紐約的秋天,蕭瑟淒涼。
像是一覺醒來便突然出現的大把落葉,怎麼掃也掃不完,清晨辛勤的清道夫才剛掃盡,一陣涼意襲人的秋風吹過,又紛紛迫不亟待落了下來,鋪了滿地,人一踩上去就碎成了小碎片,再度被頑皮的秋風吹得無影無蹤。
不知道為什麼,南松不喜歡踩落葉,他不覺得那叫詩情畫意,只覺得那聲音,聽起來像是人心碎的感覺。
他知道南楓的時間不多了,他常常認真地問南楓,有沒有想做的事,或是想去的地方,只要他說出口,他都可以帶他去。
“只要你在的地方都可以。”他總是微笑地看著南松,用這句話作回答。
住在這棟舊公寓的日子,可說是南松一生中最幸福溫暖的時刻了吧!
他一個星期去三次健身房,南楓便趁這時候去圖書館看書,乖乖地等他健身完來找自己,然後兩個人便會相偕四處逛逛。
除了對大都會博物館和自然歷史博物館百逛不厭外,南楓最愛的還是到帝國大廈頂端的-望台上,俯瞰著整座曼哈頓島。
“這麼喜歡來這裡?”南松有次問他。
“因為這是我找到你的地方。”墨綠色的眼眸認真但帶點哀傷色彩。
“怎麼了?”南松輕摟住他的腰。
“我有時候…覺得好害怕……”他輕輕地說。
南松沒有說話,只是把他摟得更緊些。
他知道南楓在害怕什麼。
他自己也同樣地在默默怕著。
好幾次,他健身完到圖書館去找南楓,看見他倚在厚重的書架前,手裡拿著一本書正認真端詳著,安安靜靜,仿若一副優美的圖畫,只有偶爾書頁翻動的聲音。
南楓察覺到他的視線,從書本裡抬起頭,對他一笑。
那笑容…美得…讓他心痛。
隨著時間一天天不留情地過去,南松知道自己擁有這個笑容的日子不會太久了。
“在看什麼?”他走上前問。
南楓笑了笑,把厚重的原文書翻到封而給他看書名。
“生物學大全?沒事看這做什麼?”
“想了解人類是什麼樣的生物……”他幽幽地說著,眼光掃過另一排擺滿生物醫學百科的書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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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下午突然下了陣大雨,出來添購東西的南楓本來想不顧雨勢快點回去,但是雨越來越大,似乎一時三刻停不了,他看著手中的紙袋被雨浸濕,慢慢糊成一團,裡頭的東西呼之欲出,不得已只好臨時找了間修道院的屋頂下避雨。
想到自己是趁著南松午睡偷偷溜出來的,他開始有點心慌。
修院裡這時傳來了陣陣柔美清亮的歌唱女聲,完全沒有樂器伴奏,只有純粹的人聲。
那是一種寧靜的、不帶污染的歌聲,他從來沒有聽過這種歌聲,心裡深受感動,於是手不知不覺地推開了修院沉重的木門,隨著歌聲來到了禮拜堂。
數十個黑衣白袍的修女恭敬地站著,禮拜堂的燭光照亮了她們慈祥的臉龐,每個人虔誠地雙手合十,唱出贊美上帝的詠歎調。
那柔美不做作的聲音如同天籟,竟讓他的眼框裡熱了起來……這是多麼美的聲音哪!
而他,卻很快再也聽不到了。
一個修女注意到了他,從人群中走出來,招手喚他過去。他遲疑了一下,走了過去。
“孩子,你淋濕了,跟我來吧!一修女慈祥的聲音讓他不知所措,他從來沒有聽過有人這樣對他說話過,但是他的心告訴他,這個人絕對不會是壞人,所以他還是順從地跟著去了。
修女領著他來到禮拜堂的休息室,找出毛巾為他擦拭濕透的頭發,又另外翻出一條老舊的大毛巾包住他的上半身。然後她轉身泡了一杯熱茶,倒了一大杯給他暖暖身子。
修女從頭到尾沒說什麼話,偶而和他眼神接觸的時候只是微笑,但是她的一舉一動,都像那杯溫熱的茶水一樣,溫暖了他的身心。
他想到南松,但這種慈祥和藹的感覺卻是南松不曾給過他的。
他喜歡南松,也知道南松喜歡自己,所以兩個人才會願意彼此相伴。
但眼前的這個女人,他卻只是第一次和她見面,彼此連名字都不知道,為什麼她願意對一個素不相識的人這樣付出奉獻?
“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他終於開口問。
因為神愛所有的世人。”她的回答聽起來高深莫測,
“神?”
“是的,我們是上帝的僕人,所以要順從它的旨意去關心所有的世人。”
“不管他們是好人還是壞人嗎?”
“即使是壞人,神仍然愛著他們的。”
“那如果是沒有靈魂的人呢?”
“傻孩子,只要是人就會有靈魂的呀!”
他慢慢搖搖頭。
“即使是復制人也會有靈魂嗎?”
“不,他們當然沒有。復制出來的動物不是自然的產物,他們是自大狂妄的科學家創造出來的東西,沒有神性靈性,也不能繁殖後代,他們只是科學家試圖侮蔑上帝的犧牲品而已。”修女正色說到。
才說完,修女便看見他墨綠色的雙眼流露出無法言喻的哀傷和悲痛,她馬上驚覺難道是自己說錯話了嗎?
“孩子,我說錯了什麼嗎?為什麼你的眼神看來如此哀傷?”
南楓沒有回答,整個身子卻忍不住微微發著抖。
過了良久,他終於眼角泛淚激動地說:“那為什麼要把我造出來?既然我不會有靈魂也不屬於這個神創造的世界,那為什麼要把我造出來?”
眼淚順著他的臉頰蜿蜒而下,修女吃了一驚,望著眼前眉清目秀的孩子,心裡卻怎麼樣也不願相信他說的是事實。
南楓簌地站起身來,買的東西也不要了,轉身沖出禮拜堂,沖出了修道院,大雨滂沱地落在他的身上,不知是雨水還是淚水讓他已經看不清眼前的路,他只想跑,用力地跑,跑離這個不屬於他的世界。
他第一次覺得自己和現實世界是這麼地格格不入,所有的人都不接受他的存在價值,即使是那和藹的修女或慈悲的上帝,也不認同他的生命。
因為他不算是個“人”。
“你去哪裡?你差點要沖到馬路上了知不知道?”
突然有只強壯的手臂拉住他的胳臂,回頭一看,撐著黑傘的南松就站在他身後,原來他午睡醒來找不到南楓,又看雨下得這麼大,怕他出了什麼意外,才特地出來找他的。
“你怎麼哭了?”他看出了那此一混雜在雨水裡的淚水,還有南楓那雙紅腫的眼睛。
南楓不說話,只是突然緊緊地抱住南松。
“為什麼要把我造出來……?為什麼……?”
南松放下雨傘,兩只手緊緊地摟著他,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哽咽地抱著南松,他心裡清楚明白,這就是他唯一擁有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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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楓變了。
應該說是長大了。
他吸收的知識越多,變得越成熟,就變得越不快樂。
南松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也沒有辦法阻止他涉獵各種知識,就如同潘朵拉的盒子一樣,一旦開啟便攔不住那些苦難來到人間,人類天生追尋知識的本能一但被啟發,就再也停止不了。
那天夜裡,南松正在洗澡的時候,浴室門突然被撞開,南楓闖了進來,不由分說地便抱著赤裸的南松,激烈地吻著他。
南松起先有些吃驚,但欲望隨即被南楓激烈熱情的吻給撩撥起來,他不知不覺抱緊了南楓熱烈地回吻著。
“抱我……”
“嗯?”
“抱我……抱緊一點……我想成為你的一部份……”
“你……”南松停下動作看著他,這是南楓第一次這樣要求。
從實驗室把南楓帶出來後,他一直不確定南楓的記憶到底有沒有恢復過。
是的,南楓記得他的名字,潛意識裡似乎也還記得他們曾經相處的日子,但他卻不再像個對什麼事情都感到新奇的孩子,會像以前那樣毫無顧忌地對南松做出親密的舉動或要求。
當然南松是個正常的男人,面對自己喜歡的對象也會有情欲上的沖動,只是每次他總是硬生生地忍住,因為他不知道南楓是不是也會像自己一樣有這種欲望?他也怕自己過度一廂情願反而傷害了南楓。
“我想感覺自己是不是真的存在…”南楓微微張著嘴喘著氣,墨綠色的雙眼濕亮帶著渴望。
南松沒有再多說什麼,他退去南楓早巳濕透的衣服,丟到浴室的地板上,南楓完美無暇的身軀在水霧裡散發著誘人的氣息,他珍惜地用手撫摸著南楓的胸膛,低下頭去吻著。
南楓的上半身因為興奮而微微弓起,南松在他身上的每一下碰觸都讓他心跳莫名地加快,雙腿間有一種奇怪但酥麻的感覺湧現。
南松的另一只手則慢慢從他的胸腹間移到兩腿之間
兩個人的身軀緊貼著,急速竄升的體溫如同烈焰燃燒著彼此的肌膚。
“不要離開我…再抱緊一點……”南楓的喘氣聲越來越急促沉重,身子在南松的愛撫下酥軟起來,幾乎站不住腳。
此時南松的身子微微下沉,強壯的手臂抬起他的雙腿,將他整個人舉了起來,然後下半身稍稍往前,借著肥皂液的潤滑慢慢地進入南楓的身體裡。
“痛!好痛!”他雙手用力抓著南松的肩膀,皺著眉喊痛。
“第一次都這樣的。”南松心疼地低語著。
“…啊…”
南松的腰又試探地往前挺,他忍不住叫出聲來,眼淚在眼框裡打轉。
“對不起……下次就不會這麼痛了…”南松也微微喘著氣說。
“嗯…”他咬著下唇忍著痛,點了點頭。
“抱著我。”南松溫柔地命令著,於是他放下緊抓著南松肩膀的雙手,轉而摟著他的脖子。
他貼近南楓的耳際,伸出舌在裡頭舔舐著,如電流似的快感馬上迅速傳遍南楓身體的每一部份。
“不要…不要舔那裡……”他掙扎著想躲開南松的舌,卻發現自己全身酸軟,只能任人擺布。
“南松…我…感覺好奇怪…”他用近乎哀求的眼神望著南松,只看得他抨然心動,更想要占有他。
“你是我的,知道嗎?”南松在他耳際說著,身子又往前挺了些。
“嗯…”他咬著唇順從地點點頭,含著淚吻著南松,“我愛你…我想和你在一起…”
“我知道…”南松回吻著他。
未關上的蓮蓬頭熱水不斷地從兩人發梢上滑落,他們漸漸看不清眼前的事物,只認得彼此火熱的身體,喘氣呻吟如水聲流蕩。
“…再抱緊一點……”他緊緊抱著南松,雙腿夾著他強壯的腰,身體開始配合著南松的節奏。
陣陣酥麻的快感從南松的下半身傳來,越來越強烈,他皺著眉忍著,不想一切那麼快就結束。
兩人都像是想要緊緊抓住什麼似地,一點也不願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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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浴室出來後,南楓不說一句話,只是靜靜地望著遠方的夜景,眼神帶著憂郁。
“怎麼了?”南松只披著一條白色的毛巾在腰際,走到他身後摸摸他仍濕著的頭發
南楓轉過身,握起南松的手到唇邊,溫柔地吻著他的手指,然後抬起頭,濕亮的墨綠色眼眸再度染上欲望的色彩。
他拉起南松把他推倒在床上,抽掉毛巾,把頭埋在他的下身。
“等等…你在做什麼?我們不是剛剛才……”南松連忙立起身來想阻止他,但南楓只是又用力一推,南松整個人又摔倒在床上。
其實南楓的力量並不輸給南松,只是在南松面前他一直沒有表現出來罷了。
“你其實不用這麼做的。”南松突然冒出這句話,南楓愣了愣,沒停下動作。“就算你不這樣對我,我依然會愛你。”他說出了這句話,南楓整個人愣住,南松把他的臉扶起來,摸著他清秀卻帶著一絲疑惑的臉龐,緩緩地說:“我會一直在你身邊的。”
“你不會離開我?”
“不會。”
“你不會認為我不是一個真正的人?”
“不會。”南松認真地搖著頭。
“我只是想證明自己的存在而已。”他咬著嘴唇說。
“我知道。”南松張開一只手臂,示意他過來。
他用力撲了過去,在南松的懷抱裡,他滿足地眼框發熱。
即使全世界都不承認他是個人,但至少,至少還有南松在這裡。
“這個世界上,我只愛你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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枯黃的樹葉還來不及落盡,紐約便下起了一場早雪。
南楓一覺起來,驚喜地發現窗欞上堆滿了白色的積雪。
“南松!快看!這是雪嗎?”他搖醒在身旁熟睡的人,興奮地指著窗外。
從未看過雪的南楓從溫暖的被窩裡鑽了出來,跑到落地窗前刷地把窗戶打開,伸出頭往外看去,只見白色的雪覆蓋住所有的景物,他驚奇地看著自己一呼氣就吐出一口回的白色煙霧,他好奇地摸了摸白色的霧氣,隨即恍然大悟那是自己吐出來的水氣因為遇冷而凝結成的水滴。
被他搖醒的南松可就沒有像他這麼興奮,他不喜歡寒冷的天氣,因為他來到孤兒院門口的那天,就是個異常陰冷的天氣,
剛到孤兒院的時候他一直不肯開口說話,只是望著外頭的大雨發呆。想著如果那晚就這麼凍死了,似乎也沒什麼差別?幸好修女和孤兒院的同伴們不放棄他,重新給了他活下去的希望,但是一到寒冷天氣,他就會容易變得悲觀寡言,潛意識地想起那個灰色陰雨的夜晚。
“回來躺著吧!別著涼了。”南松沒有起身的打算,招了招手要裸身站在窗前的南楓回到床上。
“你也來看看嘛!這是我第一次看到雪,好漂亮…”
南松拿他沒輒,只好用棉被裹住身子,慢步踱到南楓身旁。
才一個晚上,整座紐約市就像是被惡作劇的孩子潑了一整桶白油漆一樣,從屋頂到街道的行道樹,全是白茫茫的一片,細碎的雪花仍不住地從天空緩緩落下,飄落在南楓的發梢上。
“這樣會著涼的。”南松用棉被裹住兩個人,低聲在他耳邊說到。
“你聽,雪落下來的聲音,好美……”他眷戀地靠在南松的懷抱裡,看著窗外的落雪。
“我只聽見你的呼吸聲。”南松吻了吻他的頭發,把臉埋在他細柔的發絲裡嗅著。
“噓……不要說話,聽見了嗎?雪落下的聲音,細細的,就像砂糖撒落的聲音。”
南松摟著他,靜靜地聽著雪落下的聲音。
“好溫暖。”南楓突然輕輕地說。
“嗯?”
“你抱著我,感覺好溫暖。”他往後靠了靠,想要再多些暖意。
“你要我抱多久都可以。”南松抱緊了他。
“但那不會是一輩子。”
兩個人靜默不語。
窗外的雪絮絮飄著,南松又憶起那個陰冷的夜晚。
“出去走走吧廠南楓最後輕聲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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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信步走到中央公園,一群孩子興奮地拿著溜冰鞋從他倆面前喧擾地跑過。
“他們為什麼那麼高興?”南楓微笑地看著孩子們快樂的背影。
“因為可以溜冰了吧!”
“溜冰?”
“沒見過?帶你去看看吧!”
南松微笑地牽起他的手,往溜冰場的方向走去。
越接近溜冰場,人們的歡樂笑語聲便越來越明顯,等到他們來到溜冰場,只見到處都是穿著鮮艷衣服的身影,大部分都是孩子,但也有不少大人,正快樂地在溜冰場上穿梭者。
南楓不由分說地直拉著南松的手說他也想試試看,拗不過他,南松向溜冰場旁的商人租了兩雙溜冰鞋。
“你會溜嗎?”南松穩穩地站在冰上,有點擔憂地看著他。
只見南楓先是小心翼翼地站著不敢亂動,想要找到一個平衡點。
等他站穩了,看了看四周的人的動作,過了半晌,他突然一個大步往前跨了出去,南松一驚正想上前扶住他,卻沒想到南楓已經順勢滑了出去,優美的姿勢和動作看起來完全不像初學者。
看著南楓興奮地如同孩子般的身影從自己面前滑過,南松想起博士說過,南楓的腦細胞異於常人,吸收的速度是平常人的十倍以上,有驚人的分析能力,再危險復雜的動作他只要看過一次就可以依樣做出,因為他的腦神經早巳記住每個動作的步驟,不用經過一次次的嘗試失敗才能捉摸出正確的訊息。
“別站著不動呀!“刷地一聲南楓又滑過他面前,順勢牽起他的手,兩人一起滑了起來。
“你這樣,沒關系嗎?”南松有點擔憂地問。
“你是說過度使用腦細胞嗎?”他指指自己的腦袋。
“我沒有辦法視而不見,聽而不聞,每天每天我聽到看到的都會不知不覺地去分析使用,然後精煉成自己知識的一部份,這是沒有辦法停止的,除非我死。”
“少用點也不行?”
“不行,就像我不能少愛你一點。”他手用力一拉把南松拉近,湊上臉吻了南松一下,然後松開手,又笑著滑開,留下南松一個人站在溜冰場正中央。
南松臉上露出滿足卻又帶著淡淡哀傷的表情,看著南楓的身影靈活穿梭著溜冰場內。
突然他臉色一白,發現南楓的身子開始不穩了起來,一個穿著紅色外套的女孩不小心擦到了他,南楓居然便往左摔了出去!
“南楓!”他趕緊沖了過去。
“沒事,只是不小心摔倒了。”滿身是雪的南楓笑了笑說。
紅衣女孩滑到他倆身旁,不住地道歉,南楓只是笑笑沒多說什麼,
“回去了嗎?”南松心疼地拍去他頭發上的雪。
他點了點頭,拉起南松的手站了起來:
南楓自己也知道身體越來越虛弱了。
隨著天氣越來越冷,他需要的睡眠時間也越來越長,因為身體本能地需要更多的休息時間來恢復到正常的狀態。
當然他也想過,如果不去看不去想,是不是就可以減輕一些負擔,活得久一點?但是他隨即笑自己傻,怎麼可能有人活在這樣五花八門的世界卻能視若無睹?
過早面對的死亡使他體會了更多一般人沒有機會承認的事實。
南松其實心發現到南楓正日漸衰落下去,他的臉色Jf始容易蒼白而失去血色,也變得嗜睡,常常沒有食欲。
南松本來就不多話,看見南楓這個樣子自己卻束手無策,他變得更加寡言。
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能一次次地默默擁著南楓,想要多貪圖一點懷裡愛人的體溫。
他常常趁南楓睡著的時候,走到空曠的公寓外頭抽煙。
煙霧和口中吐出的白霧已分不清,
他很明白南楓的時間快到了。
雪花漸漸落滿了他黑色的大衣,他抽了一口煙,歎氣似地往天空吐出一大口煙,心想自己已經很久沒有掉過眼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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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帶我回去了吧!一有天南楓醒來後對他這樣說。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