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華飯店表面上看似一如往常的風平浪靜,內部卻因為有重要貴賓即將在今晚蒞臨華軒樓用餐而慌亂成一團,廚房部、餐飲部、門廳、餐桌擺設、餐具的挑選等,全部經過精心設計與置。
「這水晶杯是誰挑的?」江伶如微皺著眉,拿著上頭一點花色也沒有的素色水晶杯晃了晃,一雙眸子犀利的掃過眾服務生。
「是我。」林筱涵不安的舔舔唇。
「我明明說要那對紫色的,不是嗎?」她不耐的略微提高嗓門,「你當我的話是耳邊風啊?」
「對不起,我馬上就去換。」林筱涵趕忙上前接過她手上的杯子,匆匆忙忙的奔出華軒樓。
「還有這個,餐巾的角沒對齊,搞什麼?」江伶如一把扯下沒擺齊的餐巾,氣得丟在桌上,「重新給我弄好!快點!貴賓就要來了!」
「是的,馬上弄。」新來的服務生差點被罵哭,手忙腳亂的又將餐巾重新折了一次。
江伶如雙手交叉在胸前,又將四周巡了一次,這才發現似乎少了一個應該在這裡待命的人,「李曼兒呢?」
「我在這裡。」李曼兒雙手捧著一盆新插好的花,緩緩的從門外走進,將那奔放熱情的香水百合加滿天星與玫瑰的盆花擺在入口處。
「搞什麼東西?這花能看嗎?我明明千交代萬交代今晚有貴賓要來,你竟然讓花店搞出這樣的花來?」江伶如凶巴巴的走上前,伸手指著她的鼻子罵,「去,馬上給我換一盆!」
李曼兒一愣,「可是……」
「快去!」
「那盆花是我挑的,江領班有意見?」任之棟微皺著眉走進華軒樓,適時地替李曼兒解了圍。
「經理……」江伶如一見到他,張揚的音調霎時放軟,笑得有些不自在,「沒有,這盆花很美啊,我只是請李曼兒去給花噴點水,這樣看起來會更好些。」
他了然一笑,沒說什麼,「現場都弄好了嗎?」
「都好了,經理。」
「今天的貴賓很重要,負責那桌貴賓的服務生就由李曼兒負責,半點差出不得,沒問題吧?」說著,任之棟溫柔的眼神轉向李曼兒。
「沒問題。」她一貫溫柔的笑。
對她而言,不管對方是不是像今晚一樣讓飯店忙翻了的貴賓,只要進來風華飯店的每一個客人,她都會一樣對待。
「經理,貴賓來了。」此時,一名服務生匆匆忙忙奔進。
任之棟點點頭,「大家就定位了。」說著,他親自出門迎接。
「是什麼貴賓這麼重要啊?」林筱涵伸手拉拉李曼兒的衣袖,有點緊張又有點興奮的問道。
「我也不知道。」
「你不緊張?」
李曼兒笑了,低聲道:「我每天工作都很緊張啊,不差這一個貴賓。」
然而,在看見飯店幾個經理親自相迎的貴賓之後,她的笑容不見了,怔愣愣的杵在門邊,連鞠躬這個基本的禮儀都渾然忘卻……
「歡迎光臨!」大家都微笑著朝進來的幾個人行禮彎腰,惟獨李曼兒一個人直挺挺地站在那兒,目光一瞬也不瞬的盯著來人。
她不敢相信的看著出現在眼前的這個高大尊貴的男人,一雙眸子驚詫得移不開目光,直到他也注意到特立獨行的她……
她……是她?風擎宇一雙犀利冷冽的眸子緊緊的鎖住她的臉,緩緩的在記憶裡尋找到這張似乎遙遠又似乎熟悉的面容,他的表情變化從確定、探究、懷疑到震怒……
這個女人……她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他瞇起眼,冷冷的掃過她身上的飯店制服,一股怒氣益發地自胸口揚升。
「李曼兒!你在幹什麼?」發現李曼兒呆愣愣的瞪著貴賓猛瞧,江伶如用著氣聲對著她吼,一邊伸出手在她的手臂上狠狠捏了一把。
痛!李曼兒微皺著眉驚醒過來,這才發現自己像個白癡一樣的杵在那裡瞪著人家,忙不迭低下頭去。
此時,華軒樓裡突然安靜得連呼吸聲都沒有,每個人都屏著氣息偷偷看著眼前詭譎莫名的情況……
看來這個貴賓似乎很生氣李曼兒沒有對他行禮,因為他那冷冷的目光始終落在低垂著臉的她身上。
「任經理,你們飯店的服務生今天是怎麼回事?」郝英蓮受不了的頭一個發聲,穿著白色薄紗衣裙款款生姿的她,看起來比實際年齡少上五六歲。
「對不起,郝總裁,是我們的管理不當才會造成今日的疏失,真是對不起。」任之棟彎著腰連聲道歉。
「就算風先生再怎麼迷人,她也不該這樣不懂尊卑的直瞪著人家瞧啊,一個女孩子家要懂得含蓄。」郝英蓮挑剔的打量著眼前這個貌不驚人,卻獨得風擎宇久久注視的女孩一眼,心裡很不是滋味。
「郝總裁說得是。」任之棟再一次彎腰附和。
「帶位吧。」風擎宇收回了目光,加快腳步筆直的往前走去。
「還愣在那裡幹什麼?快上前去幫忙倒水啊!我真的會被你給害死!」江伶如說著已將水壺塞給李曼兒。
咬著牙,李曼兒拿著水壺走到貴賓桌前,儘管雙手一直無法停止的在顫抖,卻還是決定咬牙撐過去。
她不能退縮,也不必退縮,不是嗎?她根本不必因為他的出現就亂了方寸的,可是剛才她卻還是表現得像只受驚的兔子,真的很不濟事。
「不好意思,給您倒水。」她垂著臉,很努力的要將水壺裡的水給倒進桌上的紫色水晶杯裡。
「又是你?」郝英蓮一看見是她,火氣未消的問:「你們飯店沒別的服務生了嗎?」
李曼兒未答話,而亦在一旁的任之棟忙不迭的拿出手帕拭汗,「有的,郝總裁,你如果不滿意——」
「喔,老天!你這是什麼鬼東西?」郝英蓮一看見倒進水晶杯裡的是茶褐色液體,幾乎忍不住尖叫起來。
她這一叫,嚇了李曼兒一跳,原本顫抖不已的手一時失了準頭,該倒在水晶杯裡的水全落在郝英蓮白色薄紗裙——
「天!對不起!真的很對不起!」李曼兒嚇得花容失色,血色頓時在她的臉頰上退得一乾二淨,手忙腳亂的拿起一旁的餐巾要將她裙子上的污漬擦乾,慌亂之中卻掃落了擱在桌緣的水晶杯。
「匡 !」是水晶玻璃落地應聲碎裂的輕脆響聲——
整個華軒樓的服務生及經理全都被嚇傻了,在郝英蓮再一次的尖叫聲還沒嚷出前,眾人已飛也似的衝上前幫忙收拾殘局。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任之棟邊道歉邊彎身去揀地上的水晶玻璃碎片。
「我來就好,經理。」李曼兒好一會才回過神,忙不迭的蹲下身去幫忙他,為自己闖下的大禍連累到他愧疚得想死。
「李曼兒,你馬上離開現場。」他冷冷的對她命令道。
「我收好了就走,對不起。」她怎麼可以讓他為她收拾善後呢?不可以的,他可是堂堂的領班經理,是她把他害成這樣的。
瞪視著一身特意從香港訂製空運回來的白色薄紗衣裙,如今卻因為眼前這個女服務生而瞬間變成了茶色斑點色塊的臭抹布,郝英蓮的臉盛怒得已由紅轉成黑。
這一天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究竟等了多久了,為了跟風擎宇吃一頓飯,她打了幾十通電話再加花了幾十個鐘頭去說服秦方那只狡猾的狐狸替她辦事,又花了好幾個小時在選衣服、化妝、作頭髮上頭,沒想到現在卻給一個臭丫頭給毀得一乾二淨
是可忍孰不可忍?要不是礙於風擎宇就坐在自己面前,她一定會當場給那個丫頭一巴掌。
氣,隱忍著無處可發,惱得她精雕細繪的臉上看不出任何的美感,眉一場,眼角瞄見桌底下李曼兒揀著碎玻璃的手近在咫尺,她那穿著細跟高跟鞋的腳幾乎毫不猶疑的便挪了過去,往那只雪白的小手上使力一踩——
「啊!」李曼兒失聲叫了出來,痛得臉色慘白,淚控制不了的兜上了眼眶。
郝英蓮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這位小姐,你又怎麼了?我真是受夠你了!請你馬上滾出我的視線,我不想再看到你!」
「對……對不起。」她疼得快要暈過去,一隻手撫著被踩到的另一隻手,上唇緊緊咬著下唇,大氣也不敢吭一個,就怕自己會一發不可收拾的在大庭廣眾之下哭出聲來。
從進門之後,風擎宇便冷冷的看著這一切,他很想叫眼前囂張的女人閉嘴,也很想馬上把這個叫李曼兒的女人給拉出去好好質問她一番,但他什麼也沒做,只是冷冷的瞧著,像是一個旁觀者般的觀察著她。
他不瞭解她,一點都不瞭解,不過這也不能怪他吧?他跟她之間也僅僅只有一面之緣而已。
「滾。」郝英蓮厭煩的直皺眉,搞不明白這個女人為什麼執意要把地上清乾淨不可?「誰幫我把這個總是壞事的人帶走?快把她帶走!我真的受夠了你們!」
她應該馬上衝出去躲到廁所哭才是!要不然也該無地自容的再也不敢多待在這裡一秒,可是她卻像個小媳婦般忍氣吞聲……是了,看來她很缺錢,沒這個工作不行,所以才會如此。
江伶如趕忙上前彎腰賠不是,一把拉起李曼兒,低聲在她耳邊道:「你快給我走!不要再待在這裡了,真丟人!」
「是,對不起。」突然被拉起身,李曼兒顫悠悠的身子晃了晃,她伸手扶住了一旁的椅背。
呈現在風擎宇眼前的,是她纖白手背上被玻璃碎片刮傷的一道鮮明血痕。
他眸子淡淡的一瞇,高大的身軀猛地站起,二話不說走上前,一把拉住她的手臂便往外走——
「你幹什麼?快放手!」李曼兒驚呼一聲地想抽回自己的手,卻發現他的力道十分驚人,根本不是她可以拉得開的。
眾人驚愕的看著他們,卻沒人敢上前阻攔。
「任經理——」李曼兒下意識的要向一向照顧她的任之棟求助,卻發現他只站在那裡無能為力的搖搖頭。
怎麼?全天下的人都怕這個風擎宇嗎?他究竟是哪一號人物?為什麼飯店裡的經理看到她被他扯著走,全都一副噤若寒蟬的模樣?
「等等,你究竟要帶我去哪裡?」他怎麼可以就這樣拉她走?她還得跟經理道歉、交代,她不能就這樣離開的!
「風擎宇!你要去哪?」郝英蓮是第一個自驚訝中反應過來的人,她驀地站起,拉高了嗓門衝著風擎宇叫,邊說邊朝已走到門邊的他奔了過去。
「滾。」淡漠無情的一個字,卻比冬日的霜雪還要冰涼刺骨。
她愣了半晌才聽明白他口中的話,一雙修得迷人細緻的眉高高的挑起,「你是在跟我說話?」
連頭也懶得回,風擎宇的反應是直接把李曼兒塞進停在飯店門口候客的計程車裡。
「醫院。」關上車門,對司機下達完命令,風擎宇閉上了眼,沒再開口說話。
坐落在陽明山半山腰的一棟由紅色磚塊蓋成的別墅,滿是古色古香的氣息,庭院裡紅紅白白的杜鵑花迎風招展,池塘裡養的不是荷也不是蓮,而是一隻隻好像被洗得發白的天鵝和鴨子,它們自由自在的游著,樂在其中。
有些涼意的深夜裡,不時聽見的蟬聲、鳥叫與蛙嗚,讓人好像到了一個偏僻的小鄉村,磚塊蓋成的別墅與這樣的景色,毫不突兀的融成一方獨特又自我的天地,與陽明山大多數的豪華別墅大異其趣。
「進去。」風擎宇推開門,說了今晚對李曼兒的第一句話。
一屋子柔和暈黃的燈光在他彈指之間打開,將室內典雅溫馨的佈置毫不保留的呈現在她眼前。
冷冰冰的他竟住這樣的房子?她有些疑惑,也莫名的有些感傷。
「進來。」他又說了一次,不過此刻的他已經先進了屋子,並在客廳裡白色沙發上坐下來。
「我想……我還是不打擾了。」李曼兒站在門外沒打算進屋,事實上,從頭到尾都是他在主導一切,根本沒有她說話的餘地,所以此時此刻她才會被迫莫名其妙地出現在這裡,身不由己。
「或許你比較喜歡我把你扛進來?」嘲弄的一笑,風擎宇已起身朝她走去。
她下意識的往後退,一直退到背抵到門外的欄杆才不得不停住。
「你……不可以強迫我。」
「喔?」
「我要回家了。」他讓她緊張,從幾個小時前在飯店開始一直到現在,她緊繃的神經都沒有放鬆過。
「這麼晚了,這裡叫不到車。」他伸手拉她進屋,後腳跟一勾把門砰的一聲給帶上。
「我可以自己走下山。」
眼一瞇,風擎宇居高臨下的審視著她,柔美得似乎未染脂粉的容顏,兩年了,他真的沒想到自己竟然可以一眼認出她來。
「你很怕我?」就算她怕他也是應該的,這世上怕他的人比不怕他的人多上好幾百倍,更何況,他與她的相遇是在那樣的一個夜裡。
或者,說怕是客氣了,她該恨死他才是,要不是他的出現,她的生活不會因此有了這麼巨大的轉變。
抬眼看他,李曼兒幽幽的歎了一口氣,輕柔的氣息像深夜裡的夜來香,隱隱的透著一抹似淡似濃郁的花香味,挑動著人敏銳的感官,掀動著人在暗夜裡易於騷動的不安魂魄。
她怕他嗎?她沒想過這個問題,一直都沒有,她只是被他突然的出現給嚇傻了,她以為這輩子再也不會見到這個男人,畢竟整整兩年來,他都沒有再出現過在她的生命裡。
這次的相逢是個意外,她不想因為這個意外而與他有太多不必要的交集,畢竟他與她形同陌路,根本就是個陌生人,她怕的是一男一女同處屋簷下的不適當,而不是他。
應該是這樣子的,沒錯。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我想……這並不太適當。」雖然她不以為眼前這個霸氣寡言的男人會在乎這個,但至少這是個讓她離開這裡的好借口。
聞言,風擎宇挑了挑眉,「孤男寡女?」
李曼兒的心一跳,怔怔的看著他唇角勾起的嘲弄,有些心虛地道:「是的。」
話,輕而渺,連自己都無法說服,一出口,臉頰熱燙燙的燒著,紅撲撲得像滾著一爐火。
「我們兩個的關係,不能用上這四個字吧?」他修長的指尖輕輕的掃過她嫣紅似火的臉龐,眼睜睜的看著那火燒得更紅更旺。
最好,滅不了。他突然發現自己竟喜歡看見她羞窘得不敢見人的模樣,就像現在。
後知後覺,過了好幾秒後,李曼兒才被他的觸碰驚得連退了好幾步,背狠狠的撞上門,痛得讓她皺眉。
「過來。」他朝她伸出手。
她痛得直搖頭,烏龜似的垂著臉不敢再面對他。
按壓著怒火,風擎宇一個跨步上前將她攔腰一抱,大踏步的往他的臥房行去,霸氣卻又溫柔的將她輕輕放上床。
「轉過身去,我看看。」
「不!」她驚跳的要起身,卻在下一秒鐘落入他寬大的臂彎裡。
不再說話,他直接伸手拉起她的上衣下擺,迅速地檢查她背部剛剛撞上門把的部位,雪白如凝脂的背像塊純淨無瑕的絲絨,讓那片淡淡的瑰紅看起來也變得益發的礙眼。
「趴著躺好。」
「我——」
「敢再說一個不字,我會直接用繩子把你綁起來,這樣容易多了。」
她驚愕又羞窘的抬眼,對視著他眸子裡懶洋洋的堅持。
「如何?想要我把你綁起來做?還是你乖乖的配合?」他故意曖昧的說著,眼神還帶著一抹邪佞。綁起來……做?
李曼兒腦子轟一聲幾乎要被他這句話給炸開,忙不迭的乖乖趴著躺下,不一會,有些熱辣疼痛的背上傳來一陣清涼的舒適感,閉著眼的她都可以感覺到他溫柔的指腹,正輕輕的滑過她的裸背……
心,跳得好急好快呵,幾乎快要從喉頭裡跳了出來,慌急不安得很。
她不敢呼吸,怕自己此刻不正常的輕喘會引來他的嘲笑與輕視……
雙手緊緊抓著床上的絲被,她身子一動也不敢動,耳裡只聽得見自己卜通卜通的心跳聲,就什麼也聽不見了。
為了掩飾自己過於張狂的心跳,李曼兒將臉埋進枕頭裡,彷彿不讓人看見她的臉,別人就不會聽到她那如雷般的心跳聲。
「舒服點了嗎?」
他的床,好香,好軟,好舒服……
「唔。」她滿足的輕歎了聲,眼皮越來越沉了。
「今晚你就睡這裡。」拉條薄被將她的裸背蓋上,風擎宇此刻的嗓音聽來分外的低沉。
他似乎在說話?是跟她說話嗎?
可是她好累,連說話的力氣也沒有……
「李曼兒?」見她沒回應,他俯低著身子喚她,卻見疲憊的她已沉沉睡去,毫無防備的。
孤男寡女?現在她又不怕了嗎?還是,剛剛只是她欲擒放縱的小把戲?
望著沉睡的她,風擎宇陷入了沉思,好半晌才起身關了燈,把房門給帶上,走到客廳替自己倒了杯水,電話卻選在此時此刻響了起來,怕吵醒了李曼兒,他幾乎是響了一聲便接起話筒。
「風擎宇,哪位?」
「是我,你究竟在搞什麼?」秦方在那頭幾乎要氣得跳腳,「不想跟郝英蓮吃飯就不要去,你現在把場面弄成這樣,叫我怎麼替你收拾?」
「這句話剛剛好是我要說的,這兩年來你究竟在搞什麼?」
「什麼?」秦方一頭霧水,怎麼做錯事的人反變成他了?
「李曼兒。」
聽到這三個字,秦方有點詫異,他當然記得這個名字,但他以為風擎宇這輩子都不會再向他提起她呢。
「她怎麼了?」風擎宇不可能沒事問起她,難道是郝英蓮對他說的,今天晚上在飯店的那個服務生是……
「這句話應該是我問你的,秦少爺。」
當初,他把人交給他,他究竟是怎麼辦事的?竟讓她到飯店幹起服務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