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一碗熱騰騰的湯放置在菲麗絲面前的時候,她著實錯愕了一會兒。
她原本以為企圖逃走的行為會激怒華倫,他會將自己囚禁在地牢之類的地方,但是華倫並沒有這麼做,反而將她領到一個擺著長桌的房間裡,長桌的中央點了燭火,上面更擺滿了臘肉、面包、食物。
「怎麼?這些粗劣的食物不合女王陛下的胃口,還是怕我在裡面下了毒?」華倫將她的錯愕看在眼裡,不由得出聲嘲諷。
菲麗絲臉一紅,慌亂地垂下眼。如此折騰了一整天,她的確感到餓了,但讓自己感到不可思議的卻是華倫的態度,他如何能在痛恨雷吉亞丹的同時,還能夠給予她如此優渥的對待?
「我可沒有雷吉亞丹那種喜歡凌虐人的癖好。」像是看穿了她的思緒一般,華倫冷笑幾聲,在她的對面坐了下來,將面包往她眼前推送道:「快點吃吧!吃完之後我們再談。」
菲麗絲拿起湯匙,一匙一匙地將熱湯送到嘴裡,溫熱可口的湯汁不但溫暖了自己冰冷的身子,同時也讓她的精神恢復了不少。
在菲麗絲進食的同時,華倫就坐在她對面的位置,面具下一雙深幽的眼,始終若有所思地望著她。
「謝謝你的晚餐。」喝下了整整一碗熱湯,菲麗絲的雙頰已經恢復了原有的血色,她停止了進食的動作,一心只想弄清楚華倫真正的目的。
「你到底要做什麼,你不可能將我永遠拘禁在這裡吧?」
「在我還沒想出怎麼報復雷吉亞丹之前,你得一直待在這裡。」華倫無所謂地應了 一句。
「就算你抓住我,也無法改變什麼的!我或許是頂著女王的身分,但是他們未必肯為了我而屈服。」菲麗絲忽然揚起一抹苦澀的笑,想起了那一群所謂忠心耿耿的大臣,不顧她個人意願所做出的事情。
「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我的確是個女王,卻是他們的傀儡娃娃。」菲麗絲只考慮了一會兒,就決定不再隱藏事實的真相,她抬起頭,對著華倫說出自己因為半年前一場意外,失去了所有的記憶,而雷吉亞丹的大臣們,為了國家的安定私下決定了婚事,甚至不惜下藥控制她的事 情全都說了一遍。
「現在你該明白了,只要是為了國家的安定,他們甚至可以不顧慮我的意願。」菲麗絲以自嘲的語氣結語。「若是你想以劫持我來談判什麼,很可能會無功而返。」
始終沈默的華倫緩緩從座位上起身,背後壁爐裡的火光投射在他身上形成光影,他 一步一步地走近,直到菲麗絲整個人都籠罩在他巨大的身影裡。
「你是在告訴我,我花了這麼多功夫抓到的,不過是個毫無用處的廢物,嗯?」華倫一掌托起菲麗絲的下巴,逼迫她抬眼。
「隨便……隨便你怎麼說都可以,總之你就算抓了我,也是沒有用的。」菲麗絲不知道讓自己感到難受的是他輕蔑的話語,還是他的強勁力道,她只能被迫仰頭,竭力克制自己急速竄升的恐懼。
「我曾經聽說過,雷吉亞丹有一票忠心耿耿的愚昧臣子,我原本以為是傳言,原來全部都是真的。」面具下的眼深思地瞇起,手下的力道卻不曾放松,像是在考慮應該怎麼對付她。「我早該想到的,像你這種一捏彷-就會碎裂的水晶娃娃,如果沒有那些人頂在你背後,雷吉亞丹也不會有今日的威名,不是嗎?」
「放開我,不可無禮!」菲麗絲想扭頭掙扎,但華倫的手就像是最堅硬的鐵箍,自己根本掙脫不開。
「我不放手,你又能怎麼辦,反抗我嗎?」華倫笑著開口,面具下的眼漾著輕佻,修長而粗糙的指尖從她細致的下巴往上移,惡意地摩擎她精致的肌膚。「你瞧,這是一張從未受過風吹日曬的面頰,細致、美麗,就像是瓷器一樣完美。啊!誰會知道雷吉亞丹最美麗最珍貴的女人,卻是一個可憐的傀儡娃娃。」
菲麗絲全身繃住,動也不敢動,只能屏住氣息,像是被催眠似地回視他面具下的雙眼,這才發現他有一雙像冬日星空的銀灰色眼眸,裡面蕩漾著彷-要吞噬她的激烈情緒 。
「你有兩片鮮花般的嘴唇,我敢打賭他們從來不曾讓這張小嘴有機會吐出任何抱怨。這一張小嘴,想必從來不曾說過自己真正的想法、不曾下達過真正的命令,對不對?因為你是他們最珍貴的娃娃,什麼都不用做、什麼都不必擔心,就像是大陸上最嬌貴的玫瑰一樣,被供養在無人能觸碰的玻璃屋裡……」華倫以一種像是耳語般的聲音低喃著,長指輕輕拂過她微啟的紅唇。「還有這雙眼睛,燦爛得像是夜空的寶石,又像是深藍海浪卷起的波濤,但很可惜這樣一雙眼卻看不清楚事實的真相,因為你是珍貴的洋娃娃,不用看、也不用聽,是不是這樣?」
「不是這樣子……那是因為……」菲麗絲搖頭,試著想再一次解釋。「因為我失去了記憶……」
「失去記憶?多麼方便的說法,那麼現在你好好看看這個!」華倫露出一抹殘忍的笑,忽然抓住菲麗絲一雙手,往自己的胸口探去──菲麗絲忍不住尖叫出聲,但是她的力氣根本不及華倫的力量,他用菲麗絲的手扯開他胸前的衣服,讓她細致無瑕的雙手用力地貼上自己的胸膛。
「啊!」菲麗絲驚喘一聲,掌心之下接觸到的不單是他溫熱的胸膛,還感受到了凹凸不平的觸感,這是──華倫無視於她驚呼的聲音,雙手一扯就將上衣完全褪下,露出了精壯結實的男性軀體,古銅色的肌膚上沒有一塊稱得上是完整的地方,除了縱橫交錯 、早已經結痂的傷疤之外,每一片肌膚都像是曾經被人翻起來過再一片片補起來似的,要不是華倫還站在她的眼前,自己幾乎不敢相信,在那麼嚴重的創傷之下,他是怎麼撿回自己的性命的。
菲麗絲以雙手緊塢著嘴,小臉慘白,藍色的眼眸早已滲出了驚懼的淚水。
「覺得-心嗎?這些傷,可都是雷吉亞丹賜給我的。」華倫傾身向前,逼迫她將自己身上的傷痕看得更清楚一些。「看清楚了嗎?女王陛下,我從死神的手中逃出來,為的就是要以牙還牙,所以我挾持了你、雷吉亞丹最重要的人,但是你現在卻告訴我,因為你失去了記憶,所以和這一切都無關嗎?」
「我真的……」菲麗絲試著想說點什麼,但她實在是被眼前華倫的傷痕給嚇呆了,根本吐不出一句完整的句子。
「睜開眼睛,仔細看看我的傷口,然後告訴我你無須為這樣的事情負責。在你失去了記憶之後,你可曾真正關心過自己的國家?可曾真正在乎這個國家發生了什麼事?」華倫再次抓住她的手,強迫她將掌心貼近自己丑陋的傷疤。「這雖然不是你親手所為,卻是由你的子民動手,這筆帳我不找你算,該找誰?」
菲麗絲聞言劇烈地顫抖著,完全找不出反駁的話語。華倫說的一點也沒有錯,這半 年來自己做過了些什麼!?什麼也沒有,因為害怕、因為恐懼,因為對所有事情的不確 定,所以她依賴著身邊每一個可以依賴的人。莉潔、恩魯大臣、大神官,所有所有願意 將麻煩事情攬去的人都是她依附的對象,如果說她是一個傀儡娃娃,那也是她讓自己變 成一個傀儡娃娃的!
「我……我很抱歉……」淚珠像是散落的珍珠般滾下雙頰,菲麗絲覺得羞愧、難堪,種種自我嫌惡的情緒都自胸口-了上來。
「你很抱歉?」華倫喃喃地重復她的話語,嘴角緊抿成嚴厲的曲線,近乎輕蔑地開口道:「這種毫無意義的抱歉,是無法彌補我曾經受過的傷害,女王-下,應該有其他償還的方式……」
菲麗絲根本沒有聽見他在說什麼,兀自沈浸在自己的自憐情緒之中。
華倫站在她的面前,居高臨下地注視著垂淚的菲麗絲半晌,忽然出手揭住她的肩膀往上一提再重重地一放,讓她坐在長桌之上、困在自己的兩臂之間。
「唰」的一聲,在菲麗絲仍然錯愕不已的時候,華倫已經粗暴地撕開了菲麗絲的衣服,白色的禮服原本在她企圖逃走時就變得有些殘破,根本經不住用力的拉扯,在瞬間變成了一片片的碎布,雪白的女性胴體霎時暴露在空氣中,在火光的照射下,細致肌膚閃爍著晶瑩的色澤。
「你要做什麼!?」菲麗絲大喊一聲,淚眼蒙-地看著眼前高大的華倫。在敞開了上衣之後,他看起來更駭人了,扭曲不平的傷疤不但增添他的危險氣息,更為他增添了幾分魔性。菲麗絲不知道他想要做什麼,只能將雙手環胸拚命地遮掩自己的赤裸。
「你的抱歉對我來說毫無意義,它無法撫平我曾經遭受的痛苦,也無法停止我吶喊著要報復的憤怒血液。」華倫扯了扯嘴角,伸出一只手將她環在胸前的手臂扯開,以一種犀利的目光凝視著火光下完美細致的軀體。
一頭烏絲散在身後,襯得潤玉般的膚質更顯晶瑩透明,骨架雖然纖細卻有著最誘人的女性豐盈,飽滿而渾圓,在寒冷的空氣中微微綻動著,而尖挺頂端兩顆淡粉色花蕊,也在他的凝視下硬挺了起來。華倫的目光再往下,凝視著那彷-一用力就會斷裂的細腰,腰部以下的部分被破碎的衣服遮蓋住了,但是在她試圖逃跑的時候他就已經看見,菲麗絲擁有一雙修長的腿,而他相信在那雙腿之間隱藏的秘密,是所有男人夢寐以求、前往天堂的通道。
「華倫,不要……」菲麗絲一張臉因為羞憤而脹得通紅,幾乎要癱瘓在他漾著火焰的目光之下。她知道眼前的男人對自己懷著深深的仇恨,若是他想要對自己做出什麼事,她甚至沒有反抗的能力!該怎麼辦呢?
「不要?你認為自己能用什麼拒絕我?誠如你所說的,我甚至無法拿你來威脅雷吉亞丹的任何人,當高高在上的稱謂只是個可笑的頭銜時,你對我一點用處也沒有。」他揚起冷笑,粗糙的指尖像是審視精品般、小心翼翼地滑過她精致的肌膚。「但換個角度來看,女王陛下,你是我見過最美麗的女人,你知道一個美麗的女人,通常可以用自己的身體來換取許多東西,甚至是自己的生機。」
華倫的暗示已經夠明顯了!若是再不想辦法,菲麗絲知道自己的貞操就要毀在這個叫華倫的男子手上了。
菲麗絲用力甩開他的手,更使盡力氣地向前一撞,趁著華倫被這股力道震退的時候,她把握住唯一的機會跳下長桌,拚了命地就往外沖──「啊!」逃走還不到兩步,菲麗絲的長發被一股強烈力道拉住,下一秒,整個身子已經被抓了回去,她再次被壓回長桌,裸背與粗糙的桌面摩擦有些刺痛,但是她根本無暇想到這些,只能瞪著一雙驚懼的 眼看著壓在自己身上的人。
「求求你,不要!」菲麗絲流下恐懼的淚水,顫抖的紅唇吐出虛弱的抗拒,此刻的他就像是饑餓許久的野獸,自己則是被他捕獲的獵物。
「對於發生在你身上的事情,我真的很抱歉,如果我知道……絕對不會允許這麼殘忍的事情發生的,是真的,我很抱歉……」
「菲麗絲。」在聽完她的話之後,華倫露出有些扭曲的笑容,低聲問著:「我所握住的雙手,是一雙從來沒有受過傷的細致手腕,不曾為自己的人民做過什麼事、甚至不曾握過一把寶劍、捍衛過任何一個人,在我身下扭動的身子,是一個被人細心呵護照料的身體,從來不曾有人在上面留下一絲疤痕,對不對?這樣的你,有什麼資格成為一個 國家的女王?不管你是不是曾經失去記憶,你一直這樣生活著不是嗎?被所有人呵護著、隔離著,做一個看不見也聽不見的玻璃娃娃,所以不要說你很抱歉,因為那是我聽過 最虛偽的謊言。」
「啊!」菲麗絲驚喘一聲,再次被他犀利的言語所傷。他為什麼要這樣曲解自己呢!她真的很遺憾他身上有著這樣的傷口,若是她知道雷吉亞丹存有這樣的酷刑,不管是在失憶之前或是之後,她都會阻止的……「我說得不對嗎?」華倫無視她受傷的神情,繼續道:「失去記憶不過是你另外一種逃避的方法吧!躲在大臣們為你建好的堡壘,什麼都不想,恢不恢復記憶都無所謂不是嗎?」
「不是這樣的!」菲麗絲激動地大喊出聲,淚水流得更凶了。「你以為我喜歡這個樣子嗎?但是……但是無論我怎麼努力,我就是想不起來啊!每次我一試著要回想,我的頭就像是要裂開似的,怎麼強迫自己就是無法想起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要我怎麼辦 ?你以為自己是誰,憑什麼這樣指責我!?」
在激動的情緒之下,菲麗絲想也不想地舉起手,用力揮開華倫臉上的面具,憤怒地開口道:「你也不過是一個甚至不敢以真面目見人的惡盜!」
「啪」的一聲,華倫臉上的皮制面具被掀起,露出了真面目,那是一張充滿了男性氣概的臉龐;濃烈有個性的眉、挺直的鼻梁,還有那一雙深幽充滿情緒的銀灰色眼睛。
「我的臉上沒有其他的傷痕,讓你很失望嗎?」華倫扯出淡淡的笑,銀灰色的眼睜在看到她錯愕的神情後一黯,自嘲地開口。
「你……」在見識過他胸膛上的傷痕後,菲麗絲也一直以為他戴面具是為了遮掩臉上的傷疤,卻沒想到他戴著面具只是為了不想露出真面目,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要說些什麼。
「或許我真是見不得人的惡盜,但現在誰也無法阻止我得到你!」華倫慢慢地俯下身子,在把上她手腕的同時也吻上菲麗絲胸前細致的肌膚。「雷吉亞丹欠我的,就用你美麗的身體來償還……」
「不要!」菲麗絲拚命扭身想掙脫,卻只是讓他更貼近自己。淚水刺痛著自己的雙眼,菲麗絲知道逃不開這項屈辱,只能緊緊地開上眼睛,但即便是如此,她還是感覺得到他伸出濕熱的舌尖在自己的肌膚上游走,恐懼-心的感受-上心頭,幾乎要讓她嘔吐 了。
誰來救救她!菲麗絲在心中吶喊著,腦海中迅如閃電地閃過一個名字和影像,但是快得讓她捉不住,下一瞬間又消失無蹤了。
她是雷吉亞丹的女王,寧願死,也不能接受這樣的屈辱!菲麗絲的腦海中閃過了這樣的念頭,她猛地睜開湛藍的雙眼,心一狠就打算咬舌自盡。
「你若是自殺,我會將你的屍體一絲不掛地放在雷吉亞丹的市集供所有人觀賞。」就像是窺探到她的心思似的,華倫的指頭忽然探進她的口
中,阻止她的行動,並且以威脅的語氣說道。「你不會希望這種事情發生吧!女王陛下?」
「卑鄙!」菲麗絲瞪大眼,氣得渾身發抖。他顯然已經將自己所有的退路都想到了,才能這樣脅迫自己,但悲哀的是,自己卻完全沒有反抗的力量。
聽到她氣憤的指控,華倫只是有趣地揚眉,定定地看著菲麗絲半晌,然後開口道:「我只是索取自己應得的,怎麼能算是卑鄙?」
「你仗著自己一身的力氣想要強迫我,難道不卑鄙嗎?」菲麗絲任由憤怒的淚水滑落,好半晌才以自我嫌棄的語氣說道:「隨便你要做什麼吧!反正我已經不在乎了,或許你說的沒錯,我不但是個傀儡娃娃,還是個一無是處的女王,若是時光可以倒流,我發誓絕不會讓自己處於這種屈辱的情況,我會手握長劍、一劍刺穿你的心髒!」
見到菲麗絲不再哭泣,反倒是氣憤難平、一副對他不恥至極的模樣,華倫笑了笑,以玩味的語氣問道:「那麼女王陛下,不需要時光倒流,我現在就可以給你這個機會。」
「什麼意思?」菲麗絲轉過頭,以疑惑的眼神看著他。
「強摘的瓜不甜,你的身體的確誘人,但是我卻沒有強迫女人的習慣。」華倫鎖著她的雙眼有些遺憾地開口。「這個古堡很隱密,就算他們再厲害,沒花上一、兩個月是找不到這裡的,在這段期間裡,我可以教你武術,甚至給你三次挑戰我的機會,若是你贏,我會親自護送你回雷吉亞丹、並且雙手奉上自己的人頭,若是你輸了,就得心甘情願地將自己給我,這個-戲夠公平吧?」
「三次挑戰你的機會?」菲麗絲被他突然其來的轉變嚇了一跳。「你又在玩什麼把戲?」
「沒有把戲,只是一個測試。」華倫戲謔地笑著。「我聽說雷吉亞丹的王族,身上都流著不屈不撓、永不放棄的血液,就讓我來看看這項傳聞是不是真的。你剛才告訴我,後悔自己浪費了許多時間,後悔自己的一無是處,那麼就讓我見識一下,你是不是可以成為改變自己命運的女人,是不是真有資格被稱為雷吉亞丹的女王?」
「為什麼你突然改變主意?」菲麗絲仍然不能完全相信華倫,他真的願意教自己武術,甚至拿出自己的生命作賭注!?
「怎麼,沒膽子接下我的挑戰?」華倫不答反問,戲謔地挑起一道眉。「再說,我不以為你有贏的機會。」
「我接受。」菲麗絲不再猶豫,深吸一口氣接下了華倫的挑戰。
「別忘了,只有三次的機會。」華倫隨手拿起被扔在一旁的披風,蓋住菲麗絲赤裸的身子,轉過身背對著她道:「就從明天開始,你現在可以回房休息了。」
菲麗絲拉起斗蓬,為了怕華倫再次改變主意,她幾乎是沖著離開。一直到菲麗絲上樓的腳步聲完全聽不見了,華倫才轉過身、緩緩走到房間另一端的鏡子面前,凝望著自己的眼眸。
當他在鏡子的另一端清楚地看見自己銀灰色的眼瞳時,他幾乎是放松地呼出一口氣,緩緩地伸出手,有些顫抖地觸碰著鏡中自己的面容。
「不要這麼快就變,我需要更多的時間……」低嘎的聲音像是歎息,華倫轉過身,吹熄了長桌上的蠟燭,踩著穩重的步伐離開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