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邪」這個姓氏是「上夔國」的皇族姓氏,在龍騰城、甚至是整個上夔國的領地內,都具有崇高而尊貴的意義。
而眾多皇族權貴之中,就屬朱邪翌天最為有名,他原是前任上夔國龍擎帝--「朱邪龍擎」的長子,同時也是皇帝心中屬意的皇位繼承者。
約莫在三年前,當上夔國最小的公主——朱邪-兒,拒絕聽從父皇的命令遠嫁北方盟國、甚至不惜以絕食來抗議,但是朱邪-兒的倔強卻沒能改變龍擎帝的心意,他下令將朱邪-兒軟禁深宮,以重兵看守,直到出嫁之日。
朱邪-兒在出嫁當日,妝點成最美麗的模樣,換上縫製好的紅嫁衣,在眾人以為她已經屈服軟化而放鬆戒備的時候,從上夔皇宮最高的樓台義無反顧地往下跳,當場香消玉殯,當時她年僅十六歲。
朱邪-兒的決絕,徹底擊垮了龍擎帝,他生了一場重病,一拖就是一年,在大限即將到來之際,他召喚太子朱邪翌天來到床前,沒有人知道父子二人究竟說了些什麼,只知道在召見太子過後,龍擎帝重新召喚大臣入內,宣諭廢太子、改立二皇子朱邪翔天為太子的聖旨。
半個月後,龍擎帝駕崩,新太子朱邪翔天繼位,成為上夔國新君「龍翔帝」。
在此之前,二皇子朱邪翔天原本就對自己的兄長——前太子朱邪翌天又敬又畏,雖然不明白先帝為何將皇位傳給自己,但在眾朝臣原本就擁戴朱邪翌天的情況下,他在繼位當日為朱邪翌天加官進爵、極盡討好,就怕皇位不保。
不料,朱邪翌天婉拒了龍翔帚所有的好意,表明自己即將離開皇宮,在離開之前,他私下與龍翔帝會面,坦言當日龍擎帝要求他允下的承諾,為保上夔國的強盛安寧,他將離開皇宮,隱身成為上夔國的影子。周遊列國,順便為上夔國除去所有暗藏的危機。
傳說,當朱邪翌天離開上夔皇宮之時,什麼也沒帶走,僅帶走朱邪-兒的那件染血嫁衣。
朱邪翌天雖然離開了,卻留下一連串讓人不解的謎團與疑惑;疑惑之一,為何龍擎帝要廢太子?雖說朝中有流言傳出,龍擎帝當初就是派出朱邪翌天與北方盟國「蒙哧」談聯姻一事,他推薦去聯姻之人正是朱邪-兒,但後來朱邪翌天卻不能勸服小公主,甚至還導致她跳樓自盡的慘事,新娘末嫁先亡,甚王還差點引發與蒙哧國一場戰事,極有可能是因為這兩點,所以朱邪翌天被拉下了太子寶座。
疑點之二,朱邪翌天為何心甘情願地離開上夔皇宮?畢竟白他六歲受封為太子以來,在這二十多年來,他始終表現得可圈可點,是一名再優秀不過的太子,在朝臣中擁有一定的人脈和地位,倘若他真的不滿龍擎帝的決定,大可在皇帝駕崩後率領群臣、向二皇子奪回自己的帝位,但朱邪翌天卻什麼也沒做,反倒像是看破了一切似地離開了上夔國皇宮。
但不管怎麼說,那都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朱邪翌天在離開上夔皇宮三年內,在上夔國與相鄰的「燮國」邊界小鎮,建立了屬於他自己的勢力。
在那裡,他培育各式各樣的人才:死亡、殺手、護衛、機械師、醫者等等,然後再依照各國的需求將他們送出去。據說,經他栽培之人,都成為各國重用的人才,或是各國國君最信賴的手下,因為這個原因,各國的國君都對他十分禮遇,尊稱他三賢「朱邪公子」。
在短短三年不到的時間裡,「朱邪公子」這個名號下僅傳遍了整個「上夔國」,甚至傳遍了列國……
上夔國-龍騰城-駱府——龍騰城,是「上夔國」、「燮國」兩國邊境最大的一個城山,因為它地處兩國之間,是兩國經商者交換商品的必經之地,也因為有了商潮的流通,所以連帶成為一座繁華的城市。
今天晚上,朱邪公子蒞臨籠騰城這件大事,更是讓城中首富駱府上上下下忙昏了頭。
雖然不明白朱邪公子的身邊,為何多了一個礙眼的「她」,但由於駱府中人全都畏懼於朱邪公子的身份,壓根兒沒瞻子開口詢問這件事,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個
半像乞兒、半像野獸的小鬼,堂而皇之地踏入駱府中最舒適豪華的西廂房。
當朱邪翌天在房裡休息的時候,門外傳來了幾記敲門聲。
「進來。」朱邪翌天應了一聲,同一時間、在他身後像影子一樣沈默的修羅立刻主動向前,打開了木門。
站在門外的人並沒有立刻踏入屋內,對方的遲疑猶豫讓失邪翌天拾起眼,目光在瞥到修羅面前那抹被僕役抱著的瘦弱身影時,嘴角勾起了淡淡的笑痕。
「小——,愣在那裡做什麼?進來吧!」朱邪翌天含笑下達命令。已經許久不曾有這樣的好奇心了,意外撿回一頭小野獸,只是不知在叮囑駱家人好好清洗、打理後,他的小野獸到底生得一副什麼模樣。
「是。」門邊的——低垂著頭應了一聲。
「我從這裡接手,你可以下去了。」修羅心知朱邪翌天喜歡清靜的習性,在伸手接過——後,同時關上了門。
從來不曾被人如此「細心呵護」的——有些不適應,從小就習慣了窮困的生活,就連受了傷也只能放任著自行痊癒,如今到了駱府,不但洗澡有僕役侍候著,
就連只是腳踝受傷,都被人抱著走路。一直到現在,她都還有一種踩在雲端、輕飄飄的不真實感覺。
「別擔心,你的樣子看起來很好。」修羅誤以為——低垂著頭、手拉著衣角是因為不安,不禁動了惻隱之心,主動開口安慰。
「嗄?」——愣了一下抬起頭,這才注意到此刻抱著自己的,是之前那名救了白狐、同時還為自己的腳包紮的年輕大夫。
「謝謝。」——道謝。雖然修羅的語氣平淡,但她依舊能感受到對方的關心。
「修羅,難得你也會有惻隱之心。」朱邪翌天勾起笑。「既然她對了你的胃口,那麼日後你可得多花點心思調教調教了。」
「主人取笑了。」修羅立即恢復成面無表情的模樣,將——放置在朱邪翌天對面的椅子上,無聲地退回屬於自己的位置。
坐定後,——動也不敢動,只是低垂著頭。而朱邪翌天只手撐頭,嘴角噙笑,以一種他不介意等上一輩子的耐心在等著妮燼主動抬起頭。
明知道不可能垂著頭一輩子,但要在朱邪翌天面前抬頭,真的需要很大的勇氣。說實在的,從小到大,連她都不曾認認真真看過自己的長怕,畢竟她也從來不必在乎長相這件事情,但……現在朱邪翌天已經是她的主人了,按照他的說法,還是一個可以掌控自己生死的主人,要是……要是抬起頭後他不喜歡這張臉,又或是自己有一張讓人看了就討厭的臉,那朱邪翌天會下會反悔,將之前的交易取消,無情地把她扔出去呢?
「耐性,向來是人們稱讚我的美德之一。」朱邪翌天輕笑出聲說道。「只是,我猜想你的肚子也餓了,如果我們繼續這樣耗著,只會延誤了你我用晚膳的時間而已。」
用晚膳!?這句話直接打中——的要害。瞬間,什麼美醜、好不好看這些事都被拋到了腦後,畢竟世間有什麼事情會比填飽肚子來得更重要了!
「看就看,只是……就算我長得醜你想取消之前的交易,也得讓我吃飽才能趕我走!」——先將條件講明,跟著鼓足勇氣、用力仰起頭,將整張臉暴露在朱邪翌天眼前——
好半晌,屋內陷入一片沉默,彷彿連一根針掉下都聽得見那樣的安靜——清楚地看見朱邪翌天的眼中閃過某種情緒,但她不知道那代表什麼涵義,跟著,朱邪翌天漆黑的眼瞳就恢復成初次見面那種平靜,宛如潭水般看不出任何情緒了。
「看來,我的運氣始終不壞哩!」朱邪翌天喃喃自語。
「嗯……那個……」——就算聽了也不明白,只知道自己的肚子發出咕嚕咕嚕的抗議聲。「主人,我可以吃東西了嗎?」
朱邪翌天朗笑出聲。「沒問題,修羅,吩咐他們可以送上晚膳了。」
不一會兒,駱府的僕役們排成一列,端上了一盤又一盤熱騰騰、讓人看了食指大動的菜餚,大部分的食物都是——這輩子見都沒有見過、想郁沒想過的,光是盯著桌上的食物,她就覺得口水都快滴出來了。
唯一壓抑著——沒有立刻伸手將食物全部塞入嘴裡的,是這屋裡還有駱府的人在場,有僕役、還有她最痛恨的駱家人,就算再餓,她也不-想讓他們看見自己飢餓、狼吞虎嚥的模樣。
早已看穿——心思的朱邪翌天,在菜餚擺滿了一桌後,淡淡地抬眼對駱家主人駱剛天說道:「今晚只是暫住一宿,讓駱老爺如此費心實在過意不去。」
「哪裡、哪裡,朱邪公子您太客氣了。」駱剛天急忙擺手,更恭敬地問道。
「但不知朱邪公子來到龍騰城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辦?如果需要小的幫手,儘管吩咐一聲就是了。」
朱邪翌天居住的小鎮其實離龍騰城不遠,但幾年來也不曾見他踏上這裡,但畢竟朱邪公子的名氣太過響亮,雖然今日只是路過,還是被眼尖之人認出,特地趕到駱府通知他,他駱剛天才有機會和朱邪公子見上一面。
雖然不知道殷家丫頭是怎麼和朱邪公子扯在一起的,但他也不得不小心應對,就怕這個殷家丫頭在朱邪公子面前造謠生事。
「如我所說,不過是路經此地。」朱邪翌天再次平淡地回答,挑高一道眉揶揄問道。「如果沒有遇上駱老爺,此刻我等已經回到家中了,如今出現在這裡,也不過是順應駱老爺的盛情相邀,難道非得有什麼事情嗎?」
「是……是,是我糊塗了!」駱剛天聽出朱邪翌天的不耐,流了一身汗,更打消了或許可以和朱邪翌天攀關係的念頭,聰明地打住話題說道。「如此就不打擾公子用膳。」
駱剛天很快領著一群僕役退下,在門關上的那一剎那,——已經毫不客氣地抓起眼前的一隻大雞腿,狠狠地咬了一大口——
「別急啊!這桌菜餚不會長腳跑掉,別噎著了。」雖然知道勸說無用,但親眼看到——狼吞虎嚥的樣子,朱邪翌天還是忍不住出聲提醒。
「嗯……我……會小心……」——含糊應道,嘴和手的動作卻不曾停歇,像是要把從小沒吃到的份量都要在今晚補足似的、不停地將食物件嘴裡塞。
直到肚子撐得連再-一口茶都要爆開的地步,——這才心不甘情不願地停下進食的動作,也是在這個時候,她才分出心思注意到朱邪翌天幾乎沒有動到筷子。
「呃……主人,你不餓嗎?」——好奇地問。
「是不餓。」朱邪翌天好心情地回答。「光看你吃東西的樣子也夠本了,我已經很久沒看到有人純粹是為了填飽肚子而吃東西了。」
「不為填飽肚子吃東西?那是為了什麼吃東西?」脆嬸不明白地問道。
「為了許多原因。」朱邪翌天搖頭,但笑不語,跟著將話題一轉問道。「對了,你今年幾歲?」
「十二歲。」——誠實回答。
「十二歲?」朱邪翌天疑惑地挑高一道眉。他還以為這丫頭連十歲都不到,看樣子她先前的日子過得真的很苦,連身子骨都細得不像話。
「駱家和你之間,有什麼過往嗎?」朱邪翌天繼續問,雖傑從先前種種猜出了個大概,但還是想聽——親口說一遍——
臉上閃過一絲嫌惡,好幾次開口想說又閉上嘴,半晌後才低聲說道:「如果我娘並不是大家口中的瘋婆娘,那麼她告訴我的就是真的,駱剛天是我爹。」
「那麼,你願意承認他是你爹嗎?」朱邪翌天拋出選擇。「今非昔比,你既然已經是我的人,我想駱剛天從此只會將你捧在手心,絕對不敵看輕你。」——
錯愕地抬起頭,一時之間不知道要怎麼思考這件事。與駱剛天相認!?不!
她從來沒有想過這件事,就算幼時曾經在腦海中閃過這樣的念頭,也早已經在駱家人多年來無情的對待下徹底熄滅了。
「不!我絕對不會認一個連眼神都在說『這個瘋婆娘生孽種』的男人為父親。」——倔強地開口,雖然裝出一臉不在乎,但眼眶依舊無法克制地紅了。
「是嗎?難得我今天心情好,讓你有機會做最後的選擇,一是按照原先的約定和我走,二是留下來當駱剛天的女兒,有了我這個靠山,他絕對不敢虧待你。」朱邪翌天望著——半晌,伸手把住她細小的下巴,語氣親暱,卻帶有一種讓人不寒而慄的壓迫感,直直鎖住她的雙眼說道。「小——,我把話說在前頭,一旦你決定和我走、將命賣給我,或許那是一條你無法想像的恐怖道路,甚至會比你之前的生活更辛苦,而且永遠沒有回頭的機會,你真的想清楚了,嗯?」——
不語,漆黑的瞳眸裡流竄的,是朱邪翌天在最初見到的,那種彷彿火焰一般的旺盛生命力。
「我選擇你,絕不後悔。」——堅定地說出自己的選擇。
「早點休息吧!明天一早我們就離開這裡。」朱邪翌天笑了,原本捏著——下巴的手移向她的發,指尖輕輕滑過已經不再糾結的亮麗髮絲,以和——相同認真的
語氣說道:「那麼,駱府的一切就和殷悔兒這個名字一樣,從此埋葬在這裡,再也與你『——』無關。」
翌日,朱邪翌天實踐了他的諾言,一大早就帶著——離開了駱府、回到真正屬於他的地方——
全新的生命,自此展開……
三年後——
「孤兒,你在哪裡?」清脆的嗓音在竹林間響起,一抹白色纖細的身影也以靈敏的姿態穿梭其間,十分認真的在找尋著什麼。
突然,白色影子像是閃電一樣掠過,身穿白衣、模樣纖細的少女雙眼一亮,立即探出雙手想抓,但白影像是存心戲弄似的,一晃閃過對方眼-叫,跟著又一晃消失不見了。
「好啊!你這小傢伙和修羅早已經連成一氣,就是看不起我的輕功。」白衣少女即使施展了輕功、在竹林間迅速移動,但每次都在快要碰到時功虧一簣,快如閃電的白狐就像是早已算準她的行動似的,在最後一秒閃開。
如此又追逐了片刻,但白衣少女始終抓不到白狐,同時她飽滿的額頭開始滲出汗滴,氣息也開始不穩了,她心念一動,靈活的眼瞳一轉,從腰間繫住的小袋子中捏起一把粉,跟著算準了白狐即將要往右邊跳去的時候,伸手一揚將掌中粉末朝白狐撒出,果然,「咚」的一聲,白狐應聲倒下,乖乖地跌入她早已準備好的雙掌之中。
「嘻!就不相信這樣還抓不到你!」白衣少女格格輕笑,一手抱著白狐往下跳,誰知道才落地,就發現眼前站了一個人。
「——,白狐是讓你練輕功的,誰讓你這麼取巧偷懶的?」開口說話的男子約莫二十來歲,斯文的臉上寫滿了譴責與不贊同。
「修羅師父,人再怎麼快也不可能快過白狐,我只是認真用了你教我的原則,以自己最擅長、最不費力的方法達成任務。」——吐舌辯解。
「狡辯。」修羅冷哼一聲。
「我的好師父,你就看在我煉毒藥、煉解藥都是你最得意的弟子分上放我一馬嘛!」——裝出哀求的臉說道。「人總有擅長與不擅長的東西嘛!我又不是你,怎麼可能樣樣精通。」
自從追隨朱邪翌天來到這個宛如世外桃源的小鎮,已經整整過了三年了。
原本她單純的以為,將命賣給了朱邪翌天,就表示要日日夜夜跟隨在他身邊的意思,沒想到當自己提出這樣的問題後,卻被朱邪翌天以一種好笑的眼神回道:「小——,想留在我的身邊,那麼你得很盡力很盡力才行。」
後來,——才真正瞭解朱邪翌天這句話的意義。像自己這樣,被朱邪翌天一時興起帶回的少年、少女,就算沒有千人也有百人以上,他們全部鄖都住在鎮上外圍的學苑裡,按照天賦的才能與天分學習不同的技能。
每三個月,學苑都會舉辦競賽,若是有自信能通過所設下的考驗,那麼就能往鎮內進級一層。朱邪翌天將小鎮由外到內分成九層,當有人可以從通過九層關卡、九層考驗之後,才有資格進駐鎮內中心,亦即朱邪翌天居住的、宛如宮廷般宏偉的「翌龍殿」。
在得知這些正式程序之後,——才徹底明白了當初朱邪翌天那種似笑非笑的灼眼神的真正涵義。
但,就算朱邪翌天如他之前所說的,只是一時同情或一時興起才將她帶回,就算他只是將自己當成可以培育成棋子的千百人之一,但是——心中卻怎麼也忘不了,當年是朱邪翌天解救了瀕死的自己、徹底改變了她的命運,從那一刻起,她就在心中立誓,她的人、她的命永遠只屬於朱邪翌天一個人所有!
不過,朱邪翌天雖說是一視同仁,卻依然為——破了例,他將從不離開自己身邊半步、宛如影子般的修羅撥出,讓他成為教導——所有事情的師父,並且,每個月他會召喚——進入翌龍殿,名義上雖然說是考察她的學習狀況,但每次都只是陪著朱邪翌天飲茶、聊天,甚至他還會指點她一些據說是宮廷內才需要用到的禮儀,雖然——不明白朱邪翌天真正的目的,但在她心中,朱邪翌天就像是天一樣,是最神聖的存在,她非但不會質疑,甚至認真地學習著朱邪翌天所教導導的每一件事情。
「明天又是你進翌龍殿的日子,你的輕功卻一點長進也沒有,我怕哪天主人失去了耐性,連我這個做師父的都得跟著受罰。」修羅皺眉,有些莫可奈何地看著——始終漾著笑意的俏臉。
三年,確實足以改變任何事情,如今站在自己眼前的——,完全沒有當年那個
小乞兒的影子;頭髮長了,身子也抽高了,美麗的臉蛋隨著年齡的增長,添加了女性特有的韻味。
事實上,——在三年前,個頭瘦小、營養不良的時候就是個美人胚子,只是因為她從未梳洗,遮住了原有的姣好容貌,但現在經過自己細心的調養下,雖然才年僅十五歲,但卻宛如野地盛開的花朵,綻放出一種讓人移不開眼、驚心動魄的美。沒錯,——的美不同於宮廷女子、大家閨秀那種儀態萬干、楚楚動人的美,也不是民間女子那種俗麗之艷,而是帶有一股與生俱來的野性,就像是生長在懸崖邊緣的奇花,不管生長的環境如何惡劣,依舊昂然傲立,執意綻放屬於自己的美麗。
或許,就像主人朱邪翌天所說的,當初——讓他心動的,就是那雙彷彿燃燒火焰般的眼瞳。在這三年裡,即使——認真地學習著上流階級的-切,但偶爾,他還是會從她的眼中看見火焰,那是一種永遠不願被馴服的人才會擁有的眼神。
「修羅師父?你怎麼了?為什麼看著我發呆啊?」——伸手,在修羅面前不停揮動,十分吃驚他也有發愣的時候,而且,還是看著自己的臉發呆,未免太奇怪了!
「繼續練習輕功,要是再偷懶我就在竹林間放蛇,看你練是不練!」修羅沉下臉,伸手接過——懷中的白狐,冷冷說道。
「好嘛!好嘛!我練就是了。」——果然倒退兩步,說來曰己天不怕地不怕,就是怕蛇。嗚嗚……修羅師父果然夠狠,居然想出這麼毒的招數!——
對修羅擠眉弄眼扮出一個鬼臉,然後輕笑一聲退開,認命地在林問開始練習輕功。
修羅望著林間穿梭的白色身影:心中若有所思,最後搖搖頭,踏著無聲的腳步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