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居然讓你們碰見這樣的事。」PUB的老板來到冬熾狩他們這桌,對他們致上歉意。
「老黑,我一直以為你的店會管理的很好,但,沒想到我才一段時間沒來而已,你的店就變成這樣,虧我還特地帶朋友過來,害我丟盡了面子。」冬熾狩和PUB的老板算是很熟的朋友,所以在這間店他很吃得開,店裡的人也很挺他。
「冬少,你也知道這是突發狀況,不能怪我啊!」
「你是老板,不怪你,難道要怪我朋友長得太漂亮,才會遭不良人士覬覦?」他瞪他。
「嘿!千錯萬錯都算我錯,絕不能說是美女的錯,人家長得那麼漂亮可不是她的錯。」老板很是尷尬。
「那你就是承認是你的錯羅?」
「好啦好啦!不然這樣好了,今天看你們要喝什麼,我請客,我免費招待你們,算跟你們表達我的歉意,怎樣,這樣夠意思了吧?」
「才這樣?我點了兩杯飲料才多少錢,這種話你居然說的出口?不怕說出去讓人家笑嗎?好歹你也是一間店的老板哪!」冬熾狩斜睨著老板,臉上寫滿「你怎麼那麼小氣」的字樣。
老板乾笑數聲,「算了,別說我老黑做人不夠義氣,我店裡最近剛從法國香檳區進了一批限量的XO,一瓶好幾萬呢!我嘗過了,味道真的贊,又甘味道又醇厚,冬少你一定會喜歡,我就送你一瓶啦!這樣行了吧?你再說我沒意思,就太那個了。」
「這才差不多。」冬熾狩滿意的點點頭,「對了,你們店的保安把那個人渣帶進廁所也一段時間了,可以去叫他們出來了,再不出來,小心鬧出人命。」
「也對,差點忘了這件事,我馬上去。」
老板離開後,立刻派人送來一瓶XO,動作迅速的不得了。
冬熾狩甫拔開瓶塞,酒的香味立即逸散出來,不用湊近也聞的一清二楚。
「香!」光聞這味道就知道這瓶酒是頂級的好酒,「凝心,我倒一杯給你嘗嘗如何?」
宓凝心急忙搖手,「不要,你喝就好,我不要。」
「這是全球限量的,而且也是老板好心送我們當歉禮的,你不喝的話,等於是不接受老板的歉意。」
「是這樣嗎?」她蹙緊了秀眉,從沒聽過有這種事,不過,這或許是PUB文化的一種吧!她對這方面不熟,也許冬熾狩說的是真的,她不喝,似乎真的不太好。
「當然,我無須騙你。」
「可是我酒量很差,我怕喝了會醉。」
「那你喝一小口,品嘗一下味道如何就好了。」
「……好吧!」宓凝心勉為其難的答應了。
冬熾狩真的也只倒了一小口給宓凝心,「不要急著吞下去,先含在嘴裡一下子,讓自己能適應那種味道及刺激度,再慢慢吞下去。」
「嗯。」宓凝心盯著眼前這一小口的黃金色液體,她吸了好幾口氣,才皺著眉頭把它喝下。
哇!好辣!一張美顏立刻糾成一團,想把酒吐出,知道這樣不妥,又想立刻把酒吞下,但,一思及冬熾狩方才交代她的話,她只好很痛苦的一直把酒含在嘴裡,過了許久才慢慢吞下。
「水,我要水!」才把酒吞下,她馬上開口喊水。
「喏!」冬熾狩馬上拿起桌上的檸檬水遞給她。
宓凝心一接過,馬上仰頭就喝,咕嚕咕嚕地一杯滿滿的水,轉眼間就全進了她的肚子裡。
冬熾狩邊啜著酒,邊瞪大眼,好奇地看著她的舉動,明明是一杯那麼好喝的酒,不辣也不嗆,喝它是在享受人間美味,為何她的反應卻是仿佛吃了毒藥般?他百思不得其解。
就算灌了一杯水,宓凝心仍覺得她整個食道像是要燒起來般,很是難受。
「我還要水。」她吐著舌頭,拚命的吐著氣。
「我的你盡管拿去喝。」冬熾狩看得傻眼,有那麼誇張嗎!?
結果,宓凝心總共喝了五大杯的水,才恢復正常,不再覺得難過。
冬熾狩則一邊看著她狂喝水的舉動,一邊喝著他的酒,不知不覺,那酒竟讓他喝了半瓶。
「冬少,我剛才忘了告訴你,那酒的後勁很強,和一般洋酒不同,就算再怎麼海量的人,喝三杯以上保證倒。」PUB老板是突然想起這件事,怕冬熾狩喝太多,連忙走向他們要告知這件事,可惜,他晚了一步,當他看見酒瓶裡只剩半瓶酒時,他完全呆住。
「呃……」冬熾狩的反應也是和他雷同,「你怎麼不早說——」他都喝半瓶了!來不及了!
「我怎麼知道你會喝那麼快。」老板很是無辜。
「慘!我明天還要回公司對其他主管說明,我這次上台北開會的結果……」冬熾狩大掌搗著臉,開始哀號起來。
老板一臉愛莫能助,「誰叫你喝那麼快,一瓶好酒被你這麼喝,實在是糟蹋了。」心疼啊!
「嗟!不和你說了,我得趁後勁還沒發作時,趕快回家,不然待會兒就要醉在這裡了。」
「喝酒不開車,要不要我派人送你們回去?」
「好啊,我——」冬熾狩話還沒說完,就聽見一旁傳來砰的一聲,他及老板立刻轉過頭去,只見宓凝心竟已醉倒在桌面。
見狀,老板戲謔地調侃著冬熾狩,「冬少,你什麼時候開始用這麼下三濫的招數?居然灌醉女伴?你的魅力有退步到需要這樣嗎?」
冬熾狩白了他一眼,「你少胡扯,我才讓她喝一小口,而且她還連灌了五大杯的水,照理說那酒精成分也會被水沖淡許多,沒想到她竟然還會醉!?」太離譜了!
「不會吧?你真的只給她喝一小口而已?」老板很是訝異。
「當然。」
「那她的酒量真的是差到不行。」
「早知道就別叫她喝了。」他咕噥著,「算了,我要走了,你找個人送我們吧!」
「沒問題。」
冬熾狩本來是想把宓凝心帶回她店裡,問她店裡的員工,看有沒有人知道她住哪,好送她回家,可是去到她店裡時,她的店早打烊了,員工也回家了,翻她皮包也翻不出她家地址,沒辦法,他只好暫時把她帶回他家了。
不過那瓶酒的後勁開始發作,害他的意識也變得昏昏沉沉,很勉強的才把宓凝心抱進他家,抱到他的床上。
「天!頭好昏!」把宓凝心抱上他的床之後,他自己也不支地倒在另一旁空的床位上。
他費了好大的勁重新睜開眼,把擱在床頭上的鬧鍾抓下來,調好明早起床的時間,他可不想一覺醒來,已經是明天的傍晚了,他還得去公司開會哩!
調好鬧鍾後,他根本無力把鬧鍾再放回床頭櫃上,就這麼一直抓在手中、就這麼睡了過去,就在他熟睡時,手自然的滑落,而手上的鬧鍾也就摔到了地上。
時間不曉得過了多久,冬熾狩因為想上洗手間而醒了過來,他跌跌撞撞的走進浴室,解決完民生需要再摸著牆壁緩緩步出,當他走回床上,倒下去要繼續睡時,停了三秒,眼皮突然又彈了開。
他睡眼惺忪地盯著躺在他身旁的女人,他想了好久,還是想不出這個女人是誰,只覺得她好像很眼熟,他好像在哪曾看過……
為了想記起她是誰,於是他更湊近她,直到他們的臉相距不到十公分的距離為止。
閉上眼,他很努力思索著,無奈喝醉酒的腦袋和漿糊沒啥兩樣,不論他怎麼想也只有一些模糊的影子而已。
「嗯……」宓凝心動了動身子,繼續熟睡著,完全不曉得自己現在身在何處。
冬熾狩不曉得打哪來的興致,突然覺得宓凝心熟睡的模樣很好玩,他童心大起,開始用手指在她臉上東戳戳西捏捏的,感覺指腹傳來的粉嫩感,他滿意極了。
揚起薄唇,手指從她的額頭沿著她的輪廓畫著,又從眼睛、鼻子畫了下來,最後停在她的紅唇上。
很奇怪的,他的手像是自己有意識般,一直在宓凝心的紅唇上流連不去,將她的唇形一遍畫過一遍。
黑眸逐漸深沉。
勾勒唇形的手倏地停住,瞇起黑眸,所有目光全集中在她的唇上,許久,他緩緩的傾下身,將他的唇印在她的上頭,更企圖撬開她緊閉的唇……
一切就像在作夢一樣,她嘗起來的味道甜美的讓他捨不得離去,欲望在不知不覺中被挑起。
「我一定是在作夢。」他沙啞地低喃著。
要不是作夢,怎麼會有這麼美麗又如此甜美的女人,躺在他的床上呢?他是從不留女人在他家過夜的,所以她一定是他夢裡的女神。
即便是沉睡中的宓凝心,也被他上下撫摸的大掌,給勾起了前所未有的異樣感覺,她呻吟了聲,迷迷糊糊的睜開眼,也不曉得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她只知道她全身像是被人突然點了火般,燥熱的緊。
又好像少了什麼東西,好空虛,好想有什麼來填滿似的,很是難受。
就這樣,冬熾狩在以為自己是在作夢之際,把宓凝心給吃乾抹淨……
柔和的陽光從窗欞傾洩進來,直接照射在床上糾纏在一起的男女身上。
微風輕徐,清晨的新鮮空氣伴著陣陣悅耳鳥鳴聲,一天就在如此美好的天氣中開啟。
當當當當——當當當當——
尖銳的鬧鍾響聲驀然響起,驚醒了床上的兩人。
冬熾狩閉著眼睛,下意識的伸手探上床頭櫃想找鬧鍾,摸索了半天仍摸不出所以然,濃眉揪起,他心不甘情不願的掀開眼,想找到那個吵得不得了的鬧鍾。
目光朝床頭櫃看去,不見鬧鍾蹤影,正在納悶鬧鍾會跑哪去時,這才愕然的發現他的床上還另外躺了一個人。
他先是震驚了下,爾後想起昨晚他把宓凝心帶回他家的事,才松了口氣。
轉頭找了找,終於在地上找到仍在響的鬧鍾,他掀開被子,跨下床,撈起鬧鍾,把它關掉——所有動作到此瞬間僵住。
等一下!他是不是忽略了什麼!?否則他怎麼感覺好像有什麼地方不太對勁……
回憶開始倒轉,從他撿起鬧鍾開始想回去,他跨下床,他掀開被子,他——等等!
他低頭,當他看見自己全身赤裸之後,他嚇了一大跳!
難怪他覺得哪裡怪,原來是因為他沒穿衣服!
老天!他什麼時候把衣服全脫掉的!?要是讓宓凝心醒來看見他現在這副模樣,一定會誤會他對她做了什麼,他不趕快找回他的衣服穿上還得了!
想到這,他連忙把鬧鍾放下,到處尋找他的衣服。
抓起地上那堆衣服,他挑出自己的,卻發現他的衣服、褲子全找到了,唯獨內褲找不到,而剩下的那些衣服全是女裝,不用大腦想也知道是宓凝心的。
宓凝心的衣服!?他倒抽了口氣,像見鬼般,瞪著攤在他眼前的——宓凝心的貼身衣物。
她的衣服怎麼會和他的一樣,掉了滿地!?
難道——
腦海裡忽然躍進一段有些模糊又有些真實,一直被他以為是夢境的那段畫面,他的臉色因此變得古怪萬分。
糟了!他該不會真的把宓凝心給……給吃了?
僵硬地轉頭盯著床上的宓凝心,他猶豫了下,才慢慢的重新爬上床,把蓋在她身上的被子掀開一角,她潔白的肩膀馬上露了出來。
他暗叫不妙,神色有異的把被子拉開一點,在宓凝心的身下赫然發現他遍尋不著的內褲,而宓凝心果然如他所料,和他一樣,未著片縷,而床上更有疑似血漬的紅點……
晴天霹靂!
他真的對宓凝心做了不該做的事,這下她不恨死他都困難!
「嗯?」宓凝心因冬熾狩試圖要拉出她壓在身下的那件內褲,而蘇醒過來。
看見她睜開的圓眸,冬熾狩所有的動作霎時怔住,傻傻的與她四目相對。
「冬……熾狩?」
他想給她一記迷死人不償命的笑容,可是,他發現此刻他的嘴角彷佛變成了石頭,動也不動。
宓凝心坐起身,身上的被子自然的滑下,完美的曲線立即在冬熾狩眼前呈現,見狀,他困難的咽了咽口水,昨晚那段美好的記憶,頓時又在他腦中浮現。
他費了好大的勁,才把不該在這時間出現的遐想給排出腦外。
「你怎麼在這?」宓凝心一時間也分不清眼前的情況,她敲敲自己的頭,覺得還是有點昏沉。
「這……這是我家。」舔舔乾燥的唇,他盡量把目光停留在宓凝心的臉上,不往下飄。
「你家?」宓凝心蹙眉,「我怎麼會在你家?現在幾點了?」
冬熾狩轉頭看著他剛才放回床頭櫃上的鬧鍾,正要回答,耳朵就傳來宓凝心驚駭的尖叫聲。
他暗歎了口氣,該來的總是會來,該面對的也得去面對。
宓凝心抓緊了被子,把自己赤裸的身子包的緊緊,一雙美眸更是布滿惶恐及不知所措。
「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她心慌到連說起話來都結巴。
「凝心,你先冷靜下來,不論發生什麼事,我都會負責的。」冬熾狩企圖要安撫她不安的情緒,豈料宓凝心一聽見他的話,更形慌亂。
「我們發生關系了!?告訴我,這是真的嗎!?我們真的發生關系了?」她驚恐萬分。
「……照目前情形看來,以及我記憶裡那些似夢非夢的片刻拼湊起來——應該是。」
「夢?」她張大了嘴,對於冬熾狩提到的那個夢,她好像也有相同的感覺……
「凝心,我不是故意侵犯你,我當時也醉了,分不清究竟是在夢裡還是現實,所以才鑄下大錯,我真的很抱歉。」他知道他說再多的抱歉,也挽回不了昨晚的事,但,他還是必須表達他最大的歉意。
「醉了!?你以為你用醉了,就能把錯推得一乾二淨!?」她的聲音不自覺的拉高。
「不!我從沒這麼想過,我只是要跟你解釋我們會走到此的經過和原因而已,我剛才也說過了,我會負責的,不論你要求我做什麼,我都會欣然接受。」
「我當初就叫你不要來惹我了,你那時若有聽進我的話,我們會有今天這個局面嗎?」她的清白就在這一個錯誤中毀了,叫她情何以堪?
聞言,冬熾狩沉下了臉色,嚴肅地道:「老實說,今天在這種情形下發生這樣的事,不是我所樂見的,但是我不後悔,我喜歡你,想和你共度一生,這也是我一開始就告訴你的事,所以我絕對會對你負責到底。」
「你想和我結婚,可是我不想和你結婚啊!」她痛苦地大喊。
冬熾狩怔了下,英俊的臉龐瞬間浮現受傷之色。
他是真的很喜歡她、很想娶她的。
「你替我想過沒?你可曾站在我的角度,用我的心情想過?我不想結婚,不想和任何男人有感情糾纏,我只想自己一個人過我的日子,你不該來招惹我的,你把我的人生計畫全打亂了,你知道嗎!?」她泛紅了眼,淚水在眼眶裡打轉,她卻倔強的不肯讓它流下。
「我知道。」
「你知道有什麼用?你並沒因為你知道就離我遠一點。」她冷冷地控訴。
「我會給你幸福的。」她斥責他的話,他全部都承受下來,只不過他不會反駁,他只是用最認真的口吻,再一次對她許下承諾。
「不用了!我的幸福我自己會創造,不需要勞煩到你。」寒著臉,她現在只想一輩子都不要再見到冬熾狩,老死不相往來。
「凝心,你不要這樣,我知道你一時間很難接受這個事實,我給你時間冷靜好不好?」
「不用不用!」她雙手搗著耳朵,激動的大聲喊著,「我只要你離我愈遠愈好,聽見了沒?離我遠一點!」
「……我給你時間冷靜。」他還是那句話——要他離開她,不可能!
宓凝心用憤恨的眼神瞪著他,像是不把他身上瞪出窟窿來,不甘願似的。
「就算你現在很生氣,我也要你把我的話記住,我會對你負責,不是單純我要了你清白的身子而已,其中也包含了我喜歡你,真心的想和你結婚。」
她還是死命地瞪著他。
「我家在這,我會給你一把我家的鑰匙,你隨時可以來找我,就算你要搬光我家的東西洩恨,我也不會有異議。」他走出房間,到書房去拿備份的鑰匙,等他再返回房間時,宓凝心已經穿好衣服。
他把鑰匙遞到她面前,她卻不肯伸手接下,他只好把鑰匙塞進她的皮包裡,然後又塞了一張寫著他家電話及手機號碼的紙進去。
「我送你回去,晚上再去找你,希望那時你能心平氣和的和我討論以後的事,有事就打電話找我,哪怕你只是打來罵我,我也會欣然地接起來讓你罵的。」
「你這樣就想打發我?難道你不怕我去警察局告你強暴?」
「如果你堅持這麼做,我也不會有異議,畢竟錯的人是我。」
驚覺淚水快要奪眶而出時,宓凝心急忙從他懷裡搶過她的皮包,轉身快步奔離他的房間,不想讓他看見她脆弱的一面。
「凝心!」冬熾狩心急地追了過去,當他看見她哭倒在樓梯口時,胸口像是被重擊一般,疼痛泛至四肢百骸。
事情發展至今,真的是他始料未及,如果時間能重來,他不後悔遇見她,也不後侮喜歡上她,他只後悔他無法在發生這件事之前,讓她愛上他,否則今天的局面就會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