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秋清晨的南方會館,在晨光的映照中顯得靜謐無比,空氣中透露著一絲冷幽的氣息,深深樹海,鬱鬱竹林,枝葉掩映間是一處處精緻巧妙的庭園,散發著古樸渾厚之氣。
南方會館「黑門」的大型會議室裡,此時正坐著龍門五巨頭,每個人面前都有杯清洌飄香的龍井茶,幫助他們驅走瞌睡蟲——因為現在實在太早了,才清晨五點哪,他們這位幫主老大還真是會折磨人!
「南部的黑道目前正處於一團混亂的現狀,職業殺手、賭徒、洗錢者、毒梟等等,都在統籌南部黑道的余幫主過世後開閘盡出,所以我們必須更加注意會館據點的動靜,我不希望看到有人同流合污。」龍耀炙的目光精利地掃了與會者每人一眼。「有沒有問題?」
「有!」原本一片靜默之中,龍耀人馬上舉手,很快樂地道:「我想要個荷包蛋!」
「哦,我也要!」龍家老三——龍耀澄也立即開口附和。
真是餓死她了,她是個沒有早餐沒有泉源的人,一早之計在於晨嘛,早餐當然重要嘍。
可是,偏偏他們老大喜歡搞這種飛機,老愛在每月會報時,一大清早就把他們幾個給挖起來,也不管人家好夢正甜、睡意正濃。
哎哎,這種暴君式的專制實在太可怕了,她由衷地同情她家那位嫁入龍門還不滿一年的泯柔小嫂子,因為在這個世界上,能忍受他們老大的人並不多哪。
「荷包蛋?」龍耀炙尾音上揚,白癡都聽得出來他很不滿意這兩個搗蛋鬼。「那要不要咖啡?要不要吐司?」
龍耀炙問話的聲音可冷極了。
「要!要!」龍耀人和澄澄又忙不迭的點頭,兩人皆一副饞涎的嘴臉。
龍耀人與澄澄交換了一個眼神,不約而同地想著——
難得他們老大今天如此體貼又開明,平時不苟言笑的他,居然會主動問他們要不要咖啡和吐司?這真是天降紅雨般的奇跡!大概是要為人父了,也成熟了,真是令人欣慰呀……
「要你們的頭!」龍耀炙截斷那兩個貪吃鬼的美夢,低聲咆哮。「這麼喜歡吃早餐還坐在這裡幹什麼?不會去『美而美』上班呀?」
胡來!真是胡來!這兩個傢伙永遠搞不清楚他們自己的定位,現在在開會那,事關南方會館的正常運作,茲事體大,早餐晚點吃會死啊?
「『美而美』——嘿嘿,嘿嘿,嘿嘿。」龍耀人摸摸鼻子,乾笑幾聲,用這招打算混過去。
識時務者為俊傑,老大發飆,無人可擋,澄澄跟著露出皮皮的笑容。「奇怪,我突然之間也不餓了,開會!大家繼續開會吧!」
龍耀炙瞪著他們兩個,大有想奔過去把他們兩個丟出去之意。
驀地,龍耀淇清了清喉嚨開口道:「大哥,我先來報告吧,待會兒八點還有研究,我要先走一步。」
她是龍家的老么——龍耀淇。她目前是大學二年級的高材生,精通電腦,年紀輕輕但冷靜無比,喜怒不形於色。
龍耀炙讚許地點點頭,總算有點笑意。「看到沒?你們兩個做人家兄長、姊姊的,學學耀淇,這樣才叫分寸!」
「『水門』過幾日會和中部黑道晤談,這次會談的主要目的是扼止國外的亞裔黑道份子入侵中台灣。」龍耀淇清麗的臉孔無甚波瀾,她繼續道:「西貢的『同生會』下個月會來拜會『南方會館』,請幫主撥冗參加。」
「嗯,很好!」龍耀炙頻頻點頭。
這才叫報告嘛,耀淇永遠都是這麼值得信任,不像耀人和澄澄,每次會報都打混摸魚,不知所云。
「好了,白門門主,輪到你報告了。」龍耀炙挑挑眉,眼光直射他那玩世不恭的弟弟。
「咳!」龍耀人端起了茶杯,一口將面前的茶飲盡,笑嘻嘻地說:「其實『白門』一向風平浪靜,在我英明的運籌帷幄之下,怎麼可能發生什麼大事嘛,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
「那麼,你旗下的那個冷面保鏢槓上菲律賓來的販毒高手,這又是怎麼一回事?」龍耀炙瞪著他。
聞言,龍耀人從容一笑。「哈哈,那只是個微不足道的小插曲罷了,我會解決的,一定解決!」
龍耀炙半瞇起眼睛。「你確定?」他實在不能信任這傢伙呀!
「當然!」龍耀人肯定的一點頭,立即很壞心地說:「老大,該換咱們的澄澄妹子,她等很久了,我可以深深地感覺到她有極大的遠見和抱負要向你報告,我們大家洗耳恭聽吧!」
反正陷害別人又不要錢,況且又是自己的親妹子,澄澄一定會很寬宏大量,不會怪他的。
「我哪有啦!」澄澄瞪了龍耀人一眼,己所不欲,勿施於人,白龍實在太奸詐了,哪有人這樣對待自己親妹子的?
「紅門門主,你報告吧。」龍耀炙不留情地投過去一眼。
「哎!」活蹦亂跳的紅龍瞬間垂頭喪氣。
澄澄知道自己再怎麼逃都逃不過了,當這位幫主老大直呼她的職稱時,她便插翅也難飛了。
「其實紅門也沒什麼事啦,」澄澄聳聳肩。「只不過最近香港旗幫大肆併吞黑道,其範圍也包括了香港的南方會館支點而已……」
南方會館分別在亞洲各地設有支點。日本隸屬黑門,澳門隸屬白門,香港隸屬紅門,曼谷隸屬銀門,西貢隸屬水門。
「旗幫要併吞南方會館!」龍耀炙唬地一聲跳起來。「這樣你還說沒事?」
澄澄輕鬆地笑了笑。「老大,別緊張嘛,旗幫現在只是計劃,又還沒有變成事實,所以我們也不必太大驚小怪。」
「等到變成事實就太晚了!」龍耀炙火大地說,香港是南方會館在亞洲僅次於日本的第二大支點,怎能等閒視之?
「老大,你放心,我會看著。」澄澄自認為很有責任感地回答,她好歹也是南方會館鼎鼎有名的紅龍,不會讓香港支點落入他人之手的。
龍耀炙哼了哼。「就因為你會看著,我才不放心。」
「這是什麼話嘛!」澄澄嬌嗔道:「難道我就那麼不值得信任嗎?」
龍耀炙看了她一眼,雖然他什麼都沒說,可是澄澄已經從幫主老大眼中讀出了「沒錯,我真的很不信任你」的訊息。
澄澄知道自己再不表示表示是不行的了。「好吧!好吧!我這個禮拜六就飛去香港會會旗幫,這總可以了吧?我保證會把事情弄得妥妥當當才回來,OK?」
龍耀炙的眼光掠過龍耀人、澄澄,直接落在龍耀月身上。
「耀月,下禮拜你陪澄澄一起去香港。」龍耀炙直接授命。
龍耀月沒什麼表情地點點頭。「知道了。」
「我不要耀月陪!」澄澄抗議,耀月可是她的弟弟那,老大這樣,擺明了是不相信她的工作能力嘛。
「你是幫主還是我是幫主?」龍耀炙冷冷地質問。
「你。」澄澄不甘願地承認這個事實,並且深切地體認到另一個事實,此次的香江之行,有耀月在,她是絕對無法愉快的購物了,真是嗚呼哀哉的可惜呀!「那就對了,我是幫主,一切都要聽我的!」龍耀炙再一次強調,對澄澄這樣的頑皮女,非得重重施壓不可。
就在龍耀炙得意自己的策略很了得時,龍家祖屋的中年胖管家氣喘咻咻地奔了進來,也沒敲門就直搗黃龍。
龍耀炙十分不悅,他冷冷地掃了那名管家一眼。「蕭管家,我不是指示過,我在開會的時候,不准來打擾我的嗎?」
「可是——」蕭管家拍著胸口,還在猛喘氣。
「可是什麼?」龍耀炙端出教訓人的架子。「沒有可是!」這些下人實在太不僅規矩了,沒大沒小,主僕不分。
蕭管家無辜地攤攤手。「可是幫主,幫主夫人要生了,夫人她痛得眼淚鼻涕齊飛,已經掐青好幾個女傭的手臂,我不得不來通知您——」
「你不會早說呀!」龍耀炙雙眼冒火,越過會議桌,暴雷一般地奔了出去,蕭管家也緊跟著主人奔出去。
龍耀人與澄澄對看一眼,均露出「太好了」的偌大笑容。
哈,又被他們兩個給混過去了!泯柔,你真是太可愛了,否則接在各門會報後的職務總檢討,那關才是真正的死穴,他們兩個不被他們老大給狠狠地批鬥死才怪哩!
他們用「小雨來的正是時候」的旋律,在心中唱起了歌——孩子來的正是時候……孩子來的正是時候……啦啦啦……
???
跟在龍家這位心急的准爸爸身後,龍門的其餘成員也到達了隸屬於南方會館的「龍門醫院」。
「龍門醫院」不醫外人,只診治南方會館的部從及家屬,擁有一流的儀器設備及各科醫師。
龍耀炙焦急地等在產房外,他每隔一分鐘便抬眼看看產房,弄得大家也跟著緊張兮兮起來。
澄澄骨溜溜的明媚雙眼隨著龍耀炙轉來轉去,她調侃地說:「奇怪,我怎麼覺得他好忙哦?」
龍耀人笑了,他悠閒地抽起煙來,也不管這裡是醫院。「第一次當爸爸是這樣的。」
「你好像很有經驗似的。」從雜誌社聞風而來的齊茵掃了龍耀人一眼,一臉不以為然。
龍耀人趕緊摟緊老婆的肩,油腔滑調地說:「冤枉呀,老婆,要生孩子,我只想跟你生,只有你生的孩子才能盡得我的真傳,因為只有對著你,我在床上才熱情得起來!」
「貧嘴!」齊茵笑罵。
他們雖然才新婚不久,但她可以體會到龍耀人對她的真心,她並不在乎他過去的採花野史,只要從今爾後他可以收心就行了。現代人嘛,誰沒有幾段過去呢?那對他們的婚姻生活一點都不會構成威脅。
一陣嬰兒的啼哭聲從產房傳了出來,龍耀炙立即驚跳起來。
「生了!」龍門幫主雀躍地喊。
護士從產房走了出來,手裡抱著一名紅咚咚的男嬰,而泯柔也被推往普通病房,一夥人熱熱鬧鬧地跟著去。
「辛苦你了。」龍耀炙深情地吻了泯柔的唇瓣一下,難為才十九歲的她就當媽媽。
「你們看!寶寶好可愛哦!」澄澄欣喜地望著新生兒,等了十個月,她可升格當姑姑了。
在一旁,連平時不太愛笑的耀月也牽動嘴角微笑,耀淇則在逗弄小寶寶的胖手指。
「茵茵,什麼時候我們也生一個,嗯?」龍耀人羨慕地問齊茵。
澄澄看著她二哥,笑嘻嘻地說:「龍二少爺,你還是問問你自己什麼時候成熟時能當爸爸吧!」
「取什麼名字好呢?」龍耀炙問他的愛妻。
「你做主吧!」泯柔柔順地答。
龍耀炙點了泯柔的鼻尖一下,微笑的說:「你們女人比較細心,還是由你決定吧!」
泯柔噙著動人的微笑。「不,爸爸幫兒子取名字是天經地義的事,兒子的名字當然應該你來取才是。」
「不,你來取……」
「你取嘛……」
「老天,我看不下去了。」龍濯人翻了個白眼,擁著他老婆往外走。「老婆,你在社裡趕了一晚上的稿,一定還沒吃早餐,讓我陪你去吃早餐。餓壞了,我可是會心疼的。」
「是你自己餓吧?」澄澄的聲音頑皮地冒了出來。
「走吧,一道去吃!」耀月和耀淇也跟著走出病房,將滿室的溫馨留給那兩位新科父母。
那兩個親親密密的人真會折損大伙的眼睛,他們全識趣地退了出去。而龍門從此多了個小嬰兒,往後想必有得熱鬧了。
???
這是一間華麗,但陽剛味十足的寢室,每一件擺飾都是昂貴的藝術品,其精雕細琢的程度,已到匪夷所思的境界。
此時室內瀰漫著濃濃春意,透明紗簾隨風飄揚,白色的巨型窗戶沒關上;而看來十分舒適的黑色大床上,躺著一對男女——陸非和方小曼……
老天,原諒她,她不是有意要背叛她的未婚夫,而是陸非實在是太迷人了!
他們是中學同學,陸非絕頂聰明,年年都是優等生,各項體育技能更是難不倒他,愛慕他的女同學簡直可以淹沒校園,鄰校甚至有女生爬牆進來,只為了偷看陸非一眼。
他狂放不羈,他落拓浪蕩,中三那年就和一名美麗的、主動投懷送抱的女校校花上了床。
可是他始亂終棄,他玩完就算,感情對他來說有如糞土一般,那名美麗的校花為他割腕、為他跳海,他仍舊不回頭,甚至不屑一顧,一點感覺都沒有,最後,校花傷心欲絕,被父母送出了國。
陸非的絕情是出了名的,他經常獨來獨往,不喜歡拘束和牽絆。要和他上床並不困難,困難的是,上了床之後要忘了他,簡直是要那些女孩們的命。
他天生有種致命的吸引力,然而陸非是從不為誰停留的,全校師生也都知道陸非有個異常駭人的出身——他是名震港九,「旗幫」幫主的長子!
「旗幫」在港島屹立不搖已數十年,擁有龐大的勢力,遍香港本島、九龍、新界及各個島嶼。
陸非在學校的時候,是個好學生不敢去惹、壞學生爭相巴結奉承的對象。然而中學畢業之後,他消聲匿跡,沒有人知道他去了哪裡,就像絕跡於人世間一樣,方小曼只知道經過數年的時間再重逢,年紀輕輕的陸非已是「旗幫」幫主了!
是的,時間把陸非洗練得更加拔卓出色。
他英挺的面容令人心蕩神馳,高挺的鼻是上帝的傑作,唇線則十分性感,經常流露著邪惡與淡漠的笑意,野性十足的黑眸會蠱惑人心,黑髮蔓延到肩際之下,帝王之姿常在他舉手投足間不經意地揮發,總之,他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一股逼人的狂放魅力……
今晚在pub一見到陸非,方小曼就認出了他,因為,沒有人會忘記那一張會叫人失了神的面孔。
於是她主動向他搭訕,於是她被帶回旗幫,她上了他的床。
「小曼,你真美。」陸非低語。
她知道經過今晚,她無論如何是無法和未婚夫再上床了,擁有過陸非,任何男人都將變得乏味。
「還要嗎?」陸非看起來一點也不疲累,他扣住方小曼的頭顱,找到她的嘴唇,狠狠地給了她一個熱吻。
方小曼轉過身,將赤裸的胴體偎向陸非,這才發現那扇巨大的窗子居然是開著的,也就是說,他們剛才翻雲覆雨的情形全讓路過的人給瞧遍了!
「窗戶開著……」她愕然地睜大眼睛,簡直想找個地洞鑽。
陸非勾起一記笑。「有何不可?」
這裡是旗幫,他的地盤,一個他可以為所欲為的地方,一個連他和女人上床都可以敞開門的地方,百無禁忌。
方小曼拉起薄被遮住裸露的胴體,輕聲細語地說:「陸非,下次記得把門窗關上,我不習慣這樣……」
陸非冷淡地截掉她的話。「好了,小曼,穿上你的衣服,我派車送你回去。」
方小曼著迷地望著他瘦削的下巴小「我不趕時間,天亮再走。」她還想與他多溫存片刻呢!
陸非對她露出誘人的一笑。「很抱歉,我不習慣與人分睡一張床。」
方小曼怔住。「陸非……」
他在趕她走?這麼快就翻臉不認人了?陸非果然和傳說中一樣絕情。
方小曼擰著眉宇,沉默地穿好衣物,悲傷地再看陸非一眼,但陸非卻逕自抽起煙來,眼光根本沒有在她身上多停留一秒。
此時,敲門聲響起,一名著司機制服的男人走了進來,他恭敬地對方小曼頷首道:「方小姐,我送你回去。」
方小曼再不甘、再無奈也得離開,陸非的眼中好像沒有她這個人,她終於含淚奪門而出。
方小曼走後,陸非仍舊慵懶地半躺在床上抽煙。煙霧瀰漫,他散亂的黑色長髮如子夜惡魔。
陸非抽了三根煙之後,按下床頭黑色按鈕,片刻,三名幾乎差不多高矮的男子並肩進入。
「幫主!」
他們分別是陸非的得力手下——,精幹的軍師汪業賢、處理行政事務的秘書傅真泉,以及身手不凡的保鏢馮天獄。
「事情辦得怎麼樣了?」陸非點上第四根煙,朝天噴出一口煙霧。
「併吞之事進行得很順利,火天盟昨晚降服了。」傅真泉繼續報告道:「後天晚上在南丫島有批槍枝買賣,順道要讓半天幫臣服於我旗幫之下。」
「嗯。」陸非點點頭。「業賢有什麼計劃?」
汪業賢笑了笑說:「半天幫的人馬大都不諳水性,屆時只要弄得人仰『船』翻就行了,那些傢伙不是我們的對手。」
「就這麼決定,你去安排吧。」陸非果決地指示,他向來的作風即是明快、迅捷,不拖泥帶水,這也是他接掌旗幫以來,旗幫聲勢日益壯大的首要原因。
「幫主,關於美麗都夜總會——」傳真泉頓了頓,那是旗幫旗下的一間豪華夜總會,位於尖沙咀,但近日因內訌不斷而客源銳減。
「撤換所有人,包括主事與小姐。」陸非淡淡地說。
他一點舊情都不留,如果那些原有的人只會令「美麗都」的收入減少的話,裁掉他們是最好的方法。
「是的。」跟在陸非身邊已三年,傅真泉很瞭解這位年輕幫主的脾氣;他君無戲言,說出的話從不更改。
「聽說馬丁出獄了,請幫主小心安全。」馮天獄是個盡職的保鏢,馬丁一年前因與陸非相鬥而入獄,雖然判刑不重,但對方肯定懷恨在心。
「出獄了?」陸非笑了笑。「天獄,斷了他的後路!」
他不喜歡有人在他旁邊伺機而動的感覺,因此,斷絕馬丁後路是最好的方法。
「是。」馮天獄知道自己該怎麼做。
誰都知道旗幫幫主陸非的字典裡沒有「求情」與「原諒」這兩個名詞,絕對的無情便是他的作風。在飄揚著「旗」字號的領地上,他如常地囂張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