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慕帆煩躁的將文件丟擲在書桌上,拿出一根香煙點燃。
他懊惱的爬著前額的頭髮,萬萬沒想到自己竟然比想像中更加思念若睫。
每當午夜夢迴之際,他彷彿見到她羞澀的為自己的愚蠢行為道歉,偶爾臉上還會漾起陽光般燦爛的笑容,而她淚眼婆娑嬌柔的哭泣模佯件件牽扯著他的心扉。
柳翰德打開書房的門,望著他若有所思的呆坐在皮椅上。
「你還不打算去把若婕接回家嗎?」柳翰德打破沉默的說。
「我們之間有過協議。」
「你很行嘛!反正你已經如願以償的繼承柳氏企業,她已毫無利用價值,是該拋棄的時候。」柳翰德不慍不火的說。
「不要激怒我,我沒有你想像中齷齪」柳慕帆抬起頭,氣勢凌人的說。
「還是我太高估你的人格了,在你的眼中若婕本來就一文不值,你當然不會紓尊降貴的去接地,以免自貶身價。」
柳翰德以一實的揶榆語氣嘲諷他,希望可以借此激起他的怒氣,讓他對這件事情有所感覺,而不是維持一逕的漠視態度。
「我曾經要求她留下來,是她執意要離開,這怨不得我。」
「那你有沒有設身處地為她想過?她跟你結婚沒有多久,就搬回家準備和你協議離婚,別人會用什麼眼光,什麼態度去看待地?」
柳慕帆垂下頭不發一語。
「大家會用嚴厲的道德標準審視她,認為她是婚姻的失敗者。而且,她嫁給你的原因是為了什麼?」柳翰德激動的質問他。
「因為她必須結婚。」柳慕帆說。
「對!因為她的家族無法容許一個單身未婚的女性存在,所以她才在各方的施壓下四處相親。現在她好不容易結婚了.過幾天又向大家宣佈她必須離婚,那些人會如何看待地,當她是一個笑話、一個取笑的對象啊!」
柳慕帆的心隱隱作痛,叔叔這一番話著實教他難受,而他的腦海竟浮現若婕與趙仲凱相親的景象,她尷尬且不自在的笑容深深地烙印在他的心坎上。
「而她在你的眼中只是個臨時演員,這教她情何以堪?」
柳慕帆被柳翰德訓得抬不起頭。
「如果你想演戲,當初就別挑她下手,有些後果和代價是你償還不起的。」柳翰德語重心長的暗示他。
「我也盡量彌補這個錯,但是她拒絕接受。」柳慕帆沮喪的捻熄手中的香煙。可是如果若婕真的收下那張支票,他的心裡真的就會比較好過嗎?
「你認為拿幾個臭錢就可以彌補她所受到的傷害嗎?你知道這種行為是在污辱她,也在羞辱她對你的感情。」
「起碼這會使得她的生活好過一些。」他勉強為自己找了一個理由。
「當年你父親的死亡是純屬意外;而若婕所受的傷害卻是人為因素。你母親用死亡來遺忘那場意外所受的罪,你卻時時刻刻污蔑她是間接謀殺你父親的人。而今天你竟認為用金錢可以撫平若婕所受的傷害,我真為你的所作所為感到汗顏、可恥。」
柳翰德毫不顧慮情面的大聲斥責他種種缺失。
「夠了!沒人要你苟同我的做法。」柳慕帆惱羞成怒的吼著。
「你不僅用金錢羞辱自己的人格,同時也在羞辱若婕的愛。」
「沒有人要她愛我。」他反唇相譏。
「是沒人要她愛你,因為真正的愛情到來時,沒有任何選擇性。要是她知道你只是一個逃避感情的儒夫,我想她絕對不會愛上你這種既冷血又無情的人。」柳翰德將積壓在內心的不滿全都一吐為快。
「你說夠了嗎?」
「我當然還沒有說夠,若婕對你實在太仁慈了,要是我一定會敲一筆巨額的贍養費,最好這筆金額大得足以讓你傾家蕩產。」
柳慕帆別過頭沒有勇氣正視柳翰德,其實他的內心也不斷斥責自己竟是如此虧待若婕,而她卻依舊愛得義無反顧。
「你怎麼不說話?慕帆,你平時的強辭奪理到哪去了?這會怎麼會三緘其口呢?我真想不透,你居然沒有遺傳你雙親的熱情與對生命的狂愛,反而一味的與魔鬼為伍,讓憎恨與冷漠進駐你的心房。慕帆,你是一個既可悲又懦弱的男人。」
柳翰德見他無動於衷又繼續吼著,「要是你父親在天之靈知道你曾經深深地傷害一個好女孩,他一定不會原諒你所犯下的罪。你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連犧牲掉這一生中最愛你的女孩都在所不惜,你真是一個不折不扣的魔鬼!」
「我沒有犧牲她。」他喃喃自語的為自己的行為辯解。
「而她卻把今生的幸福賭在與魔鬼的交易上,她真的傻,竟以為自己的愛可以感動撒旦的靈魂。」
「就算是你在這裡罵破了口,她也不曉得曾經有人為她的遭遇打抱不平、叫屈過。」柳慕帆不屑的說。
「沒錯,她聽不到,否則我還真沒有勇氣讓她知道你懦弱的真相。」
柳慕帆激動的站起身,他實在沒有辦法再承受柳翰德一針見血的指控。
「我受夠你的瘋言瘋語。」
「柳慕帆,我知道你一直認為自己是個悲劇人物,我也明白你承受比一股人還要多的痛苦與悲哀。要不要終止你人生的悲劇,抉擇權在你,我無權干涉。
「但是可否請你高抬貴手,別把過多不幸的痛苦加諸在無辜者的身上?若婕她是一個既單純又熱情的女孩,她沒有理由承受這些罪。」柳翰德苦口婆心勸說著,希望這番話可以在他的心中起一點作用。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柳慕帆佯裝成一副不解的神情,其實他心中比誰都清楚若婕所受的傷害全都因自己而引起。
「懂也好,裝蒜也罷,人生只有這麼一次;你要永遠深陷在痛苦的泥沼中,我也無法干涉。往後的日子,你好自為之吧!」
柳翰德語重心長的再一次重申,事情演變到這種地步,他已經愛莫能助,只能靜觀其變,等待慕帆的暮然回首。
「我最後一次告訴你,也許你這一輩子一錯過若婕,也錯失永生的幸福;因為再沒有女孩肯毫無保留死心塌地的愛著你,希望有一天你不會後悔你今天所作的決定。」
◎ ◎ ◎ ◎
若婕站在車水馬龍、人群熙來攘往的街道中,她抬手稍微擋住炙熱無比的陽光,踩著疲憊不堪的步伐找尋著由求職廣告上抄下的地址。她不曉得找工作會如此累人,一天下來她已經面試不下十家公司,而眼前這棟雄偉的大樓是她今天最後一個目標,也是僅存的最後一絲希望。
推開沉重的玻璃門,迎面而來的竟是柳慕帆,她不曉得會在這裡遇見他,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想要閃躲為時已晚,因為他也正巧看到自己。
柳慕帆走到她面前和她打招呼,這是她離開柳家之後他們首次碰面。
「若婕,這麼巧,你在這裡做什麼?」他的表情顯得有些意外,仔細注視她的臉龐,她明顯瘦了一圈,整個人顯得憔悴,讓他感到心疼。
「面試。」她咬著下唇,試圖重整自己凌亂的情緒。
「你在找工作?順利嗎?」
「還好,景氣不佳沒有那麼容易。」她避重就輕的回答他的問題。
「需要我的幫忙嗎?你上哪一家公司面試?」他想不到多日不見.她變得如此冷漠,和以往樂觀開朗的個性完全不同。
「翰墨資訊公司。」她隨口敷衍著。再次見面,她才明白對他的思念依舊強烈,這種突來的重逢令她倍感難受,因為她已經決心要將他徹底遺忘。
「那是我名下的子公司,我可以直接安排你和人事部面試,你要應徵什麼樣的職位?」他有些高興,因為他很想為她做一些事情,也想找個理由和她見面。
「我想沒有那個必要,只是一個行政助理的工作,好像用不著如此勞師動眾。」她不禁在心裡低咒著,為什麼連最後一個機會都會被他摘砸呢!
她懊惱的轉身想走,卻被他制止住,「你要上哪去?你不是要去面試嗎?」
「我想這個工作不怎麼適合找。」她的語氣依然冷淡。
「那你想找什麼樣的工作,也許我可以幫得上忙。」他委婉的說。
「難道你還不懂嗎?」她抬起頭注視著他,「我不想幫你工作,而且我也不想跟你再有任何瓜葛。「
「就算是如此,你還是可以上去面試啊!」他不懂她為什麼急欲和他撇清關係、劃清界線,難道她真的那麼討厭他嗎?
「我怎麼上去面試呢?那是你的子公司,如果大家記憶夠清楚的話,也許還會認得我是你的妻子,堂堂的總裁夫人卻要委曲求全的當個行政助理,你認為別人會怎麼想?」她語帶嘲諷的揶揄他,「而且我還沒落魄到一定要賺你們柳家的錢。」
「若婕,你怎麼會這麼說呢?你變了。」柳慕帆大感意外的望著她,眼前的她陌生得教他難以親近。
「我當然要改變了,而且是你改變了我。人總要學著聰明一點,不能老是當個迷糊的笨女人,要放機靈點才不會再受到傷害,對不起,如果這些話讓你感到難受的話,因為我只是在說自己的人生哲理。」
「我很抱歉,我帶給你的傷害……」面對她,他總有說不出口的歉意。
「不要跟我道歉,過去的事情都是你情我願,沒有必要對我說抱歉。」她故作冷漠狀,但是內心卻著實難受。
「其實你可以收下支票的……那是我們之間的約定,而且現在的工作不是那麼好找,你應該為自己往後的生活著想。」他望著她瘦削的臉龐和冷淡的態度,頓時百感交集。
「你給過我支票,是我自己不要的,所以你沒有必要為這件事情耿耿於懷。對了,如果你很忙的話,可以請律師到我那兒辦離婚手續,這樣我在寫求職信時會比較方便,也會有比較多的機會。」
「若婕,其實我……」
她立即打斷他的話,「對不起,我還有其他的事要做,有什麼事等約了律師再談吧。」
「若睫,我有話要說,可不可以……」他拉住她的手臂央求她留下來。
「我們之間沒有所謂的可不可以,所有的可以已經完全結束了,請你放開手。」她背對著他,眼眶中的淚水潸然滑落。
「如果我不放手呢?為什麼你情願一個人自己受苦,而不願接受我的幫助?」他緊緊捉住她的手臂,絲毫沒有妥協的意思。
「因為我們之間在我選擇離開柳家的時候就已經結束了,而且我想我不需要你的同情和施捨,必要的話我們最好永遠都不要再見面。」
若婕口是心非的扯著謊,其實地內心多渴望能再見他一面,但是不能,她不想連最後的自尊都輸在情感之中,難道她所受的羞辱還不夠嗎?她必須快刀斬亂麻,用最快的方式遺忘他。
「你就真的這麼討厭我嗎?」他難以置信她會如此絕情,他用力的將她拉往自己的懷中,赫然發現她臉上淚痕斑駁。
「我不止討厭你,我還很恨你。」她努力的擺出厭惡的表情,但是內心卻宛如被千刀萬剮般難受。
「我不相信,如果你真是那麼恨我,你為什麼要哭呢?其實你對我還有感情的,你還愛我的對不對?」
「柳大總裁,我想你真的太高估自己的魅力了,我會哭,那是因為我覺得我怎麼會如此倒楣,為什麼離開了柳家還擺脫不了你的勢力範圍。你以為你是誰,誰還會愛你,找告訴你,別作白日夢。」
「若婕,我們可以重新開始嗎?我真的很想和你重新開始。」
「不可以,柳慕帆,我們之間已經沒有重新開始的機會,而且,你需要的只是一個在床上伺候你的女人,只要你鈔票一揮,多得是要錢的女人,但是很抱歉,我不是那種你呼之則來、揮之即去的對象。」
「若婕,你誤會我的意思了,其實我已經愛……」
慕帆的話尚未說完,她就情急的打斷他的話。
「夠了!我們之間已經沒有所渭的已經了,請你不要在公共場所拉拉扯扯,請你放開你的手。」若婕故作冷淡的說。
「若婕……」柳慕帆面對她突然改變的態度錯愕不已,他吶吶地開口卻不知所云,只能鬆開手,靜靜地看著她離去的背影。
其實他想說的是他已經愛上她了,在她離開之後的這段時日,他對她的思念日益增加,他才明白自己對它的愛早已根深蒂固、深藏已久,只是他未曾發覺,讓這份愛發現得遲了一些。
然而她卻不肯給他任何表白的機會,而且對他恨之入骨,他該怎麼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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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吧中人聲鼎沸,到處充滿雜沓的人群,柳慕帆向酒保要了一杯威士忌,獨自坐在吧檯前沉思,他不懂為什麼若婕會那麼討厭他?難道她對他的感情已經不在了嗎?她連電話都不接,一副擺明了就是要和他恩斷義絕、劃清界線。
「我說不要聽到了沒有!」女子急欲擺脫三個男人的糾纏,拉扯之間不小心碰撞到柳慕帆的背,他有些不悅的回頭瞪視著他們。
「若婕……」柳慕帆錯愕的望著她。
男人再次拉住她的手,「小妞,一個人喝酒多無聊,陪大爺快樂一下嘛!」
若婕用力的推開他,「我說不要,你聽不懂嗎?」
她感到有些難堪,在酒吧被無聊的男子騷擾已經夠慘了,還在這個時候碰到他。想必又會換來一陣奚落。
「她已經說不要跟你們去了,還不快放手嗎?」柳慕帆站起身,用身體擋在他們之間。
「小子,大爺找樂子,少在這裡礙事,否則有得你好受。」男人握起拳頭,盛氣凌人的在他面前晃著。
柳慕帆二話不說,一個拳頭就打在男人的下巴上,繼而其他的兩個男人也立即一擁而上,一拳拳的落下,霎時四個人扭打成一團,場面十分混亂。
若婕驚愕的大叫著,「不要打了!不要打了……」
幾個服務生趕緊將他們拉開,柳幕帆狼狽的捧住腹部,若婕立即上前扶住他。
「小子,今天饒過你,不要讓我再遇到你,否則有得你受的。」男人在離開前還撂下狠話。
若婕心疼的看柳慕帆被揍得鼻青臉腫,嘴角滲出血絲。
「你還好吧?」她拿出手帕為他輕擦著血跡。
「幾個拳頭還死不了。」他忍住嘴角的疼痛說道。
「對不起,都是我害你……」她難過的哭出聲。
「怎麼又哭了,你是真的那麼不想見到我嗎?我真的那麼令你討厭?」他努力站穩自己的腳步。
「不是的,其實我……」若婕激動得泣不成聲。
「其實你不應該一個人在這種地方喝酒,一個女孩子這麼晚待在這裡早晚會出事的。」
「對不起,我……」
「別再跟我說抱歉了。」他制止她的話。
服務生走過來打斷他們之間的談話,「先生,不好意思可能得請你們離場,因為本店規定一有打架事件發生,肇事者不能繼續留在這裡。」
「對不起,我們馬上離開。」柳慕帆說。
若捷扶著他走出酒吧,她看著他極為吃力的步伐有些擔心。
「我送你去醫院,車子停在哪裡?」若睫抬起頭望著他。
他突然停住腳步,深情款款的望著地。「為什麼不見我?」
她被他突來的問題嚇了一跳,愣了一會兒才幽幽地的開口說:「因為我們之間已經沒有見面的必要了。」
「為什麼?」柳慕帆站穩腳步,今天他該向她把話說個清楚,她真的已經不愛他了嗎?
「我們已經結束了,再見面只是徒增彼此的傷悲,何必呢?而且這是我自己選擇的人生,我會有勇氣走完全程。不要對我心存歉意,更不要有任何彌補的心理,我需要的不再是這些,而是心裡的平靜,讓我們彼此都忘了那段過去吧!」
「忘了過去?」他難以置信她居然說出這種話,他激動的控制住她的雙肩,「你要我怎麼忘了過去呢?」
「怎麼忘記是你自己的事情,我們不要再見面了,現在你應該做的事情是找個律師來辦手續,這樣對你、對我都是一種解脫。」她說出違背心意的話,因為除了這個之外她還能再說什麼呢?
「如果我不想離婚,如果我不想讓它結束呢?」他怎麼能眼睜睜地看她由自己的生命中離開呢?他們一旦離了婚,那一切都會劃下句點,連個重新的機會都沒有了。
「但是我想結束。我們都知道彼此的需求不同,你要的是權力和財富,而我是要一個能一輩子愛我的男人,我要的是愛情,一個只愛美人不愛江山的溫莎公爵,道不同不相為謀,趁著彼此還心平氣和,我們就好聚好散。」
「感情的事你怎能說得如此輕鬆?你真的提得起、放得下?」
「我可以。」若婕已經不記得對他說了多少次的謊言,每一次說了謊之後,她所受的傷又更深了一點,但是她不想再增加他的負擔,因為感情是他還不起的債,明知如此何必讓他為難呢?這是目前她唯一能為他所做的事情。
「是不是沒有回頭的機會?」
「是的。」她斬釘截鐵的回答他的問題,然而內心正泊泊流著鮮血,她所說的每一句謊言都像一把銳利的匕首,毫不留情的刺得她遍體鱗傷。
「真的結束了嗎?」柳慕帆喃喃地的重複著。
她轉過身背對著他,「一切都已經結束了,希望你能保重自己,再見了。」
話畢,她故作堅強的挺起胸膛昂首闊步往前方邁進,她告誡自己千萬別回頭,否則一切都將前功盡棄,她好不容易才有勇氣離開他,她不能再走回頭路,不能將一輩子都鎖在這個沒有勝算的死胡同中,長痛不如短痛,她必須要堅強的渡過這一關。
柳慕帆看著她漸行漸遠的背影有些心慌,因為她這一走之後,他們勢必沒有再見面的機會了,也就是說他這一輩子可能就不會再見到她。
「若婕,其實我早就愛上你了,找真的很愛你呀!」他情急的對著她的背影說出自己的真心話,無論如何他都要賭上這一把。
她難以置信的停下腳步,卻沒有回頭的勇氣,因為她怕是自己的錯覺,對愛情渴望的錯覺。
「我早就愛上你,從你離開之後,我的腦海裡全都是你的身影,我不相信自己會愛上任何一個女人,但是我卻愛上了你。」
見她沒有回頭,柳慕帆又繼續說:「我以為我只是習慣你在我身邊,所以你離開之後會有些不習慣,可是我錯了,我是真的愛上你,無論在上班或是吃飯,你的身影無時無刻不佔滿我的腦海。我曾經試著想向你表白,但是你全然避不見面……」
「那一天,我們在辦公大樓見面的那天,我想告訴你,我已經無法自拔的愛上你,可是你連一點機會都不肯給我。為什麼如此殘忍呢?在我瘋狂的愛上了你之後,你卻執意的要離去?你曾經說過,除非有愛,否則一切部將結束,為什麼我愛上你,你卻已經收回自己的感情?告訴我為什麼?」
若婕呆呆地佇立在原地,她驚訝得說不出話來,他說他愛她,這是真的嗎?還是自己在作夢呢?曾經她也聽過他深情的告白,不過都是在夢中,醒來時除了淚濕枕畔,僅剩一顆支離破碎、傷痛欲絕的心。
她好怕自己一回頭又是幻覺,害怕自己一回頭只剩她一個人形單影隻,伴著孤寂的夜燈。
「給我一次機會好嗎?我願意做你的溫莎公爵,我願意為你放棄一切,我可以不要柳氏企業,但是我真的不能沒有你。」柳慕帆痛不欲生的說出自己的感受,這會他才明白她那天的心情為何,自己竟如此殘忍的傷害她,難怪她連回頭都不肯。
就在他準備放棄時她回過頭了。
若婕緩緩地移動腳步,看見他的身影逐漸清晰,她知道這一次不是夢,他是活生生的站在她面前。
「你說的是真的嗎?」
「是的,我可以為你放棄所有的一切。」
「不是這一句話,是前面那一句。」
他開心的衝向前抱住她,「不要再離開我了,不要再折磨我了,我真的不能失去你。」
「不是這一句話,你第一次開口說的那些話啊!」她偎在他的懷中撒嬌著。
「很肉麻的。」他想起自己剛才激情的告白,現在反而有點不好意思,沒想到他這樣高傲的男人也會為了愛情而低頭。
「我想聽嘛!」
「很俗氣的。」 」我就是想聽嘛!」若婕噘起雙唇說道。
「我愛你。」這回他倒是沒有勇氣大聲的喊出來,反而紅著臉附在她的耳畔低語。
「一輩子都愛嗎?」她抬起頭望著他。
「嗯!我一輩子只會愛你一個人。」他發自內心的給予她承諾。
她雙手掄拳象徵性的撞一下他的胸膛,「都是你這個呆頭鵝,讓我白流了那麼多眼淚,還傷了那麼多次心。」
柳慕帆故意裝出受傷的表情,「我為了你挨了那麼多個拳頭,你現在又這樣報復我,想謀殺親夫啊?該罰!」
「怎麼罰……」
她的話尚未說完,他立即將唇復在她矯羞的唇瓣上,用深情的熱吻傳遞彼此的思念和至死不渝的愛情。
良久,柳幕帆才滿意的放開她。
「好鹹哦!」她甜蜜的舔著自己的嘴唇。
「這叫血乳交融,而且這幾個拳頭是為你挨的,還不趕快送我去醫院。」
「不是死不了嗎?很強的嘛!一對三。」
「這麼希望我死啊!那有人可要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守寡了。」他打趣的說,
「真的要去醫院?」她抬起頭注視著他的傷口。
「沒有啦!這點小傷當然不必去醫院,是回家啦!」他拉著她的手往停車處走去,
若婕突然停住腳步,「可是現在回去挺丟臉的,大家都知道我們吵著要離婚啊!」
「丟什麼臉,夫妻吵架天經地義,只要你以後不再胡亂搗蛋,做我們孩子的好榜樣就行了。」他捏著她的鼻尖促狹道。
「誰要替你生孩子啊!少臭美。」她不甘示弱的抬起下巴。
「就是有一個每天都以闖禍為樂的小傻蛋啊!」
「柳慕帆,你完蛋了,準備再睡沙發吧你……」
兩人愉快的笑聲此起彼落,四周瀰漫著幸福的氣息。
經過一番試煉,他們對彼此的愛都更加確定且堅定,相信這一次真正的幸福已經到來。他們不再躲避、不再有爭執,而是將彼此的情感與真心都交以天地為證、日月為鑒,願意真心守候對方直到海枯石爛,至死不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