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當年,騰龍帝於二十七歲時接掌皇位,但是為了表示對先皇的尊敬,軒轅騰龍並沒有更改年號,沿用了蒼龍這個國號,這些年國家在他的統治之下,人民生活富足康泰,過著安樂的日子。
京城的街道上人來人往,在熱鬧滾滾的街道上,一頂八人大轎緩緩行來,最後停在一家香火鼎盛、懸掛有「龍澤神廟」匾額的寺廟前。
「就是這兒了,停轎。」華麗的轎子內傳出命令,轎夫在停轎後恭敬地掀開布簾,讓那名風姿綽約的聽美婦緩步下轎。
「無極,你真的不陪母后進去嗎?」美麗婦人回頭,不死心地最後一次問道。
「母后,我在這裡等著就好。」轎內俊美的少年搖頭,露出一抹討好的笑。「再說,這關係著兩位皇兄的前程,母后還是快些進去吧!」
「也好,那你在這裡等著。」美婦略微沉吟,無極雖然與她親近,但畢竟不是自己親生之子,今日占卜預測之事既是關於煌兒和熏兒的未來,那麼越少人知道越好。
當轎中布簾垂下的那一剎那,轎內軒轅無極的笑容立即斂去,換上了若有沉思的表情,黑曜石般的眼透過轎中的暗窗,不動聲色地打量著人潮熱絡的寺廟。
據說,這裡面住了一個能夠通曉過去和未來、神佛轉世的人物,就連父皇都知道這號人物,只要是出了皇宮,就會來這裡轉上一圈,說是向那名神仙般的神人請教。
嘿嘿。軒轅無極的嘴角揚成諷刺的笑,裝神弄鬼,就不知那個神人打的是什麼主意。
「達達達」的馬蹄聲喚起了軒轅無極的思緒,他迅速藏起情緒,在布簾掀開的同時,他已經擺出了溫和的笑容。
「是的,母后人呢?」掀開布簾往裡面探看的有兩人,一人較高,一人較矮,同樣有著略微長型的方臉,正是二皇子軒轅熏與五皇子軒轅煌。
「母后進去祈神福了,為了兩位皇兄的前程。」軒轅無極露出無害的笑容,斯文地對著兩位皇兄拱手。
「是嗎?」兩兄弟對望一眼,軒轅熏有些不懷好意地開口道:「那你怎麼不進去?讓那位名滿天下的神人看看,到底我們的無極弟弟什麼時候斷得了奶,省得一天到晚跟在母后的身邊。」
「熏,你這麼說就不對了,我說無極弟弟當時雖然年幼,卻也有幾分神人之能,不然怎麼一眼就認定了我們的母后?想必是看出只要依附在母后的長裙底下,這一生就能平安順達,永享榮華富貴吧!」軒轅煌也應和道。
軒轅無極在十歲的時候就認了梅妃為母后,一直跟在她身邊生活著,兩兄弟自然看他非常不順眼,但總是找不到機會整治他,一來父皇對他特別的偏愛,二來不管他們怎麼諷刺嘲弄,軒轅無極都像是軟骨頭般從來沒有回應,再加上他天生就有一張比女人還要美麗魅惑的臉龐,甚至到了後來,就連母后也偏愛起軒轅無極了。
「兩位皇兄又取笑我了。」軒轅無極笑得無辜。「兩位皇兄深得父皇信任,就連朝中的大臣有事也想找你們商量,像我這種沒本事的人,自然就只能跟在母后身邊,代替兩位皇兄盡孝心了。」
「嘖!大哥,不說了,我們進去見母后吧!」軒轅煌眼看軒轅無極仍是沒反應,無趣地頂了頂軒轅熏,示意他離去。
軒轅無極揚起淡淡的笑,閉上眼睛,在轎內舒服地打起盹來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布簾被人怒氣沖沖地掀開,軒轅無極一睜眼,就看見了梅妃臉上又青又紅,顯然氣得不輕。
「母后,那人不過十來歲,哪會是什麼神人?」兩名皇子跟在身後,急切地安撫著。「我說他在胡言亂語,您又何必放在心上呢!」
「起轎。」梅妃冷著一張臉命令道,刷地一聲放下布簾。
命令已經下達,兩位皇子莫可奈何,也只能騎上自己的馬跟在後頭。
轎內安靜無聲,只有梅妃氣喘吁吁的呼吸聲,心中反覆思索著剛才那名少年神人的預言,當她為兩位皇兒詢問未來時,得到的僅是:「妄念根除,性命可保。」
但真正讓自己感到害怕的,卻是當她拂袖離去時,對方那句語重心長的話語。「養虎終為患,東窗若事發,命喪黃泉時。」
]他那一番話,讓梅妃渾身發抖,陳年往事霎時間襲上心頭,她心底冷不防起了一陳戰慄,一抬頭,就望進了坐在對面、軒轅無極那雙深湛如星的黑瞳。
「啊!」梅妃輕呼一聲,身子抖得更加厲害了。
「母后,您怎麼了?」軒轅無極關心地傾身,不料梅妃伸手就將他探出的手拍掉,一雙眼露出了前所未有的戒備。
「母后?」軒轅無極表情不變,只是以更溫和的語調問著。「身體不舒服嗎?您在發抖呢。」
「啊!好……」梅妃慌亂狼狽地掩飾著自己的失態。「剛才吹了點風……一定是因為這樣……所以……身子有點冷。」
「回宮後給太醫看看,不會有事的。」嘴角的淺笑不變,他拉開暗窗,以轎夫下達了立刻回宮的旨意。「孩兒不吵您休息了。」
梅妃點點頭,假借頭痛的理由閉上眼避開軒轅無極的詢問,一路上轎內陷入沉默,只有軒轅無極一雙若有所思的眼,始終定定地停在梅妃蒼白的臉上……是夜。兩道利落的黑影從皇宮一前一後地離開,跟著,來到了龍澤神廟的附近,由於是深夜,附近就連走動的人都沒看見。
「緋影,今天下午有查到什麼嗎?」其中一人拉下覆面的黑巾,露出了一張俊美無比的臉孔。
「龍澤神廟裡的住持和其他和尚都沒問題,神廟中被譽為神人托世的,是一名叫『沙雁』的少年,他今年十八歲,是個棄嬰,自小在住持的教導下學習占星卜卦之術,幾年前偶爾為香客們卜卦解決一些生活上的小問題,但不知消息怎麼越傳越廣,王公貴族們也相偕來訪,甚至連皇上也曾經來找他卜過卦象。」緋影忠實地回報自己探得的消息。
「少年神人是嗎?」軒轅無極嘿的一聲冷笑。他倒想知道這個叫沙雁的少年到底對梅妃說了些什麼,自從下午回宮之後,她就將自己鎖在宮殿裡,始終不曾抬眼看他一次。這倒有趣了,不過是三言兩語,就壞了他與梅妃多年來努力維持「母慈子孝」的假面具,如此人物,自己怎能不見上一面?
「這名少年有問題嗎?」緋影開口問道。他與沙雁打過照面,不像是人有威脅性的人物。
「沒什麼,只是想會會這個人。」軒轅無極嘴角微微揚起。被他收為心腹的宮女好不容易才從梅妃口中套出,少牛神人道出了「養虎終為患,東窗若事發,命喪黃泉時。」這幾句預言。
雖然說除掉梅妃只是遲早的問題,但對方這幾句話不管是不是預言,卻已經是對梅妃嚴重的示警,對於自己未來的行動被一語道破,軒轅無極相當的不悅。
「小心」緋影盡現地提醒,以俐落的動作躍上附近的松樹,充當軒轅無極在外的一-雙眼睛。
「嗯。」軒轅無極點點頭,身形一晃輕快地躍過了寺廟的圍牆。
越過長長的走道,軒轅無極在寺廟內迅速地前進著,最後他在一間尚點著油燈的房間前停下腳步,微微瞇起眼,注視著房間內的功靜。
「沙雁,這麼晚了怎麼還不睡?」房間內有人,同樣背對著門外。個子較高的那個為另外那人添上外衣。
「翱,你若是累了就先去休息,我還得為皇上祈福,近日我察看天象,總覺得有什麼事情就要發生了。」溫文的嗓音與一般少年無異,軒轅無極從他的背面只看得到他散下—-頭的黑髮,穿著修行者的白衣。
「沙雁,你前陣子染上的風寒尚未痊-,祈福之事還是暫時緩下。不要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宇文翱自小與沙雁同在寺廟內修行,將他當成自己的親弟弟一樣。不喜歡見到他為了其他人的事情煩心,就連身子都不顧。「再說他是皇上,宮廷裡多的是為他祈福的人,也不差你這一個—。」
「翱,皇上是我見過最仁慈的人,這不過是我的一份心意。」沙雁側過臉回話,露出了一張斯文俊雅,卻略顯消瘦的臉龐。
「可是……」宇文翱仍想說些什麼,但他知道沙雁外表柔和,卻是一個打定主意就不會更改的頑固-伙。
「我自己的身體我最消楚……」沙雁保證,正想繼續說話的時候,突然感覺到有一股野獸般銳利的目光在注視著自己。「是誰?」
「沙雁?你怎麼啦?」字文翱感到莫名其妙。在這個時間怎麼可能有人來訪。
「刷」的一聲,紙門被推開,門邊立著一個人,身型瘦長,渾身上下裹在一身黑衣裡,,就連五官也被黑巾覆住,只露出了一雙深湛的眼瞳。
「你就是沙雁,聽說你不單會相命,還能預測未來,是嗎?」軒轅無極雙手環胸,有趣地問著。
「你是誰?怎麼能隨隨便便就闖進來!」字文翱有些惱怒地站起,以目光衡量對方的高度,撂倒他應該不難才是。
「翱,不要妄動,你不是他的對手。」沙雁開口阻止宇文翱。他的個頭不算高大,但是從他從容、幾乎是挑釁的姿態來看,他絕對不是泛泛之輩,而宇文翱不過和寺裡的和尚練過幾天拳腳功夫,絕對不是他的對手只需與那雙黑眸對上一眼,沙雁就知道剛才在暗處窺探的人就是他,只不過他是誰?他的年紀似乎很輕,但身上卻有一股濃烈的血腥味,但不像是殺生過度導致的血味,倒像是與生俱有的氣味,充滿了危險和深不可測。
沙雁在張目凝望的同時,軒轅無極也在打量著他:在暈黃油燈的照映下,這名叫沙雁的少年有著讓人眼睛一亮的好皮相,-纖合宜的眉、薔顏色的薄唇、高挺端正的鼻,還有大又澄澈、彷-能洞悉人心的雙眼,他的模樣看起來纖細,渾身上下卻有一股形於外的聖潔無瑕,或許就是這股特殊的氣質化成了毫無所懼的勇氣,讓他在神韻氣度上散發出淡淡的威嚴。
「你是誰?深夜來訪有事嗎?」沙雁開口。
「據說你是神人托世,就連當今皇上也很喜歡你,是不是真的?」軒轅無極緩步向前,目光始終鎖著沙雁的表情。
「占卜之術人人可學,決竅只在心誠,並不是什麼了不得的本事。」沙雁態度柔和,不疾不緩地回答。「至於我和皇上之間,只能說是分外投緣罷了。」
「是嗎?你這少年神人還真是十足自謙哩!」軒轅無極主動在沙雁面前坐下,伸出左手的同時、以右手扯下臉上的黑巾,露出了自己的真面目。「我既然來了,你倒是說說我的未來。」
「啊!」沙雁身旁的宇文翱發出驚訝的聲音,怎麼也想不到對方不但年紀輕,還是個擁有不尋常美貌的少年「你請回吧!」沙雁搖頭,緩緩閉上眼睛。「不用看手相,也不必占卜了。」
「喔?為什麼?難道我沒有未來嗎?」軒轅無極有趣地撇嘴,在微笑的同時,殺意也從黑瞳中緩緩升起,打定主意要殺人滅口。
沙收看似無害,但是那種形於外的聖潔無端擾得他心煩,想必他今天就是以這種神佛般的嘴臉說了些預言,讓梅妃整個人幾乎嚇破了膽。
「占卜只是多此一舉,你早已經決定好自己的未來了,不是嗎?」沙雁睜開眼,以那雙澄澈的眼直視他說道。「就像是一隻野獸來問我它能否不狩獵就生存的道理一樣,就算它偽裝得再成功,但只要一看到獵物,那些隱藏在骨血裡的噬血本能就會破體衝出,是無法改變的。」
「嘿。你將找比喻成野獸嗎?」軒轅無極輕笑出聲,繼續說:「那麼我再問你,你認為既定的命運是否可以改變?」
「只耍順應天道,真心誠意,任何人都可以改變自己。」
「是嗎?倘若人人可以改變自己,那麼你這種充當神人的騙世之徒為何還是存在呢?」軒轅無極的笑依舊優雅,但笑語已經轉冷。「既然人人的命運可改,那的那些占卜算什麼、預言算什麼?不過全是狗屁!」
「無禮的-伙!」始終守在一旁的宇文翱再也聽不下去。他憤怒地問軒轅無極撲過去,打算好好教訓他的無禮。
「滾開。」軒轅無極冷笑,輕鬆地將宇文翱伸出的手臂給扯住,跟著他手勁一施,「喀」的—聲就將宇文翱一條手臂硬生生折斷。
「啊!」宇文翱發出-厲的喊叫聲,但軒轅無極臉色不變,依然漾著淡笑繼續問道:「那麼我再問你,你曾經為身邊這條忠狗卜卦算命?他的命運如何?能夠平平安安走完人生一遭,還是你早已算出他今日會死在我手上?」
沙雁面色一白,眼看宇文翱的表情越來越而苦,但他卻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我在等你的回答呢,沙雁……」軒轅無極笑著催促,看著眼前的人有再平靜無波,此刻的他不再是那個聖潔的神人,不過是個尋常的少年。
「住手!你到底要我說什麼?」沙雁喝叱,再也顧不得許多,若是他再不住手,說不定真要捏死翱了。
在沙雁衝向前的時候,軒轅無極早巳甩開手中的字文翱,毫不留情地將他甩向牆角,同時間伸手將沙雁按在懷中,漆黑的眼眸對上他慌亂的瞳孔,軒轅無極緩緩綻開了一抹笑。
「我要說的事情很簡單,就算真的有命運存在,我卻有更改的能力,就像你和他的命,絕對不是命運能夠決定的,而是由我。」軒轅無極緩慢地說著,俊臉上有著最無邪的笑,但箍住沙雁的雙手卻一點也不溫柔。
「捏死你就像是捏死一隻螞蟻一樣容易哩,要生還是要死,只存在我的一念之間,對嗎?」
「你……你到底是誰?」在他眼中,沙雁看到了毫不掩飾的狂邪霸氣,像是刻意要讓自己看到他全部的邪念似的,一絲一毫全無保留。
「還有,關於你先前所說的,我有必要更正一下。」軒轅無極不理會他的問題,仍是好整以暇地看著沙雁,緩聲道:「野獸噬血,是因為它若不狩獵,就無法生存,世間萬物不過就是依附自己的本能努力生存著,難道不對嗎?」
沙雁無法開口,只能像是被催眠似地望著他那雙詭譎如魔的眼瞳。
「你說我是獸,這點我不否認,但就算我是噬血的獸,那只獸也藏在我的表皮之下、藏在我內心的最裡面,只要你小心,不要愚蠢地撩撥它。它就會一直安分地沉睡著,這兩者之間的差別,你明白嗎?」
軒轅無極說話的同時,將沙雁的手抓起按在自己的胸口,笑道。「你感受到了嗎?這只藏在體內的猛獸,一旦撩撥,它就渴望殺戮、渴望鮮血,但是它也會有渴望平靜的時候,只要祭品放得對,它也會溫順得像是一隻貓瞇哩!」
「祭品?什麼意思?」沙雁瞪大眼,似乎在軒轅無極的背後,升起了一個永無止境的黑色漩渦,而直覺告訴自己,這人正打算將他整個人拖下去。
「你是我看上的祭品,得在我的身邊待上一陣子,到時候要死還是要放,就看我的心情吧!」軒轅無極咧出淡淡的笑,宣示沙服未來的命運。
「啊!是你!」沙雁瞪著他,在軒轅無極無情的眼瞳之中,他看到了未來無止境的殺戮與血腥!是他近日預測天象中看到的,那個能夠顛覆皇朝的魔星?!
「喔?你知道我是誰,那我就更不能讓你離開了。」軒轅無極淡笑,一拳擊向沙雁的小腹將他打暈,輕鬆地扛在背上。
此行原本是打算滅口,畢竟就是沙雁所謂的預言,輕易就破壞了自已多年來的努力,但此刻殺死這少年太容易先,一點樂趣也沒有,不如先將他帶走,再決定要怎麼處置他?只要他在自已的身邊,日後不管是皇帝老頭,抑或是梅妃那個蠢女人,就再也聽不見少年神人的任何言語了。
當軒轅無極抱著昏迷的沙雁離開時,等候在外的緋影感到不解,他原本以為軒轅無極最多是斬草除根,沒想到他居然將沙雁給擄來了?
「殿下?」
「緋影,你留下,告訴那個被我折斷了一-伙,若是他敢多嘴說錯一個字,沙雁一條條手臂的-伙,若是他敢多嘴說錯一個字,沙雁一條命就保不住了。」軒轅無極冷冷地下達命令。
「是。」緋影就算有疑問,也聰明地不再多問。
「從明天起,升始散播這托世神人不過是個騙子,經人揭發後已經畏罪潛逃,不知道逃到哪裡去了。」軒轅無極有趣地撇嘴,結語道:「從今天起再也沒有少年神人這號人物了!」
仰頭,軒轅無極發出得意的笑聲,帶著沙雁大步離去。
頭暈目眩、意識載浮載沉之際,沙雁聽到了耳邊有著女子說笑的細微嗓音,他有些困惑地睜開眼,猛然發現自己置身於一間華麗無比的房間裡。
「啊!公子,您醒丁?」原本跪坐在軟榻上的侍女急忙斂去笑容,恭恭敬敬地對著沙服磕頭行禮。
「你們是誰?這裡又是哪裡?」沙雁急忙坐起,這才發現身上不知何時已經被人換上了一身綢制的華衣。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公子?您一定餓壞了,我們立刻就去準備點心。」她們臉上帶著微笑,卻沒有回答沙雁的問題轉身就離開了。
「等等!」沙服從軟榻上站起,正想跟著追出去,卻在前面看見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熟悉的人影不再是一身黑衣,而是換上一身湛藍色的絲質華衣,頭戴寶冠,美麗如同女子般的臉上依舊上揚成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你……這裡是什麼地方?」沙雁忍住心中的氣憤問道。闖入寺廟羞辱他是一回事,但是私下將他綁架到這個陌生的地方,那就超出了他所能忍受的範圍。
「這以是我的宮殿,也是你將來要居住的地方。」軒轅無極緩步向前,慢慢享受他臉上逐漸浮現的慌亂「喔!我似乎忘了自我介紹,我是軒轅無極,你最尊敬的皇上的第八皇子,也是掌握你沙雁生死的主人。」
「軒轅無極?八皇子?!」沙雁臉色一白。顛覆皇朝的魔星,居然是聖上自己的親身兒子!?這是怎麼一回事?
「你是逃不掉的,你既然與父皇投緣,那麼他一定和你說過我的故事。」軒轅無極走到沙雁的面前,有趣地鎖住沙雁的表情。「當今聖上最疼愛的,就是八皇子,除了太子這個位置,這世上什麼東西他都願意給我,換句話說,沒有我的命令,這宮裡誰也不會放你離開的,沙雁。」
「你……到底想要做什麼?」生平第一次,沙雁無法從對方的眼中讀出確切的思緒,他年輕、俊美,卻有將所有思緒都隱藏在黑眸中的厲害本事。
「你不是神人托世的少年嗎?」軒轅無極咧出滑稽的表情,張狂無比地笑了。「我想做什麼,問你的封象不就知道了?」
「你……」沙雁閃過一絲狼狽,俊秀的臉上染上被羞辱的紅暈。「你以為身為八皇子就可以為所欲為嗎?你到底抓我來這裡做什麼?」
就算軒轅無極深幽的眼瞳隱藏住所有的情緒,但是沙雁還是能感覺到他口中那只、隱藏在他體內蠢蠢欲動、亟欲要破體狂奔的噬血野獸。為什麼會這樣?既然他是高高在上的皇子,為何還會有這種瘋狂的毀滅氣息?
「讓你有機會印證你的占卜啊!」軒轅無極像是聽到什麼有趣的事情般笑了。「關於到底命運可不可以更改這件事,你只要留下來,不要占卜、不必預言,我就讓你看最真實的人生,讓你一直看到最後喔。」
沙雁屏息,面對他這種形於外的狂肆模樣,一時之間無法應對。
軒轅無極笑容一斂,露出了初次見面時,那種不應該在十七歲少年臉上出現的深沉,緩聲道「然後,你就會知道,從我胸口中釋放出的,到底會是一頭滿足的獸,還是一隻渴望殺戮的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