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蜜受災戶 第十章
    又是一朵玫瑰花,已經連續好多天,花容格的桌上都會出現新鮮的長莖玫瑰花,沒有署名、沒有隻字片語,早上是紅玫瑰,中午是粉玫瑰,下午是黃玫瑰,這神秘人真是浪漫的徹底。

    花容格納悶的看著花瓣上的露珠,「還真是新鮮呢!」她湊近嗅了嗅,隨手擱在筆筒裡。

    待會兒得先去看看張老的情況,雖然手術進行順利,不過還是要小心觀察。

    套上白袍,她快步走去,正好在長廊上碰上駱以楓。

    「你好,駱醫生。」問候中有刻意的生疏。

    「容格,你好嗎?」

    看他笑得心無旁騖,花容格不免懷疑,那花會是他送的嗎?

    從他回國後,他們兩個之間除了討論醫院的事情會碰面外,其他時間都各忙各的,若不是在飯店門口那個吻還常讓她想起,她怎麼也不會把駱俊璋跟送花的人聯想在一起。

    「當然。」

    「容格,」他追上她的腳步,「張老的恢復情況很好,應該過不了多久就可以出院了。」

    「那不錯,我們總算不負院長的期望。」

    推開房門,兩人同聲說:「張老,現在覺得如何?」

    「很好,也可以說不大好。」他還有點虛弱,不過精神狀況不錯。

    「哪裡不好,說來聽聽。」

    「丫頭,我還要多久才可以吃蔥油餅?」他嘴饞了。

    「張老,你嘛多忍耐一下,現在要多吃營養的東西,蔥油餅等你確定出院那天,我再請你吃。」花容格忍不住搖頭笑著。

    「你這丫頭不准笑——」

    「張老,不可以生氣,傷口會好不快喔。」駱以楓出面緩頰。

    「我沒有,」張老辯駁。

    趁著他探看傷口,她走近去檢查一旁的點滴,張老又說話了。

    「聽說有人送你玫瑰花,早中晚每天都有欸?」張老的音量有一種欲蓋彌彰的嫌疑。

    花容格一回頭,正巧接收到駱以楓抬頭詢問的注視,她連忙避開,小聲的對張老說:「又是哪個多嘴的傢伙說的?」

    「我要保護我的線民。」

    「好,最好是,沒看過這樣愛道人長短的阿伯。」

    「這是我的樂趣啊!幹麼,有人送你玫瑰花怕人家談論?」張老存心渲染的又道。

    感覺駱以楓的眼神直直投射過來,花容格彆扭的說:「那請慢慢享受你的樂趣。」真想貼個撒隆巴斯在張老的嘴巴上。

    「看你精神很好,那我先走了。」不敢多看一眼駱以楓的表情,她匆匆的離開病房。

    聽見她離去的腳步聲,駱以楓的目光緊緊跟隨,迅速移向門口。

    「欸,小夥子,是不是你送的花?」

    他回過神來,搖搖頭,「不是我。」

    「不是你?那你還不快追出去,每天三朵玫瑰欽,那丫頭一定有人追得很凶,你動作再不快一點,就會被比下去,到時候新娘變成別人的,可就欲哭無淚喔,不要說我老人家沒提醒你。」

    「喔……」真的有人照三餐送鮮花給容格嗎?是誰?她喜歡對方嗎?

    「什麼喔,還不追去,現在下班天色都嘛還亮著,你要載她出去玩,她才會把心擱在你身上,真是笨少年!」好個皇帝不急急死太監,張老拚命的慫恿。

    「可是我還在看你的傷口欸!」這阿伯的企圖心過分明顯喔。

    「氣死人,今天沒看不會被偷看啦,可是老婆今天不追,明天就是別人的!笨蛋,虧你讀書讀到當醫生。」

    「好,我現在馬上去追她。」

    「快去、快去——」

    趕走了那對歡喜冤家,張老心頭總算舒坦些了,也不枉費他自掏腰包,假冒神秘客送花給那丫頭,這些投資成本,到時候都要從媒人的紅包裡,大大的賺回來才行,順便貼補住院費用。

    「呵呵,就是這樣!」張老高興的笑了。

    *  *  *

    好不容易躲到大樓外頭的花台前坐著,花容格不住的在心裡頭埋怨張老話多,害她一直受到駱俊璋注視,怪有壓迫感的。

    老實說,連續這麼些天了,她還是想不出來會是誰送她玫瑰花,是駱俊璋?不像,還是博昆唯?也不可能,他不是這樣浪漫的人。

    「你急著回宿舍嗎?」駱以楓從身後靠近她耳邊說。

    他的聲音突然在她耳邊響起,害她嚇了一跳。

    「你嚇到我了——」她的手在胸口拚命的拍著。

    「在想什麼事情這麼出神,連我走來的腳步聲都沒聽見?」他端詳著她的臉。

    「沒,沒有。」沒有才怪,但總不能說她在想神秘的玫瑰王子吧!

    「你馬上要回宿舍嗎?」

    「還沒,有什麼事?」

    「我們去琵琶湖走走好不好?」

    「好啊!可是要怎麼去?」

    「我跟小真借了摩托車,我載你去。」

    二話不說,他拉著花容格就往停車場去。

    真糗,每一次都被大家看見她被他拖著走,眼角瞄見正好有同事經過,她翻白眼暗忖。難怪醫院裡的耳語怎麼樣都沒有辦法控制,一開個頭就氾濫得不可收拾。

    「坐好。」拉過她的手環在腰上,他發動車子,飛快的往琵琶湖的方向去。

    最近的心情越來越輕鬆,因為阿邱讓他記起很多事情,而且一切都按照計畫在執行著,過不了多久,他就可以把容格光明正大的迎娶回家。

    「最近很忙嗎?」

    「老樣子。」是你很忙吧!花容格在心裡說著。一到假日就不見人影,神神秘秘的,總覺得他這次回來,開始變得詭異,不若一開始看見的駱俊璋。

    「這樣啊,感覺很少碰見你。」

    她但笑不語,不過卻在心裡咒念著,當然少,成天神秘行事,哪還會想到她花容恪?

    停了車,參天的樹木高聳入雲,這一帶都是最自然景象,沒有太多人工的破壞,遊客也是三三兩兩的,完全質樸寧靜的感覺。

    肩並肩踏上小徑,即使雙方都不發一語,卻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很想問他,究竟是不是以楓,相繼和阿邱、大哥聊過後,她開始覺得,或許他有可能是以楓也說不定。

    她期待真相又害怕真相,希望他是以楓,又擔心他不是,因為她的心開始受他影響而擺盪。

    「美國的事情處理好了嗎?」

    「嗯,差強人意,算是處理好了。」

    「喔,那很好啊,也不枉你千里迢迢的跑這一趟。」

    偏離小徑,兩人往琵琶湖畔走去,湖心波光粼粼,湖的周圍漂著綠色的浮萍,些許陽光灑落,是一幅渾然天成的美景,沒想到她在這兒待了兩年,卻沒來過這地方。

    「那人是誰?」

    「誰?」

    「送你玫瑰花的人。」

    花容格臉色微赧,「我不知道。」

    「你心動了嗎,容格?」他顯得有點急切。

    「我?我連對方是圓是扁都不知道,這樣要我心動,可能有某些層面上的困難吧!」她突然覺得好笑。

    「笑什麼?」他專注的凝望著她。

    「幹麼這樣看著我?」她怕他的眼睛,怕他這樣無言的瞅著她。

    驀然,駱以楓拉了她一把,沒來得及應變的她就這麼撲進他的懷裡,霸道的唇斷然阻去了她的驚呼。

    他的手臂一縮,她感覺腰一緊,兩人貼得密合,花容格一時心慌意亂,連忙雙手抵著他的胸膛,想爭回一些被他掠奪的空間,可是她越是想抗拒,他就越霸道。

    他的吻讓她迷惑,就連他的鼻息都那麼的酷似以楓,害她的抵抗都是不捨傷人的花拳繡腿。

    「究竟你是以楓,還是駱俊璋?」她忍不住問。

    「記得我的話嗎?不管我是駱以楓還是駱俊璋,請你打開你的眼睛,看看我這個人,把我加入你朋友的名單裡。」

    「我努力,但是不明白為什麼你總跟以楓的一切重疊在一起,讓我很迷惑。」皺起的雙眉有她積累的迷惘,好煩躁的心情!

    「容格,不要迷惑,只要邁開步伐,走向你面前的我就好了,可以嗎?」

    真的只要這樣走去就可以了嗎?花容格懷疑。

    離開了琵琶湖,走在海岸上,她脫下鞋子,在石子地上走著。

    一時興起的駱以楓掏出具有照相功能的手機,「容格站好,我幫你照相。」

    他快步的往後退,鏡頭對準著她,想調到一個完美的畫面。

    孰料,還沒來得及按下快門,一陣大浪打來,花容格當場被鹹濕的海水打得濕透。

    駱以楓先是一愣,接著哈哈大笑起來,受害者花容格在原地駐足,怎麼也不敢相信自己渾身正淌著水。

    「你還好吧?」他跑近前問,嘴角是忍俊不住的笑意。

    他這模樣太過刺眼,她一把無明火轟的點燃,抓住他的手便將他往水裡推去。

    「我討厭人家笑我,最討厭了——」男人為什麼就要挑戰女人的野蠻?

    疏於防範的他撲通的跌入水裡,手上的手機跟著報廢,而他也不甘示弱的拉下她,「忘了告訴你,我是有仇必報的人。」

    剎那,兩人在白浪花花的水裡翻滾拉扯,繼而是擁吻、嘻笑,直到筋疲力竭,雙雙倒在佈滿石頭的海岸線上。

    看看他,她滿是戲謔的說:「駱醫生,你這是什麼鬼樣子?」

    「花醫生,那你又是什麼鬼樣子?」他回了她一句。

    噗哧一聲,兩個又呵呵大笑了起來。

    忽地,他翻身壓制住她,用充滿情慾的目光看著她,「今天別回去,好嗎?」

    她咬咬下唇,一番掙扎後給了允諾,任由他將她帶離了海邊,走入他的世界。

    如果他不是以楓,那麼,她注定要背叛。

    *  *  *

    「花醫生,你的信件都放在桌上。」

    「喔,謝謝。」花容格走向辦公桌,逡巡起桌上的郵件。

    申請到日本攻讀醫學碩士已經通過,手上拿的正是通知函。

    那天大哥提過,只是這陣子忙下來,她沒預料會這麼快有結果,或者說,她早忘了!

    第一個念頭想要告訴他,可是又突然想起,他消失好幾天了,一貫的神秘。

    也好,在那晚一發不可收拾的激情纏綿後,她還想不出該怎麼重新面對他們的新關係,他的消失反倒給了他一些緩衝的空間。

    只是,一想到她就要赴日深造,她無端的煩躁起來,好像胸口在悶燒著。

    抱起桌上的醫學雜誌,心情沉重的往外走去,如果這通知函早些時日寄來,她會欣喜若狂的馬上整裝負笈求學去,然而,她現在卻是躊躇猶豫的,是因為駱俊璋嗎?

    「欸,你們知道嗎?駱醫生要結婚了,天啊!我真不敢相信,那以後我就不能光明正大的看他了。」前方的小護士激動的說。

    「什麼,你確定?駱醫生的新娘是誰?」她抓著同伴的手問。

    「太突然了吧?怎麼都沒聽說?」

    「是很突然,我也是剛剛聽到駱醫生在跟院長討論婚事才知道的。不用想了,新娘子一定是院長的千金,討厭,為什麼我爸爸不是院長,這樣我也可以嫁給駱醫生。」小護士滿是哀怨的口吻。

    「那花醫生怎麼辦?之前不是常常看到花醫生跟駱醫生兩個在一起,這下駱醫生要娶了,花醫生怎麼辦?」

    「這也很難說啊,只能說,為什麼我們都不是院長的女兒?」小護士為所有即將心碎的女子下了註解。

    高談闊論的同時,後方一個聲響打斷她們,小護士們不約而同的回過身去,個個發出驚呼,「啊,花醫生……」

    「沒事,我拿太多東西了。」花容格扯出一抹勉強的微笑。

    「對不起,花醫生,我們先走了。」

    「再見。」

    只見剛剛還暢所欲言的小護士,無不懊惱的交頭接耳,一陣狂奔後,紛紛作鳥獸散,不敢多看呆在這頭的花容格一眼。

    她一字不漏的將方纔的話聽進耳裡,心在歷經劇烈跳動後,又煞然和緩,原以為自己會激動的衝上前去咆哮著要她們住口,指責她們說謊、散佈謠言,但是她沒有。

    彎下身緩緩的拾起四散的書,她的悲哀驟然在心裡塵埃落定,那是出乎自己意料的平和。

    他終究不是駱以楓,所以不會是屬於她花容格的,只是,他又為何要那樣對她?

    難道得到一個女人的臣服,對男人而言,是那麼重要嗎?

    這麼說,她是他的婚前戰利品嘍?

    突然覺得自己真是個傻子,一個徹底愚蠢的大傻子,為什麼沒有理智的阻止那件蠢事發生?難道真的是想駱以楓想得走火入魔,太荒唐了!

    「容格,容格——」大老遠的,消失數日的駱以楓意氣風發的朝她快步走來。

    她斂去悵然的神態,告誡自己要用最平靜的模樣面對他。

    平視著走來的他,那眉眼都是飛揚的神色,這是準新郎的神態,反觀自己,像什麼?是棄婦還是……

    「容格,正要找你。」

    「有事嗎?」冷靜、冷靜,她不只一次的在心裡說。

    「這個星期六,我要結婚了。」駱以楓靦腆一笑,「是有點突然。」

    心頭一窒,她太低估這個男人了,他竟膽敢在她面前說,他要結婚了,而且是在他們曾經有過一夜歡愛後,他到底是什麼心態,這真是讓人匪夷所思!難道是她這些年思想退化了,跟不上這樣前衛的潮流?

    「喔,恭喜你了。」她真想一把撕爛他的臉。

    「容格,醫院裡,就數你跟我最熟稔,可不可以請求你一件事?」

    「你說。」她直覺自己一定是氣昏了,要不怎麼會這樣無所謂的跟他對話如昔!荒謬。

    「當我婚禮的伴娘好不好?除了你,我想不出該找誰,你願意幫我嗎?」

    「我?你不怕我笨手笨腳搞砸了你的婚禮?」她是在暗示他,她不保證不會衝動的毀了他的婚禮。

    「不會,我相信你,那我們就這樣說定了,謝謝你!」

    沒給她有機會說不,駱以楓在她頰上偷了一抹香,逕自離去。

    連自己都不知道是怎麼回到宿舍的,花容格坐在椅子上安靜老半天,看看手上的通知函,忍不住自嘲,老天爺還真是不虧待她,每一件事情都這樣剛好。

    為什麼可以這樣平靜?她以為自己會大哭一場,哭訴那個叫她勇敢走去的男人,竟然戲耍了她。

    不,這不過是件小事,歷經以楓的離去,現在再也沒有什麼可以讓她痛得無法承受,她會堅強的,不是嗎?

    但,眼眶卻莫名的灼熱,存心跟她唱反調,名為眼淚的液體開始爭先恐後的竄出來,花了她的臉。

    「花容格,你為什麼要哭?都是你咎由自取,若不是你對駱俊璋動了心,那個傢伙也不會有機可趁。」

    感覺自己就像被固定在解剖台上,那一刀,剖開了她的胸膛,而所有的人正虎視眈眈的看著她的心跳趨近於停止,只有她感覺到疼!

    *  *  *

    即將舉行婚禮的教堂裡,找不到一個認識的人,花容格只能依照駱俊璋昨晚的交代,走向休息室。

    她已經做好心理建設,參加完這場婚禮,院長也應該批准了她的辭呈,而她就可以如同當初所計畫的那樣,飛往日本開始她的進修,駱俊璋,就如同許多人一樣,只是她生命裡的一個過客,或許多年以後,她在懷念以楓的同時,也會短暫的想起這個人。

    「快,趕快過來。」一看到她,化妝師衝上前來拉著她化妝、做造型。

    「我不需要吧?」

    「沒錯啦,不管是新人或是男女儐相,我都要做出最完美的造型。」新郎錢給得很闊氣,她就得依著做,這說辭也是新郎給說的,雖然她不知道為什麼,但是有錢賺就好。

    經濟不景氣,不要跟錢過不去!

    花容格沒多想,只是當她看見鏡子裡的自己時,不禁嚇了一跳,那一點都不像伴娘這陪襯角色,感覺有種喧賓奪主的錯覺。

    「幹麼給我戴頭紗?」

    「當然要蓋著,蓋住你的臉,才不會搶了新娘的丰采,這是我精心設計的欸。」化妝師想,這丫頭一定是被逼婚,要不怎麼連要當新娘子都不知道?

    新娘子始終沒出現,教堂的休息室安靜無聲,納悶的是,始終只有她花容格一人,說不出的怪。

    讓她發呆的時間沒有太久,那化妝師急忙又推著她往外走。

    「要去哪裡?」

    「來了、來了。」化妝師喊著,朝對面的人揮著手。

    駱以楓身上是筆挺的深色西裝,襯得他英俊挺拔,花容格正要問他怎麼回事,教堂的門卻驟然打開。

    他以十指交握住她的手,極為強勢的拉著她往裡頭走去,結婚進行曲的音量大過她的問題,一張張熟悉的臉對她笑得諂媚,花容格終於意識到一切都是場騙局。

    「你這是在做什麼——」在神父面前,她錯愕的問著他。

    「結婚啊!」他回答的理所當然。

    「你鬧夠了沒,你結婚關我屁事——」她拉下了臉,掙著要縮回被扣住的手,離開這荒謬的情狀。

    「阿邱,快一點!」駱以楓大喊。

    突然,手腕上叩的兩聲,一把手銬扣住了兩人。

    「阿邱,你在幹什麼蠢事,最好交代清楚這是什麼意思。」她簡直不敢相信,阿邱竟會用手銬把她拷在駱俊璋的身邊。

    「容格,新娘子要溫柔一點,乖乖讓神父幫你們證婚。」阿邱往後跳離好幾步,「容承哥跟姑姑都在看著,你別讓他們嚇死了。」

    花容格連忙轉身在觀禮席位上梭巡,大哥一副置身事外的樣子,一旁的姑姑則噙著淚,愛憐的望著她,再過去的那不是以楓的爸媽,還有他那金絲貓妹妹?院長、張老、醫院同事,更後面的還有她的大學同學們。

    「你究竟是誰?」她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他究竟是以楓還是駱俊璋?為什麼要這樣戲弄她這個情感脆弱的女人?

    「容格,別哭,你怎麼突然哭了?」一秒前,他還在為惹火她而竊喜,下一秒,他卻被她哭慌了手腳。

    他是設計要讓她哭的,但是是喜極而泣,而不是現在這樣嚎啕大哭。

    「你到底是誰?你為什麼要這樣戲弄我?」

    「是我,我回來了,我是你愛的以楓,也是愛你的駱俊璋。」

    「真的是你?真的是你——」

    「百分之百是你想嫁的那個傢伙。」阿邱冷不防的丟出一句揶揄,「快點,神父站累了,再不證婚,鐘點費要追加耶!」

    「別哭,先讓神父證完婚,我再仔細回答你的問題。」駱以楓扳過她,讓她面對前方的神父。

    偷瞄她一眼,瞧她滿臉濕的,趁著神父盡責的念著證婚詞,他掏出手帕溫柔的擦著她的眼淚。

    多討人喜歡的新娘子啊!生氣的時候可以大吼大罵,一下子又哭得淚眼婆娑,他就是喜歡這樣挑戰她的野蠻極限。

    套上婚戒、大事抵定,在大家的掌聲中駱以楓攔腰抱起新娘往外走去。

    「你真的是以楓?」太震撼了,心臟跳動的頻率還讓她有些不能負荷。

    「是,我是。」他及時抹去她一滴淚。

    「以楓,真的是你!」攀住他的肩膀,她激動的哭起來,為了這一天,她等了好久,久到幾乎活不下去。

    「阿邱,走了,咱們的較量才要開始。」

    花容格瞥向後方,果然尾隨新人的就是阿邱夫婦。

    「要去哪裡?」花容格噙著淚問。

    「當然是去綠島,比賽看誰先懷個綠島寶寶回來。」阿邱胸有成竹的。

    「你……」花容格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

    「噓,別讓阿邱知道那晚我們先偷跑了。」駱以楓一臉賊兮兮的。

    這心機重的男人!花容格低低咒罵。

    忍下打人的衝動,她在心裡醞釀一個計畫,反正她要去日本唸書,就順便慫恿梅欣去玩吧,屆時看這兩個笨蛋要上哪裡找老婆。

    臭男人,這些年的折騰,害她流了多少珍貴的眼淚,她要連本帶利討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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