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男人 第四章
    冬日清晨的風冷颼颼的,讓人直想待在被窩裡。

    米樂最近忙得團團轉,完全不得閒,加上此刻每個月的大姨媽來報到,她真想就這麼賴死在床上。

    肚子真的好痛呀,她的雙手努力地按壓著小腹。要是媽媽在的話,就會為她準備熱敷袋,而且煮紅豆湯給她喝。

    而這一次的痛,比往常更加難受,恐怕是因為她連日操勞的結果。

    那個顏士瑋簡直不是人,他應該是神!

    他怎麼可以天天這樣沒日沒夜的工作,連下班後都帶著一堆文件回家繼續看,可是依舊神采奕奕,一點都不顯疲累,還可以板著撲克臉訓誡她?

    而她卻已經體力透支,隨時有可能會倒下。

    他進公司上班已經一個月,她也被他操了一個多月,連星期六、日都沒得休息,必須捨命陪他工作。

    更可憐的是,從今天開始,她的靠山出差去了。

    由於農曆年即將到來,顏冠軍趁著這段期間到台灣各地的分公司會見主管,加強過年期間的保全工作重點,並參與各分公司所舉辦的年終尾牙晚會。

    在春節長達一個星期的假期裡,保全公司的人員必須繃緊神經,二十四小時待命,絕不能讓客戶有任何的生命財產損失。顏冠軍對此十分重視,因此總是親自至各分公司視察。

    所以,可憐的米樂從今天起就沒有顏冠軍的便車可以搭了。

    她才不會妄想顏士瑋會順路送她去公司。

    雖然他曾因為她胃痛送她去醫院急診,可是他依舊不關心她的死活,到了晚餐時間就出言譏諷她,要她千萬別昏倒在辦公桌上,不然就是沒好氣地說,是不是他的懷抱太溫暖,她又想餓到胃痛,讓他抱去醫院。

    她為了不讓他笑話,她時間一到就去吃晚餐,並順道替他買吃的回來。

    沒辦法,她當秘書當習慣了,體貼上司、照顧上司、奉上司的話為聖旨,都是她這個小秘書該做的事。

    雖然她這位小秘書暫時降格成為小助理,但她還是得有著最高標準的職業道德呀。

    就因為她在公事上這麼盡忠職守,才會把自己搞得這般筋疲力盡。

    每天晚上顏士瑋都會順道送她回來,但兩人除了公事,沒有多一句屬於私人性質的談話。

    因為下班時,她都已經累得只想趴下,根本沒有力氣和顏士瑋鬥嘴。

    米樂將棉被整個拉到頭頂,蒙住小臉。

    她真的好累,就讓她再多睡一會兒吧。

    另一方面,別墅一樓的飯廳裡,顏士瑋和顏士德兩兄弟正在吃早餐。

    「大哥,你每天把米樂留在公司裡加班到半夜,別說要我追她,就算我要見她一面都難如登天。」顏士德吃了一口火腿蛋,忍不住抱怨。

    顏士瑋習慣性地挪了挪鼻樑上的眼鏡。「我剛進公司,有很多事要熟悉,而且下學期還有論文要寫,我必須在最短的時間內上軌道。」

    「我知道,那你也不用把她留在公司裡陪你賣命呀,至少留一點時間讓我跟她約會吧?」

    「計畫改變了,你不用追她了。」

    「為什麼?」顏士德差點被嘴裡的蛋噎著。

    「還敢問我為什麼?這一個月來,你在家裡的日子恐怕不會超過三天吧?」顏士瑋沒好氣地瞪他一眼。

    顏士德顯得有些心虛。「剛好雜誌社要去絲路拍照,機會難得嘛。」

    從那天邀米樂在陽台上賞月,兩天之後他就打包行李去了絲路,直到三天前才從西安回台北,全身上下還有著從沙漠歸來的蒼涼味道。

    「靠你來追她,倒不如我自己下手比較快。」

    「大哥,你的意思是……」

    「我把她操得累一點,看她能不能自動辭職,即使她不辭職,以我一天跟她相處十八個小時的情形下,你認為我有沒有機會將她手到擒來?」

    事情可說是歪打正著,那天他抱著胃疼的她下樓,謠言果真如火如荼的流傳著,他什麼話都不用說,公司裡就開始謠傳他正和米樂交往的消息。

    同仁們像是連續劇的編劇,自動編出一出一出的戲碼。

    版本一,因為總經理太喜歡米樂了,才會要兒子進入公司,讓兩人可以乘機培養感情,以後夫唱婦隨,同心為公司打拚。

    版本二,米樂和顏士瑋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米樂才會甘願為跟在他的身邊做個小助理,沒日沒夜的和他一起工作。

    顏士瑋想,這下她要是真嫁給他爸爸,絕對會落個名譽掃地、水性楊花的惡名,而爸爸也會受到極大的輿論壓力,兩人就不會有結果了。

    「大哥,沒想到你這麼陰……」顏士德急急吞下嘴裡的「險」字,連忙換個形容詞。「沒想到你這麼足智多謀,只是,你這麼對米樂,她到底有沒有去跟爸爸告狀呀?」

    「我不知道她有沒有跟爸爸訴過苦,至少爸爸沒有找我談過,不過,我想她應該沒那個時間。」他幾乎每分每秒把米樂綁在身邊,除非她利用去洗手間的時間,否則應該沒有機會。

    這一個月來,她的一舉一動,他都看在眼底。

    他說一句她是一句,完全沒有之前跟他吵架時的嗆脾氣,真不懂她初來他家時,他為什麼會被她氣得血壓頻頻飆高。

    「爸爸也真奇怪,米樂是他的女人,天天被你操成這樣,難道他都不會心疼嗎?」顏士德對此感到不解。

    「爸爸可能是有所顧慮,要是他插手管米樂的事,我會一氣之下不進公司,那他的損失更大。」

    「嗯,有道理。咦,都已經八點多了,怎麼還沒有見到她下樓來吃早餐呀?」顏士德忽然發現談話中的女主角一直沒有現身。

    顏士瑋看了一下手錶。「難道爸爸出差,她就打算跟著放假嗎?」

    「我上樓去看看她。」顏士德站了起來。

    「不用了,我去就好。」

    「大哥,你可別嚇壞小女生,要憐香惜玉呀。」他痞痞的勸著。

    顏士瑋送他一個大白眼,要他別再多說廢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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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顏士瑋快步爬上三樓,敲了敲米樂的房門。

    「米樂,米樂!」他的聲音穿透過門板,一聲大過一聲地喊著。

    其實米樂早就醒了,只是賴在床上不想動,聽見了顏士瑋的聲音,她更是一肚子火。

    「米樂,米樂!」顏士瑋繼續喊著,「再不起床,我就進去了。」

    她怒氣沖沖地下床,門一開,大眼死命瞪著這個吵死人的擴音器。

    「顏士瑋,你吵死了,你就不能讓我多睡一下嗎?」

    他被她的吼聲愣住了,以她在公司裡乖巧的表現,他差點忘了她可是很能撩撥他的情緒的惡女。

    「該上班了!」雖然兩人住在同一個屋簷下,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到她剛睡醒的模樣。

    她身上穿著粉紅色有熊寶寶圖案的運動服,一頭亂髮披散在肩頭,她的神情委靡,整張小臉蒼白得如白紙般,一隻手正按在小腹上。

    他不因為她的壞口氣而有任何不悅,反而因為那張沒有血色的小臉心中有些擔憂。

    「我知道,九點上班嘛,現在才八點二十分。」米樂的五官全都皺在一塊。

    「從這裡到公司至少要半個小時車程。」他冷冷地警告。

    她揚起臉,想彰顯出僅存不多的氣勢,然而聲音十分虛弱。「那我今天請假可不可以?」

    「我爸爸一出差,你就請假?」他譏諷道。

    「顏士瑋,你用這種手段想把我趕出公司,你放心,我不會輕易離開的,我只是暫時讓你使喚,冠軍伯伯答應我,等過完年我就可以回到他身邊。」她的話是一整串,可惜力道不足,根本失去了對他叫囂的效果。

    「原來你只有這點能耐,還想妄想當總經理?」看著她病撅撅的模樣,他心裡也跟著煩躁起來。

    「當總經理是我跟冠軍伯伯的交換條件,你有意見嗎?有本事你把總經理的位子搶回去,不然就是阻止我踏進顏家。」

    「你以為我辦不到?」剛剛還曾對她湧起一絲憐憫之心,看來是他一大早腦袋還不清醒,才會有那種想法。

    「你當然辦得到。」米樂有氣無力地道。

    「廢話少說,快準備上班了。」

    「我今天要請假。」她不想逞強,因為逞強的結果是她真的會昏倒在辦公室裡。

    「你真的要請假?」顏士瑋銳利的眼眸直盯著她。

    「不行嗎?我身體不舒服。」人不舒服時總是特別脆弱,尤其每個月的生理期來報到時,更讓她心情差到極點,以往能忍受的委屈,此時此刻完全不能忍受。

    米樂吸吸鼻子,眼中泛起一層水霧,眼睫也沾上晶瑩的水珠。

    「你又犯胃疼了?」他忍不住問,誰教她現在的模樣真像是可憐的小媳婦。

    「沒有。」她否認。

    「你昨晚沒吃飯嗎?」他厲聲再問。

    「有吃,你煩不煩呀?」因為悶痛感一陣陣的襲來,她的腰越來越往下彎,眉頭也越皺越緊。

    「走,我帶你去看醫生,你去換件衣服。」他可不想落個虐待員工的惡名。

    「我不要看醫生!」她猛搖頭。

    他眼眸微瞇,不懂她在鬧什麼彆扭。

    上次她乖乖的跟他去醫院急診,醫生囑咐她要再回醫院複診,照一下胃鏡,做進一步的檢查,只是他後來一忙,根本忘了這件事,而她也跟著他忙,可見她根本沒有回醫院去複診。

    「你自己的身體,不關我的事,不看醫生就讓你痛死!」他神色嚴厲,看來無比嚇人。

    米樂眼睫一眨,忽然間大顆大顆的眼淚便往下掉。

    「你……你哭什麼哭呀?」一看到她落淚,顏士瑋的心不禁慌了。

    長這麼大,除了那年他推了她一把,害得她恢復意識後哭得驚天動地之外,他從來沒再讓任何女人哭過。

    可是今天,她又在他面前哭了,哭得他心頭非常難受,當年的小米樂,在醫院裡無肋的模樣霎時回到他眼前。

    米樂極為傷心,整個人窩坐在地板上,眼睛就像開啟的水龍頭,無法止住那不斷湧出的淚水。

    聞聲而來的顏士德,看到米樂哭倒在地上,而他那個一向沉穩的大哥竟然不知所措的站在一旁。

    「怎麼回事?樂樂,你怎了?」顏士德蹲了下來,輕聲問著。

    米樂一看見他,越哭越大聲。

    顏士德趕緊拍拍她的肩。「怎麼了?大哥欺負你是不是?」

    「我沒有!」顏士瑋立即否認。他才被她莫名其妙的哭聲氣得差點血管爆裂。

    「大哥,你小聲點,你沒看見她哭成這樣嗎?雖然她是爸爸的女人,但她畢竟小我們很多歲,你有必要這樣嚇她嗎?」顏士德最心疼女人了,女人都是要疼寵的。

    聽到那句「她是爸爸的女人」,顏士瑋的臉幾乎抽搐。

    「既然她是爸爸的女人,就教爸爸回來照顧她呀。」他咬牙怒吼。

    米樂越哭越淒慘,看來好可憐。

    顏士德對於兄長的硬脾氣十分無奈,只好先安慰眼前的淚人兒。「樂樂,你怎麼了?」

    「我肚子痛,他還硬要我去上班,我想請假都不行,他還罵我、凶我!」她抽抽噎噎、哭哭啼啼的訴說著顏士瑋的惡行。

    顏士德看了兄長一眼,也不好說他什麼,只好又看著米樂。「那你為什麼肚子痛?是昨天吃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嗎?」

    任哪個男人看了米樂柔弱無助的模樣,都會想要疼惜她,怎麼都無法把她跟害人的狐狸精聯想在一塊。

    「我……」米樂一臉尷尬,臉上突然冒出兩抹嫣紅。

    顏士德見多識廣,想了想便知道原因。「是因為『那個』嗎?」

    米樂點點頭,羞得不敢抬起臉看他。

    顏士瑋一聽,真想大罵自己愚蠢,他怎麼會在女人最難過的生理期時跟她吵架呢?

    「那我先抱你躺回床上好不好?待會兒就去買熱敷袋給你用,然後教劉媽煮紅豆湯給你喝。」顏士德輕聲輕語道。

    米樂點點頭。「你真的要幫我買熱敷袋?」

    「當然是真的。」顏士德正想彎身抱起她時,卻被一隻大手阻擋。

    「我來。」顏士瑋像是要彌補似的,立刻彎身抱起窩坐在地上的米樂。

    米樂這次並沒有被他的突然之舉嚇著,畢竟早已經有過一次經驗,反而是顏士德有些愣住。

    顏士瑋直接把她放在床上。「你今天就休息一天吧。」他的眼神不再銳利,語氣也不再冰冷,然後轉身拉著弟弟走出房間。

    米樂咬著下唇,看著關上的房門。

    每次都這樣,非得她病到慘兮兮了,他才肯對她好一點,好像還有那麼一點良心。

    可是她還是忍不住生氣,她真是恨死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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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彥安像是做了什麼壞事般,神秘兮兮地從自己的位子來到米樂的座位。

    「樂樂。」她蹲在米樂椅子的旁邊,小聲地喊著。

    「張姊,你在幹什麼啊?」米樂連忙停下正敲著鍵盤的手。

    「噓,小聲點啦!」之前張彥安眼尖的瞥見顏士瑋往洗手間的方向走去,她才快速地偷溜到這裡來。

    「喔。」米樂點了點頭,稍稍彎低身體,好讓自己能聽清楚她的說話聲。

    「樂樂,我問你喔,你跟顏副理的事,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

    謠言在各樓層流傳著,終於飄進了總管理處。

    「什麼真的還是假的?」米樂一頭霧水。

    「就是你跟顏士瑋的事啊。」

    「我跟他什麼事呀?」她還是不懂。

    張彥安有些無奈,只好說得更明白。「聽說你正在跟他交往,前陣子你們在電梯裡卿卿我我,被其他同事撞見了。」

    「我跟他交往?」米樂露出驚恐的表情。「你是從哪聽來的,怎麼可能嘛!」

    「沒有嗎?那你為什麼天天跟他黏在一塊,中午也不跟我們一起吃飯,下班後也都沒空跟我去逛街?」張彥安心裡有著深深的懷疑。

    「張姊,我是逼不得已的,我事情都做不完,根本沒空出去吃飯,只能叫便當吃,你以為我願意呀。」米樂說得委屈。她可憐的胃,搞不好已經被折騰得胃出血了。

    「真的嗎?可是外面傳的都不是這樣。」張彥安還是不太相信。

    「我才不管別人怎麼傳,顏士瑋那個死沒良心的,天天要我加班到半夜,只差沒把我整死,我怎麼可能跟他在一起?」

    「可是,好多人羨慕你能當他的助理,可以一天十幾個小時跟他黏在一起。

    「誰羨慕我?教那個人來跟我換,我才不想當他的助理。」才在家休息一天,隔天就被顏士瑋抓來公司繼續工作,米樂越想越氣,忍不住稍稍提高了音量。

    這時,正說得渾然忘我的兩個女人根本沒發現後頭已經站了一個剛從洗手間回來,冷著一張臉的男人。

    「那我跟你換呢?」張彥安笑得曖昧。

    「什麼,你不怕被他操死呀?他可是工作狂。」米樂很訝異。

    「哎呀,不然怎麼有機會接近他呢?他一天到晚都忙著工作,根本不跟任何人打招呼。」張彥安表現出一副對顏士瑋很有好感的樣子。

    「張姊,你該不會是喜歡他吧?」米樂連連搖頭,覺得不可思議。

    張彥安只是抿唇微笑,有些害羞。

    「天呀!」米樂忍不住再次驚呼。「他那個人是惡魔轉世的……」

    「咳!」

    後頭突然傳來清喉嚨的聲音,讓米樂把嘴裡的話縮了回去,與張彥安同時像彈簧般地彈了起來。

    兩人一回頭,這才看見只離她們兩步遠的顏士瑋。

    顏士瑋鏡片下的眼神有種詭譎難辨的深幽。

    「顏副理。」張彥安難堪得當場想化身為隱形人。

    「你……」米樂咬了咬下唇。在背後說他壞話,讓她有些窘然。

    「樂樂。」顏士瑋反常地勾起一抹微笑。

    他從來沒這樣叫過她,米樂只覺得那詭異的叫喚聲聽來十分恐怖,令人雞皮疙瘩掉滿地。

    「呃……」她實在不知該如何回應。

    「反正大家都知道我們的事,你就不用再隱瞞了。」

    啊?他講的是哪一國的話,為什麼她都聽不懂?

    「顏副理,我跟你沒什麼事呀。」

    顏士瑋的手突然牽住米樂的小手,令張彥安瞠目結舌。

    「張秘書,樂樂就是這麼害羞,她一直不想讓同事們知道。」他雖然沒多說什麼,但是肢體動作其實什麼都說了。

    「顏副理,我明白。」張彥安立即表現出鎮定的模樣。幸好她剛剛什麼愛慕的話都沒有說,否則她這會兒不就得當場去撞牆了嗎?

    米樂完全無法言語,終於明白什麼叫觸電,她的手不僅被他的手電到,連雙腿都不爭氣的微微發抖。

    怪了,只是牽手,她幹嘛這麼緊張?是因為他那如同狐狸般的陰森笑臉嗎?

    「張秘書,我認識樂樂十幾年了,她比較小孩子心性,你可要多多包涵。」顏士瑋客氣地說,一派斯文。

    「顏副理,別這麼說,樂樂很乖巧,也很懂事,我們大家都很喜歡她。」張彥安尷尬地笑了笑。「沒事的話,我回座位去了。」

    顏士瑋點點頭。

    張彥安如得到特赦令,匆忙地離開。

    米樂低頭看著顏士瑋牽著自己的手。

    她竟忘了掙扎,就這麼讓他牽著,直到張彥安離開才回過神,明白他話裡的意思。

    她趕緊用力甩開他的手。

    「借一步說話。」

    語畢,她率先走出辦公室,直接搭電梯來到頂樓。

    顏士瑋沒有拒絕,跟著她來到頂樓。

    頂樓是一座空中花園,公司體貼員工的辛苦,在頂樓的花園設有飲料專賣店,只要有人想稍微休息,都可以上頂樓來喝杯咖啡。

    米樂在一處較隱密的角落停下腳步,藉著花叢擋住他人的目光。

    「你是什麼意思?不但沒有撇清我們的關係,幹什麼還讓張姊誤會?」她壓低聲量質問。

    顏士瑋略微彎低腰身,直視著她那張因為怒氣而粉紅的小臉。

    「你不是很聰明嗎?不是想要對付我嗎?難道不知道我的意圖?」

    「你故意想讓大家誤會?」她張大眼,不相信他竟使出這麼卑鄙的手段。

    「如果大家都知道你正在和我交往,你認為你還有可能進得了顏家的門嗎?」顏士瑋挑釁似的反問她。

    只有在米樂面前,顏士瑋的好修養、好脾氣才會瀕臨崩潰。

    而只有在顏士瑋面前,米樂原本的乖巧聽話才會被他激得蕩然無存。

    她定了定心神,咬緊的牙關慢慢地放鬆,然後笑了起來,漾起美麗的酒窩。

    最近和他交手,她連連慘敗,已不再像剛開始時場場勝利,她告訴自己,絕不能敗在這個惡魔的手中。

    「你要用這一招,也早點告訴我嘛,我可以好好配合你呀,就不會在張姊面前差點穿幫了。」

    顏士瑋雙眸微瞇。「你打什麼主意?」

    「如果我跟你在一起,你認為冠軍伯伯會有什麼反應?你搶了他的女人,他難道不會生氣嗎?」她就不信扳不回一城,一定要讓顏士瑋付出代價。

    「我會跟我爸爸說,我和你日久生情,我是情不自禁愛上了你,以他對我的疼愛,一定會成全我的。」

    「說得好動聽呀。」米樂雙手拍了拍,鼓起掌來。「既然這樣,我們交往到最後,不是結婚就是分手,不過看樣子,我是注定會被你狠心拋棄。」

    「我不會拋棄你的,除非你自己離開我。」顏士瑋唇畔的笑帶著邪氣。

    畢竟他是搶了爸爸的女人,如果又不要她的話,爸爸不但會怪罪他,他不僅得背負狼心狗肺的罪名,她還有可能會以更可憐的姿態重回爸爸身邊。

    這一點他早就明白,也早就想好了應對之策。

    「你……」看他那奸臣般的笑,好像已經勝券在握,讓她恨得牙癢癢的。

    「反正我已有女朋友,不在乎在公司裡跟你這樣耗著,讓大家對認為我們是情投意合的一對。」

    「顏士瑋,休想我會配合你,我立刻去跟大家澄清,我跟你根本一點關係也沒有。」

    「你覺得會有人相信嗎?你會不會越解釋反而越描越黑?」

    米樂咬緊了下唇。這是有可能的,誰教她被很多人撞見過他抱著她,這下她根本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況且她根本沒本錢跟他耗,再被他操下去,她的身體一定會受不了的。

    看她喪氣的模樣,他越來越得意。「你還有一條路可以走。」

    她抬頭瞪著他。「什麼路?」

    「你真的很笨,你就辭職呀,離開公司、離開顏家,這樣我們就毫無瓜葛了。」

    「我不會離開公司的!」就為了賭一口氣,她說什麼都不能被他打敗。

    「米樂,你還年輕,想跟我鬥,想要冠軍保全,想要顏家的財產,我告訴你,只要有我在,你就只能作作夢。」他咬牙道,氣息全噴在她臉上。

    米樂心裡喊著,她一點都不想要冠軍保全,更不想要顏家的財產,她只想聽到他跟她說聲道歉!

    「可惡的男人,該死的顏士瑋,我絕不會認輸的!」她撂下話,氣沖沖地離開頂樓。

    顏士瑋是個溫文的人,從來沒有對一個人這麼惡劣過,她是第一個,也是唯一的一個。

    誰教她先來招惹他,還妄想當他的小媽!

    十幾年前,他不小心推了她一把,她的後腦勺雖然縫了好幾針,可是他也被父親打爛了屁股,那是他生平第一次被父親打,還是這麼羞辱的打法。

    他一向是個好孩子,好學生,卻因為她受到這麼嚴厲的處罰。

    而他都已經忘了舊恨,她為什麼還要頻頻來招惹他?

    她說她不會認輸,他也絕不能再栽在這個小女人的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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