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喲!」方維維整個人狠狠且重重地摔跌在地上,痛得她差點大叫爹娘,痛得她溢出了淚水。好—會兒,她才站起身,伸手揉揉自己可憐的小屁股,卻絲毫不明白自己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她只記得、她正和書寒在看古文物展覽,準備要摘錄一些重點,好寫報告、結果,沒想到參觀的人,實在太多了,一個不小心推擠了過來,讓她重心不穩地往後一倒,跌坐在一個黑色大輪盤上;而當書寒上前要扶起她時,她不知按到了什麼東西、就眼前出現一片金光,在一陣刺眼亮光照耀後,她就這麼莫名其妙被狠狠地摔了下來。
方維維轉頭看看四周,不禁嚇了一跳。天啊!她現在在哪兒啊?到底發生什麼事啦?她怎會在一大片樹林裡啊?不是應該在展覽會裡的嗎?
「書寒!」她急急地大喊著。
可是樹林裡仍是一片寂靜,沒有人回應。
「書寒,你在哪裡?書寒!」她繼續叫喚著。
但是,仍是沒有任何人回應她。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她著急了起來,她實在不知道自己到底發生什麼事了,而且,她的書寒也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她真的急壞了。
「書寒!你到底在哪兒啊?」方維維慌張得開始在四周尋找著。
找了一會兒,仍然沒有瞧見半點人影。
「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我明明是在看展覽,怎麼才一個摔跤。就到這個陌生的樹裡?」她急得淚水湧出眼眶。
「老天,你到底讓我發生了什麼事啊?」她嗚咽著說。
陣陣不安的情緒,致使她像只無頭蒼蠅似的,開始四處找尋,想知道自己身在何處,眼淚更是不停地流,直到她確定自己是身處在一座杳無人煙的山裡、又找不到出路下山的情況下,她就坐在地上,屈著身子、放聲地大哭起來了……
清澈的溪水潺潺地流著,古弄竹脫去一雙鞋,兩腳泡在清涼的溪水中,和陽的陽光照耀下來,應是享受的,但此時的她並沒有那種舒服的感覺,只見她秀眉緊皺成一線,忍不住歎了口氣。
想起半個月前,那兩位「獵物」,被她母親從她手中「出手相救」後,不僅她氣得半死,比賽竟也就此不了了之、無疾而終。
這樣也就罷了,更令她火大得想殺人的是,這兩位「獵物」說他們是主僕關係,因一場大火燒燬了他們的家,只有他們兩人僥倖逃出,便一直四處遊蕩,卻在山中迷了路,不小心誤入陷阱,被她拖回村內;而軟心腸的母親,同情兩人的遭遇,便仁慈好心地收留下了他們,讓他們白吃白住的!他們可是她的獵物也!現在卻……
噢!真是氣死人了!而她母親竟然還要她以友善的態度對待他們!什麼跟什麼嘛!那個叫殷子飛的僕人,說話舉止和態度,倒還滿有禮貌的,可是,那自稱是少爺,叫什麼李書文的,呵!真是可惡極了!專和她作對!在她母親和綠姨面前,就一副溫和謙虛的模樣。在她而前,卻是一副趾高氣昂,不可一世的高傲模樣,他可真是會作人啊!
古弄竹愈想愈氣,恨不得把李書文那張可惡至極的臉給撕爛,彎身撿了幾粒碎石頭,一粒一粒狠狠地直注溪水裡丟去,像是在發洩心中的怨氣。
「弄竹!」海碧兒此時正開心地向她小跑步過來。
「你跑去哪了?」古弄竹看了她一眼,
「去摘些果子來吃啊!」海碧兒在古弄竹身邊坐下,將手中的四顆果子,分了兩顆給古弄竹。
「謝謝。」古弄竹接過果子,但臉上的表情仍末改變。
「怎麼啦?看你眉頭都皺成一團了!」海碧兒關心的問。
「沒事。」古弄竹沒好氣地說。
「是嗎?」海碧兒看著古弄竹,猜測道:「八成又是那個李書文惹你生氣了,對不對?」
古弄竹白了海碧兒一眼說:「你明知道,還問!」
海碧兒笑笑,聳聳肩,沒有說話。
「真受不了那個人,我一定要把他趕出村子!」古弄竹氣嘟嘟的說。
「唉!何必呢?他又沒怎樣,你何必為了他氣成這副模樣呢?」海碧兒實在不明白她這個好友,怎會和那個文質彬彬的李書文格格不入。
「我就是氣啊!你沒看到他那副嘴臉,討厭死了。」
「不會呀!我覺得他是我從小到大,所見過的男孩子當中,長相最俊的一個呢!」海碧兒甜甜一笑。
「是嗎?我可不這麼認為!我倒覺得他是我從小到大,所見過的男孩子當中,長得最噁心的一個,沒有一個比他更令人憎惡的了!」古弄竹把李書文說得一文不值。
「他沒你說的這麼差勁吧?」海碧兒無法苟同古弄竹的想法。
「我還覺得這麼說他,對他太客氣了咧!」
「我還覺得這麼說他,對他太客氣了咧!」
「可是……」海碧兒話未說完,便閉上了嘴,側頭思索了起來。
古弄竹也沒理會海碧兒的突然閉口,只是自顧自地低頭大口啃手中果子來。
「弄竹,我有個想法!」好一會兒,海碧兒才又開了口。
「什麼?」
「你還記不記得,一個多月前,我告訴你婆婆所說的預言?」
「不太記得了!」古弄竹搖搖頭,她對這些一向沒啥興趣,自然也不太會有特別記憶。
「有關於你命中注定的那位如意郎君啊!」海碧兒試圖喚起古弄竹的記憶。
「如意郎君?」
「是啊!婆婆說你即將遇上你生命中的如意郎君……」
「喂!你可別說是那個李書文啊!」古弄竹知道海碧兒想說些什麼
「為什麼?我覺得他很符合婆婆的預言啊!那時、婆婆說現在遠在天邊,不久就會近在咫尺了,而才不過多久,李書文就出現了,他在未來這裡前,可是遠在天邊的中原呵!」海碧兒分析著。
「如果,他真是我命中注定的丈夫,那我寧可去死了算了!」古弄竹沒好氣地說。
「有他這種丈夫,難道不好嗎?他……」
「哎!你別老是替他說好話,可不可以?」古弄竹打斷海碧兒的話,他給了你啥好處啊?」
「才沒有呢!」海碧兒急急否認著。
「沒有的話,就請你別再提他了,可以嗎?我實在不想再談到和他有關的事了,更何況,我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看看古弄竹臉上閃過的憤恨表情,海碧兒才問道:「你是指……報仇?」
古弄竹雙眼凝視著遠方,似是在自語著,「我永遠無法忘記那老賊害得我家滿門抄斬,讓我爹爹他們一直含恨於黃泉、所以,我絕不能讓他這好過!」
海碧兒靜靜地看著古弄竹,沒有再說話,從以前,她就很消楚古弄竹報仇的決心,畢竟,任何人都無法承受這個事實,更何況,她還是個郡主。
十八年前,當古弄竹才剛出生時,當今的皇帝因聽信奸臣所言,下令將古弄竹之父——駐守邊疆的鎮國王爺關浩廷斬首示眾,就連王府之人也都因而抄斬;而古弄竹之母——古雪,為保護古弄竹,便和其女僕綠兒在官兵來緝拿全府之人時,放火燒了王府、乘機抱著襁褓中的古弄竹,冒著生命危險逃出王府。跑至了現在她們住的烏蠻族裡。
向來和關浩廷親如兄弟的木克斯——烏蠻族的族長,得知王府之慘變,便二話不說地收留了古雪,對她、綠兒及古弄竹有如自家人般對待;而從小就沒了母親的海碧兒,也從古雪那得到了母愛的溫暖。
待古弄竹長大後,古雪便將其身世告知了她,一股報仇雪冤的衝動,立即油然升起,而且是日漸濃烈,只是一直沒有一個萬全計策,所以至今仍無法行動,但,她想這天應該不會太遠了。
「太子,你打算什麼時候才要回京城啊?」殷子飛跟隨著李君懷,在林間散步著。
「不知道!等我想回去時再說吧!」李君懷微笑地回答,他正開心地享受著這種優閒自在的生活。
「你不怕皇上……」
「怕什麼!怕他吃了我?」李君懷打斷殷子飛的話,反問著。
「不是啊!我是想,皇上會不會大發雷霆……」
「這是一定會的!」李君懷再次打斷殷子飛的話,誇張的說:「他不發怒,那天就要塌下來了!」
「那如果他派人四處尋找我們,這該怎麼辦?」殷子飛不免擔心的問。
「你以為他能這麼容易找得到我們嗎?」李君懷自信十足地反問著。
「話是這麼說沒錯,但是,我在想……」
「想什麼?哎!你別太擔心了,當初我們離宮時,你可沒有這麼多慮啊!」
「是沒錯!但是多多少少都還是會擔心嘛!」殷子飛嘀咕著。
「先別想那麼多,等被找到時再說吧!」李君懷深吸了一口氣,露出笑容的說:「我可是喜歡極了這裡的生活,自由自在的,多快樂啊!愛做什麼就做什麼!」
「宮裡不也是?」
「但是,在宮裡還要唸書、學習朝政大事,一大堆哆哩哆唆的,煩都煩死了!」李君懷一想到宮中的生活,就一個頭兩個大。
「但是,這種宮中生活,是多少人奢望的!」殷子飛說。
「誰想當太子?我讓給他當啊!」李君懷一臉不在乎的說。
「你可別告訴我,你想過我們這種平凡人的生活!」殷子飛笑著搖搖頭說。
「我現在不是在過了嗎?」李君懷挑眉說。
「說的也是!」殷子飛點點頭。
「喂!」
「什麼?」
「你覺得……那個叫什麼古弄竹的,如何?」李君懷賊兮兮地笑問著。
「你是說古姑娘?」殷子飛想了一下,才說:「她是個很有自己想法的女孩。」
「可是,她的脾氣很暴躁!」李君懷補上一句。
「不會呀!我覺得她只有對你才會如此!」
「的確是如此沒錯!」李君懷點點頭。
「你別一天到晚,故意擺個臭架子給她看,激她發怒!其實,弄竹是個很好相處的人。」
「我才不要咧!」李君懷搖搖頭,拒絕說:「她當初那樣對我,讓我顏面盡失,我為何還要給她好臉色看呢?」
「若真有什麼事的話,現在也早該一筆勾銷了!」
「什麼一筆勾銷?你一筆勾銷,我可沒有!」李君懷—副不想妥協。
「哎!你就是太死要面子了!想想看,我們當初壞了她的打獵比賽,她氣我們,也是應該的。」殷子飛試著說服。
「那她那麼對我,害我丟臉,我氣她、擺臉色給她看,也是應該的呀!」李君懷反駁回去。
「可是,她娘收留了我們,我們應該……」
「應該什麼?」李君懷又打斷了殷子飛的話,「她娘是她娘,她是她,不能混為一談!她娘仁慈寬厚,有恩於我,可是,她沒有,她只有有仇於我!」
「你分得這麼清楚做什麼?」殷子飛快受不了了。
「本來就應該如此!恩仇要分明,不要恩報錯,仇也復錯了!」李君懷—副理所當然的表情。
「真受不了你!」殷子飛搖搖頭,歎了口氣。
「什麼受不了我?」李君懷雙手叉腰,質詢地說:「呵!我這個主子沒嫌你就不錯了,你倒還挑剔、批評我來了啊?」
「你不認為我們兩個是好朋友嗎?好朋友本來就應該要互相批評,指正的嘛!」殷子飛理所當然的說。
「好朋友?好朋友是這麼幫外人說話,批評自己人的嗎?」李君懷沒好氣地說。
「我是就事論事啊!」殷子飛頗覺無辜的。
「就事論事?我可不如此認為!不過……」李君懷閉上嘴,眼光突然望向遠方,嘴邊泛起一絲賊兮兮的笑容。
「不過什麼?」殷子飛好奇的問道。
沉默好一會兒,李君懷才收回目光,笑容不減的說:「我覺得……惹那古弄竹生氣,是一件很開心的事!」
「什麼?!」殷子飛一怔。
「我很喜歡看她生氣罵人的模樣。」李君懷笑道。
「你……有問題嗎?喜歡看人家生氣?」殷子飛訝異的問道。真不知從何時開始,這位太子爺有這種怪癖。
「你不覺得她生起氣來,比較可愛嗎?」李君懷笑問。
「我可不這麼覺得!」殷子飛搖搖頭,不同意李君懷的說法,「我可沒你這種怪癖好,喜歡看人發脾氣!」
「不知道我有多可憐!」李君懷突然冒出一句不相干的話。
「什麼可憐?」殷子飛一臉狐疑的問道。
「從我出生到現在,就沒有誰敢對我不從的,尤其是當上太子後,除了我父皇、母后之外,根本沒有人敢跟我吵架,你們這些人對我總是唯唯諾諾的!每次跟我吵架的人,就只有父皇一人而已,多無趣啊!現在,好不容易有人可以跟我對上了,我當然開心了!」李君懷分析給殷子飛聽。
「真不知道你是什麼心態,專門喜歡找人吵架!」殷子飛一臉不苟同的說。這太子爺的腦袋裡,裝的都是些啥玩意兒?不僅喜歡招惹女人,現在竟還喜歡找人吵架!真是怪人一個。
「你不會懂的。」李君懷說。
「唉!現在弄竹不知道你是當今太子,如果讓她知道了,依我看,恐怕她對你也不敢口出穢言了!」
「所以,我才改了名!否則,這村裡的人不就都知道當今的太子,就是我了。」說完,李君懷露出個微笑。
「真不知道,你這太子身份還能隱瞞多久?」殷子飛搖頭說。他可不認為這是個可以瞞得永久的事,畢竟,紙是包不住火的。
「能隱多久就多久了!」李君懷轉頭看著殷子飛說:「只要你別洩漏出去就好了。」
「我才不會這般無聊咧!」殷子飛看著李君懷,突然一個不好的念頭閃過他的腦海,他有些不確定地問:「你……該不會是喜歡上弄竹了吧?」
「你怎這麼問!」李君懷露出個略有含意的笑容,便問。
「你這個風流太子,到哪沒留情的?我才不相信你這次不會!」殷子飛不大敢信任他。
「但是,你怎會猜到她頭上?」李君懷好奇的問。
「我是根據以前的例子啊!我總覺得你對弄竹……很好!」殷子飛根據以前的「案例」說。
「是嗎?」李君懷又是一笑、「我從未見過像她這樣特別的女孩兒。」他對古弄竹真是又氣又愛。
「特別的女孩?」
「你不覺得嗎?以前的那些女孩兒,對我總是百般的討好,一點也不會違逆我的意思。」李君懷分析著。
「可是,弄竹對你卻正好相反?」殷子飛推測的說道。
「沒錯!她似乎對我一點好感也沒有,而且,她的個性也不同以往我認識的那些女孩兒,她實在很特別!」李君懷點點頭說。
「你……」
「說實在的,我很喜歡她。」李君懷坦承的說出自己內心真正的感受。
「不會吧?你是知道弄竹的個性的!如果到時候你又像對付以前那女孩兒的那套方法對她,離開她回宮去,那她……」
「難道,我不可以也將她帶回宮去?」李君懷打斷殷子飛的話。
「你?!」殷子飛驚訝地看著李君懷。
「怎麼?你這麼驚訝!」李君懷睨著他說。
「你……你不會是想告訴我,你想要弄竹做你的太子妃吧!」殷子飛不確定的問。
「說不定哦!」李君懷笑著說。
「你……」殷子飛覺得自己快昏厥過去了。
「呵!說曹操,曹操就到!」李君懷望著遠方走來的兩個身影說。
殷子飛回過神來,對走來的兩個身影,用最近才學會的粗淺烏蠻族語言,打著招呼,「弄竹,海碧兒。」
「是你們啊!」海碧兒甜甜地笑著。
「遇上你,真是倒楣!」古弄竹眼睛直盯著李書文說。
「是啊!我也這麼認為!」李君懷又露出他的嘻皮笑臉。
古弄竹瞪了他一眼,就拉著海碧兒要走。
「怎麼?想走啦?」李君懷用話激古弄竹,「這麼快就打退堂鼓?」
「我不屑和你說話,可以嗎?」古弄竹說完,便對李書文做了個鬼臉。
「可是我很想和你鬥嘴,怎麼辦?」李君懷老實將話挑明。
「你是不是有病啊!」古弄竹雙手叉腰,「沒見過像你這種人!」
「隨便你怎麼說了,反正呢,只要能惹你生氣,我就會非常快樂。」李君懷一副得意的說。
「你!」聽了李書文的話,古弄竹可氣翻了。
「少爺,你就別惹弄竹生氣了!」殷子飛在—旁勸著李君懷。
李君懷才不理會殷子飛的規勸,他可是—逮到機會,就要和古弄竹吵架——這是目前最大的樂趣。
「你簡直是個瘋子!十足十的瘋子!」古弄竹氣得吹鬍子瞪眼的,她實在受不了眼前這個嘻皮笑臉的男人。
「也許我真的是個瘋子吧!」李君懷順著古弄竹的意點點頭道。
古弄竹氣得又想賞給李君懷兩個耳刮子,不過她又想到:這不正好稱了他的心、如了他的意嗎?噢!她可不能這麼輕易地就掉進他的陷阱裡、他就是要惹她發怒嘛!既是如此,她就該別生氣,要讓他失望才是!
「你能瞭解這點,自是最好的啦!」古弄竹深吸了幾口氣,平緩情緒,擠出一個和藹的笑容,柔柔的說。
「弄竹……」海碧兒此時輕喚了古弄竹一聲,拉了拉她的衣袖。
海碧兒可清楚得很古弄竹的脾氣,她雖然聽不懂古弄竹和李書文之間的漢語對話,可是,她很瞭解,生氣了的古弄竹,是不可能會在一瞬間,臉上有如此大的轉變——面露笑容、輕聲細語地說話!這反而使她覺得不安,古弄竹笑得愈是可掬,就表示內心愈憤怒。
「時間也近傍晚了。」古弄竹抬頭看看天色,仍裝著一臉笑意,再回頭看看海碧兒說:「海碧兒,咱們回去吧!別理他們這兩個無聊鬼了!」
「喔!」海碧兒也搞不清楚現在是啥狀況,但她相信,離開一定是最好的方法,於是她連忙應聲地點點頭。
「不好意思了,我們要回去了!」古弄竹對殷子飛和李書文露出—個甜甜的笑容,便拉著海碧兒走了。
一離開李君懷和殷子飛的視線後,古弄竹臉上的笑意,立即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怒容。
「弄竹,你走慢一點啦!」海碧兒輕喚著,她有些跟不上古弄竹那快速的腳步。
古弄竹沒有回話、腳步也沒有絲毫地遲疑。
「弄竹!」海碧兒小跑步追上古弄竹,一把拉住了她,詢問著,「你怎麼了?」
「我生氣!」古弄竹停—下腳步,轉頭對海碧兒氣呼籲的說。
「你生什麼氣啊?你剛剛和李書文他們說了些什麼啊?看你的臉色一下子生氣、一下子又笑著:」海碧兒好奇的問道。
「沒事!」古弄竹憤恨的說,一提到李書文,她就氣得牙癢癢的。
「是嗎?」海碧兒才不相信她沒事咧!她那張氣得漲紅的臉,明明就寫著三個字——我有事!
「我一定要想個辦法,整整那個瘋子!」古弄竹不理會海碧兒,低聲自語地發著誓。
而此時,忽然有一陣陣細微的哭聲傳來……
「咦!我好像聽到有人在哭也!」海碧兒聽著這隱約傳來的哭聲,對古弄竹說著。
聞言,古弄竹微微—皺眉,靜下心來聽,她也聽到了哭聲,便說:「去看看吧!」
「好!」
古弄竹率先循著哭聲方向走去,沒走多遠,她便看到距自己約有十步之遙的地方,有—個女孩正坐在她上放聲大哭著。
「姑娘,你怎麼啦?」古弄竹好奇地詢問著那位哭泣的女孩。
正兀自哭泣的方維維,聽到有說話聲,立即抬頭,用她那淚眼汪汪的大眼,看著正好奇打量著自己的兩位姑娘家。
她微微一楞,停止了哭泣。眼前這兩個人怎這麼奇怪!都穿著……邊疆的服裝?而且。剛才詢問她的那女孩,說的語言好像不是國語,難道?
「她不是村裡的人也!」海碧兒雖對古弄竹說著,但她目光卻直直地放在那打扮奇特的女孩身上。
「她身上的衣著也很奇怪。」古弄竹目光也一直落在眼前這女孩的身上,她身上的服裝和打扮,是古弄竹從來沒看過的。
「姑娘,請問你是打哪兒來的,怎會一個人在這兒哭啊?」海碧兒再次詢問著她。
聞言,方維維楞住了,她聽出來他們說的語言了,竟然真不出她心裡所猜想的:她們是邊疆民族的人!
「天!我怎麼會摔到這兒來了?」方維維震驚不已的不敢相信這事,她竟會莫名其妙地到邊疆之地來了。
「姑娘。你……是不是聽不懂我們的話?」海碧兒見那女孩一直沒有回答,便忍不住又開口問。
「不……不是的。」方維維搖搖頭答道,心裡還一面慶幸她在學校課業中,最偏愛研究雲南地區那些邊疆民族,而且還學了很多他們的語言,特別是僳僳族所說的漢藏語系,她最為拿手。
「那你為何在這兒呢?」海碧兒追問著。
「你們是不是……僳僳族的人?」聽著她們所說的話,方維維很快地猜出他們的族名,因為她們說的話,是漢藏語系藏緬語族的彝語支,這語言正是僳僳族所使用的。
「僳僳族?」海碧兒眉頭一皺,似乎聽不懂她所說的話。
「是啊!你說的話,不是僳僳族的語言嗎?」方維維有些微楞這僳僳族女孩的反應,因為她肯定她沒記錯。
「什麼是僳僳族啊?」古弄竹好奇的插口問。
「是啊!我們是烏蠻人,不是什麼僳僳族人呢!」海碧兒糾正著。
「烏蠻人?」方維維又是一楞。
「是啊!我們是烏蠻人,而且,這附近的部落,也沒有叫僳僳族的…」海碧兒點點頭說。
「那你又是哪兒的人啊?」古弄竹又開口詢問著,「你的衣著好奇怪!」
「我是台北人啊!」方維維立即回答,並問道:「這是哪兒啊?」
「台北人?!」她這一回答,可使得古弄竹和海碧兒面面相覷。
「是啊!我家住在師大路。」
「什麼啊?」古弄竹和海碧兒兩人是滿頭霧水,有聽但沒有懂。
「請問怎麼走才能下山?」方維維也沒有多餘心思去理會她們的反應、她現在只想趕快下山,趕快想辦法回家。
「你迷路了嗎?」海碧兒問。
「應該算是吧!」方維維也不知該如何回答,到現在,她還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
古弄竹抬頭看看天色說:「如果你現在要下山,可能會太晚了!」
「什麼意思?」方維維不明白她的意思。
「再過一個時辰天就要黑了,你又不熟悉山路,可能走到一半,天就黑了。」海碧兒插口解釋古弄竹的話。
「那怎麼辦?」方維維又著急了。
海碧兒沉吟了一下,才好心的說:「你跟我們一起回村裡去吧,明兒個一早再下山回家。」
「不行啊!我爸媽會擔心的!」
「但是現在也只能這樣啊。」
「是啊!山裡的夜晚,可是凍得很!你若沒在天黑前趕下山、那可是會很危險的!」古弄竹預先警告著。
「若是遇上了野獸的話,那可就更不好玩了。」海碧兒附和著。
聽她們這樣說,方維維真嚇壞了。
「所以,你還是打消念頭,明中再下山吧!」古弄竹好心的規勸著她打消念頭。
方維維看看眼前的兩個人,猶豫了好久,才點頭答應。再怎麼樣,她也不能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啊!看來,只好先和她們回村裡去再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