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金寶手上拎著裝著滿滿的購物籃炫耀:「你看這些應該夠吃了吧?今天讓你見識我的手藝。」
我看了一眼,只見購物籃裡面裝的除了排骨就是……豬蹄?雞爪?沉吟片刻還是忍不住問他:「怎麼淨買這些啊?」
「啊,錯了錯了,重新來。」周金寶自己也發現不對勁,紅著臉解釋道:「最近都是給呂志遠做這些,習慣了,骨折要補鈣的嘛。」
點點頭,排骨用來燉骨頭湯還好理解……「豬蹄,雞爪子幹嘛用的?」我好笑的問。
「嗯……不是說吃什麼補什麼嗎?呂志遠他是小臂骨折……所以……」周金寶的臉越來越紅……越來越紅。
「嘿嘿嘿,你呀!」我奸詐的笑,想起呂志遠頂著那副自信到欠扁的表情說:『其實我知道他心裡只有我的。』忍不住在心底感慨:瞧這一對幸福的傢伙。
這是離開於穆之難得的一頓豐盛晚餐,我和周金寶啤酒、白酒的攪和著一陣猛灌。
周金寶說:「冬子你可真是叫人擔心啊,我跟你說,沒什麼大事就趕緊回去,省得把老實人都給逼急了。」
我一邊晃著酒杯一邊晃著腦袋,逼急了?於穆那種溫吞的個性怎麼可能嘛。
「說真的呢,你都不知道最近於穆找過我多少回了,還有那天跟你一起洗照片的小男孩也是,一口一個大哥的叫我透露你現在的行蹤。」周金寶不客氣的踢我一腳,「我有時候都猜不透,你這是在做什麼啊?又是辭職又是離家出走,你說,你到底在在意什麼?」
「……」周金寶的話讓我瞬間楞住了,我到底在在意些什麼呢?一意孤行的離開他,離開了,重新開始了,心裡卻又時時的疼痛……我到底在在意些什麼?
我捫心自問,看到那個和李更年拍桌子叫喚夏秋冬,看到那個吼著我BF與你是天上地底的夏秋冬,甚至看到多年前在學校BBS上開壇布道說自己是同性戀的夏秋冬……是那麼的激越,那麼的勇猛,那麼的灑脫!
就像真正痛苦的時候哭不出來,我真正在意的……我甚至都不敢對自己承認。這麼多天來充斥腦子裡的什麼男人、女人,什麼緋聞、醜聞全都是瞎掰,全是狗屁!我幾時在意過那些了?我真正在意的是……答案深埋在心底,呼之欲出,我搖搖頭,長長的歎息。
「笨蛋,你自己煩惱吧,我該回去了,家裡那只三腳貓都不知道餓成什麼樣子了?」周金寶把碗筷一推站起來,「別不拿我的警告當回事,你是沒看見作家先生著急的樣子!」
周金寶一走,屋子裡又回復安靜,我捏著剩下的幾罐啤酒走進客廳,席地而坐一口一口的悶喝著。
我到底在在意什麼?好問題,喝空了一罐啤酒,三兩下捏扁了罐子扔到一邊,雜亂的叮噹聲音讓屋子裡不那麼沉悶。
於穆,兩年來佔據我的生活,佔我的思想的,只有他一一個人。而這個人,卻也正是我無法掌握的。
他常常說愛我,可是愛情啊……我不知道,愛情真的來過嗎?並不是我悲觀,有些時候現實就是現實,無法逃避。側耳聽到窗外孤單的野貓又開始執著的唱情歌,這麼一個冷冷靜靜的夜晚,倒也真是適合思考一些事情。
我所知道的事實是這樣的:
一、於穆喜歡男的。
二、蛇族的男性不能當零。
三、沒有男人忍受得了柏拉圖式的愛情。
四、他怕被我要脅。
五、我也喜歡男的。
六、我發現於穆的身份在他的計畫之外。
七、只說失戀的時候會有蛇族的催眠師負責善後,估計這種意外暴露身份的事情是沒人管的。
這樣的事實能推導出什麼樣的結論?我苦笑,很簡單嘛,於穆和我在一起只是『不得已』。而我呢,我就像那些神話故事裡好運氣的農夫,在一個巧合的時間地點偷窺到仙女沐浴,偷拿了仙女的衣服,仙女只好留下。
或者說,於穆就搗大上掉下來的餡餅,當時我正好張著嘴巴仰頭打了個哈欠,然後……然後就這樣了唄。也許這一切,只是慾望,無關情愛。
我一直仗著自己在事業上也算小有成就,騙自己說其實我們是平等的,我和於穆是兩情相悅的。直到那一天,當我那唯一可以自欺的資本都失去的時候,不離開還等什麼呢?
是啊,於穆常常說愛我,可是,愛是多麼簡單的一句愛,尤其是從男人口中說出來的,要多輕易就有多輕易,有時候是因為氣氛對了,殺群候只是因為心情好,說出來大家都高興。
這,就是我所在意的了,認識於穆是件太幸運的事,像是童話又像是夢境,我畢竟比傳說中的農夫有文化得多,自然要思考,要客觀的問一句:「於穆為什麼愛我?」
我愛他──當然,除去他的外貌身世,他溫文的個性,優雅的談吐,都是吸引我的,而我呢?我有什麼可以吸引他的?
如果愛情可以毫無道理的降臨,那豈不全天下都是鴛鴦?
所以,夏秋冬你別傻了,之所以留言給於穆『暫時讓我保有在一起的記憶』也就是為了讓他放心,那一段記憶我不會和任何人分享,更不會以此要脅他。
我愛他──雖然我對他說愛的次數屈指可數,所以讓他自由,那一段甜蜜的日子用這種方式結束也好。至少,兩不相欠,在他心中,對我還能有個好印象。
又一罐啤酒下肚,揚手把空罐子扔進紙簍,漂亮的空中灌籃!嗯,雖說是藉著酒勁,我聽算也是勇敢的理清了自己的想法,很好、很好,從此,於穆這個名字再也不會是我的困擾了。
洗漱完畢把自己放平在床上,順手拿起床頭櫃上那嶄新的書《伊甸園裡的蛇》。我翻動手裡的書頁,真是不可思議,竟然還是買誕一本。買了就看看吧,反正閒著也是閒著,看看吧。
靠在枕頭上,一段一段的看過去。
很古老的時候,伊甸園裡的園丁蛇先生愛慕著夏娃,他把智能樹上的果子送給夏娃,誰知道夏娃卻去找亞當分享了禁果,從此夫妻雙雙被逐出伊甸園。
蛇先生很痛苦,明明是自己指給了夏娃幸福的所在,怎麼卻是這樣的結果?
上帝問蛇先生:「你已經知道這結局了,那麼,如果再給你一次選擇的機會呢?」
蛇先生回答:「我還是會這樣做。」
上帝搖頭,他覺得這證明蛇智力偏低,留他在天堂自己也很沒面子,於是蛇先生也被逐出了伊甸園,那個傳說中的花園從此荒蕪了。蛇先生畢竟是個好花匠,離開伊甸園之後白手起家,竟也開創了一番事業,園藝技術從此流傳……
故事寫側裡僅僅佔全書十分之一的厚度,想一次看完是不可能的了。我笑著搖頭,這個於穆啊,老祖宗的事情他也敢拿出來惡搞。縮進被子裡,把書放在枕頭邊,我闔上眼睛:「晚安了,於穆。」
不知道是不是睡覺前看書有安神的作用,我的心情變得很放鬆,一夜無夢。
*****
時間進入冬天,我工作的更加努力了,也很少再楞楞的發呆,日子雖然平淡到也過得很有意義。偷偷翻看自己的記事本,全勤而且業績相當不錯,這個月的優秀員工獎金跑不掉了,呵呵。
暗自讚揚自己一陣,我打開計算機開始修改設計,突然就聽見辦公室門外公司前台傳來不尋常的響動。忙活了半天也有點累了,我躡手躡腳的溜到門邊指望看個熱鬧。
天啊!那人,那正和前台的小楊你一言我一語的赫然是於穆!幾個月不見了,他好像更顯瘦了些,下意識的看看自己的手——也是沒什麼肉的雞爪一對了。
「……那個,麻煩您再說一次,我剛才沒聽太清楚……」 小楊手裡捏著內線電話驚慌的望著於穆,手卻如何也按不下號碼。
「好的,我說的是:我來找我的愛人夏秋冬,麻煩您叫他出來。」於穆……於穆他說了什麼?!
「……對不起,先生,我們這裡是有個夏秋冬,可是……夏工他是個男人。恐怕先生您是找錯地方了。」 小楊微笑著解釋。
我一邊更往盆景後面躲去,一邊在心裡祈禱:於穆你就借驢下坡吧……
「不會錯的,我要找的就是他。」
……靠,不能再旁觀下去了,我哆嗦著推開門走出來。小楊像是見到救世主一樣高興:「夏先生,外找。」
「出去說去。」我小聲對於穆說。
「不用。」於穆的臉上已經沒了剛才面對小楊時的耐心笑容,「就在這兒,明明白白說清楚。」
我深呼吸,盡量忽略小楊的目光:「……我,我離開是為你好,咱們畢竟……」
「畢竟什麼?」於穆催促。
其實我很想說兩個男人,又是人妖殊途,於情於理都是不該在一起的。後來猛然想到這是在公司裡呢,還是要維護於穆的隱私,臨時掰了個爛到死的借口:「畢竟……兩個男人沒辦法有孩子……」
周圍傳來重物倒地的聲音。
「行,這就是你的理由?」於穆冷笑著,「當初在一起的時候你怎麼沒提醒我這麼大的事?現在這些個又全都是理由了?!」
完了完了,這次真的把他給惹急了。我使勁把頭往下低,不停盤算著要不要再換個工作啊?
「走!跟我回家去!」於穆使勁抓住我的胳膊,扭頭沖小楊說,「不好意思,秋冬可能一時半會兒的不會回來上班了,麻煩您幫他請個假。」
「啊……好的。」小楊目瞪口呆,轉瞬清醒過來又問,「請的……什麼假?」
「蜜月!產假!」於穆頭也不回,大聲的吼出來。
「不是……小楊,我辭職!我辭職了!」我一邊被於穆拽著往外走一邊跟小楊喊道,我……我這輩子都不要再踏進這個公司的大門了!
「夏秋冬你給我老實點!這就帶你回家,不是怕沒孩子嗎?我非要做到你生出孩子為止!」
這……接下來的……不會是SM吧……?
*****
被於穆扔到副駕駛座上,他動作凶狠的給我繫上安全帶。
「……但願她沒認出你是誰……」我這樣希望著,可是於穆的身材長相實在是招搖。
「她認出來了,我還給她簽名了呢。」於穆漫不經心的說。
「你瘋了吧……」我瞠目結舌。
「不如你瘋!不告而別,辭職,離家出走……你以為是在玩遊戲嗎?成心給我出難題?那我可不可以問問:我現在通到第幾關了?用不用去補個血添點新裝備什麼的?」於穆一邊開車一邊咬著牙說話。
「我說了讓你給我點時間……」我得為自己申辯一下。
「我已經給了你太多時間了,你能不能先告訴我,我等來的會是個什麼樣的結果?」於穆的聲音裡透出悲涼。
剩下的路程我一直偷偷觀察他的表情,幾次想鼓起勇氣打破平靜,最終卻還是選擇了沉默。
終於回到了我和於穆的家,我站在玄關拘謹的像一個客人。
於穆冷冷的說:「不用我伺候你換衣服換鞋吧?」
我低著頭,僵硬的換好拖鞋跟著於穆走進客廳。
「為什麼離開我?」我坐在沙發上,於穆站在我面前,居高臨下的審問,「在懲罰你之前我給你機會解釋。」
「……」明明有那麼多理由的,可是我一個都說不出來,還是頭一次見到這麼凶的於穆,心裡頭只覺得安屈的想哭。
「說吧,我在等。」於穆蹲下身子,眼睛灼灼的盯著我。
我轉開視線,盯著地面說:「那時候我失業了嘛,後來我又發現,其實離開是對的,和男人在一起對你的事業也不利……」
「你以為我在乎那些虛名嗎?你知不知道去周遊世界,去看你帕提農神廟要多少錢?」於穆說。
「咦?」我吃驚的看著他,腦子有點轉不過來。
「笨蛋,不加大宣傳力度怎麼可能有好銷量?沒有好銷量怎麼可能這麼快就攢夠錢?」於穆帶著恨鐵不成鋼的神情歎氣。
帕提農神廟?那是……我順口胡諏的夢想,那個『我覺得最浪漫的事』,他竟然當真了,還真的在做準備!天啊,這個男人多好啊!我覺得自己已經控制不住的要傻笑起來了。
「工作上的事情你應該告訴我啊,兩個人一起想辦法總好過你一個人吃苦。」於穆還在數落我的罪狀。
「我有自己的立場和男人的尊嚴。」終於說出來了,「我想和你站在平等的立場上。」
「說得漂亮。」於穆的聲音裡聽不出情緒,「難道你就不能讓愛你的人和你共患難麼?那你以為愛情意味著什麼?」
愛情?我低下頭,我不知道?於穆,我不知道?
「好了,現在已經解決一部分問題了。」於穆接著說:「我知道事情不會是這麼簡單的,夏秋冬不是一個會拘泥這些小事的男人。」
詫異的抬眼看他,後者緊抿著嘴唇一副要跟我耗到底的樣子,好吧,豁出去了,我說,我都說。舔舔嘴唇,一條一款的把我的推理過程說出來,然後告讓他我最想說的那一句:「……我不想為難你。」
於穆不發言,安靜的聽我說完:「就這些?現在輪到我解釋了。」他說,「明勝你的房間裡看到我的書,你沒看完嗎?」
「看了一點,你們家老祖宗離開了伊甸園。」我不解,他什麼時候進去過我的宿舍了?
於穆點點頭:「那麼,剩下的內容我講給你聽吧。」
「許多年後,一個青年蛇隻身闖入人類社會。也許是因為老祖宗在感情問題上吃過人類的虧,所以一開始,青年蛇就決定要當個SOHO族,盡量-少跟更多人打交道的可能性。青年蛇租住的房子旁邊是一所大學,他常常看見一個男生在週末的清晨,帶著麵包在河邊餵食魚兒和小鳥,然後開始畫畫。青年蛇在自己的窗邊整日的注視著男生,幾個月後青年蛇走下樓,站在離男生不遠的地方看他畫日出、畫天空、畫柳樹……」於穆溫和的看著我。
「啊……」我想不到事情竟然是這樣,原來在那麼早的時候我就被這傢伙盯上了,那他當時怎麼都不跟我說話?
「就這樣,一個看風景,一個看背影,都沒有厭倦的時候。等到青年蛇察覺自己強烈的想要跟那個男生交流的時候,他已經畢業離開學校很久了。週末的河邊只剩下寂寞的青年蛇一個人看風景。」於穆沉吟一陣,「你知道嗎?秋冬,那種在瞬間失去的感覺真的很不好,那時候,我才發現自己謹慎的近乎懦弱。」
「幸好上天待我不薄。」於穆的聲音輕快起來,「那一天,我去出版社交完稿回家的路上看到一個貼小廣告的。」
「我的招租啟事!」我接話。
「是啊,走近一看才知道。」於穆笑起來,「之後我就一直在你的身後跟著,你不知道要撕掉你貼的那些啟事費了我多大的勁。」
我就說嘛,怎麼去找我談合租的就他一個呢。
「本來我確實是打算一直隱瞞自己的身份的,第一次現出蛇形的確是意外,可是第二次就不是了。秋冬,你低估我的酒量了。」於穆坐在我身邊,親吻我的眼瞼,「因為你看到蛇之後還是願意和我同住,我就知道你善良的個性一直都沒變,那時候起我就在考慮怎麼讓你早點就範!」
嗯?我怎麼覺得自己是被這個館餅給設計了……
「想出來的辦法就是讓你知道我是蛇,讓你知道我很可憐,哀兵必勝嘛!」於穆對自己的辦法很滿意的樣子,「你果然沒叫我失望,知道故事的結尾嗎?青年蛇和男生一起幸福的生活在伊甸園裡。秋冬,你帶我找到了天堂。」
「……你把這些都寫進書裡了?」這個於穆,膽子很大啊!
「當然,這本書就是寫給你的。所有的一切我都想讓你知道。」說到這裡於穆又板起來臉來,「誰知道書出來了,你也走了,竟還敢懷疑我的真心,這回絕對饒不了你!」
「可是,誰讓你不說清楚的。」我嘴硬,「你的哀兵政策,當然會讓我那麼想了。」
「笨蛋,我打賭你語文考試從沒及格過。」於穆怒不可抑,「你會不會抓重點啊?我把我萬後的秘密都告訴你了,我把我本可以不說的一切都說了,我把我的命都交到你手上了,我這輩子除了你不打算找別人了,我愛你啊,你這個白癡!」
這人一邊罵我一邊表白,聽在耳裡的確是有番獨特感受,我想了想還是不甘心:「……我的推論有問題嗎?」
「問題大了!」於穆的聲音又高了起來,「你忽略了最重要的已知條件,推出來的結論都是垃圾!你怎麼就不想想,那次出去野餐,你已經被那條飢餓的蟒蛇盯上了,只要我不聞不問,你就等著護林隊給你清點遺物吧!可是我是怎麼做的?我動用自己的身份威脅它,把你給帶出來了。」
「……哦……」我怎麼沒想到呢?
「哦什麼哦?還有啊,我作為一個作家,每天都要調整自己的寫作狀態配合你的時間,你以為這很容易做到嗎?你本來胃就不好,我學做的菜,都是專找一些健胃的東西給你吃,你自己想想,你都多久時間沒胃疼了?我選擇自由職業就為了時間好安排,每年冬天我都是回老家過的,這兩年我豁出命沒回去就是為了留在你身邊。這段時間以來,讓周金寶去看你,叮嚀你好好吃飯,費盡心思查找你的住址,不想破壞約定,一直忍著不去打擾你,半夜看到你房間的燈光還亮的又很擔心,看到你工作穩定下來了還不打算回家,我才察覺出自己也許中了你的緩兵之計。」
「這樣啊……」真的、真的很感動。真相竟然是這樣的,嘿嘿……
摟著於穆的脖子,把自己掛在這個憤怒的蛇身上:「早說嘛,我本來就不是真心要離開你的,我也是一直在想著你啊……」
「真高興你還戴著這個。」果然還是老樣子,我一溫柔於穆就受不了了,他輕歎一聲,手貼合在我的胸口撫弄那個吊墜,「秋冬,你知道嗎?人類社會和蛇族是兩個並行空間,自從我來到人類社會,就代表我與原來的身份再無聯繫,從此是個無權無勢的普通人了。如果沒有你,我在這裡毫無意義。」於穆的聲音柔軟起來。
「我說過這個吊墜代表著:『把我最脆弱的部分交給你來保護。』這也怨我,早該知道說得太文藝了你聽不懂,說白了就是我的心是你的了。除了你,我不知道自己該為誰而堅強。這樣說,你明白了嗎?」
……怎麼會不明白呢?我一頭撲進於穆的懷裡,這個青蛇,這個仙人,這個餡餅,呵呵,他是我的,是我的了!
於穆揉亂我的頭髮,托起我的下頜用力的吻我,舌頭在我口中滑動糾纏,靈魂深處顫抖不已……
有種感覺叫『幸福得想哭』。你相信嗎,我真的體會到了……而且,我知道為什麼在於穆之前的感情都不完整了,因為上天讓我等一個人,強壯的,溫柔的……只讓我愛他一個人,也讓他愛我一輩子的好情人!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