衝到房門前,雋霖看到鎮國公領著一大群人風風火火的走進來,而陸飛英跟唐瀾早已在門前護衛著,唯獨缺了還在被龍涎粉折磨的月洛!
「大膽!鎮國公可知道此處是皇上行宮,非宣旨不能隨便進入!」雋霖長身玉立,在月色下俊美的臉出奇的莊嚴,氣勢由平日的謙謙君子一下子轉變了,變得強勢變得尖銳!
鎮國公睿澄似乎被雋霖這轉變嚇住了,一時只定定的看著眼前俊美若往時舊人,那凜凜氣勢分明是以前的衡靖!
「你……哼,本王是來請皇上回宮的,當然可以進來,並且本王要將你們幾個挾持皇上犯下死罪的人一併擒獲帶回皇城治罪!」
「皇上?哪裡有皇上?雖你是鎮國公,可我也是平王,並不是隨你怎樣就怎樣的!要捉我,拿皇上聖諭來!」雋霖也在官場混久了,一朝脫胎換骨,可非平常人能比!
「皇上不在這?平王可真會說大話,來人啊!去請皇上起駕回宮!」鎮國公身後立刻三條人影竄出向著屋衝過來!
唐瀾一聲冷哼,手上暗器疾射,唐門暗器的威力硬讓三人急頓然後閃躲,陸飛英就趁他們分心之機,長劍快攻轉眼已在空隙間擊中兩人,地上立刻多了兩具屍體,鎮國公臉色一變,轉眼一想倒也明白幾分了。
「呵,想不到這小行宮裡居然也有如此厲害的待衛,可是本王是鎮國公,你們可敢以下犯上?」
偽裝成侍衛的唐瀾畢竟閱歷淺薄,一激便已跳出自爆身份:「誰是你的走狗?我以下犯上,我殺了你也沒有人敢吭聲!」
陸飛英暗叫一聲糟!這人真受不了激,自己身上還掛著傷,能打到哪去,現在依著皇帝親待身份鎮國公不能隨便殺宰,可是他一說穿自己並不是皇帝身邊的人,這不是自找麻煩嗎?
「那正好,把這些逆賊全部給我拿下,弓箭手給我四周防著,若有人膽敢對皇上不利一律處死!」鎮國公悠哉地退後讓身後的侍衛齊上,而屋頂早不知何處佈滿了弓箭手,可見此次他是預備齊全,誓要把全部人一網打盡了……
「逆賊?我可不知道我這前任國監何時成逆賊了?」就在一觸即發之時,屋裡突然傳出女子聲線,那獨特的沙啞音韻竟是月洛,她何時進到屋裡去的?
雋霖吃驚的回過頭來,只見月洛一洗往日的素裝,淡施胭粉,宮裝打點,整個人像鍍了光似的讓人移不開視線,他終於知道原來月洛其實是一個很美的女子,只要她肯打扮!
鎮國公臉色都變了,不為月洛為何出現,而是那身上的宮服,那是凌架於幾位王公的六龍紋服,除皇帝外,即使一母之尊的皇后也要退讓三分!這就是開國之初,始祖贈予碧月洛的無上權力!
「臣……參見國監!」鎮國公委屈的半跪,畢竟這裡是皇上行宮,皇帝也還在屋後坐著,而自己為了抓住雋霖,偏又攜了不少大臣跟在後頭想以這些人為證,逼皇帝無法救護,結果現在卻害苦了自己!
「臣等參見國監……」陸續的參拜聲傳來,月洛只冷冷一笑。
「哼!你們好大的膽子……這行宮是皇上與本監的休養之處,豈容你們說來就來,還帶著一大批人馬,想謀反不成?」
仗著鎮國公還想隱藏自己野心,月洛可說是威風十足,只幾句重話,就讓大批臣子惶恐稱罪,連鎮國公也無法明目張膽的違抗!
「臣等知罪,請國監饒恕,臣等立刻退下……」
「把屋上地上的人全帶走,膽敢攜士兵進行宮,你們真好大的膽子,我隨時可治你們一個謀反之罪!」
「是的是的,小臣們立刻離開……」隨著一群大臣的紛紛退後,屋簷上的弓箭手與地上的侍衛全都跟著紛紛離開,只餘鎮國公咬牙望著高高在上的月洛,他想不到只一個國監就可以退去自己精心選來的大批侍衛,月洛在朝中的勢力仍是不可小窺!
「怎樣?鎮國公還有話要說?」等屋外馬蹄聲揚,急速的人沸聲慢慢遠離,月洛才看著駐立在院落裡若有所思的鎮國公,看來這人還有後著!
「臣子們已經走了……」
「對!」月洛挑眉。
雋霖也發現不對勁了,鎮國公似乎過於鎮定,與唐瀾、陸飛英交換了眼色,三人慢慢走到月洛跟前以防萬一……
「皇上其實已經不在屋裡了吧?我感覺不到有人的氣息在!」鎮國公開始慢慢笑了,果然是厲害的手段,用國監的身份就足以壓倒眾人,趁機讓人把皇上帶走,也免去他們正面衝撞的關係,那表示自己還得做個優秀的臣子,維持表面的虛和,畢竟自己還不想引起民憤!
「聰明!你是玄還是翡?翡的心機深沉,玄比較衝動,看來,你應該是玄了吧,大哥……」
雋霖一愣,看著鎮國公變陰暗的臉,那不斷鼓動著的頰邊肌肉在在顯示他的內心衝擊,翡或玄?那是什麼人?名字好熟悉……
「碧,你果然聰明!我以為你會把我當翡的!虧我還扮得如此惟妙惟肖騙這小子!」指了指雋霖,鎮國公咬牙切齒地說著,卻不知雋霖根本沒有把他的事告知月洛。
「你的演技如此差勁,怎麼能怪罪別人的聰明呢?」深此這大哥生性衝動,不堪羞惱,月洛嘴裡毫不留情。
「是嗎?」眼底怒意一閃而過,鎮國公隨即回復鎮定,即使碧知道自己的身份又如何,這裡只有他們四人,碧身上還有龍涎粉之毒,根本不足掛齒,除了雋霖外,今晚他要其餘三人命喪此處……
殺意越來越濃的他拍拍手掌,掌聲在半空浮蕩,隨之而現的是幾個小院內突然跳出的黑衣紫衣人,還有……
輕脆的鈴聲!
◇◆◇
鈴聲很動聽,動聽得每個人臉色都做了一點點的變化,環看四周,黑漆的夜色讓人無法辨識鈴聲的出處,當然這不是說大家的耳朵不好,聽聲認位可是初入江湖之人必備的一種技巧,可在這飄忽不定的鈴聲前,大家突然發現,其實自己這門功夫還沒到家,除了兩隻耳朵,他們也要加上一雙眼睛去看!
「宇文凌烈!該死……」狠狠怨罵一聲,鎮國公在身旁一人的細語下又重新平靜了,笑笑看著月洛跟雋霖:「我發現碧你是越來越聰明了……血嘯狂鈴其實是在你手裡吧?是你在用神通讓鈴聲如此飄忽,宇文凌烈跟高旭升早就護著皇上離開了,哼!難怪我手下無法察覺到皇帝的離開!」
原是一臉喜色的唐瀾跟陸飛英立刻垮下了臉,回首看著臉無表情的月洛,心裡緊張非常,直恨不得月洛說一聲『不對』!
「哥哥變聰明了?是有謀士在嗎?好聰明的謀士,我絕不能留他!」
劃破夜空的鈴聲突轉為嘯聲,紅光耀花了眾人的眼,再定神月洛已經脫去華服,裡面仍是她平常的裝扮,而手中流眩著紅艷的正是宇文凌烈的寶劍——血嘯狂鈴!
「中了龍涎粉的你能動武嗎?」鎮國公疑惑了一下,「不過就算血劍在你手上,你也贏不了我的銅人陣!」
「不是鬼陣嗎?原本我還想破破你的鬼陣呢!」
一聲輕笑讓鎮國公臉色全變青綠,因為先前一戰,他損失了苦心培養十年的鬼人,心還在作痛中月洛竟又踩上一腳。
哼!今個兒他一定要月洛知道到底誰的手段厲害,誰是最後的勝利者!
「廢話少說!給我上!」
聽到命令一湧而上的幾十人讓唐瀾、陸飛英、雋霖瞪大了眼,原本他們以為只有幾個對手的,怎麼會?
「還發什麼愣?銅人,顧名思義,當然就是全身似銅,無處可擊!而且他們身形敏捷,力度超強,你們要小心,千萬不能與他們正面對擊……」
在台階上的月洛不時指點著他們作戰,這讓初次與銅人交戰的幾人終於勉強立於不敗之地,但陸飛英曾經身受重傷,雖然傷勢好轉,也耐不住長久的動武,雋霖跟唐瀾不時地替他分去一些壓力,可也造就他們兩人越來越窄的防守範圍,眼看三人快要招架不住,一聲慘叫突然響起,讓全神貫注在這場生死搏鬥的所有人都一時間愣住了。
雋霖看著臉有得意之色的唐瀾,再看看已經倒在地上翻騰哀嚎的一個銅人,似乎有些不明白眼前發生何事?
「銅人的眼就是弱點!我只是……」陰陰一笑,五指突然張開,五根發著寒光的長釘竟夾在修長的五指間,如果不刻意顯示,雋霖根本沒有留意到身旁的唐瀾手裡有此乾坤!
「唐門的暗器,看來你這小子學了不少去!」月洛輕笑,眼力厲害的她當然也發現這個狀況。
「老爹逼的,我不喜歡裝太多東西到身上去,所以……長釘最好,即可當暗器也可當武器!」話聲一落,手間一釘已經急電飛射,再次換得一聲慘叫,雋霖也不遲疑,迎上進攻的銅人,手起劍落,已挑瞎兩人眼眸,略略解除眼前的危機。
陸飛英竊竊笑著,手垂放一旁沒有動,任由銅人攻上,就在銅人揚手的瞬間空隙,袖中迴旋劍已經飛出,轉眼也擺平兩人,只要知道對手弱點,他們可就沒那麼好欺負了。
轉眼,三人又與幾十人纏戰在一起,但聞慘叫聲不斷,血腥味越濃,三人身上已經掛綵,卻也換來十數人倒地,三人相互一笑,勉勵對方也激揚信心,今天他們誓要解決掉鎮國公……
反看一旁觀戰的鎮國公在此時卻靜得有些出奇,嘴角的含笑在看到陸續倒地的銅人後越發濃厚,那種詭異讓人困惑也讓人心驚!
月洛眉頭越皺越緊,直到鎮國公身旁的人再次俯耳獻計,她終於按捺不住越來越強的心悸!
「雋霖、飛英、唐瀾!此地不宜久戰,立刻解決掉他們……」呼應著月洛急切呼喚,漫天間突然散出細如毫毛的暗器,雋霖與陸飛英急退,唐瀾倒是大笑迎了上去。
「彫蟲小技也敢在祖宗面前耍弄?待我收拾給你們看!」
「傻子!這些暗器不能接……」月洛急叫,血劍紅光大綻,人劍已經衝到唐瀾面前,無數暗響與血劍相碰,竟散出藍藍的幽光,月洛拼著身上湧動牽連出陣陣極痛的的真氣,把唐瀾立刻昏倒的身軀拖了回來。
雋霖、陸飛英同時接過唐瀾,看著他臉上立刻泛出青藍,全身體溫急劇下降,兩人都不由同時搶問:「這是怎麼回事?」
「『冥火』,世間最霸道的毒藥,這些細針是不能碰的,它們全粘上了『冥火』的毒,就算是唐門特製的接暗器皮囊也阻止不了這種毒侵入皮膚進到心脈去,如果混在被浸泡過某些藥物的人身上,那便是最可怕的武器,因為那些人身上會變成毒窩,隨意一碰都是『冥火』的毒!」
月洛急速為唐瀾放血服藥,早被趕離唐瀾身邊的兩人看著那泛藍的血慢慢流出,只覺心中沉重寒慄,而身後慢慢響起的聲響更是令人毛骨悚然,因為原本已經死去的銅人竟又重新爬了起來,雙目流著藍血的他們看上去就像地獄逃出的惡鬼,面目猙獰……
「你就是翡吧?除了她,誰也造不出『冥火』來!」無視越來越近的銅人,月洛站直身子,血劍指向鎮國公身旁的紫衣人,那平凡的臉容下有著怎樣的瘋狂?是不是因為輪迴太長,在地獄呆得太久,現在有機會有力量,就要釋放那積聚的痛苦呢?
「聰明的碧!世間唯一能與我抗衡的碧!搶走我許多寶物的碧!」大笑聲響,尖銳得過火的聲音讓雋霖他們頭都隱隱作痛起來。
「這世間這皇朝欠我良多,我不應該取回來嗎?就是因為你!碧月洛,我生前遭受痛苦,死後還受折磨,看著你風風光光的在皇朝享受萬民擁戴,被歷任皇帝尊敬著,你叫我深恨難消啊!」
紫衣人緩緩走出鎮國公身後,扭曲的面容與月洛對持著,也該是時候與她交一回手了……
「其實當年的事,沒有誰是對,誰是錯的,你有了哥哥、爹娘,我也有小叔,大家也算扯平!」月洛挑玩著血劍上的鈴鐺,漫不經心的說著,對就要近身的銅人完全不予理會。
「一個族長的小叔,你當然能夠扯平,原來屬於我的位子就這樣被你奪去,月洛,你的心機好深沉!」
月洛挑了挑眉,突然發現有些不對勁,究竟是什麼地方不對勁呢?她又一時看不出來。
「呵呵,那是因為小叔不喜歡你,為什麼不喜歡,你何不檢討一下自己!翡,沒有人是完美的,也沒有人做的事永遠都是對的!這個,你應該懂得了吧,不然你再次轉生,也只是浪費時間罷了,你永遠也不會是我的對手!龍神當初選擇的是我不是你,這就說明我是正確的!」
月洛暗暗退下半步,腥臭腐爛的味道已經撲到跟前,看著銅人身上不斷泛著藍光的血,即便自己根本不懼怕『冥火』,可也受不了那股氣味!
「我會讓上天知道,究竟誰才是對的!進攻……」
銅人在一聲令下後,速度猛的加快,在瞬間便已送到月洛跟前,月洛不敢再退,身後就是昏迷的唐瀾,還有不遠處的雋霖跟陸飛英,他們根本無法抵抗這種毒藥,看來翡也是看中這點,才一邊跟自己對持,一邊讓銅人攻上來的。
沒有殺氣,因為銅人已是死屍,可是那強猛的攻擊力不可少窺,月洛輕揚血劍帶出響亮的嘯聲,手臂舞動卻不見任何一式劍光急射,在密密交織的血光下,月洛面前竟布下了一道劍氣之網,讓人無法穿越。
「哼,難怪你煉『血嘯狂凌』出來,這劍的『烈』擁有強大的威力,加上你擁有的術,相輔相成,即使你失去了武藝,還是能自保,可是你用錯了地方,對錯了人,別忘了,我也會術,我一樣可以破解!」
隨著話聲,一把式樣詭異的刀在半空閃出寒光,轉身射向劍網,撞出一聲短響,血網竟隨著響聲裂開,隨即消失在夜空當中。
雋霖再也止不了狂跳的心,奔上前抱住搖曳的身軀:「怎樣?可有受傷?」
「沒!只是被破了術,頭有點痛!」月洛混然不知嘴角已經慢慢滲出鮮血,努力擠出的慘笑也難看之極,這讓雋霖看得腦袋欲裂,氣極成狂了!
「你究竟是何人?膽敢陪著鎮國公一併謀反!我平王雋霖一定不會饒過你!」
怒極的叱音竟止住了正要上前的銅人,鎮國公看了看不發一言的翡,知道她現在氣血翻湧,無法開聲,加之心愛之人在她面前護著月洛還怒顏相對,她的心又怎麼平復得了……
「雋霖!我們並不是要謀反,現在皇上身體虛弱,不無理政,我們只是希望能讓皇上好生去休養,大皇子德涵德材兼備,絕對會是一個君主,現在他已成年,我們也可讓他早日登基,再創輝煌……」開口的話配上誠懇的臉,真能讓人相信幾分。
陸飛英望-望天,好像不會下紅雨啊!這人還真是臉不改色,淨說些哄小孩的話也不臉紅!
雋霖瞪著鎮國公,如果不是已經知道他所有的真面目,或許他還會有一些動搖,這人實在太會裝了。
「哥哥真是越來越會說話了……可是,這裡的人沒有一個是比你笨的!所以還是別在聰明人面前賣弄了!」
低笑的諷刺由沙啞的聲喉傳出,氣得鎮國公也顧不上對雋霖的安撫,如果不是翡一直堅持要他,他早就把雋霖一併剷除!他實在太礙事了……
「哼,死到臨頭還嘴硬……今天我就讓你知道誰才是笑到最後的人!」一拍手掌,本是停涉的銅人立刻湧上,眼看就要將月洛跟雋霖生吞活咽,『血嘯狂鈴』突然飛射而出,耀亮了整個大院的紅光中,銅人開始一個個倒下,刺鼻的焦味讓鎮國公臉色大變,身旁的翡也驚惶急叫。
「『天雷』?!」
「不錯!這可是我好不容易才學到手的『天雷』……」紅光慢慢褪去,大批銅人早被紅火燒成火盡,站在月洛與雋霖跟前,以守護者姿態出現的正正是先前大破鬼陣,讓鎮國公損失無數的宇文凌烈與寒星隨!
「哼!又是你們兩人!宇文凌烈,你的確厲害,『天雷』極耗生命之源,你用神光打造『天雷』你不會長命的!」
「是嗎?那大家走著瞧好了,我相信我一定能送你入殯的!」宇文凌烈優雅地舞動血劍歸鞘,神色輕鬆,眼角含笑,端端是一個瀟灑才子,而身後的寒星隨只冷冷一瞄,便蹲下為唐瀾輸送內功保其心脈,他相信宇文凌烈一人足以應付鎮國公等人了。
「好,好!那我等著,今天是我們大意,我們撤!」鎮國公說走就想走,宇文凌烈也無意追趕,畢竟他們人多勢眾,如果真要硬拚,即便是自己能贏,也損傷極大,同樣的道理,鎮國公的手下被自己折損過半,高強的都盡喪他們手中,相信他也想去養精束銳,再做交鋒!
「站住!宇文凌烈,給我拿下鎮國公身旁的紫衣人!砍下他的頭也不要緊!」月洛突然發聲,癱在雋霖懷中的她突然明白自己先前為何覺得不對勁了。
「好!」飛身而起,宇文凌烈撲向鎮國公方向,紫衣侍衛紛紛上前想保護鎮國公,可他們忘卻了一人,就在宇文凌烈把侍衛全引到跟前時,寒星隨以絕佳的輕功飄到鎮國公身後長手一伸,紫衣人的頸脖就在他手中。
「該死!寒星隨你敢下毒手?」鎮國公防不勝防,他想不到寒星隨竟也會出手,等他看到寒星隨時已經晚了一步,寒星隨冷冷一諷,手一用力,一個人頭已經落在手上……
鎮國公大驚,急步一伸,人已到門外。
「此仇必報!你們給我等著……」遠遠的聲音傳來,可見鎮國公已經跑到老遠了,寒星隨詫異挑眉,難道這人的輕功比自己還好?
「不用驚訝了,他用的是縮地術,現在的鎮國公根本沒法自如使用自己的身體!」月洛藉著雋霖的力度站了起來,「看看手裡的是什麼吧?夷月族的術,你應該也懂得!」
宇文凌烈、陸飛英、雋霖全好奇的看向寒星隨手中的人頭,可藉著燭光所見,寒星隨手上的根本不是人頭,只是一個木頭,一個做得很像人頭的雕像!
◇◆◇
「剛剛的難道不是活人?」雋霖心一寒,想到剛剛那明明就是一個人啊,動作靈活,言語清晰,連那讓人氣鬱的壓抑感覺也真實得可怕。
「這是縱術,能在千里之外操縱滴入自己血的木偶……玄連被你們破了鬼陣跟銅人陣,元氣本已大傷,是因為翡的氣息才能勉強壓抑在那死人軀體中,現在縱術被我一破,翡的氣息已無,他能不趕快逃嗎?」悠悠解惑,月洛依在雋霖懷中,嘴角含笑,小男孩真的長大了,真讓人不捨啊!
「真是厲害,如果有這種術法,為什麼他們還要留皇上的命呢?取而代之應該十分容易啊?」宇文凌烈不解地看著地上死掉的銅人,如果不是剛剛在趕來的路上寒星隨教他一招『天雷』,他根本無法解決這些人,可是『天雷』的威力竟能如此大,他實在想像不到。
「那是因為歷代的皇帝都流著龍血,這是術所不能動搖的屏障,歷代的帝皇只能生老病死,可是不能被術所操縱或是害死!宇文凌烈,你什麼時候學會『天雷』了?你不該學這招!」
「怎麼?術這麼了不起,我學不得嗎?這術挺容易啊,只要心神合一就成了,如果不是我學了這招,你們早就……」剛要逞強顯示自己的威武,可只說到一半,宇文凌烈只覺自己頭昏眼花,身體內臟翻騰攪拌,整個身子痛得說不出話來,血劍握不住的掉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傾倒的身軀被寒星隨緊緊抱在懷中,人已痛得失去了意識,只餘冷汗滲額。
「烈!月洛,這是怎麼回事?」及時抱住宇文凌烈的寒星隨雖然臉上看不出太大的情緒起伏,可是那雙平日冷然的眼眸全是慌亂,看得碧月洛又是一歎。
「星隨,你真的忘了?他還沒有解除咒啊!你教他施術,根本只會增加他身體的負擔,雖然你是想讓他加強自身的戰力,不讓他有危險,可是……」
看到寒星隨的眼睛越來越黯,月洛止住了聲音,「我們先在這裡休息一下吧。雋霖,扶我進房,星隨也先把宇文凌烈抱進房,等我解完唐瀾身上的毒,就去幫他解咒……記住,不要做傻事!你的血解決不了問題!」
寒星隨是她一手帶大的孩子,月洛又怎麼會不知道他在想什麼!歎氣一聲,為何上天要讓宇文凌烈與寒星隨相遇呢,他們兩人對雙方的影響都過大了。
「飛英,唐瀾就麻煩你了,我一會就會去幫他解毒!」月洛安排妥當後,雋霖也不囉嗦,立刻抱起她走進原先皇上所住的房間,剛在龍床上放下月洛,月洛已經迫不及待地探手進他懷裡掏出了皇上留下的藥丸,此時顧不上什麼禮儀廉恥了。
「這是睿崇留下來的藥,對吧?」月洛一見雋霖點頭就立刻服下其中一粒藥丸,現在的她是分秒必爭。低眉垂眼,慢慢運轉身上的內力讓藥力化開,再睜眼時龍涎粉的藥力已經散得八九不離十了。
「碧!」看到月洛在服下藥後運功解毒,可是臉色突然變得剎白,雋霖關心地上前探問,身子才剛一靠近月洛,一雙散著青光的眼便逼近眼前,讓他心神被攝,根本動彈不得。
「雋霖,好好的睡上一覺,你累了……」魔幻的聲音讓雋霖只覺倦意會湧上心頭,人昏沉沉的,自動自覺躺在床上慢慢合上雙眼熟睡了起來。
「對不起,讓你受累了……」坐在床邊緩緩描過在心裡清晰無瑕的輪廓,月洛最後只能一聲長歎,她應該去做該做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