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紫霓氣勢洶洶地說:「我就說你是笨蛋吧!還不承認?」
他很不耐煩,「不然要我怎麼樣?眼睜睜地看著霞清被那個書獃子追走?」
「什麼被追走?霞清有接受林子勝的追求嗎?只是跟他講講話而已,你吃什麼醋?」
劉海億很不屑,「誰叫你自作主張,霞清當然會生氣。而且還擅離崗位,害我到處找不到小丑!」
「兩位夫人,有件事我懷疑很久了。」何聖志說:「我怎麼老覺得你們根本不是在幫我,而是在整我?」
劉海憶非常驚訝,「你到現在才知道?」
「什麼……」
「我老實告訴你吧,當初家裡那對雙胞眙一聽到你又出現,馬上策劃了一堆毒計,一個說要去發黑函讓你被吊銷執照,另一個還想栽贓送你去坐牢,然後找人在牢裡對付你,每個計劃都是犯法的,我們兩個為了避免心愛的相公誤入歧途,這才自告奮勇要讓你生不如死,否則那兩個傢伙可能就要做傻事了。」言紫霓說得理直氣壯。
何聖志十分無力,「也就是說,你們從頭到尾都是在替自己老公著想,根本不是為了幫我?」
「廢話!你算哪根蔥啊?不過如果不是我們,你現在還不知是什麼下場呢!」
「是、是,感激不盡。」何聖志苦笑,「但要是你們能提供稍微有用一點的意見,我會更感激的。」
劉海憶說:「其實你每晚去公園等,霞清已經有點感動了,偏偏你自己要亂講話把場面搞砸,我們又有什麼辦法?」
「那你倒是說說看,我接下來該怎麼辦呢?」
「這個嘛……」言紫霓煞有介事地想了一下,「首先你要先接受處罰。」
我就知道!何聖志心想。不過這也沒辦法,誰叫他自己沉不住氣惹火霞清。忍不住又歎了口氣。接下來他還得幫冷宴芝做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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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電影院走出來,趙霞清覺得她的耐性快到極限了,不止是因為電影很無聊,而是身邊的林子勝真的快把她逼瘋了。
他幾乎每天都找機會約她,情書也是一天一封,逼得她恨不得躲進深山裡,雖說她已經答應過兩個哥哥要試著接受別的男人,努力忘記何聖志,但是越跟林子勝來往,她越是不由自主地會想起何聖志的好處。
何聖志從來不會給她厭煩的感覺,總是有辦法找到引起她興趣的話題,不像林子勝,明明就是話不投機還要硬掰下去,搞得氣氛越來越冷。雖說選男人不能光靠氣氛,但是這樣下去她根本沒辦法跟林子勝相處啊!
林子勝不知她心中的苦悶,仍然興致勃勃地問:「電影真好看,接下來你想去哪裡?」
我想回家。趙霞清在心裡說。
這時,耳邊忽然聽到荒腔走板的歌聲。「想見你,心太急,想見你……」歌聲雖難聽,卻有種強烈的熟悉感。
往聲音來源處一看,只見馬路對面的騎樓下,有一個男子頭綁頭帶,肩背雞毛撣,手裹拉著二胡,正在引吭高歌。他腳邊放著投錢筒,身邊立著一塊廣告牌,上書「贖罪中」。
路上有不少入圍觀這奇異的景象,但沒有一個人投錢。
趙霞清聽著那恐怖的破鑼嗓,心中疑惑。她知道他很喜歡二胡,可是拿二胡配流行歌適合嗎?而且還是過時的流行歌。
她回想起前兩天大嫂說的話——
你放心吧,他現在正在接受懲罰。
原來這就是懲罰?
他好歹也是個迷倒眾多女性的翩翩美男子,現在淪落到這種丟人現眼的光景,還真不是普通的淒涼。
林子勝疑惑地問:「那人到底在幹什麼?是不是腦筋有問題啊!」讓他更吃驚的是,趙霞清居然噗哧笑了出來。從他認識她以來,從來不曾看她笑得這麼愉快。
「呃,霞清,你覺得很好玩嗎?」
「是啊,你不覺得嗎?」
「我覺得他應該是精神不正常,還是叫一下警察比較好。」
叫警察也沒用的,搞不好警察還會坐下來陪他打麻將哩!趙霞清心想。
「不要這麼一本正經好嗎?人要有點幽默感呀。」
林子勝又望了對街的何聖志一眼,「我不覺得這有什麼幽默。」
「算了、算了,走吧。」她不想跟他多扯。臨走前又看了他一眼。不得不承認,還是只有這個人有辦法逗她笑。
贖罪中的何聖志沒注意到對街的插曲,只是賣力地演唱著,居然還挺自得其樂的,然而唱得正高興,忽然手機響了,是冷宴芝。
「哈囉,一個小時後,我們老地方見……」
所謂的「老地方」,正是當初冷宴芝打算獻身給他,卻被他潑冷水的總統套房。
房內的裝潢佈置和當年完全一樣,冷宴芝的愛貓也照舊懶洋洋地趴在她腿上讓她撫摸。
在何聖志的精心布線之下,終於順利引出了那名擅長藏匿的叛徒,將他押回組織處分,至於那個黑吃黑的傢伙會有什麼下場,他不想知道。
這次見面不為別的,是為了領他的酬勞。
冷宴芝笑吟吟地將小行李箱打開推給他,讓他檢視裡面的巨額現鈔,他隨意點了一下,果然是一大筆錢,加上圖游會募得的款項,應該足夠讓陽光之家買土地了。
「很好,多謝你了。」
「不,是我要謝你。話說回來,好久沒有大顯身手了,你會不會覺得很懷念呢?」
他闔上行李箱,斬釘截鐵地說:「老實說,一點也不。」
這次任務本身不難,但是光為了防範冷宴芝搞鬼就累掉他半條命,讓他鄭重發誓絕對不再玩了。
「你自己曾經說過一句話:『一日為商業間諜,一生都是商業間諜。』難道你忘了嗎?你該不會以為真的可以脫離吧!」
「我已經脫離了。」
她嬌笑兩聲,「是嗎?那你手上為什麼還拿著組織給你的錢呢?」
「不用再挑我語病了,沒用的。從今天起,我跟你,還有跟組織都一刀兩斷、永無瓜葛,別忘了這是你自己答應我的。」
「沒錯。」
「還有,你也不能再去找陽光之家的人麻煩。」
「可以。」
「這就夠了。」何聖志走到門邊,「我走了,珍重不再見。」
冷宴芝面無表情地目送他走出去,當腳步聲消失後,她美麗的唇中吐出一句冰冷的話。
「我的確不會再找你,也不會找你同事,我只要找另一個人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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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小姐,早。」
當趙霞清在林子勝的陪伴下踏入久違的陽光之家時,負責接待的佳秀仍舊親切地向她招呼。
「早啊,佳秀。」
「何醫生早上休假。」賣唱去了。
「我知道。」她有些尷尬地向佳秀介紹,「這位是林先生,是我大哥的學弟。」
林子勝向她彬彬有禮地微笑,「你好。」
「林先生,你好。」佳秀心裡暗暗為何聖志不平,這男人哪裡比得上何醫生?趙小姐也太沒眼光了吧!
何醫生你快點回來啊!不然趙小姐就要被別人搶走了。
電話響了,佳秀飛快地接起來,「陽光之家您好!」
站在櫃檯前的趙霞清很驚訝地發現,佳秀的臉色變了,顯得有些氣惱,一言不發地聽著話筒裡傳來的聲音,然後她冷笑一聲,拿起一台小型錄音機,對著話筒按下播放鍵。
「南無觀世音菩薩,南無觀世音菩薩,南無觀世音菩薩……」錄音機裡流洩出來的,居然是緩慢平和的頌經聲。
她一頭霧水,「佳秀,你在做什……」
佳秀食指放在唇上,朝她輕輕噓了一聲,然後將她拉到一邊,小聲地告訴她,「那是騷擾電話,一接起來就滿嘴胡說八道。」
「所以你放頌經給他聽?」
「這是何醫生的主意,他說那些人火氣太大,聽聽經對身體比較好。」說完便忍不住大笑出聲。
趙霞清也笑了,這種招數虧他想得出來!
「最近還有人找麻煩嗎?嚴不嚴重?」
「還是有啊,不過已經比較少了,前陣子抓到幾個鬧事的不良少年,結果何醫生把他們全關進爬蟲室跟蜥蜴和變色龍作伴,一個鐘頭後每個人都乖得不得了,而且啊——」佳秀一臉興奮與期待,「托你的福,買土地的錢好像已經夠了,以後不用怕被趕了。」
「真的?太好了。」
「嗯,感覺好像是何醫生帶給我們的好運呢!」
趙霞清感觸很深。向來只會傷害無辜女性的何聖志,現在居然能帶給保育所好運?也許正如他所說,他真的跟以前不一樣了。
走進所長辦公室,她受到李所長的熱烈歡迎。「趙小姐,上次真是謝謝你們家幫我們募款,請代我向令兄令嫂轉達謝意。」
「哪裡。李所長,我……我前陣子一直態度不太好,真是對不起。」
「千萬別這麼說,任何人遇到趙小姐的遭遇,一定都會需要一段時間療傷的,你千萬別放在心上。」
一聽這話,她不禁大吃一驚,「你知道?」
李所長無奈地點頭,「真是不好意思,我們全部的人都知道了。何醫生被我們逼問,不得不說出來,希望你不要介意。」
她顫聲問:「你……你們知道他曾經當過商業間諜,還願意接受他?」
「或許他以前是商業間諜,但是他現在是我們的好同事啊。」
「你們的心胸真是寬大。」她苦笑,「換成我就沒辦法了。」
「這其實不是心胸寬大,只是簡單的比例問題。」
「比例?」
「是啊,為了他一時的錯誤,就否定他這個人的一切,究竟合不合理?我們的結論是:不合理。」李所長和顏悅色地說:「同樣的道理,一個人如果只因為一時的委屈和怒氣,就錯過自己一生最重要的東西,究竟值不值得?這個就只能讓趙小姐自己去判斷了。」
當趙霞清走出陽光之家的時候:心中仍然不斷思索著李所長說的話。
現在的自己,究竟是為什麼拒絕何聖志呢?是真的無法原諒他?還是賭氣而已?
如果有一天,何聖志真的放棄了,從她面前徹底消失,從此永不相見,她真的會高興嗎?還是會更後悔?
答案很明顯,不容她否認。
她會後悔,一定會後悔的!
走出陽光之家,林子勝還在興高采烈地發表高見,「這間保育所做得不錯,只是簡陋了點,構不上國際標準。這樣吧,年底你跟我去美國過聖誕節,我帶你去看真正夠水準的動物收容所,保證你一定會喜歡。」
「很抱歉,不行。」趙霞清平靜而堅決地說:「我不會跟你去任何地方的,謝謝你的心意,但是我沒辦法接受你的感情。」看到林子勝一臉受傷的表情,她雖然不忍,卻絲毫不動搖。「因為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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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點半,兩道人影走出趙家大宅,快步往路口公園的方向走去,就著路燈的燈光,可看出這兩人的五官長得一模一樣。
「老哥,你真是越來越離譜了,居然用乙醚把自己妹妹迷昏!」趙雲翔邊走邊不住地抱怨著。
「什麼迷昏?這一切全是不幸的意外。我是『不小心』把乙醚滴到手帕上,又『不小心』把乙醚湊到霞清臉上,她一聞到味道就昏倒了,這怎麼能怪我?」趙雲騰若無其事地說。
「你可以更扯一點啊!要是被家裡那兩個知道,我們兩個非脫層皮不可!」
「所以要速戰速決,你就別再囉唆了。」
下午趙雲騰接到林子勝的電話,說趙霞清拒絕了他,心中已經覺得不太妙,再看趙霞清到了晚上還穿著外出服,他立刻知道她打算去公園見何聖志,於是他當機立斷做了處置,趁著言紫霓忙著寫論文,劉海憶在看書的時候,讓趙霞清昏睡,他則拉著趙雲翔前往公園,打算跟何聖志攤牌。
「不過話又說回來,等我們趕走他以後,晚上就沒有連續劇可看了。」
趙雲翔真的快昏倒了,「是妹妹的幸福重要還是連續劇重要?搞清楚好不好?」
「我只不過是小小地感歎一下,你那麼激動幹什麼?這麼容易生氣小心得高血壓啊!」
趙雲翔氣呼呼地說:「托你的順,我八成已經得了。」
來到公園,只見何聖志仍是一身標準配備,正坐在樹下用手電筒照明看書。
「哎呀,還真用功呢。」
「現在不是感動的時候!」趙雲翔實在是受不了他哥哥。
何聖志看到兩人,站了起來。雖然沒正式見過面,對這兩人的長相他可是謹記在心。
「兩位趙先生,有什麼指教?」
趙雲騰冷冷地說:「這個你應該是心知肚明吧?當然是要請你從我妹妹面前消失!」
何聖志簡單地說:「很抱歉,恕難從命。」
「你臉皮也太厚了吧!」趙雲翔怒極。
「話是沒錯,不過這跟臉皮厚度無關。」何聖志說:「我追求的是霞清,當然只有霞清有權拒絕我,不管兩位再怎麼疼愛妹妹,應該都無權過問她的私事吧?」
「不是吧?當年我們家被你搞得雞飛狗跳,我跟內人的婚事還差點吹掉,不管怎麼看,我都覺得我們絕對有權叫你滾蛋。」趙雲騰毫不留情地反駁。
何聖志輕歎一聲,「當年造成府上困擾,我感到很抱歉,也願意用任何方式補償你們,但是要我放棄霞清,我的回答永遠只有一個:辦不到。」
趙雲翔忍不住大罵,「我們才不要什麼補償,只要你快滾!霞清早就忘了你了,你還纏著她做什麼?如果真的有心贖罪,就該在心裡默默祝福她,然後趕快消失才對。」
「你說的是有點道理沒錯,但是前提必須是——你說的是真話。」
「我說的當然是真話!」
「是嗎?如果霞清心裡真的已經沒有我,你們兩個會急到親自出馬找我談判嗎?」
趙雲翔大喝,「你不要太自以為是!我們只是不想用太激烈的手段對付你而已,我們兩個認真起來,絕對可以讓你生不如死,你信不信?」
「信,絕對信。我聽你們的夫人說過了。」何聖志平靜地表示,「既然如此,就請你們儘管把計劃好的毒招使出來吧!我自己犯的過錯,當然有責任接受懲罰,不過這跟放棄霞清是兩回事。」
「你——」
正當趙家兄弟的火氣越來越大的時候,忽然背後傳來一陣殺氣騰騰的低吠聲。一回頭,只見後面正站著四、五隻齜牙咧嘴的狗,每隻都像狼一樣大,正充滿敵意地瞪視著兩人.
趙雲翔倒抽一口冷氣,「這些狗……哪來的?」
「哦,它們是本來就待在公園裡的狗,我剛來的時候也被它們追過,現在已經培養出感情來了,不用緊張。」
趙雲騰咬牙切齒,「問題是,它們跟我們沒感情。」
「呃……」何聖志想了一下,「那你們也不用擔心,我已經幫它們打過狂犬病疫苗了。」
「這不是重點!」
趙家兄弟互望一眼,同時拔腿跑開,狗群立刻怒吼著追了上去.何聖志大叫,「喂,你們別跑啊,越跑只會越刺激狗去追你們而已!」
「怎麼可能不跑?」
兩人被狗追到巷子裡,這輩子從來沒跑得這麼快過。
何聖志追了上前,大喊,「往高的地方爬!」
趙雲騰看到旁邊有棵樹,馬上飛快地往上爬,然而趙雲翔不像他在叢林裡待了三年,爬樹自然不如他敏捷,一個不小心腳滑了一下,眼看猛犬的血盆大口就在下面等他,心中大叫,「完了!」
這時剛好何聖志趕到,衝上前扶他,卻給狗在手上狠狠咬了一口,頓時血流如注,狗兒發現咬錯了人,立刻一臉愧疚地退開。
趙雲翔大叫,「喂,你沒事吧?」
趙雲騰則連忙掏出手機,「撐著點,我馬上叫車送你去醫院。」
何聖志忍著痛說:「麻煩你們,叫車子等十二點再來。」
兩兄弟口中同時爆出,「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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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趙霞清和兩個嫂嫂趕到醫院時,她的天才兄長們正坐在急診室外,表情十分無奈。
「你們沒事吧?」劉海憶擔心地問。
「沒事。」趙雲翔看到妹妹的表情,輕歎一聲的指向急診室,「他在裡面。」
趙霞清大步走向急診室,順便用平和但清晰的聲音丟下一句,「兩個笨蛋!」
急診室病床上,何聖志正盯著包了七、八層紗布的手歎氣。他本來還堅持要待到十二點,死也不肯上車,結果被趙家兄弟和司機合力架上車,然後被痛罵一頓,心情真是郁卒到了極點。
一個多月來他拚死拚活,每晚就算天塌下來也要在公園裡待到十二點,好不容易維持了這麼久,現在卻拜那對蠢兄弟之賜不幸破功,那他跟霞清的約定該怎麼辦?
然而,正在煩惱時,一抬頭卻發現美麗的天使就站在他眼前。
「霞清……」他又驚又喜,隨即露出苦笑,「對不起,今天失約了。這樣吧,我抄一百次金剛經作為懲罰怎麼樣?」
趙霞清實在很想從他頭上敲下去.這傢伙當她是虐待狂嗎?現在重要的是他的傷啊!
「你手傷成這樣怎麼抄?」
「別擔心,我左右手都能用。」
真是白癡……她忽然覺得有些無力。
「我哥哥跟你說了什麼?」
「這個你應該猜得到吧?我知道他們很擔心你,只是我就是不能答應。」何聖志深深地望了她一眼,長歎一聲,「不過我必須招認,雖然我剛才態度很強硬,其實大部分是裝的。我根本沒有自信挽回你。」
「……」她不語。
「我本來認為,只要你重新接納我,你一定不會後悔,但是這幾天,我卻總是忍不住想,如果你一開始就沒有認識我,現在不曉得會有多幸福。雖說過去的事已經來不及改變了,但是如果我現在消失,你是不是至少會比較幸福一點?想到這裡,我就沒有辦法再自我安慰了。」
「哦,原來厚臉皮也有失靈的一天啊!」
「可不是嗎?」何聖志自嘲地笑笑,「所以,如果真的如你二哥所說,你心裡早就沒有我,那就請你直說吧,我會立刻離開,不再為難你。別的不說,我至少有義務完成你的心願。」
她低頭沉思了一陣,掏出一個東西放在他沒受傷的掌心。「你還記得這個嗎?」
他笑了,「當然記得,奇跡翡翠。我媽最愛的東西。」
「你對它許過願嗎?」
「沒有,我從來不信這東西。」
「現在呢?還是不信?」
「……我信。」
「那就許願吧!記得,要你真正想要的願望才能實現。」
他握緊了翡翠,想了很久很久,終於開口,「我的願望,就是希望趙霞清能夠幸福。」
她的纖纖玉手蓋在他手上,微微顫抖的聲音洩漏了心中的激動,「你保證以後再也不騙我?」
「人頭擔保。」
「再也不隱瞞我任何事?」
「毫無保留。」
她再開口,眼淚卻已先流了滿臉,「你絕對只愛我一個?」
他深情地直視著她,「我的心裡早就裝不下別人了。」
她吸了口氣,說出一生中最重要的一句話,「那就請你讓我幸福吧。」
「霞清!」他伸手緊緊摟住她,聲音也有些哽咽,「我愛你,我真的好愛你」
「我也是……」
她接下來的話被他的唇堵住,沉默了很長的一段時間。等到兩人終於分開,她又想到一件事,「等一下,你的懲罰還沒有結束,你要繼續每晚去公園,直到滿一百天為止。」
「那今天算不算?」
「今天……」她想了一下。「今天不算,今天是中場休息。呃,不過頭帶跟雞毛撣子可以不用了。」他那副樣子真的很像變態,還是別嚇人的好。
「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