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家栽培你一身的本領,不是要你對付平常老百姓。」安之焰剛和珍妮面對面坐下,開口第一句話就挑明了講。
「你覺得我會對她不利?」她冷笑地問。
「我確定你會對她不利。」
美眸倏地縮緊。
「大家同事那麼多年,彼此的個性我相信你我都很清楚。」
「那你更該知道我愛你,我要你,你只能是我的!」
她雙手握拳,克制不住地在桌面上用力一槌,桌上的杯子、盤子被震的匡啷作響,引起不少人注意。
步澄沁迅速地朝他們那桌望了過去,只見面對著她這方向的安之焰,投給她一記要她放心的眼神,她才鬆下心,繼續做她的事。
發現安之焰與步澄沁兩人眉來眼去,珍妮怒不可竭。
「安,我是很認真的,你最好不要以為我是在開玩笑。」
拉回與步澄沁相對的視線,安之焰正色地直視著珍妮,」我沒以為你在開玩笑,我知道你一點也不喜歡開玩笑。」
「你知道就好。」
「那你呢?你知不知道我現在究竟是和你認真的在談話,抑或是在開玩笑?」
她死命地瞪他。
「據我所知,在總部時,大家都曉得我向來是說一不二的人,說出口的事,我就一定會做到,許下的承諾,我也絕對會實現。
因此,倘若我告訴你,我這輩子只會娶步澄沁一人,愛的女人也只有她一個,我絕對不容許有人企圖傷害她,或是奪取她的性命,你——認為我是說真的,還是在開玩笑?」
珍妮僵著表情,木然不語。
「珍妮,愛情是強迫不來的,如果我會愛你,我早就愛你了。」安之焰語重心長地歎了口氣,如果用勸的就能讓珍妮打消所有念頭,不曉得有多好。
「……你不該來台灣的。」珍妮沉默了許久,最後說出口的話,卻讓安之焰一顆心直往下沉。
她還是執迷不悟……
「我會叫雷斯趕快幫你接任務,只要你一離開這個地方,離開那個女人,我相信你的心就會回到你身上,到時,我就又有機會了。」
「珍妮,愛上一個人不是說看不見,或不在他身邊就不會再愛的,就像你愛我一樣,我不在你身邊,你就不愛我了嗎?」
「我會一直愛你,是因為我們認識很久,我們之間的感情很濃厚,而你和那個女人才認識多久,我相信你只是一時被她給迷惑而已,只要你離開她,你就不會再愛她了。」
這番不知道是在說服安之焰還是說服自己的話,聽在他們兩人耳裡,都是那麼的薄弱。
安之焰和珍妮都曉得這個可能性不高,但珍妮是拚了命的叫安之焰要相信她的這些話,她堅信,只要說服的了安之焰,他就是她的了。
安之焰無奈的搖搖頭,注視著珍妮的黑眸裡,佈滿了憐憫。
莫名的,珍妮居然被他的眼神看得一陣羞愧,不過她還是咬著牙,硬把那不需要產生的感覺,摒除腦外。
只要能得到安之焰,她什麼事都做的出來,什麼事也都可以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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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後你只要看見珍妮,不論什麼時間、地點,記住,想辦法離她愈遠愈好,如果可以,永遠不要和她正面接觸,聽見了沒有?」
今天在步澄沁工作的餐廳,對珍妮勸說失敗之後,他知道珍妮接下來一定會開始展開,破壞他和步澄沁在一起的行動。
她若針對他來還好,他有自信應付的了她,但,就怕她把矛頭對準了步澄沁,屆時事情就難處理了。
「怎麼了?」瞧安之焰的臉色如此凝重,彷彿發生了什麼大事般,害她也連帶的不安起來。
「沒什麼。」
安之焰怕步澄沁會擔心太多,連忙扯開安撫的笑容,試圖壓下她不安的情緒。
「我是因為知道珍妮的個性比較偏激一點,有時會做出比較"歇斯底里",讓人無法預料或控制的事,所以才要你多提防她一下而已,沒什麼的。」
「你就挑明說,她可能會對我不利就好了,解釋那麼多做什麼。」
「呃……」他就是不想講那麼明,才說一堆的……
「話說回來,她真的有辦法對我不利嗎?」
要害一個人說容易很容易,說困難也蠻困難的,只要她多小心一點,相信她就找不到機會傷害她了嗎?步澄沁很天真的想著。
「她如果要置你於死命,少說有一百種方法,能讓你在不知不覺中就去見閻王。」
「真的假的?!有那麼誇張嗎?你別亂唬人。」
「沒事我亂唬你做什麼?她受過的訓練和我相同,再加上她生性又冷酷了一點點……」事實上是很多點,」所以你干萬不要小看她,一個不留神,你真的怎麼死的都不曉得。」
「真是如此的話,我似乎應該把你丟給她,這樣我的小命就保的住了吧?」她已經不想去追問他的工作為何了,因為她知道再怎麼問,他不說還是不會說。
不過,至少之前她知道他的工作內容很秘密,不宜告訴人:現在她知道他的工作必須接受」殺人最少有一百種以上方法」的訓練……
單單有以上這兩點,她就足以肯定,他的工作很危險,她最好不要涉及比較好,所以聰明的她,還是把好奇心收起來,不要問,才是明哲保身之道。
「什麼叫把我丟給她?你怎麼能這麼想。」
「不然我要怎麼想?」
「你要想,我一定保護的了你。」
「我跟你又不熟,我怎麼知道你究竟保不保護的了我?」
雖然知道步澄沁說的是真話,但,聽在耳裡,卻備覺不舒服。
安之焰沒好氣地睞著她,」話雖如此,但你既然已經答應和我交往,你就該試著相信我的能耐,而不是一直質疑我的能力,是不是?」
她偏著頭細想了下,」你說的也沒錯,好吧!那我就試著去相信你是超人,可以完成任何事,這樣總行了吧!」
矯枉過正……安之焰頭痛地暗忖。
他真的敗給這個小妮子了,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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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幹嘛?」
門鈴響起,大門打開,誰也不會料到,會看見有人扛著一大箱的行李,杵在自己家門口。
原本已打算就寢的步澄沁,看著安之焰及他放在腳邊的那只行李箱,兩顆眼珠子瞪得老大。
這傢伙該不會要搬來和她一起住吧?這個念頭甫落,安之焰回答的話剛好印驗了她的揣測。
「我想過了,我老是住在飯店也不是辦法,這樣無法有效利用時間,來快速增進我們的感情,反正你也是一個人住而已,所以我乾脆就把飯店的房間退掉,來和你同居。」
「同……同居?!」他使用的字眼,害她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
「是啊!同住在一個屋簷下,是叫同居沒錯吧?我應該沒用錯詞才對。」
別看他外表一副東方血統,講的又是一口流利中文,但,他遺是個名副其實的外國人,因此,別太挑剔他的遣詞用字,聽得懂就好。
「同住在一個屋簷下,不一定就是同居。」她嚴重抗議.
「不然叫什麼?」
「叫——叫……」呃……該怎麼形容?步澄沁回答到一半,突然失去了聲音。
她搔了搔頭,想了半天,還是想不到最好的形容詞。
「別想了,就叫同居。」
「才不是!」
「事實勝於雄辯,我不想和你爭這個。」
「這才不是事實,這——等一下,你什麼時候進去我家的?」看見他已經站在她家客廳,打量著她家擺設時,她更為訝異。
她明明堵在門口,什麼時候放他進去,她自己都沒察覺?
「在你想另一個形容『同住在一個屋簷下』的詞的時候。」
「原來你趁我在想事情,分心之際,偷偷潛進我家的。」
「冤枉,我可是正大光明從你面前走進來的,哪來偷偷潛進你家?再說,還是你替我開的門,不是嗎?」
「我——」步澄沁被他說的啞口無言,老半天想不出半句反駁的話。
「我的房間在哪?」不待主人同意,安之焰這個不速之客,就逕自參觀起步澄沁她家。
更甚的,他還打開她家的每個房間,一一探頭,最後找到離她房間最近的那個房間,指著它說:「我決定了,從今天開始,我就住在這個房間。」
「不可以!」想也沒想,步澄沁馬上拒絕。
「你沒有說『不』的權利。」
「你在胡扯什麼,請你搞清楚,這裡是我家,我有權利決定要不要讓你住進來,我說不讓你住進來,就不讓你住進來,你才是那個沒有權利說『不』的人!」
「難道你想死?」安之焰不慌不忙地丟出一句話。
步澄沁愣了好幾下,有些反應不過來,「死?」
她不讓他住進她家,和死有什麼關係?他扯到哪去了。
「對,死。」他把他的行李拖進他指定要住的那個房間裡。
「什麼意思?」步澄沁走了過去。
「我住在你家才能就近保護你,只要我在你身邊,我就能保障你的生命安全。」
「你是指珍妮會殺我?」不會吧!有那麼嚴重嗎?她不過是和一個不愛她的男人交往而已,珍妮犯得著為此殺了她嗎?
若說有人該死,那個人一定是安之焰,因為是他不選擇珍妮的,所以,再怎麼說,也不該落到她頭上來,要她送命。
「她是個危險角色。」
「如果她是個危險角色,那你肯定也好不到哪裡去。」步澄沁雙手環胸,沒好氣地睇著安之焰,大搖大擺把行李箱裡的衣服拿出來,放進她客房裡的衣櫥裡。
她的腦袋迅速地衡量過,與其把安之焰趕出去,害她送掉自己這條小命,那真的不如安之焰本身所言,讓他住下,讓他來保護她的安全。
家裡多個男人,不只不怕珍妮,更不怕一些宵小的入侵,偶爾要搬運一些較重的物品時,他也能幫忙,而且他每天還可以負責接她上下班,這麼有利的事,她似乎不應該拒絕……
只是當一切都想得很美好時,她當然沒忘記最重點,兩個孤男寡女同住一個屋簷下,況且此時兩人的身份又是男女朋友……屆時會不會有什麼擦槍走火的事發生,可就很難預料了……
貞節和性命,哪一個比較重要?
她猶豫了一下,面對自己的男朋友,好像性命會比較重要……所以還是讓安之焰住進來吧……
安之焰聽見步澄沁的話,很是訝異,他不解地朝站在房門口的步澄沁望去。
「怎麼說?珍妮危險怎代表我也危險?」她是她,他是他,兩個是不同的人,想不通步澄沁為什麼會如此誤解他的。
「她是你同事,不是嗎?」
「是。」
「我是不曉得你是從事什麼樣的工作,也不知道你們公司是什麼樣的公司,但,我知道你們的公司及你們的工作內容都很特別,既然你和珍妮能被挑上,代表你們有某些地方是相同的,所以,我就大膽假設,你們兩個的"危險"程度,是相同的,你覺得這個假設如何?」
「你的推理能力很好。」步澄沁的話非但沒讓他生氣,他還投給她一記讚許的微笑。
「就某個角度而言,我的確比珍妮還危險,不過,我生性喜好和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像珍妮,她體內的激進因子,常讓她做出驚人之舉來,她喜歡把小事弄成大事,如此一來,她才能獲得大家的注意,滿足她的虛榮感。
我和她在這點上的態度是不同的,所以造成的人格、行為、思想也就不同,因此,我和她還是不同的。」
「那是你在說的。」
「事實就如我所言。」
「……但願如此。」
「對了,這個房間沒有衛浴。」他環視了房間一眼,只見四面牆,沒多出另一個空間。
「嗯,這屋子只有一間房間有衛浴,就是我在住的那一間,如果你需要時,你房門出去左轉到底還有一問。」
「瞭解,不過先跟你說一聲,我有裸睡的習慣,尤其剛睡醒時,可能會有點迷迷糊糊,所以要是你不小心,看見我是光著身子走到外面的浴室時,請你不用太驚訝,這很正常。」
聞言,步澄沁差點傻眼,」光著身子?!」她怎能想像她的家中,竟然會出現光著身子到處趴趴走的男人的景象?!
天哪!這刺激實在太大了……她下意識地摸摸自己的人中,確定沒流鼻血才把手放下。
「是啊!我在家時,都是光著身子到處走,反正一個人住,無妨。」
「可是你從今天開始,就要和我一塊住,你總得尊重我一下吧?」
「裸睡對身體比較好,我要是你,我不會叫人改掉裸睡的習慣,這是不道德的。」
「可是——」
「反過來,我還希望你也能學我一樣裸睡,穿著內衣睡覺,容易得乳癌,你知道嗎?」他就像個小學老師,正對著小朋友諄諄教誨中。
小臉轟地一聲,瞬間楓紅,她反射性地立即伸手遮住自己的胸部。
「色狼!」輕啐一聲。
安之焰微愣,」嘿!我什麼都沒做,這麼說也是為你好,根本沒有想吃你豆腐的意思,你怎麼可以罵人?」
「我就是要罵你不可以嗎?色狼色狼!」叫她和他一樣裸睡,這樣他才有機可乘是吧?哼!她才沒那麼笨!
安之焰一臉無辜,他是一番好意,豈知卻被步澄沁給誤解了。
「不理你了,我要去睡了,明天一早還要起床呢!」她的睡覺時間一分一秒都是很珍貴的。
「哦!好,你先去睡,我整理好也會早點睡,記得,你要出門前叫我起床載你。」
「我知道,晚安。」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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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濃厚的睡意,一思及隔著這道牆的後方,有個男人就睡在那,步澄沁就再也睡不著了。
眼見時間離她該起床的時間已一分一分逼近,她知道該努力讓自己睡著,才有體力應付起床後一整天的工作,可,她在床上翻來覆去,仍舊輾轉難眠。
除了她家人以外,她不曾和其他人同住一個屋簷下,更何況對方還是一個男人,一個掛著是她男朋友身份的男人……她真不曉得要用什麼樣的心態來面對未來的每一天。
她的日子本來過得很規律,她也很滿意,豈料出現了個安之焰後,什麼都變了。
她的生活不再是平凡無奇,現在甚至還有人要她的命哩!這是以前的她萬萬也料想不到的。
置身在漆黑如墨的房間,仰望著天花板,步澄沁喟歎了一口長氣。
「男朋友……」她重複喃喃念著這三個字,愈念,只有一種愈不踏實的感覺。
她這輩子不曾交過男朋友,不是她條件太差,追她的人多如牛毛,只是她對男女情愛並無興趣,所以一一拒絕掉追求她的男人。
會答應和安之焰交往,她最開始也只認為這是權宜之計,怎知演變到後來都走了樣,她再也無法預知往後的日子,她與安之焰會變成什麼樣子,她的生活還能恢復到之前那樣嗎?
奸像不太可能,但,又好像很有可能……
嘖!她的頭好亂,根本分析不出任何事情了。
翻個身,試著閉上眼睛,強迫自己睡覺,可,她人才稍微覺得沉靜下來時,腦子裡忽然又蹦出了一些想法,打斷她的睡眠。
結婚。
是的,就是這兩個字無預警地撞進她的腦海裡,讓她一顆已經有夠混亂的頭,更加亂成一團。
她會和安之焰結婚嗎?
他就是那個以後不管發生什麼事,都會和她一起攜手度過的男人?
呆愣了許久,才把愈想愈遠的意識拉了回來。
她不曉得自己是不是想太遠了,她和安之焰才剛開始交往,未來會如何,根本無法預料,她一下子就想到將來他們可能結婚的事,未免想太多了。
「真煩,就說一個人比較好,果然沒錯!」
身邊多個人就害她多出那麼多煩惱,這讓她更肯定,她以前決定要一個人過完此生的決定沒有錯。
不過……念頭一轉,她回想起最近和安之焰相處的情形,想到他很關心她的一舉一動,外出時,走在路上也會貼心的讓她走在內側,還會幫她拿皮包或提東西。
最重要的是,他不時對她露出深情款款的表情,叫她心中的小鹿想不亂撞都困難。
慘了,毀了,糟糕了……她一定是中了他的毒,否則她怎麼開始覺得有很多甜蜜的泡泡,在她心頭裡飄來飄去的?
MyGo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