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來客棧「位於南昌熱鬧的大明街道上,這裡人潮多、商店多、小攤販也多,對從金陵一路南下找尋賀雨琳的賀誠佑跟賀愛琳兄妹來說,也是一個探查妹妹行蹤的好地點。
只是這一路上,來回的穿梭在店家跟行人間,拿著妹妹的畫像請問有沒有見過畫中人,但大家反應都是一樣的,搖搖頭直說沒見過。
賀誠佑兄妹難掩失望神情,他們一路下來都兩個餘月了,邊找邊修書差人送回王府,免得爹娘過於擔擾。
只是一直希望能捎個好消息給他們的心願,卻在遲遲沒有找到妹妹的行蹤下無法如願。
「我看我們先到前方那家升來客棧去歇一會兒,再出來找。「俊逸的賀誠佑風度翩翩,一身藍綢長衣襯得那股天生的尊貴氣質更加攝入魂魄。
而儀態萬千的賀愛琳一身盛裝麗服,嬌貴氣雖重,但一股知性之美更引人注目,所以這對俊男美女一進入升來客棧,立即引起在座客人的注目。
賀誠佑兄妹這一路尋妹之路下來,對這些平民百姓的眼光早已習慣,因此也不以為意。
在熱情小夥計的招呼下,兩人隨即上了二樓廂房,在酒菜端上來後,他們關上房門邊吃邊談。
「哥,我們會不會找錯方向了?」
他濃眉一擰,面露思索,其實他們在接近漢口時,曾有名老丈人看到一名酷似賀雨琳的女子,那名老丈人還說,她跟個小丫鬟被關在一個加了鐵欄杆的馬轎裡,而且是由一名暴眼赤腮、蓄了滿臉落腮鬍的魁梧男子駕車。
當時因為風大,轎子的簾幕被風吹起,所以他才看到那對主僕,不過,他沒敢嚷叫,那名魁梧男子看來凶殘,惡狠狠地瞪他一眼,他趕忙離開了。
這事他們自然不敢回報給雙親知道,只想加緊腳步追上那名魁梧男子,但談何容易?老丈人說那事發生已是兩個月前的事了。
因此,他們也只能揣測那個壞人的路線,邊找邊問地往下一個城鎮而去,可一路經過岳陽、長沙、再繞至南昌,卻沒有人見過那頂紅頂馬轎,當然更不可能看過那個長滿落腮鬍的大漢了。
「哥,我們先前不是猜過,依那大漢將妹子關在馬轎來說,可能是要將她轉賣到某個地方去圖利,而我們都清楚最大的可能去處便是青樓,所以這一路上,我也喬裝男子,跟你一起混入妓院問妹子的行蹤,但一直沒有進展……」她頓了一下,直視哥哥,「杭州一向是許多皇親國戚及名流富豪嚮往一遊之處,而據聞當地也有不少的青樓、畫舫……」
「妹的意思是雨琳可能在杭州?」
她點點頭。
他搖搖頭,「為兄卻不這麼想。」
「為什麼?」
「我想那個賊子不是笨蛋,他看雨琳穿著還有丫鬟在側,肯定不是普通人,所以他不可能將她賣到許多富豪貴族會前往的杭州,再者——」
「如何?」
「我們一路上見識了不少老鴇,她們個個善於應付,也很明白不能買個有問題的貴族,所以我比較擔心的是雨琳會不會直接被賣入某家豪門當妾。」這是他最擔心的。
她柳眉一擰,「那更糟了,青樓還是個大目標,若真如哥所言,我們根本無從查起。」
他點點頭,:「這也是為兄煩躁擔憂之處,但偏偏我們又得顧及雨琳的清白名聲,不能大張旗鼓地全面追查她的下落。」
兩人憂慮地對視一眼,頓時陷入沉默之中,這一路上的無力感,讓他們覺得覓得妹妹的希望是愈來愈渺茫。
賀誠佑搖搖頭,「算了,別多想了,爹知道我們會路經南昌,也要我們去拜訪一下夏老將軍,請他幫忙,他在這兒的人脈頗廣。」
「可這樣好嗎?若是雨琳失蹤的事被傳開?」
「放心,爹說老將軍知事情輕重,只會找信賴的人暗中注意,而且老將軍跟雨琳還有一段不淺的緣分呢。」
「此話怎說?」
「爹曾請老將軍過府一敘,剛好聽到雨琳哭鬧不休,便接過奶娘手上的雨琳,但令人訝異的,小雨琳居然不哭,還好奇地拉起夏老將軍的長鬚,呵呵地笑個不停呢,據爹說,在夏老將軍待在金陵的半個月,一老一小好得很。」
「那先前夏老將軍再訪我們王府,為什麼雨琳連夏老將軍都不敢見呢?」
「當年她才一歲,現在是個十四五歲婷婷玉立的大姑娘了,早忘了讓夏老將軍抱在懷裡玩耍的事了。」
「原來如此。」
「好了,我們趕快用餐,休息一下,就去拜訪老將軍。」
「嗯。」
※※※
「大姐,你不去跟夏少爺說說?他冷落我們多久了,若再加上前些日子,他陪那個陪葬女窩在閣樓的日子來算,可快三個月了呢。」
妖嬈冷艷的黃芳伊也是聚花館的花魁之一,她啜了一口小酒,略帶怨懟地瞥了神情也欠佳的林盈君。
「能說什麼?他現在正在熱頭上,眼裡、心裡只有那個不知姓名的陪葬女!」她沒好氣地仰頭一口飲盡杯中醇酒。
夜暮低垂,十幾個沒事做的妓女們只能群聚在亭台小酌,吃點兒小菜,說來,她們伺候男人習慣了,雖然被贖了身,來到聚花館,但夏彥鈞年輕氣盛,夜夜來個魚水之歡也成了她們的例行公事。
但自從來了陪葬女後,她們只能分坐冷板凳,被晾在一邊涼快。
所以大家心中都有火,對陪葬女是一肚子怒火,氣她獨佔夏彥鈞,可對夏彥鈞卻是滿身的慾火,她們很想重溫跟他翻雲覆雨的滋味……
「難道我們就這樣任那個陪葬女獨佔夏少爺?」黃芳伊實在很生氣,她在這群花魁裡好不容易掙在老三的地位,但這會兒又被陪葬女擠到第四名去了。
「當然不會!」林盈君撇撇嘴角,「不過,得等機會才能教訓她,而且還要她不敢向夏少爺告狀去。」
眾人見狀心裡有譜,看來林盈君早有計劃了。
「我們能不能插一腳?」黃芳伊迫不及待地問道。
「當然可以,不過,得等到夏少爺離開聚花館再說吧。」她冷笑一聲,她對那個陪葬女可是憎惡到了極點。
她不僅獨佔夏彥鈞,而且還寸步不離閣樓,而這並非她仍被限制只能待在閣樓裡,而是她不願下樓。
夏彥鈞對這個陪葬女似乎認了真,放下了真感情,要不然,以前十多名花魁陸續住進聚花館時,也不見他將哪個人放在手心這樣呵護著!
他不僅將聚花館東廂的閣樓及旁邊的小橋流水、造景九曲橋及小花園設定成一個範圍區,說那兒是她跟那個丫鬟的私人散步區,至於她們這群姐妹則禁止進入。
而更令她無法接受的是,夏彥鈞還從武館請來近二十名的練家子駐守東廂四周保護她的安危。
她眸中一閃而過一道冷光,她真的嚥不下這口氣,她是夏彥鈞第一個找來的住到這裡的女人,也是備受服寵愛之人,但自從那個女人出現後,一切都變了!
而她不能容許這樣的情形再繼續下去!
※※※
東廂閣樓上,夏彥鈞正跟賀雨琳較量棋藝,而這也是這一個多月來,兩人最常做的事。
身著白衫的夏彥鈞面帶微笑地看著一身粉紅絲綢的美人兒,她眉心微擰,專注地看著棋盤,一臉思索。
若是讓他老爹知道他窩在聚花館的這一個月來,是跟美人兒下棋,他老爹肯定不相信,但這卻是真的。
棋逢敵手讓他是愈下愈上癮,所以這段時間,他是由腦子當家,至於情慾方面,他倒不怎麼放縱了。
當然,天天看著美人兒,擁抱、親吻是少不了,不過,更進一步的撫觸,他倒是控制得很好,雖然連他自己也感到莫名其妙,為何要為她守身?
但事情就是如此,因為愛她,所以更在乎她的感受,尊重她的意願。
所以還是下棋這玩意兒對兩人比較恰當些。
「將軍!」賀雨琳愉悅耳的聲音響起,打斷他的沉思。
在一旁的婉菱露齒一笑,也貼心的為他們再換上一杯溫茶。
雖然她不是很清楚小姐跟夏彥鈞發生了什麼事,但這段時間來,他們兩人看來愛苗滋長,而夏彥鈞也不再捉弄小姐,或對她們主僕倆吼叫。
夏彥鈞勾起嘴角一笑,凝睇著笑靨如花的賀雨琳,她變了,至少在面對他時,不再以發抖、臉色白,昏厥過去,而這應該都該歸功於他與她朝夕相處,她漸漸習慣他的存在……
他笑笑地挑起一道濃眉,俊臉上可見挑釁的笑意,「再來一盤!」
「嗯。」她甜甜一笑。
她從沒想到自己可以跟一個男人相處得如此愉悅,也或者該說她從沒想到會愛上一個男人,只是……
她微微抿唇,一邊將棋子擺到一邊,她不知道他心裡是怎麼想的?他似乎還不打算讓她回家去,她不打算跟夏老將軍坦承她的身份。
夏彥鈞注意到她眸中的笑意減了一半,而他也很清楚她在想什麼,只是目前的他還不能讓她回到金陵去,一方面是還沒有查出那些脫逃的黑衣人的身份,若貿然讓她行遠路回賀王府,風險難測。
當然,他也派人盯著曹宗勵,但也沒啥進展,他大半的時間都待在府衙裡。
再者,他也還不知道怎麼開口跟他老爹坦白賀雨琳的身份,老爹肯定會罵死他的,所以他希望能想個兩全齊美的法子讓老爹對他閉嘴,而且直接差人到賀王府提親去……
「叩、叩、叩!」敲門聲陡起。
夏彥鈞挑高一道濃眉,瞥了門一眼,示意婉菱過去開門,「不是什麼重要的事,就別理了。」
婉菱明白地走了過去,因為這段時間,夏少爺的眾多花魁不時地要求晉見,但都被他拒絕了。
她打開門,看到是聚花館的總管黃庚逸,他是一名年近四旬、外表精悍的男子。
「老爺有請少爺,可否請我家少爺……」
「我爹有事找我?」耳力一流的夏彥鈞起身,轉身來到門口,看著一身青衣的黃庚逸。
「是,老爺特地差人來請少爺回府,說有重要客人來訪。」
「重要客人?」他一臉納悶,將軍府何曾來過什麼重要客人?
彷彿看出他的疑惑,黃庚逸接口道:「來傳話的小廝說,府裡來了一個很漂亮的姑娘,老爺見到她可開心了,好像有說——」
「說什麼?」
「說是個好機會,讓少爺跟她見個面,也許能成就一段好姻緣。」黃庚逸邊說眼睛邊瞄向裡面的陪葬女。
看少爺將她保護得那麼緊,不會是對她有情吧?就連他這個館裡總管也不能接近她呢。
「好姻緣?這是幹什麼?」他嗤之以鼻,他有喜歡的人了,可不想讓爹牽紅線。
他回頭看了顯然也聽到黃庚逸這段話而粉臉發白的賀雨琳,「我回府去看看,你乖乖待在這裡。」
「可你……」她看著轉身就走的他,不得不將到口的話吞了回去,她想知道的是他會聽從老將軍的話,跟那個漂亮姑娘成親嗎?
可她呢?他為什麼不跟他爹說明自己的身份?
「小姐,別擔心,我想夏少爺只是回去瞭解一下……」婉菱貼心地拍拍她的手。
她搖搖頭,「我知道,可是他到底打算如何安置我呢?將我困在這兒一輩子嗎?」
婉菱直勾勾地看著這個轉變不少的膽小小姐,面露微笑。
她臉兒一紅,「婉菱在笑什麼?」
「我笑小姐變了好多,不再膽小如鼠了。」
她搖搖頭,輕輕地撫著自己烏黑的髮絲,「夏少爺說過我被保護得太好了,是朵嬌弱的花朵,所以他要我給他時間,讓他將我的其他面從心靈深處引領出來,還說,我只是沒有機會去感受所謂的喜怒哀樂,我不會一直是個膽小鬼的。
「沒想到夏少爺這麼會看人,小姐離家這幾個月來真的變了好多,我在想,回王府後,老爺、夫人、大少爺、大小姐看到你的轉變,一定會嚇一跳的。」
是啊,她直起身子,走到銅鏡前坐下,看著鏡中的自己,她不再羞澀膽怯,看來長大了不少……
只是她哪時候才能回王府,讓爹娘及家人看到她的轉變。
※※※
「夏少爺出門了?」林盈君看著前來通報的丫鬟。
「是,跟黃總管一起出門去了,好像是回將軍府去。」
「很好,你好好的給我守在大門,若是看到夏少爺的轎子回來,得趕快到後院去通知我。」
「是!」
丫鬟一退下去,林盈君便起身,朝其他姐妹的房間而去,機不可失,她可得好好地把握一下時間。
而頭一件事便是要那群姐妹們發揮所長,將那二十名武館的練家子擺平了,她才能好好的教訓教訓不懂得「敬重」她這個老大姐的陪葬女!
※※※
夏彥鈞一回到將軍府,在見到那對外貌出眾的男女時就有一股似曾相識感,而在聽他老爹介紹後,他明白他們看來為何那樣眼熟,原來他們跟賀雨琳是一家人。
而賀愛琳沒想到夏彥鈞是個美如冠玉的美男子,而且他身上帶有一股傲世的桀驁之氣,與她哥哥的剛正不阿與謙遜是大大不同。
這不知怎的?她心頭小鹿怦怦狂跳。
夏彥鈞可沒注意到她羞紅的雙頰、發亮的眼眸,因為他覺得很不安,賀家兄妹怎麼會找到他家來的?
不過,細心的賀誠佑倒是注意到妹子的傾慕神情。當下微微一笑,這一趟找雨琳一事遲遲沒有進展,但若是替愛琳求得一樁姻緣,爹娘應該也感到寬慰,甚至會因這喜事,而為他們帶來好運,找到雨琳呢。
「呃——你們這一趟來是臨時起意?還是有什麼……」夏彥鈞試探地看著面露微笑的賀誠佑,他看來不像是要跟他要人的。
「他們是來找他們的妹妹賀雨琳,她離家已三個多月了。」夏冠廷代為回答。
他倒抽了口涼氣,臉色微微一變,不過,在座的人並沒有多想,僅認為是初聞這消息的錯愕罷了。
「這事不宜外傳,就在座我們四人知曉,而這為的自然是顧及雨琳小姐的清白之名——彥鈞!」夏冠廷嚴肅地看著兒子,「賀家兄妹原則上會在南昌待上八九天,喑查雨琳消息,這段時間,你就陪他們四處找找,明白嗎?」
夏冠廷對知書達禮、如花似月的賀愛琳很有好感,因此,他自然期許兒子能跟她成為一對,所以對聚花館一事,他是閉口不談,免得壞了賀誠佑兄妹對兒子的印象。
夏彥鈞愣了好一會兒後,才回過神來回答,「哦,是,當然好。」這樣他還可以監視他們,讓他們別往他的聚花館去呢!
「但不知你們可有什麼線索?」
「有,」賀誠佑將在漢口查到的線索告知夏冠廷父子,且將自己有關妹妹可能被賣至青樓或某富豪人家當妾的一番推測全數告知,一邊請愛琳將小妹賀雨琳的畫像交給他們過目。
夏彥鈞的心可是惴惴不安,就怕他老爹將這檔事跟他所知的陪葬女的事連在一塊兒,那事情可就大了。
夏冠廷細細端詳畫中人物,看得夏彥鈞心驚膽戰,但也不時的安撫自己,那天的賀雨琳可是一臉的濃妝艷抹,跟畫中的清麗脫俗可是南轅北轍,他老爹不可能認得出來的。
半晌,夏冠廷搖搖頭,「沒見過。」
老子這麼回答,夏彥鈞可是大大地鬆了一口氣。
「你呢?夏少爺?」
「呃——我也沒見過。」他當然是睜眼說瞎話了。
夏冠廷見賀誠佑一臉失望,忍不住安慰道:「令妹失蹤三個多月,這時間如此的長,要找到她益發不易,你得耐心點。」
「我知道,夏老將軍,只是……」他喟歎一聲。
「只是如何?」
「我爹已將雨琳許配給輔國公之子朱哲儒,這段時間向朱家謊稱她身體不適,遂移居到杭州風光秀麗的一處山中青衣尼姑庵內養病,可朱少爺見雨琳遲遲沒有回金陵,已向我爹娘請求前至尼姑庵探視,我爹娘雖然以那兒是尼姑庵為由婉拒了,但也不知能拖延多久,這時間一長,紙還是包不住火,爹娘擔心這為雨琳覓得的好姻緣恐怕也就此沒了。」
一聽到她已有婚配,夏彥鈞濃眉一擰,如此說來,他可更得要將她藏得好好的,她是他的,絕不能嫁給那個朱哲儒!
夏冠廷撫鬚對著賀誠佑道:「賀王爺是擔心雨琳失蹤這期間,清譽受損,朱公子退婚?」
「是。」
「這極有可能。」
「所以追查雨琳下落一事,只能暗暗進行。」
「我明白,彥鈞——」他看向兒子,這才注意到他的心不在焉,「你在想什麼?」
「沒、沒有,在想要如何才能幫忙找到賀雨琳。」
「那就好。」他點點頭,就怕兒子在這會兒,心還在那個陪葬女及聚花館的妓女身上……
他濃眉一蹙,陪葬女也有個丫鬟,也是被壞人賣到妓院,這未免太巧合了,那個陪葬女可能就是賀雨琳嗎?
不!不可能,他跟一歲時的雨琳見過也相處了一段時間,粉雕玉琢的她長大後肯定就如賀愛琳手中那幅畫中人一樣是個傾國傾城的絕世佳人,哪可能是那個大花臉?
一定是他想太多了!
撇開了思緒,他看看賀愛琳,再看看兒子,「找你回來還有一件事,那就是你跟愛琳的婚事。」
「我跟她?」
「沒錯,雖然這時候談這事的時機有些不對,但我覺得也是緣分,這婚姻大事由父母做主,你應該沒有異議吧?」
「我……爹……」他一臉為難,連忙起身,將父親拉到一旁,壓低聲音道:「我不想娶妻。」
他老臉一沉,「賀愛琳難道比不上聚花館的那些女子?」
「可是……」
「這事由我決定,由不得你!」他怒視兒子一眼,「還有,這幾天不准你回聚花館去,更不准在他們兄妹面前提到聚花館。」
夏彥鈞抿抿嘴,他也不會說,但成親這事,他可不願妥協,他已有心上人了,但消息是她已有婚配!
去,真是一團亂!
「爹,我不會娶她的。」
「難道那些妓女?」他咬牙迸射。
「可我……」
「別逼我去『處理』你那個妓女窩,那時,我會將她們送得遠遠的,讓你一個都找不到。」
他語塞,父親從不說重話,但看來這次是認真的了。
夏冠廷見兒子不再駁斥,以為他屈服了,在緩和了面頰後,他回身走到賀誠佑兄妹面前,「這婚事,彥鈞很樂意,我也會派快馬通知賀王爺這個好消息,若他沒有異議,我們便可以一邊找雨琳一邊準備婚事。」
「那好,我爹娘知道這事一定會很開心的。」
「哥,你都沒問我,你就代爹作決定。」賀愛琳一臉羞澀。
「長兄如父,何況我相信爹也會贊同這門婚事,至於他——」他笑了笑,「應該更沒有異議才是。」
「哥!」她低垂螓首,滿頰的酡紅。
「好,很好,這總算有件喜事,再來,就叫彥鈞帶你們四處探探,看能否查到雨琳的下落。」夏冠廷欣慰地點點頭。
「謝謝夏老將軍,」賀誠佑朝他點點頭再將目光落在夏彥鈞身上,「麻煩夏兄弟了。」
「呃——不客氣!」他在心中暗歎一聲,自顧自的步出廳外,而在眼角瞄到隨即跟上來的賀誠佑兄妹後,他的心真是煩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