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鈴、鈴……
床頭櫃上的淒鈴聲吵醒正在睡夢中的鳴海兼人,他睡眼惺忪的看了一眼牆上的掛鐘,居然才清晨五點多,媽的,是哪個王八蛋一大早打電話來擾人清夢?昨夜的鬧劇害他直到半夜十二點才合上眼,這已經夠淒慘了,現在連手機也故意找他碴!
鳴海兼人不快地接起電話:「喂!」口氣相當沖。
「大少爺?」他訝異地從床上彈坐起。
再望向躺在一旁睡得很熟的於黎,他輕聲的說:「請您等一下。」
為了不吵醒床上的人兒,他拿著手機來到書房,坐上沙發。
「大少爺,您可打回來了,向家班……」他的話未完即被對方搶白。
(兼人,呃……你的事我聽說了。)向榮恩說得欲言又止。
「您說的是哪件事?」他不解的反問。
(就昨晚那件事啊,根據可靠的線報……聽說,你親了自己個的對象?)
「啥?」鳴海兼人的下巴快掉了。大少爺怎麼會知道?是哪個報馬仔去通風報信的?
(我知道我的請求很無理,況且我也不該放著向家班讓你獨撐大局,不過……你是我們兄弟最後的希望,如果連你也重蹈我們的覆轍,真難對爺爺交待。)
「大少爺,我不懂您的意思。」
(什麼,爺爺沒跟你說我為何離家嗎?)
「很抱歉,老爺並沒有告訴我。」奇怪,如果老爺知道少爺們離家的原因,為何不告訴他?
(是嗎……不過我想以爺爺的能力,他應該早就知道。)電話另一邊的向榮恩陷入沉思。
鳴海兼人想起正事,忙不迭地說:「先別提這件事,大少爺,您何時回來重掌掌門人的職務呢?小的我這半年來暫代這位置,可說是戒慎恐懼,還請您……」
(糟糕,我還有事要處理!嘟、嘟、嘟……)
「大少爺?大少爺?」他連叫了好幾聲,可惜向榮恩早掛斷電話。
他望著手機屏幕苦笑。真對懂大少爺在躲什麼,居然還故意不顯示來電號碼。更厲害的是,他完全得到向老爺掛電話的真傳。
唉!他有恐布到令人避之唯恐不及的地步嗎?
一刻也不得閒地,手機鈴聲再度響起。
以為又是大少爺打來的,鳴海兼人趕忙接起電話:「大少……二少爺?」
今天是什麼日子,怎麼連向來神龍見首不見眉的二少爺也打電話給他?
(呵,兼人,我都聽說了,真有你的,沒想到你也會這樣做。)向天恩賊笑兮兮的說。
此刻,鳴海兼人的臉色轉為鐵青,「您該不是說昨晚那一件事吧?」他一定要揪出那個四處散播消息的大嘴吧。
(呵,既然如此,那我就開門見山說了,我知道你一定是一時情不自禁,但我以過來人的身份告訴你,凡事深思熟慮比較好,不用說向家班還需要你,而且我們兄弟也得靠你了。)
「等等,二少爺,您說您以過來人身份打這通電話,難道您不單單是因為模特兒的工作才離開嗎?」
(咦,你還不知道嗎?)
「小的並不曉得。」他很好奇,老爺和少爺們到底瞞了他什麼?
(爺爺可能是不好意思開口吧……)向大恩自言自語。
「嗯?」
(沒事,啊!我得掛電話了。)
「二少爺,您該不會剛好也有事要處理吧?」
(呃……我突然想起來待會兒和人有約,就這樣啦,Bye。)
又被人早一步掛斷電話,鳴海兼人的臉再度垮下來。
他真搞不懂這二位少爺一大早打電托來是為了什麼,他鳴海兼人吻一個同性的事,真有如此驚世駭俗?而且一個說他是最後的希望,另一個還說他們都得靠他?光這幾個疑點就讓他百思不解,經過這一折騰,他也毫無睡意了。
又再一次,手機的鈴聲響起。這次該不會是三少爺打來的吧?
他接起電話,「三少爺……」果不其然,他猜中了,不過他一點喜悅的感覺也沒有。
現在,他只希望……這件事不會也傳進向老爺的耳裡才好!
*****
放學時刻,鳴海兼人走在校園裡,繃著臉,銳利的鷹眼述說著他的不快。
害得每個經過他身邊的人都避得遠遠的,連原本在昨日運動會上,因為他的優異表現而迷上他的眾多女生們也因此少了一大半。
問全全出自於走在他前方幾公尺,正和柳沐熏竊竊私語的身上。
他無法原諒自己!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子,竟然能搞得他把持不住,差點做出失控的事。這不是中邪,是什麼!再加上早上那三通疲勞轟炸的電話,更雪上加霜地把他的理智破壞殆盡!因此,他一整天誰也不搭理,更別說給於黎什麼好臉色看。
「什麼!你說他親了你?」
前方柳沐熏的驚呼傳入鳴海兼人的耳裡,他不爽的皺起眉頭。只見柳沐熏轉頭看向他,還帶著不懷好意的笑。
有一股衝動,他真想衝過去要於黎閉嘴!
察覺出他的怒氣,於黎連忙制止她,「噓,別說那麼大聲,他今天就是因為這件事在生氣,要是再惹他的話,他可能真的會翻臉。」
「嘖,他幹嘛生氣,便宜不是都被他給佔了嗎?」
「話不能這麼說……」於黎感傷地說:「因為候剛好一群人闖進房間,所以他才會那麼生氣,一整天都不跟我說話,根本把我當隱形人。」
「是哦,真可惜我當時不在場,錯過了這一幕。」她的語氣格外地惋惜。
「熏,你說什麼?」
「哦──沒事。」她尷尬的笑著,再看看於黎難過的表情,她知道該是她幫他一把的時候。
沒經過鳴海兼人的同意,她把於黎拉到旁邊,在他耳邊面授機宜。
此舉令鳴海兼人很不悅,那可怕的女人又在耍什麼陰謀?還做出攬著於黎的親密動作!
一陣私語後,於黎望了鳴海兼人一眼,猶豫地說:「這樣做沒問題嗎?」
「當然。」柳沐熏也看向他,臉上掛著笑容,「只要照著我的話去做就對了,好好加油哦!」
於黎和柳沐熏道別後,面色凝重地走向鳴海兼人。
一改以往開朗的形象,他態度強硬的說:「熏說你根本不該生氣,而是應該要跟我道歉!」這是她教的第一步「先發制人」。
「為什麼我得跟你道歉?」鳴海兼人冷哼一聲。
「因為她說是我吃虧你佔便宜啊,況且就算被人撞見了,你也不該拿我出氣!」
「是嗎?那你想要我怎樣?」柳沐熏那魔女到底教了他什麼!
「你立刻跟我道歉,還要補償我,否則我就馬上打電話去跟向老爺投訴!」於黎照柳沐熏的教導,祭出第二招「威脅」。
哪知他誤觸了地雷,適得其反的惹惱鳴海兼人。
「那正好,要說就去說,反正向家上上下下應該只剩老爺還不知道,你去當訴他的話,我也樂得不用再辛苦地當你的保鏢!」
「嘎?」眼見第二招無效,於黎連忙施以「利誘」,「你真的不考慮一下嗎?而且我還可以你跟管家他們解釋,說昨天晚上是一場誤會。」
「嘖,你以為他們會相信嗎?」鳴海兼人嗤之以鼻,「算了,隨便你想怎怎樣,反正我再也不想和你有任何牽連!」
語乍歇,他甩過頭轉身就走,全然不理睬身後人的反應。
「我……」於黎心急了,他都照著熏的話去做,卻讓事情變得更糟?
看著他撇下他漸漸遠去的背影,於黎的眼眶慢慢泛紅,忘了要追上去解釋,杵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正當於黎以為一切已經完了的時候,鳴海兼人突然停下腳步,轉身腳走了回來。
「拜託,千萬別哭。」他的臉上寫著無限懊惱。
明明這次他已鐵了心不再理這傢伙,只是對方才離開自己的視線幾秒,他便開始擔心他的安危。他不是都不把向家以外的人放在眼裡嗎?現在,怎麼會…:
「我才沒有要哭!」於黎倔強地反駁。
「是,是我對不起你,行了吧?」
「哼!」於黎耍任性的別過臉。
「好,別生氣了,我跟你道歉,我不該把氣出在你身上,原諒我吧!」
唉!堂堂向家班暗部耜長,竟然得低聲下氣地道歉?幸好他的手下沒在身邊,不然他還有何顏面帶領部屬?
「不要,除非你補償我!」
「要什麼補償我?你說吧。」
「真的?」於黎展露出笑容,他好不快樂地環住他的手臂,「其實你只要帶我去一個地方就好了。」
望著於黎笑得神秘兮兮,鳴海兼人苦笑,抱著上刀山、上油鍋的心理準備,任由他拉著自己走出校門。
*****
位於台北鬧區的巷弄裡,有個只有內行人才知道的秘境。
歐式的白色木屋外有一座小型的熏衣草花園,穿過花園小徑,走入木屋內,令人眼睛為之一亮的是一整排小巧精緻的糕點,和以蕾絲為綴飾的柔和佈置。
這是一間只要花費幾百元,就夠品嚐到各種甜點的蛋糕店。因為真材實料和費心的製作,只要是營業時間,小小的一間店,總坐滿了對甜食趨之若鶩的女性同胞們。
然而,今日店內的氣氛不若以往的熱絡溫馨,無論老的、小的、年輕的女性,目光全不時望向坐在窗邊穿著T高中制服的男生。
那是一名很酷的少年,從進入這家店後,就一臉青地坐在位子上。雖然和他一同來的陽光少年是大家都認識的常客,但酷少年冷漠的表情,難免和這裡格格不入。
鳴海兼人現在只能只如坐針氈來形容自己的處境。於黎那傢伙哪裡不去,偏要帶他來什麼甜點吃到飽的名店,害他得忍受一屋子女生的注目禮,這簡直比上山刀、下油鍋還要慘!他上輩子究竟造了什麼孽、欠那小子多少債,不然怎麼得忍這些磨難?
要是被那群年紀比他大、仍敬稱他為大哥的部屬們看到的話,他鳴海兼人也沒什麼臉待在尚家了!
正當他滿腹的牢騷無發時,於黎捧著一盤子滿滿的甜點回來了。
一坐定位,他完全忽略鳴海兼人的存在,拿起精緻的小銀叉,迫不及待的開動。
鳴海兼人也樂得輕鬆,他只希望在場的人都把他當作是空氣,不要注意到他。只是,看著於黎這傢伙喜孜孜地連吃好幾盤小蛋糕、餅乾、巧克力棒,便足以讓他胃裡的酸液翻攪。
他承認那些糕點看起來相當可口美味,對喜好甜點的人絕對是一大享受。只可惜,他自小便對甜食敬而遠之,想當然耳是無福消受。
意識到他的沉默,於黎把最後一口提拉米蘇送到口中,才開口道:「你不吃嗎?這家店裡的甜點都很道地,如果你不知道要吃哪樣,我可以提供你意見哦。」
他的語氣滿是熱忱,然而鳴海兼人笑著搖搖頭,他拿起面前的咖啡杯,「不,我喝咖啡就好了。」他將「原味」咖啡一飲而盡。
於黎不由得皺起眉頭,在他的小腦袋裡,根本不懂為什麼有人會放著一屋子的甜點不吃,只喝那種不加糖又不加奶精的苦咖啡。這在他的想法裡是不容許的,他有義務導正對方的想法。
漾出陽光笑容,他插起一塊蛋糕,湊到鳴海兼人的嘴前,「你真的不打算吃吃看?這塊香草慕思蛋糕吃起來非常的滑潤順口,再配上甜而不膩的藍莓餡,保證你吃了還想再吃。」於黎盡其所能起想挑起鳴海兼人的食慾。
鳴海兼人不領情的說:「我對甜食沒興趣。」他冷酷的拒絕,還不自覺地提高音量。
這一句話如春雷乍響,不僅讓於黎敗興的收回叉子,更讓鳴海兼人成為眾矢之的。所有人的目光全盯著他,他彷彿成為這群甜食愛好者的全民公敵。
鳴海兼人乾澀的笑著,恨不得早點離開這鬼地方!
「對不起,要是知道你對甜點沒興趣,我就不會要你帶我來這裡了。」於黎咬著嘴唇說。
「既然是要補償你,當然得選你喜歡的地方。」唉!他方纔的反應是太過激烈了。
忽然,於黎神秘地靠了過來,輕聲細語的說:「既然你不吃,那我也不勉強你,不過……可以麻煩你一件事嗎?」
「什麼事?」
「嗯……你有看到那個櫃子裡最上面那個盤子嗎?」於黎指向左邊的玻璃櫃,「那裡面裝的是這家店的招牌『熏衣草超士蛋糕』,因為製造最花費時間,所以每個客人只限拿……」
「說重點。」鳴海兼人搶白,要讓他說下去,他又會開始介紹那蛋糕有多好吃。
「因為我的那一塊已經拿了,所以你能不能去拿你的那一塊給我?」
「你去拿就好了,為什麼非得要我去?」開玩笑!他還沒愚蠢到到個模特兒走伸展台,走過去接受每個人的評頭論足。
「不行啦,因為曾經發生過冒領事件,所以老闆規定非本人不得代領。」
「這……可是……」
「拜託你啦,就麻煩你這一次咩,況且你不就是要補償我才來這裡的嗎?」
於黎抓著他的手臂撤嬌,鳴海兼人無言的看著他,覺得自己愈來愈窩囊,完全拿這小子沒轍,他知道自己撐不了多久便會認命地幫於黎這個忙……
*****
華燈初上,鳴海兼人在那間既甜蜜又溫馨的蛋糕店裡,苦撐了三、四個鐘頭,才得以脫身。
就在剛才,托於黎的福,他的一生英名全毀了。他勢必將成為那家店裡口耳相傳的「怪咖客人」。
怎麼說呢?
試想進入種甜點吃到飽的店,到最後要付錢時,老闆竟只收他一杯咖啡的錢,因因此使得全店的女客人都發出會心一笑,他不出名才有鬼!
走在稍嫌昏暗的小巷中,鳴海兼人的表情從一走出蛋糕店後,便一臉黯沉。不過身邊的於黎還沉浸在之前愉悅的時光裡,「哇!吃得好飽,最近恐嚇信的關係,憲哦好久沒來了,幸好今天有你陪,要不然我已經快受不了了。
「呵,你高興就好。」鳴海兼人苦笑,他試著催眠自己,只要他保護的對象快樂,他這點犧牲又算什麼。
於黎突然停下腳步,拉住他的來角,「呃,我們一定要用走的嗎?我吃得肚子好撐,走起來好不舒服。」
「飯後運動是重要的。」鳴海兼人不讓他有說不的機會,強硬地抓起他的手臂往前走。
「就這一次好不好?而且這條巷子滿大的,車子應該進得來。」
「別想!我已經吩咐司機在前面的大馬路等我們了。」愛說笑!他怎麼可能讓任何向家的人知道他去那種店。
「可是……」
「噓!」鳴海兼人突然打斷他的話,還拉著他的身子靠向他,並且加快行進的速度。
「怎麼了?」看出他一瞬間染上的緊張神色,於黎擔心的問。
「小聲點!」鳴海兼人用眼角餘生瞄了身後一眼,「我們被跟蹤了。」
「跟蹤?」於黎著實嚇了一跳,再仔細想想,安靜的巷裡確實除了他們的腳歲聲外,還有第三者的腳步聲亦步亦趨的跟著他們。
「別回頭,別讓對方發現我們已察覺,等走出巷子我們就安全了。」
「等等,我想想,在武俠小說中,如果被人跟蹤,通常會先施展輕功拉開距離,且故意往上風處去,讓敵人無法憑借氣味追上來,所以我們快往上風處跑!」
聽於黎說得頭頭是道,鳴海兼人是哭笑不得,都什麼情況了,他還有心情開玩笑?「拜託,現在是二十一世紀,你說的那些有用嗎?」
於黎大聲反駁:「我是認真的!」
一直跟蹤在後面的歹徒發覺事跡敗露,迅速躲入轉角後拿出手槍瞄準他們。
「小心!」鳴海兼人機警地撲倒於黎。
只差幾秒,懷裡的人便可命喪槍下。
先死一瞬間,知道自己差點向閻王報到,於黎嚇得滿臉慘白,講不出話。
「該死!」鳴海兼人不禁咒罵,他沒想到歹徒會跨張到當街開槍,糟糕的是,自己身上一把槍也沒帶。
「快跑!」他連忙起身,拉著於黎的手,死命地往旁邊更小的巷子裡跑。「這裡的路你比較熟,走哪一條比較能到達大馬路?」
「我知道。」於黎指向左前方更窄的岔路,「走那條,只要再繞一會兒,就能到道捷運站了。」
「好,聽你的!」鳴海兼人拉著他跑。
他們鑽進只容得下一人通行的窄巷,身後的歹徒仍緊跟在二人身後。
依稀的月光和急促的吸呼聲,猶如恐布電影的情節,緊繃的情緒到達極限。
千萬個脫身的方法在鳴海兼人腦中閃過,即使他口袋裡有把防身的折疊刀,但又怎能和歹徒的消音槍相比?
就在此時,他們經過一間超商後門,堆放如一座小山的貨物擋住一半的去路。
「怎麼辦?」於黎停在一堆貨物箱前問。
「怎麼辦?就算硬擠也要擠過去啊!」鳴海兼人大吼一聲,毫不憐惜的將他往隙縫裡塞。
終於,他們趕在歹徒來到之前,穿過重重的貨物堆。鳴海兼人還順手一推,將成堆的的紙箱推倒,形成一道阻礙。
此法果然成功的阻止歹徒追上來,等歹徒花了好一番功夫才突破重圍時,他們早已不知去向。
「該死的向家班!」失去狙擊目標的歹徒,憤怒的一腳踹開擋著腳跟的箱子後,將槍收進衣服裡,繼續往前方追去。
黑暗中,一雙晶亮的大眼睛看著歹徒離開,於黎才真正鬆了一口氣。
只是剛才所發生的事依然讓他不住地發顫。要不是兼人機警地把他拉到沒倒的貨物箱後,恐怕到現在他們還沒擺脫歹徒。
無預驚地,鳴海兼人鬆開摀住他嘴巴的手,並鬆開懷抱,於黎立刻腿軟地跪坐在地上,「我的天!這比武俠小說的情節還要刺激,你果然是古代大俠的化身沒錯。」他逞強的用笑容來掩內心的害怕。
「沒事,他走了。」鳴海兼人開口道,語氣卻不知為何地冰冷。
「哦!」於黎此刻思緒紊亂,根本無心注意。
「你也該起來了吧,難不成你想等他折回來啊?」
於黎不明就裡的被鳴海兼人拉起身,還被粗魯地抓住手臂。
「怎麼了?」他實在不懂抓著他的人在生什麼氣,他有說錯什麼話、做錯什麼事嗎?
鳴海兼人沒回答他的話,用冷冽的眼光掃過他一眼後,拿起手機,「喂,是我,把車開到捷運站的南邊門口等我。」
於黎乖乖地閉上嘴巴,他知道只要兼人在生氣的當下,自己千萬別多說話,最好照著他的話去做。
但是……為什麼?
為什麼他們的關係好不容易露出一道曙光,卻又馬上跌到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