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子希低調的來到事務所,打算給侯競琰一個驚喜。放暑假了,而她低調的連結業式都缺席了。
發生那晚的意外後,侯競琰為確保她的安全,行蹤更是神秘了,能來她住處的日子不多,當通過電話的言語都不足以彌補彼此心中那份期待,短暫的見面是他們所渴求的。
「只要跟他碰了面,我就會乖乖回去。」張子希在心裡告訴自己,她怎麼也沒料想到愛情來得這麼快、這麼濃烈。
剛剛她冒充客戶打電話到事務所去,總機說他出去吃午餐了,是以她在騎樓下乖乖的等,只要他一回來,她就可以馬上看見他。
台灣的暑氣驚人,她撥開汗濕的頭髮,儘管臉頰都已熱得通紅,她還是不願離去。
就在她又渴又熱的,像條小狗吐著舌頭散熱氣時,有輛計程車在事務所大樓前停下,侯競琰從計程車裡定下來。
他回來了,張子希正要衝上前去嚇他一番時,孰料,車裡坐的不只他一人,還有一位打扮入時的漂亮小姐緊接著下車,先下車的侯競琰還體貼的撐起洋傘,生深怕這驕陽曬昏了美女。
腦門轟的一聲,張子希及時止住了腳步不敢上前去。
「天啊,吃得好飽。」別恩渲滿足的拍著腹部,露出花般的美麗笑靨。
「不是說你挺能吃的,這樣就投降了?」侯競琰調侃她。
「天氣熱得讓人胃口不佳。」佳人抱怨著。
「要上去坐坐嗎?」
「好啊,上去吹吹冷氣再回家也好。」
只見侯競琰寵溺的拍拍她的肩,用洋傘小心的為她遮去烈日,兩人說說笑笑轉身走進大樓。
看著這一幕,張子希老半天說不出話來,連喚他的勇氣都沒有。
也不知道是因為天氣熱,還是怎麼的,她的眼眶突然就發燙起來。
她是誰?是他的客戶還是女朋友?
一連串的問題在她的腦子裡蹦蹦跳跳的,幾乎要爆炸了。
為什麼她的幸福總是匆匆溜走?她噙著淚水,像洩了氣的皮球,傷心的在台北街道漫無目的的走。
剛剛意外目睹的那一幕,不停歇的重複出現,像籐蔓似的纏繞住她?讓她心頭緊得幾乎要休克。
不知道走了多久多遠,只感覺全身像是要虛脫似的,雙腳酸腫的程度前所未有,可是哀憐的情緒卻依然強烈,她愛侯競琰,沒有徵兆的就這樣愛上了,如果可以,她會警告自己不要陷入的。
天氣也發悶起來,濃密的烏雲聚攏,她忍不住嘲笑起自己,「多像我的人生,瞬息萬變的,不知道下一秒會是福還是禍。」
話才一落,雷雨就這樣驟然落下,一時間,只見路上行人紛紛倉皇走避,騎樓頓時擁擠不堪,張子希卻連挪移腳步躲雨都放棄,索性在大雷雨中淋個暢快,至少洗去滿心的陰霾情緒。
坐在人工花台上,她在雨中靜默的注視著腳尖,她也下喜歡這樣疑神疑鬼的自己,但是就是忍不住吃起那漂亮女子的醋,她知道侯競琰對她極好,可是她總怕那只是同情。
是不是陷入愛情中的女孩都會這樣多疑?真是討厭……
淋了雨,暑氣全消,腦袋總算冷靜了些,張子希在雨中喃喃自語的教訓著自己,「為什麼中午不上前叫他?」她懊惱自己的怯弱,「大不了就是離開而已嘛!」
忍不住跺跺腳,激起些許水花,平靜的看看騎樓下的避雨人潮,她還是決定淋雨,反正都一身濕了,抬起手看看腕上的表,天啊!已經五點了,難怪她覺得又累又餓。
這雷雨來得快去得也快,就跟她的脾氣一個樣。
不管怎樣,她還是喜歡侯競琰,至於那個女子是誰,她不願多想,既然幸福短暫,那麼她就盡情享受這驚鴻一瞥的幸福吧!
甩上書包,她決定慢慢走回那個侯競琰給她的棲身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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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到了下班的時間,掛念起張子希,侯競琰撥了手機給她。
惱人的嘟嘟聲沒有囂張太久,「喂。」傳來她疲累的聲音。
不是預料中有元氣的聲音,這讓他擔心起來,「怎麼了子希,不舒服嗎?」
「喔,沒有,只是腳酸。」電話那端的她,正坐在公車候車亭的椅子上,據實回答。
走了整整一個下午,就是壯如象腿也會受不了,更何況是在飢渴交加的情況下。
「腳酸?」正在納悶的當下,他聽見電話傳來的背景聲音,好像是在車水馬龍的馬路上,這更讓他緊張萬分,「你人在哪裡?為什麼沒有乖乖待在家?」
她遷移住所的這段時間,想必山青幫上上下下都在找尋她,這樣隨時都有危機存在的非常時刻,她若是一個疏忽,豈不是又會被抓走了。
「我……我迷路了。」她囁嚅說道。
說也糟糕,她下午低頭亂竄,等到冷靜下來,卻發現自己不知道走到啥地方了。搭計程車她身上錢又不多,想搭公車又搞不清楚要搭哪班車,想要走路回去,東西南北摸索不出一個方向來。丟臉喔……
「子希,抬頭看看附近的門牌或是路名,告訴我。」侯競琰急得聲音都忘了壓低。
「喔,等等。」她跑到鄰近的店家外,盯著上頭的門牌照實念給他聽。心裡則叨念著,這路名還真是……不常聽到。
龍飛鳳舞的在便條紙上寫下了住址,他連忙命令她說:「你待在那裡別動,我馬上去接你。」
「我在公車候車亭喔。」她趕在電話掛斷前喊道。
顧不得許多,侯競琰撇下手邊的工作火速的離開了事務所,攔下計程車便往張子希說的地方去,此時天空又開始下雨了,綿綿雨絲一如他現在的心情,紊亂紛落。
被下令不准再移動的張子希乖乖坐在公車候車亭裡,雖然此時是夏季,但是下過雨的夜晚還是有些涼意,她交抱雙臂看著眼前閃爍的來往車燈。
「又下雨,又不是要水淹金山寺……」她嘟嚷著。渾身都在滴水,之前淋濕的衣服還沒幹,新落的雨水又濺了她一身,再這樣下去她乾脆泡在泳池裡還省事些。
下班時間,台北的交通又開始擁擠,侯競琰坐在計程車上焦急的只差沒把司機趕下車,然後自己上陣,他害怕這段時間裡,萬一子希又被山青幫的人抓去,那該怎麼辦?
「司機,麻煩請開快一點。」他不禮貌的請求著。
在這交通尖峰時期做出這種任性要求,的確是非常無禮。
司機瞄了眼後照鏡中的他,淡淡說:「我盡量。」
穿梭在小巷中,繞近路的奔馳,半小時後,侯競琰總算從佈滿雨水的車窗中看見縮坐在候車亭中的張子希,「麻煩你前面停車。」
開了車門,他三步並作兩步,奔向那個令人擔心的笨女孩,「子希!」
兀自發愣的張於希聽見了熟稔的聲音,眼中頓時燃起希望之光,「侯競琰——」她跳下椅子,快步的奔向他的懷抱,「好久喔,我等到都要睡著了,周公一直找我陪他下棋,害我差點不好意思推辭。」她靠在他溫暖的胸膛裡輕聲埋怨著。
「你怎麼渾身濕透了?」他的聲音透著責備。
「因為天空不作美,下起了大雷雨,人家沒帶傘出門,所以就淋得跟落水狗一樣。」她也很無辜啊。
「你真是……」不知該說什麼好,他脫下外套披在她身上,「快上車。」
「司機先生,麻煩你了。」坐上了一旁等候的計程車,侯競琰交代一聲後,便密實的將她摟在懷中,不讓車內的冷氣害她受寒。
張子希偷偷的打量他一臉僵硬的表情,他似乎在生著氣,但那眼底的溫柔卻讓人心折,她依賴的往他身上靠去,「對不起……」她不想要惹他生氣的。
她不想再一個人了,希望上天能給她一個可以依靠的肩膀,讓她可以勇敢活下去,日後帶著妹妹永遠的脫離山青幫的陰影,那她會滿足的死去。
「怎麼了?冷嗎?」他的臉部線條因為擔心而僵硬,語氣還有些凝肅。
她沒有回答,搖擺螓首,將臉貼在他胸口,這樣寧靜的幸福讓她幾乎沁出眼淚。下午那個女孩是誰,她不想追問,只希望擁有這一秒鐘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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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侯競琰的命令下泡了個舒服的熱水澡,張子希換上家居服頂著濕漉的頭髮走出房間,而他也卸除了束縛的領帶捲起衣袖,張羅了簡單的晚餐。
他一見到她沒有贅言,拿起吹風機,將她安置在身前,仔細的吹拭著她的頭髮。
她好像真的把他惹毛了……
從來沒看過他沉著臉不發一語的樣子,平常他都是體貼溫柔得不像話,連身為女性的她都自歎弗如,不過這次他真的不高興了。
不知如何安撫他的怒氣,張子希像小白兔似的端坐在椅子上,乖乖的讓他手中的吹風機吹拂著頭髮。
沉默蔓延整個空間,而她怎麼能夠忍受這樣的氣氛,眼睛上上下下的打量著他,就是盼望他能緩和面容跟她說話,誰知道他依然故我,板著像撲克牌似的臉,笑容都不給一個。
吹乾了頭髮,侯競琰也不瞧她,兀自專心收著吹風機,真是讓她扼腕下已。
她倏的正坐起身,雙臂交錯的摟住他的頸項,「你這老頭子為什麼不說話,在跟我生氣?」
「沒有。」他口是心非的說。
「還說沒有,」她的眉挑得更高,準備要陳述他的罪狀,「你板著臉不說話,兩邊嘴角嚴重下垂,眼神一點都不溫柔,眉毛還高揚著你的脾氣,而且連說話都懶惰。」最後一句她是用吼的。
她仰著臉貼近他的鼻息,非逼他正視自己不可。她忙著細數他不高興的證據,卻忘了兩人的模樣有著說不出的曖昧。
她嘴巴伶俐得像機關鎗,侯競琰注視著她那張紅粉的唇,鼻息嗅著她沐浴後的馨香,雙手一扶搭在她腰際,下腹問就傳來異樣。
「ㄏㄡ,你不要以為你不吭聲就可以撇得一乾二淨,我會當你是默認,你分明是在生氣,」突然,她擱在他頸後的手從他敞開的襯衫衣領竄入,平貼在他左胸口,「你看,你的心跳這麼快,不是在生氣是什麼?」
生氣的證據確鑿,還想哄騙她說沒有,口是心非的男人。
他當然心跳加快,他是一個渴望她的男人,在這樣貼近的距離下,他當然會心跳加速呼吸紊亂,這不解人事的小丫頭,蠢蠢蠢……
明明是自己犯了錯,見他安靜的不吭聲,她耍賴的想把一切過錯推到他身上,還想言之鑿鑿的指責他什麼,他抿了一晚的嘴巴突然完全堵住她的。
「嗚……」瞪大眼睛,嘴巴牢牢的被他佔領,她愣得不知所措。
習慣了溫柔的他,張子希第一次面對如此強勢的侯競琰,她的反抗更顯薄弱多餘。
灼熱的唇舌襲向她的耳、頸、鎖骨,然後在敞開的胸口落下綿密的吻吮。
「侯……競琰……」她無助的喚著,雙手搭著他的肩膀。
家居服被褪落至手肘,他埋首在她胸前品嚐,手掌撫上她衣擺下的腰臀,他想要更多的撫觸。
當他的探索引起她第一聲失序的吟喃,那排山倒海的情慾更加兇猛而來,那根本不是她所可以抵擋的。
半褪的衣服、底褲,一切都是那樣不可收拾,他卻突然停下問:「你願意嗎,子希?」竄著火苗的眼眸互相凝望著。
她還沉浸在情潮中,不能平復,強烈愛戀的念頭讓她主動的握住侯競琰的手掌,手指密合交握,她的臉浮現了更艷紅的色澤,「競琰……」
侯競琰倏然起身,在張子希還摸不著頭緒時,攬腰抱起她。
「怎麼了?」她不解的問。
「到房間去。」
這番話,讓她好半天都抬不起頭來,只能攀著他的肩,緊張得連大氣都不敢吭一聲。
平躺在床褥,貼覆上來的身軀灼熱得燙人,「子希……」
「嗯?」他的碰觸讓她思考能力大為削弱,發出的單音滿是束手無策。
「男人心跳加速不見得是生氣,而是看見他渴望的……」他啄了她一口,「女人。」
天啊!多令人臉紅心跳的說詞,卻也讓人心花怒放呢!
侯競琰引領著她,準備跨越人生的里程,在翻騰的情緒裡,痛楚與悸動交雜,在呢喃低啜的聲音裡,那是合而為一的見證。
青澀的女孩成了嬌艷的小女人,全都因為這個男人——侯競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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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從客戶那兒準備驅車回事務所,一通電話打亂了侯競琰近日的恬適。
「喂,你馬上回來。」是侯父沉啞健不悅的聲音。
「爸,我正要回事務所。」
「回家來。」侯父斬釘截鐵的說,不給他詢問的機會,電話就掛斷了。
侯競琰納悶父親在這時間叫他回家的動機,不過他還是將車子掉頭,往家裡的方向開去。
他一回到家,就讓眼前的景象駭住了腳步。
從大門口開始,被砸爛的籬笆、凋零歪斜散亂一地的花朵,一走進屋子,客廳嚴重遭到破壞而凌亂不堪,警察在家中四處來回穿梭,別恩渲抱著哭泣的君棠慘白著臉,母親在一旁幫忙安撫著君棠,父親則沉重的瞪著歸來的他。
「發生什麼事了?」
「這要問你做了什麼好事。」侯父劈頭就這麼一句話。
「你別這樣大聲,會把君棠嚇壞的。」侯母阻止父子的爭執。
侯競琰快步跨越遭到破壞的現場,來到別恩渲母女身邊,「怎麼回事?」
別恩渲蒼白的臉勉強扯出一抹微笑,「沒事,只是有歹徒闖入家裡,幸好他們只是破壞了一些東西,沒有傷害我跟君棠。」
年僅四歲的小君棠在母親懷中嚎哭著,「大舅舅……」一看見侯競琰,她便張開雙臂討著安慰。
侯競琰接過這嬌小的孩子,輕聲安撫著,「乖,君棠,告訴舅舅怎麼了。」
這孩子打從出世就特愛黏著侯競琰,有時候連身為母親的別恩渲擺不平她,侯競琰一出馬就萬事搞定。
「壞人,有壞人……」孩子用簡單的詞彙嚷訴她的恐懼。
「君棠乖,不怕喔,乖乖……」抱起孩子,他像個父親在幾個跨步的範圍裡,輕聲的安撫著受到驚嚇的稚兒,直到哭泣聲漸歇,疲累的睡意襲向小君棠。
「君棠睡了,將她抱上樓去,別吵醒了她。」侯母催促著侯競琰,連帶把別恩渲也推上樓去。
「競琰,待會到我書房來。」侯父威嚴的命令。
「好。」
看到父親如此震怒的模樣,他心裡有底,今天闖入的不是一般的歹徒,很可能是山青幫的嘍囉。
侯競琰抱著入睡的孩子,和別恩渲一起上了三樓,在孩子的身上覆蓋了棉被後正要下樓,別恩渲卻拉住他的手。
「大哥,下午來的不是闖空門的歹徒,他說他們是山……什麼幫。」她拍著自己發昏的腦袋。
「山青幫?」
「嗯,」她用力的點頭,「他們說要你交出什麼大小姐,要不下一次就要對我們家人下手了。」她邊說邊發抖,十分鐘前她才被一支槍抵在腦門,孩子驚恐的眼神讓她怎麼都忘不掉。
「競語呢?」
「他出去找朋友了,我正好在客廳陪君棠玩,那些人就這樣闖入。」她的語氣還不穩著。
侯競琰攬著她,「對不起,都是大哥害你們母女受到驚嚇了。」
「我沒事的,大哥,爸爸很生氣,你待會別跟爸起衝突。」
「我知道。」
「哥,他們是不是要找那個女孩?」她鼓起勇氣問。
他沉重的點點頭,家人、愛人,哪一邊才是他該優先保護的,難道不能兩全其美嗎?
「哥,你一定要保護她,她跟我們不一樣,她只有一個人,她需要你。」她真切的說著。
她知道無助的絕望,雖然她這粗枝大葉的女人,即便離開所愛的人都可以無所謂,因為她還有侯家人陪伴,可是那女孩什麼都沒有,只有大哥能夠給她依靠。
「我知道,謝謝你,恩渲。」
他能夠體會恩渲受到的驚嚇,但是他更感激她這時候的體貼。
留給別恩渲母子安靜的休息空間,他下樓走向書房。
叩叩——「爸,是我。」
「進來。」
依言推開沉重的木門,侯父的臉上依舊凝肅得像北極的冰山,那樣具威脅感。
「這就是你一意孤行的下場。」侯父斷言,「恩渲跟小君棠差點就成了你任性的犧牲品。」
「我很抱歉。」他真的很抱歉,他寧可這些威脅是衝著他一個人而來,也不希望他的家人受到一點恐懼。
「抱歉?!現在說抱歉來得及嗎?當初我要你慎重考慮推卻這個官司,你年輕有抱負不聽勸,難道一連串的攻擊都沒讓你學乖嗎?」
「可是爸——」
逕自打斷他的話,「那個女孩是你帶走的吧?」
「什麼女孩?」
侯父一掌揮來,強大的手勁讓侯競琰臉上浮現清晰的巴掌印。
這是有生以來第一次,向來以他為榮的父親,打了他巴掌。
「你還想掩飾什麼?競琰,你實在太讓我失望了。」
他沒有反駁,在這面臨抉擇的情況下,注定要有一部分的不圓滿,而他也確實讓父親失望了。
「我鄭重的告訴你,我可以不管你跟什麼女人在一起,但是只要這個女人的存在會威脅到家裡的任何一個人,她就休想踏入我侯家大門。」侯父說的沒有轉圜,「如果你再繼續涉入會破壞事務所前途的案子,我一樣會請你離開,不要妄想你成為律師就以為你可以跟整個社會抗衡。」
侯競琰悶不吭聲。
「你出去吧,自己好好想一想。」侯父轟他出門,然後整個人癱坐在書桌前的椅子上。
這孩子對於社會的險惡一點概念都沒有,再這樣一意孤行下去,他注定會毀了自己。侯父現在寧可他像競語那樣的玩世不恭,也不要他滿懷救世的熱誠,然後被殘酷的現實打擊得遍體鱗傷。
看著發疼的手掌,他多希望這巴掌可以打醒他,要不他只好冷酷的阻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