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水是我們的心,願它時時清晰澄澈。
輕風是我們的靈魂,願它在蒼穹中盡情翱翔。
火焰是我們的勇氣,願它如烈焰般永不熄滅。
大地是我們的歸宿,願它引領我們直至人生的盡頭。
我親愛的塞斐斯族人啊!在星星、月亮、太陽的引導下,不管快樂或是痛苦,緊緊 握住彼此的手,一直走下去吧……夕陽西下,微風拂過靜謐的大地,位於王城不遠處的 大草原上,一場熱鬧滾滾的慶典展開了。
空氣中充斥著烤肉與濃醇的酒香,歡愉的樂曲從樂師曼妙的指尖瀉出,圍繞在火堆 前的男男女女,有的唱歌、有的跳舞,嘹亮的歌聲響徹雲霄,在寬廣壯麗的草原上回- 著,交織成一片歡樂融融的氣氛。
這是草原民族一年一次的「豐收慶典」;平日散居在大陸各地,習慣自由的草原民族,每年的春天都會來到這個大草原,舉辦一次熱鬧滾滾的慶典。
在這為期半個月的慶典裡,來自草原各地的族群齊聚一堂,年長者在帳篷裡交換珍貴的毛皮、物資,以及交換這一年來的經歷與生活。
年輕的男男女女則是聚集在火堆前 唱歌跳舞,盡情享受這歡愉的氣氛,另外一小群,因為慶典而結識進而相戀的男女,則選擇了遠離人群的位置;不管是池塘邊、樹林間,到處都可見到相互倚偎的身影,傾訴著讓人臉紅心跳的愛語。
「甜蜜的小蕊,我已經忍不住了,讓我親一口……」
「討厭,不要在這個地方啦!會有人看見的!」
草原西側的池塘邊,傳來了熱戀男女低低調笑的聲音,還有身子摩擦草皮發出的聲響,他們和其他的草原之民一樣,在兩方族長尚未同意婚事之前,每年只能在慶典上見 一次面,因此在思念難熬、熱情難耐的情況下,兩人相約來到池塘邊,熱情地探索彼此的身體……「我忍不住了!」男子低吼,精壯體魄牢牢覆住了身下嬌媚的身軀,低頭細吻對方年輕而香軟的身子。
「嗯……不行……法爾克……在這裡……太……太羞人了!」少女呻吟出聲,欲拒還迎地扭動身子,雙手緊緊攀住對方,將自己埋首於對方的肩頭,試圖隱藏住嬌吟喘息聲。
「嗯……法爾克……」就在激情旋律即將要展開的時候,名喚小蕊的少女緩緩睜開 濕潤的雙眼,不期然地,與左邊草叢裡一雙清亮澄澈的紫眸撞個正著——「啊∼∼」小蕊放聲驚叫,用力推開身上的法爾克,一只手又驚又駭地指著草叢的方向。
「小蕊?發生了什麼事?」法爾克也嚇了一大跳,在起身的同時抽起了隨身的彎刀 ,年輕的臉上擺出了警戒的神情。
「有人……有人在偷看……」她指著草叢裡那一雙奇異炯亮的眼睛喊道。
「是誰?誰躲在那裡裝神弄鬼?再不出來我就不客氣了!」法爾克揮舞著手上的彎刀,吆喝著警告。
「唰」地一聲,草叢裡立起一個人,那人個頭纖細瘦小,約莫十三、四歲,干扁的 身材實在讓人無法分辨是男是女,小小的臉蛋幾乎被一頭微鬈的黑色短發給遮住,蒼白的皮膚、微尖的下巴,一雙紫瞳燦亮出奇,在夕陽下煙折生輝。
「小鬼!誰讓你躲在這裡偷看?」法爾克見對方不過是一個乳臭未干的小鬼,忍不 住怒眼相對,氣惱對方打斷了他和戀人之間的甜蜜。
「誰想偷看啊!?是我先來這裡想打個盹看夕陽,誰知道這池塘這麼大,你們哪裡不好滾,滾到我面前來,我本來是好心讓出地方讓你們『溝通溝通』……誰知道還是被 你們看到了。」紫眼少年聳聳肩頭,嘴角似笑非笑地揚起。「嗯,現在既然你們看到我了,我不想繼續看戲,而你們有觀眾也做不下去吧!那麻煩兩位換個地方繼續吧!我還想看夕陽哩。」
「臭小鬼,你說什麼!」法爾克氣得瞪大眼,不甘心被一個身高甚至不及自己胸膛的小鬼給調侃了。「小鬼,你是哪一族的人?說話這麼沒教養!看我怎麼教訓你!」
「來啊!動手試試看,我可不怕你這個野蠻人。」紫眼少年嘴角一撇,滿不在乎地 冷嗤一聲,主動踏向前一步挑釁道。
就在少年踏前一步、拔出腰間的匕首時,法爾克身後的小蕊見到少年露出的手腕上 ,刻有一朵紫色罌粟花的圖騰,她驚呼一聲,立刻拉住情人的手臂,在他耳邊低喊道: 「法爾克!快住手!他是『塞斐斯族』的人!」
「什麼!?塞斐斯?那個三年前幾乎被屠殺殆盡的塞斐斯族人?」法爾克也吃了一驚,睜大眼細看眼前瘦小的少年,也注意到少年手腕上的圖騰。黑發紫眼,再加上手腕上的罌粟圖騰,他確實擁有傳說中塞斐斯人的特征。
所謂的塞斐斯族人,原本也是草原民族的一支,但他們可謂是所有族群中最神秘的一群,一般的草原民族雖然過的是游牧生活,但多半還是有屬於自己的勢力與活動范圍 ,但塞斐斯人則從不在同樣的地方生活超過一年,他們也不像其他族群一樣結盟,互通往來與訊息,一直是特立獨行的一群人。
三年前,十分突然地,大陸上出現了大量塞斐斯人的屍首,由於塞斐斯人依照身分 的高低,分別會在背部、胸膛、手臂、抑或是手腕的位置刺上罌粟圖騰昭示身分,眾人 也是藉此判斷出塞斐斯族人民遭到屠殺,但由於行-原因不明,再加上行-時身手俐落 、未曾留下任何線索,至今仍然沒能查出-手的身分。
一場殘忍的屠殺下來,在大陸中逃亡殘存的塞斐斯族人應該不到百人,草原上其他 族群的長老,為了表示對塞斐斯族民的同情,在召開一場會議後特別下了昭告,只要是草原之民的一份子,必須善待自己所遇到的每一名塞斐斯族人,甚至無條件提供他們所 需要的幫助。
「嘖!小鬼,算你運氣好,這次我就不和你計較了!」認出少年身分的同時,法爾克自然也想起了草原之民都必須遵守的法則,雖然有些不情願,但他仍是將手上的彎刀收起。
「小弟弟,對不起,你千萬別介意啊!他這人說話就是這麼差勁,但絕不是有心的 ……」小蕊急忙開口,一邊扯著法爾克的衣袖要他閉嘴。「你別說話,我們快走!」
誰是小弟弟啊!雖然這女人一臉慌亂地道歉,但艾亞荻依舊因為對方誤會自己的性 別而翻了一個白眼,但她也懶得更正,只是雙手插腰繼續聽對方怎麼說。
「小蕊!不過是個乳臭未干的小鬼,你干麼道歉?」法爾克依舊憤恨不平地開口。
「要是得罪他,我和你……或許就不能在一起了!」小蕊壓低聲音,急切地在法爾 克耳邊說明。「我聽母親說,今年的草原祭來了一個十分了不得的人物,據說那個叫『 幻縭』的女人擁有預言未來的能力,草原各族的族長、長老都將她奉為上賓款待,請她 算出族人未來一年的-險,你難道沒聽說嗎?」
「我知道有這件事,但這和我們,還有這小鬼有什麼關系?」
「幻縭就是塞斐斯族的人,他們這一族剩下的人不多,這少年和她 一定有關系,若是我們此刻得罪了他,他回頭告狀,讓幻縭在預測未來時說我們不能在 一起,又或是干脆告我們一狀,那我們兩個不就慘了?」小蕊輕聲說著事情的嚴重性,不忘回頭偷看著少年。
「哼!他要是敢這麼做,看我怎麼——」法爾克嘿的一聲,沖動地又要回頭找紫眼少年說清楚。
「哎!快走!別鬧了!」為免事情越鬧越大,小蕊使出全力拉住法爾克的手,一心只想快點離開這裡。
雖然那兩人壓低了音量,但艾亞荻卻聽得十分清楚,她的嘴角無聊地撤起,冷哼道 :「呸!『預言未來』這種事既耗神又傷身,幻縭姊連那些老頭子都不想理會了,誰會無聊到去預言你們兩個的未來?莫名其妙!」
艾亞荻冷哼幾聲,將匕首收好後躺回草地上,雙手交握於腦後,睜開一雙綻亮的紫 眼,出神地凝望著逐漸西下的巨型火球。
微風拂過臉頰,夾帶著一股濕潤的氣息,看來很快就要下雨了,但不遠處的人們依 舊開心地慶賀著,高亢——的樂聲一陣陣傳過來,讓她不由得閉上了雙眼,唇瓣輕啟, 低低吟唱起自己最熟悉的曲子……「泉水是我們的心,願它時時清晰澄澈,輕風是我們 的靈魂,願它在蒼穹中盡情翱翔,火焰是我們的勇氣,願它如烈焰般永不熄滅,大地是 我們的歸宿,願它引領我們直至人生的盡頭,我親愛的塞斐斯族人啊!」
才唱到一半,艾亞荻突然住了口,因為眼淚不知道何時早已淌下,無聲的淚水流過 雙頰抵達嘴邊,直到口中嘗到一股鹹澀的滋味,她才知道自己哭了。
「可惡!」亞荻低咒一聲,粗魯地用手拭去眼淚,像是十分痛恨自己的懦弱。
「你唱得這麼好聽,為什麼不繼續唱下去?」突然,草叢裡出現了陌生的男性嗓音 。
「誰!誰躲在那裡偷看?」艾亞荻大喝一聲,想到自己落淚的情況居然被人看見了 ,一張小臉又氣又恨地泛紅了。
一名身穿白衣、身型高瘦的男子從草叢裡懶洋洋地站起,由於他背對著夕陽,所以 五官並不十分清楚,唯一明顯地是這-伙的心情很好,因為他大大方方地咧開了一口白 牙,正沖著她笑著。
「誰准你躲在這裡偷聽的?」亞荻伸手,問電般亮出了腰間的匕首,臉上凝出了要 將對方砍成八塊的-狠表情。
「小兄弟,你這麼說就冤枉我了!」男子咧開白牙表示無辜。「我也不想偷聽啊!是我先來這裡想打個盹看夕陽,誰知道這池塘這麼大,你偏偏就選在這裡唱歌?」
艾亞荻臉一紅。可惡!這-伙躲在這裡到底多久了?不但目睹了剛才發生的事情,現在還用同樣的借口來消遣自己。
「可惡!」亞荻低喝一聲,揚起左手的匕首就朝對方攻了過去——「喂!有話好說 啊!」白衣男子怎麼也想不到這少年說動手就動手,若不是自己及時側過身,只怕就要 吃上這少年一刀了!
原以為第一擊至少能劃破對方的肩頭,但沒想到這-伙卻能在千鈞一發之際閃過,艾亞荻心中升起了不服輸的念頭,再次揚起手上的匕首,重新展開攻擊。
但不論少年怎麼快攻,白衣男子總是有法子在最後一刻避開,而更讓人憤怒的是,他從頭到尾都沒有出手反抗,倒像是在與少年嬉戲般地靈活移動著。
「疾影,夠了!」就在這個時候,身後傳來了一聲醇厚、充滿威嚴的低沈嗓音,讓 亞荻與白衣男子聞聲同時一愣。
幾乎在聽到聲音的同時,白衣男子就做出了回應,他身形立定不再問躲,閃電般地 伸手砍向少年的手腕將匕首擊落,同時朝少年的腳踝輕松一勾,在對方應聲倒地的同時 ,他一腳牢牢地踩在少年的腰間、制住對方的妄動。
「抱歉,小弟弟,我是很想多陪你玩一會兒,但看來是不行了。」白衣男子咧開 嘴,依舊笑得無辜。
「放開——嗚……」艾亞荻咬牙切齒,正想開口,置於腰際的腳就微微加了力道,壓得她快要透不過氣來了。
「別玩了!讓他起身說話。」之前命令的男性嗓音再次出現了,被壓倒在地上的亞 荻聞聲轉頭,不由得倒抽一口涼氣。
從草叢裡站起來的,至少有二十個人以上,從自己躺臥的角度看去,雖然只看見黑 黑一片,但能確定人數一定不少!為首的那個,就是剛才開口說話的人,光是看他一眼 ,亞荻就判定對方一定不是什麼好人!
一頭黑色的長發,不綁也不固定,狂放不羈地垂在肩頭,高大精壯的身軀裡在黑衣 裡,裸露在外的手臂是長期曝曬在陽光下的古銅色,肌肉十分結實有力,上頭還有一些 零星的傷疤,黝黑的臉龐充滿了陽剛氣息,濃眉、挺鼻、薄唇,組合在一起絕對稱得上 是一名美男子,如果說他兩只眼睛都看得見的話!
確實,這個五官俊美,彷-全身蓄滿力量的男子,唯一美中不足的地方,就是在左 眼的位置戴了眼罩,即便如此,完好無缺的右眼,彷-是盛夏草原裡最耀眼的樹蔭一般 ,發出一種翠綠色的光暈。
不過,這-伙既然可以無聲無息帶領一群人來到草原而不被發現,本事應該不錯!到底是誰這麼有本事,能夠弄傷他一只眼睛?
不由自主地,亞荻再次將目光移到對方的身上,這才發現那名高大的男子似乎早已注意到她的凝視,正以一種莫測高深的眼神注視著艾亞荻。
「喂!你們是誰?來草原干什麼?」偷看卻被逮個正著,艾亞荻小臉一紅,急忙轉移話題,以十分理直氣壯的語氣開口。「看你們的樣子,也不像是草原之民,到底來這 裡干什麼?」
「小兄弟,我們是來這裡找東西的。」身穿白衣,名喚疾影的男子笑嘻嘻地開口, 主動擋在艾亞荻的面前,試圖喚回她的注意力。這太不公平了吧!他知道頭子大哥長得俊帥,但沒道理連這個小弟弟也被他迷去啊!
「找什麼東西?」艾亞荻紫眼瞇起,對疾影擺出一張臭臉,無法忘記他剛才將自己踩著地上的屈辱。「缺獸皮還是缺羊皮?要買東西找別人去!」
「小兄弟,沒必要對我這麼冷淡啊!」疾影露出十分討好的笑,暗自納悶對誰都起 作用的笑容,為何獨獨對這少年失效了?
「滾開!」艾亞荻毫不客氣地將疾影貼上來的臉給推走,並露出十分厭惡的表情。「你們愛在這裡是你們的事,我走了!」
正當艾亞荻踩著大步要離去時,疾影像是影子般再次來到她的左邊,亞荻還來不及 發作時,右邊的肩頭又被另外一個人按住,她猛然轉回頭,見到是一個長相嚴肅、身材十分壯碩的男子壓住了自己。
「干什麼?」艾亞荻大聲喝叱。
「你是『塞斐斯族』的人?聽人說塞斐斯遺族之中,有一個會預言未來的女人,這 次也來到大草原了,據說她身邊總是跟著一名十三、四歲的少年,就是你吧!」戴眼罩 的男子踩著無聲的步伐來到了亞荻的身邊,以低醇的嗓音問著。
「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你認錯人了啦!」艾亞荻霎時產生了一種不好的預感。這群人出現得如此神秘突然,而且又詢問自己的身分,原本以為他們是針對草原之民而來,沒想到,卻是為了幻縭姊!
「是嗎?」戴眼罩的男子勾起一抹淡笑,伸手扣住亞荻的手,檢視她手腕上的罌粟圖騰。「據說塞斐斯人的地位越高,刺青會刻在越隱密的位置,小鬼,你應該只是在她 身邊服侍的人吧,別怕,我要找的人是幻縭,不會傷害無辜的人。」
「你們到底是誰?」亞荻用力抽回自己的手,脹紅了臉將手腕藏在身後,紫眸升起 了濃烈的敵意。
這人不但知道塞斐斯族的事情,還想找幻縭姊!不行!打從自己一出生起,幻縭姊 就像是親姊姊一樣照顧著自己,三年前僥-逃過一劫後,她更與幻縭姊相依為命、彼此 照顧,可以說是自己最重要的人!在不確定這些人是誰、想做什麼的情況下,她死都不 能透露幻縭姊的行蹤。
「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誰,告訴我那個會預言的女人在哪裡。」
「就算殺了我也不說!」一想到幻縭或許會有危險,亞荻不知道從哪裡生出了一股力量,掙脫出左右肩被壓住的束縛,同時用自己的身體撞開旁邊的疾影,以最快的速度往外逃竄。
就在亞荻以為可以順利逃走時,耳邊突然聽見一陣凌厲的風聲,還來不及細想那是 什麼,身上就傳來一股刺痛,亞荻奇隆地低下頭,這才看見一條黝黑的長鞭纏住了自己 ——
「啊!」咧的一聲長鞭抖動,被捆住的亞荻瞬間回到對方的腳邊了。
「小鬼,我的耐心有限,不要和我耍花樣。」低沈的聲音變得緊繃,像征對方已經逐漸失去了耐性。
亞荻不肯抬頭,只用一雙眼惡狠狠地瞪著對方的鞋子,認真思索著要不要吐口水在上面。
「啊!大哥,你快看!」就在這個時候,疾影突然喊出聲,指著彎身在地、縮得像是小球一樣的亞荻。
由於亞荻身上穿的僅是一件亞麻編織的上衣,方才以鞭子用力一卷,那股力這同時 也劃破身上的衣服,再加上亞荻縮著身子以背部向著他們,隱藏在衣服下的肌膚於是展 露在眾人面前,而讓疾影吃了一驚的,除了這少年擁有一身雪白細致、幾乎和女人一樣柔軟的肌膚之外,背部還隱隱可見罌粟的圖騰!
「這是?」獨眼男子瞇起綠眸,同樣詫異地挑高一道眉。照理來說,塞斐斯族的人 一出生便決定了身分的高低,也就是說,倘若背上有了刺青、手腕上就不可能再有刺青 ,但這少年……為何同時擁有兩個刺青圖騰呢?
他彎下身,將艾亞荻面朝下、像是對待小貓小狗一樣壓在膝蓋上,先解開她身上的 長鞭,跟著大掌來到她的背部,「唰」的一聲撕開背部破損不堪的上衣,讓雪白無瑕的 肌膚完全地露出來,果然,在背部的中央,有一朵巴掌大、色澤艷麗的紫紅色罌粟刺青 。
「紫紅色的罌粟……」塞斐斯族中擁有最高地位的「女人」,才會刺上紫紅色的罌粟!
心裡有許多疑問,他的掌心再次停在亞荻背部的罌粟刺青上面,這種膚質、這種光 滑如絲的觸感,確實是女人才有的皮膚,原來他們都被這少年騙了,其實她是個貨真價實的少女!
「你是那個會預言的女人嗎?」他的手來到亞荻的頸項,輕捏了一下,示意她回答問題。
「去你的!&@××*……去死吧!」一連串不堪入耳的髒話從亞荻口中流瀉而出 。她從小到大從來沒受過這種污辱,被人掰開了衣服,宛如牛羊一樣趴著被人檢視,她一定要殺了這個惡劣至極的渾球!
「這不是我要的回答。」綠眸男子皺眉,再次警告性地捏著她的脖子,要她重新回 答。
一連串更激烈的謾罵從亞荻的口中吐出,而且沒有一句是重復的,眾人在傻眼之余 ,也不禁佩服亞荻這種神奇的謾罵方式。
「呃……大哥!或許你讓小妹妹穿上衣服,讓她坐好,她……她就會心平氣和一點 。」疾影搔搔頭,忍不住提議道。再這樣讓小妹妹罵下去,難保大哥不會火起來一刀砍了她!
男子一愣,像是現在才發現亞荻還被壓在他的膝蓋上,光裸著上半身。
「奔雷,把你身上的披風給我。」他對另一名身形壯碩的男子下命令,然後將對方解下的披風蓋到亞荻的身上,緩緩退開。
縱使亞荻有一肚子怒氣要發-,但她也明白情勢比人強,再加上自己光裸著身子, 更不可能有什麼作為,於是她無言地將被風裡好,惡狠狠地轉過身,紫色眼瞳漾起狂風暴雨,死死瞪著有著一只綠眼的罪魁禍首!
「現在回答我的問題,你就是那個會預言的女人嗎?」見她穿戴整齊後,綠眸男子絲毫不浪費時間的問道。
「我看不像啊!大哥,傳聞中那個會預言的塞斐斯女人很美,美得像夢一樣……」疾影向前低聲說出自己的意見。「這小鬼若是夢,也是一場噩夢吧!」
亞荻挑高一道眉,正打算重新臭罵這群傲慢的-伙時,一聲柔軟的女性嗓音自背後 響起,眾人連同亞荻一起回頭,見到了一名纖細絕美、黑發紫瞳,宛如從詩畫中走出的 絕色女子。
「快離開這裡!」亞荻大驚失色。她堅持了半天就是要隱瞞幻縭姊的行蹤,這下子幻縭姊怎麼自己跑出來了?
「亞荻,你不用擔心。」絕美女子淡淡一笑,那一抹笑足以讓花兒失色,更讓所有在場的人看得心神蕩漾。
「你快走,我先暫時擋住他們!」亞荻奔向幻縭的身邊,小小的臉蛋露出了不顧一切也要守護她的決心。
「不,亞荻,我們都不需要離開。」幻縭握住亞荻的手,跟著轉過頭,以毫無所懼的姿態凝視著傲立人群中的綠眸男子,緩聲說道:「他們不是敵人,我等今天等了好久 ,我們兩人命中注定要和他們相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