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的、天殺的、愚蠢的、頑固笨女人!
前幾天他一覺醒來,發現她把窗簾都拉上了,他氣急敗壞的衝下樓,然後才慢半拍的想起來她根本就沒義務把窗簾打開讓他看。
他氣悶的回到健身房跑了二十公里,有一瞬間還真想打電話叫人過去裝竊聽器和攝影機,卻又怕她發現生氣而作罷。
他煩躁地度過那一天,胡思亂想了一整個晚上,然後第二天又忍不住在早上六點到窗邊等著,他本以為她會和那個傢伙一起去跑步,誰知道她沒有出現,他又等了一天,她還是不見蹤影。
他想過要打電話給她,卻又覺得自己先打過去,就好像承認她走掉是他的錯一樣,他瞪著電話,始終沒拿起它。
結果從頭到尾,他就只能瞪著她那礙眼的窗簾,其他什麼都看不見。
他想把她那些窗簾一把火全燒了。
終於,在今天早上,她的窗簾開了一點點,他隱約能瞄到一點動靜,雖然只開了三十公分左右,他也只能看到她躺在床上的腿,比沒有好,他躁鬱的想。
到了下午,她終於從床上坐起來了,臉色奇差無比,而且咳嗽連連,他這才發現她感冒了。
蠢女人、笨女人!
看她咳得好像連血都要咳出來似的,他惱怒的瞪著她,沒多久,他轉身抓起她那早就讓人洗好送回來的衣物,下樓走到對面,再爬上六樓,接她的電鈴。
他等了好一會,她才來開門。
她看到他時,明顯的嚇了一跳,招著嘴邊咳邊問:「做什麼?」
「你開門前都不看看外面是誰嗎?」他生氣的說。
她瞪著他,然後當著他的面,用力把門關上。
他一腳卡在門邊,剛剛好擋住她關門。
她兩隻手都握在門把上,整個身子抵在門上,死命的要把他擠出去,雙眼冒火的罵道:「走開!」
「不要。」他說,然後輕而易舉的推開門擠了進來。
他力氣太大,加上她現在病得全身無力,結果被他這樣一擠,整個人差點跌倒,他一把拉住她,唐琳惱火的推拒著他,「出去!你再不出去我要叫警察了!」
他冷著臉,掏出手機,按了911,然後遞給她。
這男人以為她不敢叫嗎?
唐琳怒瞪著他,將手機湊到耳邊。
「911。」手機裡傳來一位小姐的聲音。
他動也不動一下,只是冷著臉看她,唐琳抿了下唇,張嘴開口道:「對不起,我打錯了。」
她說完就掛掉電話,他還是冷著臉,她忍不住又咳了起來,惱怒的將手機扔回給他。「你到底是來做什麼的?」
「還你這個。」他面無表情的將手裡的袋子遞給她。
她接過來打開一看,裡面是她的衣服,還有貼身衣物,她的臉頰微微一紅,唐琳硬是壓下那股羞澀,抬起頭,冷冷的道:「謝謝你跑這一趟,還有事嗎?沒事的話,我想休息了,可不可以麻煩你出去。」
他琥珀色的瞳孔閃過一絲金黃色的火光,他快抓狂了,她忍不住退了一步,差點踩到喬可,兩個人這時才注意到那隻狗的存在。
它乖乖的站在她身後,對著他們猛搖尾巴,她注意到他又僵了一下,有一瞬間她還真想叫喬可把他趕出去,可惜的是,雖然亞當不喜歡它,它卻對他印象很好,才剛來沒幾天的它,顯然還搞不清楚誰是主人。
而且,好吧,她也不是真的想這麼做,她不想讓他更怕狗。
所以,當喬可又想靠過來時,她很習慣的開口命令它坐下。
「Stay。」
他幾乎和她異口同聲,她愣了一下,他說的並不是一般人會講錯的字句,而是訓練師或養過被訓練過的狗的人才會說的正確用語,她猛地抬頭看他,他只是瞇眼瞪她,「我說過我只是不喜歡。」
才怪!
她又皺起眉頭,然後又咳了起來,還沒停下來,他就將她攔腰抱了起來,繞過那隻狗,轉身走進臥房。
「咳咳咳……放我……咳咳……放我下來……」她皺著眉頭咳著說。
「閉嘴。」他說,不過還是放她下來,在她床上。
「你做什麼?」他強迫她躺下時,她忍不住抗議。
他把坐起來的她重新壓回床上,替她蓋好被子,壓著她的肩頭不讓她起來,粗聲粗氣的命令,「躺好,不要動!」
她這時才注意到他眼底的關心,到嘴的抗議不自覺的消散,她看著他,表情緩和了下來,他粗獷的臉上閃現不自在,但仍沒拿開壓在地肩上的大手。
唐琳沉默了兩秒,才開口說:「我要喝水。」
***
不曉得為什麼,她的氣突然消了大半。
可能是因為他看起來一副沒睡好的熊貓樣吧。
這男人日夜顛倒又不愛出門,雖然壯得像頭熊,膚色卻相當白,她以前總認為像他這樣的猛男都會把自己曬成古銅色,他卻從頭白到腳,奇怪的是,他雖然很白卻一點也不難看,她懷疑他有北歐維京人的海盜血統。
不過也是因為這樣,讓他的黑眼眶更加顯眼。
她懷疑他是因為發現她感冒才過來的。
頑固的傢伙。
瞥了那個替她倒水的男人一眼,她其實很好奇他究竟在他那裡看了她多久,早知道他會看,她一定故意在床上跳脫衣舞給他看,搞不好他第一天就會跑來了。
「水。」他端著溫水過來。
她坐起身捧著水杯,溫熱的水將她冰冷的手溫暖了些,她慢慢的喝著水,一邊覷著他,門鈴卻在這時響了。
她聞聲就想下床,他卻瞪著她,用一種不容質疑的口氣斥喝道:「坐好。」
他兇惡的表情讓她停下動作,乖乖坐在床上,蓋好被子,繼續捧著水杯。
他見狀,才滿意的起身走出去開門。
雖然看不太到,她還是忍不住彎身探頭,試著想瞄瞄看這時候到底是誰會跑來,結果卻差點掉下床,她趕緊撐住床頭櫃,在他回來之前,重新調整好姿勢,拉好被子。
來人跟著他一起走進來,一臉的鬍子,看起來四十歲左右。
她不認識那個人。
唐琳一臉狐疑,正想提醒亞當她不認識那傢伙時,對方卻笑容滿面的走過來,伸出手道:「你好,我是約翰,約翰-道格拉斯。」
「呃,你好。」她扯出一記笑容,禮貌的和他握了一下手,兩眼忍不住看向大鬍子身後的亞當。
「醫生。」亞當開口輕描淡寫的帶過,「我剛打電話要他來的。」
她沒看到他打電話啊,就算他是去倒水的時候打的,人也不可能來那麼快吧?
唐琳眨了眨眼,然後頓悟到他在還沒過來之前就已經先打了那通電話。
他果然是發現她感冒才特地過來的。
她怔仲的看著他,那個男人有些不自在,卻沒掉開視線,只是瞇眼瞪她,心口莫名暖了起來,她粉唇不覺輕揚。
「亞當和我說你感冒了,可以讓我看看嗎?」約翰在她床邊坐下來,笑容可掬的說。
她又瞧了亞當一眼,然後相當配合的讓醫生看診,回答他那些有沒有咳嗽、有沒有發燒,什麼時候開始有症狀之類的問題。
「這次的流行感冒症狀都比較嚴重一點,多數都會發燒,全身無力,我開一些藥給你。盡量多喝水、多休息,不要吃太刺激性的食物。」
「我曉得。」她點頭。
這位名叫約翰-道格拉斯的醫生態度相當親切,他替她打了一針,開了張藥單給亞當,要他到附近藥局拿藥,不久就走了。
亞當回到房裡,把也想進來的喬可關在門外。
「我去藥局拿藥。」他皺著眉頭道:「你躺好。」
她坐在床上瞧著他,然後異常聽話的躺下,拉好被子,卻藏不住嘴角的微笑。
他看見她的笑,有些著惱,喃喃咒罵著轉身,卻又聽到她開口叫他。
「亞當。」
他回過頭,看見她睜著一隻烏溜溜的大眼,一臉無辜的說:「我今天還沒有喂喬可吃飯。」
他瞪著她,僵站了兩秒,才開口道:「我會餵它。」
「謝謝。」她微笑說。
他悶哼了一聲,轉身開門,喬可坐在門口,對著他猛搖尾巴。
身後傳來她的悶笑聲,他暗暗咒罵著,開口命令它閃開點。
他聽話照做,他卻更加惱火。
天殺的女人!
該死的狗!
***
在他的強迫下,唐琳在床上乖乖的躺了好幾天。
這幾天,他一直在她身邊照顧她,替她弄吃的,和她睡一起,然後喝令那隻狗離他遠一點。
幾天下來,她意外的見到他不同的一面。
「你會被我傳染的。」發現他要留下來和她一起睡時,她忍不住開口。
他只是看著她,繼續脫掉上衣,爬上她的床,全然不理會她的抗議,將她攬入懷中,躺下來睡。
「亞當——」
「閉嘴。」他打斷她,惡狠狠的說:「再說話我就吻你。」
她瞠目看著他,在他琥珀色眼瞳的威嚇下,乖乖閉上了嘴。
說真的,這些日子,天寒地凍的,沒有發燒的時候,她手腳總是十分冰冷,既然他不怕被傳染,她倒也樂得在他懷裡取暖。
所以他又回到她床上了,他還把他的筆記型電腦帶到她家,沒事的時候,就對著那台電腦猛敲鍵盤,寫那些她根本看不懂的電腦程式。
因為生病的關係,她胃口並不好,他試煮了一餐,她雖然頗感動卻吃不太下,第二天他就放棄自行煮食,打了通電話出去,用餐時間一到,門鈴就響了,他走出去開門,然後端了一份仍在冒煙的餐點進來。
是稀飯,而且是是白稀飯,旁邊還有著幾份小菜。
當她看到熟悉的食物時,既欣喜又驚訝,他什麼都沒說,只是陪著她一起吃稀飯,她是紅著眼眶吃完的,為他的用心,和那帶著鄉愁的清粥小菜。
雖然很不願意靠近喬可,但他還是每天餵它,帶著它出去散步,她本來是想請強納生來幫忙的,亞當卻堅持說他會帶它出去散步,他甚至願意帶喬可去強納生那裡複診。
「你不是怕……」她訝異的看著他。
「不是怕,是不喜歡。」他咬牙堅持。
看著他鐵青的臉,唐琳這才恍然發現他在吃醋。
她沒有反對,她忙著忍笑,他悶悶不樂的瞪她一眼,匆匆牽著喬可走了。
連著三天,他每次一回來就衝到浴室淋浴,像之前和她去晨跑時一樣,她很想再問,但最後還是忍住了。
他現在在照顧她,她不想再和他吵架,所以她忍住到嘴的疑問,假裝沒注意到他每回出門溜狗時的僵硬。
他要逞強,她也拿他沒辦法。
然後,神秘的星期五到了,他在帶喬可散步回來後,卻一點也沒有再出門的意思,他洗好操就爬上床,在她身邊趴躺下來睡覺。
「亞當,今天是星期五耶,你不用出去嗎?」
八點五十分了,她推推身邊的男人,開口提醒。
他睜開一隻眼,看著她好一會,才啞聲說:「不用。」
為什麼不用?
她很想問他,更好奇他平常這天都跑去哪,但他看起來很累的樣子,這幾天,她常常突然發燒,他一直忙著照顧她,幾乎沒什麼在睡,所以她只是撥了撥他雖然吹乾了,卻沒有梳,亂得像一頭雜草的金髮,一個字都沒有說。
他抬手輕輕勾住她的手指,和她十指交纏。
「你還有發燒嗎?」他啞聲問。
「已經好多了。」她微微一笑,讓他安心。
「如果很不舒服,就把我叫醒。」他不放心的交代。
「我知道。」她柔聲開口,「你睡吧。」
他眼裡閃著不明的情緒,似乎想說什麼,但最後還是打消原意,重新閉上眼,沒有多久,他就睡著了。
唐琳看著他疲倦的睡臉,莫名心疼,其實就算她不叫他,他也總是會因為她身體的熱度醒過來,她知道因為擔心,所以他一直睡得很淺,他根本沒有完全放鬆下來。
他的手指仍和她交纏著,她緩緩地將他的手拉到唇邊,悄悄印上一吻。
***
「不行……對,我沒有辦法過去……那些問題你可以自己處理……」
隱隱約的聽到亞當低沉的聲音,她緩緩轉醒過來,看到他背對著她,坐在床邊,面對窗戶在講行動電話。
對方不知道說了些什麼,他沉默了好一會,才說:「那就把那些文件拿過來,我不在家,在隔壁。」
他說了她的地址,然後按掉通話鍵,可才剛按掉,手機卻又響了。
他一手巴著額頭,煩躁地看了眼手機螢幕上的來電顯示,喃喃咒罵著,但還是接了起來。「什麼事?」
他安靜的聽著對方說,然後簡潔的回道:「我在忙。」
「不知道。」
「也許不會。」
「我要看看情況,到時候再說。」
「聖誕快樂。」
他掛掉一通,另一通電話又來了,他重複了一遍剛剛的回答,然後在掛掉電話後,就這樣坐在床邊陷入一陣沉默。
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他巨大的身形遮住了光線,不知道為什麼,那壯碩的背影看起來好孤單,她情不自禁的抬手觸碰他。
他回過身,發現她醒了,立刻伸手探向她的額頭。「怎麼醒了,又發燒了嗎?」
「沒有。」她微微搖了搖頭,小手覆在他的大手上。
亞當看著眼前的女人,胸口莫名緊縮。
她躺在雪白的枕頭上,黑髮有些散亂地圍著她鵝蛋形的臉,透過窗簾的微光灑落,讓她看起來有些朦朧。
「亞當。」她看著他,輕聲喚著他的名。
她用一種既溫柔又脆弱的神情瞧著他,牽動著他的心弦,他啞聲應道:「嗯?」
「我……」
她才開口,電鈴卻在這時響了,他沒有動,只是看著她。
唐琳淡淡笑了笑,搖了搖頭,「算了,你先去開門吧。」
他本想問清楚她想說什麼,但電鈴又響了,他只好起身走出去,原以為門外的人是送文件來的班頓,誰知道門一開,外頭除了班頓,還有另一個爬樓梯爬得氣喘吁吁的金髮美女。
她看到來開門的是他,愣了一下,然後又看了下門牌,確定自己沒走錯,才道:「請問一下,唐琳在嗎?」
「你是誰?」他接過班頓手裡的東西,面無表情的看著她。
「亞麗莎。」地努力讓自己別那麼喘,微笑的遞了一張名片給他,又遞了一張給班頓。「兩位是?」
沒有人回答她。
班頓一看到她名片上的公司和頭銜,立刻和亞當對看了一眼。
「你找她什麼事?」亞當答非所問的回問她。
敏銳的察覺這兩人態度怪異,亞麗莎一挑眉,擺出非常客氣禮貌,卻稍嫌冰冷的笑容說:「我是她朋友。」
他抿著唇,瞪著她好一會,才側身讓她進門。
班頓也走了進來,亞當沒多看他一眼,只是丟下這兩個人在客廳和喬可在一起。
他走回房裡時,唐琳已經從床上坐起來了。
「有個叫亞麗莎-史派克的女人來找你。」他說。
「亞麗莎,她跑來了?」唐琳一聽,忍不住頭痛起來。
「你不想見她,我可以讓她回去。」
「算了,她來都來了。」她苦笑,「我還是出去看看好了。」
「你別下床。」他皺眉,「我去叫她。」
他沒等她答應就走出去,讓她想抗議都不行。
她不過就是感冒而已,這男人卻似乎把她當成玻璃娃娃了。
她想她應該生氣他管東管西的,卻忍不住唇邊的笑,但是好心情在亞麗莎進來時消散不少。
看著眼前的金髮美女,說她是主編,她更像雜誌裡的廣告模特兒。
「外面那個像阿諾的傢伙是誰?」亞麗莎一開口就單刀直入的瞪著她問:「你男朋友嗎?」
男朋友?算嗎?
不知道亞當是怎麼想的,唐琳暗暗歎了口氣,一扯嘴角,帶開話題問:「你怎麼知道我家地址?」
「我問詹姆士的。」亞麗莎杏眼圓睜,然後像是這時才發現唐琳臉色有些蒼白的坐在床上,「你怎麼了?」
「感冒。」唐琳看著她,才剛說完就咳了起來。
亞麗莎退了一步,「你還好吧?」
注意到亞麗莎難得的慌了一下,唐琳忍不住想不知道她多咳幾下,這女人會不會早點離開?
不過想歸想,她還是沒那麼做,只好笑看著亞麗莎道:「還好。」
「你看過醫生沒有?」她問。
「看過了。」唐琳看著地道:「如果你是來提上次那件事的,我的答案還是一樣,你最好去找別人。」
「不要。」亞麗莎瞇了下眼,堅決的道:「我要找就要最好的。」
層琳抽了張面紙,故意用力擤了擤鼻涕,然後說:「詹姆士才是最好的,就算他不是,也還有別人,你太看得起我了。」
「你怎麼那麼頑固?」亞麗莎著惱的看著她。
「頑固的是你吧?」唐琳好笑的說。
亞麗莎臉上閃過一絲難解的神情,然後她歎了口氣,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來。「我老實和你說吧,我爹地要我回紐約去嫁給他的接班人,他一直覺得我的工作是遊戲,我和他吵了一架,他認為我絕對做不出什麼名堂,我說我一定會把這份雜誌做起來,他說要是我做不起來就得認命回去家人,我答應了。」
「然後呢?」唐琳看著她,知道一定有後續。
亞麗莎忿忿不平的說:「他要我認清現實,我回來後才發現他放出風聲封殺我,現在沒有一個攝影師敢和我合作,我不是沒找過其他人,但是沒有人想得罪他。」
難怪她找不到人。
羅伯-史派克在業界的勢力十分龐大,稱他是媒體皇帝都不為過,如果有人真的幫了亞麗莎,簡直和自毀前程沒什麼兩樣。
「你是我最後的希望。」亞麗莎正色的說:「就算不為我,你也應該為你自己想一想,你不可能放得下攝影的,不只我這麼想,詹姆士也一樣。」
唐琳抿唇不語。
「他要我帶話給你。」亞麗莎站起身,語重心長的看著她,「如果你這樣放棄,那就是輸了,逃避它不如面對它,你會發現其實沒有想像中難的。」
***
「我以為你怕狗。」
看到客廳裡那只可愛的拉不拉多犬,班頓忍不住蹲下來,搔搔它的脖子和耳朵,一邊好奇的看著走出來的亞當。
「我不怕。」亞當瞇眼瞪他。
「啊,對了,你不怕,只是不喜歡。」班頓站了起來,神色自若的改口。
亞當面無表情的在沙發上坐下,拿出筆,看也沒看就在他帶來的幾份文件上一一簽上姓名。
「你不看一下?」班頓見狀,不贊同的皺眉,「你難道都不怕我把你的公司弄垮?」
「這公司本來就不是我的。」亞當一臉淡漠,邊簽名邊說:「錢不是我出的,管理公司的人也不是我。」
「這公司當然是你的。」班頓緊蹙著眉頭,正色說:「或許一開始的資金來自你父親,但真正在賣錢的是你開發的程式軟體,我只是受托管理而已。」
「公司裡的程式不是我一個人在寫。」
「對,不過最賣錢的是你寫的。」班頓扯著嘴角說。
亞當瞥了他一眼,什麼話都沒說,只是將最後一個名字簽上,然後將文件合起來,全部還給他。
班頓接過手,臨走前看了臥房的門一眼,忍不住回身問:「你和住這裡的女人是什麼關係?」
亞當雙手抱胸,冷聲開口,「那不關你的事。」
班頓推了下鼻樑上的金邊眼鏡,提醒他,「她朋友工作的那家雜誌社,旗下有一本八卦週刊,除非你想上那些週刊封面,否則最好注意一點。」
「你說完了沒有?」亞當冷著一張臉警告他。
「沒有。」班頓直視著他,「你父親來電要我轉告你,聖誕節他希望全家人都在,你要是不回去,他會親自過來。話我帶到了,要怎麼做,你自己看著辦。」
他說完又拍了拍喬可的頭,才帶著那些文件轉身離開。
可惡!那該死的老頭!
亞當瞪著關上的門,忍不住咒罵起來。
他小時候老頭子什麼都不管,誰知道那老不死退休後,不知道是不是生活太無聊了,反而開始管東管西。
寇哥老頭子管不動,藍斯老頭子說不聽,亞歷士根本不容他說,霍克則是把他的話當耳邊風,給果他媽的到最後最倒楣的就是他這個老么。
以前他根本一年和那死老頭說不到幾次話,現在那老頭子卻動不動就打電話過來念他,偏偏他還不能掛他電話,因為那老頭子有心臟病。
要不是去年夏天他真的親眼看到老頭子心臟病發昏倒送醫,他還真懷疑老頭子的病是裝出來的,為的就是要讓所有人對他更言聽計從。
而且自從亞歷士去年也跟著在寇哥和霍克之後娶了老婆,他們三個人的女人不知為什麼竟和老頭子連成一氣,她們明明每個年紀都和他差不多,甚至比他小,卻仗著嫂子的身份一起對他頤指氣使的。
一想到回大屋要面對她們三個和老頭子,他就覺得頭大,他寧願留在這裡過聖誕,至少這裡很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