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蒂和白日來到一座茂密的森林前,雖然時間已近晌午,但眼前的森林卻依然透出一種陰森的感覺。
豆大的汗珠自雪蒂額頭上滴了下來,她凝視著面前多個入口,思索著該從哪裡進去才能捉到阿巴赫。他已經受了傷,照理說應該跑不遠,為什麼一轉眼就不見他的蹤影呢?
「汪!」白日的叫聲讓雪蒂低頭看它。
它跑到一個洞口前,又轉向雪蒂叫了兩聲,好像是要她過去一樣。
雪蒂走過去看一下那個位於兩樹之間的小洞,「他從這裡進去的?」
「汪!」
她蹲下來仔細查看地面,果然發現泥濘的地上幾點血跡。
「我們進去吧!」她毫不猶豫的作了決定。
一人一獒就這麼鑽進洞口,匍匐著前進,絲毫在不乎泥濘不堪的地面會弄髒自己。
在他們心中只有一個念頭就是將阿巴赫繩之以法!
阿巴赫拖著受傷的腳,邊詛咒邊走到一棵大樹下休息。
原以為這次一定可以報仇,想不到還是功虧一簣!他懊惱的抬起腳想察看傷勢,卻發現自己手上拿著一束花。
阿巴赫下意識的將花湊近鼻前看了看、聞了聞,他突然意識到自己的舉動很可笑,不禁恨恨的咒罵了一聲,將花丟到一邊,撕下身上的衣服包紮傷口。
奇怪,怎麼頭暈暈的?該不會是失血過多吧?阿巴赫甩了甩頭,眼光不經意的飄向那束被丟到一旁的花……
「糟糕!它不是——」他驚恐的叫了一聲,隨即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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爬行了一段時間後,雪蒂和白日終於離開洞穴,到達森林內部。
雪蒂站直身子,專心打量著眼前的四條岔路。不知道那個壞蛋是走哪條路?
她低下頭問白日:「他往哪邊走?」
白日低頭嗅了嗅,然後抬起頭叫了一聲,往前跑去。
雪蒂連忙跟著它前進,不一會兒,就發現前方的大樹下倒著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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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和白日小心翼翼的走向前看——
是阿巴赫!
他怎麼會躺在這裡?
雪蒂和白日對看了一眼。該不會是個陷阱吧?
雪蒂抬起腳踢了踢阿巴赫,見他沒有動靜,她又蹲下身子拍拍了他的臉一下,見他沒反應;兩下,他還是動也不動。是她打得太輕了嗎?雪蒂的眼珠子骨碌碌轉了一圈,她深吸一口氣,一巴掌用力甩到阿巴赫的臉上。
她打得手掌隱隱作痛,躺在地上的人卻文風不動。
呃,他該不會死了吧?雪蒂想到這個可能性,趕緊將手探到他的鼻子下方。還好,還有氣息。
「汪!汪!」白日對她叫了兩聲。
雪蒂轉過身,發現在白日面前有一束花,她看看那束花,又看看昏迷不醒的阿巴赫,頓時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活該!
她站起身子,不屑的給了阿巴赫一腳,卻猛然想到一個問題:這傢伙昏迷不醒,她要怎麼帶走他呢?
要她背他?那是絕不可能的;要白日背……她看了看它,它那麼小,搞不好一下就被壓扁了。
雪蒂煩惱的皺起秀眉,怎麼辦呢……啊,她腦中靈光一閃,用拖的不就得了?
她立刻找來兩根長長的樹籐,將阿巴赫的雙手高舉過頭,然後牢牢的綁著。
她將一根樹籐交給白日,讓它銜在嘴裡。「走吧!」
就這樣,一人一獒拖著阿巴赫走出樹林,成功的結束了這次追捕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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毅恩和華利夫婦一直等到夕陽西下還不見雪蒂的蹤影,三人立刻趕往騎兵隊求援。
「一切就麻煩你們了。」馬拉對騎兵隊隊長千叮嚀、萬交代的說。
「你們放心,紫色精靈對王國的重要性非同小可,我們會派出所有人馬,在最短時間內將人找到。」 隊長信誓旦旦的承諾。
「請你們多多費心了。」毅恩一臉擔心的拜託道。
在隊長的再三保證下,憂心忡忡的三人才踏上歸途,回去等候消息。
無巧不巧的,毅恩等人才剛離開,雪蒂和白日就踏入鎮上,朝騎兵隊所在地走來。
「這位……呃,請問有什麼事?』」值班的騎兵不知該如何稱呼眼前的泥人。「他」滿身、滿臉的黑泥巴,根本看不出來是男是女,還有,「他」腳邊那一坨黑黑的、會動的東西是什麼?
「我帶來一個犯人。」雪蒂的口氣十分嚴肅,掩不住一絲得意。
「請問你將犯人安置在何處呢?小姐。」值班騎兵總算從說話的聲音判斷出她的性別。
「就在這裡。」
雪蒂往旁挪開一步,讓騎兵看見躺在地上的男人。
他走向前仔細一瞧,忍不住叫道:「阿巴赫?!」
他的聲音引起其他隊員的注意,眾人紛紛走過來一探究竟,霎時間,辦公室裡的呼聲此起彼落。
他們心中都有一個共同的疑問:狡猾成性,讓他們大費周章都捉不到的阿巴赫怎會落入她的手中?
「怎麼回事?大家怎麼都圍在門口?」一個有威嚴的聲音傳進眾人耳裡。
「隊長,」其中一名隊員代表發言,「捉到阿巴赫了。」
「什麼?!」隊長大吃一驚,往前踏了一步。
「哦!」阿巴赫突然呻吟一聲。原來隊長這一腳正好踩到他的肚子,讓他痛得醒了過來;他掙扎著想起身,可是背部傳來的劇痛迫使他又躺了回去。
「阿巴赫,這下看你往哪逃!」隊長踢了他一腳,「來人,把他帶進去。」
「是。」兩個隊員立刻一左一右的攙起阿巴赫,將他押了進去。
「是誰帶他來的?」隊長問道。
「是他們。」一個隊員指著坐在一邊的雪蒂和趴在她腳邊的白日說。
「呃……」看到他們的模樣,隊長不覺愣了一下,「請問——」
「你是隊長吧?」雪蒂截斷他的話,站起來走到他面前。
「是,我是。請問——」
「我是雪蒂-華利,那個叫阿巴赫的男人是我和白小日捉到的,白小日就是它。」她不忘介紹白日,「事情是這樣的……」她將整件事從頭到尾說了一遍。
「原來是這樣啊。」 隊長聽了她的話,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他們部署了好久都徒勞無功,想不到阿巴赫最後竟栽在一個女子手上,這大概是天意吧!
「人已經交給你們,現在我要回家了。」說著,雪蒂就要走出去。
「等一下!華利小姐。」隊長突然想起一件事。」她回過頭問道:「還有什麼事嗎?」
「你剛剛說你叫雪蒂-華利,請問你是紫色精靈的繼承者嗎?」隊長開口確認。
一聽見「紫色精靈」四個字,在場的隊員紛紛抬起頭來看向雪蒂。
「對呀!有什麼問題嗎?」
眾人不敢置信的看著這個渾身髒兮兮的女子。她竟然是紫色精靈?!這實在是令人難以相信!
隊長接著又問:「你現在是不是住在——」
雪蒂不等他說完,逕自接話,「我住在毅恩-明-道斯的家裡。還有什麼問題嗎?」
「沒有了。」隊長有些尷尬說。不知道為什麼,他覺得自己好像問了幾個笨問題。「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
「請不要這麼說,天色已晚,你一個人回去恐怕——」
「不會啦!」她又搶先說道,「有白小日陪我。」
「可是……」隊長有些為難的看了看她和白日骯髒的外表。他是可以讓他們自己回去,但他們這副樣子實在很容易嚇到其他人。
雪蒂看看自己,又看看白日,不好意思的乾笑兩聲。她現在才發現自己是這副德行,難怪剛才進來時,好多人眼神奇怪的看著他們。
「好吧!就讓你送好了。」她不再堅持己見。
隊長馬上命人準備馬車,親自送她和白日回南明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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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高掛在空中,灑落一片銀白。
「你們不用擔心,隊長一定會找雪蒂的。」毅恩安慰著華利夫婦,然而自己心中卻也憂慮不已。
雪蒂的突然失蹤讓他發現原來自己已經習慣了她的存在、會擔心她、在乎她的感受……他不知道這是不是愛,只知道她在自己的心中已經越來越重要。
華利夫人面無表情的坐在椅子上不讓內心的擔憂流露出來。
馬拉走到妻子面前,不安的問道:「我們要不要再多找些人幫忙?」
華利夫人才要回話,就聽到門外傳來一陣馬車聲,三人心頭一震,同時往門口走去。
「謝謝隊長。」雪蒂在隊長的攙扶下步出馬車。
一路上,她從隊長口中知道阿巴赫犯下許多宗嚴重的竊案,並且一再利用易容術逃過騎兵隊的追捕,讓他們頭痛不已;這一次,她算是幫了騎兵隊一個大忙。
她帶著得意的微笑正準備進門,卻被倏然映入眼中的人影嚇了一大跳。
「母親、父親!你們怎麼來了?」
「你去哪裡玩了?還玩得那麼髒?你知不知道我們急死了?」華利夫人擰著女兒的耳朵,生氣的問道。
「好痛!別再擰了……」
馬拉感激的緊緊握住隊長的手,只差沒掉下眼淚。「謝謝、謝謝!」他不住的道謝。
對眼前的情形,隊長有些啼笑皆非的感覺,不過他認為當務之急應該是解救紫色精靈的耳朵。
於是他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而雪蒂則是忙不迭的點頭附和。
「對呀!就是這樣。母親大人,你就放過我的耳朵吧,我不是去玩,是去捉壞人啦!」她頻頻討饒。
華利夫人深吸一口氣,平穩自己的情緒。這傻丫頭居然單槍匹馬的跑去追壞人,她鬆開手,但還是不高興的瞪著女兒。
雪蒂捂著耳朵,在心裡嘀咕著,母親還真是不給她面子,當著外人的面這樣教訓她,教她這個紫色精靈的臉往哪兒擺?
「看在隊長的份上,我不跟你追究,可是不准再有下一次,聽到沒有?」華利夫人嚴厲的禁止女兒再冒險,「還有,最後出去一定要跟毅恩說,知道嗎?」她又補充一句。
「哦。」雪蒂瞪了毅恩一眼,不悅的撇開頭。她可沒忘記他失約的事。
「我的好女兒,你沒事吧?」馬拉關心的問。
「父親,我沒事,你不用擔心啦!對了,你們怎麼會來?」
「我們是要去探你父親的一個老朋友,順道來看看你,想不到……」華利夫人微慍的搖搖頭。
雪蒂吐了吐舌,不敢吭聲。
「時間不早,我們也該走了。」華利夫人看了看天色;現在趕去應該還來得及吧?
「你們要走了?」雪蒂吃驚的問。
「對呀!我們約好了要在人家家裡過夜。」
「可是天色已經暗了,你們就在這裡住一晚嘛!我好久沒有看到你們了。」雪蒂不依的撒嬌。
馬拉想說什麼,可是華利夫人卻先開口,「不行,我們答應人家了。」
「就由我護送華利爵士和夫人吧!」隊長自告奮勇。
「也好,就麻煩你了。」華利夫人接受隊長的好意,又盯著雪蒂道:「我們還會再來,你不要隨便惹事。」
「知道了。」如果不遇上壞人的話。她在心中補上一句。
「乖女兒,我們走了。」馬拉依依不捨的說道。
華利夫人才要踏上馬車,又回過頭交代雪蒂;「還杵在那裡做什麼?快去把自己弄乾淨。」
「好啦,我等你們離開就去。」
直到兩輛馬車緩緩升上天空,雪蒂才轉身準備回房洗澡,結束這充滿刺激的一天。
「你還好吧?」剛才一直沒有說話的毅恩走向她,口氣裡有不住的關心。
「哼!」雪蒂記恨的別過頭不理他。
毅恩笑了笑,不以為意,「白日跟你一起去捉阿巴赫的?」
對哦,白小日呢?一下馬車就沒看到它。雪蒂四處張望,尋找著它。
「它去洗澡了。」毅恩開口說道。白日向來看不得自己雪白的毛沾上一點點髒污。
「哼!」雪蒂冷哼一聲,看也不看他一眼就逕自回自己的小屋。
毅恩歎了一口氣。看來要讓雪蒂消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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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捉到阿巴赫的日子已經又過了兩天。
這兩天以來,雪蒂依舊在和毅恩賭氣,理也不理他;不過她和白日的感情倒是有了突破性的發展,雖然是喜歡鬥來鬥去的,卻比之前親近了許多。
看見毅恩就著皎潔的月光在修飾一幅畫,雪蒂終於按捺不住的走過去。她在心中不斷的告訴自己,她是因為無聊才會去看看他在做什麼,不是因為想跟他說話。
她湊近一看,發現是一幅風景畫。他什麼時候畫的,她怎麼不知道?
「你早上又去畫畫了?」她試探性的問。
「對呀,本來要找你一起去,可是你又不理我。」毅恩一臉無奈的回答。
雪蒂不禁嘟起小嘴。其實不跟他說話她也很難過啊!
「下次我也要去!你不可以再失約了。」她很「嚴正」的警告他。
「我知道了。」毅恩笑著答應。就算她不吩咐,他也不敢再拋下她。阿巴赫事件可以說是她運氣好才平安無事,如果來的是一個兇惡的大盜……他不敢再往下想。
「那就好!」雪蒂甜甜的應了聲,然後專注的看著他的畫。
嗯,來得真是好!想不到她未來的另一半是個才華出眾的人物。想到這裡,她忍不住聯想到另一個問題——他們相處這麼久了,不知道毅恩喜歡上她了沒有?
至於她自己,雪蒂在心中分析起來,沒有看到他的時候,她會覺得難過。只要在他身邊,她就會感覺很舒服、很有安全感……她應該是喜歡他的!她下了這個結論。
雪蒂湊近毅恩,悄聲問道:「我問你哦,你喜歡什麼樣的女孩子?」
「為什麼要那麼小聲的問?」毅恩學她降低自己的音量。她身上的味道十分好聞,淡淡的花香,讓人心曠神怡。
「你說嘛!」
他的眼神柔和起來,滿載著愛意,「我喜歡的女孩子,有些任性、有些驕傲,她充滿正義感,什麼事都想嘗試,不過又有些糊塗,還喜歡在我身邊跟前跟後……她有一雙明亮的大眼、小巧的鼻子,總是帶笑的小嘴……
雪蒂越聽眉頭皺得越緊。她怎麼覺得這個女孩似曾相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