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凱」的總公司設在馬來西亞,目前由代理董事長——胡定國坐鎮,至於台北的辦公室別是分部,所以只有簡單的一層樓,人員精簡只有十多名。
「早。」一步人辦公室,從維熙向大家打招呼。
「老總早。」打完招呼,大家瞥了眼他身後的陌生臉孔,又紛紛低頭埋首在工作上。
「總經理早。」一名幹練的女子迎上前。
「李秘書,她是花媛淇。」從維熙一把將身後的花媛淇拉到面前,「從今天起她會在這裡工作,麻煩李秘書多使喚她,以後她就是你的專屬助理。」
「是,總經理。」李秘書精明的眼睛看著花媛淇,心想,這女孩子跟總經理的關係必定匪淺,否則怎麼會由總經理親自帶到公司來交給她。
李秘書打量的同時,花媛淇也好奇的看著這位女子,不同於前面那些人的新式稱呼,這人畢恭畢敬的態度很讓人折服她的敬業態度,一絲不苟的裝扮、不假辭色的樣子,花媛淇打從心裡崇拜這樣的女人,誰說秘書只是花瓶!
「李秘書您好,我是花媛淇,今後要請您多指導。」
花媛淇恭敬的對她一鞠躬,結果嚇了李秘書一跳,「花小姐,不敢當。」
從維熙指著一旁的空位,「你的位子就在李秘書旁邊,你是她的助理。」
「我知道。」
從維熙滿意的走進他的辦公室,準備開始那千篇一律的工作。
「花小姐,你先等我一下,待會我會告訴你工作內容。」接著,她快步走進從維熙的辦公室。
十分鐘後她再度出現,「花小姐——」
「李秘書,叫我媛淇就好,現在我可是你的助理,況且我7點都不花,只是個笨丫頭,別叫我花小姐了。」純真的笑容讓人不忍拒絕她的要求。
「好,花——嗯……媛淇,我們的工作就是幫忙總經理處理一些雜務,讓他能在最短的時間內完成工作。」李秘書及時更正對她的稱呼。
「是。」她像小學生似的答話。
「早上總經理一進辦公室,我們必須把茶泡好放在桌上,接著要口頭報告今天的行程、工作內容。我們要完成總經理交代的每一件事,包括送遞文件、打字、過滬電話、安排會議時間……」李秘書字正腔圓的陳述著工作所可能涵蓋的內容。
「是,我知道。」
「現在你幫我重打這份文件,注意!記得要挑出錯字。」
「好。」接過李秘書遞來的資料,花媛淇坐落在電腦屏幕前。
細長的手指利落的在鍵盤上敲出規律的聲響,她顯然很專注在這份工作上。
依她跟總經理熟稔的關係,生性敏銳的李秘書雖好奇她的身份,不過並未開口問。
「你打字速度很快,以前練過?」
她側過臉頑皮一笑,「常跟同學打ICQ。」又專注在面前的屏幕上。
花媛淇發亮的目光難掩她興奮的情緒,她終於可以跟維熙一起工作了,這一天她可是期盼了好久,飛快的打字速度透露著她飛揚的心情,只是爸爸沒能親眼見到。
經過這些日子的觀察,她發現從維熙的工作量實在太驚人了,每天有開不完的會議、打不完的電話、還有簽不完的文件,不只沒時間吃飯,就連停下來喘口氣都嫌奢侈,每天為了公司的事情累得跟狗似的。
「媛淇,已經下班了,我們一起去吃飯吧!」企劃部的小劉猶豫許多天,終於開口邀約。
「對不起,總經理、李秘書都還沒下班,身為助理的我不敢先走。」她歉疚的婉拒他的好意。
「沒關係,六點以前如果總經理沒交代新的工作,就可以走了。」李秘書幫忙小劉說話。
「那總經理為什麼還不出來?」雖然她與維熙都在辦公室,可兩人卻老是一整天都沒能說上一句話,就連午餐都是各吃各的。他這麼忙,她怎麼捨得自己去玩,害他挨餓。
「總經理每天都會跟馬來西亞總公司那邊討論完事情才會離開,況且最近這個新開發案很重要。」李秘書穿上外套,準備下班。
「那我等總經理一起下班。」她很直接的脫口而出,一點都不在意旁人驚訝的眼光。
這時,大門緊閉的總經理室突然打開, 「下班了怎麼都還不走?」從維熙看著聚首的三個人。
「正要走。」李秘書先開口。
「媛淇,走吧!戎媽打電話來催了好幾回,再不把你送回去,我怕戎媽會把大門鎖上,不讓我回家。」
「胡說,管家媽媽是怕你又忘了吃飯。」花媛淇主動接過他的公事包。
從維熙眼角餘光掃到李秘書獃滯的樣子, 「李秘書,我送你。」
「不用麻煩了總經理。」她現在正因為老總跟媛淇的關係而困惑著。
「我這迷糊妹妹最近麻煩你費心了。」
妹妹?!
一旁的小劉心知自己火燒菇寮,沒希望了, 「老總,我先走了。」他像在逃竄似的,馬上不見蹤影。
「媛淇是總經理的妹妹?」李秘書恍然大悟。
「對。」搶在花嬡淇辯解前,從維熙斬釘截鐵的告訴李秘書。「讓她在公司磨練磨練,免得成天無所事事。」他招牌式的笑容依舊燦爛。
「媛淇很有潛力呢!」李秘書不同於上班時嚴謹的樣子,對花媛淇稱許著。
「多虧你鎮得住她。」他又習慣性的伸手揉著花媛淇的頭髮,好像她是長不大的小娃兒似的。
花媛淇討厭他老當她是小妹妹,眉一擰,悶不吭聲的使勁踩著地毯。她已經長大了,大的可以當他的新娘了……
誠如她所預料,第一志願對她來說簡直就像探囊取物般簡單,當然,愛是促使她全力以赴的原動力。
查了榜單,她手忙腳亂的關上電腦電源,迫不及待的想和他一起分享金榜題名的喜悅。
今天是假日,他一定會在家,於是花嬡淇躡手躡腳的拎起裙擺,踩著樓梯來到二樓,心裡滿滿的喜悅讓她的臉蛋散發著金色光芒,熠熠動人。
附耳貼在門板上,屋內靜悄悄的,沒有他敲電腦的聲響,於是她握著粉拳輕敲著門。
叩——叩——
依然沒有回應。
花媛淇輕轉著門把,謹慎的將門推開一絲縫細向內張望,房內仍是靜悄悄的,隱約聽見規律的呼吸聲。
他在睡覺嗎?好想看看他熟睡的樣子,這念頭一起,她便放大膽子推開門,纖細的身影閃人房內,她放輕力道闔上房門,心中慶幸著他房內鋪著長毛地毯,她難以控制的腳步聲才不致太大聲。
花嬡淇像只小貓咪似的匍匐在他的床沿,看著他健康的手臂橫在腰上,壓住一份文件。
飽滿的天庭有幾根髮絲垂落,濃濃的雙眉平穩的躺著,深邃的眼眸因為闔眼而掩去光芒,高挺的鼻樑、豐厚的唇辦,她凝望這再熟悉不過的五官,一絲絲的甜蜜油然而生。
她掩住嘴,阻止脫口而出的嬌笑,擰擰鼻尖,像只小狗似的在他身旁嗅著他的氣息,他的呼吸聲沉穩而規律,胸膛起伏像……像按摩椅,讓她不由得想趴在上頭感受那種起落。
撐起上身,她突然酡紅了雙頰,隨即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在他飽滿的唇上輕輕印下一吻,下一秒又心虛的蹲在床邊緊張的喘息著。
她在心裡思忖著,這是她的初吻,他是她一個人的維熙……
就這麼帶著甜美的想像,花媛淇枕在床邊的櫃子旁漸漸的昏睡,散落頰邊的髮絲伴隨著吹人的風輕輕的飄起、落下……
朦朧間,從維熙牽著她的手在一長排的樹下奔跑,濃密的枝椏遮掩烈日的照射,她滿臉幸福的笑,同他在樹下追逐,嬉鬧著。
「來啊,嬡淇,過來追我。」從維熙揚起手臂,大力的揮動著。
「等我……」她脫下絆腳的涼鞋,努力的奔向他。
「快來,要不,我可不等你了。」從維熙回過頭對她露出開懷的笑,手又是一揮。
「再等我一下,我就要追上你了。」她扯著喉嚨大聲喊著。
突然,一前一後的腳步相絆,她毫無預警的摔倒在地上,那撞擊力道讓她疼的泛淚, 「維熙,我摔倒了,你等等我——」
熟悉的聲音並未如她所預期的再度傳來,望著霧茫茫的樹林,她心中浮現莫名的恐懼。
「等我,維熙——」吃力的撐起身子,她無暇拂去衣服上沾滿的泥土、草屑,拚命的加快腳步向前追去。
就在她心急如焚、淚流滿面之際,她牽腸掛肚的人再度出現,「你去哪裡了?我好怕……」
她伸出手想拉住他的手臂,然而他卻反常的躲開,接著一名陌生、看不清長相的女子出現在他身側,偎近他的臂膀。
「你是誰?放開你的手,別偎在我的維熙身旁——」她心慌的嚇阻著陌生女子的動作。
只見從維熙面無表情的瞅著她, 「你走吧!我不愛你,我這一輩子都不會愛上你……」他不留情的執起另一名女子的手,背身離去。
「不——別走——」她心痛的淌下淚來,聲嘶力竭的喚著他,然而卻還是喚不回他。
「別走,別離開我——」她心如刀割的跪下痛哭,接著嘔出一口又一口的血,染紅了霧茫茫的夢境,直到陷入昏迷……
「別走,我求你——」她難過的哭泣著,雙手死命的揪著前方。
「媛淇、嬡淇,」從維熙扶起囈語不斷的花媛淇,「是不是做噩夢了?」
她仍舊傷痛欲絕的哭著,雙手緊揪著他的衣服,「別拋下我……」
「好,不會拋下你的,乖,睜開眼睛,你只是做噩夢了。」從維熙將她摟在懷裡安撫著。
許久,她緩和了急促的哭泣聲,慢慢的睜開淚流不止的眼睛,映人眼簾的是他帶著笑意的臉。
她坐在他的床上,緊摟著他的腰,久久不發一語。
「沒事的,只是做夢。」他一再保證。
「真的?」她啞著嗓音,不敢太早斷言這是否真的只是一場夢,因為夢境裡的分別是那麼的絕然。
「真的。」從維熙伸出手指揩拭著她氾濫的淚,「下次別窩在櫃子前面睡覺,我剛剛差點踩到你。」
「因為人家怕吵醒你。」她撒嬌的說著。
見她心情平復下來後,他問:「夢見什麼了?」不忘搓揉著她冰冷的手掌。
花媛淇將臉埋在他胸前,使勁的搖頭。
太可怕了,她不要再回想,眼前,她只想摟著他不放手。
「為什麼不行?」她雙眉攏聚,噘嘴問。
「因為你得專心上課,大學不是University——由你玩四年,你既然負有『豐凱』的責仟,就應該要比別人更專注在課業上。」從維熙背對她,用難得的語調義正辭嚴訓著她。
「就是因為這樣,我才要求繼續留在公司工作。」她急叨的跨前一步, 「理論的東西若沒有實務經驗,那就只是紙上談兵,難道你希望我以後是這麼無能的人?」
「以後多的是機會,不急在這一時半刻。」他依舊堅持, 「你現在只要負責去乖乖上課就好,別牙尖嘴利的爭辯。」
「我會乖乖上課,但是公司我一樣會照去不誤。」花嬡淇倔強的跺腳,很不服氣。
「你敢?」他嚴聲問,手上的筆啪的一聲扔在桌上。
「敢。」她實在無法接受他冬烘式的想法,她已經不是小孩子了,再過幾年她就會跟他一樣挑起「豐凱」的重責大任,她也希望能分擔他的工作量,為什麼他無法理解?
從維熙拉下臉,神情嚴肅的轉過身來看著她,「嬡淇,我寵你可也由不得你這樣胡鬧。成天泡在公司,你還會有心力唸書嗎?舅舅可不是要你隨便拿個文憑而已,他要你真正學習,將來才能為公司努力。」他氣急敗壞的聲音一陣一陣的逼迫而來。
「我知道,所以——」她固執的還想爭辯。
不等她說完,從維熙怒不可遏的揮起手,在她白皙的臉上落下結實的一巴掌。
啪——那清脆的聲響在屋內顯得格外清晰,終止了一來一往、喋喋不休的爭論,兩人都錯愕的凝視著彼此。
從維熙懊惱著自己的衝動,想道歉的話全哽在喉嚨出不來。
一時呆愣的花媛淇瞠目結舌,不可置信的望;著他,然而臉頰上火辣辣的痛楚卻一再的提醒她這是真實的。
下一秒,楚楚秋瞳蓄滿淚水,一顆接著一顆的晶瑩珍珠滾落臉頰,熨燙著她的臉。
「嬡淇——」他上前欲安撫她。
第一次,他竟會失控的打了她!
花媛淇倏地退後,避開他的手,無言僵持半晌,她捂著嘴痛哭離開戰場,奔向三樓獨屬於她的天地,放聲大哭。
她攤子身子趴在被褥裡顫抖著肩膀,竭盡所能的嚎啕大哭。
隨後跟上樓的從維熙推開門,就見她雙肩劇烈起伏,顯然哭得激動萬分。
「媛淇。」他大掌攤開,搭在她肩上。
她往旁一躲,閃去他的好意。
「對不起,我跟你道歉,別哭了。」從維熙捺著性子,好言相勸,「再哭,明天眼睛會腫得跟核桃一樣,別人會笑你的。」
她一把撐起身子,跪坐在床上,氣呼呼的說著:「反正你都把我的臉打腫,還怕別人笑什麼!」她指控他的暴行。
「對不起。」他疼惜的看著她紅腫的臉頰,手指輕輕撫著。
「人家只是希望在課餘時間到公司幫忙,又不會荒廢課業,你為什麼不聽清楚?」她怨懟的睨著他,好委屈。
「是我不對,別哭了。」撥開粘附在她臉上的頭髮,他在她光亮的前額落下一吻,「哥哥跟你道歉。」
「你是大壞蛋!」她一手死命的勾住他的肩膀,另一手掄起拳頭在他胸前捶打著,將臉上的淚水全抹在他衣服上, 「以後你再欺負我,我就要狠狠打你一巴掌,帶著管家媽媽回馬來西亞,讓你餓肚子。」
「好,以後我再欺負你,你就求老天爺讓我餓肚子。」從維熙拍拍她的背,「到樓下去,我讓戎媽拿冰塊給你敷著消腫。」
「你要抱我——」她存心耍賴。
「好,我抱你。」從維熙將她打橫抱在身前,從三樓一步一步下樓。
「維熙,那我可不可以繼續到公司去?」她不忘要求著。
「跟你說過多少次了,是哥哥。」他手心在她臀上一擊,試圖矯正她十多年來始終不變的稱謂。
「不要,我喜歡叫你維熙。」她堅持, 「可不可以嘛?」
「好、好,全依你,我的淇大小姐。」他補上附加條件, 「如果期末成績單寄來,太糟糕的話,你就給我小心。」
「行,你放心好了,為了咱們的協議,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
時間晚了,戎媽早巳睡了。索性,他自行用毛巾裡著冰塊,輕輕的觸碰著她紅腫的臉頰。
「唔,好冰!」她縮著肩。
「忍一下。」他抬起她的下頜,讓冰塊能夠均勻覆在她的臉上消腫。
微仰的角度,讓她可以輕而易舉的望進他黑白分明的雙眸,她在他眼底看見另一個自己,一個專注凝視著他的自己。
曾聽聞,倘若你在一個男人的眼中清晰的看見另一個自己,那麼就意味著你們今生將是最親密的人。
一思及此,她忘卻臉上的疼痛,忘卻先前兩人的劍拔弩張,扯著微腫的臉頰,露出最甜蜜的笑。
***
顧不得台上經濟學的教授還在胡扯什麼邊際報酬遞減法則,花媛淇很後悔來旁聽這門課,因為台上教授口中的細雨紛飛,真讓她快招架不住。如果今天她已得帶傘來上課,那就另當別論了。
解救的鐘聲一響起,她抽出皮包裡的濕紙巾,努力的擦拭著書上氾濫的水災,接著狂掃著桌上的筆已,忙不迭地逃離這宿命鬧水災的鬼位子。
「花媛淇——」一名瘦高的男子搶先一步喚住她交錯的步伐。
「什麼事!」她廣修商學院的課,對於這陌生的同學依稀有著印象,不過,卻是模糊的記憶。
「你有空嗎?」男生自信滿滿的問著她。
「沒空。」花嬡淇平靜的看著對方有些錯愕的臉。
「怎麼可能,我把你的課表都記在腦海裡了,你別想騙我。」這人顯然是不習慣接受拒絕。
「那你還明知故問,你都已經在心裡先設定我一定有空了,又何必多此一舉問我?」
花嬡淇心想,這些自許是未來社會的優秀精英的毛頭小於,一路順遂的升學,計劃著考GMAT、出國留學拿真MBA、進外商公司,他們習慣女人對他露出崇拜的眼光,然而她早有了心愛的維熙,再優秀的男人都人不了她的眼,因為她只愛從維熙。
「既然沒課,為什麼沒空?」對方固執的追問。
「沒空不單只是因為要上課,還有其他因素,縱使你背下我的生活作息表,我還是會有沒空的回答。」她波瀾不興的回望這大男孩羞赧、氣憤的表情。
「你太驕傲了吧!」
花嬡淇淺淺一笑,不搭腔。她趕著要到公司去,實在沒有多餘的時間、精力跟他浪費唇舌解釋什麼。況且她並不驕傲,而是他不習慣接受拒絕。
「我真的趕時間。」背上大包包,她甩著長髮奔出教室,生怕再晚就趕不上開會的時間。
不理會身後亦步亦趨追隨的人,她快步的向校外候車處跑去。
「媛淇小姐。」奔出校門口前,又是一聲叫喚。
她停下腳步,掃向聲音的來源處,是公司的同事小劉。
「你怎麼在這裡?」花媛淇氣喘吁吁的拍著胸口走向他。
「老總說要順便來接你去公司。」他指著後座閉目養神的人。
「去跟客戶談公事?」
「是啊!」
小劉幫她打開車門,這時那不死心的男同學也追了過來,「他是你男朋友?」他扯著嗓門吼問,一臉鄙夷,害小劉一陣錯愕。
「不關你的事。」她沒好氣的回答,彎身想躲進車子裡。
「等等,花媛淇,你不敢回答我嗎?」這優秀精英顯然不肯放過她。
花嬡淇擰眉瞪著他,「我是真的有事。」
始終坐在後座休息的從維熙聽見聲響,打開車門出來,「你找嬡淇有什麼事?」
「我想追求她。」他穩住氣勢,表明來意, 「雖然你是事業有成的社會人士,但是我有信心將來比你更優秀。」
「很好,那就等你載譽歸國、功成名就時再來吧!在這之前別打我妹妹的主意。」他冷靜的拒絕,用眼神示意花嬡淇上車。
第一次他在人前用這樣佔有的語氣說話,花嬡淇在心中竊喜。雖然他仍宣稱她是他妹妹,不過他終於注意到她的存在了,原先被糾纏的厭煩被愉悅的感覺所取代,一朵名為喜悅的花兒,在她心裡慢慢盛開著。
在回公司的路上,她像無尾熊似的掛在他肩上,「剛剛多虧你幫我解圍,否則我就慘了。」
「我不是反對你交男朋友,他太自負、浮躁,不會是個疼你的男人。」他解釋著出面阻撓的原因。
「那什麼樣的人才是會疼我的人?」她眼眸帶笑的凝望著他,「像你這樣的人嗎?」
「瞎扯!」他不回答她一語雙關的問題。
「小氣鬼。」她靠在他身旁,不再繼續這沒有結論的話題。
前座的小劉詫異的看著這對感情極佳的兄妹,再想起自己家中千年女妖似的妹妹,他不禁搖頭歎息。