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利落地從床上一翻而起,抄起地上的衣服迅速穿上。
女人拉緊被單翻身坐起,嬌聲地詢問他:「不再多留一會兒?」
「你知道我的習慣。」男人回頭對女人揚起一抹笑,只可惜笑意並未延伸到眼底,不過,不懂他的人,還是會被這麼一個虛偽的假笑,迷的團團轉。
他很性感,也很迷人,是個不論外表或背景,都是女人心目中最佳的白馬王子,多金多情,徹底把花花公子這四個字,發揮得淋漓盡致。
他很喜歡悠遊於女人之中,這是他的樂趣;別為了一朵花而放棄整座美麗的花園,更是他的至理名言。
不過,即便他極度花心,女人們卻始終趨之若騖,因為就算他的心吝嗇付出,但他對女人卻大方到令人不予苟同的地步,因此他身邊的女人不曾斷過。
只是他有個習慣。他從不在任何一個女人的床上過夜,因為他最厭惡女人醒來後,那副邋遢的模樣.那只會讓他倒足了胃口。
他喜歡看到女人美麗的一面,就算是用粉硬塗出來的,他也不在乎,因此他總是和女人溫存完,就立刻回去他自己的住處。
截至目前為止,沒有半個邋遢女人曾讓他特別例外過。
「好吧!」女人聳了聳肩,知道自己不可能留住他後,改口道:「對了,明天是個特別的日子,你不要忘了哦!」
「我當然記得。」他露出迷人的笑。
事實上,他根本不曉得女人方才說的特別日子是什麼,反正女人所謂的特別日子,不外乎是生日、或什麼紀念日,沒什麼大不了的,這些事他的秘書自然會幫他處理好,犯不著他費心去記。
搭乘電梯來到大廈入口,他不疾不徐地步向停在門口的一部車,繞到駕駛座旁的座位,逕自開門進入。
「你今天早了。」駕駛座上傳來女性低柔的嗓音,聽起來令人倍感舒適,她是這個男人的秘書。
「嗯!」男人扯出笑容,「今天公事太多忙不完,要早點回去整理。」
「需要我留下來幫忙嗎?」
「當然「。」
「好的。」念羽熙輕輕的點下頭,踩下油門,往男人的住處方向前進。
他們之間是再正常不過的上司與部屬關係,她很認真的做好秘書的工作,而他也很善盡其才的利用她的能力,幫他處理很多事。
她長得很美麗,他卻從不多看她一眼,這是很稀奇的事,以他花心的程度,他會放過身邊這株如此美艷的花朵不採?多數人並不看好。
但事實證明,他的確對她毫無感覺,他完全把她當成公司的夥伴,頂多是朋友罷了,偶爾開開玩笑是有,但他卻從未對她說過半句調情的話,著實跌破了不少人的眼鏡。
話雖如此,只是就算他不看她,她也會經常偷偷的瞄他好幾眼,這當然是趁他不注意時才敢這麼做,他們的情形在任何一間公司都存在,秘書暗戀上司,是件司空見慣的事。
不過,有點比較不同的是,她除了「他的秘書」這個身份外,另外還兼了一個,僅除了他們彼此的好友及親人知道外,就完全沒有人知道的身份,就是——他的妻!
原本他是抱定終生不娶的,可是他母親卻不如他所願,一天到晚一直逼他結婚,在迫不得已的情況下,他不得不勉強娶個老婆,來敷衍他母親。
不過就算是娶來敷衍的妻子,他也不想娶個會限制他行動、處處管制他的女人,然而符合這個要求的女人不多,因為每個女人都會以為,嫁給他,就等於擁有了他的一切,開始妄想要他的愛、他的錢,貪婪的令人生厭。
因此,就算他母親不停的逼他結婚,他依舊無法決定好人選。
就在他被母親逼婚逼的實在過緊時,他的好友譚烈颯適時推薦了念羽熙。
譚烈颯堅信她絕對不會限制他的任何行動,而且她非常優秀,平日在公事上,他說什麼,她一定都會做到,他甚至還拍胸脯跟他保證,天底下絕對找不到一個能像她這麼聽話、這麼任勞任怨、無怨無悔的秘書,所以她絕對是最適合的人選。
閻尊-信了他的話,娶她為妻,所以她才會多出這個特別的身份。
不過,她之所以這麼賣命,當然不是只為了盡自己本分罷了,最重要的因素,是因為她愛他。
可惜他不知道,但,她也不能讓他知道,因為他一旦知道這個真相,那麼,她和他的關係,勢必得劃下休止符。
原因無他,因為閻尊-是個很花心的人,他雖然喜歡隨便勾個手指,就有女人自動匍匐上來的感覺,但他卻不要女人的愛,一日有人愛上他,他就會立刻和那個女人斷絕任何關係,以免替他製造出太多的麻煩。
他常說,女人總是貪婪的,有了一就想要有二,只可惜他只想給一,不想給二,因此,當女人有了一還不滿足時,那就是離開她的時間到了。
所以,無論如何,她都不能讓他知道她愛他的事實,這輩子如果注定她永遠得不到他的愛,那她認了,但她不想連待在他身邊的機會也失去。
「對了,成開的資料我明天要。」
「我今天晚上一定會趕出來。」
「很好,告訴我明天的行程表。」他調整了一個舒服的姿勢低道。
念羽熙依言,快速地把早牢牢記在腦海裡的行事歷,敘述一遍,末了,她還補充了一點,「還有,明天是君君小姐的生日。」
「難怪她剛才會提醒我,不要忘了明天是什麼特別日子,果然不出我所料。」他不屑地扯了扯嘴角,「我相信你已經辦妥了應該辦的事。」
他相信她的辦事能力,至少截至目前為止,她從未讓他失望過。
君君就是剛才那個女人,他的情婦之一。
他的信任博得她一個淡然的笑,「是的,我已經向花店訂了花束,明天會送過去。」
「禮物呢?」
「我買了套鑽石飾品,裡頭有項鏈、耳環,是依君君小姐最喜歡的品牌及款式去買的。」她趁著停紅燈的空檔,從後座的公事包裡,拿出一隻絨盒,打開遞給他。裡頭的鑽石炫目的幾乎令人睜不開眼。
「花了多少錢買的?」
「二百多萬。」
他滿意地點下頭,對於女人,他從不吝嗇, 「收好,明天記得拿給我。」
「我會的。」
「除此之外,還有沒有其他的事?」
她瞥了他一眼,紅唇張了又闔,闔了又張,重複了幾遍一樣的動作後,黛眉蹙緊,她終於放棄似地搖頭,「沒有。」
其實,明天也是她的生日,她想問他,他知不知道……但,她知道問了也是白問。
他向來不記跟女人有關的事,他那些情婦的生日,是她在記,他和她們的交往紀念日,也是她在記,舉凡禮物、花束,反正送給她們的那些東西以及他們約會的地點,全都是她一手包辦。
甚至連他去情婦那裡和她們幽會,也是她載他去的,然後她必須在那空等幾個小時,直到他們約會結束,再讓她載回他的住處。
有時她也必須留下來,幫他處理上班時沒處理完的公事,就像今天這樣,然後她才能回家休息,那時往往都已經是半夜,一點多的事了。
有時就算她回到家,也不能立刻休息,因為她還必須完成他臨時交代的工作,就算隔天是八點的班,她也必須咬著牙,硬撐著疲憊不堪的身體,把他交代的工作完成。
她是他的萬能秘書,所以她必須這麼做,而且不能說聲不。
她也很感慨,為什麼他從不肯多看她一眼?
她自認長得不輸他那些情婦,她一直對自己的長相引以為傲,可是他像從沒發現似的,就算會和她有說有笑,最多也只停留在普通朋友的階段,更甚的,他到現在都還喊她「念秘書」,彷彿她的名字是個魔咒,能不喊就不喊。
她在他身邊工作已經有七年的時間,他們結婚的時間也過了兩年。
可這兩年裡,除了在彼此的家人面前,他們會裝出很相愛的模樣外,其餘時間,他們兩個根本形同陌路。
說出去人家恐怕還不信,他們會是幾乎一天之中將近十八個小時以上,都在一起的男女,要是換做他人,也許早就日久生情,愛得你死我活了,沒有人像他們兩個一樣,相敬如「冰」。
是他敏感還是過敏?否則他怎會依稀感覺到,他的秘書有些心不在焉,而且她剛才是不是有歎了口氣?雖然輕到不可聞,但他好像聽見了。
車內突然響起手機鈴聲,把念羽熙飄遠的思緒猛地拉回,她怔了一下,回過神後,連忙對著她早戴著的耳機上的麥克風說話。
「喂?我是念羽熙。」
回答時,她抽空瞥了車上顯示的時鐘一眼,已經半夜十二點多了,這時候還有誰會打電話給她?
「羽熙?」
對方傳來的熟悉聲音,讓念羽熙立刻知道對方是誰,「澧浚?」她有些訝異。
聽見她喊出的名字,閻尊-的目光立即移向她,因為契澧浚是他的好朋友。
除了契澧浚和他之外,還有另一個人叫譚烈颯,他們三人在大學時代,是學校裡的風雲人物,有人給他們取個外號,叫「三人幫」。
他們成績優異、各種表現傑出,同時又長得十分英俊,因此迷他們的女生,多的用幾卡車都載不完。
而他們三人的外型及個性,也全然的不同。閻尊-極度花心,一天到晚臉上都掛著迷死人不償命的笑容,女朋友一個接過一個的換,他最快的紀錄,是兩小時內換了三個女朋友。
不過,別以為他這樣就好欺負,因為得罪他的人,往往都是死的最快的那一個,因為他總是會當面把得罪他的人,整的要死不活,讓人連喘息的機會都沒有。
譚烈颯則是一派斯文到了極點,不管待人處世,都十分溫和,親和力十足,是他們三人幫裡頭,最無害的一個,是個和平派的支持者,得罪他的人,往往都能得到他的寬恕。
至於契澧浚,他的個性十分爽朗,活潑、健談、幽默,有他在的地方,絕不會冷場。
不過,他算是只笑面虎,只要有人得罪他,他表面上雖然無所謂、不在意,但私底下,他就會進行他的報復,而且計謀設計之好,就算被他整死了。也絕不會聯想到事情是他幹的,陰險指數是三人裡頭最高的一個。
念羽熙之所以和他們會認識繼而熟稔,全是因為閻尊-的關係,他們以前就常去他的辦公室找他,因此才會和念羽熙有機會認識,甚至成了好朋友。
「嗨,還沒睡?」
聞言,她莞爾地輕笑出聲,「廢話,睡了還能和你說話?你是不是要找我們董事長?他就在我旁邊,我……」
「沒事我找他做什麼?我要找的人是你。」他打斷她的話。
「找我?現在都幾點了,你找我做什麼?我可先聲明,現在找我打屁不是好時機,因為我正在開車,等下還要回我們董事長的住處,整理一些資料,所以沒空和你聊天。」她輕鬆地與契澧浚對話著。
和他們那麼熟了,就算是在公司,她也能自在地和他們說說笑笑,並不會因這有閻尊-在場,她就顯得拘謹。
因為在公司裡,帶頭說笑的往往是閻尊-,就算她正忙著,他們也會拖她加人他們一塊聊天說笑,他們的交情就像幾十年的老友那般,好的什麼話都可以拿出來講,譚烈颯更提議,要把他們三人幫改成四人幫呢!
由此可見,她和他們的感情有多好,不過當然的這只是友情。
閻尊-一聽見不是找他的,他就沒興趣地閉目養神,沒再搭理他們。
「都幾點了,你還不能下班?」契澧浚不苟同地皺起眉毛,「尊-又在壓搾你了?」
「沒辦法噦!誰叫我是拿人家薪水的。」
「叫你跳槽到我這來你還不要,我事業剛起步沒多久,正需要像你這麼優秀的人幫我,而且我絕對可以保證,不會像尊-那麼惡劣的一直要你工作,讓你連休息的時間都沒有。」
「拜託,你不要老是遇到我,都對我提一次這種事好嗎?」她沒好氣地抗議著,「你不嫌膩嗎?」
「膩?我是在力網人才,怎會膩?」
「契澧浚,你該不會半夜打電話給我,只為了和我抬摃吧?」她掀著紅唇,有些無奈地反問他。
她一旦和他抬起槓來,絕對沒完沒了,非要她先喊停,才肯罷休。
「當然不,我才沒那麼無聊,我是特地打電話來祝你生日快樂的。」
聞言,她怔了一下,一抹感動倏地湧上心頭,她握緊了方向盤,開口的聲音竟有一絲哽咽,「你……你記得。」她以為沒半個人記得的!
「你哭了?拜託,沒那麼感動吧?」聽出她聲音的異常,契澧浚在電話的那一端,驚慌地低嚷。
「就是有那麼感動,啊1你等一下,我們現在已經快到停車場了,等我把車停好後再和你談。」揚起一抹細微的笑,她輕道。
「沒問題。」
她把車停好後,閻尊-先下了車,逕自離去,留下她在車上和契澧浚聊天。
他搭乘著電梯到他家後,才發現他的鑰匙遺落在念羽熙車上,遂重新折回去。
當他回到停車場時,念羽熙也已下了車,不過她靠著車門講著電話,由於正好背對著他,因此沒發現他的到來,仍繼續和契澧浚談著話。
他走向她,本來沒打算驚擾她,只想拿了鑰匙就走人,但隱約聽見她說了什麼話,以及提到他的名字後,他不禁納悶地將目光停留在她姣好的背影上。
黑眸微微瞇起,一抹強烈的質疑在他心底泛開。
契澧浚不曉得和她說了什麼,只見她很著急的為自己辯解,「我不是迷戀他,我愛他,我愛尊。」
她的話證實了閻尊-心中的疑慮,黑眸驀地深沉而下,盯著她的眸子,多了一絲莫名的波動。
「夠了,羽熙,尊-不值得你花費那麼多心思,你的條件那麼好,配得上你、想給你幸福的男人,比比皆是,你放手吧!」雖然閻尊-也是他的好友,但他現在只想公正客觀的說出事實。
當初對於他們兩個的婚姻,他是投反對票的那一個,只可惜沒半個人肯理他。他早就不看好他們的婚姻,念羽熙太愛閻尊-,而閻尊-根本不可能去愛人,所以她終究會被傷透了心。
無奈的是,愛情蒙蔽了她的眼睛,讓她就算知道即將往下跳的是火坑,她仍義無反顧的縱身一跳。
「放手?」美眸浮起一層迷惘,「你要我離開他?」
「對,等你離開他後,他自然會明白,你是一個多麼難得的好女人,讓他後悔他以前對你的不珍惜,你要離開他後,他才會覺悟的。」
「如果他不呢?」他很可能一點都不會為她的離去,而感到後悔。
「那又何妨?你已經離開他,不再受他束縛了,不是嗎?」
「我現在腦袋裡好亂,也不曉得該怎麼辦,我……」
「你不曉得,我可以幫你,那就是——我們離婚吧!」
閻尊-臉上經常掛著的笑容早已消失,恍如地獄竄出的冷峭嗓音,驀然從她身後傳來,這才讓她驚覺他的存在。
她嚇得急忙轉過頭,當她對上他那惟恐避之不及的嫌惡眼神時,心底彷彿被人狠狠劃丁一刀。痛得無法言語。
就算耳機內不時傳來契澧浚緊張呼喚的聲音,她已置若罔聞。
美麗的眸底寫著滿滿的不信,精緻的五官更是蒙上一層晦暗。
「你說——」顫著聲,她不相信那句話會從他口中吐出。
「離婚。」
她倒抽口氣,「離婚……你要和我離婚?!」胸口好似破了個洞,洞口愈來愈大,愈來愈大,大到幾乎快奪去她所有呼吸。
「沒錯。」
「為什麼?你為什麼突然要和我離婚?我要知道原因!」她激動地傾上前,拉著他的衣服,硬要從他口中得到答案。
他不耐地揮開她的手,往後一退,把二人的距離拉開,彷彿她是瘟疫毒菌似的。
他的態度徹底傷透了她的心,她心痛地望著他,這就是她在他身邊,為他做牛做馬的代價?
她好心寒!
「你自己明白是什麼原因。」
「就因為我愛你?」她硬從牙關進出話。
「沒錯。」他答得斬釘截鐵。
心猛地揪起,心碎的美眸直勾勾地望了他許久,才輕輕地吐出話來:「就算我愛你那又如何?我從未因此而約束你什麼,不是嗎?」
「話雖然如此,但那只是目前,萬一有朝一日,你突然用妻子的身份對我索愛,或要求東要求西時,我該怎麼辦?」他面無表情地反問她。
「我不會。」她急忙替自己澄清。
他搖頭,「你不會是你自己在講的,誰曉得你真的不會?所以我還是決定和你離婚,這是杜絕你會對我糾纏不清的最佳方法。」
他絕對不會知道,他說的這一番話,有多傷人,絕望的痛楚瞬間襲上念羽熙的四肢百骸,她微顫著纖細的身子,無力地頹靠向車門。
「明天上班時間一到,準時到我辦公室報到,我會叫律師過來,還有!資遣費我會叫會計部算給你。」
「資遣費?」她倒抽口氣,「你要辭掉我?!」她連繼續待在他身邊當他的秘書也不行?!
「當然,你若繼續當我的秘書,一天到晚看著我,你就會一直愛著我,我不想有這種無形的騷擾存在。」他對愛他的女人,都是一貫的做法——驅離。
騷擾?!她對他的愛竟然被指為騷擾?!
熱燙的淚水滾落,她又驚又怨的目光對上他的,「需要做到那麼絕嗎?我們畢竟夫妻一場。」
「這只是一場戲,你不會忘了吧?」他懶懶地提醒她。
她當然沒有忘,而且他們結婚的事,他不想讓太多人知道,所以他們的婚姻是私底下秘密進行,很簡單的就草草帶過。
他說服了他的家人,說是她生性害羞,不敢面對大眾,所以婚禮才這麼簡單。她也配合他的劇本演,所以他的家人信了。
至於她的家人,他在他們面前,演了一出非她不娶的深情戲碼後,她的家人也以為她會幸福的把她嫁給了他。
為了不讓雙方家人,對於他們結婚的事起疑,所以他們兩個在彼此的家人面前,都表現出一副深愛著彼此的模樣。
也因為如此,所以每次他要去和情婦見面時,她也必須和他一同去,如此一來,才會給他們的家人一種他們夫妻是同進同出的假象,而他並沒背著她亂來——其實這才是的假象,只可惜瞭解真正內幕的寥寥無幾。
因為愛他,她忍下了許多事,也因為愛他,所以她堅持待在他身邊,用她的方式去愛他,然而,他不懂,也不領情。
「你怎麼可以這麼做?!我在你身邊那麼久了,就算沒功勞也有苦勞,你怎麼可以單單因為我愛你,就抹煞掉我對你的所有付出?」她痛徹心扉地質問他。
除了她之外,他絕對再也找不到一個肯為他犧牲那麼多的女人了,她是惟一一個,他知不知道!
「你的辛勞我當然知道,所以明天我會交代會計部,多給你一些資遣費,我不會虧待你的,你放心好了。」
「閻尊-!」
「就這麼決定了,反正明天記得準時到辦公室找我就對了,把離婚及離職手續一併辦好。」他一副他說了就算的模樣,對她揮了揮手隨意打發後,拿了鑰匙逕自轉身上樓。
瞪著他離去的背影,知道她完全無法挽回什麼後,她緩緩拭去臉上的淚,深吸了口氣,平穩住滿腔激烈的情緒後,才重新開口:「我會準時到的,董事長。」
最後的那一句稱呼,使他即將邁開的步伐稍微頓了一下,斂起黑眸,他重新跨出腳步。
她向來都稱呼他「董事長」,他早就習以為常,只是……為什麼,剛才她那一聲稱呼,卻在他心裡起了一絲波漣?
就好像他失去了某項重要的東西似的……
是他多慮了吧!他根本不在乎她,有她沒她,他都無所謂的,不是嗎?
既然如此,為什麼他心底卻有一股奇異的感覺?
那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