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蜜受災戶 第三章
    從媲美九二一大地震搖晃度的船上走下來,駱以楓一張慘白的臉,剛剛他可是吐到連膽汁都出來了。

    「喂,行不行啊?又不是張嬸家的小白……」扶著身旁不濟事的笨蛋,花容格臉上有說不出的鄙夷。

    勉強看了她一眼,他覺得她真的是非人耶,瞧剛剛的航程裡,船上的人誰不是暈得東倒西歪,臉色不是鐵青就是慘白,只有她,在船艙裡大聲喧嘩,還跑到甲板上跳躍搖晃船身,是嫌大家吐得不夠賣力喔!

    若不是忘了準備麻繩、膠帶,他也不會代她承受這麼多的白眼跟指責。

    一屁股坐在地上,雖然陽光、大海正在熱情呼喚他們,可是他還是全身發軟。

    「我不是狗。」他勉強辯解。

    「你搭船就吐,萬一以後得到外島的醫院服務,看你怎麼辦!病人是不會等你的。」

    「那我頂多讓自己別到外島當醫生,免得耽誤病人的病情,嗯,我到台東當醫生可以吧!」

    「當溫泉醫生喔,不用了,人家當地人都比你厲害。」她就愛吐槽他。

    昨天泡溫泉時,他囂張的喊著非到台東當醫生不可,哼,還不是看在有溫泉可泡的份上,這傢伙才一時興起的。

    「欸,肩膀借我靠一下好不好?」

    「遜!」扔下行李,她在他身旁坐下,「喏,右邊給你。」要不是看在他是死黨的份上,她一定會把他從岸上推下去,讓他慢慢漂流回台灣本島。

    駱以楓銘感五內的把沉重的頭靠向她的右肩,緊緊的挨著她。

    深吸一口氣,一股馨香撲鼻,是她身上的香味兒,他無限滿足的露出一抹笑。

    看著船隻進港又出港,旅客來來往往的,這蕞爾小島始終不變的展開雙臂迎接歡送,花容格闔上雙眼,發出對這平和一幕的喟息與讚歎。

    側目看看駱以楓,說真的,他還長得真不賴,帥得會讓一大群女生心折,有時又酷得比她的偶像金城武還酷,那張嘴抿起來的時候,唇形比女生還美,讓人真想嘗上一口。

    不對!就是這張嘴奪了她的吻,那筆帳還沒算呢!她恨恨的別過臉去。

    嘴巴好看又怎樣,老說一些沒營養的鬼話,真是狗嘴吐不出象牙,而且他剛剛才大吐特吐,如果吻到這種嘴巴多噁心啊!

    算了,這次當她做了賠本生意,讓這傢伙佔盡便宜,不過,來日方長,奪吻之恨她有得是機會向他索討。

    花容格忍下欲嘔的衝動,動動右肩叫醒他。

    「怎麼了?」他的好夢才要開始,現在叫醒他會不會太讓人扼腕。

    「要睡到飯店去睡,起來。」

    「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飯店可以舒舒服服的躺平睡,你再怎麼自虐也不需要坐在這裡曬太陽,你以為你在做日光浴喔!神經。」

    死拖著他往前走,她作主租了輛摩托車,「上來。」口氣豪氣干雲的。

    「幹麼,自殺喔!」這傢伙連騎腳踏車都可以發生車禍,摩托車想必只有犁田的份兒,要一個剛剛吐得死去活來的人如何相信她的技術。

    「靠,上車啦,你現在這種鬼樣怎麼騎車?」

    「行不行啊?」

    「行啦,不會讓你賠上性命的,出事對我這沒保險的人多不划算,快點上來。」

    「喔。」駱以楓半信半疑的,不過再想到可以把她摟得緊緊的,好色讓他的勇氣大了一些。

    *  *  *

    盯著那喊了半小時仍不見蠕動的身軀,駱以楓氣得渾身發抖,沒見過這樣愛睡覺的女生,整個人在床上繞了一圈還下起來!

    多虧這房間是兩張分開的單人床,要不照她這種時鐘式睡法,他鐵定會被踹得鼻青臉腫。

    「容格,起床了!」他拚命的拍著那睡得跟死豬一般的瞼。

    「幹麼啦,吵什麼吵……」嘟嚷的抗議,好夢正酣,一隻雞腿就要入口,誰敢阻擋誰就死。

    「你是豬喔,來綠島睡覺,你不會留在台北睡就好。」他又是搶被又是踹的,非把她叫醒不可。

    不管三七二十一,國民禮儀是參考教條,與美食牴觸無效,睡夢中的花容格抓起餐盤上剛炸起滋滋作響的雞腿,塞進嘴巴狠狠一咬!

    「啊——花容格——」駱以楓發出怒吼,連忙把被送入虎口的手搶救出來,死命的甩個不停。

    看,她的齒痕就這樣清晰的烙在他的手上,比牙醫診所裡的齒模還完整,再晚一秒鐘,只怕他的骨頭會變成她口中的殘渣,吐到垃圾桶去。

    「幹麼,打雷喔!」頭髮亂得跟鳥窩似的,她眼睛呈現微瞇狀態,接著馬上又躺平,人家她還有一隻雞腿沒啃完欸。

    「花容格,你是餓死鬼喔,好端端的咬我幹麼?」真的疼進心坎裡了。

    怒火竄燒,他揪住她的領口,死命的把她拖下床,然後在浴室門口停住,雙手捧來水,就往她臉上潑。

    「要死了,誰在我臉上尿尿?」花容格一個站起身,往面前的人一陣拳打腳踢,口中唸唸有詞,「你這喪心病狂、囂張跋扈、目空一切、膽大妄為、忘恩負義、反覆無常……」成語書裡的四字箴言,她說的是鏗鏘有力、擲地有聲。

    駱以楓伸長手臂,把手掌頂在她臉上,將眼前瘋婦遠遠的推離,而花容格所有的攻擊都近不了他身,只是打著空氣。

    真是瘋女人一個,沒睡飽歇斯底里的現象就開始發作,他不敢想像,倘若日後自己真的執迷不悟的娶了她,甫出世的孩子一天到晚討奶-,她怕不會把孩子拿來裹腹生吃了?

    不敢想像事發後,面對媒體的詢問,他這為人父者該怎麼說明自己當初錯誤的決定……

    吵鬧半天,駱以楓瀕臨報廢的耳膜逼得他不再出手,拐腳、甩翻、以掌封口,一個漂亮的過肩摔後,他總算止住那張喋喋不休的嘴巴。

    「容格,你可不可以安靜些,我的耳朵痛死了。」他痛苦不堪的看著平躺在地上的她。

    花容格雙手揮舞,怎奈嘴巴被他摀住,只能發出嗚嗚喔喔的聲音。

    「你安靜一點,我就把手鬆開好不好?」感覺自己的耐性將要告罄,但是為了不讓飯店將他們掃地出門,他只得告訴自己要有耐心、有耐心,畢竟這丫頭不可以當作一般人來論斷。

    她忙不迭的表示同意,只求能說話。

    他手一鬆開,就聽她問——

    「以楓,你病了喔?好端端的耳朵為什麼痛?」

    聽到這話,駱以楓差點沒口吐白沫當場昏死。

    「我沒事,只是你該起床了,我們得出門了。」好無力。

    「現在?天都還黑著呢!」她摸摸他的頭,怕他是燒壞了腦袋。

    「容格,我們要去朝日溫泉,趁著太陽還未升起前抵達,泡著溫泉迎接太陽,這事你沒忘吧?」她的腦袋是裝啥?

    「喔,我知道了。」好像真有那麼一回事,而且是她強力要求的。

    「所以現在加快你的動作,可以嗎?」

    「好啦。」她抓抓頂上的鳥窩頭,大鬧一場後,甘心去梳洗了。

    一上摩托車,小妮子她又喊道:「以楓,沒吃早餐肚子會餓耶。」一臉可憐兮兮的。

    他指指面前的背包,「都帶來了,扣除你昨晚肆虐過的,剩下這些夠你吃上一整天了。」蝗蟲都比下上她厲害。

    「討厭。」她難得的發出嬌聲軟語。

    這小妮子一心虛就撒嬌。

    *  *  *

    開學沒多久,大家都說他們兩個是秤不離坨、坨下離秤,交情好得不像話。

    廢話,自己的老婆不自己顧,難道叫別人顧嗎?當心老婆變成別人的,那才損失慘重,欲哭無淚喔!

    當然這話花容格是聽不到的,因為那笨蛋還在癡心妄想參加聯誼、迎新舞會,說要釣一個大帥哥,談一場轟轟烈烈的愛情,殊不知她身邊的他才是穩坐帥哥第一把交椅。

    想爬牆,門都沒有,他駱以楓會叫大家見識何謂滴水不漏。

    為了上解剖課程,花容格興奮了一整個禮拜,好像自己馬上就要定進開刀房為病患執刀,說真的,如果她是外科醫師,保證三天兩頭醫院會有處理不完的醫療糾紛。

    「以楓,待會兒第一刀我來。」花容格興致勃勃的要求。

    「下第一刀簡單,困難的是後頭。」他潑她一盆冷水。

    「喲,瞧不起我啊?」雖然身高比人矮上一截,花容格講話的氣勢可從不輸給駱以楓,至少截至目前為止她是沒輸過。

    「我哪敢。」他早就到懼內俱樂部註冊報名,以備不時之需。

    「最好是這樣,總之,待會兒我下刀,你當我助手。」

    「是,花醫生。」拱手作揖,他極盡奉承的說。

    女人最愛聽謊話,而她更是嗜聽如狂,明明離執業當醫生還有一大段距離,她卻聽聞一句花醫生就樂上許多天,單純的女人。

    連上課分組,他都緊迫盯人,絕對不讓有心人士有越雷池一步的機會。他們班女生就幾隻,其中又以她最令人垂涎,這樣群強環伺的戰況中,能不謹慎周密嗎?

    小心駛得萬年船!

    台上的教授說話了,「這原該是高中生物課就做的解剖,不過我看你們一定連解剖刀都沒拿過,為了不讓你們拙劣的技術毀壞大體老師的心意,所以把高中的解剖課拿來重上一回,受不了的同學也趁早自行解決,不要讓我開鍘。」

    靠近解剖台,當待宰的小東西被緊緊固定後,不少同學已經讓那惻隱之心逼得手腳發抖,教授一聲令下,劃下第一刀所滲出的血,又收拾了一批學生的勇氣,如喪考妣的模樣真是慘不忍睹,還有個傢伙連忙奔進廁所,把豐盛的早、午餐一併反芻還給大地。

    花容格神情凝肅、沉默未語,看得駱以楓有點擔心,「容格,你還好吧?」

    老實說,他是有點大男人的迂腐想法,他會讓他喜歡的人去嘗試飛翔,但是一旦她有了遲疑,或是有危難,他會毫不遲疑的將她納入羽翼之下,接受他的保護。

    容格想成為醫生,但是想要成為一個醫生不是熱情就夠的,還要有勇氣跟智慧,他不懷疑容格的智慧,但是他擔心容格是否有足夠的勇氣,去面對身為醫生所需面對的血腥與殘酷。

    今天解剖的是個小東西,未來還會有真實的大體解-,如果她的勇氣不足以承擔這些,那他會為她披褂上陣,如她所願的成為醫生,而她,他會妥當的保護著,這是他的私心。

    花容格沒有回答,執握著手術刀,闔眼祝禱後,投給他一個堅定的眼神,隨即以肅穆專注的態度,謹慎的在面前尚有生息的肉體上,劃下第一刀。

    血如同所想的流出,花容格問:「接下來呢?」

    專業的教授可不因為同學的畏懼而延宕教學,因為要成就一個冷靜優秀的醫生,是讓他們勇敢面對,而不是怯弱逃避。

    「找出各個對應人體的重要器官。」

    「嗯。」她全神貫注的落下第二刀,迅速的在正確的位置找到仍在跳動的心臟,那是生命的象徵。

    屏息以待的駱以楓,從頭到尾始終注視著花容格的神情,生怕她會突然暈眩什麼的。

    然而花容格並沒有,她是以著最神聖的態度上這堂課,不敢輕視這犧牲生命的小東西,準確無誤的跟上教授的每一個指示,她深知這只是最容易的開始,未來她得經歷更多的考驗,才能真正的成為醫生。

    仔細的處理最後的動作,花容格一樣不馬虎,她的臉上有著最平和的神情,這看得駱以楓多想把她緊緊的擁進懷裡。

    下課,大家步出教室時是安靜的,駱以楓則小心的尾隨著花容格。

    一踏出教學大樓,抬頭讓陽光灑滿整張臉,花容格一個深呼吸後,回頭對駱以楓露出燦爛的笑容。

    「以楓,我剛剛表現如何?」她抓著他的手臂問。

    駱以楓愣了下,隨即笑著調侃,「差強人意嘍,沒把肺臟當作胃,不錯了,孺子可教!」目光滿是愛憐的摸摸她的頭。

    「什麼跟什麼!說我差強人意,駱以楓,這說法我不接受,太敷衍了。」她握緊他的手臂以示抗議。

    「欸,花容格,你溫柔一點好不好,這樣粗魯,只怕到畢業都很難找到一個男朋友。」

    「駱以楓,你嘴巴可以再賤一點,不要不安好心的成天詛咒我,當心我半夜溜到你家,把呼呼大睡的你給肢解了。」血腥的威嚇。

    「大家都聽見了吧!如果有一天我掛了,沒能來上課,記得跟警方說,兇嫌就是花容格。」他在草坪上跑了開,口中還嚷著話。

    「駱以楓——給我站住——」

    兩人的追逐引來大家注意,不少學長姊都在談論著,今年醫學系的學弟妹比較活潑喔!

    「待會要去玩、去圖書館,還是回家?」放水被追上的駱以楓一手抱著自己的筆記,另一手拿著花容格的包包。

    「先去吃點心,吃飽了再說。」

    好餓,中午趕著上課,連飯都來不及吃,幾塊餅乾也不能起什麼作用,不管是要玩還是要唸書,也得吃飽了才有力氣。

    像個過動兒似的,她一路飛奔住校外的麥當勞,駱以楓一樣是跟隨的份兒。

    花容格衝向點餐櫃檯喊,「小姐麻煩你,兩個二號餐,飲料是可樂跟紅茶,其中可樂不加冰塊喔!」

    完成點餐,駱以楓也正好來到身邊,她露出那媲美罌粟的笑容,接過筆記跟包包,「剩下來的交給你嘍!」隨即快樂的找座位去。

    駱以楓悻幸然,認份的掏出錢包結帳,然後端著食物上樓尋人去,誰叫他前天打賭輸了,落得得照應她一個禮拜麥當勞大餐的下場。

    *  *  *

    「喂、喂,過來啊!」同學阿邱躲在系圖書館的門口,拚命的對駱以楓招手。

    偏偏他八風不動的專心讀書,啥都沒瞧見,反倒是一旁的花容格先注意到。

    礙於系圖書館不能大聲喧嘩,她側身後仰,用食指比著自己,竭盡所能的使用唇語:你找我嗎?

    「不是,不是——」阿邱急得連忙搖頭,雙手擺得跟花扇似的。

    怎麼辦?這丫頭又在駱以楓旁邊,待會要是讓她知道了,她會不會殺人啊?有點恐怖說。

    花容格沒好氣的睨了一眼,「不是幹麼在這兒比手畫腳的,他以為他在跳舞啊!」

    「什麼?」一旁的駱以楓這才回過神問,好端端的,她幹麼皺眉嘟嘴的唸唸有辭?

    「阿邱那傢伙蹲在門口比手畫腳,我還以為他在找我呢!結果又說不是,他以為他在玩遊戲啊。」她說得叨叨絮絮。

    「噓——」駱以楓單指壓在她唇上,要她壓低音量,視線越過她,看向系圖書館的門口。

    阿邱那傻子還偷偷摸摸的等在門口,「喂,快過來啊——」手不住的招著。

    駱以楓看看四周,實在不懂阿邱到底要找誰。

    「學弟,蹲在圖書館門口做什麼?裡頭位子還沒滿啊!」一個大四的學長正好要進來,卻被阿邱擋得進出不得。

    「呵呵,學長,我來找駱以楓啦!」尷尬……

    好了,原本就安靜的圖書館,現在大家都聽到他是來找駱以楓的,當事人雖丈二金剛摸不著頭緒,還是硬著頭皮出去瞧瞧是什麼事。

    還未完全跨出去,阿邱已經一把抓過他,火速的拖離沉默的禁地。

    「阿邱,你吃錯藥啦?」這夠遠了,他還東張西望個什麼勁?

    「阿楓,一件事,是兄弟就一句話,幫不幫?」他壓低音量,十足神秘。

    「沒頭沒尾的,」駱以楓打了他一掌,「你是趕報告趕瘋了喔!」

    「這邊坐著說。」他拖著他坐到一旁石椅上。

    「阿邱,你婆婆媽媽做啥?跟娘兒們似的,容格都比你灑脫些。」從口袋裡掏出容格借放的餅乾,他安穩的吃起來。

    「阿楓,這禮拜六下午有沒有空?」阿邱一臉希冀。

    「應該有,報告趕得差不多了。」生性挑嘴的容格不知道打哪兒買來的餅乾,果然挺香脆的嘛,「怎樣,要打球喔?」駱以楓吃的津津有味。

    「不是啦,哪有那麼多球賽要打!上大學是要修習學業、社團、愛情三學分,打球又拿不到學分,那麼勤勞做啥?」

    「那到底是要幹麼,你可不可以明確告訴我?」講話沒重點,聽起來真累人。

    「禮拜六要跟外文系的美眉去聯誼,你一定要來。」阿楓人帥又知道其他把戲玩,有他在,聯誼才不會冷場,況且很多美眉都久聞他這個醫學系第一帥哥,如果他不去,美眉們一定會很失望。

    「聯誼?不要。」駱以楓斷然拒絕。

    「什麼,不能說不要啦,我已經把你算在名額裡了,你不去,咱們少一輛摩托車欸,這樣會被人家瞧不起啦,而我們繫上的學生以後怎麼在小妞面前抬得起頭啊!」阿邱說的比殺頭還嚴重。

    「不要。」他不為所動。

    「是不是容格不讓你去?」

    大家都說他們是一對兒,容格雖然否認,但是以楓似乎不反對這說法,還變本加厲的成天繞著花容格身邊轉,一定是那小妮子家教嚴謹,所以駱以楓才不去!

    這些小心眼的女人喔……果然是毀家滅國的禍首,男朋友去聯誼也不准。

    「關容格什麼事?」就怕容格知道了,會拚命慫恿他去。

    「要不你為什麼不去?有漂亮美眉欸,你是不是男人啊?」阿邱真是好話說盡,只為了讓駱以楓點頭。

    「我不喜歡參加聯誼。」

    一群人白癡的抽著鑰匙,抽中誰就得上誰的車,又不是玩樂透,還有頭彩獎金,抽鑰匙聯誼有啥樂趣可言?跟容格去玩還有趣些。

    忽爾,一雙纖細的手神不知鬼不覺的自身後圈住駱以楓的脖子,「為什麼你不喜歡去聯誼?」花容格冷不防的問了句話。

    「花容格……」阿邱差點嚇爆了心臟,「你沒事來偷聽男人說話做什麼?包打聽喔!」

    駱以楓似乎很習慣她的神出鬼沒,只是把勒住脖子的手拉下,這是為了避免花容格一時失控,會失手勒死青年才俊最佳代表的他。

    花容格不理會阿邱的抗議,連忙繞到駱以楓前面,往他左手邊一擠,硬是給擠出手把上的位置來。

    「說嘛,以楓,你為什麼不去聯誼?這可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欸。」說著說著,她臉上漾出無限光芒,彷彿全世界都因聯誼而美麗。

    下一秒她轉身面對阿邱,「欸,阿邱,聯誼這種好事怎麼不告訴我一聲,我巴不得參加一次。」一臉埋怨。

    該來的不來,不該來的倒是興致高昂,「容格,我們跟外文系的美眉聯誼,你去幹麼?打燈喔?又不是宮燈姊姊。」

    「什麼話,你們辦聯誼不能只為你們男生謀福利啊,那我們這些班上的弱勢團體呢?」猛拍自己胸膛,她企圖突顯少數女性的存在。

    「我愛莫能助啊,容格。」阿邱一臉悲苦。

    「外文系一定也有男生,你一起安排嘛,我也要去聯誼!」

    頭疼,遇到番婆真是頭疼。

    「容格,借一步說話。」不得已,阿邱拉著她往旁邊去密商。

    「怎樣,行不行?」她可是計畫好要釣一個大帥哥,談一場轟轟烈烈的戀愛。

    「打個商量,男女學生聯誼的時候最忌諱帶著自己班上的異性同學,失敗率百分之百。」

    「真的嗎?」

    「當然!」阿邱拍胸保證,「容格,這樣好了,你幫我說服阿楓星期六去聯誼,那我就幫你們女生另外辦一場聯誼,要哪個科系的男生隨你挑,我阿邱一定幫你安排妥當,如何?」

    「真的?」這個約定真是誘人,不趕緊答應實在有點說不過去。

    「在言既出,駟馬難追。」

    「好,包在我身上,不過你別忘了你承諾的喔!」

    「打勾勾,蓋手印,如果我騙你,我阿邱天打雷劈,一生打光棍。」

    「好。」

    花容格滿意的笑,阿邱更是笑得闔不攏嘴,唯獨被設計的駱以楓還笨笨的吃著餅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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