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當國王 第三章
    飂突如其來的動作令瞳頊圓睜了杏眼,腦袋還來不及做出反應,飂靈巧的舌已經滑人他的口中,肆無忌憚地霸佔住整個口腔,舌尖技巧地纏吻著他的粉舌……

    他疲累的垂下沉重的眼皮,好累……好累……

    意識慢慢地渙散……好像冥冥中有一隻手,將他往黑暗的深處拉去……

    深夜的起居室內傳來一聲瓷器的碎裂聲。

    這毫無預兆的聲響,從沉寂的後宮寢院中傳出,聽來格外的嚇人。

    麗朵拉憤怒地又將一個玻璃花瓶摔碎在地,彷彿永遠不夠她發洩似的,猙獰的臉上清楚顯現她的怒氣。

    「真可惜啊,那可是一對價值不菲的古董花瓶呢!」

    出聲的是坐在她對面小沙發上的銀髮男子。

    她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沒多說什麼,坐進身後的沙發,思緒飄向她遙遠的記憶。

    她還記得認識飂是在六年前,當時藍澤家剛開始和陶盾帝國有所接觸,在父親的介紹下,那是他們第一次見面。

    在飂眾多的兄弟中,雖然他和她同年,但他卻是一個沉默冷淡的少年,不和人說話也不想和別人來往。

    老實說,她對他的第一印象並不是很好。

    之後在頻繁的接觸下,她見到他的次數也相對的增多,也漸漸的瞭解飂這個人。

    幾年前在她的強力勸說下,藍澤家成為飂爭奪王位的有力靠山,她深信飂日後一定會是收服整個大陸的王者。

    因為他的王者風範、驍勇善戰,她無可救藥的愛上了這個男人。

    她本來以為幫助飂奪得王位能拉近自己和他的距離,可是他還是如一座冰封千年的冰山般,對她冷漠以待。

    她若有似無的暗示、討好,未曾融化過飂上絲一毫。

    但真正令她傷心的不是他對她的冷漠,而是她意識到他的心中早已駐進了另一個人。

    這是她在一個偶然的情況下發現的,前年己有人提議要進攻克耳涅國,但當那個提議被提出時,飂慌張的表情雖然只有短短幾秒,可是她仍注意到了,最後那個提議在飂的強烈反對下作罷。

    她逼問過他,但他始終不肯承認。

    可他閃爍的眼神讓她在意著克耳涅,在意那個有著「金色瑰寶」之稱的男人!

    是她愛他愛得太深,才會答應他的請求,和他配合演出這場聯姻的戲。

    她還癡心妄想,這是飂想要斬斷和那個人的聯繫。

    但事實證明……那個人在他心裡的位置,自始至終都未曾動搖。

    她好後悔,可是一切都已經來不及了!

    「呵,現在你在這兒生氣也沒用,他們還不是照樣在寢官裡快活溫存。」銀髮男子輕狎的說道。

    麗朵拉朝他射去足以殺死人的目光。

    「閉上你的嘴巴,有琴鳴音!」

    「麗朵拉,你把氣出在我身上是沒關係。他不在意的微笑,「不過,要怪就怪當初你不聽我的勸告。」

    有琴鳴音是藍澤家眾多食客中最得麗朵拉賞識的人,而他的聰穎機智讓他成為麗朵拉身邊的軍師。

    「你別再說了……」她歎了口氣,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

    「先別提這個,對以後你有什麼打算?」

    「什麼打算?老實說,我還沒有想到耶。」

    「我可得先提醒你……」有琴鳴音抬起頭,露出深不可測的笑容,「最好注意一下他們互動的關係,否則很可能會因此撼動藍澤家在陶盾的地位。」

    「不用你說,這點我是不會退讓的。」她麗朵拉想要的,絕對不會讓給別人!

    「那就好。」有琴鳴音起身,向她微微點了個頭後,便退了下去。

    在刺眼的陽光照射下,瞳頊清醒了過來。

    張開迷濛的雙眼,他不真切地看著四周,又呆然地望著壁上的掛鐘,才發現時間已是隔天的下午。

    他抬起手想撥開遮住臉龐的柔順金髮,卻牽動了全身上下的痛楚。

    該死!

    他不住在心中咒罵,想起昨夜淫亂的那一幕。

    他在飂的不斷侵犯下昏厥過去,但又數次在飂衝刺的疼痛下驚醒……

    他不知道被他要了幾次,只知道現在自己痛得要命,一個微小的動作都會令他皺眉.

    「你醒了嗎?」

    從床前傳來的聲音令他注意到房裡不單單只有他一個人,而且還是出於他現在最不想見到的那個人之口。

    「如果你醒了,就快點去準備!」飂看向他,寒聲說。

    「準備什麼?」瞳頊不懂硒的意思。

    「再過一個小時,我們就要出發回陶盾了。」

    「那麼快?」瞳頊嚇得坐起身,但身上的痛楚令他倒吸了一口氣。

    「軍隊都已經開始在整隊了,你也快點去準備吧!」

    「為什麼要那麼急,明天一早再離開不就好了嗎?」真悲慘,飂的意思很顯然是他得和他一起去陶盾。

    「呵,如果你那麼想善盡你當玩物的工作,那我當然不介意把出發的時間改成明天。」飂失笑,暖昧的目光直盯著瞳頊。

    瞳頊瞬時板起了臉,冷笑道:「不勞你費心,我馬上就可以準備好!」

    像要證明什麼,他不經思考地踏下床,然而一腳才著地,就讓他痛得額頭沁出冷汗。

    他勉強踏出第二隻腳,想不到競腳軟地差點摔在地上。

    「如何,要不要我幫你啊?」飂出聲,語氣中帶有如此殊榮的意味。

    「不要!」

    瞳頊倔強的抓住床柱,花了一段時間才站起身。

    別想要他接受那個人的幫助!

    他邁開沉重的步伐往浴室走去,每跨出一步都讓他痛得更加蹙緊眉頭。

    這段短短的距離,現在卻似天邊那般遙遠。

    「你最好快點,我給你半個鐘頭準備。」飂下了命令,用冷絕的口氣。

    「是啊,玩物就不是人,連一點休息的權利也沒有。」瞳頊自言自語的說。

    「你說什麼?」

    「嗄,我有說什麼嗎?你聽錯了吧!」

    「是嗎?」飂盯著他瞧,一覽無遺地欣賞者眼前的誘人風光。

    總算注意到飂的焦點所在,瞳頊這才發現自己正一絲不掛地站在他面前。

    他連忙遮住私密處,「下流!」他漲紅了臉,埋怨自己剛才為什麼沒有順便拉一件被單來蔽體。

    但他隨即放棄了回去拿床單的念頭。

    都已經走到一半了,他可不想再走一次!

    瞳頊只得忍著身下的痛楚,特意邁開比平常大的步伐,以求能快點走到浴室,遠離那個人的注視。

    終於進到了浴室,他用最大的力氣重重的甩上門。

    而伴隨著關門聲的是那令他厭惡的聲音咋飂從剛開始就發出的大笑聲。

    花了一段不算短的時間,瞳頊總算洗好澡。他也知道飂只給他半個小時,但他真的已經盡量加快速度了,可身上猶帶著的酸痛感卻總讓他的手腳跟不上腦筋運作的速度。

    他才剛踏出浴室,就被飂給凌空抱起,他不免驚呼:」哇,你要做什麼啊!」

    「做什麼?今天是你在克耳涅的最後一天吧!」飂邊說邊往門外走去。

    「我知道……」他深深一個呼吸,垂下了羽睫。就是因為如此,他多麼希望,時間能過的慢一點,甚至最好能就此凍結。

    「既然是最後一天,那我就大發慈悲讓你去見你母親一面,這對你這個玩物來說已經夠仁慈了。」

    瞳頊睨了飂一眼,怨的說:「是啊,我還真感謝你的大慈大悲呢!」話是那麼說,但他心裡還是感謝他肯讓他去見母后,不過他並不想表現出自己的謝意,免得讓他得意忘形。

    「但……可以請你放我下來嗎?我帶路就可以了。」

    飂停下腳步,狂佞的冷笑,「呵,以你現在這種情況……你知道的,我們時間有限。」

    「是啊,大人物總是比較忙。」瞳頊小聲的喃喃自語。

    「嗯?」

    見飂詢問的目光投向自己,瞳頊只能回以尷尬的微笑。他開始懷疑飂的聽力真有那麼好嗎?怎麼連他說給自己聽的話,他好像都能聽到?看來日後他得小心點。

    在瞳頊的引領下,他們來到了皇太后的寢室門前。

    在門前,他們爭執了很久,瞳頊非常堅持要自己走進去,昨天的事已經夠母后受的了,若再讓她知道自己的兒子竟然成為陶盾王的禁臠,他無法想像母后能否承受這樣的打擊。

    也因此他不得不拉下臉來拜託飂,千萬別讓皇太后知道這件事。

    他們達成協議,瞳頊開門走進去,強裝一臉的冷靜,不讓身體的疼痛顯現於臉上。

    飂則跟在他的身後。

    「母后,您好一點了嗎?」他來到了床前,對躺在床上的皇太后柔聲詢問。

    正合眼歇息的皇太后聽到了她正擔心的人的聲音,滿心喜悅的睜開雙眼,「瞳頊,是你啊,母后正擔心你呢……」她話未說盡,卻注意到了瞳頊身旁的黑髮男子。

    她倏地坐起,眼中有著隱藏不了的恐懼。

    「母后,您別擔心,那……」察覺出母后的害怕,瞳頊靠向前想安撫她,然而卻被身邊的飂給拉住手臂。

    「克耳涅的皇太后您好,我今日是特來向您請安的。」飂揚起了笑容,卻不難聽出話中的反諷之意。

    瞳頊不滿地瞪向他。他根本不是來請安的,而是來下馬威的吧!

    還故意強調了他們現在所處的身份,可惡!

    「能讓赫赫有名的陶盾王來向我請安,我還真是不敢當呢!」皇太后倒也不是省油的燈,見多識廣的她馬上就反擊回去。

    這可讓瞳頊好不得意的露出了笑容.

    只不過快樂是何其短暫,接下來皇太后問他的話,讓他收起了笑容。

    「瞳頊,你該有什麼事要告訴我吧?聽說陶盾軍已經在準備整隊歸國了?」她看向了飂。

    「沒錯。」飂簡單的回覆。

    他們兩人同時看向了瞳頊,等待他的答案。

    「……母后,誠如您所見,我……」

    瞳頊一時不知該如何開口,雖然他方才和飂約定好,不能讓母后知道他們現在的關係,但是又該如何解釋他也必須到陶盾去的事呢?

    霍地,他放在身後的手不著痕跡的被身旁人的大手給握住。

    像在為他加油似的,傳遞過來的溫暖讓他定下了心神。

    「母后,我今天是來向您告別的,為了克耳涅,我必須到陶盾去當人質,所以您……」他目光閃爍,「您得要好好保重自己。」

    「是嗎?」皇太后歎了口氣,這孩子還是那麼不會說謊啊!事實上昨晚她昏過去後所發生的事,她多多少少有所耳聞,雖然無法知曉整件事情的真相,但她明白瞳頊並未向她說實話。

    飂卻先開口:「正是如此,我可以擔保你們充耳涅人的生命安全,但必須要你們的國王當人質。」像在為瞳頊解套般,他配合著說。

    這讓皇太后收回了看著瞳頊的目光,轉而審視著飂。

    她像要把他給看穿似的。

    最後她了然一笑,「那麼,我可得要請偉大的陶盾王好好的幫我們保管我們克耳涅最自豪的金色瑰寶啊!」

    「這是當然的。」飂也回以微笑。

    這場面讓瞳頊看傻了眼,眼前的和樂景象令他不敢置信,他忍不住咕噥道:「你們到底在笑什麼啊?還有,不要再叫我什麼金色瑰寶了!」

    「你不喜歡嗎?」飂問。

    「我可以給你一個非常肯定的答案,是的!」

    瞳頊才剛說完,他們兩人的笑意就愈是加深,他皺起了秀眉,不悅地瞪向飂。

    是他多疑嗎?總覺得飂和母后之間總有股說不出是什麼的莫名氣流流動著。

    「不知陶盾王你是否有時間,能和我單獨談談呢?」

    皇太后問道。她感覺到這陶盾王和她的兒子並不只有如此單純的關係,所以她必須問清楚。

    「母后?」瞳頊好奇地望向皇太后,不瞭解他們倆有什麼好談的,還故作神秘的不讓他知道。

    「可以嗎?」

    原本瞳頊以為飂會拒絕的,但他卻答應了——

    「可以。」

    很顯然的,他們並不希望有第二個人在場,包括他在內。

    「瞳頊,你先出去一下吧!」皇太后正色的道。

    「我看,你還是先去收拾你的行李,我們待會兒就要出發了。」就連飂也說得一臉正經。

    瞳頊一臉疑惑胸看著他們,但他都還沒開口,就被飂給推出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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