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潔衣,起床了!」最先是輕聲溫柔的呼喚,跟著溫柔的男音注入了有點無奈的強硬語氣,最後不得不出動雙手搖著床上的人。
「天還沒亮。」練潔衣死閉著眼,她不過睡個幾分鐘,怎麼可能就天亮了?
「如果你肯把眼睛張開,你就會知道天已經亮了。」含笑的男音來到她的頭頂,戲謔地抬起她的一絡長髮玩弄。
練潔衣翻過身,果然感受到陽光的溫度,她眨了眨酸澀的眼皮,看見已經穿戴整齊的菲利克斯,他俊臉含笑,看起來該死的神清氣爽。
「起床。我要送你回去了。剛才我和伊斯通過電話,他已經查出了我要的線索。」見她還是不肯動,他伸手將她連人帶被單一起擁起。「我的衣服被你撕破了。」潔衣的腦子開始運轉,在想要找衣服的同時。也想起了昨夜那一件小禮服已經被他扯壞了。
「我已經要人送了一套衣服上來。」他笑著揉揉她的頭,指著放在椅子上的一套女裝。
「你好像對女裝很瞭解喔?」她不情願地起身換衣服,穿起來意外地合身,據她所知菲利克斯並不是什麼裁縫設計師,那他為什麼對女裝的尺寸如此熟悉?
「你身上的每一個尺寸我都很熟悉。」他並不上當,咧嘴邪笑,長臂一伸將她帶進自己的懷裡。
「你還沒告訴我,為什麼昨天冒險出現在舞會上?」他知道剛睡醒的潔衣是最好說服的,因此把握機會將她一把圈進自己的懷中。
「就是把我自己當餌,把處於暗處的敵人釣起來,這個方法是晨星想出來的,是最快也最有效果的方法,」「你們兩個不知死活的女人,真該好好教訓一頓。」菲利克斯下頰緊繃,心中又湧起了殺人的慾望。這是什麼爛方法,如果受了傷怎麼辦?
「這個方法比你的方法快多了,我到現在還搞不懂你夜夜笙歌是什麼意思?玩了快半個月,一點成果也沒有不是嗎?」
潔衣冷哼一聲,因為她對晨星坦白了兩年前的事,菲利克斯也因而知道了兩年前羅雅.茵勒出現在婚禮上的事,他不確定羅雅是真的死了還是有人冒充她,才想出了這個方法,想引出藏身在暗處的神秘人物。
因為上一回在摩納哥的旅館,他所聞到的淡淡香氣就是羅雅慣用的香水,那是由專家特別提煉出來的,是一種可以和身上的體味融為一體的獨特香水,羅雅生前自視甚高,連身上的香味也不願意和別人相同,這也成了別人辨識她的一種方法。
「總之你將自己暴露在公眾場合就是不對,這樣有多危險你不知道嗎?」菲利克斯將雙臂放在她的腰上,要她承認自己的錯誤。
「她恨的人是我,如果我出現了。她就不會傷害你。」潔衣說出心中的恐懼,羅雅對菲利克斯很執著。在得不到她的情況下,她還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事。
「她知道你對我有多麼重要,才會想出這種折磨我們的方法。」讓他以為潔衣背叛了他,再威脅潔衣永遠不能回意大利,這個蛇蠍心腸的女人。真該死!
「菲利克斯,如果……如果你找到她了,你打算怎麼做?」明知道所有的伊切都是羅雅一手造成的,但她總覺得羅雅是一個可憐的人,「我會殺了她。」菲利克斯簡單明白地回答。
「可是……」
「潔衣,我不是仁慈的人,她讓我這兩年來過著地獄般的生活,她最大的罪惡就是拿我和你的家人威脅你,光為了這一點,我就不能原諒她。」他抵著她的粉頸歎息,說明他對羅雅的不諒解。
「或許她的方法是錯的,但是她愛你。」潔衣提醒他這個事實。
「因為她愛我,我就一定要接受她嗎?難道因為她愛我,她就可以傷害我最重要的人?我從小就認識羅雅,她要我只是因為得不到我,我很懷疑這樣的人懂得什麼是愛,對她來說愛就是佔有,就是掠奪,我知道她這種性格,所以才始終避著她。」
「你從來沒有被她吸引過?」潔衣純粹是好奇,羅雅.茵勒,一個火焰般的美人,很少人能不對她產生迷戀的。
「在愛情上我或許和她一樣頑固,她對我的執著如同我對你的執著,所以我和羅雅兩個人一輩子都不會有任何交集,是兩條無法交會的並行線。」菲利克斯坦言,最後在她紅唇上輕輕一點,滿足道:「我希望這件事能趕快結束,我受不了和你分開的日子。」
「我們該出發了。」潔衣自他懷中站起,溫柔地對他笑著。
「以後什麼事都不可以瞞著我,知不知道?」菲利克斯再次提醒她,潔衣的恐懼使他們分離了兩年,他可不想再有這種經驗了。
「我知道,從現在開始,我會和你一起並肩作戰。」她故作正經地舉起右手起誓,頑皮的模樣也逗笑了菲利克斯。
「我送你回去吧!」在他沒確定誰是羅雅.茵勒之前,還是將潔衣安置在晨星那裡比較安全。
※※※
乘著車回到羅馬已是深夜,菲利克斯不忍將熟睡的潔衣喚醒,遂一把將她抱起,走到了門前按鈴。
前來開門的是疾風,他含笑掃了兩人一眼就讓菲利克斯進入,後者將潔衣安頓在樓上的房間後,就直接走向正在等候他的伊斯.梅傑士。
「我的手下在佛羅倫斯救了一個人,或許他對你有幫助。」伊斯遞給他一杯白蘭地,透露出新的情報。
既然晨星想插手管這件事,他也撥空查了一下最近黑手黨方面的人事異動,調查誰在這兩年內和茵勒家的人有密切接觸,最後他鎖定了一個叫艾爾.荷特的人,並派人跟蹤他,昨天還在廢墟中救起了奄奄一息的他。
「他在哪裡?」菲利克斯雙眼一亮,不得不佩服伊斯在意大利的勢力。
「我等一會兒叫疾風帶你過去。」他舉起酒杯和菲利克斯輕輕敲了一下,既然抓到了一條有利的線,再來正主兒就呼之欲出了。
「謝謝你。」對於他無條件的幫忙,菲利克斯只能道謝了。
「不客氣。」伊斯口唇掀動了一下,跟著像是想起了什麼似地,淡笑著開口。
「下星期這裡會辦一場舞會,你的妻子是舞會的主角,到時候不要忘了賞光。」
「我已經後悔在日本救了冷晨星一命了。」菲利克斯橫了他一眼道,她就非要讓所有的人都知道潔衣還活著,然後大剌剌地出現在舞池當活靶子就是了。
伊斯的俊臉漾起一道笑痕,不以為忤地淡淡一笑,向他保證道:「非常時刻就要用非常手段,我也想知道誰敢在我的屋簷下動我的客人。」
「她就拜託你了。」菲利克斯一張俊臉儘是無奈,揉了揉眉心,看樣子他必須在下個禮拜前將人找到了。
「放心吧!」伊斯以一貫的淡笑響應,目送他離開自己的書房。
※※※
菲利克斯和疾風開車到了醫院,在疾風的帶領下進入了艾爾.荷特的病房,他的胸前裹著繃帶,尚在昏迷中,不過他的心跳顯示他的生命力還是很強。
「醫生說他已經沒有生命危險,再過幾個小時就會醒了。」疾風簡短地交代他的病情,跟著就離開了。
「謝謝你。」菲利克斯向他道謝,便開始專心地等待。
在等待的同時,他將伊斯印出的報告仔細看了一遍。艾爾.荷特原本是珍妮.茵勒的私人保鑣,兩年前忽然加入黑手黨,在組織內受到了相當的重視,跟著他又發現艾爾和珍妮是一對戀人,而珍妮恰巧和羅雅有血緣關係,但是這又和羅雅有什麼關聯呢?
菲利克斯開始在屋內來回走動,她們之間一定有什麼關聯。報告中說明了珍妮有先天性心臟方面的疾病,這些年在茵勒家族中鮮少露面。兩年前接受了手術後,奇跡似地疼愈,雖然同樣是發生在兩年前,但這又能證明什麼呢?
「珍……妮!」床上傳來了艾爾.荷特微弱的呼喚。
菲利克斯找了一張椅子坐下,他有一肚子的疑問等著艾爾回答。
「艾爾!你醒了嗎?」床上的人緩緩張開眼睛,菲利克斯試探性地開口。
艾爾緩慢地轉頭,將視線集中在菲利克斯的臉上,想看清楚他是誰。在確定了他是誰之後,艾爾一臉嫌惡地啐了一口。
「看來你認識我。」菲利克斯嘲諷她笑了,更確定他可以解開所有的謎題。
艾爾沒有回答,只是用忿忿不平的眼神注視他,如果目光可以殺人,他恨不得將菲利克斯撕成碎片。「很有趣,看得出你恨不得殺了我,真讓我有點受寵若驚,你是不是可以告訴我,我們到底是何時結下的仇?我搶了你的女人?」菲利克斯故意擺出一副浪蕩子的嘴臉,想藉此套出更多的情報。
「你這種人有什麼好?!一無是處的紈褲子弟!」為了他!珍妮的表姊不惜引火自焚,而珍妮也為他喪失了本性,這種男人到底有什麼好?
「所以我的確搶了你的女人?是誰?你不說出個名字我怎麼知道,瑪麗?維吉尼亞?還是誰?」他臉上掛著輕浮的笑。
「你根本是個惡魔,自己的妻子都屍骨末寒,就到處玩女人,早知道你是這種沒心沒肺的雜種,我也不用費事找人除掉練潔衣,反正她對你也是一個可有可無的女人,不是嗎?」艾爾被他的笑容激怒了,承認自己就是幕後主使者。
「是你派的殺手?!」菲利克斯靠回椅背,緩緩地吸了一口氣,壓抑自己想將他脖子扭斷的衝動。
等到氣息平復了,他才換上剛才的笑臉,不以為意地開口。「我到底做了什麼了不起的事,讓你大費周章地派人在我的婚禮上鬧事?不過無妨,死了一個女人還有一堆可以頂替的,我昨天才交上一個漂亮的小姐,長得很標緻,她還是一個貴族哩!我們度過了一個美好的夜晚,對了,她叫什麼來著,好像是……」菲利克斯狡黠狂妄地低笑出聲,假裝思考地撫著額頭,再緩緩地說出答案。「好像叫珍妮.茵勒!」他一拍腦袋笑道。「對對對!就是這個名字。」
艾爾爆出一陣怒吼!不顧身上的傷就爬起來想教訓他!他這個該死的混蛋。竟然敢這樣對待他的珍妮!他一定要殺了菲利克斯!
他的動作卻沒有菲利克斯快。他才起身,救被一道更強大的力量壓回,他來下及反應,脖子就已經被人狠狠地握住了。
艾爾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這才看清楚不到三秒就制住他的人竟然是菲利克斯?!那個一無是處的花花公子!
「你相不相信我可以用一隻手捏死你?不過這樣對你太便宜了,不是嗎?」
菲利克斯原本噙在嘴角的愉悅笑容驟轉為凜人的寒酷,斂去笑容的眉目已經換上一層令人喪膽的殺氣和魔性。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艾爾不明白剛才的花花公子為什麼在一瞬間換了個人?
「你到底是誰?」艾爾現在不確定他是與誰為敵了。
「你還不夠資格知道我是誰。」菲利克斯的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的笑,冷淡道:
「你或許想知道你為什麼還活著,原因很簡單,因為你還有利用價值,你聽清楚了嗎?如果你無法給我我需要的答案,我會在你身上試試西西里那一套刑罰的方式。」
「你早晚會殺了我的,因為我殺了你的妻子。」艾爾露出苦笑,閉目待死。
菲利克斯忽然鬆開了手,似笑非笑地揚起嘴角道:「如果我的妻子死了,你根本不會有命躺在這裡和我聊天。」
艾爾錯愕地睜開眼睛,像是第一次見到菲利克斯一樣,眼前的他渾身是邪佞氣息,頓時他明白自己從頭到尾都被菲利克斯唬過了。他是那種可以將威脅任意隱藏或外張的男子,張狂藏於內時他像個浮華的貴族,當他想彰顯的時候,卻可以在一瞬間幻化成邪佞的惡魔,看來他和珍妮都錯估他了。
「我希望用我的命換回珍妮的命。」艾爾歎一口氣,錯估了敵人住住會敗得很慘,現在他已經知道練潔衣沒有死,而菲利克斯也找到了他,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幫珍妮多擔一些罪了。
「如果你的情報有用的話。」菲利克斯不置可否地聳聳肩,隨即坐了下來。
「這一切都要從兩年前說起……」
艾爾輕歎一口氣,將兩年前的事仔細說了一次:從珍妮接受了羅雅捐贈的心臟開始,還有她找到羅雅的日記,打算替羅雅報復,一直說到了珍妮兩年來的改變,最後說到了羅馬機場的綁票和婚禮上的殺手。
「她已經將自己完全當作是羅雅了,她還……愛上了你,我早該知道的,從她收集你在報章雜誌上的每一張照片開始。我就知道了,只是我一直不承認。」
珍妮毫不留情的一刀讓他看清楚了真相,他已經替她除掉了練潔衣,珍妮當然不需要他了,她現在一心只想要成為菲利克斯的新娘。「我真的不知道要用什麼字眼來形容你。」聽完了所有的話,菲利克斯的神色有些複雜。頭搖了又搖。完全的難以置信。
「我真的愛她,你不會瞭解……」艾爾以為菲利克斯不瞭解他為什麼要為珍妮脫罪,他也知道這樣做很傻,只是他真的好愛她……
「白癡!蠢豬!腦死的廢物。」菲利克斯一連說出了三個罵人的詞句,用手撐著腦袋,好像看笨蛋一樣的盯著他看。
「你說的是我嗎?」艾爾感覺自己被侮辱了,他這種為愛犧牲一切的精神竟然被人譏笑得一文不值?!
「我當然是在說你!」菲利克斯長歎一口氣,一個人死到臨頭了還是不開竅,就真的只有蠢字可以形容了。「你真的相信換一個心臟可以將一個人的性情全部改變過來嗎?」
「什麼意思?!」艾爾膛目結舌,不懂他暗示些什麼。
「那一場手術到底是誰活下來,並沒有人知道不是嗎?一個你口中連小動物都不忍心傷害的女孩怎麼可能改變這麼多?她根本就不是珍妮.茵勒!」菲利克斯很肯定是羅雅動了手腳,藉機換一個全新的身份,以一種全新的面貌活下來,將所有人耍得團團轉。
「不可能,她就是珍妮……」艾爾幾乎不敢去想像和他生活了兩年的珍妮是別人,但是她的一切異樣又該如何解釋呢?!
「這要靠你自己查清楚了,珍妮是你最熟悉的人,你應該清楚她的一切,現在的珍妮是不是真正的珍妮.茵勒,我想你是唯一可以確定的人。」菲利克斯緩緩開口,打算將艾爾帶到下星期的宴會上,他確定珍妮一定會在那裡出現的。
「我現在給你一個機會,讓你有弄清楚真相的機會。」最後。菲利克斯對著低頭不語的艾爾開口。「在你想替她填命之前,至少要確定她是不是值得!」
「你希望我怎麼做?」艾爾抬起頭,疑惑已經在他心中生了根,他必須將一切都弄清楚。
「先將身體養好吧!」菲利克斯淡淡一笑。所有的餌都布好了,現在就要等著收網了……
※※※
一個星期後,位於羅馬的梅傑士府邸聚滿了人潮。這是一場難得的舞會,因為是由伊斯.梅傑士的妻子主辦的,名目則是為了要替她的表姊辦一場生日宴會,一向低調不喜宴客的伊斯.梅傑士肯這麼做,當然是衝著他愛妻的面子,自然這場舞會就聚滿所有上流社會的人潮了。
「你每發出一張邀請函,明天就會多出十張、二十張,這是一種惡性循環,親愛的。」伊斯的手在妻子的頸項遊走,低著頭在她耳邊抱怨。
「我以為你喜歡宴會,以前你總是帶著不同的女人在我面前晃呀晃的,不是嗎?」晨星挑高一道眉,回眸微微一笑。
「這筆帳你打算記多久?」伊斯將她輕輕一扯,帶到了柱子後,一隻手放肆地伸進她的衣服內挑逗她,漾起邪氣的微笑。
「直到我踏入棺材的那一天為止。」晨星格格輕笑,伸手攬住他的脖子,讓他更貼近自己。
「少爺!菲利克斯來了。」站在三步外的疾風咳了兩聲,好心地提醒他們該盡到做主人的責任。
伊斯輕歎一口氣,順手將晨星凌亂的衣服整理好。這才摟著她緩緩從柱子後面走出來。
「潔衣在哪裡?」菲利克斯還沒有開口,他身邊的葉美心就衝動地開口了。即使菲利克斯解釋了無數次潔衣只是詐死,但是美心無論如何就是不相信,無奈的菲利克斯只好將她一起帶過來了。
「在樓上的房間。」晨星笑著指示,而葉美心急急忙性地衝了上去。
菲利克斯蹙眉不語,葉美心這一整個月都將他當成了殺妻的兇手,表示一定要親眼看到她平安無事才肯放心,既然如此,他就讓他上樓和潔衣見一面好了。
「我們的客人都到了?」伊斯問身邊的疾風,今天所有的一切都是為了珍妮.茵勒的到來,至於她到底是羅雅還是珍妮,等一會兒就知道了。
「茵勒家的人目前已經到了一些。不過那一位神秘的珍妮小姐目前還沒有出現。」疾風盡責的報告。
「無妨,反正她今天一定會到的。」伊斯篤定一笑,通常被逼到了角落的動物,都會做出奮力的一擊,再加上他已經將她所有可以用的幫手部砍掉了,現在她非得要親自動手不可了。
※※※
「潔衣!」葉美心一推開房間,發現裡面空無一人,正想離開到下一個房間尋找的時候,頭上忽然被人重擊了一下,她連求救都來不及,就昏了過去。
「我會讓你們都後悔的。」森冷的女音傳出,隨即她將葉美心拖進了房間,準備開始她的復仇計劃。
※※※
半個小時後,潔衣穿著一襲小禮服走下了樓梯,菲利克斯在樓梯間將她接進懷中,溫柔地在她的紅唇印下一個吻。
「美心總算肯放你下來了?」菲利克斯故意抱怨,卻看見潔衣錯愕地抬頭。
「美心也來了嗎?」
「她半個小時前上去找你,不是嗎?」這下子菲利克斯也覺得不對了,莫非……
他轉身將潔衣推入晨星的懷中,回頭對伊斯簡短道:「她在上面!」
伊斯對疾風點點頭。也隨著菲利克斯上樓,而疾風則迅速向外走,要所有在外面部署的人小心,不可以讓任何可疑的人離開這間屋子。
「放心吧!美心不會有事的。」晨星的眼睛始終望著樓上,雖然知道伊斯的本事高強,但也不由自主地蹙起了兩道長眉。
「你在人群中很安全,我上去看一下。」晨星觀望了一會兒,決定要上樓,走了幾步忽然回頭,將她耳邊的銀飾取下,載到了潔衣的耳朵上,淡笑道:「這是幸運耳環,帶著它。」
潔衣緊張地點點頭,看著晨星上樓,心裡開始為所有的人祈禱。羅雅不會傷害美心吧!真希望她能做點什麼,而不是只能在這裡空等待。
就在這個時候,一名女僕忽然撞了她一下,在潔衣伸手要扶她的時候,對方遞給她一張紙條,就迅速地消失在人群中了。
潔衣迅速將紙條打開,上面簡短地寫著:
「二樓我已經裝了炸藥,如果你現在向任何人求救,我就引爆炸彈,相信你知道該怎麼做,我會在羅馬競技場等你。」
字條上雖然沒有署名,但潔衣知道這一定是出於她的手上,她知道羅雅已經完全瘋狂,如果她不離開,她真的會將炸彈引爆,想到這裡潔衣不再遲疑。
她穿過人群,急忙向羅馬競技場的方向狂奔而去。
在她離去後不久。停在門外的一輛車也悄悄地跟了上去……
※※※
羅馬競技場潔衣以最快的速度趕到了指定的地點。羅雅手中有葉美心,她擔心羅雅會因為不耐煩而傷人,所以一下車就急著大喊:「羅雅!我來了,你在哪裡?」
潔衣在空曠的廣場喊著,四處尋找羅雅或是美心的身影,她找了又找,卻什麼都沒有。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練潔衣!你還是一樣捨不得讓無辜的人死!」潔衣的身後突地出現了一輛白色的車,隨即走出了一名美麗的少女,美眸有著明顯的恨意。
「你是誰?」潔衣退了一步,她不是羅雅,可是對方眼中的憎恨的確是衝著她來的,她到底是誰?「我是誰?」她發出了刺耳的笑聲,顯然覺得潔衣的問題很好笑,她忽高忽低的笑聲持續了一會兒,跟著從口袋中取出了一把槍。「我是羅雅.茵勒。」
「可是你的臉?!」潔衣雖然害怕,卻不願意再退後,為了羅雅她和菲利克斯已經痛苦了兩年之久,她不會再退縮了。
「既然你已經要死了,我就讓你死得明明白白的,當年我雖然引火自焚,但傷的只是皮膚而已,我的身體還是非常健康的,我躺在病床上,等著醫生來替我換膚,但是我身體上的灼傷大多了,剛好我有一個表妹有先天性心臟病,我將那個蠢女孩騙來,讓她以為我的心臟可以移植給她,其實我要的是她的皮膚,」「你殺了她?!你大過分了!」想到她的殘忍,潔衣的身子不禁打了個冷顫。
「為了菲利克斯,我什麼都會做的,我取代『珍妮.茵勒』,讓大家都相信我是珍妮,這樣我就可以藉機接近菲利克斯,只要你一死,他最終還是需要一個妻子,有誰會比珍妮更適合他?他最後還是會屬於我!」
「你已經瘋了!」潔衣搖搖頭,看著她瘋狂的模樣…「廢話少說,這裡是我為你選定的墓場,你早該在來羅馬的第一天就死在這裡,不過現在由我親手執行,那不是有趣多了!」羅雅瘋狂大笑,旋即扣上了扳機。
「砰」的一聲.鮮血從羅雅的口中慢慢溢出,她不放置信地回頭。立即看到了一個高大的男子握著一把槍,他竟然是艾爾.荷特!她一直以為他已經死去了。
「你……你敢背叛我?!」羅雅痛苦地彎下身子,怨恨地開口。
「你這個殘忍的瘋子,原來你兩年前就將珍妮殺了,還整型成她的樣子,整整騙了我兩年!」艾爾又開了一槍,而後緩緩流下兩行淚。「她是一個善良可愛的好女孩,以為你是真心要捐給她一顆心臟,沒想到卻被你殺了,你該死!」
他一連又開了好幾槍。直到羅雅完全不動了,他才含淚將手槍收起來,隨後他彎下身子,將羅雅身上的項鏈拔起,那是他途給珍妮的定情之物,她不配擁有它。
「謝謝你救了我,請問你是?」潔衣不知道他是誰,也不知道他和珍妮或是羅雅有任何的關係,只是看他好像很痛苦,心中不禁起了憐憫之意。「我只是一個殺手。」他頭也不回地轉頭,只留下這樣一句話。
「等一等!」潔衣想追他,卻看見一輛車以不要命的速度前來,跟著從車上跳下一個人,一張臂就將她緊緊地摟住。
「潔衣!你沒事吧?感謝老天你沒事!」菲利克斯渾身發抖,將她擁得好緊,幾乎都快不能呼吸了。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潔衣回擁他,緩緩流下兩行淚,差一點她就看不到菲利克斯了。
「因為你帶著我給你的幸運耳環啊!」從另一輛車走下的是晨星和伊斯,她對潔衣笑著招招手。她的銀耳環本身就是一個接受器,可以得知確切的位置,這當然也是保護欲過度的伊斯為她打造的,今天果然派上了用場。
「你是說這一切都是你設計的?」菲利克斯光火的回頭,疑問道。
「沒錯!羅雅買通了我們的女僕將葉美心打暈,這是我們事先就知道的,葉美心根本就沒有被綁架,那是羅雅的調虎離山計。我事先離開也是為了要讓女僕將紙條給潔衣,再讓艾爾跟在她的後面,我相信他在聽到了真相後會及時救潔衣一命的。」晨星笑著說出她完美的計劃。
「如果他來不及呢?」菲利克斯危險地傾身向前,弄了半天全是計中計,她還是讓潔衣遇險了,可惡!
「我有讓她穿防彈衣!」晨星還是氣定神閒地開口。
「如果她瞄準的是頭部呢?」菲利克斯已經吼叫出聲了。
「這一點我怎麼沒想到……」晨星蹙眉,難怪她總覺得好像忽略了什麼,原來是這一點。
「親愛的,你的坦白已經快讓你沒命了!」伊斯淡笑,將晨星摟到了自己的身後,怕她死在菲利克斯的亂拳之下。
「你也知道這一切?」菲利克斯以非常危險的話氣開口。「非常時期必須用非常手段!」他戲謔地眨了眨眼,摟著晨星往回走,「晨星也是為了你好,你是一個快要做父親的人,手上染血畢竟下是一件美事,所以我們才會安排艾爾來替你處理一切。」
他頭也不回地朝他們擺擺手,和晨星相偕離去,斷斷續績的笑聲在風中不斷地飄送著。
「你懷孕了?」菲利克斯不可置信地問道練潔衣溫柔一笑,害羞地低下了頭。
「那你還敢冒險?!」菲利克斯發出驚天怒吼,「如果她射中了你,射中了我們的孩子……我真不敢相信你會這麼做?!」
「停!」她伸出手止住了他怒吼,淡笑道:「從以前到現在,每次都是你保護我,換我當一次守護者有什麼不好?」
她笑得好笑、好溫柔,讓他根本無法對她發脾氣。
「可是……」他皺眉,還是覺得被欺騙了。
「噓!什麼都不要說。」她拉下他的頭,熱切地吻上菲利克斯。一遍又一遍地吻掉他的咒罵和責怪,直到他完全不記得剛才是為了什麼在發脾氣。
柔柔的風輕撫在他們的身上,將兩個人的心圈得更緊了,現在所有的一切都過去了,而他們的未來才正要展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