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誕節,杜可昕一人獨自在白色冷漠的醫院裡度過。
諷刺的是,當她最需要愛情與溫暖的時刻,竟是孤獨與伴。
就在她倒下的當夜,伍季澤臨時來電告知她,他需要到日本處理突發事件。
「可昕抱歉,我沒辦法陪你過聖誕節。」伍季澤渾厚的嗓音隱約抱歉連連。
「沒關系。」她淡然的回應,事實上她人已在醫院,渾厚低沉的性感嗓音,只有讓她的心一次又一次的被刺痛。
「事情太緊急了,我不得不趕過去,回來後,我一定好好陪你。」他依舊歉然地向她承諾。
「再說吧,你自己小心。」伍季澤的陳述,她淡漠以對。
想起女經理冷傲的神情,得意忘然的炫耀,杜可昕可說哀莫大於心死,他在不在早已不再重要。
或許他就是同那位女經理,一起去國外歡度聖誕節的,畢竟那才是她要娶的女人,要和他過一段日子的伴侶啊!
而她,算是短暫的填空,是吧?
一切應該到這邊為止,畫上句點。了解她迷戀的背後真相,哀傷不再只是哀傷。
獨自一人躺在白色病床上,嗅著四周充滿消毒水味道的空氣,她想起她和季澤的談話,分外心酸,她並沒有在電話裡告訴季澤,她流產了,她知道,說了也於事無補。
季澤,他不會要孩子的。而她,也不會拿孩子來勒索季澤的愛,換取她始終認為該兩情相悅的婚姻,那太卑鄙了,對可昕來說,那是虛偽的工具。
況且家裡的爸媽可會容允她未婚生子?而且孩子的爸爸可能不認帳。
斂去笑靨,一顆心沉蕩蕩直落絕望的深淵。哎,只可憐那未來得及成形的小生命,
聖誕夜,杜可嵐提早打烊,更無任何慶祝節目,心裡總想著等會兒要買什麼較補的宵夜給可昕吃。
那天傍晚,可昕掙扎倒在花店門口後,可嵐回想起當時的畫面,只有沭目驚心四個字可以形容。
下身沾滿血跡的可昕,就這樣直挺挺的在她面前倒下。
她強抑住狂亂的緊張,全身抖顫地撥動電話,找來救護車,緊急將杜可昕送往醫院。
原本,可嵐想要通知南部的爸媽,火速北上,後來,經過她仔細深思之後,覺得不妥才作罷。
她了解爸媽守舊、古板的觀念,若是他們知道整件事情的內幕,不管如何絕不會對伍季澤善罷甘休。
這樣的情況,只會將妹妹心裡的傷痕,再度灑上鹽巴,造成更巨大的傷害。
杜可嵐輕輕推開病房的門,沒有任何聲響,杜可嵐肯定可昕是睡著了,將宵夜放在床邊的小幾上。
她回頭凝住病床上面如白紙的妹妹,頰上的潮濕,不知不覺中已循著地心引力墜下,嘴角依稀嘗到的淚水鹹味,讓她渾身一顫,她緊咬住下唇想止住淚,卻赫然發現,悄悄滾落的淚水竟越湧越急。
她太心疼自己的妹妹了,從沒想過她竟然愛得如此狂烈。
她不知道這一趟送花行,出了啥事?如果時間可以倒流,打死她也不會讓可昕這般勞累,以至於流產,甚至可能因血流不止,而有生命危險。
「可昕,加油喔!」可嵐緩緩握住可昕冰涼的小手,喃喃低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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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誕節過了,可昕住進醫院,進入第四天。
這些天可昕都呆愣地斜倚在床上,除了平安夜和昨天整日,可嵐陪她外,她都獨自一人。
現在,她只是斜躺在床上,眼眸空洞無物,偶而,雙手無意識撫摸著下腹。「如果,孩子還在肚子裡……」她喃喃自語。
她只後悔自己太不清楚自我的身體狀況,連月事沒來都沒注意。
沒了孩子,伍季澤又將在春天和那女經理訂婚,她凝著灰色的天空,匆而露出一抹飄匆的笑,悲傷的眼眸漫過心也漫過所有的情緒。
她低聲細碎的自喃,「結束了,什麼都結束了。」
昕見輕叩門的響聲,她趕緊用手背拭掉淚珠。
接著,可昕瞧見一顆伸進來的頭顱,含著溫暖笑意的伍季穎,手中握著一小束純白、濃郁的香水百合。
「嗨!我可以進來嗎?」伍季穎笑裡扭捏,讓可昕微微怔愣,然後她笑開臉了。
「請進!季穎。」
季穎將花遞給了可昕,便隨意拉了把椅子坐下。
「買花送給開花店的佳人,呵,呵!好像很笨。」伍季穎羞赧一笑。
他仔細凝視可昕小巧清瀅的小臉,經過這次的小產更加病容淒慘,臉上似乎遺留有淚痕。
「不會啦!賣花不代表不喜歡收到花,謝謝你,季穎。」杜可昕微展笑靨,一邊嗅著百合的香味。
「好多了嗎?」伍季穎小心翼翼地問道,臉上始終掛著虛掩憂心的笑容。
「嗯,好多了,謝謝,醫生說明天就可以出院了。」她神色自若,眼眸卻不似往日那般靈黠、清澈,略顯闔沉的瞳底隱約透露了她的哀傷心緒。
伍季穎的心,霎時緊緊地抽痛,他憐惜杜可昕的癡,痛恨哥哥的冷情,他更愧疚自己那天的雞婆。
等哥哥回國後,他一定要找時間和他好好算算帳,他一定要他對可昕有個交代。
「怎會知道我住院了?」可昕無心與季穎凝眸對望,視線游移過窗外的天色,而至手上的花束。
「打你手機,想找你晚上去吃飯,結果沒通話,所以打店裡的電話,你姊告訴我的。」伍季穎溫和、平靜地敘述。
「喔。」杜可昕微諾,清淡似無心,好像只要知道伍季穎,是如何得知她流產住院的就好了,思緒飄忽,可昕覺得自己似乎不再想在乎些什麼了。
「呃……我哥知道嗎?」季穎面露尷尬地問住可昕。
杜可昕,頓地微顫一下,輕輕搖晃腦袋,神色黯然。往下弧度的嘴角,明顯有一抹淒涼的笑。
「剛進醫院那天,我有接到他的電話……」水霧蒙上雙眼,可昕漸次看不清眼前季穎的模樣。
乍見杜可昕潸然淚下,一股怒氣直插胸口,伍季穎說話馬上沖了起來。
「太可惡了他,我現在就撥電話。」季穎義憤填膺,狂怒不已,立刻從口袋掏出手機。
「不要!」可昕突然大聲喝住伍季穎。
伍季穎眨眨眼,詫異地看著可昕,因為她的回答,令他錯愕,他神色凝重,懷疑地盯住杜可昕。
「是……是我自己太累才流掉的,他不會想要小孩的,也許我自己先知道了,也會去找醫生的。」可昕幽幽地訴說著。
伍季穎無言以對,因為哥哥可能如杜可昕所說的一樣。
「所以我才要姊姊不要說,季穎,我也拜托你,不要對你哥哥說,真的。」她兀自低言。「我不想以此要脅他,更何況我也不對,我笨到沒有做任何預防措施。」杜可昕的聲音越來越微弱。
她不願怪罪伍季澤,仍想將如此的結果,攬在自己的身上。
「你還在替他說話,護衛他,這種事本來就該由男生來做的。」激動的情緒讓他的聲調莫名的拔高。
「季穎,我真的不怪他,而且我不願因我破壞你兄弟倆的情感,如果是這樣的話,我的罪孽就深重了。」她抬手,掩飾性地拭去眼角的小小淚滴。
舉頭迎向伍季穎關切的注視,可昕強擠出個笑。
「你請假了嗎?我倒要問你,還記得上次我們的約定?」她轉移話題,不想再談傷感的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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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院以後,杜可嵐堅持可昕需要休息與靜養,以她現在贏弱的身體,若是再出個閃失,她就沒辦法和爸媽交代了。
「你給我好好休息,除了上課,哪都別去!」一回到家,可嵐便擺起姊姊的架式。
「可是,這樣好悶。」杜可昕嘟嘴抗議。
「我不管,你給我把身體弄好再說,我拜托你。」杜可嵐不理會她的抗議,接著說:「反正我已經找好了工讀生,你只要睡覺、吃飯、讀書就行啦!」所以迫於無奈,可昕又恢復秋天剛上台北時,英英美黛子的身分了。
「喔,姊,過幾天我要和伍季穎回南部。」可昕想起她先前和季穎的約定。
「也好,回去散散心,看看爸媽。」
「嗯,我也這麼想。」她斂下眼,淡下心裡冷漠的悲傷。
她不願回想失去的孩子,也不願再提起伍季澤,因為春天繁花綻放之際,他將是別人的,永遠不是她可以等待的男子。
她覺得好累好累,因為她總是在等待,等待他給的溫柔、愛憐,等待他終有一天會真正愛上她,而不再是一束,過客般的黃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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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喔,給我好好的吃幾頓飯,真不知道你們兩姊妹都在台北過些什麼日子?瘦成這副德性,下次你姊姊回來,我也要給她好好的念一念。」媽媽寵溺,外加心疼的數落著。
可昕臉趴在寬敞的廚房料理台上,心不在焉地看著媽媽處理食物的動作。
那是一種幸福。
可昕滿足地向媽媽撒嬌,縱然事實的真相只是善意的謊言。
「媽,是聖誕節啦,姊姊的店裡好忙,常常都是忙過頭沒吃,姊姊又沒有多請人手,我就只好幫她了,何況我還要去上課。」可昕嬌酣地向媽媽抗議。「嗯,回來就是要讓你養胖的啦!我最想你煮的菜了。」可昕不忘對媽媽拍拍馬屁,惹得可昕媽媽滿眼笑意。
「要注意自己的身體,不要老讓媽擔心,這樣我怎麼放心讓你一個人去東京?我也要可嵐多盡些姊姊的責任,不要一天到晚工作、工作。」媽媽忽地揣起眉,擔憂了起來。
「你同學呢?」可昕媽媽突然想起伍季穎。
「他騎表弟的腳踏車去植物園跑步,哼,城市鄉巴佬,沒來過我們這裡,什麼都新鮮。昨天去夜市吃到肚子痛,一下子大腸加稞仔湯,一下子米糕配春卷,看他那副吃相還真恐怖呢!」杜可昕告訴媽媽,季穎的糗事。
母女倆有默契得笑出聲。
「好多人第一次來我們這裡,都是這樣的。你還記得,有一年你爸爸的日本朋友來,結果吃到皮帶扣不上?」媽媽略帶福態的臉漾滿笑意。
「昕昕,那是你的男朋友嗎?」話鋒一轉,媽媽突然冒出這樣一句話。
嚇得可昕,差點翻倒眼前的杯子。
「他才不是呢!」可昕俏皮地咋咋舌頭,好像是她老媽說了什麼天大的笑話般似的。
「可是我覺得這個伍什麼的,家教還不錯,人帥又有禮貌。而且啊,以前你從沒單獨帶男生回家過,所以你媽才會這樣認為的,你爸也說他不錯吔!」
「喔,媽媽拜托了,如果他是我的男朋友,早幾年前就是了,用不著要等到現在才行啊!」可昕翻了翻白眼,用行動表示它的不可能。
「說不定是他現在才知道你的好。」媽媽一副老王賣瓜貌,還想繼續幻想下去。
「媽咪!」簡直受不了媽媽的超幻想能力,可昕嬌嗔地大叫。
「好了,我不說就是了。」媽媽識相地說。
杜可昕正要在接續媽媽天南地北的聊天時,前門傳來細微腳步聲,接著是將腳踏車停好的聲響,可昕走出廚房往前門一看,正是季穎牽著單車回來。
她望向季穎,漾開一抹喜悅的笑靨,歡迎他加入她與媽媽的閒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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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穎來可昕家已經住了三天,雖然是自家老哥的公司,也不能請太多假,季穎向可昕說他想下午就回台北。
他不知道可昕要不要和他一道回台北,或是仍留下來靜養幾天。
「可昕你要留在家裡?還是我順道帶你回台北?」季穎語帶保留。
「嗯,我不知道,媽媽想叫我留下來,可是我還想回去上課。」柔聲低語中,可昕矛盾地思量。「你幾點要走?」她望向伍季穎。
「差不多四、五點,到台北的時間剛剛好。」
「那等下我想想,再告訴你吧!」可昕仍猶豫不決。
最後,可昕還是決定要和季穎一起回台北去。
躲過母親的嘮叨,他們趕緊出發,因為季穎想避開塞車時間,可是依然遇到高速公路的尖峰時段,一路上走走停停的,到達台北時,已經晚上快十點鍾了。
回到花店巷子口,季穎緩緩將車靠在路旁,靜待杜可昕將東西整理好。
「可昕,謝謝你讓我有一個很棒的假期,吃得好又玩得痛快,這下一定胖了好幾公斤的,哈哈……」季穎咧開嘴笑了,誠懇的眼眸,可昕心受感動。
「我才要向你謝謝呢!這三天,都沒提起我聖誕節發生的事,其實我好害怕你會不小心說溜了嘴、穿幫了,那我可不知道要怎麼辦了?好了,不說了,你開了一下午的車,累了,早點回去休息吧,明天你還要上班呢!」體恤伍季穎一路的辛苦,可昕道了晚安,向季穎嫣然一笑。
季穎抬手輕輕撫著她因三天強迫進補而稍加豐腴的頰畔。
「如果有事一定得Call我喔!找我訴訴苦也好,前些日子,你曾對我說過 Stand by me!支持我的理想。現在,我也同樣對你說,無論發生什麼事,我就是Stand by you!支持你。」微蹙濃眉,透著憐惜的語調,道盡伍季穎試著保護可昕的意圖。
基於四年的友誼也好,或者埋隱心底不曾談起的愛慕,伍季穎衷心地想支持她脆弱的肩膊,直到她一如往昔那般甜美、開朗。
「嗯,我會的,拜拜。」可昕技巧地回身,往後座抓起行李,她巧妙地避開季穎的手。
她並不習慣與他那麼親近,縱然她和他熟得不得了。
那令她想起季澤具有魔力的大掌,如此邪惡,具有挑逗性但終究季穎並不是季澤,除了季澤,她似乎不想與任何人有這麼親密的動作。
可昕莫名的慌了心,只因季穎別無他意的撫臉行為,她竟可以那麼思念伍季澤,並且打從心底拒絕其他男子。
她迅速拎起包包,快步下了車,回頭關好車門,和季穎說再見。
「再聯絡,保重!」季穎些許掛念的笑說。
「嗯,你也一樣,再電話聯絡吧!」杜可昕揚手揮動,目視黃色小金龜車揚長而去。
她眼角瞥見一抹從左側暗處閃出的身影,杜可昕快速地向巷子有光處靠攏走去,因為暗夜的巷子,總得小心一點才是,
可是尚未跨出幾步,身後卻有人強捉住可昕手臂,力道之大,令杜可昕直覺地驚呼一聲:
「啊!」一股陌生懼怕,剎時覆上整個人。
杜可昕倏然回頭,直瞠撂住她手臂的人,眸中盛滿異常的驚恐。
如果是變態狂,那該怎麼辦?但在睜大眼睛看清那人之後,取而代之的是被狂喜所淹沒。
「是你?」她張嘴微嚅。
她的心跳猶如震耳的電子音樂正狂撼,但心情瞬間蕩起思念的狂潮,內心深處有一道聲音不斷溢出吶喊,說著想你、想你。
過度的震驚,令她就這麼僵住而傻呆住了。
可昕直愣愣地盯著伍季澤,努力想眨回盈眶的熱淚。為什麼只要有他,就永遠無法控制自己?為什麼一回台北,就要開始苦戀的過程?
可就那麼一晌時間的喜悅。
當可昕真正瞧見季澤眼底盛怒的冷酷,嚴峻的面容線條,僵硬地像個大理石雕像時,她臉上的血色盡褪。
「季澤……」可昕害怕的低語,千頭萬緒,就是摸不著頭緒,心田裡有千百個問號漂浮著。
伍季澤怎麼這會兒會在這裡呢?她在心底直納悶。
他那張臉為什麼臭成那副模樣?好像她犯下啥滔天大罪似的。
他一言不發,拽住可昕手臂便往巷外走。
「你……你要去哪裡?我要回去啦!」可昕瞠大眼,心底揣著不安。
昕見杜可昕的哀求,季澤側臉睨向可昕的眼底表情,陰鷙狂怒得嚇人,可昕下意識地縮了縮身體。
「上車!」冷如夜風的口吻,異常沉暗冷漠的神色,讓可昕直覺她好像被推入冷凍室,伍季澤的一字一句,就像從齒縫間硬擠出來的冰塊。
由於被他拽得緊,只得默默隨他而行,可她嘴上還是抗拒:「我……我想回去。」
「上車!」季澤冷硬地推著可昕上車之後,快速馳向寒夜。
一路上,車內的氣氛詭譎緊繃,因為他們都不願開口。
杜可昕微瞄季澤的側臉,他的濃眉憤怒地擰擠在一起,臉部的線條,因某種莫名的因素僵硬無比。
「你……你的電話借我,我要打電話給姊姊,我手機沒電了。」可昕很不願開口說話,可是還是得向季澤開口,她怕姊姊擔心,找不到她。
他從口袋中掏出手機,遞給可昕,依舊不發一語。
可昕默默地接過手機,低喃稱謝。
「姊,我到台北了。不過會晚點回去,呃……我和季澤在一起,不用等我,我有鑰匙,拜拜。」
靜昕可昕和可嵐的對話,季澤想起他一下飛機,就猛打電話,原來可昕的手機沒電了。聖誕節當天,他打手機到店裡也都無人接昕,自那時起,他心底就有一股不祥的預感。
他找不著她,他出國期間,他都找不到杜可昕,而她也沒有給他電話。
當他打到花店去時,可嵐告訴季澤,可昕回南部,大約八、九點可回到台北,可昕回來的時候,她會告訴她的。
但他耐不住了,一回到天母放下行李,季澤便興沖沖來到花店的巷口等她。
他無法解釋自己的情緒,好像回到年少時的初戀,即使偷偷看一眼情人的旖旎體態也好,他發覺自己的克制能力已經喪失。
唯一的迫切即便是見到她,然後緊緊將她擁入懷中,好卸下一路的風塵僕僕。
然而,他眼見的畫面卻是如此不堪。
杜可昕和季穎一起出游……
想到這裡,他的怒氣霎時再起,車速突地狂飆,如同身處賽車場中的競賽一樣,可昕絞著雙手,明顯對高速懼怕,她呻吟出聲。
「可不可以不要開那麼快,好恐怖!」驚懼的語氣,卻惹來季澤狂妄的嗤笑。
「怕?」
右腳用力一蹭,油門到底,車子更狂野地疾駛向前,伍季澤的怒,用速度狂燃。
一想起剛才所見的一幕,他的怒火不由地炙狂燃燒。
憑什麼伍季穎也和可昕如此親密?他們去哪裡了?雖然杜可嵐說可昕是回南部的家。
難道他一不在家,杜可昕就與季穎同進同出,剛剛他老弟還用手撫摸可昕細致的臉頰,溫存地道別,就差沒吻她,上回只握手,這回竟更上層樓。
妒忌讓他紅了眼,他似乎看不清也拒絕承認,無形中,她早已在他心園裡滋長成小小一株藍色勿忘我。
他堅定地想漠視心中那株小花,然而怎麼也滅不了強烈的妒火。
即使是他弟弟也不能沾染屬於他的可昕。
「季澤,不要,不要這樣啦!」狂飄速度的恐懼,令可昕霎時溢滿眼眶的淚。
瞟了可昕一眼,覷見她驚怕的眼神,季澤終於將速度放慢,不任速度主宰自已。
即使到了他家,他仍然凝著一臉盛怒的僵硬,不發一語。
伍季澤拽住可昕的手臂,一跨進屋裡,便一把將她丟在沙發上。
他即轉身往酒櫃上倒酒。
可昕慢慢回想自己可能惹起季澤怒火的原因,一定是她和季穎在一起被他看見了。
誰也不知道,他在巷口到底等了多久,剛剛打電話給姊姊時,姊姊也有說季澤剛下飛機,就急著找她,如果真是如此,不難發現他是因此而憤怒萬分。
上次和季穎到他家吃晚餐,也是這樣,驀地,可昕心坎上震了一下。
難不成他在忌妒?盲目的護火,視她與季穎有所親暱的接觸。
難道季澤真的有一絲愛她的意味?剎那間,甜甜滋味湧上心頭。
「現在,你可要給我一個理由,好好地做解釋。」一記低沉冷硬的聲音自頭頂喝下,季澤一口仰下杯中的酒液,面部表情僵硬。
「我?」她攪緊手指,不知如何回應才好。
「怎麼?只要我一不在,你就迫不及待投向季穎的懷抱?」他瞇起眼,冷酷地審視可昕。
雖說可昕因剛才的推論,覺得季澤是有些愛她的。可面對他現在這樣沒有理性的暴烈脾氣,她畏縮了。
「沒有什麼好解釋的,因為事情不是你所想的那樣。」瞥一眼季澤沉不可測的眼眸,可昕低垂雙眼,聲音猶若耳語。
「我所想的?我相信我親眼所見。」可昕的答案,令季澤更加狂怒不可抑。
他咬牙切齒,眼睛裡像要噴出烈火猛然,他甩掉手中的酒杯。
「啊!」憤怒的聲響驚撼了可昕,她倏地目瞪口呆,失聲尖叫。
季澤忽而欺身箝住可昕的肩,他狠狠地搖晃她的肩頭。「你說,你和他去哪裡溫存,還帶行李,可真兩小無猜呢?」季澤狂怒低吼著。
可昕覺得全身的骨頭,好像要被季澤搖散了,她只得好沒氣地說道:「真的,季澤,事情不是你所想的那樣。」
「季穎,好心載我回南部而已。」
「好心?他好心載你回南部?是不是還好心的上你的床?」季澤止不住傷害她的惡言,忌妒的酸腐正快速腐蝕他的心。
失去理智的思考讓他不斷口不擇言,搖動可昕肩膀的力氣,下意識地更重了。
「我沒有,季穎也沒有,你為什麼,為什麼不試著相信我呢?」言語的暴力,正在切割可昕的心。
她的心被揪得好痛,好痛!
他總是不相信她,總覺得伍季穎和她就是有曖昧關系。
她將自己的第一次獻給了他,全心全意地愛他,在他身邊當個善解人意、不吵不鬧的小情人,任他予取予求的,難道他不知道也看不出她真的愛他嗎?
如今,他依舊不相信她對他的愛戀,轉瞬間,她彷佛昕見自己發出細微的嗚咽。
「嗚……回南部的事,我老早就和季穎約好的。我……我也不知道你什麼時候回來……」過度的絕望,泛眶的淚水,杜可昕語無倫次地道出離亂的心緒。
剎那間,伍季澤似乎真正凝見了可昕心裡的悲傷,他不捨了起來,仔細按耐住自己狂烈的脾氣,沉重的輕吁一口氣。
伍季穎再怎麼樣都和可昕有很深的交情啊!
何況他心知肚明,杜可昕絕不會背叛他的,只是自己一想起可昕和季穎的親暱動作,他的理智就無法控制地亂了。
她忽然感覺季澤溫熱的鼻息,暖烘烘襲上她的頰畔,接著他濕冷的雙唇貼上臉,輕輕吮掉她晶瑩的淚滴。
「早告訴我不就好了,何況我也可以撥空帶你回去的。」
季澤略緩的語調裡,憤怒消失了,但抑住的妒意仍清楚可見。
她想張開小嘴說話,可尚未開口,季澤的唇已霸道地封住她的小口,他粗魯地吻著她紅艷艷的唇瓣,恣意吮吸,單刀直入探進可昕口腔內部,任意撩撥,瘋狂地汲取她甜蜜的芳香。他的吻一點也不溫柔,較像是一種懲罰,一股發洩在她身上的怒氣。
他如同宣示他的霸道和主權地專制。
直到彼此氣息咻咻,他才離開她的唇,靜靜凝進可昕的眼裡,低嗄嗓音怒吼:「我不准你再和季穎一起去任何地方!」
他的語氣霸道得很孩子氣,漆黑瞳眸中閃爍清晰可見的妒火,此時正咄咄有力地逼視她。
杜可昕沉默以對,她沒有抗議或反駁,但無言,竟讓他認為她無法同意此事。一時,妒嫉之火再度燃遍全身。
「你還是想和他一起?」他瞇眼咬牙說道。
伍季澤恨不得將他老弟踹到天邊,永遠也不要回來接近可昕。
下一秒,他一把將她抱起,粗魯地踢開臥室門板,走向床鋪,將杜可昕擲在床上。
她知道季澤的意圖,可她現在卻沒有與他溫存的意念,強勁的嫉妒,狂烈的脾氣,都令可昕反射性地想逃,她不想再和他糾纏下去了。
「我……我不要。」可昕掙扎起身要逃跑。
季澤看穿可昕的意圖,他當然不讓她逃。
「我不准。」他冷笑一聲,迅雷間,一手箝緊她的手臂,另一手用力一扯,可昕整個人已在季澤身下。
「你……你太惡劣了。」她怒得連聲音都抖動不已。
他忽略她的咒罵,強悍壓下他健碩的胸膛,以膝蓋頂開她雙腿,蠻橫地控制住可昕。拉高她的毛衣至腋下,而後將可昕的胸衣推開,埋首在她雙峰之間,開始舔吮一邊的小丘,極盡可能地用舌尖挑逗、拉扯,逐漸挺立的乳尖。
「啊!我不要啊……」可昕左右扭動,無奈地嘶喊。
「哼!我要,只有我能要……」季澤瞇起眼,意有所指的冷哼著。
他的唇移至另一嶺小丘,更是為所欲為地蹂躪、扯擰。
他的手突然撩高她的長裙,直接探入禁區。
可昕回手想撥掉季澤的企圖,掙扎地用手想拉下長裙,可是他的動作還是快她一籌,他抓住她的小手,高舉過頭。
「該死!不要反抗我,可昕。」他低嗄道。
目光盯住她臉龐漸次泛起的紼紅,大手徐徐滑下長裙內,一把扯掉她的褻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