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天,春暖花開。
人行道上的老樹吐出嫩芽,二樓的貓三天兩頭就偷溜下來晃蕩,隔壁花店的老闆依舊龜毛,附近大樓的上班族們仍然按時在午餐時間來報到;最近,那些上班族的客人有增加的趨勢。
關於這一點,她並不特別驚訝,因為他的好手藝,漸漸在附近傳了開來。
不過今天的客人卻不是平常那些附近的上班族。
「怎麼回事?」看著那些不斷湧進的客人,白雲好奇的問。
「聽說是附近辦了展覽。」他回吧檯端咖啡,把單子拿給她。「三號桌要兩杯拿鐵、一杯摩卡。」
她手腳俐落的煮起咖啡,卻還是有點應接不暇。
結果這一天下來,兩人忙昏了頭,幾乎連吃飯的時間都沒有。
好不容易等到晚上九點多,人潮散去的差不多了,她才有辦法喘一口氣。
「你還好吧?」他收了另一群離開客人桌上的杯盤回來。
「嗯?」白雲洗著水槽裡的杯子,奇怪的看他一眼。
「你臉色不太好。」
「只是有點熱。」她扯出一記笑,「可能剛剛人太多了。」
雖然有點懷疑,他還是接受了她的解釋,回身繼續做事,但過沒兩分鐘,她正要將擦乾的玻璃杯放回架子上去時,突然眼前一黑,往後倒去,差點撞到後面的櫥櫃。
「白雲?」他嚇了一跳,緊急抓住了她。
「沒……我沒事……只是太熱而已……」她自己也嚇了一跳,想站直身體卻只覺得渾身發軟。「冷氣是不是壞了?」
冷氣壞了?
他一怔,見她情況不大對,忙伸手探向她的額頭,一摸之下,差點冒出一句髒話。
平常看她挺聰明的,怎麼這會兒變那麼遲鈍?
他抓了她的車鑰匙,一把將她攔腰抱起,有些惱火自己怎麼沒早點注意。
「喂,你幹什麼?」白雲一愣,見他抱著自己繞出吧檯,拉著他的衣襟道:「放我下來!你帶我去哪裡?」
「看病。」他壓抑著沒來由的怒氣,往門口走去。
「看病?」
瞧她一臉茫然,他終於忍不住罵了一句:「笨蛋,你發燒了。」
「發燒?」不是冷氣壞掉了嗎?她眨了眨眼,一下子還反應不過來,倒是瞄到了店裡驚疑不定的看著他們的客人,不覺又拍著他厚實的肩膀,要他停下。「不行,店裡還有客……」
他停下腳步,瞪著她看的眼有些兇惡,她看見他眼角在抽搐,害她不自覺地停止抗議,然後他露出了皮笑肉不笑的凶狠笑容,看著那些客人非常有禮貌的道:「抱歉,不
好意思,本店今天提早打烊。」
他話還沒說完,店裡剩下的那三四位客人就紛紛自動靠過來結帳。
「不用了,算我請客。」他還是那副皮笑肉不笑的嘴臉。
客人們樂得高興,一下子就走得不見人影。
「喂,你——」
白雲出言抗議,卻被他堵了一句:「你扣我薪水好了。」
他一臉毫不在乎的邊說邊抱著她出門,將她放到金龜車上後,沒讓她有機會說話,就回店裡去拿她的皮包,然後拉下鐵門,上車載她去醫院。
踐銳踐
她不知道該有什麼感覺。
生氣?尷尬?羞窘?
瞥了眼塞進這小車裡顯得更加龐大的男人,她還是不知道自己該要怎樣反應才算正常。
很少被人這樣強制去做什麼事情,在腦子依舊還有些茫然之下,她就這樣被他帶去醫院看病打針之後,又被他塞進車裡載回家。
也許她應該反抗一下,像是說她沒事可以自己開車回家之類的……
不過在早先她剛說完沒事就昏倒的前例之下,他大概不會相信,加上她腦袋還有些昏沉——雖然她有點懷疑昏沉是那一針製造的效果,而不是她發燒——所以她就繼續保持沉默。
她真的發燒了嗎?
將額頭靠在車窗上,她想……既然護士這麼說、醫生這麼說,而且冰涼的車窗感覺起來還挺舒服的……所以,大概是吧……
下雨了,雨水打在車窗上。
剛剛在醫院的洗手間拿下了隱形眼鏡,現在看什麼都不太清楚,她呼出的熱氣在車窗上形成白色的影子,外頭更是變成濛濛一片。
收音機裡播放著一首抒情的流行歌曲,她有聽過,卻想不起來是誰唱的。
誰呢?
眼皮漸漸有些沉重,雨聲浙瀝和音樂交雜著,街上霓虹閃爍,櫥窗裡穿著新一季春裝的假人似乎跳起舞來。
她因為那景象彎起嘴角,意識逐漸模糊,她卻知道那是假的。
在作夢嗎?
大概吧?
踐撓銳
「白雲,到了。」
停好車,他回身叫她,卻發現她頭靠在車窗上睡著了。
「白雲?」他試著再叫一次。
「嗯?」她只微微應了一聲,雙眼睜都沒睜。
「你家到了。」他說。
「嗯。」她又應了一聲,不過還是沒有清醒的意思。
他好笑的看著她,再看看那棟大廈,輕歎了口氣,認命的將該帶的東西收一收,確認了她的地址後,下車走到另一邊打開車門,及時扶住差點睡得掉下車的女人,小心翼翼的抱起她,用腳把車門關上,按了兩下遙控器。
車子嗶嗶響了兩聲,然後恢復安靜。
夜空仍飄著細雨,白雲依然沒醒,他抱著她快步走進大廈,管理員替他開了門,好奇的站在門口問:「白小姐怎麼了?」
「沒什麼,有點發燒,打了針睡著了。」
「喔。」管理員跟著他走到電梯口,好心的替他按了電梯。「最近天氣不太穩定,好多人感冒。」
他微微一笑,「是啊。」
電梯門開了,他抱著她走進去,管理員又好心的替他們按了樓層。
「謝謝。」他道了聲謝。
「別客氣。」管理員笑了笑,電梯門關上時,他才想到該叫這位訪客留下資料登記。
算了,他看大概是白小姐的男朋友。
看了下表,管理員摸摸頭,打了個呵欠,走回位子去。
唉,長夜漫漫啊……
踐韃踐
手中抱著一個女人,還要拿著鑰匙開門,實在是有點小困難,幸好她不算太重,他試了三次便打開了門。
電燈開關在他所想的地方,燈一亮,卻讓他愣了一下。
她家是樓中樓,客廳挑高四米二,這沒什麼好奇怪的,讓他愣住的是整面從天花板做到地上的書櫃,而且那書櫃還是雙層的。
正當他懷疑她怎麼有辦法拿得到上面的書時,他看到角落那一般只有在圖書館才會出現的高腳附滑輪的梯椅。
書櫃裡一半以上是她愛看的那種小說,看來她不只愛看,還收集。
這世上還真的什麼人都有。
他笑著搖搖頭,抱著她穿過客廳,在樓梯和通往另外兩個房間的叉路停了下來,他看看樺木做的樓梯,又看看那兩個房間,決定她應該是睡那上面。
他抱著她往上走,果然那上頭鋪著一床看起來很舒服的床被。
這上面的景致不錯,木頭地板從室內延伸到落地窗外將近四坪大的天台外,天台上還放了一張沙灘椅。
將她放到那床被,他下樓到浴室拿了一條乾毛巾,再回到樓上將她淋到雨水的小臉和長髮擦乾。
他替她解下綁馬尾的發圈時,她張開了眼,模糊的喃喃道:「謝謝……」
他愣了一下,還沒來得及反應,她又昏睡過去。
瞧她這樣,他懷疑她能依照醫生的吩咐,每四個小時爬起來吃一次藥:也許他該翻看她的電話簿,打電話找她的朋友來照顧她才是。
盤腿坐在木頭地板上,他看著小臉因發燒而泛紅的女人,忍不住伸手撥開她的劉海,輕觸她發燙的額頭。
這個笨女人。
好氣又好笑的歎了口氣,他看過很多為了工作把自己累垮的人,卻是第一次看到有人連自己感冒發燒燒到了快四十度還沒發現的傢伙。
忽然間,他知道他不可能放心把她交給別人,然後自己跑去睡覺:既然他回去也會睡不著,乾脆還是他來顧算了。
替她拉上了被子,他起身擦乾自己淋濕的頭髮,走下樓到廚房倒了杯水。
剛才進門時沒注意,現在喝水時,他才發現她家有點大。
三房兩廳的樓中樓,看起來實在不像是一個人住的。
有男朋友嗎?
他微微皺起了眉,心底咕噥著。
應該不是,他在她店裡工作一個多月了,也沒見到哪個男人看起來像是和她有親密關係的。
不過就算她有男朋友也不關他的事吧?
乾笑兩聲,壓下心頭那怪怪的不是滋味,他從她的包包裡翻出了藥袋,倒了一杯溫開水走回樓上,想叫她起來吃藥時,才想起來她今天似乎沒吃什麼東西,便又走回廚房。
他拉開那看起來頗大的冰箱,裡面幾乎空空如也,只有半瓶梅酒、一瓶可樂,還有一顆蛋,冷凍庫裡則只有一盒「哈根達斯」的冰淇淋。
在廚房的櫃子裡找了半天,他只發現一碗泡麵,而且那泡麵還是過期的。
難怪她這麼瘦,她從沒在店裡吃過早餐,他還以為她在家吃過了,看這廚房的樣子,十之八九是沒有。
老天,她家甚至連一粒米都沒有!再怎麼樣,一般人家裡總會有些早餐或消夜的備份糧食吧?她平常都不會餓嗎?
皺起眉頭,他抓起鑰匙,決定下去到附近二十四小時的便利商店買些東西回來,臨出門前,又有點不放心的走上去。
她睡得很熟,連翻身都沒有。
他輕輕帶上房門,出門下樓去買糧食。
撓撓撓
半夜醒來,頭還是昏昏沉沉的。
白雲起身下樓到廚房倒水喝,卻被某樣東西絆倒。
「噢!Shit!什麼東西?」從地上爬了起來,她按開茶几上的小燈,只看見一雙跨出沙發的長腳。
她呆了一下,視線順腳而上,就看見在沙發上睡死的傢伙。
喔,對了,她發燒。
沉重的腦袋隱約記得他送她回家,好像又煮了些東西給她吃。
她有些呆滯的看著他,決定還是先去喝水再說。
廚房瓦斯爐上有一鍋稀飯,證實了她不怎麼中用的記憶。
倒了杯溫開水,她走回客廳,他還躺在那張沙發椅上,她邊喝水邊看著他,感覺有些怪怪的。
自從她幾年前買了這房子後,從來沒有男人進來遇,更別提這樣大剌剌的躺在沙發上睡覺了。
雙手捧著水杯,她一小口一小口的喝著溫開水,一雙眼不由自主的盯著他看。
說實在的,這男人真的不是普通的大只,她有點擔心她的沙發椅會被他睡垮。不過,她原本以為他送她回家之後就會走了,沒想到他還會留下來。
不自覺的蹲下身,她好奇的蹲在他身邊看著他的臉。
奇怪的男人。
她明明有客房的,好好的床不睡,這傢伙卻跑來睡客廳沙發,也不會拿條被子來蓋,而且還打呼;聲音不大,但還是有。
忍住想幫他轉臉的衝動,她考慮要不要去客房拿條被子給他,誰知卻猛地打了一聲噴嚏,她忙摀住了嘴。
他沒醒。
白雲鬆了口氣,輕手輕腳的站了起來,身後卻冷不防傳來鬧鐘聲,她嚇了一跳,轉過身去,才發現她的鬧鐘被他放在客廳桌上。
眼看他要醒了,雖然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躲,她驚慌之下捧著水杯就往樓上跑,然後鑽進被窩裡裝睡。
鬧鐘聲停了,跟著是他的腳步聲。
不一會兒,她便聽到他爬上樓梯。
「白雲?」
他的聲音就在身邊,她繼續裝睡。
「白雲,吃藥了。」他伸出手拍拍她的臉,沙啞的聲音有著濃濃的睡意。
「嗯?」她把眼睛睜開一絲細縫。
「吃藥,醫生說四個小時得吃一次藥。」他搖搖手中的藥袋。
她一愣,這才曉得他為什麼要弄鬧鐘。緩緩爬坐起身,她卻突然僵住,因為忘記手中還有一隻玻璃杯,差點就這樣把它拿出被窩。
沒注意到她的僵硬,寇天昂拿出藥包遞給她,白雲伸出另外一隻手接著,趁他轉身拿水時,她趕緊將杯子放到一旁的地板上。
叩!
因為太緊張了,她不小心放得太用力,弄出聲響。
他轉過頭,白雲慌得一次吞下手中那幾顆藥丸,伸手抓住他手裡的水杯,仰頭就灌。
「小心,會燙!」他嚇了一跳,要阻止,已經來不及了。
因為太燙了,白雲一時間不知道該吐出來,還是乾脆吞下去,結果熱開水就這樣卡在她嘴中,她的臉也因而變得相當怪異,一雙眼瞪得老大。
「別硬吞下去,吐出來、吐出來——」怕她做出傻事,他忙伸手握住她還握著水杯的手,將杯子湊到她嘴邊。
她快速的將水吐到水杯中,藥丸也跟著吐了出來。
「哈……哈哈……好燙……」她掩著嘴猛哈氣。
「抱歉,冷水沒了,所以只好倒熱水,我沒想到你會喝那麼快。」他一臉好笑的將水杯拿去馬桶倒掉,然後倒了杯冷水回來。「漱漱口,別吞下去,我再去倒一杯過來。」
她尷尬的接過水杯,聽話的用冷水漱口。
他一下樓,她忍不住捂著臉呻吟起來。
天啊,好丟臉,真是丟臉死了,她在搞什麼啊?
她看了一眼還握著的玻璃水杯,再瞄一眼另一邊地板上的罪魁禍首,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
不過,她看最白目的就是她了!
跑什麼呢?這是她家啊!她在自己家的客廳裡出現是很正常的事,奇怪的是那個堂而皇之登門入室的傢伙吧?
可人家並沒趁你睡著時對你意圖不軌啊。
這句話突然浮現腦海,她臉一紅,抬眼看向天花板,喃喃反駁道:「我才沒有對他意圖不軌……」
「什麼?」剛上樓就聽到她說話,寇天昂拿著加了冰塊的開水走到床邊,「抱歉,我沒聽清楚。」
「沒有。」她瞪著他,突然覺得自己是不是和他八字不合?「我沒有和你說話。」
他明明聽到她說話,寇天昂挑眉看著她,沒有多問。
他擺明不信的神色教她有點小小的不爽,衝口就道:「我在自言自語。」
「嗯哼。」他點頭,一副懂了的樣子。
白雲皺眉瞪他,不知道為什麼覺得更加不爽了。
他把新藥和溫開水給她,白雲接過手,先試了一下,確定水是溫的,才喝水吞藥。
「你燒退了沒有?」他將剩下的藥收好,話才問完,突然覺得問她不准,所以大手直接伸了過去,摸著她的額頭,和自己額上的溫度做比較。
白雲再度僵住,他的手幾乎遮住了她一半的視線。忍住想往後縮的衝動,她用剩下的一半視線,盯著他盤起來的腿,懷疑他穿的那件快要洗破的牛仔褲會不會當場脫線繃開。
話說回來,他的腳果然也很大,大概有她的兩倍大。
這男人到底是吃什麼才能長成這麼大一隻啊?
「好像好多了。」滿意的抽回手,寇天昂拿下她手中的水杯,嘴角微揚道:「你要不要再吃些稀飯?」
看著他,她搖搖頭。
「那你好好睡,我人在樓下,有事叫一聲就好。」
她張嘴欲言,又放棄的閉了嘴,點頭表示瞭解。
他拿著水杯站了起來,轉身走下樓。
瞥了眼他擱在小桌上的藥袋,良心默默的不安起來。
歎了口氣,白雲爬過床被,來到欄杆邊。
「喂,那個……」
他回頭抬首,「嗯?」
「我有客房。」她指指另外兩間房。
「謝謝。」他微微一笑。
她爬回床被上躺好,幾分鐘後,她聽到他走進房間的聲音,可沒多久,又聽見他走了出來。
他沒再走回去。
她瞪著天花板,皺起了眉頭。
半晌後,她終於受不了好奇心的驅使,偷偷摸摸的爬到欄杆旁往下看,卻見到他仍是睡在沙發上,只是身上多了條毯子。
跟著,她聽到他細微的打呼聲。
這個……笨蛋……
她真是傻眼了,無力的在心底念了一句,嘴角卻忍不住浮現淺笑。
撓捻熔
鬧鐘響了。
她伸出手按掉鬧鐘,睡眼惺忪的坐起身來,卻看見鬧鐘下壓著一張紙條。
她拿起來看,只見上頭寫著龍飛鳳舞的字——
白云:
我去開店,廚房有稀飯,熱一下就可以吃了。桌上的藥四個小時要吃一次,
紅色的是退燒藥,如果你沒發燒就不用吃了。
店裡我會顧,你好好休息。
PS:記得用溫度計量!
寇
溫度計?她家哪來的溫度計?
她翻了個白眼,卻在下一秒瞄到鬧鐘旁擺著一個長方形的小盒子。
她呆了一下,拿起來看,上面大剌剌的印著三個字——溫度計!
這真是太扯了!
白雲訝然失笑,發現那還是沒拆封過的。
好吧,好吧,溫度計就溫度計。
笑著將那盒溫度計拆開,她照著說明把溫度計放到嘴裡,乖乖的等時間到才把它拿出來看。
「看吧,就說沒發燒了。」看著那在標準體溫的紅線,她揚揚眉,哼聲自言自語:
「大驚小怪。」
站起身,她走下樓到浴室裡洗臉刷牙,決定吃完稀飯還是要去店裡看看。
「我調鬧鐘不是為了要叫你過來。」
「我吃過藥了。」
「你在發燒。」
「已經退了。」她說完從包包裡掏出那盒溫度計,放到他手上。「我出來前量過了。」
他不苟同的皺起眉頭,還要再說,店門上的鈴鐺就響了,在對面大樓上班的小張氣喘吁吁的跑了進來,手裡揮舞著一疊文件。
「寇哥、寇哥,我成功了!我照你說的去做,對方同意和我們合作了!」
「真的?那太好了。」他微微一笑,拍拍小張的肩頭。
「寇哥,謝謝你,如果不是你,我絕對不會成功的。」小張激動的握著他的手猛搖,
「謝謝你!」
「沒有,是你自己的努力。」寇天昂看著這二十來歲的小伙子,笑著道:「我只是提供意見,接下來還是要看你自己,好好做,別輕易放棄,你一定會成功的。」
小張一臉感動,「不管怎麼說,還是很謝謝你,我得立刻過去談簽約的事,晚一點我再過來請你吃飯。」
「請吃飯就不用了,以後有空過來坐坐。」
「我會,一定會!謝謝!」小張又用力搖了搖寇天昂的手,才在同事的叫喚下,來去匆匆的跑出門上了車,臨走時,還不斷的對著店裡猛揮手。
白雲對這一幕看傻了眼,好半晌,才有辦法開口問:「怎麼回事?」
「沒什麼……」像是這時才發現她人還在,他突然不自在起來,三言兩語的帶過:
「他前兩天過來,我看他好像有點麻煩,所以給了他一點小建議。」
「什麼建議?」
「咳嗯,就是一些關於工作上的建議。」他含糊其詞的說完,就轉身進了廚房。
白雲奇怪的看著他的背影,秀眉輕蹙。
小張的公司是做廣告的,他能給人家什麼鬼建議?
瞄了眼對面那家據說在廣告業界還頗有名的廣告公司,她習慣性的拿起水槽裡的杯子洗了起來,水龍頭卻突然被人關了起來。
她抬頭,看見又匆匆轉出廚房的寇天昂。
差點忘了這女人的感冒!
他橫眉豎目的瞪著她道:「你給我坐著!」
她一臉平靜的說:「杯子髒了。」
「我等一下會洗。」他拿開她手中的咖啡杯,強迫她洗好乎,又強迫她坐在她專屬的位子上,然後從櫃子底下翻出一本小說塞到她手中。「你要待在這裡可以,坐好,看你的小說。」
哇喔。
白雲捧著小說,看看他,再看看手中的小說,雖然她看過這本了,不過既然這傢伙如此堅持,她想她還是照做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