連忙向前一探,一陣釋然從他的心中升起,真的是朗日。
他連忙喚了喚她,卻發現她一點回應也沒有,心上方才落下的大石頭又在瞬間懸起。
他一把將她抱起,她身體的溫度讓他感到心驚。在放棄試著喚醒她的念頭後,為了爭取時間,他只好背起她,往回家的路狂奔。
她不重,但是在繼續加大的風雨之中,她仍是一個不小的負擔,他小心的踏在又濕又滑的地上,一心一意的只想將朗日帶回家,好盡快為她取暖。
走在這樣的風雨中,本來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而他還背著朗日,漸漸地,他的手臂肌肉已經有些痙攣,而且隱隱的抽痛著。
陡地,為了閃避一塊被風捲起的樹根,羅亦淼的腳下一個踉蹌,跪趴倒在濕冷的地上。但他仍穩穩地背著她,沒讓她跌落地上。
「別怕!就快到了,我一定會安全的把你帶回去的,你會沒事的。」雖然他知道不省人事的朗日什麼也聽不到,但是他仍不停的說著。
他絕對會讓她沒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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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亦淼花了好大的功夫才把朗日身上的濕衣服脫下。
他用一條厚厚的毛毯緊緊的包裹著她,並把她放在他的床上,然後不停的用熱毛巾擦拭著她的手腳,希望能讓她恢復一些體溫。
看著她愈來愈穩定的呼吸,羅亦淼的心情才漸漸的放鬆了下來,這時,他才發現自己還穿著濕透的衣服。
他連忙將身上的衣服換去,然後累得坐在床邊的椅子上,他閉起眼睛,感覺自己累得像是要爆開了一樣。
他輕輕的握住朗日的手,她手上的溫度告訴他這一切是值得的。在他睏倦的沉入夢境之前,他突然想到一件事——
她有著一副絕對會令男人瘋狂的完美身材,幸好他已經累得生不出任何不該有的念頭。
這是他入睡前的最後意識。
在他沉沉睡去的同時,朗日慢慢的醒了過來。她蠕動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身子,厚毛毯摩擦身體的感覺,讓她意識到自己身無寸縷,她一下子瞪大了眼睛。
這裡不是她的房間,因為這房間的佈置,隱隱透露著主人的品味,這是一個很男性化的房間,但卻不會給人冷硬的感覺。
這是羅亦淼的房間,她已經看到床邊的他了。是他再次救了她。
不提他們之間的恩恩怨怨,就一個初識的人來說,他為她做的已太多了,他給了她一個可以棲身的地方,不僅如此,他還在這樣的風雨中,把她由死神的手中救了回來。
外面的風雨這麼大,要是一個不注意,說不定他自己也回不來了。
她的眼光落在他仍有些紅腫的臉頰,心中生出一絲愧意,相對於他無私的態度,她從頭到尾給他帶來的就只有麻煩。
其實,她一直為了那近十年前的事責怪他,但是,她真的有權這樣做嗎?
是的!他是沒有權破壞她的少女情夢,但是相對的,她又有什麼權力把自己的幻想架構在他的身上?如果就這個觀點來看,他只是莫名的被人當成了夢想,他並不需為了這種事而負任何的責任吧!
而她竟然為了一件他根本不需要負責的事遷怒於他,她這樣的行為又算什麼呢?
或許她並不是不瞭解這一點,只是,她一直不肯承認罷了,因為一旦她承認了這一點,她就必須自己承認,其實她從沒有忘記過他,她的心一直都在他的身上。
看了一眼窗外漆黑的風雨,朗日不覺地打了一個冷顫。而羅亦淼在睡夢中似乎也感覺到她的懼意,握著她的手更緊了幾分。
他手中傳來的熱度,奇跡似的讓朗日的心安定了下來,揪起的心也漸漸的放了開來。她輕輕的打了一個呵欠,今天的她真的累了。
她將頭靠在他和她交握的手中,然後再次靜靜的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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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濃的牛奶味刺激著她的味覺,她眨動著又黑又密的眼睫張開眼,剛好對上羅亦淼清澈的眸子。
她想起自己在毛毯下的身子是赤裸裸的,臉上立刻一片徘紅,然後伸手快速的抓住毛毯的邊緣,把它拉到下巴,再緊緊的包住自己。
「對不起,我不知道你會這麼早醒來,我只是把熱牛奶端進來。」羅亦淼似乎也被朗日給嚇了一跳,連忙解釋。
「我的衣服……」
「我無意無禮,只是你的衣服都濕了,所以我才……不過,我什麼都沒有做……當然不是因為你……我的意思不是……」羅亦淼愈描愈黑,漲紅了臉,最後只好乖乖的閉上了嘴巴。
「我知道。」朗日小聲的說。「我是想穿衣服而已。」
她有這麼可怕嗎?她不過是想穿衣服,他有必要這般驚慌嗎?不過,由這一點看得出來,她在羅亦淼眼中是什麼樣子的女人了。
「喔!」羅亦淼鬆了一口氣,「那我出去好了,如果你換好衣服就到廚房,我已經煮好早餐了。」
他走開了以後,朗日飛快的穿好衣服,用手指順了一下頭髮,然後才走向廚房。
聞到了熱騰騰的稀飯、荷包蛋和一些小菜的香味,她才知道自己原來是這麼的餓。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好香。」她對羅亦淼送出一個好甜的笑容。
面對她的笑容,羅亦淼有點兒受寵若驚,「我想你昨天都沒有吃東西,醒來肚子一定有點餓了。」他幫朗日盛了一碗粥,然後自己也盛了一碗。
他們喝著粥,彼此都沒有再出聲。羅亦淼不出聲是因為想分析心中那股奇異的感覺,他直覺得朗日的態度好像有點不一樣,可是,他也說不出到底是哪裡不一樣。
他只知道她望著他的眼神不再像以前那般的戒備,取而代之的是一種他不知道要如何形容的感覺。那種感覺就像是她已經明白了什麼事,而他不明白的是,究竟是什麼造成了她這樣的轉變?
「謝謝你又一次的救了我。」朗日突然抬起頭看著他。
「不!」羅亦銀搖搖頭。「如果不是我讓你那麼生氣,你也不會就這樣跑了出去。」
「是我的脾氣太壞了,就像你說的,我沒有任何權利去干涉你的決定,結果還害你被打了一巴掌。」朗日抱歉的說。
不知怎麼的,這些他自己說過的話現在由她的口中送回給他,竟然令他有些難以忍受, 「話不能這麼說,你只是看不過去才站出來講話的,而我還折煞你的好意,所以過錯應該由我來負才是。」
「我們現在在比賽誰錯得比較多嗎?」朗日好笑的問。
羅亦淼也覺得這樣的情況著實有些可笑,也低低的和著她笑了起來。「那我們就把這個話題告一個段落吧! 」
「那我可不可以問你一個問題?」
「你問吧!」他點點頭。
「你會這麼容忍那個姓吳的原因是什麼?」她想了又想,羅亦淼這樣做一定有他的理由,她想聽他親口說出來。
「當初我會在這裡住下來,是因為這裡除了吳家牧場的專屬獸醫之外,這裡的人根本請不起一個醫生,加上我又剛好要找一個安靜的地方做研究,所以就在這個地方住下來了。」
「研究?」朗日好奇的問。
「我其實是研究生物學的,這件事我好像沒有提過吧!」羅亦淼笑笑。
「生物?那你怎麼會變成獸醫的?」
看著她一臉好奇的樣子,為了不打斷她的好心情,他竟然開始講起這些他從沒有對別人說過的話。「其實,當獸醫只是對學生物的一種反動心態。」
「反動心態?」朗日不太明白。
「你知道做生物研究要殺死多少動物嗎?雖然我一再的告訴自己,這是一個必經的過程,但是每每看到那些被實驗的動物,仍是令我覺得自己像是個劊子手。」
「所以你才想做獸醫。」朗日倏地明白。
經過了這麼多年,他一點也沒有變,仍然是當年那個在寒冷的冬天把外套脫下讓貓兒保暖的男孩。
「或許我能做的不多,但是能多救回一條生命,或許我心中的愧意就能稍減一分吧!」羅亦淼輕輕的歎了一口氣。
「不過,你還是沒有告訴我,你會這麼容忍那個姓吳的原因是什麼?」她還是想知道這件事。
「你從不輕言放棄是吧!」羅亦淼好笑的說。「其實,對吳健仁來說,村子裡多一個獸醫,就是少了一個他可以控制村中其他畜牧的小戶人家的機會。若不是礙於他叔公,也就是村長的規定,他早就把我趕出去了。」
「村長規定了什麼?」
「除非是基於自衛,不然他絕不能動我半分。不過,如果我和他動了手,可就另當別論。」
「這是什麼規定?他為什麼不乾脆要那個姓吳的收斂他自己的態度就好了。」朗日皺起眉頭,這樣子不就什麼事也沒有了。
「這是不可能的,畢竟吳健仁在村子也算得上有錢有勢,能做這樣的限制,已是村長的最大權限了。」
「所以你才不和他正面衝突,因為你覺得你對那些需要你的人有責任。」這下朗日總算明白為什麼他會這樣做了。
「別把我講得這麼偉大,我本來就不愛和人起衝突。」
「而我還差點讓你前功盡棄。」想想她真的是太魯莽了。
「其實你說得也沒有錯,如果今天換成是亦焱的話,他一定不會就這樣輕易的放過他,也不會讓你遇到這種事了。」
「你是你,你有你做事的方法,如果換成那個花心大蘿蔔,他也不見得會做得比你更好,你又何必這樣說呢?」朗日一點也不贊同他的說法。
「我知道我是我、他是他,雖然我們是孿生兄弟,我也不會希望自己和他一樣,只除了……」他的話突然停住。
「只除了什麼?」
「說出來你可別笑。我希望我在面對一個人的時候會有他的口才。」
「女朋友?」
表面上朗日問得輕鬆自然,實際上,她的胃不停的泛著酸意,她知道自己在嫉妒,嫉妒那個能擁有羅亦淼的心的女人。
「算不上,那只是我的單戀 」羅亦淼搖搖頭。
「你是說她不知道你喜歡她?」朗日有些吃驚,這對雙胞胎兄弟也差得太遠了吧!
那個當弟弟的,女朋友的名字接起來大概可以繞地球好幾圈,而這個哥哥竟然純情到只敢暗戀人家?
要不是他們真的是像同一個模子印出來的,打死她她都不會相信他們是一對親兄弟。
「我和亦焱不一樣,就像我們的名字,他是一團熱情的火,而我卻偏愛淡如水的君子之交。我自己知道,對女人來說,我的個性太過於溫和。」羅亦淼坦然的笑了笑,他話中並沒有自卑的意思,只是陳述一件事實。
「可是,你沒有表示,又怎麼知道那個女人會有什麼樣的反應?或許她就是喜歡你這個樣子。又不是每個女人都喜歡像你弟弟那種型的男人!」至少她就不是。
「你真的覺得我應該向她說出我的心情?」羅亦淼不確定的說。
朗日很想給他一個否定的回答,她當然不希望他去向那個讓她嫉妒得半死的女人坦白,可是說出口的話卻是:「你當然要去,不管結果如何,至少你不必再去猜想。而且運氣好一點的話,或許她和你有同樣的心情。」
朗日狠下心的說出口,像他這樣好的人,有權利得到他想要的一切,只希望那個女人會明白自己有多好運。
「你真的這樣覺得?」他深深的看了她一眼。
「我……」朗日真希望她可以不用回答這個問題,畢竟要一個人勸自己的心上人去向別人告白,那心中的痛可不是用言語能形容的。
就像是呼應她的希望似的,這時大門傳來了敲門聲。
「好像是急事,我們去看看發生了什麼事。」朗日抓住機會,逃開了這個她不想去碰觸的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