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緹芮雪姐姐不會有事?」莫穎兒在床榻邊守候著昏迷的緹芮雪,又擔心又焦急地詢問著。
自從他和眼前看起來很厲害的艾瑪公主一起救了人之後,他們就將緹芮雪姐姐帶回了艾瑪公主暫住的寢宮,但緹芮雪一直是昏迷不醒的,他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卻認為這都是自己疏忽所惹的禍,要不是他讓緹芮雪姐姐自己亂闖,就不會出這種事了。
「她不會有事的,只要睡一覺、讓藥性褪去就不會有事。」艾瑪解釋,美艷的臉上仍是一臉凝重。
剛才自己為緹芮雪檢查的時候,才發現她像是服下了催情一類的魅藥,對於做出這種事的洛蒙,她當時只想拿手中的長劍砍人,要不是因為還有許多疑點尚未纏清,再加上緹芮雪需要治療,她才壓下了想殺人的衝動。
不過無妨,只要她將整件事的來龍去脈搞清楚,她絕對不會輕饒傷害緹芮雪的人。
「你說你叫莫穎兒,麻煩你將遇到緹芮雪的事情,從頭到尾再說一次給我聽好嗎?」艾瑪走到床邊,在等候緹芮雪恢復的同時,她需要更多的資料。
「嗯,我是在城外的市集上遇到緹芮雪姐姐的……莫穎兒轉過頭,從兩人相遇的情形開始說起,他是如何意外地救了緹芮雪,又是怎麼答應她的要求、帶她入宮,想阻止艾瑪當上亞姆提斯的王子妃等等。
「謝謝你,穎兒。」艾瑪點點頭,開始反覆推敲自己聽到的事情。聽這個紅髮少年所說,的確像是緹芮雪會做出的事情;莽撞出宮、混進這裡,甚至單純地以為她的造訪是為了什麼王子妃晚宴。
「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嗎?」莫穎兒有些自責地開口。「是我不好,我不應該讓緹芮雪姐姐單獨冒險的。」
「我沒有怪你的意思,事實上,我必須謝謝你這陣子照顧我這個頑皮的妹子哩。」艾瑪拍拍他的肩,要莫穎兒別自責。
艾瑪陷入沉思之中,整件事仍然有不對勁的地方;像是洛蒙為什麼要這麼做?再說,緹芮雪若是喬裝入宮,洛蒙王子又是怎麼發現小妹的身份的?還有,要莫穎兒來向她求救,以及告訴他消息的又是誰?如果將兩件事連在一起,未免太過巧合了。
就在這個時候,門外傳來了敲門聲。艾瑪臉色一沉,一臉嚴肅地將門打開,不料站在門外的,卻是一名她從來沒見過、金髮藍眼的俊雅男子。
「你一定就是艾瑪公主了,我是賽倫,是來這裡找我的小徒弟莫穎兒的。」乍見艾瑪公主驚人的美貌之後,賽倫隨即綻開迷人的笑。
「請進。」艾瑪側過身子讓他進入,看到他不是亞姆提斯的人,她臉上的敵意才慢慢淡去。
「賽倫師父!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莫穎兒像是見到親人般,直覺地投到賽倫的懷中,不安地說道,「緹芮雪姐姐還是昏迷不醒,我好擔心她。」
「是宮裡的人告訴我的,他們說我的小徒弟和一位美麗的紅髮女子在一起,放眼整座亞姆提斯宮,有一頭漂亮紅髮的貴賓,就只有這裡了。」賽倫無比憐愛地拍拍他的頭,看了床上昏睡的緹芮雪一眼,看樣子她並沒有中毒的跡象,應該沒有什麼大礙。
「賽倫師父,那個洛蒙王子不是好人,他居然把緹芮雪姐姐藏在他的房間裡,害我和艾瑪公主擔心死了。」莫穎兒氣憤不已地說著。
「咦?」賽倫有些驚訝地抬眼。以他這幾日的觀察,洛蒙王子不像是會做出這種事的人。「但是你為什麼會知道緹芮雪在那裡呢?」
「呃!我也不知道……」莫穎兒有些迷惘,認真地回想到底是誰告訴他這個消息的。「昨晚因為緹芮雪姐姐一直沒有回來,所以我就開始找她,但是一直找不到,後來……後來那個人就出現了!」
「是怎麼樣一個人?」賽倫和艾瑪異口同聲地開口。
「嗯,我不知道,看起來就是一個很普通的侍衛,他說……他看見一個美麗的紅髮少女被帶進了洛蒙王子的寢宮,不知道有沒有危險,還暗示我說,若是諾瓦伊國的人有了危險,最好去找艾瑪公主來解決,所以,我才會找到艾瑪公主,和她一起去救人的。」
「穎兒,這件事有點不大對。」賽倫搖搖頭,以分析的口吻道。「你還記得我們帶著緹芮雪入宮的時候,為了隱藏她的身份,我們還特地為她選了一頂黑色的假髮,對不對?」
「嗯,我記得。」莫穎兒點點頭,顯然也想起了這件事。
「但是那個告密的人,卻知道你要找的人是紅髮少女,這不是有點奇怪嗎?」賽倫點出其中的不合理性。
「或許是身上的衣服,所以他知道緹芮雪姐姐是和我們一起來的。」莫穎兒也試著想找出合理的解釋,跟著又搖搖頭。「這樣也不合理,就算他從緹芮雪姐姐身上的衣服,知道她是我們的同伴,也應該不知道她是紅頭髮啊!」
「而且,大陸上紅頭髮的人比比皆是,他為什麼肯定在洛蒙王子寢宮裡的,是諾瓦伊國的人?還要驚動到艾瑪公主呢?」
「除非這一切都是早已經計劃好的。」艾瑪接口,不得不以驚訝的眼光看著賽倫,看他的打扮,不過就是一個尋常的吟遊詩人,但是他洞悉問題的能力,卻非常敏銳。
「我早就聽說過,諾瓦伊國有一位相貌與智慧雙全的公主,看來這項傳言並不假。」賽倫笑著讚美道。發生這樣的事情,艾瑪公主雖然憤怒,理智卻沒有被掩沒,居然也可以馬上看出事情有不對勁的地方,的確不簡單。
「你也不是簡單的人物。」艾瑪接受了賽倫的恭維,露出優雅的笑容。
「這種事總是旁觀者看得比較清楚,再說,身為一個遊走大陸的人,總是得保持警覺性。」賽倫淡淡一笑,衷心提出自己的建議。「看來,是有人蓄意要挑起兩國之間的紛爭,你還是得小心一點,畢竟,諾瓦伊和亞姆提斯並稱為西南大陸兩個最強盛的國家,要是彼此對立,並不是一件好事。」
「謝謝你的提醒。」艾瑪點點頭,將他的忠告謹記在心。
「可是……緹芮雪姐姐為什麼會在洛蒙王子的房間裡呢?」莫穎兒再次開口,問出了他最想知道的問題。
艾瑪看了一眼仍舊昏睡的緹芮雪,輕歎了口氣。「這也是我最想知道的一件事,看來只有等她醒來,我們才能得到答案了。」
「只有這樣子了。」莫穎兒坐回床邊,輕柔地撫摸著被單外的紅髮,他一定要好好保護緹芮雪姐姐,不再讓她受到半點傷害。
???
當艾瑪等人,已經逐漸意識到有人在暗中搞鬼的同時,亞姆提斯宮另一端的宮殿,仍然籠罩在一片沉重的氣氛之中。
「喂!你倒是說說話,幫你想解釋的方法可以,但是你一句話也不吭,讓我無從幫起啊!」在洛蒙的寢宮裡,漢納像是一頭暴躁的熊來回走動著。
不同於他的焦急,洛蒙反倒沉默得像是座石膏像似的,讓他更煩惱了。那個艾瑪公主在離去前,可是撂下狠話,要是洛蒙沒把事情處理好,就是一場戰爭了,這可是非常嚴重的事情哩!但當事人卻始終不開口,讓他急死了。
「兄弟!你倒是說話啊!」漢納再次衝到他的面前,大聲吼叫。
「我不知道她是諾瓦伊的公主。」半晌,洛蒙只是扔下這麼一句。
「啥?」漢納傻眼了,焦躁地開口道,「你不知道她是公主?那又怎麼樣,現在的情形是你抓來暖床的女人不巧就是一個公主,而且她不只是一個公主,還是諾瓦伊的公主!這戰爭一發生絕對會兩敗俱傷的!」
「我沒有抓她來暖床,是她自己出現在我床上的。」洛蒙低咒一聲。他怎麼會沒想到,紅髮紫眼,那是諾瓦伊王族的特徵。莫非自己真是被那個小偷公主迷了心神,居然連這麼重要的事情都沒想到。
「她自己出現在你床上的?」這下子,連漢納也傻眼了。
「是的,她莫名其妙地出現,身上還有一些不屬於她的東西,我以為她是小偷什麼的,怎麼也沒想到她會是公主。」
「既然你認定了她是小偷,為什麼不扭到地牢裡就算了?或是綁起來拷問也可以,但是你做了什麼?」漢納不可思議地開口。「你和她衣衫不整地躺在床上,還被她那個比男人還會使劍的姐姐逮到!為什麼?」
「我當時沒想那麼多。」洛蒙煩躁地應了一句。他以為緹芮雪是偷東西的小賊,更以為她是潛進來誘惑他的人,怎麼也沒想到,她居然有著公主的身份。不過她到底是哪門子的公主,又偷東西、半夜還摸到他的床上來?
「等等!這件事有問題。」漢納忽然靈機一動,拍手叫道。「這事情太湊巧了,昨天晚上來亞姆提斯拜訪的,明明只有艾瑪公主,什麼時候又冒出另外一個公主?而且,沒道理她才出現在這裡,那個艾瑪公主就像復仇女神一樣提著長劍衝進來!」
「這麼說是什麼意思?」洛蒙一頓,蹙起了眉心。
「這根本就是設計好的!」漢納有些興奮地說出自己的結論。「這是一個美人計,讓妹妹出現在你的床上,再讓姐姐來發現這件事,逼得你負責,我分析得對不對?」
「我不得不佩服你的頭腦。」洛蒙搖搖頭,不可思議地開口。「那麼請問她們為什麼要這麼做?需要我提醒你嗎?諾瓦伊是一個各方面都和亞姆提斯旗鼓相當的國家,若是為了想要和我國一別苗頭,這我相信;或是盡其所能地想要併吞這裡,這我也相信,但是設計一個簡單的美人計讓我跳?很抱歉,我真的看不出他們為什麼要這麼做。」
「你侮辱我的智慧?」漢納受傷地叫嚷著。
「不是,我只是分析現實的情況。」洛蒙瞥了他一眼。「你知道為什麼諾瓦伊那一對美麗又出名的雙生子至今都沒有成親嗎?因為諾瓦伊的國王太滿意他的女兒們,據說他打算將王位傳給其中的一個,也就是說,他寧願讓女兒當上女王,也不會隨便讓她嫁到其他的國家去,試問,她們有需要用到美人計嗎?」
「說得也是,可是……你說她是自己跑來你床上的。」漢納不好意思地笑了。他倒是忘了,或許所有女人都迫不及待地想爬上洛蒙的床、當他的王子妃,但是諾瓦伊國的公主可就未必稀罕了。
「這也是我想知道的原因。」洛蒙沉吟道。事情有些不對勁,但他又不知道是哪個環節出了錯,看來,他必須和諾瓦伊國的人談一談,不能輕易就破壞了兩國之間的和諧。
「看來,你得和那個艾瑪公主及那個小公主好好再談談。」漢納同情地拍拍他的肩膀,雖然是好朋友,但是他可不想再見到那個艾瑪公主,畢竟,被一個女人用長劍抵著脖子,怎麼樣都是一件很可恥的事情。
???
當緹芮雪醒來,告訴艾瑪她在花園所聽到的一切,以及她被指控偷了金色鑰匙的事情之後,艾瑪要緹芮雪再繼續休息,自己則要僕役們通報,她需要和洛蒙王子好好地談一談。
兩個人再次見面,彼此的眼中都多了一分謹慎和戒備。「在聽你的解釋之前,我必須先和你談一些我覺得不對勁的事情。」艾瑪開口道,很快地就將緹芮雪私自出宮、混入亞姆提斯、聽見暗殺事件等等敘述了一遍。「若是將所有的疑點和緹芮雪出現在你房間的事情連在一起,我懷疑有人想蓄意破壞兩國之間的關係。」
「有這個可能。」洛蒙聽完之後點點頭。若是如此,那麼這就解釋了為什麼緹芮雪會突然出現在他房間,而後艾瑪公主會一臉憤怒出現的原因了。
「我要說的就是這些,我們兩國之間的和平已經持續了多年,我自然不會先行破壞。」艾瑪提出結論。「但是,不管這是不是陰謀,昨晚發生的事情,我要求你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緹芮雪是我諾瓦伊國的公主,也是我疼愛的妹妹,我不可能讓她受到半點傷害。」
「我明白。」洛蒙沉吟一會兒,跟著問出可以讓他做出決定的重要事情。「緹芮雪可曾學習過魔法?」
若是她對魔法一竊不通,就不可能偷出金鑰匙,那麼,所有的一切就和艾瑪公主的推測相符合,有人刻意在分化他們。
「緹芮雪未曾習過魔法,說來是我們姐妹太寵她了,因為她沒有興趣,所以我們也沒有逼迫她。」艾瑪照實回答。「我明白了。」洛蒙點點頭,嘴角揚起一抹淡淡的笑。「就算是經過設計的陰謀,我也明白這件事必須由我負責,為了不讓兩國之間的關係遭到破壞,我願意迎娶貴國的緹芮雪,讓她成為我的王子妃。」
???
當艾瑪回到寢宮之後,緹芮雪也已經再次醒來,其實她並沒有什麼大礙,因此當藥性完全退去的時候,她的精神也恢復得差不多了。
「艾瑪姐姐,你去哪裡了?我們可以回家了嗎?我一點也不喜歡這個地方!」看到熟悉的親人在身邊,緹芮雪撒嬌地開口。
「緹芮雪,你告訴我,你對那個洛蒙王子有什麼感覺?」艾瑪仔細地觀察她的反應。這件事真的好難,就連她也不知道自己的決定做得對不對?
「那個野蠻王子?」緹芮雪在下一秒隨即脹紅了臉。那個可惡下流的無賴,不但誣蔑她是小偷,還對她做出許多過分的事情。
看到一臉為難的艾瑪,緹芮雪以為她是在擔心兩國之間的關係,於是開口安慰道:「但是我沒有受什麼傷啊!只要快點帶我回國,只要不看到他那張可惡的臉,我就什麼都不計較了。」
「緹芮雪,你已經不是孩子了。」艾瑪輕撫她的秀髮,輕歎了口氣。「昨晚你在他的寢宮,這對你的名譽有非常大的傷害,我不可能不聞不問。」
「但……但是我真的沒事,他……他不過就是吻了我,沒什麼大不了的,這樣不會引發戰爭吧?」緹芮雪覺得非常不好意思。都是那個洛蒙王子害的,居然要她在王姐面前,說出這麼丟臉的事情。
「事情不是那麼簡單。」艾瑪搖搖頭。「他輕薄了你,自然就得為你負責。」
「艾瑪姐姐……你是說,會有戰爭?」緹芮雪渾身一顫,事情怎麼會變得這麼嚴重。
「如果他願意負責任的話,戰爭是可以避免的。」
「負責任,什麼意思,要他道歉嗎?」緹芮雪好奇地問。
事實上,洛蒙王子已經提出負責任的方法。」艾瑪只能硬著頭皮開口。「他要迎娶你當王子妃,我已經代替父王答應了。」「什麼?」緹芮雪眨了眨眼睛,她一定是聽錯了,王姐不可能答應這種事情的。
「婚禮在五天後,我現在就要趕回諾瓦伊,回報父王這個消息。」艾瑪不忍心看到緹芮雪錯愕的臉,忽忙地站起道:「我很快就會回來的。」
「艾瑪姐姐!」當她發現艾瑪以一種逃命的速度離開這裡的時候,緹芮雪終於知道剛才發生的事並不是幻覺。
她,緹芮雪,要成為那個野蠻人的王子妃!她不要啊!
???
當緹芮雪換了一件衣服打開門,準備奔出去想求艾瑪姐姐帶她一起回國的時候,卻在門外看到滿滿一排的僕役。
「王子妃殿下,洛蒙王子召見你,請和我來。」黑鴉鴉的人群異口同聲地說道。
「我沒有時間!」緹芮雪揮手表示拒絕,這一定是場噩夢,她現在只想回家,要父王、王姐取消這荒謬的一切,其他的她什麼都不要。
「很抱歉,請王子妃殿下和我們合作。」一個人擋在緹芮雪的面前,當她要跑的時候,忽然有人從兩側將她架住,跟著就往另一邊移動。
「你們要幹什麼?快放開我!」緹芮雪大聲尖叫,但是這群僕役一點反應也沒有,踩著規律的腳步,將她帶到了洛蒙王子的書房去了。
「王子妃殿下,王子在裡面等你。」將她在書房門口放下,還為她打開了門,跟著便恭恭敬敬地後退。
緹芮雪雖然害怕,但她若是不進去,不就讓這些人看扁了,好像她很膽小似的。哼!反正那個可惡的傢伙應該已經知道她是誰吧!不如就見他一面,乘機要他把婚事取消好了。
她小心翼翼地走進書房,關上門,非常不情願地轉過身子,誰知道就在她抬眼的剎那,一道銀色的光芒忽然朝她身上直撲而來。
「啊!」緹芮雪不知道那是什麼,只能憑直覺出手去擋。當銀光「咚」的一聲打在她身上時,緹芮雪嚇得整個人蹲了下來。
「看來,你的確不會魔法。」慵懶揶揄的男音在空氣中迴盪著,最後緩緩地傳入飽受驚嚇的緹芮雪耳中。
她以一種狼狽的姿勢蹲在地上、雙手抱著頭,一抬頭,看到的就是那個身型高大、惡劣無比的洛蒙王子,就算是他的嘴巴幾乎都被鬍鬚遮住了,她還是可以確定他歪著嘴在笑她。
「你攻擊我?」緹芮雪不可置信地叫喊著。天啊!艾瑪姐姐怎麼可以答應讓她嫁給這個精神不正常的人呢!是他要她來這裡的,怎麼卻在她一進門的時候就用什麼魔法攻擊她!
「除了迫不及待想當上我的王子妃之外,我只是想確定你是不是一個說謊的騙子。」洛蒙淡笑開口,慢慢走近她。看來她的確如同艾瑪公主所說的,是一個長期被寵愛,所以單純如白紙的公主。知道她不是那種充滿心機的女人之後,他覺得心情頓時愉悅了起來。
「誰迫不及待想當你的王子妃?」緹芮雪憤怒地站起來,本來以為這樣在氣勢上會強一點,但是在站起來之後,才知道兩人在體型上有多大的差距。
「不就是你嗎?不然你昨晚不會出現在我的床上。」雖然答應了要娶她,但卻只是為了負責、以及維持兩國之間的和平,這不過是一樁政策婚姻而已。不過,在經過昨晚的事件後,他倒是相信自己會相當滿意她的身體。
「我一點也不想嫁給你!告訴你,你最好現在就取消婚禮,我們就當從來沒見過面,不是更好!」可惡的傢伙,從頭到尾受委屈的可是她哩!可是他卻說得好像他是受害者一樣。
「你想拒絕我?」洛蒙微微挑眉,漫不經心地伸出雙手,將纖細的她困在臂彎與牆壁之間。
他不再說話,只是以一雙漆黑如墨的眼直勾勾地看著她。起先,緹芮雪不願意服輸,也是盡可能地瞪大雙眼與他對望,但是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她開始覺得很不自在,總覺得那一雙黑眸裡藏著許多她不理解的情緒,她讀不懂,卻覺得不安。
「你在看什麼?」沉不住氣的緹芮雪冷哼一聲,再次重申道,「我不會嫁給你!」
「不行。」洛蒙垂下眼,漫不經心地撥弄著她美麗的長髮,半晌後開口道,「我已經將消息公佈,無法更改了,五天後你將會是我的新娘。」
「你聽不懂我說的話嗎?我不要嫁給你,絕對不要!你等著瞧!」緹芮雪斬釘截鐵地開口,開始思索逃跑的可能性,若是能和穎兒他們一起混出宮,或許可以逃出一劫。
「我會封銷所有出宮的道路,還有,任何協助你逃走的人,一律都是死刑,你可以試試看。」洛蒙一眼就看出了她的思緒,淡淡地威脅道。
「你不能這麼做。」她瞪大眼。「你是我見過最惡劣無理的人。」
「謝謝你的讚美,還有恭喜你,五天後就會成為這個惡劣無理的人的妻子。」洛蒙扯開一抹笑,鬆開自己的手。「這幾天不能陪你玩了,我有很多事要做,那麼,婚禮上見了,我甜蜜的小偷兒。」
「啊!」緹芮雪氣得放聲尖叫,但他只是像拍小狗一樣摸摸她,就大步地離開了書房。
???
接下來的幾天,也許是因為知道自己逃走無望,所以緹芮雪在宮中玩起捉迷藏的把戲,她不是躲在許久沒使用的房間裡,就是藏在花園,再不然就是隱匿在人跡罕至的倉房裡,讓服侍她的僕人幾乎傷透了腦筋。
但是緹芮雪又能怎麼辦呢?現在她的身邊一個認識的人也沒有,就連賽倫師徒也被洛蒙暫時隔離了起來,就怕他們帶著緹芮雪逃走,所以她只能自己想辦法了。
起先,洛蒙以為她只是在和自己鬧脾氣,可是連續聽了幾天僕役們抱怨的話之後,再加上今天她幾乎要從城牆邊往下跳的危險事跡之後,洛蒙知道自己不能再放任她了。
他決定將婚禮提前,應該說是把自己的新婚夜提前,等他先馴服了自己的小妻子,讓她斷絕了逃跑的念頭之後,再讓她面對前來祝賀的賓客。
就這樣,孤單一人的緹芮雪,就在僕役的押解下,舉行了只有兩個人的婚禮,她被強迫灌下一杯酒,然後就被送回了房間。
「可惡!你不能這樣對我!」被扭送回房間的緹芮雪,潑辣得像是一頭發怒的野貓。
「看來你的新婚夜會過得很精彩。」得知這項消息的漢納也趕過來看熱鬧,剛好瞧見了她被扛走的模樣。
「要調侃我也別找今晚,我等一下還有一隻野貓要馴服。」洛蒙輕歎了口氣,接過漢納遞來的酒杯。
「祝福你。」喝了一杯酒之後,他同情地拍了拍好友的肩膀。
在洛蒙要離開前,漢納忽然喚住他道:「兄弟,給你一個建議,把你那一臉嚇死人的鬍鬚剃掉,說不定小美人就會主動投懷送抱了!」
摸了摸自己許久沒有整理的鬍鬚,洛蒙不置可否地聳聳肩,大步地朝新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