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沙將車子駛進大樓的地下室。車子停好時,身邊的梁雨珊還睡得跟小豬沒兩樣。
「雨珊,到家了。」他輕輕的喊她。
看著她粉柔的中性臉,有著小男孩的調皮,又有種小女人的慧黠;他有些心疼她眼眶下的黑影,天天工作十二個小時下來,看來她真的累慘了。
剛開始坐他車的時候,她會戰戰兢兢的坐著,雙腳還緊緊的靠攏,明明很想睡,雙眼仍張得很大,一點都不敢鬆懈。
後來慢慢地,她會隨著音樂亂哼亂唱,也會放鬆的讓自己打一下瞌睡,只不過一遇到轉彎或者煞車時,就會立刻把自己給嚇醒。
到今天,她一上車就擺了個睡覺的姿勢,也不管好不好意思,就這麼大剌剌的睡,還睡得安安穩穩。
看她動都沒動,他只好伸出手,輕搖著她的肩膀。「雨珊,醒醒了。」
她擰了擰眉,皺酸了鼻子,才勉強從睡夢中掙扎的打開眼睛。「什麼事呀?」她沒好氣的。
「到家了。」他率先走下車。
「到家了?怎麼這麼快!」她不是才剛坐上車嗎?
他來到另一邊的車門旁,很紳士的幫她打開車門。「梁小姐,請問你醒了沒?還是車上的暖氣很舒服,你要繼續在車上睡覺?」他愉悅的看著她漸漸爆紅的臉。
都被他揶揄成這樣了,她不醒也難。
她頭昏腦脹的跟著他進入電梯,臉上仍是一副愛困樣,還連連打著呵欠。
「你真的愈來愈沒形象了。」
「我為什麼要有形象?你把我當男的不就好了。」有誰在想睡覺的時候還會顧慮什麼形不形象的問題!
照往例,兩人的談話會結束在進家門的時候,然後各自回自己的房間。通常他不會再出現在公共區域一步,因為他那間超級大的大房間裡面什麼都有,什麼都不缺。
可是今晚,她跟他說過晚安後,他卻在客廳的沙發上坐了下來。
「藍舅舅,你不回房嗎?你怎麼在這裡看電視?」
「叫我藍大哥,不然叫我藍沙也可以,再叫我藍舅舅,我就把你轟出去。」他雖是開玩笑的口吻,但他實在厭煩她開口閉口叫他舅舅,這顯得她很年輕,而他很老似的。
她很識時務的改口,不過還是叫得很彆扭。「藍……大哥,你今晚不回房看電視嗎?」他杵在客廳裡,那她進進出出多不方便呀。
「這是我家,在你還沒住進來之前,我都是在這裡看電視的。」
「可是我住進來之後,你都是在房間裡活動的呀。」
她的問題很白癡,他就乾脆把話挑明的說:「一開始,我是怕你會住得不習慣,畢竟我是男人你是女人,所以盡量躲在房間裡不出來,想讓你自在些。」況且他也不喜歡有陌生人在屋內走動,兩人彼此都在適應期,因此各過各的,能不碰面最好不要碰面。
「原來是這樣。我還以為你討厭我,才會躲起來不見我。」原來的想法中,反正寄人籬下,他又不收房租,雖然他不大搭理她,但為了安身,她只好硬著頭皮賴著他。
直到一個星期前,他開始順道接她回家,兩人之間才有了更多的交集,但那也僅止於這項改變,其它的和往常並沒有不同。
「如果我討厭你,你根本沒機會踏進我家大門。我又不是開收容所的,我沒有收留女人的嗜好。」藍沙忍不住翻個大白眼。
「那意思是,我現在和你夠熟了,所以你可以不用再避著我了?」她雀躍著。那是不是表示,她以後想見他,就可以隨時見到他?
「這樣說也可以。你一切照舊,你想幹什麼就去幹什麼。」他好久沒在客廳活動,這是他家,他反而有些不習慣。
「那我去洗澡了!」
看著她回房間拿換洗衣物,再走進浴室,再頂著一頭濕漉漉的短髮出現,他還是坐在沙發上,姿勢沒變、眼神沒變,連唇角的笑意都沒變過。
她走動的身影很美麗,窈窕的身段像在走伸展台,擺動的四肢有著春天的風情,他孤寂的心一下子暖和了起來。
「藍……大哥,你不用回房洗澡嗎?」她一走出浴室,就看見他拚命轉著遙控器。既然電視不好看,他幹嘛不乾脆回房?
看她像小狗般的甩著自己的一頭濕髮,雖然她的頭髮短得不像樣,但他還是看不下去,只好起身走回自己的房間。
梁雨珊還在納悶他怎麼連晚安都不說就回房去,不到十秒鐘,他豐上拿著一條乾淨的大毛巾,直接將毛巾覆蓋在她的頭頂上。
「原來你洗澡後都是這副德性,難怪我家的地毯永遠是濕的。」他靠她靠得很近,近到她身上的沐浴香一波波沁入他的心肺間。
「我才沒有弄濕你的地毯!你看,我的頭髮這麼短,連水都滴不出來。」他非得站這麼近嗎?害她開始同手同腳的不知道該怎麼辦。
「喂,你這樣好像新娘子蓋著蓋頭,要不要我來掀蓋頭?」
他半是取笑半是認真,那種表情在她看來,半是挑逗半是嘲弄,因為這條蓋在她頭頂的大毛巾正好是大紅色。
她連忙扯下毛巾,白皙的膚質因為他的話而爆出紅暈。「我回房間去擦,電視你慢慢看。」
「雨珊……」他喊著,圓融中有著屬於夜的魅惑。
「什麼事?」她垂低視線,不敢看著他。
「不陪我一起看電視?」他看盡她小女生般的扭捏。
「電視又不好看。」
「那陪我一起喝茶?」
「茶喝多了會睡不著。」
「那陪我聊聊天?」
「我很累,明天再聊啦。」
他無言了,是他追女人的技巧退步了?還是這個女人根本不解風情?
「好吧,你去睡吧。」
如得到特赦令,她立即逃回自己的房間。
她忍不住要哀怨,他還是回去他的房間活動比較好,他沒事坐在客廳裡注意她的一舉一動,簡直害她寸步難行。
他不跟她說話,她會氣他沒道義,根本不管她的死活;他現在跟她多說幾句話,她又覺得氣氛很曖昧,會令她尷尬。女人真難伺候,她自己也知道。
少女情懷總是詩,雖然她已經過了少女的年紀,但是藍沙那種紳士的風範,還是深深觸動了她的心弦呀。
一遇到藍沙,一遇到他的挑逗,她的智能就像退化到三歲小孩。她雖然有著男孩般的豪爽性格,但在感情上她還是扭捏了起來,無論怎麼說怎麼做,都沒了分寸。
一早,其實也不算早,鬧鐘準時的在九點十五分叫梁雨珊起床。
怎麼感覺才一躺下,天就亮了?
梁雨珊混沌的腦袋尚未清醒,半瞇半睜的下了床,以烏龜的速度摸向門邊,然後照往常的動作,打開房門,準備摸進浴室刷牙洗臉。
走不到三步,她撞到了一面牆。
「奇怪了,這裡什麼時候有東西的呀?」她自言自語的咕噥著,眼睫還半覆著,腳下自動轉了四十五度,朝另一個方向前進。
誰知道此路不通,她又撞到了阻礙她前進的牆。
「什麼東西啦!」她氣炸了,只好不甘不願的打開眼睛。
一張溫馴的笑臉出現在她的睡眼蒙-中。
「我是人,不是東西。」藍沙白牙笑得亮晃晃。
「藍……」她用力眨動眼睛,想讓自己看清楚點。從她住進來到現在,她從來沒有在早上的時候遇見他,她敢肯定他一定是只早起的鳥。
「你還真行,竟可以邊睡邊走。」他寵溺的揉揉她亂成一團的鳥窩頭。
「你怎麼還在家裡?」感受到他親密的動作,這下她總算清醒了。
「專程送你上班。」這樣的行動夠清楚了吧?
他已經一身光鮮的上班族打扮,反觀她,一身的睡衣。「啊!」
「怎麼了?」他打扮得這麼帥氣,不該會嚇到她呀。
「我剛睡醒的樣子很醜,你不准看啦!」她跺著腳,衝進了浴室裡。
呵呵,他心情很好。都已經看完了,才叫他不准看。
他在沙發上坐下,拿起桌上的報紙,想利用時間看完今天的財經新聞。眼前那些鉛體字,卻怎麼都入不了他的眼。
想起她剛才那個蠢樣,他嘴角彎曲的幅度就愈來愈大。
十分鐘了,她怎麼在浴室裡磨這麼久?
二十分鐘了,他走到浴室門口,聆聽著裡頭的動靜。
沒聲沒息的,他只好開口問:「雨珊,你該不會跌到馬桶裡去了吧?怎麼這麼久?」
「我還沒弄整齊嘛!」事實上她看到自己一身小花點的粉紅睡衣,睡衣還呈現半透明狀,甚至還滾著蕾絲邊,她就沒有勇氣再讓他看見一次。
這套睡衣是睡覺前才換上的,反正白天他又不在家,她可以大大方方的穿自己想穿的睡衣,誰知道他今早會莫名其妙的在家。
「你臉皮已經很薄了,再洗就要破皮了。」他刺激著她。
「你……你走開啦!你先回房去,不然你先去上班,反正,你不要待在客廳裡,不然我要怎麼走出去呀!」在浴室裡的她不停的哀怨,她怎麼會這麼丟臉!
原來是這樣,他低低笑著:
「反正你那身半透明的小花點睡衣,我剛剛都已經看得很清楚了,你的身材很好,一點都不像小男生,你不用覺得自卑,我不會笑你的。」
她真想一頭去撞牆!這個男人的嘴巴怎麼這麼毒,害她連反唇相稽的勇氣都沒有。
看來裡頭的她還是不打算出來,他只好繼續的說:「已經九點四十了,你再不出來,上班一定來不及,上班遲到,陳純蓉可是會扣你薪水,外加對你碎碎念。」
陳純蓉這三個字很管用,只見浴室門被她用力的打開,然後人呈直線的直接衝進房裡,再碰的一聲把門甩上。
早知道有這麼多的樂趣可享,有這麼多養眼鏡頭可看,他就不會天天七點半跑去上班。
他已經錯過了許多關於她的事,他不能再錯過任何和她在一起的時間了。
「你住進我舅舅家?」在聽完梁雨珊報告最近幾個月所發生的事後,鍾曉蕾瞪大著眼,覺得亂不可思議的。
梁雨珊一得知鍾曉蕾從美國遊學回來,立刻向陳純蓉請了半天的假,和鍾曉蕾來個晚餐約會,
「嗯。」梁雨珊用力點頭。
「他是混黑道的,你竟敢去和他住在一起?!」齊眉的劉海、齊肩的短髮、齒白唇紅的模樣,鍾曉蕾就像個古典的搪瓷娃娃,柔美而動人。
「混黑道?怎麼可能?你要說他是個教授我還比較相信。」
「雨珊,同學當這麼久了,難道你不知道外表是會騙人的嗎?」鍾曉蕾吊高了眼眉,給了梁雨珊一個大大的暗示。
「知道了。你就是最表裡不一的人。」活生生的例子就在眼前,讓梁雨珊不得不相信鍾曉蕾的話。
鍾曉蕾外表柔得就像個易碎的搪瓷娃娃,從小到大,不知有多少男人爭相為了保護她,進而敗在她那張嬌弱的假面具之下。其實鍾曉蕾獨立、自主、潑辣得像一隻母老虎,完完全全的大女人,根本不需要男人來保護。
「聽說他高中時被記了兩大過兩小過,差點畢不了業。」鍾曉蕾為了博得同學的信任,開始敘述舅舅的輝煌事跡。
「你聽誰說的呀?」這下引起了梁雨珊莫大的興趣,她簡直把耳朵拉得跟小白兔沒兩樣。
「當然是聽我媽媽說的。」
「他為什麼被記這麼多的大過小過?」
「聽說他打架鬧事、遲到早退、考試作弊、目無尊長、成群結黨,是老師心目中的頭號問題學生,是我們那個地方有名的不良少年。」
「真是人不可貌相,跟他的談吐舉止一點都連不上。」梁雨珊怎麼都無法把這些壞學生的事跡跟藍沙聯想在一起。
「我叔公對我舅舅很頭痛的,幸好我舅舅很聰明,雖然常常鬧事,但是書隨便念隨便就第一名,也沒看他在讀書,大學隨便考還讓他考上公立的。」鍾曉蕾說得咬牙切齒。像她這麼努力唸書,才吊車尾的蒙上一所大學,真是天理何在。
「你跟你舅舅很熟嗎?」
「從小一起長大,當然熟嘍!只不過他在我面前都是好好人的樣子,他不會罵我,也不會打我,他還會幫我補習、教我唸書,就跟我大哥沒兩樣。」
「那他怎麼會變壞?」梁雨珊對藍沙實在掩藏不住好奇心呀。
「我叔公總是恨鐵不成鋼,開書局的人,總是希望自己的小孩也能讀遍所有的書。想想我舅舅也很可憐,從小壓力就很大,可能就是這樣,才故意到外頭去惹是生非。」
「那他怎麼會去混黑道?」
「你不知道,我叔公叫他接書局他不肯,他偏偏跟他那群混混同學去開討債公司。」
這下,梁雨珊的大眼睜得比銅鈴還大。「你說的是那種,灑冥紙、抬棺、丟雞蛋的討債公司?」
「是呀,前幾年我還看過我舅舅出現在電視新聞裡。」
「他上新聞?被抓嗎?」梁雨珊問得很緊張。
「不是啦,他帶頭去討債抗議,結果新聞就猛報導,說像他這麼斯文的男人,竟然會是討債公司的大老闆,那時候我舅舅真是紅遍大街小巷。」
「後來呢?」
「後來我叔公氣得心臟病差點發作,本來要和他斷絕父子關係的,最後我舅舅同意接下書局的棒子,我叔公才沒將他轟出家門。」
「難怪他半個月才肯來書局一次,原來這中間還有這段過程,看來藍舅舅接得不甘不願的。」
「豈只不甘不願,根本是要他的命。不過,我舅舅很厲害,聽我媽說,他這幾年將公司慢慢的轉型,已經不再接討債的生意,反而接了很多銀行信用卡催帳的生意,和他那兩個同學,把公司經營得有聲有色,現在是台灣第一大的帳款管理公司,未來還要朝上櫃上市發展。」
「難怪他上次幫我打色狼時,身手這麼好,原來是有練過。」梁雨珊眼底閃著崇拜的光芒。
「我舅舅會跆拳道、柔道、空手道,還會拳擊、摔跤,他說防人之心不可無,他從不主動打架,可是別人來打他的時候,他也絕不會吃虧的。」
「哇!」梁雨珊又怪叫了一聲。
「雨珊,你該不會是喜歡上我舅舅了吧?」鍾曉蕾看梁雨珊一副發花癡的樣子。
「就算我喜歡他,你舅舅也不會看上我這種不男不女的樣子。」梁雨珊倒很有自知之明。
「是你故意扮醜的,只要你恢復女裝,別說我舅舅,我看男人呀,會排滿整條忠孝東路。」
「我要那麼多男人幹什麼?我只要一個就好。」
「真不知道害臊,那我以後不就得叫你舅媽了?」
「臭曉蕾!你敢佔我便宜!」
兩人聊著聊著便忘了時間,幸好這是家二十四小時的泡沫紅茶店,雖然已接近午夜,店裡仍然人聲鼎沸。
「曉蕾,你猜我這次跑不跑得掉?」梁雨珊看著佇立在大門口的兩名彪形大漢,突然對鍾曉蕾說了這句話。
鍾曉蕾在看到店門口那像門神般的兩個男人之後,倒抽了一口氣。「梁雨珊,你這次躲了多久,才被他們找到?」
「半年。」梁雨珊悄悄挪動長腿,準備找機會衝出去。
「夠久了,我看你鐵定跑不掉了。」鍾曉蕾看著唯一的出口被堵住,這次梁雨珊死定了。
「曉蕾,他們一定是跟著你屁股後面來的。」梁雨珊自認這次躲得很好,沒想到才跟鍾曉蕾吃一頓飯,行蹤立刻被發現。
「死爛人,竟然連我也跟蹤!」鍾曉蕾橫眉一豎,真是氣炸了。
「曉蕾,如果我被抓回去,你幫我去跟藍舅舅說一聲。」梁雨珊不慌不忙,腦中還在醞釀著計策。
「說什麼?」鍾曉蕾的眼神也跟著警戒起來。
「他答應過要幫我一件事,你請他幫我這件事,務必把我救出來。」梁雨珊壓低了棒球帽才站起身。
「雨珊,這次你家老頭會把你關在哪?」鍾曉蕾緊張了。
「不知道,他狡兔有好幾窟。」
「我們一起沖,如果你真的被抓,我會馬上找我舅舅的,我相信以他那間討債公司的徵信能力,很快就會找到你的。」鍾曉蕾也站了起來。
「告訴他,一定要來救我。」以藍沙的好身手,應該可以把她救出來吧?她可不想任人宰割。
梁雨珊牽著鍾曉蕾的手,大大方方的走到店門口。
那兩個男人不想將事情鬧開,也不想增加店家的困擾,所以只是靜靜站在門邊等著她們自己走出來。
「小姐。」兩個男人同時恭謹的喊了一聲。
「我不會跟你們回去的,你們敢再靠近一步,我就大聲喊救命。」梁雨珊威脅著。
「對,我們還會大聲喊非禮有色狼!」鍾曉蕾在旁邊幫腔。
這時,停在路邊的轎車中走出來一個威嚴的男人,男人凌厲的眼神,緊緊鎖住梁雨珊。
「啊!」梁雨珊在心底低咒了一聲,怎麼連他也來了!
「雨珊,要我用請的?還是用綁的?」
男人的聲音沒有高低起伏,陰暗的臉色讓梁雨珊看了就倒胃口。
鍾曉蕾咬著她的耳朵說:「梁雨珊,我看你還是乖乖的先回去,我會幫你想辦法的。」這個男人,連鍾曉蕾這隻母老虎也要膽怯三分。
「回去就回去嘛,我不會怕你的。」梁雨珊壯起膽子叫囂。她見到遲威,就像老鼠見到貓,根本難逃貓爪。
「請上車。」遲威用眼神壓制梁雨珊的蠢蠢欲動。
「曉蕾,記住我的話。」梁雨珊不情願的先上了車。
「遲威,你最好不要欺負梁雨珊,否則我會帶一票人殺過去!」鍾曉蕾把自己的死活先放在一邊,忍不住為好友嗆聲。
遲威冷笑,週遭的空氣頓時結起冰來。「她是我的未婚妻,我怎麼會欺負她?」
「遲威,這種笑話不好笑!」哪有男人說話這麼冷的,鍾曉蕾頓時全身寒毛豎起。
「鍾曉蕾,謝謝你。」遲威雖是在道謝,態度卻是高傲中有著狂妄的取笑。
「你--」鍾曉蕾當然知道他在謝什麼。「你這個爛人,竟敢跟蹤我?!」
遲威沒再多說,轉身進入轎車中。
而先前那兩個堵在店門口的男人則是上了駕駛座和副駕駛座。
鍾曉蕾只能眼睜睜看著梁雨珊被帶走,而什麼都不能做。看來她只能去求救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