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嘯九天(下) 第十九章
    領著宇文凌烈、龔擎、陸慎言走在皇宮的秘道上,璨冀一路不時側頭望著宇文凌烈,宇文凌烈竟能下得如此狠手,為了逼供竟把那樣美麗的女子打得四肢皆廢,是自己不夠狠心還是宇文凌烈太過決斷呢?  

    「你在看什麼?」與璨冀並肩而行,卻被他這般古怪的注視法弄得緊張兮兮的,宇文凌烈終忍不住壓低聲問了起來,由出門到如今,他看自己都好幾十回了,卻是一字不吭。  

    「沒什麼,只是有點好奇,安國公與雋霖的糾葛罷了。他們平日在朝上也碰面好幾十回了,可我並沒發覺任何異常啊!怎麼到你們嘴裡,他們似乎恩怨深遠呢?」  

    說來也奇怪,這安國公挾人質在手,原本還關在天牢內重兵把守,怎麼突然又將雋霖秘密迎進皇宮好吃好喝地對待,月監國就更怪了,原本在天牢裡她不急,雋霖被關在皇宮她倒是急了,這其中有什麼古怪是自己不能參透的呢?  

    「這事說來話長,簡單而言,安國公是寒前世娘親轉世,」頓了一下,看到璨冀明瞭點頭宇文凌烈又繼續道:「雋霖他呢!先前你也曉得的,他便是寒前世的爹轉世,他們二人前世為月洛弄得家破人亡,恩斷義絕,今生原本想雋霖沒前世的記憶,那安國公也就捨得放手處置他,哪知,十天前,雋霖忽然喚來安國公,兩人在天牢談了許久,談完後,這雋霖就被轉進皇宮裡,關著了。  

    冷梅雖摸不清底細,我們卻能猜得出來,能讓安國公轉變態度的,必定是雋霖想起前世的一些事情,這讓安國公有些難以取捨了,究竟是要霸業好,還是要圓了前世的愛戀好。換做你,璨冀你會選哪樣?」  

    「這個……」璨冀不由搔搔頭,這的確是個頗難的抉擇,安國公設下陷阱,擺弄萬般手段就是為了得這皇朝,如今要他放棄,簡直比登天還難,可雋霖偏又是他前生戀人,要殺也確實難下手,難怪安國公會想快刀砍亂麻,提前行刑了。  

    這是在逼自己下決定吧。  

    一眼看破璨冀心中所想,宇文凌烈搖搖頭:「不只為他心中交戰,你再想想,原本他放出風聲讓我們在一月內趕至京城,那我們還有餘力養精蓄銳,心情也會放穩許多,自然不會一日千里。可這來到半途忽然提前行刑,不管這消息是真是假,為救雋霖,我們必定要日夜兼程輕車上陣,大隊兵馬肯定是跟不上來了,這樣可以擾亂我們軍心。  

    況且在心急如焚下能做出多好的抉擇?這就成了被動,只能看著安國公做什麼,我們才能動什麼。他要我們向左,我們必不會向右。  

    冷梅被他派出來打探我們落腳的地方,只怕是他還另有陰謀等著我們,只是他漏算了,冷梅雖然知之甚少,可畢竟是她通報安國公將雋霖一舉擒獲,雋霖是死是活,冷梅為求功勳自然加倍留意,這才讓她發覺雋霖被秘密轉移了皇宮,若是我們貿貿然去劫天牢,這才是自投羅網呢!」  

    分析的條條在理,璨冀點頭:「這也是,這安國公每走一步都似經過細細計量,可不知為何,我老覺得他要的不是碧龍朝,而是其它東西,只是碧龍朝是他獲取其它東西的徑途,所以他才要謀奪江山。」  

    璨冀自問看人還有點眼光,安國公從頭到尾就沒表現過對皇朝的一絲貪慾,若不是他真的無意那便是潛藏太深,可他求得不是皇朝,那又會是什麼呢?  

    才剛想著,便已走到了秘道盡頭,小心翼翼地推開假山的掩蓋,四人在看遍四周沒發覺異常後才一一跳出,踏腳在御花園的泥土上,璨冀不由深深吸了一氣,這是自幼便生長的地方,自己這回出走,可真是好漫長,回來已物是人非了!  

    宇文凌烈自是明白璨冀心中感觸,拍拍他背權當安慰,四人便在璨冀熟門悉路地帶領下繞過禁軍的重重把守,偷偷潛入到關禁雋霖的偏遠宮殿中。  

    「沒想到雋霖竟也有住冷宮的日子,等會見著他,可要好好嘲笑一番才行,這安國公把雋霖當怨婦了啊?」努力說著調侃好讓自己放鬆,璨冀憑藉著自己對宮中的熟悉,在長長的長廊頂上掠過轉瞬便領著人來到了冷宮門前。  

    只見禁軍團團把冷宮圍住,內一層外一層地站滿了士兵,而宮內早已一掃先前的淒涼冷清,入眼宮燈重重,人影浮動,整個冷宮顯得熱鬧非凡。  

    明明挑的是半夜潛入,怎的冷宮還不安睡,如此熱鬧?  

    璨冀他們交換了個眼色,便各自施展輕功躍上瓦背,伏下身子,幾人都向冷宮內偷窺,內裡沒有外面那般熱鬧,只有陣陣的琴聲悠然而起,一人在大廳上翩翩起舞,姿態之美竟比那號稱舞姿絕世的江南第一名妓還要美上三分。  

    宇文凌烈總算明白冷梅那一身舞技是由何而來的,更佩服安國公,明明如此嫵媚的舞姿,他偏偏能舞出與眾不同的味道,舞姿中那三分烈性反而更讓人難以忘卻,一曲舞罷,宇文凌烈等享盡風雅之輩差點就要脫口讚歎了,幸好有人早他們一步拍起了掌來。  

    「翡的舞姿依舊冠絕天下,不減當年風采啊!」  

    熟悉的話音讓四人面面相覷,這正是雋霖的口音啊,可為何語調完全變了個樣。  

    「寒郎的琴技也仍舊讓人心醉神移,恨不得就這麼讓你一直在我身旁彈下去,不管世事,只我們二人。」安國公的聲調傳來,雖說的是平常語調,可內裡的熱切之意不難讓眾人聽出,安國公說這話的真心。  

    雋霖聽過這話也是一陣靜默,過了好一會才回道:「世事到這個地步,又如何能不管?你費盡心血想摧毀碧龍朝,甚至不惜逆天而行招魂還陽,更是把夷月族裡種種明令禁止的法術全用上了,可最後呢,你得到些什麼?  

    我與霄麟當年歷經了多少艱苦才尋的龍血建立這碧龍朝,多少年來在神龍庇佑下百姓安居樂業,這正是我們當年建立碧龍朝的心願,如今你卻要一手毀滅掉它,你可曾對得起我?」  

    「那你又可曾在意過我的心意?當年你接近夷月族,接近我,只因我是夷月族最強的術師,你可有半份情愛予我?我心甘情願隨你出族伴你征途萬里,你卻與碧戀上,她有何好,她有我一半的美貌嗎?」  

    你會戀上她,不就是為了讓她生生世世守護這皇朝嗎?可為何,你最終為她如此瘋狂,我才是你明媒正娶的妻,我才是為你養兒育女的妻,你卻把我兒也交與碧,讓我們骨肉分離!」  

    似將心中怨忿傾瀉而出,安國公的聲調不穩地指控著,那聲聲淒厲竟讓偷聽的四人也深覺慼慼然。  

    「那是你做得太過份了,你為了讓我注意你,竟連升兒也下狠手,虎毒不食兒,你倒是說你在升兒身上下過多少次毒,升兒在你手下挨過多少頓板子,他長成如今一副冰冷膜樣,你其功不少。」  

    咦?怎麼聽著變家醜外揚了?  

    四人不敢聲張只得靜靜伏在屋脊上,可這像是平常人家的夫妻對罵,又實在是聽不下去,四人只得苦笑,真不知這安國公何時才能離開。  

    大廳裡吵了一陣,安國公這才也洩氣:「寒郎,多年不見,你仍舊是如此模樣,我說什麼都是假的,你眼內只有碧了,自然看我哪都不順眼,只是這龍朝我是要毀的,龍朝基脈原本就建在碧的身上,只要毀了龍壁,碧別說長生不老,連她能不能活過明朝,也是個疑問。我要你們生生世世,永不能廝守一起。」  

    咬牙切齒說完,安國公揮袖而去,一時宮燈侍衛全部撤離,冷宮終又變回原本的名字,冷冷清清了。  

    「下來吧,在上面伏這麼久,身子都麻了吧!」  

    才放下心,卻又被屋裡傳來的這句驚倒,四人跳下大廳,只見雋霖擺開茶具,正為面前的七個杯子倒滿。  

    七個?宇文凌烈一愣,難不成還有人在?  

    才剛猜想完,便聽到兩聲幾不可聞的落地聲,循聲望去,一男一女正立於窗前,銀絲飄散,衣裙垂地,正是月洛與寒星隨。  

    雋霖一笑:「你們真是挑的好時機,同一日到這冷宮來,也好這樣便全部碰上面了。」  

    月洛回應雋霖一笑:「是啊!剛得知這裡,原本還想派人去知會他們,卻沒料到他們也摸到這裡來了。」  

    說畢,月洛率先進屋,寒星隨默默跟隨在後,只是那雙目卻直往宇文凌烈瞧。  

    「寒?」  

    即便明白在雋霖藏身處必定能見到寒星隨,可這相見的喜  

    悅仍讓宇文凌烈綻開了笑臉,見寒星隨回他一個曖昧的眼神後更是興奮不已。  

    「碧……」柔聲一喚,焦霖已站前迎過月洛,他緊緊握住月洛的雙手上下打量,「聽說你受傷了,可還好?」  

    「嗯,還好,傷好得差不多了。」完全不同於平日事事在握的鎮靜,月洛此時表情乍喜乍憂,卻又暗帶幾分羞赧,宇文凌烈這時才有感覺,月洛的確是一名人家女子,有著七情六慾,而非印象中鐵打的神仙。  

    「那就好,那日在天牢內翡說你身受重傷昏迷不醒,我實在是擔憂啊!」  

    焦霖拉著月洛雙雙坐下,又招呼眾人落座,這才又向月洛傾吐道:「明明清楚你能長生不死,可心裡又實在是安定不下來,所以我才暴露了早已恢復前世記憶的跡象,讓翡把我自天牢內提出,我相信這一變動,如若你無事,必定前來探看的。」  

    弄了半天,原來焦霖就是為此才跑到皇宮裡的冷宮來,眾人心裡不由都「咦」了一聲,陸慎言耐不住氣問了起來:「我說好徒兒,你說你憶起前生往事,那你可還記得今生是誰?別把日子過混了。」  

    實在是不習慣眼前這個比他還要淡定三分的男子,明明才二十多歲,可給人的感覺卻穩重得像是德高望重之輩,連他也不敢在這個焦霖面前太過放肆起來。  

    「二師父,小徒又怎麼會忘記。」焦霖笑笑。  

    「我只是融合了兩世的性情而已。且不談我了,如今情勢危險,翡手裡已握了玉璽,藉由玉璽被皇族,卻非龍血傳承的德涵掌握二產生德掙扎波動,他已經找尋到了龍脈所在,而我身上,碧送我德寒龍玉也被他取走,只要他把溫龍玉也找著了,那龍脈就會為他開啟。  

    而龍脈一斷,碧也會被龍血蒸騰,死無全屍,而且六魂七魄盡數毀盡,生生死死自輪迴上脫離,永世不得超生。」  

    「永世不得超生?」眾人倒吸一氣,不由紛紛望向無動於衷的月洛,月洛見眾人望來,也只是平靜的點頭,對焦霖所說的話表示贊同。  

    「龍脈以我身上的血為基,請神龍庇佑這才能安然無恙百餘年,我安好,碧龍朝必定安好,如今一步步抽離了神龍力量,試圖讓碧龍朝脫離神龍而立於華夏,可惜成效還未明顯,這時毀了龍脈,不光是我性命勘憂,連碧龍朝也恐怕會發生醫變。不管是救我還是救碧龍朝,這會我是一定要送翡再進一次黃泉的!」  

    「那如今要怎麼辦?」宇文凌烈一陣頭疼,怎的寒的母親是個瘋子,好好一個皇朝就因他的嫉妒就要毀於一旦,他若是把聰明才智用在正途上該有多好。  

    璨翼一聲不吭,似乎在思索什麼,見宇文凌烈也為這事皺眉神傷,他斂了斂心神拿出了做帝王的理性來:「不管龍脈有沒有毀壞,我們都必定要打最壞的打算,月監國,你告訴朕,若龍脈真的毀了,碧龍朝會如何?脫離了神龍庇佑,碧龍朝又會如何?」  

    「神龍庇佑讓碧龍朝免受天災侵略,若是龍脈毀了或是神龍離開了,這天災必定會降臨,天災多了,  人心自會浮動,若沒有一個完整的機制,碧龍朝很容易陷入前朝的兵荒馬亂之中,在神龍的神力下,碧龍朝安穩日子過得太多了,人心麻木,各地高官雖有能人輩出,可還是沒應變的本事。不逐步過渡而是一下子眾多災情接踵而至,相信沒有多少人能應付得了。這樣很容易陷入一個困境。」  

    月洛一口氣道出她的擔憂後又道:「玉璽與兵符本是一對,兵符在璨翼手中,玉璽在翡手裡,兩樣物品如無法同時打開龍壁,龍脈便只能遠觀不可近褻,溫龍玉在宇文凌烈身上,寒龍玉卻被翡奪去,因此我們決不能讓你們二人同時身處一地。  

    只要保住任何一件物品,翡都無法破壞龍脈,我們要借此爭取時機,一方面多找能賢,一方面也要想方設法把翡抓住,他想毀龍朝,但也想建立屬於自己的國度,這些天來我在皇宮細細觀察過了,他勘算國號,打造龍袍,把碧龍朝的重重象徵全數抹淨,手裡更是有鎮國公招兵買馬所得到的人脈,只要碧龍朝一滅,他登高一呼,不難重建一個新朝。」  

    「哼,他想的可真美,不管是前世的怨,還是今生的貪,他倒是一樣也不放過。」  

    宇文凌烈重重一哼,這人做事太過,定不得好死。  

    「如今焦將軍精兵未到,憑我們幾人,恐怕難以成事。」璨翼自也是憤怒,只是大局為重,要如何打贏才是關鍵,他不能隨意犧牲將士的性命,在安國公這份心計中,葬送性命的是在是太多了。  

    「焦將軍的精兵還有三天便能到,我們派人出城接應他,同時也要小心安國公的偷襲。明日安國公要在午門斬殺假的焦霖來引我們入局,如今不管是天牢還是法場,都布好了陣陣埋伏,只要我們一出現,恐怕也難逃一劫。」  

    月洛分析著,看到宇文凌烈不以為然的樣子後,她挑眉一笑,「宇文凌烈不太相信自己被捕是不?可你想過沒有,這裡處處是百姓,你能肆意動手嗎?這可不比在邊城,這裡光是敵人來個車輪戰,你就吃不消了,你有多大能耐,能打倒多少人?光禁軍便是一萬,還有他手下招來的能手,況且翡還有法術護身。」  

    「我招你們來,就是怕你們中了埋伏,翡他亦真亦幻,連劍門也摸不透他的實力,若不是我們在他身邊設下內應,怕是難逃一劫。」  

    「內應?」宇文凌烈倒來了興趣,「你們何時在安國公身邊設下內應,我怎的不曉得?」  

    「你曉得就慘了。內應自是越不顯眼越好。你們明日照樣去劫法場,裝作什麼也不知道,月洛與星隨會去接應你們,倒是我們虛晃一槍就走,讓安國公自以為得計。」  

    焦霖接過話題,指揮若定,他又向龍擎與陸慎言一拱手:「到時要麻煩兩位恩師派遣劍門高手助陣,唐門已在午門附近潛伏,飛英與唐瀾也在那裡,他們自會與你等細說詳情,只要全身以退便可,不用出盡全力。」  

    「好的,劍門也不想百姓遭遇劫難,這次劍門必定傾己之力以助新皇。」龍擎一口答應,想著璨翼點頭,他又道:「況且我以武林盟主之名召了各門派高手齊聚城郊,到時助力自是大大增強,安國公想一舉殲滅我們可沒那麼容易。」  

    「這樣實在太好了,就這樣說定了。明晚,我等你們好消息!」  

    幾人舉杯以茶代酒,相互預祝明日得計劃成功!  

    茶過三巡後,璨翼等人沿舊路而去,寒星隨一直沒有吭聲,直到宇文凌烈經他面前而去時,他一把抓住了他細語道:「你要多加小心,別受傷!」  

    聞言驚喜抬頭,見那冷眸中洋溢的擔憂,宇文凌烈自信的拍胸承諾:「我必定毫髮無傷回你身邊!」  

    說罷便一個翻身與璨翼齊齊躍上屋簷而去,寒星隨望著那離去的背影,心中的不祥之感卻越發加深,沒了血劍在手的宇文凌烈,能有多強?他能抵過諸多高手圍攻嗎?  

    「放心,我們明日早些到法場以觀形勢,若有不妥,你便出身,可保宇文凌烈不失。」  

    見寒星隨如此擔憂,月洛也只得言語安撫,星隨自從失去蠱獨控制,那七情六慾便一日日有增無減,嘗盡這人世百味。  

    「是啊,凌烈並不像短命之人,你不必太過擔憂,況且溫龍玉能救百傷,真的受了傷,也有溫龍玉在,你不必太擔憂。」  

    一旁的焦霖也附和著,在兩人的保證下,寒星隨這才稍稍安下心來,只等明天法場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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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上三竿,轉眼便是午時,璨翼,宇文凌烈與龍擎,陸慎言領著出城帶進來的英雄豪傑,並且與唐門一族相聚,便向著法場而來。  

    各人尋著隱秘位置站好,眾眼一心地瞧著天牢而來的小道,宇文凌烈只覺得心跳越來越快,手不由緊握拳頭,失去了血劍便一直沒再尋找兵器的他慶幸寒星隨還教了他拳腳功夫,否則這會真不知該怎麼辦?  

    「凌烈,你的血劍跑哪裡去了?可別讓它在這時狂嘯啊!」唐瀾擠來看著好友,雙目上上下下的打量一番,硬是沒看到宇文凌烈的標誌——血劍狂鈴,它終於忍不住問了起來。  

    一旁的陸飛英聽後也以同樣的疑問眼光望著宇文凌烈,把他望得不自在起來:「你們先前沒在邊城所以不知,血劍被融,化作兵符,我這寶貝便送於璨翼了。」  

    「什麼?」  

    「什麼?竟有這等事,啊!我們沒跟你去邊城真是一大失策啊!」兩人輕聲哀號著,宇文凌烈分別給兩人一記輕敲。  

    「嚴肅點,我們還要假鬧法場呢!別太引人注目。」  

    陸飛英與唐瀾相互一笑,默契十足的同時點頭:「明白,明白。只是這兵符往後可要給我們看看,我們為這東西可吃盡苦頭了。」  

    「那你們要問璨翼了,璨翼可是新皇,你們別太失禮。」  

    一旁的璨翼卻笑了:「哪有什麼失禮的,大家都是好兄弟嘛!真多虧兩位在京城保護各位官員免遭安國公毒手,與他們周旋必定很累吧。他日朕登基必定重重有賞你們。」  

    豪語讓陸英飛與唐瀾同時望向璨翼,心裡暗自嘀咕,數月不見,這璨翼沉穩許多,身上氣勢已見威嚴,再難胡亂開玩笑了。  

    見氣氛一時尷尬,璨翼不覺,宇文凌烈倒是明白,江湖中人畢竟難於皇家人相交一輩子啊。  

    他輕咳兩聲,指指法場:「快看,假焦霖被運來了。」  

    眾人望去,只見囚車經過,一位披頭散髮穿著囚衣的男子被直直運向了法場,囚車兩旁站滿了侍衛,刀槍林立,氣穴鼓脹,看得出來都是高手,看來著安國公為這個陷阱派出了不少得力的手下來。  

    「可知道監斬官是誰?」沒看到監斬官的隨後跟至,宇文凌烈有些愣然,心裡不知為何覺得不踏實的他問向陸飛英。  

    「聽說是元老丞相的孫子——元尚磬!」  

    「啊?」  

    「是他?」  

    璨翼與宇文凌烈不由低喊一聲,沒想到元尚磬竟會在這裡再碰上他。  

    「嗯,聽說安國公相當重用他,還在朝上封他為一品大員,掌握朝中許多政事,這次監斬,斬的是皇親國戚,自是要派一個有份量的人來監斬了。」  

    真沒想到……  

    搖頭輕歎,原以為元尚磬是因為有苦衷才會在那時放火燒屋救走安國公,卻沒想到……  

    隨著一聲「監斬官來了」,原本還在街上張望的百姓立刻紛紛走向法場,璨翼與宇文凌烈等四人隨著人潮擠去,勉強擠到前位。  

    只見陣勢已經擺好,犯人跪在斬台上,獪子手手上的大刀被烈日照得閃閃發亮,四周只等監斬官下令,便可落刀了。  

    「差不多是時候上陣了吧!」  

    緊張的氣氛一觸即發,即便這次只是做做樣子,可是陸飛英與唐瀾仍難耐那份壓迫感,手心不斷張合著,只等宇文凌烈的號令。  

    「時辰已到,開!斬!」只見坐在遠處身穿官服的元尚磬拋出監斬令,場邊的傳令使立刻揚聲道,而獪子手邁開大步,揚起手中大刀,便準備砍下去了。  

    「就在這時,上!」  

    瞄準時機彈出一顆石子,恰恰把那落下的大刀打偏到一處,宇文凌烈他們紛紛跳出,直撲向行刑台,就要搶出那假犯人,這一動引爆四周埋伏的武林高手。  

    陸慎言領著一群劍門高手,龍擎領著其他門派的高手分兩路襲進法場,一時與出來防護的侍衛打得難分難解,宇文凌烈與璨翼雙雙搶上行刑台,沿路沒有太多阻撓的形勢讓他們心裡都暗自奇怪,即便這是個陷阱,可這防衛也太弱了,情況似乎有些不妙。  

    奇怪的不安感擴大到極點,宇文凌烈一扯璨翼:「我們還是趕快回去!」  

    「好!」  

    兩人不再理會行刑台上的犯人準備原路折回,才想轉身跳下行刑台,卻見假扮焦霖的囚犯身子一動,人竟站了起來。  

    「哈哈哈……你們自以為聰明絕頂,卻未料到我有此一招吧!」  

    抬頭把散亂的頭髮梳回腦後,露出清秀的俊顏,那狂妄的姿態正是昨晚見過的安國公,宇文凌烈與璨翼暗叫一聲槽,就想跳下台去。  

    「你以為你們還走得了嗎?定!」隨著一聲暴喝,宇文凌烈與璨翼只感到身體輕輕一痛,竟就不能動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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