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向天恩野蠻地把蔚締央拉到二樓的寢室。
砰的一聲甩上房門後,向天恩粗魯地將他扔上床,並壓在他身上。
扯下了他的假發,他強硬地抱住百般掙扎的蔚締央,還動手拉下他身後禮服的拉鏈。
明白他的企圖,蔚締央放聲大吼:“向天恩,我命令你放開我!”
這王八蛋有沒有搞錯,他們倆正在吵架,他居然滿腦子只想做這檔子事!
那他又算是什麼?
“我叫你放開我,快點啊!”
“你不是懷疑我把你當成什麼嗎?我只是想證明紿你看而已。”
蔚締央的雙手被向天恩攫住,只好忙不迭地開口反擊:“證明我只是你的玩物?不用了,如果你喜歡的是那些女,生,就不要來招惹我!”他懷疑以自己如今的裝扮,向天恩不會真把他當成女的吧?
“你亂吃飛醋的樣子還真是難看。”
“你說我吃醋?哈!別笑死人了,你以為你真是大情聖?別人吃你這一套,我可不層,還有請你不要轉移話題!”
“你還說不是在吃醋,不然你干嘛在意我和誰在一起,你不是恨不得能快點離開我?”
蔚締央頓時啞口無言。對啊!他何必理會這家伙把他視為什麼,反正他遲早會離開這裡,不是嗎?
“況且……”向天恩抱住他的柳腰,熱情地注視他,“我現在抱的是男是女有那麼重要嗎?我只知道我抱著的人,他的名字叫蔚締央。”
“嗯?”
蔚締央的臉紅得厲害,想說話卻被向天恩用吻封住他的唇。
豐唇被狂烈地吸吮著,身上人的靈舌和他的粉舌纏綿,彷佛再也分下開。
蔚諦央身上的小禮服被向天恩褪至腰問,溫熱的大手在他身上盡情愛撫。
由身上人傳來的火熱溫度,迷惑了蔚締央的思緒,他的怒氣早因向天恩的話而煙消雲散。
更甚至……有點興奮!?
他微瞇起明眸,沒意識到自己的雙手正大膽地在對方的背上摩挲著。
向天恩猛然將他愈來愈挺立的乳首吸入嘴裡。
“唔——”
他不住地嬌吟,並不想阻止向天恩,反而擺動身子讓兩人更貼近。
蔚締央的主動助長了向天恩的欲火,他欲罷不能地吮吻著口中的茱萸。
他從未那麼熱切的想要某個人。
一直以來他不用做什麼努力,那些女人就會自動貼上來,但是蔚締央不同,他非常渴望他能回應自己的欲望。
能和自己一樣,也想要他!
他的手忘情地鑽入蔚締央的裙底,拉下了安全褲,攀上他的男性象徵,開始挑逗對方的每一條敏感神經……
好熱……
從心底竄到腦袋的欲火,害他無法思考……
他覺得自己快瘋了!
霎時,向天恩停止了吻,還退出侵略的手指,望著蔚締央的眸子裡有很明顯的欲望。
“現在你有兩種選擇,一是繼續做下去,一是就做到這裡。”
向天恩繃著臉道,他額上的青筋凸出,還冒出冷汗。
他努力強壓下快要不受控制的欲火,即使他有多麼想要蔚締央,但也不想在對方不願意的情況下強要了他。他要的是,他們在兩情相悅的情況下結合。
蔚締央當然看得出來他在強忍,他卻不知該說什麼才好。“我……我……?“怎麼樣都好,快說出你的答案!”
“那個……我……我選第二個。”話一說出口,他就後悔了。
“OK,如你所願。”向天恩吸了一口氣後,躺進旁邊的床位。
看著向天恩的背影,蔚締央知道自己選錯了。
唉!為什麼他就是不能坦然面對自己的情感呢?
他慢慢偎近向天恩的背,雙手伸向前環住他的腰。“對不起,我還沒准備好。”面對他的主動,向天恩怔了一下。
他隨即抓起身後人的雙手,輕柔地吻著他纖細的手指。“沒關系,反正有的是時間,我可以慢慢等。”
蔚締央聞言揚起笑,將頭抵著向天恩的背。心裡洋溢的幸福感覺好像不是真的,他已經多久沒有感受到這種心情了呢?
他這樣暫時拋開復仇的事,應該沒關系吧?
合上眼,他進入甜蜜的夢鄉。
殊不知,世事瞬息萬變,幾個小時後,他會對緊緊相偎的人由愛生恨……
坐在仲邦集團的董事長辦公室裡,向天恩看向窗外的神情充滿快樂,不到一個小時前的余溫猶在。
憶及出門前,他輕吻睡夢中人兒時的喜悅,就令他滿足地笑得合不攏嘴。
以前的他常覺得自己對美的事情根本感到麻痺,畢竟他生存的環境裡,每天一睜開眼盡是美麗的人事物,在家裡有比任何一個女人都美的哥哥。在工作的環境裡,每個人都懂得如何裝扮自己。
但……蔚締央的美和他所見過的都大大不同,他就宛若生長在冰封雪山上的天山雪蓮,在天與地的蒼茫中散發出冷傲和孤絕。或許在遇見他的第一次,自己就已經被他冷峻的美感給深深吸引,且無法自拔,只是他卻到最近才察覺。
走進辦公室的特助令他回神,見他來到自己面前,將手中卷宗放在辦公桌上。
“董事長,我們已經和黑龍談妥了,一周後正式簽約。”
“干得好!”看著桌上的文件,向天恩滿意的說。
“可是董事長,您確定要這麼做嗎?這要冒的風險可不小。”
“別說了。”向天恩起身命令道:“一切照我的計畫執行就對了。”
把事情交代完後他便離開辦公室,迫不及待地想快點回到蔚締央的身邊。
他想自己真的離不開他了。
“你、你剛才說什麼?再……再說一遍!”蔚締央的水眸圓睜,拿著話筒的手不由得輕顫。
在向天恩離開家沒多久,他就從睡夢中清醒。
發現睡在身邊的人已經不在,也不知足什麼樣的念頭驅使他打電話回組織;或許他只是想讓組織裡的人
安心,也許他只是想知道成員們的近況,因為有太多外界的事,他待在這裡什麼也不知道。
但是他怎麼也沒料到會聽到這個令他心碎的消息!
“你沒聽清楚嗎?那我再說一次,你現在的目標在一周後就要和台灣的向家班簽約合作了,你最好在這之前解決掉黑龍,否則多了向家就更難對付了,你聽到了嗎?No.3,喂、喂……”電話的這頭當然沒有回應,因為話筒早從蔚諦央的手裡掉落到地上。
全身的氣力莫名地像被瞬間抽乾似的,他倚著身後的書櫃,慢慢地滑坐在地毯上。整個世界天旋地轉,拾起發抖的雙手,他好像又看到第一次手上沾滿鮮血的畫面,他再怎麼洗也洗不掉的滿手血腥!
呵,這一定是他的報應吧?
他竟然忘記家人們的血海深仇,拋下自己復仇的責任,還自以為終於等到他所渴望的幸福。是他活該,所以才會被那個騙子傷得體無完膚。
現在彷佛全世界的人都在笑他傻、笑他好騙!
昨夜相偎在一起的余溫已讓他覺得無比的惡心,那些言猶在耳的話語,如今都成了天大的謊言。說什麼不讓他走是不想他白白去送死?
哼!原來……原來只是怕自己破壞他的合作計畫而已。
之前還口口聲聲地對他說沒有意願和黑龍合作的向天恩,居然是個一直把他玩弄在手掌心的大騙子!
總算知道那家伙把他當作什麼了——他計畫中的一個配角,一個絆腳石!
一滴不爭氣的眼淚悄悄地滑過他白瓷般的臉蛋,沿著下顎向下墜落,直到粉碎在地上。
蔚締央愕然地摸著在他臉上奔流的液體。
遲遲才發現……他哭了?
他還以為自己再也流不出一滴眼淚的……
不許哭!你曾發誓過不在任何人面前表現你的脆弱,何況那家伙也不值得你流任何一滴淚!
蔚締央在心裡告訴著自己,他一個深呼吸,抹去了臉上的淚,並站起身來到窗前看向窗外戒備森嚴的層層警衛。
他要逃,而且是離開這裡愈遠愈好!
外面的那些警衛對他來說又算得了什麼,只要他“死亡氣息”想離開,世界上還有哪個地方可以留住他?
“締央?”甫回到家的向天恩,興匆匆地回到自己的寢室。
直到房間、浴室、陽台,甚至是書房都找不到蔚締央時,不好的念頭蒙上他的心頭。
他急得沖下樓命令全部的屬下翻遍整個向家,任何一個角落也不能放過!
直到事實確認了他不好的預感時,再也壓抑不了心中的憤怒,向天恩把氣出在大廳中的百萬古董花瓶上。
他眼睛眨也不眨的將它們砸在地上,站在他身邊的部下和僕人一句話也不敢出聲,連呼吸聲都小心翼翼地。
向天恩真的快氣瘋了!
好樣的!蔚締央那小子一定是上帝派來挫他銳氣的!
否則前一晚還乖乖睡在他身旁的人兒,這一刻卻趁他不在時偷偷溜走!
他以為他們已經取得對彼此的信任了,他也已經開始准備讓自己習慣未來的日子有他的存在,難道這一切只是他在自作多情?
而對方只是想令他松懈,才虛情假意的配合著他?
沒關系,這次算他失策!
不過我說過,你永遠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覺悟吧,蔚締央!
向天恩仰天吸了一口氣,對著身邊的部屬下令:“現在立刻派一組人去監視黑龍,一有風吹草動就馬上通知我!”
他就不相信守株待兔會逮不到人!
遣走身邊的人,他坐進沙發拿起話筒撥了個記憶中的號碼。
電話鈴聲響了幾聲後被接起。
“喂,哥,是我天恩,抱歉打擾你的睡眠時間……”
連日來陰雨綿綿,台北街道整天都濕答答的,連原本人潮不斷的精品街也因而變得冷冷清清。
但從“F&C”旗艦店走出來的兩名少女正熱絡的聊著天,若站在她們身邊根本完全感覺不到下雨天的蕭索。
“哇!好棒,我跟店長求了好久,她才答應給我這最後的一張海報。”
“真羨慕你,我也好想要Ourm的海報哦,他昨天不是已經對外宣布要去義大利了嗎?唉!一想到他要離開台灣,我卻連他最後一次的宣傳海報都沒拿到。”
“拜托你別再說了,一提到這件事我就想哭。”共撐一把傘的兩個女生,她們在電器行的電視牆前停下來,對著螢幕中正在召開的記者會歎氣。
在同時,不遠處也有一名戴著黑色墨鏡的少年直盯著電視螢幕。
他並沒有撐傘,冰冷的雨濡濕了他柔細的黑發,濺濕了他穿在身上的深色風衣。
在雨中,單薄的身子和蒼白的臉色皆透露著一份淒楚。
電視牆上正播放著向天恩回答記者問題的特寫,看起來一臉的意氣風發。
蔚締央咬著下嘴唇,墨鏡下是雙憤恨的眼。他終於搞清楚那家伙的目的了!原來他是打算在和黑龍簽完約後就拍拍屁股走人,到義大利過著既輕松又寫意的生活。
他不會讓他如願的!
他會徹底破壞那騙子的計畫,在他們明天簽約前,親手殺了黑龍!
他要讓向天恩知道,欺騙“死亡氣息”所要付出的代價有多大!
遠方的天空劈下一道亮白閃電,接著幾聲轟隆隆的雷聲震撼了整個大地,雨勢也跟著大起來。拉攏起風衣的領口,蔚締央走進馬路邊的巷弄,消失在迷蒙的大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