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東京盛大的世紀婚禮,成為一場驚天動地的人間慘劇!
斗大的黑色鉛字,出現在報紙的頭條新聞上,成為當日最為轟動的熱門新聞。這是發生在英國倫敦的事件,卻很快地遙傳到地球的另一端——日本。
英國名門望族克裡夫.亞蘭德倫.吉普森之子——凱西.亞蘭德倫.吉普森,和台灣黑道大幫龍盤幫幫主唐彬之義女——冷若嵐,在六月二十日攜手步入教堂時,遭歹徒持槍掃射,無人生還。
當神父為這一對新人舉行結婚儀式之時,教堂內衝進了數十名男子,手持重型武器對教堂內掃射,致使教堂內一片哀聲四起,血流成河,後來衝進來的兇手潑灑汽油,登時教堂成為一片火海,無人生還。現在倫敦刑事局正擴大偵辦,找尋兇手中東山道也仔細地閱讀著手中報紙的這則新聞,這件悲慘的事件,讓他的心始終沉浸在一片冷沉的深淵之中。
這則新聞,他已看了不下百遍。縱使已經是三年前發生的事了,然而,事件當時帶給自己的震撼、低潮與傷痛,至今還是依然存在,無法抹滅消退。
一個受人祝福的婚禮,卻在短短的數十分鐘內,化成一場令人痛心、慘不忍睹的慘劇,誰能承受得了?更何況婚禮上的新娘是曾令自己動心過,也曾一同出生入死過的若嵐啊!
無人生還……這個消息,更是令人感到痛心疾首。椎心刺骨。這表示她也沒逃過這殘忍的殺戮,而命喪於教堂,被無情之火燃燒吞噬,連屍體也無處尋的化成灰燼。
老天!是誰這麼殘忍?要奪走這麼多無辜之人的性命?他原以為是龍盤幫的仇家,但經由龍盤幫長期追查之下,卻沒有任何線索;而倫敦那方面,在警察的偵辦之下,三年以來,也是毫無頭緒;除此之外,他也曾私下查過,仍是沒有任何可疑的對象。
可惡!難道真要他們白白冤死,成為歷史上的冤案嗎?
不,他絕對不要。他不允許就這麼不了了之,他絕對不能讓若嵐這麼冤死!
「喂。」一個低沉的呼喚聲,從他的頭頂飄落。「你又在想這件事啦?」出現在他面前的靈神一拓村澤明,皺著一雙眉瞧他。
被拓村澤明的話打斷了思緒,東山道也緩緩抬起頭,迎視上拓村澤明那雙不太高興的眼眸,「你來啦。」帶著低沉富有磁性的聲音,他輕輕地開了口。
「當然啦,我來了好一會兒了,」拓村澤明用白眼瞄了一眼東山道也,「結果你一個人卻傻呆呆地坐在這兒,拿著三年前的破報紙發呆。」
真是受不了道也,一件都已經成了三年歷史的事,他還當成昨日的新聞般,一直念念不忘、耿耿於懷,唉!真不曉得他心裡是怎麼想的。
東山道也的眼神微微一沉,拉平嘴角,用很輕、很淡的口吻道出他腦子內堅定不移的念頭,「我忘不了這件事情,不管事隔三年、三十年,甚至到我老死闔眼的那一瞬間,我都不會忘記的。」
聽著他的話,像是在發下他永遠不變的誓言,拓村澤明忍不住地歎出氣來,「我真是受不了你,你的心裡到底在想什麼啊?」
「我沒在想什麼。」東山道也小心翼翼,而且輕手地將手中的報紙,順著上面原有的折痕折好,像對待什麼稀世珍寶一般,「我只是想找出兇手。」
「我知道你想找出兇手。」拓村澤明點點頭,他能夠瞭解這個從小一起長大,出生入死的好兄弟的想法,「但是,你也盡力了,這三年來,你不時日本、英國來回跑,台灣那邊你也跑了好幾趟,你該做的都做了,但是,始終沒有頭緒,事隔這麼久了,要找出兇手的機率,是愈來愈渺茫。」他好言好語的勸告,出發點是希望道也放棄追查兇手的念頭。
東山道也聽得出來他話中的隱含之意,眼中沉斂地閃過一絲不贊成,「我不會放棄。」說什麼自己也不可能放棄的。他在心中立著誓。
「唉!」拓村澤明故意大大的哀歎一口氣,「真是不知道你為什麼會這麼堅持不放棄?要查也是他們英國刑警,還有龍盤會那些人去查,關你這位堂堂鬼朝會的邪神啥事啊?」
抿著唇,東山道也沒有反駁他的話,「是不關我的事。」
「既然不關你的事,你做什麼要這麼積極去查,而且一副查不到兇手、事情沒有水落石出,就絕不罷手的態度?」這是他三年來始終想不透的一點。道也為什麼要這麼堅決不放棄?這其中一定有一個非常大的原因存在。
只是這個原因到底是什麼?
東山道也沉默了,滿腦子全浮現著冷若嵐潑辣的身影。
拓村澤明蹙緊眉,見東山道也又是一副陷人沉思的神情,他長吁了口氣,「道也,我發覺你自從三年前發生這件事之後,似乎變得更加沉默寡言了。」他很坦承地說出自己的內心話。
「是嗎?」東山道也有意無意地回了他的話。
「難道不是嗎?」拓村澤明反問回去。對於好兄弟的這個轉變,他是很真心地在關心著,「我真的很想知道,你到底是怎麼了?」
知道他是真的關心自己,東山道也只是回以一個幾不可見的微笑,「放心吧,我沒事的。」
「我不相信你是真的沒事,你只是不肯說出來罷了。」自己太瞭解這個兄弟的性子了,他天生沉穩內斂,可以說是一個悶葫蘆,有什麼事總往心底擱,對誰都不願意說。
然而,這一次事情大條了。因為他沉穩內斂的神情,總在提起三年前那件婚禮慘劇時,而覆上一層淡淡的傷痛,還有一股無法抹去的肅殺之氣。
老天!到底是為什麼道也會有這種情緒反應出現?那天婚禮上被殺死的人,全跟他沒有任何關係,除了那位新娘──冷若嵐之外。而她是自己和道也曾共同出人生死的朋友。
道也是為了那個智障兒嗎?這是他這三年來,惟一可以找出的一個較合理的原因。只是有這個必要嗎?智障兒只不過是一個他們再普通不過的朋友了,有必要為了她一個人,而死也不願意放棄追查殺人兇手的念頭,甚至還起了殺意?
這實在令他費解,想破腦袋也理不出一個合理的答案來。
「既然你知道我不願意說,你就別再追問我這些原因了。」這次,換東山道也出聲,喚回拓村澤明的沉思。
拓村澤明揮揮手,歎口氣,「唉!算了,懶得再去問你了,反正你這人是如果不肯說,就算我急死、氣死,你也不會吐出半個字來的。」他真的得放棄再追問了,不然以道也這種沉斂溫吞的性子,絕對會把自己急躁的性子給逼到崩潰的。
拓村澤明這樣的話語,卻換來東山道也的淺淡笑意,「你來找我有什麼事情嗎?」他轉了一個話題。
「沒什麼事。」換了話題之後,拓村澤明的神情也鬆緩下來,「只是沒事過來這裡晃晃。」
東山道也輕頷了下首,「希芝還好吧?」
「還好。只是被小孩過盛的精力給弄得快瘋了罷了。」
「是嗎?」東山道也的眼睛微微一瞇,隱約透出些許笑意,「好一陣子沒看到川巳和悅子這兩個小鬼了。」提到拓村澤明的一對雙胞胎兒女,他臉上的笑意更加深了一些。
「唉,」拓村澤明哀歎一口氣,癱進東山道也身邊的沙發,「你不知道那兩個小鬼精力有多旺盛,吵得我這個做爹的也快舉白旗投降了!」雖是埋怨的話語,但他的眼中、臉上,卻是佈滿了有子萬事足的幸福、滿足的笑。
「小孩子精力旺盛是件好事。」東山道也將右腿優雅地疊放到左腿上,顯得十分優閒,他伸手拍拍拓村澤明的肩頭,「難道你希望他們整天安安靜靜、不哭不鬧也不愛玩嗎?」
「若是他們這樣安靜,我和希芝也會擔心死的。」
「這就對了。」東山道也停頓了一下,「改天有時間,我去看看這兩個小鬼。」
「乾脆就敲定這禮拜六晚上吧!」拓村澤明很快地替他作了一個決定,「到時我叫希芝做些好吃的菜,準備好酒,咱們兄弟倆好久沒有好好在一起吃個飯、喝個小酒了。」
聽著拓村澤明這攻建議,東山道也也沒有什麼異議。他點點頭,「好吧!就這個禮拜六晚上,我要去你那兒之前,會再撥通電話給你。」
「就這麼說定了!」
東京的街道,在夜幕籠罩大地之後,依舊熱鬧非凡,每一處街道都可以看得到人群穿梭、車水馬龍的景象,還有霓虹燈在其中閃爍、點綴,看起來和台北的繁華夜晚是不相上下,感覺就是一處不夜城。
東山道也隨意在一處熱鬧的食堂,叫了一份海鮮蓋飯,獨自一個人坐在角落,靜靜地吃起他的晚餐,無視於周圍喧鬧的談笑說話聲,他給人的感覺像是不屬於這裡,完全是另一個世界的人。
就在此時,突然一陣極吵鬧的喧嘩聲響起。
「小妹妹,我拜託你,我這裡不是慈善機構。」老闆的不悅聲音,從東山道也的身後響起。
「求求你,」另一個怯弱的哀求聲,小小聲地說著,「我已經三天沒有吃東西了,老闆,你行行好。」
「你要乞食,別到我這來!」他的聲音之中加入了嚴厲刻薄的語氣,「你到別處去!」
「求求你……」
「你快給我滾!你再不滾,小心我用掃帚趕你!」他下了最後通碟。
「老闆……」
在角落吃著飯的東山道也雖然不理會週遭的吵鬧喧嘩,但是,這一段對話,他可是聽得一清二楚。他是個聞名黑道的殺手,殺人無數,在面對敵人的時候,他體內所流的是最冷酷無情的血液。但是,這並不表示他是個沒有同情心、沒有感情的人。
倏地,他放下手中的筷子,站起身走向老闆,態度從容動作卻迅速地伸出手,抓住老闆高舉欲落下的掃帚。
「夠了。」他冷冷地說,轉頭看著面前一個全身髒兮兮,還散著臭味,臉上爬滿淚痕的小女孩,「她只不過是一個小孩子!跟你要個飯填肚子,你需要這麼對待她嗎?」
「先生……」面對東山道也冷冽的面容,高大壯碩的身子,讓老闆有種懼怕的心理,他剛才大聲吼罵的兇惡神情不見了,剩下的只有他顫抖的聲音,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東山道也沒有立即吭聲,只是掏出一大疊鈔票,不屑地丟向一邊的櫃檯上,「給這個小妹妹最好的餐點一份,如果做得不好吃,你就給我小心一點。」他冷言冷語地警告著老闆。
看到那一大疊的鈔票,再聽到他的警告,老闆當下連忙恭敬地應著,「是是是,我馬上就做、我馬上就做。」說完,老闆便急忙忙地走開,吩咐廚子做餐點。
「謝、謝你。」小女孩睜著一雙水盈盈的大眼,向東山道也道謝。
「不必了。」面對她的道謝,東山道也適才板起的冷冽眼神與面容,在此刻化成了烏有,取而代之是他溫和的淺笑。
見他露出笑容,小女孩也展露了甜甜的笑。
東山道也低著頭,凝視眼前大概只有十來歲的小女孩。她衣衫檻樓,一張小臉上沾滿了泥塵,腳上的一雙鞋,也破得露出了幾隻腳指頭,看她這副模樣,似乎是個流浪街頭,而且無家可歸的小孩。
只是她全身髒歸髒,但仍掩飾不住她那一頭金銅色的頭髮,還有一雙碧綠色的眼睛。
她不是東方人!
只不過在東京的街頭,怎會出現一個如此狼狽、落魄的外國小女孩呢?這令他心裡起了一個小小的疑惑。
「先生,你要的餐點來了。」這時,老闆端了一個托盤出來,裡面裝滿了豐富的菜餚。
「找個空位坐吧。」東山道也拉回自己的思緒,對小女孩說著。
「嗯。」她點點頭,隨即,選了東山道也剛才坐的角落空位,坐了下來。
當美味佳餚擺在她面前時,小女孩的眼睛大睜,熠熠閃著光亮,一副巴不得將這些菜餚,全部一口吞下去的模樣。
「趕快趁熱吃吧。」東山道也坐在她身邊,輕聲地對她說。
小女孩抬起眼,望著他,「叔叔,我真的可以吃嗎?」她不太確定的問。
露出微笑,他微微點了一下頭,「這些全是給你吃的。」
「你不會向我收錢吧?」她還是保持著小心謹慎的心態。
看她防備心理很強,想必她曾經受過騙吧!
「不會。」他很肯定地回答她,「叔叔只是好心的想讓你填飽肚子而已,叔叔並不是一個騙人的壞蛋。」他加強語氣的說。
被他一語道破心中的質疑,小女孩的表情立即顯示出她的不好意思,「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懷疑叔叔的……」
「沒關係。」東山道也不介意地一笑,「趕快吃吧,不然涼了就不好吃了。」
「嗯。」她點點頭,放下防備的心,隨即拿起筷子,大口的吃了起來。
注視著小女孩狼吞虎嚥的吃法,他忍不住出聲叮嚀她,「小心點,慢慢吃,可別噎著了。」
「嗯。」小女孩呼嚕地應了一聲,沒有抬頭,但是卻乖乖聽從他的話,放慢了吃飯的速度。
直到盤底朝天,她才滿足地放下筷子.輕輕的打了一個飽嗝,露出開心的笑容。
「吃飽了?」看她滿足地笑著,東山道也才又開口問。
「吃飽了,謝謝叔叔。」她很誠心地感激著。
「我說過了,不必謝我。」
小女孩仍是笑著,但沒一會兒,她的目光緩緩地黯沉下來,「那叔叔,我走了。」
他微微蹙起眉頭,「你要去哪兒?」他有種莫名的好奇,這個流浪街頭的外國小女孩會有哪裡可去?
「我要找一個人。」她只是低下頭,嘴裡咕噥地回答。
「找一個人?」這下子,他的好奇心又升起了一點點,「你有親戚在東京嗎?」這是他直覺反應的猜測。
小女孩搖搖頭,沒有想告知的念頭,「今晚謝謝叔叔請的這一餐,我會永遠記得叔叔的恩情,謝謝,你一定會好心有好報的。」說完,她跳下椅子,給他一個充滿感激的鞠躬,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食堂。
望著她小小個頭的身影,逐漸消失在食堂的門口,東山道也本想追上去,不過,他的理智還是壓過了衝動的念頭。
他追上去又如何?她雖然可憐,年紀又小,但是自己能如何去幫忙她呢?難道收留她不成?他可沒有那種精神和能力去收養一個小女孩,因為自己可不是一般普通的平民百姓,而是一個在黑道大幫內呼風喚雨的三大殺神中的邪神,自己的麻煩可夠多了,又時時刻刻處在生命危險的邊緣,哪能再讓一個小女孩跟在自己身邊?
算了!何必去多想些什麼?
從去心中的想法,東山道也起身大步地離開食堂。
走出了食堂,行動電話響起,幫裡要他去會裡處理一些事情,等他處理完之後,已經是深夜十二點了。
駕駛著自己的車子,往住所回去的途中,他不經意的眼神一膘,見到一個矮小、纖瘦的身影,沒命似地奔跑門進街道的一條暗巷裡,而在她的身後,則有四名男子追過去。
他的眉頭一緊,那個小身影不是晚上在食堂遇上的小女孩嗎?看剛才那個樣子,她似乎被那四名男子追殺。
追殺!
這字彙閃過他的腦海,同時也促使他立即地踩了煞車,將方向盤轉偏,在路邊停了下來。
沒有多加思索,東山道也循著那條暗巷追了過去。
追到巷子的底處,他遠遠的便看見那四名男子,包圍住無處可躲的小女孩。
他沒有立即上前解圍,只是無聲無息地躲在一處無光線照明的牆邊,靜靜地注視前方的動靜,準備視情況再決定是否真要上前。
「死丫頭,可終於找到你了!」其中一名為首的男子開口說著,「跟我們回去!」
「打死我也不回去!」小女孩睜著大大的眼,鼓起所有的勇氣,狠瞪著包圍自己的四個人。
「哼!你別逞強了,你如果不乖乖跟我們回去,那我們就強抓你回去。」
「你們休想!」她從懷裡掏出一把亮晃晃的刀子,準備護衛自己,「我絕對不會跟你們回去!」她的語氣之堅決,似乎是抱著必死的決心。
「你以為你拿出一把刀子,我們就會怕你了嗎?」不屑的冷諷聲,從為首的男子嘴裡冒出來,「喬治先生說過,就算是死,也要見到你的屍體,你殺了次一郎少爺,喬治先生說什麼也要你的命,他已經下了殺無赦的命令。」
「我不是有意要殺死他的!」
「管你是不是,總之喬治先生要用你的命來抵償次一郎少爺的。」
接著,四個男子沒再說話,紛紛拿出槍對準小女孩。
而小女孩沒有如一般孩子驚慌叫喊,她只是很快地彎下身,撿起地上的幾顆小碎石,很快地一顆又一顆用力地擲向四個男子的手腕處。
他們沒想到她會來這麼一招,毫無預警地結實吃了這石子的攻擊。只不過小女孩的力道始終不大,石子打在手腕上,只是熱辣辣的疼痛,卻不致讓他們痛到鬆手,而放掉手上的槍。
「可惡!殺死你這個小鬼!」為首的男子氣呼呼地開罵,隨即要往她的身上開槍。
遠遠靜觀動靜的東山道也,在一見到小女孩擲石子的動作時,整個人驚愣在原地。
他驚愣的原因,並不是因為她擲石子,而是她那擲石子攻擊對方手腕的手法,和冷若嵐的手法是一模一樣的!
老天!怎麼可能?難道她和若嵐之間會有什麼關係嗎?
驚愣幾秒後,他看到那四名男子紛紛舉槍要殺小女孩。不允許自己有絲毫遲疑,他快速衝了出來,像一道快速的旋風,掏出自己懷裡的手槍,「砰砰砰砰」連續四聲,彈無虛發地射中他們的右肩頭。
在槍聲之後,哀號聲紛紛響起。
東山道也緩步地走上前,低頭俯看倒在地上打滾的四個男子,手中的槍口則對準了他們,以防他們會對自己反擊。
「叔叔!」小女孩眼見他的出現,並出手救了自己,瞬間欲赴死的冷然面容,換化成開心的笑意。
「過來我這邊。」東山道也輕聲卻有力的叫喚著她。
「喔。」小女孩應了一聲,沒有多加猶豫地跑向他,躲在他的身後,看著地上的四個男子,「叔叔,他們要殺我。」她小小聲地對著他說。
「我知道。」東山道也回了她一句。隨即,他神色森冷的質問著為首的男子,「你們居然狠心對一個小女孩下毒手?」
「你……」為首的男子痛苦地瞇起眼睛,望著他,「你是誰?」
「我是誰並不重要。」東山道也拒答問題,並且撂下了警告,「但是,下次你們再對她下手,就小心我手中的子彈會不長眼睛地飛進你們的腦袋裡。」冷言厲語地丟下話後,他牽著小女孩的手步出巷子。
帶著小女孩上了自己的車後,東山道也發動引擎,繼續往自己的住所方向駕去。
「你叫什麼名字?」他開口問。
小女孩遲疑了幾秒,才有些吞吐地回答,「我叫Josie。」
「美國人?」
Josie搖搖頭,「我是英國人。」
東山道也的眉頭一擰,英國人?她真的是英國人?那麼……」
「叔叔,謝謝你。」在他欲再開口問時,Joise的道謝搶先出了口,「又再度接受你的幫助,而且還是救命之恩,真不知道要如何回報你的恩情。」看樣子,這個叔叔可能也是黑道裡的人吧,因為他有槍。
「很簡單。」
「很簡單?」她抬起眼,望著他的側臉,心裡又起了一股防範之心。
「沒錯。」東山道也沉吟一下,「告訴我,你到底是誰?」
Josie微微一怔,「我?」她眼睛眨呀眨的,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剛才你丟石子的技巧,是誰教你的?」他將自己的問題擺明著問。
「那個……」她遲疑著,一副為難的模樣。
東山道也轉頭看了一眼她的神情,「不能說嗎?」
「嗯,我發過誓不能說的。」
他沉默了幾秒,沒放棄地又問:「那你只需要告訴我,教你的人是不是一個二十來歲,在英國唸書的中國女孩?」
聽到他這麼一問,她整個人一愣,「叔叔,你認識Ivy妹姊?」
Ivy?東山道也的眉頭更是緊聚在一起了,Ivy是若嵐的英文名字啊!
「真的是她?」
Josie點點頭,「這的確是Ivy姊妹教我的。」說著說著,突然一個念頭閃過了她的腦海。
這個叔叔有槍,而且槍法很準,他的年紀好像是三十歲上下,又穿了一身墨綠色的衣服,戴著一副黑框眼鏡,難道他是……「怎麼了?」感覺到身邊的她沒了聲音,東山道也再轉頭一看,只見她睜大了眼、張大了嘴,一副不敢相信的驚訝表情直盯著自己看。
「你是……羊皮狼叔叔?」Josie不太確定地問著。
羊皮狼?這個稱呼只有一個人會這麼叫他,難道她說的Ivy,真是若嵐?
對!只有她了!
「我是。」他壓下內心的訝異,以及些許的激動,「我是鬼朝會三大殺神之一,邪神東山道也。」他很快地對Josie仔細介紹自己的身份。
鬼朝會……邪神……東山道也,真的嗎?自己真的找到了嗎?
「你真的是Ivy姊姊所說的羊皮狼叔叔?」Josie的語調,已明顯得有點興奮的激動。
東山道也點了下頭,「沒錯。」他肯定地回答著。
「Ivy姊妹有個未婚夫……」
「他叫Cathy。」東山道也打斷地的活,接了下去,「他是個中、英混血兒,和Ivy是同校同學,三年前他們決定結婚,卻在婚禮上遭到一群歹徒屠殺,所有在教堂裡的人全部慘死,連Ivy她也……」說到這,他的聲音停了下來,黯然神傷的心痛襲遍全身。
「不!」Josie很快地出聲,否絕了他的話,「那天在教堂上,並不是每個人都死了。」
她的話震撼了東山道也,他的腳踩住煞車,將車子緊急地停在路邊。
「你說什麼?!」他激動地問著。
老天!並不是每個人都死了?那沒死的人是誰?
她嚥了口口水,一張小臉寫滿了她的肯定,「我是Cathy的表妹,也是那天婚禮的花重。」
「你?!」
「嗯。」她用力地點點頭,同時,很興奮且激動地抓著他的衣服,「羊皮狼叔叔,我終於找到你了!我找了你好久、好久,現在真的找到你了……」說到這兒,她的雙眼泛紅,隨即,淚水便撲簌簌地流了下來。
「Josie,那……」東山道也欲再追問些什麼,突然見著她瘦弱的身子抽搐起來,「Josie,你怎麼了?」
「我……」Josie的身子不斷地抽搐著,但她的盈盈淚眼卻直直望著他,「羊皮狼……叔叔……你、你……一定要、要救……要救我……」話未說完,她便翻了一個白眼,倒在東山道也的懷裡暈死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