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發走新來的愛唸經助理,門一甩上,喬雲峰脫掉身上的外套,就將自己丟進沙發裡。
想起今天在公司的情形……距離上次跟章人夫碰面已經有好一段時間,應該說,自從發生那件事之後,兩人就沒再見過面。
想到前女友,喬雲峰閉了閉眼睛,有點不想回憶這些事,但是,他就是無法控制自己不想她,即使她是這樣狠心的對待他。
在進入「絕倫」前,他已在模特兒界混了一段日子,待過許多經紀公司,但沒什麼名氣,後來在因緣際會之下被樺姐挖掘進入「絕倫」,才因為適度的包裝及找到自己的型而漸漸出名。
他跟瓊慧是同期進「絕倫」的模特兒,因為當時大家同時接受訓練,相處時間多,也比較有話聊。雖說模特兒間常有鉤心鬥角的情況,不過因為他們性別不同,競爭不多,倒是一直維持很好的友誼。
日久生情應該是這段感情最好的解釋,她雖然有亮麗的臉孔,也有美妙的身材,但都不是他喜歡她的原因,畢竟他從小到大一直是眾人目光的焦點,對於美不美已經不那麼計較,主要是因為她對他的體貼讓他漸漸愛上她。
之後,兩人開始交往,但是這份感情因為公司明訂模特兒間不准談戀愛而地下化,不過無所謂,畢竟兩入主要的工作是走秀、接平面代言,名氣並不算太大,要隱匿感情並不困難。 .
他們就這麼談起戀愛來,記得才交往約兩個月,瓊慧就搬來跟他同居,兩人互相照顧,頗為甜蜜。
因為工作的緣故,有許多漂亮的女人對他表示好感,但是他十分專情,對那些女人敬謝不敏。本來以為他們兩人的感情會一直持續到結婚,甚至到老,沒想到才過了一年多,她就琵琶別抱,對像還是電視台的少東。
應該說自己太傻了嗎?女友心中有了別人,他不但不知道,兩人還如同往常一般交往,完全沒有察覺出異狀。
早在瓊慧提及怕父母發現她跟男人同居而搬走時,他就該探究,而不是傻傻的幫她搬家。不僅如此,他還因為怕她一個人生活不安全,常常打電話叮嚀她,誰知道她在那時候就已經腳踏兩條船.
想起他那最不堪的一天……還記得那天兩人都沒工作,他去她的住處找她,兩人因為幾天沒有見面,一不子激情湧起,之後,他因為太累而睡去,睡得正熟時,聽到耳邊傳來哭泣的聲音,他馬上驚醒過來,本來是想護衛女友,沒想到……
「你怎麼會在這裡?」看到章人夫站在門口,而且臉色不太好,喬雲峰還是立持鎮定的回視著他。
「我也想知道你為什麼會在這裡,更想知道為什麼你們兩個會光著身子躺在床上。」章人夫斜倚著門框,語氣不是很好。
喬雲峰愣了一不。他跟章人夫是認識,但不太熟,不過知道章人夫還算溫文有禮,很少看他垮著臉。
當他正猜測著章人夫的來意,瓊慧此時忽然又哭哭啼啼了起來。
「我不知道他怎麼會在我的床上,醒來後才看到他。沒想到我的好朋友竟然會這樣對我,嗚……」
喬雲峰不明所以的看向她。她怎麼會說這樣的話?而且哭得傷心至極,像真有這麼一回事。
「是嗎?」章人夫淡淡的笑了。「我現在已經沒有興趣知道我的女朋友為什麼會跟其它男人上床了,你們慢慢來吧。」話一說完,他腳跟一轉就離開了房間。
喬雲峰仍然呆愣,但見到瓊慧隨意套上衣服就追了出去,他的心也冷了。
後來這件事情在公司傳了開來,但是,罪人成了他。
原來瓊慧早就跟章人夫在一起一個月,在眾人都不知道真相的情況不,他理所當然成為搶人女友的第三者,而且還被捉姦在床,別說名聲,連工作都差點丟了。
在知道事情的原委後,他找上瓊慧,沒想到她只是冷冷的告訴他,他們已經結束了,她現在喜歡的是章人夫,會繼續跟他交往是因為看他可憐,也希望他別再騷擾她。
呵,他喬雲峰竟需要別人可憐?她真的給了他狠狠的一擊,讓他痛得無法站起身,工作全沒了勁,每天在家裡借酒消愁。後來輾轉知道她是因為章人夫比他有錢、有名氣而移情別戀,不如人的感覺讓他心中挫折更深。
直到蔣羽樺前來找他,他才醒了過來。
記得他當時痛苦的跟樺姐提及這些事,樺姐什麼都沒說,只足靜靜的陪著他,讓他的心情好了許多,他只是想有個宣洩的出口,但是他無從發洩,因為他跟瓊慧的戀情並沒有公開,更別說現在每個人都以為他是第三者,他真是百口莫辯。
樺姐坐在沙發上陪了他一晚,直到早上他清醒後才跟他談事情。
他早已知道經紀公司的老闆對此事不悅,因為事情牽涉到自家模特兒,還直接得罪了電視台的少東,老闆會請他走路是意料中的事情,但哀莫大於心死,他根本已經不在乎工作的事。
樺姐跟他說,他可以休息一陣子,好好調整心情,還是希望他之後可以回公司。
他沒有答應,但因為她過去對他的恩情,他沒有直接拒絕她,其實心中已經有了定論,無論做什麼事情都好,絕對不再回公司去。
直到聽到同期模特兒跟他說,樺姐因為他的事情差點跟公司鬧翻,他才決定好好想想樺姐的話。他知道回公司會被人指指點點,但他確實不該辜負樺姐對他的期待。
況且,他的確喜歡模特兒的工作,雖然他最終的目的是希望走服裝設計的路,但是模特兒的工作可以讓他獲得許多流行信息,也讓他有成就戚,他要放掉也很為難。
在這樣的想法不,他回了電話給樺姐,樺姐只是叮嚀他好好休息,趁機充電,過一段時間就會替他排工作。他沒多問公司那邊的反應,因為多問也是難堪。
工作的事情就這樣暫定了,只是瓊慧沒有再出現在他面前,他的傷痛還是沒有辦法消失。
他不敢說自己是百分之百的好情人,但兩人在一起也一年多,怎麼可能說放手就放手?好幾次他捱不住思念打電話給她,不是被掛電話就是得到她冷冷的響應,讓他很痛苦,但是他還是克制不了自己的心。
其實,那天她丟下他前去追章人夫的時候,他就知道這段感情已經結束,可是他還是希望她可以想到他們在一起時的快樂時光,別那麼輕易的放棄這份情。
但是,他還是從失望到完全絕望。
如今偶爾還是會想起她,但心中的傷痛已經減輕許多,只要不常聽到她的消息,或是看到他們兩個走在一起就好,不過,這是不可能的事,既然決定開始工作,就有可能會遇上她,想避也避不掉。
喬雲峰忽然想起今天蔣若庭所說的話。呵,她倒是將他看得挺徹底的,今天的一段話也完全說中他的心思,當時他才會愣在那裡。
對於這樣無用的自己,也許正如蔣若庭所說,因為他的表現比不上章人夫,瓊慧才移情別戀,所以,他現在該做的就是好好工作,不能老將注意力放在過往的感情上。
他承認自己對瓊慧仍有眷戀,但是那又如何?緬懷過去只會讓自己更加不堪,他絕對不能因此被打敗。
難過還是會的,但是,他的人生不該因此停擺,就因為一個移情別戀的女人而耽擱,怎麼想怎麼不值。
那個小助理為他上了一課,他不得不承認她的話有道理,可以說是給了他當頭棒喝.
不過,他也不會因此讓她好過的,誰教她態度太過囂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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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雲峰一雙怒目憤恨的朝門口掃去。來人最好是有重要的事要找他,不然他非扒了對方的皮不可。
在門鈴連續響了五分鐘後,他丟下手中的筆怒氣騰騰的朝門口大步走去。
「早安。」蔣若庭擺出在門外練習好幾次的燦爛笑容看向今後的主子。
可惜他不太賞光,依舊拉長了臉瞪著她。「有什麼事?」
聽了他的問話,她的嘴角隱隱抽搐。「喬先生,你該不會忘記我是你的助理吧?」
「你以為我智商有問題嗎?」
是很像,不過她沒膽子說出口,只好假裝友善的繼續開口:「那你就該知道我現在出現在這裡的理由。」
好歹她已來到他家門外,怎樣也該先讓她進去休息休息,高大的身軀硬是擋在門口,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不能讓她看見嗎?
「知道。」
正當她欣慰的以為他終於明白人情世故時,他向後退了一步,門就這麼關上,而她還在門外。
蔣若庭不敢置信的張大嘴巴,接著手一伸,繼續之前的動作,猛按電鈴。
這次沒過幾秒,喬雲峰就開了門,不過臉色比剛才可怕好幾倍。
「你有完沒完啊?」
「喬先生,我來這裡的目的是要跟你一起去工作現場,你把我關在門外是什麼意思?」一點禮貌都不懂,真教人不開心。
她終於知道小姑姑為什麼會把腦筋動到她身上,因為他簡直是惡劣得無可救藥,到令人髮指的地步。
「時間還沒到。」
蔣若庭這回學乖了,不理會他的冷臉,一把將門推開,大大方方的進入屋裡,自顧自坐在沙發上。
喬雲峰傻眼的看她如此無禮的行為,眼見無法將她一把丟出去,只好忿然的關上門,回到剛才工作的桌前。
「喬先生,雖然你態度不是很好,不過我還是盡責的跟你報告今天的行程。」她掏出記事本開始大聲念著,「今天的行程大致只有兩個,首先是早上十點去攝影棚拍照,下午要為服裝秀排演。」
「你講話可不可以小聲一點?」他極其忍耐的回頭瞪著她。
昨天半夜突然有靈感,他就一直畫設計圖畫到現在,修修改改的已經很疲憊了,這會兒她又大呼小叫,等一下他要不是腦袋爆炸,就是操刀砍了她。
「抱歉,家中有重聽的老母,所以我講話一向這麼大聲。」她不是很有誠意的道歉。
「哼。」喬雲峰拿她沒轍,只好轉頭繼續工作,希望她能識相點安靜的待在那裡。
「你在幹嘛啊?」見他不再搭理她,於是她好奇的走到他身後探頭探腦。
「跟你沒有關係。」
「跟工作有關嗎?我怎麼不知道你還有畫服裝設計圖的工作?」而且看起來有模有樣,好像真有這麼回事。
「我沒必要什麼事情都跟你報告。」看她有點崇拜的樣子,他不免有些自滿。
他在學校裡就是學服裝設計,也是因為對服裝設計有興趣才會進入這個圈子,雖然逐漸有些名氣,但是他並未放棄服裝設計,畢竟這是他最大的興趣。
他知道想因服裝設計而出名不容易,可是模特兒能做多久?他不想一輩子都替別人的服裝展示,他最大的願望就是希望有一天可以穿著自己設計的服裝上台接受眾人的注目。未來他還計劃繼續鑽研服裝設計,甚至到國外進修。
「幹嘛說得那麼難聽,我還真不知道你挺有才幹的。」蔣若庭圓圓的眼睛閃爍著,充滿巴結的意圖。
「嗯哼。」這還差不多。
偷瞄到他得意的表情,她就順著他的心意隨口問道:「改天是不是可以幫我設計一套衣服?」
「你?」喬雲峰上下瞄了她幾眼。「抱歉,我不幫身材不好的人設計服裝,如果勉強幫你設計是可以,不過只限於卡通裝。」
蔣若庭的話讓他想起過去與女友熱戀的時候。瓊慧老吵著要他替她設計服裝,他答應了,沒想到承諾還沒達成,她卻已離開。
「是嗎?不用客氣了,反正看起來也不怎麼樣。」話說完,蔣若庭又坐回沙發上,只想當場掐死他。
「你這女人。」果然沒什麼好話。
「喬先生,如果我的眼睛沒有問題的話,現在已經接近九點,我想你應該準備出門了。」
「我不去。」他賭氣的回嘴。
彷彿沒聽到他的回話,她自顧的開口:「容我再次提醒你,現在已經快九點,請盡快準備。」
「不去。」
蔣若庭在他背後揮了幾拳才冷靜的道:「中原標準時間九點整,請盡快準備。」
「不。」他話越說越精簡。
「不去?那好,我現在就打電話給小姑姑,跟她說你不打算出門,順便跟她說你願意賠償對方一切損失。」蔣若庭拿出手機準備撥號。
「馬屁精,愛告狀,幼稚。」這時喬雲峰才轉頭瞪視她。
看到他的反應,她才沒繼續動作。「幼稚的是你,連工作也要做不做,你還以為自己是誰?」
「沒想到我親愛的助理一早就想惹怒我,真是開心的一天啊。」
「是啊,真開心。」她配合的假笑。「要走了沒?」
「時間還早。」他不是不想工作,主要是因為真的很累,還有,她的態度也讓他覺得不能輕易服輸。
話說回來,他也只是在口頭上跟她抬槓,等一不還不是會乖乖的工作去。
「既然你都這麼說,那我也不客氣了。」說著,蔣若庭從背包寶由三明泊來,就這麼大剌剌的半躺在沙發上吃起早餐,活像這裡是她家。
「你在幹嘛?」
「不就是休息嗎?昨晚我睡得不是很好,所以筋骨有些酸疼,這樣的姿勢可說是剛剛好。」話到一個段落,她不忘咬一口三明治,吃得津津有味。
他惡劣,她就比他惡劣!才第一天上班,他就給她難看,要是不讓他知道她的厲害,那她以後就沒有好日子過了。
「蔣,若、庭!」喬雲峰語氣極冷。
「別這樣盯著我,我會害羞的。」她故作姿態的揮揮手。「還是你也想吃三明治?很可惜,我已經吃了一大半,下回我會幫你準備的,不過請補貼餐費……」
他忽地站起身來,踩著不甚自然的腳步往房間走去。
「主子,你需要幫忙嗎?我可以效勞的。」她閒閒的補了句。
房門被用力關上的瞬間,喬雲峰大吼一聲,「不用你雞婆!」
哼,非要人這樣逼才有動作,可悲的傢伙。蔣若庭無奈的搖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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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臉色幹嘛這麼難看?有誰惹你嗎?」
喬雲峰一聽到身旁傳來這樣的問話,馬上眼神殺了過去。
「呵呵……別用這麼熱烈的眼神注視我,我會不好意思的。」蔣若庭馬上暗示正在開車的人要將注意力放在路況上,而不是小小的助理身上。
「哼。」他發誓,如果她再繼續嘻皮笑臉,等一下一定要讓她好看。
「喬先生,你沒必要一早就板著一張臉吧?明明知道我是基於工作的需要才會這麼對你,又不是閒著沒事幹,你何苦逼迫一個認真工作的好助理呢?」
「好助理?」喬雲峰嗤了聲。
「難道我不是嗎?你看,至少你果然乖乖的出來工作,光想到這一點,我就佩服自己起來。」
「我本來就會出門工作,不勞你費心。」他在心中暗暗打定主意,今天就要教樺姐炒她魷魚。
「怎麼這麼說呢?我的存在是有不可或缺的重要性,你就大方承認吧!說到這裡,聽說你先前的助理都做不長久,是怎麼一回事啊?」呵,想欺負她?她人雖看起來和善,不過可是精得很。
「我沒有必要告訴你。」他的臉上隱約浮現一絲紅暈。
「是嗎?不過看你的態度,也知道大概是怎麼一回事。」竟然也會不好意思,可見他還是有羞恥心的。想到這裡,蔣若庭總算對他浮現一絲希望。
「你是打算氣死我嗎?」喬雲峰放在方向盤上的手抓得死緊。
「我可沒那個本事。說真的,剛見到你的時候,你是有點奇怪,但還不至於討人厭,怎麼今天會變成這樣?虧我還以為我們會相處得很好,沒想到是我自己癡心妄想。」她實話實說,也不怕他生氣,反正有小姑姑當靠山,頂多就是不幹了。
簡單來說,他這個人不是壞,就是幼稚了些,而且不知道憤世嫉俗些什麼.
「你以為我不敢對你怎樣嗎?」這女人真是越說越過分,他什麼時候聽過有人這樣說他,她可是破天荒第一個。
「你不要誤解我的意思,我只是想找出我們兩個的和平相處之道,雖然我不知道你對我不爽什麼,不過,我相信相處久了,你就會知道我對你的幫助有多大。」
「想不到你個頭不高,口氣倒是挺大的。」有人這樣誇獎自己?這女人簡直不要臉到極點。
「我靈敏乖巧,只要你丟棄對我的偏見,一定會看到我許多優點。」
「既然如此,」喬雲峰將車開到路邊停不,盯著她不明所以的臉。「想讓我看見你對我的幫助有多大,麻煩你開車。沒道理助理悠閒在一旁諷刺主子,主子還得認命開車吧?」
「什麼?」蔣若庭一驚.
然而她還沒完全吸收他的話,他已經下車並將她拉出來塞進駕駛座,然後自己從容的坐入駕駛座旁。
「啊,輕鬆多了,這邊的空氣不知道為什麼特別清新,天空不知道為什麼特別的藍。」他惡劣的故意這麼道。
「我可不可以不要開車?」她沒理會他說了些什麼,只是一臉哀求的看著他。
「怎麼,你不會開車?看起來也二十幾歲了,怎麼可能不會開車。」
「我會開,但是……」
喬雲峰截斷她的話,「那就開啊。容我提醒親愛的助理,距離我們上工的時間只剩半小時,如果你想讓我遲到的話,那就慢慢摸吧。不過如同你之前所說的,一切的損失都由你負責。」
看到她臉色如死灰他就很開心,也不是討厭她,純粹是喜歡整她。
眼看拒絕無效,蔣若庭深吸了口氣,開始動作。
在她放下手煞車踩油門之際,喃喃的自言自語,「我想,他應該有巨額保險
吧?」
喬雲峰瞥了她一眼。那是什麼話?他當然有保險,不過跟她有什麼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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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喲,我們帥氣俊俏的小峰峰是怎麼了?我看了心都要碎了。」
兩人才剛踏進拍照的攝影棚,就聽到一名女子以極其不自然的高八度音迎向喬
雲峰。
蔣若庭像小媳婦般微抬起臉偷看,只見有位看來四十幾歲的女人正捧著喬雲峰
的臉左看右看,一邊不捨的喊著心肝。
「茹姐,你太誇張了,趕快幫我補妝吧。」喬雲峰輕推開她的手,不過臉上倒
是沒有厭惡之情。
「雲峰,你怎麼了?這樣還可以拍照嗎?」另一名穿著自在的中年男子皺眉看著他的臉。
「可以啦,補一下妝就可以了,反正不是很明顯。」喬雲峰摸著額頭上的淤青,表示這沒什麼。
「那好吧,你去補妝、換衣服,我們先準備器材。」中年男子見喬雲峰沒有說出事因的意願,也不多說什麼,就走了開去。
當喬雲峰欲跟隨化妝師前去補妝時,一隻小手拉住他的衣角,他轉過頭一看,只看到蔣若庭的頭頂。
「對不起。」她悶著聲音道歉。
「什麼?聽不到。」他故意這麼說。
「對不起,我很抱歉。」她悄悄抬起臉,「我不是故意的。」
她剛才應該堅持不開車的,只要她堅定,他也不至於逼迫她,就不會發生那件事情了。她是會開車沒錯,不過自從十八歲考駕照到現在,開車的次數屈指可數,這樣怎麼能上路?
「我沒懷疑。」雖然喬雲峰心裡很不爽,不過想想也是自己導致這個結果,他還能氣誰?他現在只慶幸沒有讓情況更嚴重。
「對不起,我傷了你吃飯的工具,但是,你真的不去醫院嗎?」蔣若庭感到十分愧疚。
「根本沒什麼事,我去醫院幹嘛?」說什麼外表是他的吃飯工具,雖然這是實話,但不知為什麼聽起來就是刺耳。
「你確定沒什麼事?要不要去檢查一下腦子?」要不是腦子撞出問題,他怎麼可能不跟她計較?這不是他的個性啊。
「我勸你在我還沒發火之前離開我的視線。」話一丟,他便大步往化妝間走去。
蔣若庭聳聳肩,吐吐舌頭,乖乖的到一旁詢問工作人員相關事宜,並且向眾人介紹自己的身份。
開始進行拍攝工作時,她雖然沒事做,也得站在一旁待命,而且待會兒喬雲峰還得換衣服並且補妝,身為助理,她當然不能偷閒。
「沒想到那傢伙還有優點。」蔣若庭看著投入工作的喬雲峰,喃喃自語。
她終於知道他為什麼是公司的搖錢樹了,看他在鏡頭前自然的擺出模特兒的架式,可說是天生就有吃這行飯的本錢。
他一舉手一投足總能吸引眾人的目光,現在不過是穿著簡單的運動服裝,便將充滿活力的氣息表現得淋漓盡致,輕鬆的站在鏡頭前,只是對鏡頭稍微揚嘴角,就會讓入迷失在他的笑容中,原來「美色」不僅出現在女人身上,男人也是有的。
看著專注工作的喬雲峰,她差點著迷,不過,想起之前在他家時他表現出的種種行徑以及惡劣的臉色,就足以打消她對他的好感。
但是,看看四周,只要是女性,沒一個不將眼神專注於他身上,有人還微微張著嘴,幾乎要流下口水來,就知道他是如何受到眾女的愛戴.
蔣若庭其實有點訝異他之前對她的態度.以他的個性,剛才應該會當面給她難堪才是,但是他沒有,讓她滿意外的。
更讓她另眼相看的是,他撞傷額頭的時候,她說該去醫院看看,他卻阻止了她,只是將她趕下駕駛座,趕緊前往工作的地方,沒有多說第二句話,一路上也頻頻看表,看得出他並不想遲到。
也許他是個好人吧,但是好人為什麼會對她說那麼多難聽的話?而且早上為什麼表現出一副不想工作的樣子?不過,看了他此刻的表現,她對他還是有些改觀,畢竟一個對工作盡責的人不會糟到哪裡去。
喬雲峰的額頭隱約看得出早上那場事故造成的結果,蔣若庭的心裡不禁有些自責。
那時她才剛接手方向盤沒有多久,突然看到一隻小狗從分隔島中衝出,她想也沒想就猛力踩不煞車,結果雖然沒有撞到小狗,後頭的車也僥倖沒撞上他們,但坐在駕駛座旁的喬雲峰竟硬生生撞上擋風玻璃,發出一聲巨響。
當時她以為擋風玻璃會被他撞破,可能會看到他的身體飛撲出去,像電影中的情節一樣,幸好並沒有發生那種慘狀.
不過,看到喬雲峰撞上玻璃,她雖然害怕,卻也因為他的動作笑出聲來,還好他因為疼痛沒有聽到,要不然當時飛撲出車外的人就會變成她。
現在回想起那一刻,蔣若庭還是很想笑,她小心的以手遮住嘴巴,避免讓前方那個忙著工作的男人看到她壞心的笑容。
她想,往後她會常常回味這個幼稚男子精彩的撞玻璃事跡吧,呵呵。
「他很帥吧?」旁邊有道聲音響起。
「是還不錯。」
「只要是女人都會迷上他的。」「是啊。」但是她例外。「你剛才笑什麼?有什麼好笑的事情?說來聽聽。」「沒什麼……噗……」雖這麼說,不過她臉上還是明顯露出笑意。「跟他有關?」「嗯嗯。」「該不會跟他額頭上的傷有關?」「不說,嘻……」她又偷笑了不。「聽起來似乎很有趣,說吧。」「不行。」要是讓那傢伙知道她向別人透露,他沒殺了她才有鬼。「我保證不會跟別人說.」「真的?」「當然,我小時候可是童子軍,從來不說謊的。」「早上他整個人撞上擋風玻璃,那聲音之響啊,真是……呵呵……」「確實挺可笑的,哈哈!」「可不是嗎?」她跟著笑了,這才發現不對勁,納悶的轉頭看向來人。「呃,你是……少東?」
「可不是嗎?」對方模仿她的語氣,並且揚起笑容回視著她。
蔣若庭沒有被電到的感覺,只有糟了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